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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偶参加了同人区的新年征文活动,没得正奖,却落得个评委“最喜欢”奖~汗,挺欣慰的~蓝叶说这个区可以发这种不是柯南同人的同人~听她的话发来了,大家进了贴就要看文啊~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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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ER]距离[/CENTER]
[CENTER]一、
[你淡淡地说今天天气不错的时候,我知道,你站着的位置,是遥不可及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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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那一片被绿色渲染出的幽林,默默地延伸。一双灵巧的手在她的头发上活动着,头发被塑成各种精细的造型。镜子里,她的脸色白净如纸,是该说漂亮,还是该叫凄苍……乌丝的细碎从额角坠下来,那些发,她留了很多很多年。
化妆师称赞她有一头美丽长发,她侧过脸,看见窗外繁茂的树枝,落下了一片纤弱的叶。盛夏落叶,飘着的过程是在她的心上打起了涟漪。她看着忽然恍惚起来,感觉叶旋转的形状,如同生生世世,一圈一圈如此接近又遥远无垠的轨迹。
这么漂亮的头发配上这么漂亮的脸,小姐,你会是最美丽的新娘。化妆师的笑意从镜子里反射到她的脸上,疼痛异常。
如果笑起来,就更美了……
她不是不懂化妆师的意思,只是故意忽略。她低下头试着扬起嘴角,余光在镜子里发现了一张扭曲到恐怖的脸。她颓然地放松,忽然有泪划过唇际。
樱乃!怎么化个妆要这么久……小朋冲进休息室,看见的是独自坐着的她,身后没有本该忙罗的化妆师。
于是小朋欢愉的声音在几秒之后破碎成絮,樱乃,今天你是新娘。重重地提醒她,害怕她会临阵脱逃似的。
她只是静默的转过身,我让化妆师出去了……随即她微笑起来,小朋你看我漂亮吗?
……哭了?
小朋沙哑着嗓子,伸手触到她的皮肤,她颤抖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说,我一个人走一走。
她扯着华丽的婚纱,从小朋身边经过,强作无视的样子被绊在了长长的纱裙上。她推开门的时候,听到小朋忧伤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才能忘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们的距离有多遥远……?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她靠着门滑落在地。扬起脸来她仿佛听见了心在崩落。
她一直、一直、一直都明白,他站着的位置,是遥不可及的地方。
[CENTER]二、[/CENTER]
[那年,你扶着我的手臂教我挥拍。我不知道,那时候的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身边的女孩子,是个白痴]
她没有目的地走,走过长长的回廊,避开了和客人相遇的可能。
走过礼堂的时候,她知道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到了,吵杂的谈话中她听到奶奶正在和前辈们聊天。她知道自己该是今天最开心的人,可是她害怕一会儿站在十字架前的自己会笑着流出泪来,悲伤得说不出誓词。她忽然羡慕起不二学长永远的笑容,可以沉沉地下落在幻想的深处。
走到阳光照耀的地方,洗涤黑暗。
今天,每一个曾经见证过她成长的前辈都会来,只有他,不在。对了,他并不是她的前辈呵。已经……这么习惯了,他就像站在顶端的王子,是她膜拜的对象。所以总是忘记,其实他们最初是站在同一个地方的。
是他太快了吗?亦或是她太慢了,终是跟不上他的,终是。
她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向着阳光张开五指,让刺眼的绯亮能够从指缝中投泄进来,洒进眼睛。
他曾经教过她,用手来遮挡阳光。
