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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开始追寻你要的自由,放开我们紧握的手;当我独自走到时间的尽头,回忆和我擦身而过。这次我决定走出回忆重来,就让我彻底地伤再彻底地醒过来。——选自FIR《把爱放开》
如同歌词里写得一样,原来我们只能擦身而过;就让一切封锁在彼此深深的记忆中,成为往事。曾经的纯真,曾经的笑脸;如今的泪水,如今的悲伤;一切都随风散了吧。
春的清晨,捕捉露珠的身影;夏的傍晚,露营烧烤的情景;秋的黑夜,忙忙碌碌的身影;冬的晌午,雪中嬉戏的情景。一幕又一幕的记忆如电影般在脑海里滚动着,翻腾着,不禁令人泪流满面。
一个人坐在死气沉沉的办公室里,面对着毫无情感的电脑,无语。我不知道,自己除了不断的工作去弥补心灵的空洞外,还有什么能够填充我的寂寞与孤独。冷漠的性格让我孤僻,因此,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少,人也变得越发冷漠。
我喜欢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夜空下,看着皎洁的月儿独自在空中守望无知的人们,没有数不清的繁星在旁边和她争着人们的眼球。月儿,就是那种孤傲的东西,而我,就喜欢她的性格,喜欢静谧的世界。
记得,当我把解药交给工藤的时候,他只是对我说了声,“谢谢你,灰原。”仅此而已,不再有别的了,除了人人挂在嘴边说到不耐烦了的那句,“谢谢”,我要的不是这个。当我看着他飞快地冲出了大门,而自己却在试图张口叫住他的时候止住了,我终于知道了自己是多么的懦弱。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有种直觉在冥冥之中告诉我,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因为我再也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我真的很傻,因为我一直知道他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兰的身边,而我,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一块让他回到他心爱的人的身边的垫脚石。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对于他还能够存有怎样的意义。
早晨,如同以往般的阳光明媚,我走在繁忙的大街上,毫无目的。高大的法国梧桐的影儿映在苍白的小径上,总是留有我最喜欢的那种无端孤寂的感觉,不大的公园内,我看到了他们的身影。洁白的鸽子在上空盘旋着,兰依在工藤的肩膀上。
“天凉了,多穿几件衣服,不要感冒了……”然后,他便脱下身上乳白色的外套,披在了兰的肩膀上,兰很甜的笑了。
我突然跑开了,不少被我撞到的人们都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跑着,跌跌撞撞。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我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头朝下,双手紧紧抓着膝盖,然后眼泪就不自觉地往下滴。终于哭了,这么多日子以来,故作坚强的外壳终于被打破了,其实,自己还是无法承受很多事,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许久之后,我抬起头来,原来眼前是熟悉的办公大楼,今天是周末,空荡荡的大楼安静得能够听见水滴落下的声音。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可从头到尾,我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无事可为,便回去了。走在路上,冰冷的风刺入骨髓,微微缩了缩身子。到了家门,很随意地掏出了钥匙。
“生日快乐!”
