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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GS接龙]如果可以——因为正在开柯哀的接龙,所以我就把曾经和同志们的这部接龙
[center]第四章 如果可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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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运,我竟然在生命的后半部分结识了很多人,爱我的人。
孩子的突然死亡,这么久以来,我不说,他们不问,我不会以为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情况。只是爱我,每个阳光下的人,都爱我这个常常做出背叛他们举动的女子。这已是我能承受的最大幸福了。即使这一群人里并不包括我最想爱的人。
坐在Vermouth的车上,我在想,Gin会在哪里。心脏跳得有一点无力。我不太想承认,我真的累了,精疲力尽。我和他,真的已经毫无牵绊了,如果要就此结束,也是无可奈何。但是——
我不甘心……仅仅是不甘心。
志保,你的性格这么激烈,如果有一天你变得冷淡了,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很多年以前,姐姐曾在一个下雨的夜晚抱着我这么问。不懂,当时那么幼小的我是如何记清这个问题的,只是一直没有认真去想它的答案。
姐姐,你想知道吗?为什么我会变得冷淡?
因为,一个人。
他是他,我是我。
不意外我们又回到了西庭。Gin总是特殊的人,即使即将赴死,也可以享受被软禁在这里的待遇。
“临死前的约会,就算讨厌,我也不会破坏的。” Vermouth的声音带着嘲讽的凉意。
在门口分开。她走出去后紧紧锁住了大门。西庭虽然很大,但是只有一个出口。多么巨大的囚笼,看似恩赐,却是心的墓地。
我一个人静静地走,欣赏四周的美景。有多久了呢?再也没有认真看过这里的一花一草。害怕用心去念着的东西,有一天会伤害自己。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我和他的印记。我们曾把暧昧,留在了空气里,时间里,还有……我的心里。
如果……如果可以,我以一个普通女孩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让他执著的爱上我之后放弃黑暗。那么我可以幻想,我们在一个和这里相似的美丽的地方度过生生世世。
如果可以,他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纠缠进我的记忆,让我弃一切于不顾地跟着他。那么我们会消失在世界的尽头,尝试习惯阳光的温暖。
如果可以,没有背后的阴暗,没有血腥的仇恨,没有罪责的爱与背叛,那么,我会珍惜我们之间的所有。我们的空间里不会存在牺牲和利用,我会……很珍惜我们的一切,包括生活,包括孩子。
如果可以,我是不是能够奢望……
在我拉着孩子的手欣赏樱花的时候,另一边,有他。
“如果可以,你会不会珍惜我们的孩子。”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身后撞击过来。
我惊地顿住步子,眼泪猛地涌出来。
“告诉我……”他的声音里充斥着的伤痛, 让我无法忽视,“如果可以,我们会不会幸福。”
——你伤了他。
工藤的话犹在耳际。
“如果可以……”胸口里聚积的深重涨潮,“我们可以吗,Gin!!!!!!”我猛地转过身,看见他全身包裹着纱布,依靠在樱树下。心痛毫无预警地进住心里。
“我们……怎么可以……”眼泪洗刷着尘埃,“不甘心,我仅仅是不甘心……我那么恨你,却伤不了你!那么爱你却……不能得到幸福!!!我们怎么可以!!!我们拿什么可以!!!!!”
突然被一阵温暖包围,我跌落他的怀中。他的手轻轻触着我的腹部,那种疼惜令我软弱。
从来不知道,Gin的怀抱,也可以如此温暖.
“你已经……伤了我。而且……”他的呼吸在我头顶, “很深。”
“就算没有孩子,你也是我的弱点,唯一的弱点。”
Gin,我们什么时候都变得认不清事实?明明,我们都是冷淡的人。“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可以……”把眼泪埋在他的胸膛。
不可以。是谁规定我们不可以?是谁……“我们会死吗……?你还是我?”
“你希望是谁?”Gin的声音听来那么狠决,却又让我以为,那里面透漏着某种决定。
“……”我可以选择吗?