她记得那一年夏天的午后,她挥拍挥到无力,大汗淋淋的时候他走过来,在她的惊异面前站定,然后伸出手向着阳光。她在那一瞬间看见那么多那么多的奢华透进了他的指缝,还有他的球拍。于是不自觉地跟着做,傻傻地不知道手已经举过了头顶。就那样僵持着,直到他说,你还差得远呢。
她看着他走远,手中的球拍流泄下了温暖。
那一刻的自己,很幸福,她知道。
纯白色的婚纱在阳光下闪耀着什么,让她以为这样的错觉可以维系到多年以前,维系到她还是个孩子还可以任性的时候。如果是那个时候,她可以再学着他那样不可一世地说一次——
你还差得远呢。
她蓦地僵在了那里。心跳变得不规则,她确定自己一瞬间听到了他在说话……她激动地转过身,看见的是不二学长温和的笑容
她伸在空中的手慢慢地放下。像个白痴,是吧……她轻吐出几个字,感觉心脏正被巨大的失望洗劫一空。
不,今天的樱乃很漂亮。不二学长依旧微笑,静静地走至她面前。他说,越前看到的话也会这么觉得的。
她忽然觉得悲哀。跳不出枷锁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她而已,只有她。
于是她回以同样的微笑,她说,不,越前只会轻轻地应一声,然后说,这不关我的事。她伸手扯了下不二学长的西装,笑,我以为不二学长作为嘉宾会很随便的,没想到和别人一样这么正式。
为什么不通知他。不二学长的声音没有波动。
笑容冻结在唇边,她的眼神一瞬间散开,她背过身。不二学长,刚才和我奶奶都说了什么,很高兴的样子呵。
为什么不通知他。
不二学长,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和奶奶保持着联系,真好。
为什么,不通知他。
学长,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这么叫你们……你们可以习惯吧,即使我早就不再是你们的学妹了……
为什么,不通知越前……
我之所以一直这么坚持着叫学长,……是因为我尊敬你学长,尊敬你们每一个人如同尊敬自己的兄长!所以请不要再提到他不要再提到那个人!!不要了!!
她的双肩剧烈地颤抖,脑海中有个人正在独自挥着网球拍,一下,两下,三下,把阳光打散在回忆的各个角落。很多年前她就知道,那个人,他是如神般的存在。
而她,只是个白痴罢了。
[CENTER]三、[/CENTER]
[我看到时光从我的身上跨过去,又继续顺畅地向前流淌了。而你站在那里,没有动。]
她顺畅了呼吸之后转过身,看见不二学长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对不起。他轻轻地道歉,然后拍了下她的头,在她刚刚被化妆师称赞过很美的头发上留下力度。他说,你是个傻女孩儿。
她站在原地看着不二学长走回礼堂,然后她小声地笑,我是个白痴,我知道。
她看了看表,离婚礼还有一个小时。
她没有犹豫地走出整个教堂公区,然后向最近的车站走去。
她花了二十分钟的车程来到青学,她要去的地方。她一路上都引来了侧目,不理会,她托起长长的婚纱。
要进青学大门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男孩子背着网球拍,穿着正选球员的制服迈着大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短发的女孩子脸红通通的。
她不由地站定看,那女孩子似乎在着急地说着什么,男孩子则沉默地继续走他的路。
她笑出声来,她记得,很多年前,青学的门口也常常走出这样两个孩子,男孩子沉默地背着网球拍,女孩子着急地红了脸。
那些散落在远方的童话,一遍又一遍的谱写着。童话的主角换了一批又一批,童话的结尾,也总是圆满。她曾经以为,他们是属于童话的,可是现在她意识到自己的幼稚。
童话,一直是给两个人的故事。
她意识到参与故事的人自始至终只有她自己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走到了遥远的地方,她赶不上。
身边的学生对着她的装扮指指点点。她不再停留,拖着婚纱走向网球场。
一边走她一边算着,离开这个学校,离开那片熟悉的网球场,好像有七年了。可是她还是如此熟悉这条路,她记得这边可以通向D场,走那边的话可以通向A场和B场,然后左边那条路,是最快的去C场的路。
她站在网球场外面,像很多年前看他比赛时那样看着场内的学生挥动球拍。
她注意到有一个矮个子的男孩子球技高超。身边大群的女孩子为他尖叫,甚至无暇去在意她穿着多么怪异的婚纱。她听见球场里的男孩子走到其他男生面前,淡淡地说,学长,可以陪我练习吗?