突然,缤纷的彩条从门口落下,然后听到掌声响了起来,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们在对我微笑。
工藤走了过来,出乎意料的抱住了我,他叫我,“灰原。”他轻声地对我说,“我们是永远的朋友,无论兰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你都会在我心中占据很大的分量,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我笑了,连眼泪都不自觉地流出来了,“朋友吗,好,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今天,居然自己哭了那么多次,我都为自己的懦弱感到诧异和难以理解。
兰诧异的看着工藤,很不解。工藤放开了我,然后对她说,“兰,这个是宫野志保,我的好朋友。”兰向我走了过来,如同天使一样笑了,说,“生日快乐,志保。”忽然,眼前出现了姐姐的面孔,若隐若现,她在对我说着同样的话,我抱住了兰。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来。
接下来,如同所有孩子们的生日会一样,大家一起唱生日歌,许愿,吃蛋糕。可这些最简单的事,对于我,却是第一次的温暖,从未感受过的家庭般的温馨。
第二天,我还是走了,一个人坐在前往法国的飞机中。我清楚,自己是多么懦弱,所以我必须选择逃避,除此之外,我真的无能为力了。兰如同姐姐一样,我害怕自己会以为自己的私心去破坏她美好的幸福。愿我的爱能被带到八千米的空中,然后,随风,散去……
我希望自己能够把爱放开,到新的世界里,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最新新闻,飞往法国的F169航班在某山区发生意外坠毁,日本警方已经前往坠机地点进行勘查,寻找黑匣子的行动正在进行……”
这是没有人能够预料到的结局,也是令一场梦境的开端。
工藤和兰呆呆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听着电视里那段新闻,无语,一切都宁静的让人害怕。猛地一下,窗户被风吹开了,砰地一声。窗台上的仙人球一下子滑掉了,瓷盆落到了冷冰冰的地板,碎了。窗帘被风吹得飞啊飞的,屋子还是死一般的沉默,两人都默默地低着头。兰不敢正视工藤的眼睛,因为宫野留下的那张纸条,直觉告诉她,宫野对于工藤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朋友就可以说得清的。
“兰,我去警视厅看看……”工藤声音有点沙哑,他轻抚着兰黑色的头发,微笑着说。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得出那个微笑的勉强,在那背后有着多少痛苦与泪水,但他却装作什么是也没有。为什么要可以的去掩饰呢,他总是这样,不愿意告诉任何人他最真实的想法,即使是他深爱的人也一样,勉强地去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但是他的演技却丝毫未在掩饰的戏剧中得到改善,一切总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看穿。
“新一……”兰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
门打开了,然后只能看到工藤慢慢离去的背影,几分落寞与伤感的感觉,完全不同于那个阳光自信的男孩。冗杂的街道,漫天飞舞的落叶,深秋的哀伤更为深刻的印在人们的心中。工藤紧紧地攥着那张字条,不自觉地眼泪就落了出来,他用手臂擦了擦。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大男孩怎么就这样哭了呢?很多时候,人是真的没有办法承受巨大的打击的。哭泣并不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它只是一份发泄的物质去缓和下悲伤的心情,或许,哭出来会比憋在心里好多了吧,只是或许。
警视厅内嘈杂着,在这个繁忙的时刻记者却还不停地问东问西,不禁令人感到厌烦和憎恨。但是,这也是他们的工作,每个人总是要被迫或强制完成某些不可能完成的事。
工藤找到了警部,了解了整个坠机过程。无人生还,或许,不,他认定我死了,不可能活下来。
几小时前的东京机场——
“快斗吗?”我看着眼前这个有几分眼熟的男生问。快斗是我的表哥,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那种,整天疯疯癫癫的不务正业。他老是嚷嚷着要我嫁出去,我就拿眼睛横他,说,“你认为有人愿意要我这种冰山吗?”他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脸上凝固着僵硬的笑,说,“Never mind, just kidding.”
难得,好些年头不见的表哥居然在东京机场偶遇,实在是缘分啊。
“哟,还没忘了呢,志保。对了,嫁人了吗?”一见面就嘻嘻哈哈地开我的玩笑,实在不给我面子,嫁人,多遥远的事啊。像我这样,一单身贵族不是也挺好的吗,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但,没有一个人留在身边的时候,真的好寂寞,好孤单。
“说什么呢!对了,去喝杯咖啡吧,听说这里咖啡馆里的卡布基诺是东京最纯正的了,去喝一杯吧。”然后,我拖着快斗到了一家古雅的咖啡馆,四周弥漫着莫扎特那悠扬的小提琴的旋律,夹杂着浓浓的咖啡味,人们随意地翻阅着当日的报纸。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昏黄的灯光倒映在卡布基诺里几分忧伤,如同我的心情一样。说是早就放掉了那份不属于我的感情,实际上,我还是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所以我选择逃避,离他们都远远的,不再打扰或者成为他们之间的羁绊。
“志保,你去哪里……”快斗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问。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影子让人感觉很俊朗且帅气的外表下一颗柔弱而脆弱的心,很无助,看样子,他也受了不小的打击。
“法国。你呢,和青子吵架了吗?”