灰色,是忏悔之意。当我以灰原哀之名活在世上,我就该明白,我在用生命忏悔,向阳光忏悔,我不能做任何违背命运的事。可是——
志保,你的性格这么激烈,如果有一天你变得冷淡了,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如果我本就不冷淡……“Gin,我并不如自己想象的坚强。不要给我希望之后再毁掉它。好吗……好吗,好吗?好吗?好吗?!!!”我近乎疯狂地抬起头,不给自己沉湎在他怀里的机会。
“我们,”他眯起眼,带着危险的讯息,用我从未见过的怜爱扶着我的脸,修长的手指带过坚定,“谁都不会死。我知道Vermouth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没有一件会成为事实。”
心跳开始不均匀。那种叫爱的东西无奈得令我发疯。
姐姐,你愿意相信吗?有一天,你心爱的妹妹会和杀了你的人大胆地计划着未来。因为,我们,想要自己的剧情,只属于我们自己的,自己决定生死,自己决定爱恨,不能也永远不会,接手给任何人。
“Gin,我们离开。彻底逃离这里。”
“然后……让追杀在我们身后爆发?”他金色的头发和我的纠缠在一起。
“你不愿意……?”
他的笑容渐渐扩大,在封住我的唇之前低吟:“何乐不为?我喜欢这个修辞,是‘我们’的身后。”
承受他的力量,他狠狠地搂住我,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体内。双唇的缠绵,深无尽头。
我们是相爱的,比恨更加悲重的爱。
所以才可以不要命的渗透进对方的生命。
你是我,我是你。
我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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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Vermouth,求她让我去姐姐的墓碑前,再任性一次;我怕以后,就没人会再去轻轻拂走那些自由的尘埃了……
Vermouth答应了,也许是自负也许是怜悯。明天她将会亲自处决我。
<姐姐,我居然……为了杀害你的凶手而利用你帮我脱身……对不起……>我跪在姐姐的石碑前,卑微的嗫嚅着。知道姐姐会理解和原谅的,这样的柔软就更得意的侵蚀着我。不哭,我不哭的,不可以让姐姐再担心了;她牺牲,所以我必须加倍幸福,用力的幸福。
最后一次祷告。今后的幸福,会在逃脱的夹缝中忙碌,没时间忏悔。
大胆的站在别墅门口,月色涂抹在脸上,小小的舒服。了解不会有太多人在,对于软禁在这里的人组织一概视为叛徒,而对叛徒他们是不屑动用太多力量。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骄傲,让我找到明显的突破口。
于是就更明白,不能小看敌人。从空调系统中小心翼翼的放入催眠药物,手的颤抖差点洒了药粉,一万次的告诉自己要镇定……被发现的话,我可以去见姐姐,可他,我不能让他死。
当人坚持信念的时候,会变得格外强大。Vermouth不在,Perth和Rum又是Vodka式的,很快,所有黑色乌鸦都倒下大睡了。
骄傲的笑容习惯的出现在脸上。记得当初是因为Gin的挑衅才努力接受杀手特训,如今敏捷的动作还是拜他所赐。真的是主宰我一切的人呵。
直觉指引着到他的房间,第一次觉得默契是如此有用。门被打开,我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去,不是为了加速我们的计划,而是陷入了没有止境的唇齿缠绵……
彼此都明了,只要成功了,温存就不会有尽头;却还是忍受不住,片刻的分离原来也会灼伤自己,从来不知道我们是这样不可分开。
“Sherry!”燃烧着妒忌的声音,好象在宣告着结束。
木然回头,撞见被愤怒扭曲的容颜,我没来由的同情。如果…此刻我被杀,至少是在最爱的人怀里,带走了幸福……而她……轻轻叹息,收敛好心绪,Gin说过,我不可以太心软。
“Gin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她疯了似的乱枪扫射,却没有一发对准了我们……我忽然,产生了罪恶感……也许,我们不该计划逃走的。
“够了”Gin勉强起身护住我“Vermouth,你应该明白的。”
“我不听我不听!!为什么要个快死的人都不要我?!!”没用的,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哈哈哈哈哈~~Gin,你居然离开了那张椅子!!哈哈哈哈~~很好,你们就等着一起被炸死吧!!!定时炸弹已经开启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的她,疯狂的大笑。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让Gin死的!!
