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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1 20:3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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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园 番外 双影之灰原篇
和工藤新一的初识,只能说是缘于一场邂逅.
当时我还是个心高气傲不可一视的大小姐,在英国留学的日子里我开始讨厌和挑剔许多东西,比如伦敦的雾,伦敦的阴冷,伦敦的潮湿,以及伦敦的人.所以在大学毕业证刚拿到手里之后,我便马不停蹄地又跑回了日本.在我准备出发的头天晚上,跟我同宿舍的一个新西兰女孩子不解地问:'sherry,干嘛回国啊,要是申请的话,以你的成绩,保不准可以留英的!'
我很客气地笑了一下,说:'不可以,我这个人没有方向感,走在伦敦的大街上都会迷路.'
那女孩'哦'了一声,然后一边用日语嘟嚷着"可惜遗憾"之类的话一边摇头敲电脑去了.
我一旁听着,心里竟难受起来.她的日语都是跟我学的,空下来的时候总是很用心的一遍遍去练习,但我却一天倒晚地跑这儿跑那儿,结果在今天看来,她的日语比我说的都标准了.
然而我自从来到欧洲之后就再也没有怎么说过自己的母语,即使在跟同是日本过来的白马探在一起交谈时用的也全是英文,从一个侧面来说,我的确很不爱国.
可不管怎么样,这倒也成了促使我回国的原因之一.
回了日本后,我并不急于找工作,而是每天呆在市中心的花园里闲逛.日本的天气与伦敦有着很大的不同,天气很晴朗,阳光也很充足,一簇簇的蔷薇花在花圃里欣欣向荣着,我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一切,舒服并且惬意.
然而正当我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一片阴影挡住了我头顶上的温暖.
"对不起."那人说.
一个标准的男声.
我睁开眼睛.
我的眼前呈现了一张年轻的男性脸孔,黑色的头发,光洁的额头,整齐的眉毛,和皎白漂亮的牙齿,他的眼睛很清澈...并充满睿智...
"对不起."
他再次开口.我回过神来,"怎么?"
总之,他是一个非常英俊清秀的东方男子.
"我的手表不见了,刚刚就在这里的......"
"对不起,我没看见......"
"不,我是说您......"
我有些生气,"看您的意思,难不成是在怀疑我吗?"
他一下子涨红了脸,急忙解释着:"不不,没那个意思,我的表在您的脚旁边......"
我有些好笑了,"你捡起来它不就得了,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这个......"他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猛地意识到,今天穿的是一条刚刚及膝的褶裙.
我像被烫到了一样跳了起来.他冲我笑了一下,蹲在地上弯着腰拾起了手表.
"谢谢,"他伸出一只手,"我叫工藤新一,请多指教."
我窘得很,慢慢悠悠地把一只发抖的手伸出去,"sherry...不,灰原哀."
那一瞬间,我感到非常非常温暖.完全不同于欧洲人苍白的皮肤和冰冷的手指.
他礼貌地对我鞠了一躬,像所有的日本人那样.然后一步步走远了,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想起来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再见."
我没有方感并不表示我的观察不敏锐,他手提的公事包上有一个银灰色的小牌子,极小的那种.但我仍看见了,牌子上写着三个字母,"AEK"和一种类似于鹰形的标志.据我所知,这是一家跨国的商业建筑公司,总部在日本东京,下属几十家分公司遍布世界各地,我曾在伦敦见过它的分支,规模恢弘,好像还和白马探有着什么莫大的关系.
看来,我的工作找到了.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了.工藤新一.
倾洒的阳光底下,蔷薇花开得刚好.
以后的一切,好像都是理顺成章促就而成的,我进了那家名叫AEK的公司,凭实力一步步攀爬着,从普通职员,到职员代表,再到客户部主任,到主管.放眼望去,这一年多以来我的确就成了很多事,然而这些却都并非我最欣慰的,一个女子就算钱再多职位再高她也只是个女子,一个女子最想要的只会是一个优秀的男朋友,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我并不把自己归于女强人的行列.于是,只比我早进公司二个月的工藤新一便成了我的男朋友,同吃饭睡觉那样理所当然,却十分重要.
一本书上说想了解一个女孩到底喜欢不喜欢一个男孩的时候只要看她的眼睛就能说明一切.对于这个方法以及之后的解释,我曾反复认真地读了好久,其实我并不是很相信这些烂俗杂志中的心理测试,然而我需要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新一对我的感觉.我曾试着从女孩的角度去看他的眼睛,很可惜的是,除了清澈之外,我一无所获.
新一的家,是那种很多蓝色堆砌在一起所形成的.诸如蓝色的地板,蓝色的瓷砖,蓝色的梵高壁毯画,甚至细致到蓝色的台灯.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如此热衷于蓝色.有时候置身于像海一样的空间里,我禁不住会产生联想,联想的久了,自然就会升华成预感,也许这让他视若珍宝的颜色里,隐慝着什么样的故事,隐藏着什么样的人.