“不是……”突然,声音哽塞起来,有点沙哑的干燥,涩涩地。“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然后感觉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着,却被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男生总是不轻易落泪的。他翻了下包,拿出了那个断了的项链,继续说,“车祸,那个该死的司机!” 然后猛地锤这桌子,整个咖啡馆的人们都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这么个大男孩在发脾气。他们只是旁观者,一群无知的看戏者。
“是吗……”青子和快斗是令人羡慕的情侣,我是他们爱情路上最好的见证者,所以我总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那一路上的辛酸,再走出风雨的甜蜜。无端的车祸却造成了他们的生死相隔,原来要被分离只是那么一刹那而且简单的事,被车撞倒的瞬间。“打算去哪里,快斗?”
“纽约,一个人去静一静。你呢?”
我看着卡布基诺里面自己幽幽的影儿,若有所思,“打算去巴黎……”原本已经定下来的行程却想改变,因为我想陪陪快斗,也想找个人陪陪。我习惯性地举起左手看着表,不觉地时间已经过了好久,诧异,居然错过了时间。还没等快斗反映过来,我已拿起行李往登机口冲,可是登机门关闭了,飞机已经起飞数刻时间。
快斗气喘吁吁地跑来,说,“志保,这么多年健忘的毛病还没改呢!算了,你陪我去纽约吧。看你样子就知道准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走,少废话了!”然后拖着我去换了机票,纽约,天堂之都啊,反正都是散心,何必在乎什么地方呢。和快斗这个开心果出去相比心情也可以得到改善,走吧。
先是在纽约shopping之后,在Time Square和Union Square乱窜,然后和快斗两个人站在倒塌的世贸大厦附近的海滩闲逛,海风迎面袭来,带有几丝咸味的清新试图带走我沉重的心情,而海鸥已等待在天边,载着被化作看不见的尘埃的泪水向天边靠近。不哭了,我这么告诉自己,学会坚强起来,而不只是外表。可是,自食其言是很容易的事,我恐怕还是做不到。
快斗拍着我的肩膀,露出如同小时候一样纯真无邪的笑容,说,“哈哈,志保又哭了,让我数数看,嗯,是第几次来着……”从小到大,每时每刻都拿我开玩笑,真像彼得·潘,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但一切都只是表面的现象,真实的心情犹如厚厚的残渣堆积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不愿意被掀起,只是被主人越堆越高。我一直很清楚他的感受,可他,却一直回避着青子死去的情感。我想,四处无人的时候,他也是会哭的吧。一样温暖如朝阳的笑容似乎是他掩饰一切最好也最直接的方式,即使他的脸上浮现的仅是虚假的笑容,也无所谓了,因为他也竭尽自己的力量去避免想起痛苦的往事。如果我能够让他开心一点,那么做一名好演员把戏演到未知的结局。
“说什么呢你,沙子飞到眼睛里面了……”发现这个理由真的好土,几乎所有哭了的人都是用它来掩饰哭泣的真相,其实,没有人会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
“我说你啊,撒谎也不会编个好一点的理由,比如被某个人撞倒了,结果脑袋哐当一声给撞栏杆上了。看样子就知道,准是为纯情少女的爱情所困扰了。”快斗痴痴地笑着,“哎哟,”话还没说完,快斗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位胖乎乎的老先生给撞着了。我在一旁笑弯了腰,哐当一声,他的脑袋真的就给撞到护栏上了,那个老先生是在是来得太妙了。
“ I’m sorry, are you okay?” 一老外,他伸出手试图去扶跌倒在地的快斗,可是我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 Are you Dr. Howard?” 我问着,Howard是我在哈佛读生物系得时候的导师,和我一样眼神不好外加记性不好,拥有庞大的身躯的老师希望少走点路,就在狭小的捷径里面穿梭,害得快要迟到被迫走小路的人还不如宽敞的大道来得快。
“ Eh, you are… Let me think, are you Christina, no. Oh, you’re Haibara!”果然不出所料,这种记性准不会错,不过对于我的名字也印象太深了吧,他不老是记性不好吗,这下咋就突然灵光了呢。碰到了老师哪里有不请喝咖啡的道理,附近有家Starbuck的店,繁忙于都市工作的白领们以极快的速度购买咖啡,屋内简洁而普通的布置让人有着一种特别清新的感觉。
