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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13 17: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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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Evensong —— For the Love of the World
File 4.
夜,雪纷扬地落下。
Sherry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不同于加州的寒冷冬天使她很不适应,她把头深深地埋进深红色的羊毛围巾里,白色的呵气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下雪了。其实除了太冷了之外,倒也是不错的呢。
于是又开始想那些夏日,想那些黄昏。
Sherry专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以同样的专著程度注视着自己。
“小姐,很漂亮嘛,有没有兴趣陪陪我玩玩?”
Sherry猛地从沉思中回到现实,冷冷的目光在那个轻薄的男人脸上停留了数秒,然后偏过头,“对不起,先生请您让一下好么?”
男人一愣,这个女孩没听到自己再说什么吗。“小姐,不要害羞嘛,与我共度一个良宵如何?”言毕,一只手已经伸到了Sherry的胸前。
Sherry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深深地插进了口袋里,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那么,真是不好意思了,就我目前来说,还没有这个兴趣。”
那人没有从这句话中听出任何的语气。
然而远处街道的拐角却有一个人影听出了那么一丝玩味的感觉,他的身体因震惊而僵住,回忆不可控制地把他带回了那一刻。
僻静的巷道虚幻地延伸,那夜月光黯淡,没有路灯。
雪下得很大,就像今天一样。
脚步声在巷子里空旷地回响,一声声极其清楚,从容中带着令人心寒的压迫感。
每当他用这种自己独特的方式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猎物时,内心总是有某种极大的满足和愉悦,比如,现在。
他的猎物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墙角,黑色风衣包裹的身体在雪地上因痛苦弯曲成一个很好看的曲线,臂上点点滴下的血在纯白的地面上跳跃出美丽的妖娆。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啊。他想。都这个样子了,还要用手强撑着直坐起来,不愿意倒下么。用你那长长的金色卷发把脸挡住,不想让我看见你脸上的冷汗么。
愚蠢的女人。
“尽管不愿意,但我不得不承认,Vermouth, 你的剧本还算的上精良。”他淡淡地说。
“是么,承蒙您夸奖••••••”声音因虚弱没有继续下去。
“剧本虽然精良,可惜你没有选好演员。你就那么确定我不会把你的剧本演砸么,要知道,我不是个好演员。”他的语气中已含着一丝嘲讽。
“不觉得你过于自谦了么,赤井。还是说,这个剧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激发你的表演天赋呢••••••”面前的女人不易察觉地冷笑了一下。
“目前••••••”什么意思。
脚步声。谁。
他警觉地微微侧头。
声音慢慢近了。与自己的倒是有一些相似,他事后想。
只是多了某种阴暗。
一个黑影从最深处的黑暗里走出来,从那片仿佛随时都可能涌出什么似的黑暗中一步步走出来,步伐缓慢。一星火光明灭可见,他渐渐走近,唇间的火光勾勒出优美的香烟的形状。
“啊啦啊啦,看来我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适合登上舞台啊。”女人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这位,可是我们剧本之外的嘉宾呢。”
“安静。Vermouth.”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的存在。
“呵呵,你的脾气还是这么不好啊,Gin.”
Gin?
那个••••••
他猛地回过头去。当然,在那之前,他没有忘记把Vermouth手中的枪打飞。
一身黑衣的男人没有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长长的金发在风中与漫天飞雪诡异地缠绕在一起。
烟灰随风散去。男人重新取出一支,浅浅地叼在嘴里。
接着微弱的火光,他可以隐约辨出来人墨绿色的眼睛。相当的熟悉啊,那是自己的眼睛。
巷子里出奇的安静。
他把手插入口袋中,如同目光一样随性。
“隆重的登场,不是么。”
“Gin.”
“是你想太多了,赤井。正如那女人所言,这不是我的剧本。”
“哦?这么说,你是来替你的同伴完成这出戏的,是么。”
黑衣男人的嘴角无感情地牵动了一下。“我不是为了这个女人来的,是为了你。”
“是这样么,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怎么讲。”
“上次的那个案子,做的很漂亮啊。”
“那不还是被你发觉了么。你的速度和行动力,在你那个世界,应该算是出类拔萃了吧。”
讽刺么?