试着走向Vermouth,却被她狠狠的扇倒在地上。
“你们一起去……”她的诅咒没有念完,毫无预警的昏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
愣了几秒中,忽然明白是为什么。左手腕上的麻醉手表,在倒下的时候被打开……真是,因祸得福……意外的发展让我们更相信可以胜利,不知不觉镇定了许多。
不能让Vermouth他们被无辜炸死,我们也有自己的原则。
在椅子的底下找到了炸弹,在Gin的指点下,我安全剪掉了最重要的那条线。
不敢多停留,我们迅速离开。
打算偷渡去中国,再转往瑞士,日内瓦;完美的中立国。
累了一天一夜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戒,以后的生活也是这样的提心吊胆吧。
我站在船头,凝视着依然漆黑的天空,不自觉的颤抖。
从后面轻轻慢慢环绕,拥抱的温度让我莫名安定。也许,有了身后的人,提心吊胆也可以是种乐趣吧。
就这么拥着彼此,谁都不打碎这气氛。那一瞬间,我真的希望,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之后,我们还是可以这样不厌倦的拥抱,不是冲动,是期待。
“我们会的。”他的气息很柔,好舒服。轻易看透我的心,属于他的本领。我们之间的联系,不只是默契,而完全是心与心的切合。天衣无缝的缺口,注定了不可分离的命运。而我们,都心甘情愿。
如果,那时候爸妈也能偷渡成功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在身边,于是我变得脆弱。眼泪无声息的掉落,掉落在海水中,听不见声音。
“我小时候是孤儿,总是在街上乞讨。有一次一个孩子跟我争抢,却被无故打死了。是一个黑衣男人,当时我仰望着他,说不清是崇拜还是讨厌。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因为流浪的关系我很早熟,我明白如果跟他走,会是一条不归路。但,我还是跟他走了……”
他从没说过过去,但我没有打断,安静的触摸他的一切,包括,伤口。
“一开始,我常会做噩梦。被吓醒的时候,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时候会后悔,如果当初没有选择跟他走…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然而这样的想法并没多久,习惯的杀人开始改变我,麻木不是说说就算了,习惯到连自己不记得自己是有心的。一直到…你的出现。爱又让我变成最初的我,甚至…开始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所以……?”
“所以,不要自卑,不要放弃。是组织让我们认识了彼此,如果当初一切都不一样,我们,将不会这么幸福。如果可以,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跟他走。因为,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这样的爱是拥有不了的。不要觉得好笑或者悲哀,Sherry,如果不是在黑暗中相逢,我们不会为彼此吸引;之所以相爱,因为同样习惯黑暗的我们都失掉了太多太多,而我所失掉的在你身上却还依稀看得到,这样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只有在黑色中才看得清楚光明。Sherry,不要太悲伤过去,用另一种角度去对待,它就不会那么糟糕……”
Gin……感动来得突然,我来不及阻止眼泪……
他轻吻去我的眼泪……好象从前……我用力抓着他的手,于是放心了。
摩挲着他的手指,触到硬硬的东西…慢慢的顺着它的模样体味,是…戒指?!