一切都因为这个看似偶然且搞笑的相遇而改变了,对于纽约,恐怕我要和它一起相处上一大段时间,Howard被调到Columbia University去当博士生导师了,而这个时候碰到了可以当助手的对象。有的时候,上天好像给我们写好了人生的道路一样,注定如此的是无法被迫更改,即使我们倍加努力。快斗的旅游签证无法进行延期,我只能不得不和他say goodbye了。在他能够拥有的时间里,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身边,两颗失落的心在彼此陪伴中慢慢地被找回,但是,伤口是无法磨平的,它会留下一道很深的印记让你一辈子都记住。快乐,似乎触及后又那么轻易地逝去了。
日子在繁忙中从眼前一晃而过;时光从指尖毫无印记的溜去,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与我玩着赛跑的游戏,而我却从来赢不了它,人是不可以违逆时光的流逝的,我记得自己曾经这么说过,该走的还是要走的。快斗要走,而我美丽的梦早就散场了,我注定要孤身面对一切,独自一人……
慢慢地,我学会了一个人生活,寂寞地活下去。
手上的论文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发呆好久了,扶下身子捡起了资料。实验室的门又开了,一些学生熙熙攘攘地走了进来,是好好把一切放开了的时候了。
累了,乏了,要休息了……
习习透着凉意的晚风吹着满地枯黄的落叶,一片片退却了色彩的叶儿舞完最后一幕深秋的乐章后,无声无息地再次落在了冰冷的地面,等待这厚厚的积雪将其覆盖。我一直在思考,人是不是真的只有一辈子呢?如果不是,我的前世会是那些对于生命的短暂而无能为力的那些叶儿吗?在严冬中等待着暖暖的冬日,与酷热的人们一起分享阳光,最终在忧伤的秋天里结束一生。或许是吧,但是一切早已成为被人们遗忘的记忆了,它被注定地剥夺了,前世的一切被封存在时间的盒子里,然后被丢到火坑里烧得灰飞烟灭。
漫步在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落寞的感觉刹那涌了上来,很痛苦啊,一个人面对一切。独自面对危难,无人分享快乐,四处无人的时候,眼泪总是会不自觉的流下来,哗啦啦地,怎么也止不住。所有人都离我而去了,我告诉自己要勇敢,但是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班上那些孩子很讨人喜欢,但是有的时候也很调皮,不时地会拿我这个年纪不必他们大多少的助教开玩笑。时光飞逝,岁月匆匆,今年是这些孩子在大学里过最后一个圣诞节了,明年夏天,他们就要各奔东西了。因此,就把我这个还没来多久的助教也给邀到圣诞舞会上去,而我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不得已也要去了。想想,自己也好几年没穿裙子去舞会了。
昨天收到快斗的E-mail,他说他拿到了什么商务考察的签证,可以来美国陪我了,我真是幸福啊。好歹一个人的日子也是在不好过,有个人说说话也挺好的,这些日子以来,发现自己又成熟了不少,至少我认为对于工藤那份感情是真的放开了。正好舞会没有男舞伴,他来的可真是时候,呵呵,这下可不会被嘲笑说没有舞伴来着,表哥也是可以的嘛。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快斗老是没人影,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我想,他大概被什么事给绊住了。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Columbia University 里面,然后傻呵呵地站在我面前。
“快斗,是不是被那个人给绑架了去,绑匪也不来要赎金,我想你八成给撕票了。”不知道干吗,最近老想和快斗拌嘴,讽刺意味也变得特别重,都已经我太向以前的我了。这怎么了,那个骄傲自负不苟言笑的我呢,真的是因为承受不了一个人的孤单而导致了现在的我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怎么说话呢!”他穿这一乳白色的外套,脖子上裹着厚厚的深蓝色围巾,俊朗的外表即使在这个西方国家仍然得到不少女生的倾慕。还好她们大部分还不懂得中文,要是听得懂的话,恐怕对于这个斯斯文文的阳光男孩的感觉就像喜马拉雅山发生山崩了一样,后果不堪设想啊。他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让我特不舒服。
“快斗,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哀,要注意了,你变胖了,瞧这脸圆得和西瓜估计差不多了。瞧你这个头,比我又矮一截了,整一豆丁。哦,忘记了,我是做一广告的,要不要给你推荐个去老年斑和青春痘的产品,副作用顶多不过把这个脸变得更加‘红润’些罢了~~~~~~”
听了这一席精妙绝伦的话,我什么也没想就把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往快斗了头上砸,砸完后我特心疼。“快斗你头怎么长的,要是把我的笔记本电脑砸坏了,你就死定了!”