我沉默了一年,然后终于在一年后某一天的某一个时刻,我见到了那个叫毛利兰的女孩子.
其实在她进公司之前我便在新一家里见过她了,只是新一并不知道,她也并不知道.当时新一正在楼上写报表,我一个人在他家的书橱里翻来翻去.他家的书橱很大,坚实的木板几乎延伸到了房顶之上,里面的书紧密的竖在一起,有的书脊上还镶了华贵的金边儿.我抽了一本,<莎士比亚戏剧集>.
那一瞬间我对他有种陌生的感觉,我不知道他喜欢蓝色,我不知道他不吃蕃茄,我不知道他酷爱足球,我也不知道他看莎士比亚.
就在我思维停顿的当口,我的手指下意识的摩梭了书页,一张照片落在我的脚旁边.照片中两个人,男的我认识,女的没见过,他们笑着站在一起,胸口上别着米花大学的校徽.那女孩很漂亮,有着少有的纯真和善,她的校服编号1067,也就是之后我所提到的毛利兰.
兰进公司的那天晚上,我开始在饭桌上谈论她与新一的关系.都是一些旁敲侧击不易察觉的问题,我装做不经意的问,他也不经意的回答,我并不能确定他在回答这些的时候是不是和我一样心虚.其实我能猜到七八分,我想证明的是他们之前到底有多亲密,亲密到什么程度而已.
然而我却不能再问下去了,他工藤新一是何等敏锐的角色,他的不经意事实上避开了许多我担心而又急于知道的问题,他将一个寿司掉进酱碟里的时候,就已经向我说明了一切.
他是喜欢她的,具体有多喜欢,又为什么分手,我不敢预料,或者说,超出了我所能涉及的范围.我所能做的只是等待,像体操比赛结束后等待自己的分数一样,乏味,焦灼,令人不安.
事情终于在星期六的晚上有了进展,确切的说,是后退.一场不知名的电影,我精心订购的两张电影票.我感冒初愈的第一次约会.然而有时候我不得不觉得,一些事情该来总是要来的,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采取什么措施都阻挡不了.华丽的帷幕前,炫目的聚光灯下,四面包绕的音乐声中,一对男与女上演着千百年来被广为传颂的爱情史诗.热恋,拥抱,亲吻,泪水,死亡,无尽伤悲.
突然我感到失败,我和工藤新一也像两个歌剧演员,在至高无尚着舞台上卖力的表演着,接受着无数观众的羡慕与崇拜,却身心疲惫.看着各自那张涂满油彩的脸,我开始无比怀念以前素面朝天的日子.
我在大雨里跟他大吵一架,然后独自在雨里徘徊.我承认新一是个充满理性的人,他理智的程度,远远超过我对他了解的程度.那场声势浩大的争吵事实上只是我一个人在叫嚣而已,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大声说过话,甚至不曾对我的取闹有过一丝抱怨,他只是皱着眉头,并用他一惯的声线告诉我不要淋雨,不要着凉.我的愤怒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工藤新一,他从来都不肯跟我大声争执几句,跟我多费唇舌,跟我推心至腹.
如果有理由,我就能大声的哭泣,然而我没有找到.但我还是流了眼泪,浇了满身的雨水,然后窝在家里流的泪.没有人看得见.我是谁,灰原哀呵,即使内心多么褶皱苍老,第二天依然会外表光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给兰挂了通电话约她出来见面.
我没想过应该以工藤新一女朋友的身份出现,也没觉得应该像诸多女人那样对她发难,说一些令人难堪的话.我单纯的约她出来,仅仅是想见见她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对于毛利兰的印象,从我与她不多的接触来看,她的确是个美好的女孩,纯洁并不娇柔,天真并不造作.我想假如不是新一存在的话,我一定会和她成为不话不谈的朋友.她有些羞怯的坐在椅子上,迎合着手中金黄色的洛弗酒,几杯之后,我想送她回去了.
她并不适合这里,也并不适合洛弗.
单纯的女孩,不知道洛弗的含义.
我跟工藤依然牵强地相处着,犹如一根绳上拴着的两只蚂蚱,每前进一步都那么困难,却都保持着沉默,像那种看到了世界末日般的等死的沉默.
这样维持到了九月底,天气开始凉了.我的心脏跟树上落下的叶子一样沉重着.有时夜晚从梦中醒来,我便拼了命的给工藤挂电话,也不管是几点钟,不管他是否睡着,是否同样沉重着.我所能得到的是他柔软的声音和温和的安慰.于是,我开始深深的自责.埋怨自己的敏感与冷漠.有一瞬间,我曾放弃了所有的怀疑,人呵,跟谁过不是一辈子,况且我找到的是我个喜欢的人.
但那仅仅是一个瞬间,在那个瞬间过后,我们依然像等死的蚂蚱,兀自地挣扎.
我始终跟工藤新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小心的说话,小心的做事,小心的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我觉得悲哀,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需要经过精心修饰过的表情和语言来维系了.在一个夜里,当我像往常一样打拨那个熟悉号码时,那一头传来的是尖锐的忙音,麻木地响着,不知疲倦地响着,整整一夜.