“你……一直戴着?”那是在我们共同栽种满园英国玫瑰的时候,一起去订做的;这对戒指的图案采用了英国玫瑰,在花瓣上还用钻石镶成“G&S”……
“从不离身。你的呢?”他隐隐的失落。
回吻他一下,拿他的手翻开衣领,拿出形影不离的项链,让他感受我的温度。他玩弄着坠子,干净的笑开了……
幸福,是那么的接近。
我们要去瑞士,去日内瓦,去寻找普通的环境,去展开新的生活。
我们要一起去种好多好多的英国玫瑰,补偿失去的孩子,在透明的天空下拥吻。
如果,如果可以……就让一切,都实现……一直到,我们都不再存在……还一直,延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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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夜色,纯净依然。
走出船舱,慢慢踱到清冷的甲板上,朦胧暗淡的灯光,稀稀疏疏的人影憧憧,拉着一条条细长的黑色影子,走着或停着。
倚在栏杆上,海风咸咸的,吹到嘴里有些涩,而又透着淡淡的寂寞与清香。
雪白的月光横在海上,水天一线,沉沉的雾气弥漫在海上,空朦迷幻,海风轻轻的皱起海面,月光陷在褶皱里是一痕一痕的梦幻般的银白色,随着风轻轻飘荡着,忽左忽右,波光粼粼。
流亡天下,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漂泊的生活,我曾经迷惘害怕。
女人是很实际的,我只希望留在哪里,和另一个人一起守着我们安静平和的日子,然后一起老去。
可是至少现在,心不会再跟着飘泊,不会跟着流离失所。
海风吹在耳边,不很强烈,也说不上温柔,只是一种舒适的协调,我感觉着两侧的散发撩弄着脸颊,柔和安定。
组织的情报网不是徒有虚名,我想到现在,不出3小时,组织里就已经知道了我们逃走的事,并且疯狂搜寻着吧,Gin知道太多太多的核心,而我知道的,并不一定就比他少多少。
可能明天,或者后天,组织的人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就是残杀,活下来的就赢了,赢了一条命,而于我们,赢得不止是命,还是长久的温存,所以即使输了也不亏。
而且,现在活下来了,已经是赚到了,只是赚到多少的问题。
我们都不是普通人,而我们比普通人更容易寂寞,可是只要拉着手,就不会寂寞了吧,不管怎样。
可能一走了之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博士,工藤,步美他们,还有毛利,不知道都在做些什么,有没有生气着急,组织那边肯定是找疯了,还有……
Vermouth……
浅笑,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担心起别人来了。
撩起刘海,我想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Gin又怎么可能是好对付的角色,组织里面能与他抗衡的人有多少,敢与他抗衡的人又有多少?想想可笑,当初是他的能力害我们走到这里,而现在他的能力却是唯一可以保护我们的东西,我想他是一辈子也离不开枪了,尽管我知道他有多不情愿,可我们又要走上多久,就算走到了还要面对多少危险多少枪口……
旁边悄没声的站了人,金发如丝如缕的飞扬在风里。
他还是喜欢穿黑色的风衣,有很多伤痕的人,都会选择黑色,隐藏伤口。
“这是我第一次坐船。”突然的。
“哦?”我转过脸看着他。
“以前组织里有紧急任务都坐飞机的,从上面看除了白雾什么也看不见,雾看得叫人烦。”我看着他饶有兴趣的表情,冰冷的眸子里闪动着淡淡的喜悦。
“海是老祖宗呢,万物之源。”我淡淡的笑,看着旁边的他感到心中的温暖。
然后从诺亚方舟聊到了美人鱼,他一脸迷惑的看着我,我说他孤陋寡闻,竟没看过安徒生童话。
“怎么可能看过,”他说,“我从懂事就开始学那些东西了。”
我突然想起工藤听说我没有玩过木偶时候的惊讶表情。
“那你是怎么长大的……”
我是在成堆的专业书籍里长大的,但至少每天晚上姐姐都回来陪我,给我讲故事。Gin又是怎么长大的,14岁认识他的时候,我从这个金发男孩身上感到了深刻的过去的味道。而我也从来没有问过,组织里长大的孩子,谁又比谁干净多少,幸福多少?