两个举手投足间皆成一股风范的男人用自己的方式目视着对方,没有差池地静态较量。
赤井把手向口袋深处伸去,低下头,抬起眼睛,却发现对方正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忽然,觉得右臂一沉,紧接着疼痛不可抑止地席卷全身。
“我说了,只是在你那个世界。”黑衣金发的男人缓缓走来,“只是,与另一个你并不熟悉的世界比起来••••••”
声音突然停住了。
“左手持枪么。”
“我们好像不仅仅在较量拔枪的速度,Gin.”
“看来,你似乎比其他条子更懂得我们的游戏规则啊。”声音沉稳依旧,没有透出丝毫疼痛的的颤抖。
“对我的夸奖么。我收下了。不知阁下是否有兴趣与我到总部聊聊呢。”
“这个么,真是不好意思,就我目前而言,似乎还没有这个兴趣。”
两声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雪地被两滩血迹染成了红色。
黑衣男人以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敏捷闪向Vermouth, “那么,期待着与你再会吧。”在一瞬间,赤井耳边响起这句话。
迅速从风衣中掏出另一把枪,向着墙角的一团黑影射击。
枪声响了,黑影融进了黑暗里。
只留下地上一滩比原来大得多的血迹。
赤井紧紧捂住前胸的伤口,尽量不去理会臂上滴下的血,身体因为疼痛的痉挛而本能地微微蜷起,眉宇间却是最最平和的淡定。
我承认你的能力,Gin,死在你手里将会是我的荣幸••••••当然,相反的,你也是一样吧••••••
然而赤井所不知道的是,此刻一辆正在公路上飞驰的黑色老式轿车上,主人正用一只手按住伤口,在心里默默说着同样的话。
“那么,真是不好意思了,就我目前来说,还没有这样的兴趣。”清冷的声音响在赤井的耳边。
这个女孩,是谁,为什么语气会和他如此相似。
他看见Sherry茶色的头发在风中飞扬。
“没有兴趣?有意思。不过,漂亮的女孩是不应该这样冷淡地对待她的追求者的。”声音已是愈发的轻佻。
“是对我的赞赏么,谢谢,我收下了。”带着淡淡的嘲讽。
••••••这语气,是他••••••
赤井不禁向Sherry走去,他甚至可以想象此刻她嘴角浮起的那抹冷笑。
然而那个人却似乎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小丫头,不要得寸进尺。”
“啊啦,这位先生,看来你似乎搞错了究竟是谁在得寸进尺呢。”清冷的声音里甚至有了一丝调侃。“今天,我实在没空••••••”
“这就由不得你了,小••••••”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人便缓缓地倒了下去。
女孩的脸上带着某种戏弄与怜悯交织的淡淡微笑,“由不得我么,那么,就期待着我们的下一次见面了。”
“那么,期待着与你再会吧••••••”
“那么,就期待着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吧••••••”
两个声音在脑海中重叠,久久回响在耳畔。
“啪”,Sherry 的手被一个急飞而来的雪球击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物体便飞了出去。
“谁?”警觉地回头,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向自己走来。
Sherry 猛地低下头,让长长的刘海遮住自己的眼睛。在面对莫测的陌生人时,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睛无疑等于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敞开让人家看,然而作为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她还没有学会如何完全封住自己的眼睛,所以,她只能依靠额前的长发把自己保护起来,冰蓝色的眸子小心地观察着眼前的男人。
一顶黑色的针织帽,黑色的长发在风中翻飞,额前有一缕卷曲的黑发垂在两只墨绿色的眼睛之间,两只手随意地,深深地插进风衣口袋里。
很有压迫感的男人啊。Sherry想着。
赤井看着眼前这个令人惊异的女孩,微卷的茶色头发隐藏着她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嘴边依然留有一抹精致的笑容。还有,那条深红色的羊毛围巾。
奇怪的女孩。赤井想着。
女孩就这么沉默着,不知为什么令他想起了那场无声的对峙。微微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先开口吧。
“用头发把眼睛遮起来,不想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么。面对陌生人,真是很聪明的做法啊。”
然后,满意地发觉女孩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却依然沉默着。