天慢慢暗了下去,暮色四合,冬日的夜总是特别的漫长。我已不再喜欢一个人蜷缩在墙角流眼泪,我只想让自己稍微快乐一点,不再那么孤单寂寞。其实,我也不清楚快斗在我心里意味着些什么,可能是介于最好的朋友与亲人之间吧,至于男友,不太可能吧。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新的一年又快来了,很多人很多事已在不知不觉中给遗忘了,但却永远留下了到不可抹去的伤疤。我没有勇气去问,工藤现在怎么样,虽说放开了,不过是逃避罢了,不过希望通过岁月去冲淡一份浓浓的感情。
白色的圣诞节,很美啊。听,铃儿响叮当的歌声在万家灯火中弥漫着城市;看,圣诞树下多少人们许下新一年的愿望。我,站在寒风里,等待着我美丽的爱情。舞会营造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氛,悠悠淡淡的旋律弥漫在耳边,越听越有种心痛的感觉,歌是这样唱的,“Who will remember who I am, who has already forgotten me…”
轻轻地摇着手中的红酒,然后端详着它深红的色彩,迷幻。我坐在一个黑黑的角落,只是静静地看着人们在舞池中摇摆,沉醉。快斗说他有事不能来,实在让人气愤的是,他居然今天下午才告诉我。算了,本来我就不适合这种气氛的,这套深红色的晚礼服,好久没穿了。眉间的忧伤是难以掩饰的,一个人的舞会,一个人的世界。一切都很安静,但,我的心却依旧波澜,漫无边际地思考着乱七八糟的事。饮了一小口的红酒,却感觉不到丝毫的青涩或者甜蜜,有的,只是如同白凉水一样的清淡。一样的红酒,不一样的感觉;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心情。或许,原因出在我的身上吧。香浓的感觉,或许,再也找不到了呢。
突然,有个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生向我走来,有点熟悉,有点陌生……
我自嘲地想,“是不是我的白马王子要来邀请我跳之舞。”无论从身高,对于面具后面的外貌的直觉,似乎隐隐约约显着快斗,或者说是工藤的影儿。他们一直长得很像,但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个着实费解。快斗陪在身边的日子,我曾经一度把他当成工藤的替代品,而我也知道,这对他很不公平。我不想伤害他,因为他已经是伤痕累累了,青子走了,父母走了,除了我,他毫无所剩。而我,也除了他,毫无所剩了。
他礼貌地单膝跪地,轻轻地吻我的手背,说,“能请你跳支舞吗?”我不清楚自己为何没有拒绝而顺其自然的接受了,是想找个代替品去弥补工藤曾经留下的伤痕吗,或许我只是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仅此而已。高脚杯里的红酒所剩无几。我轻轻地扬起一丝微笑,试着去躲在一个狭小的面具下寻找另一个面具下的爱情。
〈Eternal Memory〉的旋律弥漫着屋子,有种幽幽的伤感,舞步有些生涩。不知不觉,头就靠在了那个男生的肩膀上,有种很温暖的感觉。熟悉的香水味,礼服上淡蓝色的方格手帕,很熟悉呢。我试着让自己不要去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这个世界上,巧合实在是太多了。
曲终,人未散。
他说,“不要倔强地把自己装作很坚强的样子,想哭就要哭出来。”这话听起来熟悉,似乎谁曾经和我讲过,却又一时记不起来了。“哀,回家吧,大家都等着你呢!”突然,他摘下了面具,我满脸诧异。
