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水（不是灌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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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小小哀

月光下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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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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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6 23:11:0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水

现在是半夜12点，我睡着睡着突然没有来由地醒了过来。

胡乱地伸手，在漆黑中摸索，“啪—”地一声，已经习惯了没有光明的眼睛被一道强光刺中，有些晕眩，开始发酸。

其实床边的那盏灯只不过20瓦，那是我故意装上的，因为我害怕在夜里醒来的时候太亮的灯光会弄痛眼睛。女友笑我说，哀你想得也太周到了，你是学医学得着了魔吧？

是的，我想我是着魔了，心魔。

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像只动作敏捷的小猫似的冲出卧室的门，快得不可思议，逃命的速度大概也不过如此而已。

逃离开黑暗中那束犹如太阳般耀眼的20瓦台灯，周围重新恢复混沌的一片，但是，我喜欢。因为我已经相信，和太阳离得太近，是会被烧得体无完肤的。

我站在卫生间的面池前，把水龙头拧到最大，哗啦哗啦的水声，凉凉的触感，都让我感到无限畅快。

没有开灯。我讨厌那所谓精美但说穿了就是凹凸不平的玻璃灯罩把光线洒得满屋子都是。

讨厌。

水已经放满了，我拧上水龙头，水声渐收渐灭，但又似乎不甘心地溅在池里的那盆水中，像在作着最后的无用挣扎，我笑它傻，好傻，终免不了湮灭的命运又何苦如此折腾？

待水声完全消失殆尽，我一头扎进了水里，这种冰冷的液体立刻将皮肤刺得生疼，但我不在意，只是用力地将眼睛闭得更紧，仿佛这样做，就不会有液体从里面渗出。不过，没有关系，等我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可以很自豪地告诉自己，我的脸上有水珠仅仅是因为我洗了一把脸罢了。

欺骗有时候也是一种让自己快乐的方式。

冰冷的水把我仅剩的那点睡意和疼痛一起冲刷地一干二净，于是我决定去吃点东西。

睡了就吃，我的生活还真物质化。我笑，灿烂如花。

已是半夜，估计外面的吃食店早就已经通通打烊了，家里除了泡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办法，将就一点，谁让肚子不等时间呢。

泡面这东西果然是方便，没几分钟，一晚香气腾腾的热面就已经安然放在桌上等着被人扫就肚里了。

恩，味道不错。

我吃了一口面，但他却莫名出现了。

[哀，垃圾食品哟。对身体可没好处。]他带着一脸阳光般的笑，一如流水的曾经。

那是记忆中的影象。

但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下，来不及等我再次一头扎进水里。

记忆如水，一旦开了头，不到流尽最后一滴，是不会终了的。

阳光灿烂的午后，远远地我看到一辆自行车向我这边冲来，几秒钟后在我面前停下。骑车的是他，后面坐着一个拥有一头每个女孩见了都会羡慕的美丽长发的女孩，她叫兰，是我前几天无意中在大街上认识的，当时，她主动帮着我捡起散落一地的报告纸，热情得让我无法拒绝她替我做这件原本我一个人便可以完成的事情。

望着她真诚的大眼睛，我想她一定会得到幸福的，因为她单纯得让人不忍伤害。

她跳下车，立刻跑过来挽住我的手臂：[哀，来，和我们一起去森林公园吧。]

隔着她，我看到他的眼神里写满期待。

半推半就下，我答应跟他们一起去，还开玩笑说：“有我这个电灯泡在，不很扫兴吗？”

[不会，不会。]还没等兰回答，他就抢先答道，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又立刻补充道：[你看兰，她那么希望你去，你要是不去才叫扫兴呢。]

[就是就是！]兰说道，孩子般的天真笑容挂在脸上。

那天我们玩得很开心，让我感到了一种满足，和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心会跟着明亮起来。

后来我们一直一起出去玩，可我只能充当着电灯泡的角色。直到有一天，我接到新一的电话。[哀，明天有空吗？去庙里祈福好不好？]

[好啊，兰一定喜欢的。]

[不，兰不去，她要准备考试，我想替她祈祷，你去吗？]

[好啊，那中午你来接我。]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一个大侦探，竟然会相信女人才会相信的东西，真是有意思。

我笑着挂上电话。

我坐在他自行车后座，那是属于兰的专座，可他说我坐的话兰不会介意的。

痴痴地看着他英挺的后背，我有点迷离，直到听到他明亮的声音，[大小姐，我们到了。]

[哦。]我下车，竟暗暗埋怨我家怎么离庙这么近。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们跟着人群拾级而上，路过一个路边小摊的时候，我的目光突然被那串略带透明光泽的褐色念珠吸引住了。

[你喜欢？]

[恩。]

[老板，拿两串。]他付了钱，接过那两串仅有的念珠，一串给了我，一串他自己留了下来。

我又顺手买了旁边一串兰色的珠子，然后把手摊在他的面前：[拿来。]

[什么？]

[别装傻。]

他乖乖地把他那串念珠递给我，一脸不满意似的表情。我把三串放在一起，塞进包里。

之后的一路上，他显得很沉默，而我是个从来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的人，只好闭口，莫不作声。

[哀，抱紧我。]回去的路上，他突然说道。

[干嘛？怕我摔下去啊，才不会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哦…那算了。]

微风中，我看着他英挺的后背，入神，渐渐后悔刚才的轻易拒绝。几次想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腰，但终都在最后一刻退缩了。

[到了。]他说道，有些黯然。

[恩。]我像先前那样下了车。

然后走到他的面前，拿出那两串褐色的念珠，放到他的手心上，[一串给兰，一串给你自己。]

说完，我带着那串兰色的珠子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不知是何表情的他。

我不敢看，真的不敢。

自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再见过兰。

但是，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像这串兰色的珠子一样。

凌晨一点，我喝下最后一滴汤汁，然后躺回床上，闭紧眼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