赤井径直向她掉落的那个东西走去,刚才很直白的说出了她内心的想法,这样做只会使生性敏感的她更加警觉,更加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当他走过她的身边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只是她的身体随着他转到了相反的方向,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了茶色头发下冰蓝色的眼睛。
充满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冷漠,隐隐还有一丝忧伤。
她是谁。他在心里问。
赤井一步步地踱到躺在雪地上的东西前,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密封地很精致的类似喷雾器的瓶子。“难道里面装的是麻醉剂,”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瓶子,“没有条形码,看来不是从正规渠道买来的,做工很精细,不像是一般黑市上的货。这个女孩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然而,不远处的女孩镇静依旧,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其实此刻Sherry深插进口袋的手已经布满冷汗,从刚才那人对自己心理活动的了如指掌,到现在对那个喷雾器的关注程度,她便明白眼前的男人绝非等闲之辈。知道了这一点,她便没有了去阻止他的心情,反正那也是徒劳的。那个喷雾器,是自己刚上大学时,一天在邮箱里发现的。是一个很严实的包裹,上面邮戳地址等等齐全得很。包裹内还有一张便笺,简单说明了那个喷雾器是给自己防身用的,不到不得已时最好不要使用。寄信人的署名是宫野明美,自己的姐姐。
姐姐寄来的,哼哼,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温柔善良,对任何人总是抱有一份信任的姐姐会费心地寄给她这种危险的东西仅仅供她防身,这是Sherry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更何况,这个包裹是否真的是从日本寄来的还是个问题,也许是那些家伙吧••••••,是组织的人••••••
于是在那天Sherry便明白,自己在美国的一举一动都牢牢地在组织的掌握之中,尽管对于自己来说,是永远看不到他们的,除非他们愿意。
如同从深深的迷雾中走出,留下足以提醒你注意他们的存在的痕迹后迅速退走,然后让你一个人望断空空如也的身后,独自咀嚼忧虑与恐惧。
也就是那一天,Sherry感到了组织的庞大与无所不在,还有那种隐隐透出的黑暗。
于是不可抑止地想起姐姐,自己温柔的,美丽的,纯净的,开朗的,笑容温暖得可以融化一切冰封心灵的姐姐,每天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监视下么。姐姐会受伤吧,毕竟,组织是那样的冷漠与坚硬,她的笑容,还会和原来一样么。这样的苦楚让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姐姐,不过,也许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吧,毕竟姐姐什么都不知道••••••
心痛席卷全身,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姐姐,还好么••••••
赤井看着女孩逐渐陷入沉思,纤细的身材很柔弱,这样的少女,会是那个组织的人么。还是先问问她这个喷雾器的来历吧••••••不过,从她刚才的表现看来,估计是不会说实话的,而自己现在也没有心情与她纠缠••••••算了,还是现问问她的名字吧••••••
“检查完了么,可以还给我了吧。”女孩冷冷地问道。
“检查算不上,只是好奇而已,你多心了。”好厉害的女孩。
“是么••••••”
赤井把东西还给她,问,“敢问小姐是哪位?”
Sherry一愣,这男人没有废话什么“芳名”,“贵姓”之类,满有意思的嘛。
“这对你很重要么。”
“是的。”男人墨绿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狡捷的笑意。
“这样么,”女孩的声音中也有了某种玩味。回头,转身,
“Sherry.”
然后快步离去,深红色的围巾在街角闪了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赤井依然站在那里,香烟缭绕着模糊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Sherry,酒名么••••••
Claret, Calvados, Soave, Bishop, Vermouth, Gin••••••
一个个名字充斥着脑海。
还有一个Sherry,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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