她仿佛看见了他。
多年前的他,还是个矮个子的小男孩的时候,也曾经这样无畏地挑战高年级的学长。那时候,她就是这样站在球场外,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在心里为他帅气的动作尖叫。
姐、姐姐?
她忽然听见怯怯的声音,回头,看见几个女孩子紧张地站在她身后。
有事吗?她微笑。
我们可以叫你学姐吗?其中一个女孩子说着话红了脸。
她有些惊讶,当然可以……你们知道我曾是青学的学生?
学姐,那个女孩子鼓足了勇气的样子,你是龙崎樱乃学姐吧!我们、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七年前的青学网球社很厉害!是、称霸全国的!所以我们才会来青学!樱乃学姐是那时候网球社的经理吧!
……是呵。她让笑容一直挂在唇边。
学姐!你能给我们讲讲以前的青学网球社吗?
学姐!另一个女孩子叫道,给我们讲讲越前龙马学长吧!他是不是像北泽一样帅?
美加子你乱说什么啊!
是你说北泽很像以前的越前学长的嘛!
…………
眼前的几个女孩子认真地争执起来。
她直起身子望着球场内,刚才那个矮个子男孩已经把一个学长打败了。此刻正站在球网前自信地笑着。那神情就好像记忆中另一个男孩子轻轻念道你还差得远呢一样。
北泽……吗?
她说,没错,越前龙马,和你们的北泽一样帅。
真的吗?学姐??
女孩子们幸福的表情让她以为那是曾经的自己。
原来自己,曾经这么幸福。
[CENTER]四、[/CENTER]
[沉默并不代表否认,就像你经常沉默却私下里赞许一样。]
学姐,你是新娘吗?
女孩子清亮的声音让她一惊,她低下头去注视女孩子闪着光的眼眸,想说一声快乐的是呵,却发现自己的嗓子钝钝地痛。
学姐一定是新娘吧,穿着这么漂亮的婚纱!!
学姐是要嫁给谁呢??新郎也像北泽一样帅吗??
说什么傻话呢!学姐肯定是嫁给越前学长啊,越前学长一定比北泽还要帅!
对噢~~嘿嘿~学姐,是不是??
她茫然地对着女孩子们,眼神的焦距变得模糊。学妹们在问她,她必须快点回答……她这么逼迫自己的时候,闭上了眼。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这样的问句回荡在脑中,挥之不去。她也想这么问呵,想了那么多年……偏偏,还是一成不变地走到了今天。
学姐……?怎么哭了?
感觉到面上温和的液体,她抿着笑,说,没有,我是在高兴,今天,我是新娘。
远处的放学铃声轻轻地敲碎梦境。她拖起长长的裙子,说,喜欢北泽君吧,你们。
一个女孩子慌忙地沉下脸,羞涩的样子。
现在就走到球场里去好吗?她对着那个女孩儿微笑。
不行……我们是不能进球场的。
阳光变得柔软起来,她直视着教堂的方向,声音飘缈。那就立刻加入网球社,加入就可以走进球场了。……喜欢,就不要放弃。她用干净的笑容说,北泽君像天神一样吧,很难接近的感觉。但是不要放弃,因为错过了一个天神,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不会了。
她迈步走开。婚纱在身边击起了微微的尘埃。她清楚自己该走向哪里,就像清楚她和他永不会相交的轨迹。回忆的尽头没有站着天使,尽管小的时候曾经傻傻地相信过。
腕上的表是一把锁,锁住她的任性无从谈起勇敢。时间距离婚礼越来越近。她想现在奶奶一定和学长们在疯狂地找她,找她这个明知今天要嫁人还乱跑的女孩儿。
也许,她从来没有这么放肆过吧。她是个叫做龙崎樱乃的傻瓜呵,是过了今天就会被冠上一个男子姓氏的傻瓜,是在很久以前,端着便当给越前却不敢问好不好吃的傻瓜……她从来都是听话的,却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放肆了。不想道歉,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留下了印记。走出青学的大门,她想,这是最后一次,回来这里了吧,以后,就没有资格去怀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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