我看着他微微笑得有些孩子气,我知道不是杀手的他是个善良的人。
他轻轻地吻我,还是淡淡的寂寞的味道,金发扫在脸上痒痒的。
“回去吧。”
相安无事的下了船,我却奇怪,为什么该出现的人却没出现,算了,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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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北京。中国是一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颇有些古典韵味。
北京,和东京一样是首都,是大城市,却没有东京的那种浮华烦嚣的感觉。
我们这才发现匆忙之间忘了一件事,我们都不会中文,走时匆忙之际,从Gin的户头上划出最大份额的钱来,不知道能撑多久,现在是不可能再取出钱了,组织一定会冻结这个户头。
随便找了间旅店,躲开市区,人不是很多,店主是个胖胖的婆婆,满脸是笑容。
交流是有困难的,她听了我们的语言突然愣住了,然后从里屋叫出了一个老头,两个人嘀嘀咕咕一阵,老头突然发起怒来,拍着桌子嚷嚷着什么,我看着Gin,显然他也无计可施。
那个老婆婆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半推着把老头推进屋子里,半路老头还在甩着袖子情绪激动地说着我们不懂的语言,样子有些滑稽。
片刻,老婆婆走出来,微微一笑,然后在手边的纸上清晰有力地写下。
“妳 好,歡 迎 來 到 中 國”
繁杂而亲切的笔画。
我报以微笑,我想我们会在这里住一阵,Gin的伤让人担心,在船上他就时常忍着,别人他都可以瞒过去,但是我会看见,他太善于忍耐,每次看见他假装若无其事的时候我都知道其实他很难过。
屋子不大,陈设很简单,床,柜子,桌子,略略发黑的墙,对面有一个很大的窗子,偶尔树叶会从外面探进来,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我闻不出来,也许是温馨。
枪伤,我们没办法去医院,不过只要有药品和时间,我和Gin对付这些伤绰绰有余。
Gin一直不肯给我看他的伤,后来是我几乎发了脾气然后才解开他的衣服。
绷带被血浸的湿透而他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拉开我的手,我顿时觉得眼睛很酸。
时间还早,林间路上有着阳光,我说要出去买点基本药品回来帮他疗伤,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稍用力的捏着我的肩膀,脸上是严肃,压低声音假装漫不经心的说。
“一起去吧,有人在监视这里……我怕他们会趁你落单时下手。”
我看见他眼睛里危险的闪光,他轻松的微笑说放心我应付的了。
我知道他能保护我周全,也知道他保护我周全他所付出的代价,即使他的能力再好,又怎么能……又怎么能……用生命来保护……他什么都没说,但我想我什么都知道。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工藤也会的。
但我又知道那不一样。如果工藤为我死了,我会负疚一辈子,但Gin不同,我会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保护,理由……我想他也猜到了,因为他看我的眼神莫名的透出焦虑。
冷,我缩在他怀里,他一直在注视着窗外,眼神是嘲讽的。曾经,处置叛徒都是他的工作,而此刻,他却成了处决的对象。
监视我们的人也快来了吧?我伸手扭亮壁灯,小小的灯所能发出的灯光也只能照亮这小小的地方吧?
抿起嘴角,有多少人有等死的经历呢?组织对待叛徒,是不需要审判的。
蓦的Gin把我搂紧,对着窗外道,“该出来了吧?”
几声低笑,响起的却是熟悉的声音。
是Vermouth。
“是你?”Gin厌恶的皱起眉头,“疯狂的想毁掉一切的你为什么还没被处决呢?”
“连身为叛徒的你们都还在逍遥,我又怎么舍得离开呢!”她笑着。
“根本不是上面命令你来得吧?”Gin冷哼。
“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其实想想,想要得到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直到最后要疯狂毁掉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的她的那张依旧美艳依旧魅惑的脸孔下同样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也说不定。在这个组织里,被重视并不是什么值得满足和自豪的事情。
Sherry,Gin,Vermouth,我们都是被重视的,因为这或那的原因被上面看重,又因为这或那的原因或疯狂或背叛。
我迷茫的摇摇头,不想去听他们说些什么,我看到她把玩着的银色的手枪终于还是指向了我们,而Gin伸入大衣内袋的手臂也一样绷得死紧。
要结束了吗?
还是说从来就没有开始过?
我们逃离真的是正确的吗?
那为什么结局一样呢……
Gin,我们的世界……没有明天……
莫名的居然笑了,一样……又如何?
就在我绝望的闭上眼的一刻,房间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砰的一声吓得我一下子清醒过来。Vermouth吓了一跳,Gin却不受干扰的开了枪,索性她躲得快,但手中的枪被打飞了不说,右手臂依旧一片殷红。
“强盗!有强盗!”踢开门的是老先生,他一手指着Vermouth一手举着行动电话,“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Vermouth愤愤地扫视我们一眼,从窗户中纵身而逃。
“警察?”我低呼,“我们快走!”
真是可悲,此刻我们落魄的不仅要逃避黑暗,甚至光明和正义也一样不能接触,真是可悲。
“没事。”他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忽然笑了,“你没听到老先生说的是日文吗?”
“呃?”