“原来是你……”我转身要离去,即使对话,或许我也不想面对面。他伤害我,或许算不上,因为至始至终,一厢情愿的是我。但他,还是伤了我,尽管只是我这样认为。理所应当的,一个男人只能给予一个女人的幸福,得到幸福的是兰,而注定要受伤的是我。同理,如果他选择了我,而受伤的,则是兰。我不想兰受到丝毫的伤害,所以,我退出也竭尽全力去避免无谓的斗争。
他拉住了我,一下把我抱在了怀里,热滚滚的眼泪居然就这样滴下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连电话也不打,你懂不懂大家有多伤心。你只是一味的逃避,却从来没问过,我是不是也很痛,我是不是也喜欢你……”
可能我没有任何资格去剥夺原本属于兰的幸福,但是,可能我也有不敢面对的想法。所以,我要逃避,我不能让他找到我。否则,受伤的,将会是两个人,我和兰。何苦呢,我退出就够了,不是吗。我挣扎着脱离的他的怀抱,说,“算了吧,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啊,快斗一直陪我,而且美国的日子也不错呢。你回去陪你的兰吧,如果她知道你来这里找我,一定会很伤心的。好了,我走了……”掩饰的很好啊,应该没有任何痕迹的,干脆啊。我居然没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成为了这么好的演员,一切都可以被书写成剧本里的对话。
“你骗人,我都清楚!”
“清楚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无聊地在这里扮演什么白马王子啊,好像我被你伤了感情什么的。好好待你的青梅竹马,不要整天自负地以为你有一大群女孩子在追你!”然后我学会很自然地拍着工藤的肩膀,演得如同哥们和朋友一样。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该了些性格呢,我的那些学生也说,现在的我越来越好相处了,冰山稍微融化了些冰呢。
“志保……”听声音就知道是快斗,他小跑着过来。看他那衣着,哟,是价钱不菲的名牌西装来着。好好的假面舞会穿得这么正式,还有,他不是说不来了吗。不过来的正好,替我挡一下也不错啊。
我立马走过去,拉着快斗的手对工藤说,“这是我男朋友——黑羽快斗,这下该死心了吧。”我敢打赌,等下工藤一走,保证快斗会拿眼睛横我,然后说,你怎么这么卑鄙,居然拿我当挡箭牌。
“弟——快斗是吗,是这样啊,那我不妨碍你们了,先走了。”工藤的话很奇怪,似乎听起来在叫快斗弟弟,怎么回事啊。他的背影有点落寞的感觉,不知为何的,忧伤。
快斗呆在那里,没有动。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们是兄弟?“快斗,难道工藤是……”
快斗突然很凶地看着我,说,“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哥哥!”话音刚落,便拿眼睛来横我,特奸诈的感觉。“对了,你怎么这么卑鄙,居然拿我当挡箭牌!”
就说嘛,我的话很准吧,快斗就是这么一个男孩,单纯却又神秘的男孩。我和他一起长大,可对于他的事,我却是毫无所知。每个人都有隐私,我不是他的什么人,自然就没有权利去过问。但是,我好奇他究竟是不是和工藤有着血缘关系,快斗难道不是黑羽家的孩子吗。
夜慢慢深了,舞会的人们渐渐离去了。我和快斗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喝着红酒,直到门卫大叔进来告诉我们要打烊了。漫无目的的在Time Square里游荡着,剧院里的戏永远不会散场。午夜已过,却依旧灯火辉煌,纸醉金迷。我说,“很多到纽约的移民都是坐在地域仰望天堂,因为他们总是负债累累地来到这个繁华的都市淘金,但是金钱不是在地上等着你去捡,我们是幸福的人们,因为我们不必为金钱而感到忧心忡忡。那么就,自由吧!”