后来的事情如同搅翻的欲满堤坝的江水.混沌不堪,一发不可收拾.白马之所以会打我因为我不清醒的语吐和不清醒的举止,他只知道我是喝多了耍混,却不问我为什么要喝这么多.他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的把我带出伊顿,我坐在车上,思绪被扯的纷乱,压抑了很久的东西都与跳车的一个动作着落在地上.我突然发觉,实际上,白马什么都了解.尽管我对于工藤新一的事之字未提.我打心底感谢那一个巴掌,感谢白马探.他表面不可一世,骨子里流得却是正统的绅士贵族的血液,他虽然嬉皮,但懂得场合与交际,知道轻重与分寸.
"只可惜,我们家祖祖辈辈就出了我这么一个败家子儿."他说.
我看着他,抓住他的衣服大声地哭泣.虽然我不相信他这次回国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如他所说,解决老爸的威胁问题,然而这并不影响他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我关键的时候可以倚仗的朋友.白马 探.其实,他真的是个很棒的男人啊.
二个月之后,秋风一阵比一阵萧瑟,我与新一的感情已经提前入冬了.那场下在心里的雪来的出奇地猛烈.大家相互微笑,然后在微笑后擦肩而过,怀揣着各自的心事,貌合神离.我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些什么,或者说是让我们的关系为之一动,前进或后退,其实只在于你用怎样的眼光去看待而已.于是我便提出了分手,在正式跟他说分手以前,我曾想让上帝去决定一切.我把一枚硬币抛了起来,然后心发誓说正面就分手,反面我就向他妥协.那枚硬币在空中翻了几个漂亮的跟头之后顺着马路边缘滚进了排水口,最后卡在缝隙里,它竖立着,不反不正,没反没正.我便笑了,看来上帝也做不了什么主儿,真正决定一切的还是你自己.
在我跟新一结束的几个星期后,兰竟跑来找我.这让我很意外.然而让我更意外的是她竟然说要结婚了,对象是我认识多年的白马探先生.
我先一愣,但旋即笑了.工藤新一的那个小小的,充满精心布置的计划成功了.这个女孩为了不影响我与新一的所谓的婚礼居然要和一个认识了不到三个月的先生结婚,虽然说嫁给白马并不算什么坏事.但对于她祝我幸福这一点,我有种如鲠在喉的难受.
这场没有硝烟的较量中,我身上披着坚硬的胄甲,我手里从始至终都紧握着铁戈,对于每一句言语,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警惕至极,然而兰却什么都不用准备,她不需要固若金汤的防守,也没有任何锋利的兵器,她甚至不用走到我们中间来,仅一个不经意地眼神,一个沉默的微笑,我便败了,她不胜而胜,而我输得一塌糊涂.
在她临走的时候,我站了起来,我看着她真挚的眼神想对她说不是的,那只不过是场骗局,而我也只不过是这场骗局里的一枚筹码而已,我想对她说我不会与工藤结婚,二个月后不会,以后同样也不会.我想对她说,对不起.
然而她临走时对我眨眨眼睛,然后对我说,'您还记得那天在伊顿我喝的酒吗?洛弗,洛弗,假如可以,我们说不定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
我的大脑晃白了一下.
如果有机会,我就一定会告诉你洛弗酒有一个英文名字叫做"LOVER"——情人.
但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需要了.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起来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你了."
我说.
如我所料,兰在之后的一个月结婚.我收到了请柬,但没有出席婚礼.白马还是老样子,连结个婚都不踏实,好好的婚礼非要搬到法国去举行,这个白马探,应该会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吧!
我辞了工作,准备出国.
机场里,新一来送我.
其实分手倒未偿是一件坏事,起码现在我们能够坦诚相对了,我可以神态自若的看他的眼睛,也不用费尽心力地去寻找他深黑的瞳孔里倒底藏着谁.
"好好的干嘛要去意大利?"他说.
我说,我会了日语,英语,法语,和德语,但我还不会意大利语.更何况那里有家公司聘请我,更何况我的偶像还在意大利.
他便笑了,很真诚的,不带一丝介蒂.他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是个男的吧?告诉我,那人谁呀?"
我也笑了,A米9号.我说,一个很清秀的意大利男人,在意甲联赛里经常能看到的.
他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了我一会儿,最后说:"哀,找个好男人嫁了,记得要幸福."
我点点头.
临别的时候,就在快进入口的那一刹那,我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折回来飞跑过去抱住了他.
能不能再抱我一次,最后一次?我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我,用光洁的下颌抚摩着我的头发,最后在我的额头上烙下一个轻轻的吻.
"记得要勤说日语,记得要回来.别把我给忘了."他说.
我泪流满面,但我仍点点头,接着放开了拥抱着他的双手,转身越走越远.
我身后的那个男人,那个叫做工藤新一的男人,从今天以后.
我不认识他了.
——囚园 番外 双影之灰原篇 完——
未完,分灰原 兰 新一 三个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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