老先生依旧怒气冲冲,“我是没报警,但也不愿意收留带着枪的客人。”
“好,我们走。”Gin低声道,伸手扶起我。
“等等。”老先生忽然长叹一声,“要走也等把伤养好了再走……”
[cen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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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床上Gin刚刚半卧的地方已经被血染得斑斑驳驳。因为他固执的一直穿着黑衣所以根本看不到血迹,但雪白的被单已经暴露了一切。
我大力的扯开他的衣服,果然,鲜血已经将绷带染透。
老先生回头用中文嚷嚷了些什么,就见那位慈祥的老婆婆拿着药和干净的绷带走了进来,不问我们是谁,不问为什么有枪,不问怎么受的伤,只是微笑的放下东西,又微笑的离开。
妈妈……
在我给Gin包扎上口的时候老先生一直在旁边看着,忽然Gin开口了,用的却是只对Boss用的敬语,“您是军人吧,先生。”
“你想说什么?”老先生瞪他。
“你是军人,对吗?”
“……曾经是。”
清晨,我们去向店家辞行,这个地方已经被发现了,再呆下去恐怕连店家夫妇都难以保全。
老婆婆虽然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却死命的扯住我们不肯放手,一面还不停的对老先生说着什么,终于老先生点头了,老婆婆这才笑了起来。
“她不让你们走。”老先生说,“我猜你们也没地方去。”
我没有回答,Gin也没有。
“跟我来吧!我要是不答应她就真要生气了。”老先生望着婆婆,好温柔的眼神。
“去哪?”
“过了四十几年都没用过了,也算便宜你们了!”
一间不大的暗格,或者说是密室更恰当,构思的精巧,建造的景致,最重要的是谁会相信这样一件普普通通的旅店会有密室这东西呢……
看到我们惊讶的神情,老先生有些自豪,“如果不是我太太为你们说情,我才不会让你们呆在这里呢!你们尽管住着好了,床还可以用,东西虽然少些但你们应该也不会挑剔,药和食物我会让我太太送来的。”
老先生走了之后,我一边打扫满是灰尘的小小房间一边不解,“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呢?这家旅店会不会曾经是黑店啊!”
Gin好笑的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我快要发霉了。”我懒懒的窝在的怀里,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他小心地抱住,散发的气息让我心安。
现在想想,这个动作,我好像似曾相识。
“我……是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你?”对他的记忆,是从一次受到Boss的赞赏时,站在Boss身边的他冷冷的看着我那一刻开始的。尽管那时的我,对他一头耀眼的金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以为你很爱哭,没想到,那次之后,再没见你掉过眼泪。”他一脸满足的回味着。
“是你?那个人是你?”
父母大早的就离开了我和姐姐。当我充满希望的听着姐姐说,以后,我们两个好好过,我和姐姐就分居两地。
对于空荡得没有生气的房子,我砸坏了所有我能碰到的东西。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一个旁观者。他个子高高的,应该比我大。他只是静静的站在窗外,看着我歇斯底里的砸着所有的东西。
最后,我吃力的坐在地上,可他还站在窗外。
我突然火大的冲出门口,傲慢的扬起头瞪着他:“很好看吗?”
他许久不说话,只用他那双特别的灰褐色眼睛盯着我。“想哭就哭好了。”
忍耐了许久的眼泪,因为他的这句话,慌乱的涌出来。
我蹲坐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进手里。那些透明的液体“滴答滴答”的坠落下来。
他也坐了下来,小心的伸过手抱着我。他急促的呼吸和紊乱的心跳促使我将全部的眼泪都滴在了他的身上。
后来,我渐渐的忘了那张冷漠而倔强的脸,只记得那一对特别的灰褐色眼睛和一头让人忘也忘不了的金发。
“是你惹我哭的!”我忿忿的向他控诉。
他笑笑,不说话,只是加重了抱我的力道。
“该换药了。”老人粗声粗气的端着药品走来,身后还跟着他的夫人。
我笑着从老人手中接过。我知道,这位老人,只是嘴硬而已。
“食物等会会送来。”他的夫人永远都有着温暖的微笑。
两位老人转身准备离开。“请等一下。”我急忙叫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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