快斗傻傻地看着我在那里自言自语,便说,“算了吧,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拥有自由,我们也有我们的悲哀,不是吗?我们要做的,只有微笑的面对生活,然后任凭流逝的岁月冲淡曾经泪水与欢笑记忆。”
我和快斗依旧这样走着,直到不知不觉地到了我家门口,然后停下来那出钥匙……
Espresso是我最喜欢的咖啡,以前,或许并不是。它有着来自咖啡豆本身的苦涩,炭黑的色彩搭配上乳白色的杯子,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屋子里的装饰柜没有过多繁杂而俗气的摆设,唯独一个乳白色的咖啡杯。仅是一个小小的咖啡杯,却承载了我满车的记忆。很少使用,尘埃早已遍布。或许,是我淡忘了它;可能,是我丢弃了它。
快斗问也没问就把咖啡杯取了出来,上下左右的检查些什么东西。
“快斗,小心着点,这可是意大利出了名的陶艺家为我定做的!”没有一样物品可以在快斗的手里呆着超过1分钟的,这或许听起来有点讽刺的意味,不过这就是事实。以他毛手毛脚的个性,我要再不拿回来准有意外发生。
在杯子落地的前一秒,我根据经验把它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但脑袋却哐当一声撞着了装饰柜。“好痛……”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快斗的声音越发微弱,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似乎过了很久,我朦胧地睁开双眼,快斗如同小孩子一样睡熟了,趴在我躺着的沙发的边缘。摸了下肿了大包的脑袋,发现绷带扎得出乎意料的好,一个粗心大意的男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晃了晃身子,却不由得惊醒了快斗。墙壁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带着几丝凉意的风微微地吹着淡蓝色的窗帘,夜,异常的静。
“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杯子,甚至不顾自己受伤的危险……”快斗的话,有些生硬,或是,哽塞。粗粗的嗓子,和以往很不一样。眼神夹杂着几分忧上,血丝密布。夜深了,他陪我折腾了一整天,也该累了。
“什么吗,这个可是我花了很大的代价买来的……”突然,话说不下去了。谎言,是迟早要拆穿的,说了,又有何不妥呢。不知为何地,却什么话也讲不出,心情异常复杂。
快斗突然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然后剧烈地摇晃着我。“不要再骗我了,杯底清楚地刻着,’for couples’’。为什么,所有的幸福都是他的,我总是一无所有!”他靠在我肩膀上,暗暗地抽泣,大颗大颗地眼泪湿透了我的衬衣。他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只是突然地这么软弱。我不是也一样吗,但我知道工藤和我仅是朋友的时候,我不也不停地逃避一个人躲起来哭吗?
我试图从口袋中拿出手帕,但不经意间却掉落在了地上。“快斗,有些事情是已经过去了,那么,就让它过去了吧。”我从快斗手里夺过咖啡杯,然后,猛地举起了右手。只要我一使力,杯子就可以四分五裂,支离破碎。但,有股力量突然牵制住了我的手,是快斗。
“算了吧,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或许他注定如此好运吧……”他把杯子放回了柜子,瓷器与透明玻璃的架子磨擦出清脆的响声,屋内,寂静。风呼啦啦地吹着窗帘,毫无规律地漫舞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么,就让我承受所有的痛苦吧。”说罢,他径直地开门,离去。空荡荡的屋子里一直回响着他的话和门被猛地关上的响声,我不自觉地软到了地上。
转眼,便快天亮了,天开始慢慢地光亮起来。丝丝缕缕的光穿越厚厚的云层,露出点点斑斓,浮云渐渐被染红。我收拾好一切的东西,然后把门的钥匙放在了茶几上,它压着一张白色的字条。
快斗:
该面对的就不能逃避,所以,我回去了。但我相信,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所以我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的。(青子会一直祝福你的,你会找到你的幸福的,不是吗?我也会帮你找到你要的幸福的。)
志保字
我没有办法理解快斗与工藤之间的特殊关系,或许,曾经发生过些什么吧。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了,感觉有点微妙,一切,真的已经过去了吗?我是否还有非分之想?“没有了,”我对自己是这么说的。我这么做或许很对不起快斗,毕竟他费了一番周折才调到纽约的,算了,大不了就让他骂一顿吧。不知道在他生气后,发生了些什么,心里总有种不安的预感。
手中的咖啡突然被碰倒了,撒了一身。乳白色的外套上被印上了咖啡的黑色,异常显眼。是不是真的发生什么了……
日本的天空有种涂抹的碧蓝色,与海平线连成一条漂亮的弧线。飞机抵达东京机场时已是黄昏,夕阳西下,漫天的金色余晖,绚丽而苍茫。依旧是繁华冗杂的街道,人来人往,久违了的是小贩们那熟悉响亮的吆喝声。当一切成为过去,组织破灭的那一天,原来紧裹着身躯的黯淡的雾逐渐散去,我就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了,一样需要面对考试面对就业面对生活。
东京的新干线有开通了几道通往北海道的航线,很想去那儿看看薰衣草,幽幽的淡紫色,宁静致远。无奈,回国后已身无分文,只好按照Dr. Howard的话去东京大学去叫生化,好歹先挣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免得露宿街头。
后天就是姐姐的忌日了,我都为自己庆幸提早会东京了,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了。冬去春来,下着淅沥地小雨,潮湿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城市。我讨厌下雨天,满身的雨水。“老板,麻烦给我束淡白色的矢车菊好吗?”姐姐曾非常喜欢矢车菊,清雅的香味,很舒服的感觉。
车道因为下雨而交通堵塞了,喇叭声一阵阵的,怪刺耳的。人行道上还依稀现着人们匆忙跑过的声音,模糊不清。花店的门口挤满了避雨的人们,闷热闷热的。一个身著黑装的男人从眼前晃过,金发掠过我的面庞,冰冷。一股恐惧顿时弥漫全身,我头也不会地就跑出了花店,慌里慌张,甚至连店长包好的矢车菊也无暇顾及。只想不停地往前跑,飞奔。
不留意,撞到了个人,居然他没事。黑色的西装礼帽,以及那副墨镜,我不敢承认他可能是谁,不想承认!
“你没事吧……”他把墨镜摘下放入上衣口袋,伸手扶我。后面似乎有奔跑的脚步声,难道是……
“对不起,我把你要的那束矢车菊给买走了,店长以为你不要了呢。拿去吧……”我的手在颤抖,头缓缓地往上抬。他的脸很温顺,没有狰狞的那种折皱感,看来是我看错了。我搭着那戴墨镜的大个儿的手直起了身子,他原来是个憨厚的老汉。
我一时说不出话,许久,“真是谢谢你们了,这是花的钱,那么就麻烦您再去买束了。”我从包里翻出钱包,把钱给了那一头金发的男子。
“没事啦,难得大家都喜欢矢车菊,就当我送给你了吧!”然后挥挥手走了,那个老汉也招了辆taxi去了。我空荡荡地站在街头,人们与我擦肩而去,毫不在意我的存在。
我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衣角,迟迟没有松开。“我这是怎么了,一切不过去了吗……”低声抽泣,任小雨下着,淋透我的衣服。
某角落——
“总算找到了呢,Sherry……期待已久的好戏就要开始了!”地上还留着未灭的烟头,红色的火种。黑色的皮鞋骤然踩过,一缕雾气升起随后消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小雨停了,暖意的阳光落在肩头,退却了初春的凉意。微风飒飒,樱花花瓣肆意地飘落,似乎在炫耀着粉红的舞姿,毕竟花只是每年一季,时节过后就必须等待第二年。听说樱花树下埋葬的尸体越多,花开得越旺,实属残忍啊。墓地里少有人行,几束白菊摆放在碑前,偶尔还有一些残败的枝叶落在行人道上。当姐姐死的时候,我还在实验室里的某个角落忙碌,组织的人也一直骗我说姐姐出国办事了。没能亲眼看着埋葬最亲的姐姐,真的很悲哀啊。
我走到墓碑前,轻轻地抚摸着姐姐停留下微笑的照片,低头无语。脑海里不停地滚动着记忆的片断,不禁潸然泪下。我很少哭,因为我只希望大家认为我坚强得不需要任何保护了,只希望把真实的自己,留给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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