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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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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侧耳倾听

[拜坛连载]囚园(BUNNY与倾听合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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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服部

发表于 2004-3-27 21:58: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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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园-chapter 15-悲戚圆舞曲


******************************************

其实这种静静地被击溃的感觉并不陌生,只是每次会有轻重缓急之别罢了.

"工藤和灰原2个月后就要结婚了.2个月后...要结婚了...工藤和灰原..."这些语句象是空谷回响般不停撞击着本就脆弱的神经.

一直以为自己很释怀,然而,到了要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却又变得方寸大乱.甚至,开始痛恨起自己和新一在公司里的再次重逢,很遥远的事情了,但是依旧清晰如昨.

记忆这东西,原来真的有自主选择性这一特征...

"兰..."白马小心地唤着她的名字,捏起她温润的小手,竟然是冰凉的.

"啊,伯父,抱歉,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兰尴尬地笑了起来,向白马的父亲微微颔首示意.

老者依然挂着慈祥的笑意,"没关系,舞会就要开始了,你们年轻人快去尽兴地玩吧."显然,他对于眼前的这位'准儿媳'的各方面都相当满意.

"那好的,父亲,您自己照料好自己哦."白马抓紧兰的手,自信地笑道,"我们去会场咯."

兰象是失了魂魄似的,任由白马拉着自己进入灯光眩目的会场.

半晌才回过神来,"哎呀,忘记向伯父解释我们的关系了."

"从刚才的梦魇里恢复过来了?"白马承认自己的这句话超级没有绅士风度,迅即改口道,"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白马部长?我们并不是...."

"从前不是,可现在,以后都会是."白马说的一脸平静.

"什么?难道说,刚才的考验你事先都知道?"兰的脸上只剩下惊讶,总觉得自己好象在哪边都是个受欺骗的局外人,每每到事情终了才倍感莫名.

"略知一二而已,别用那么惊讶的表情对着我啦,还有,拜托你把部长的称谓给省略了吧,不管怎么说,今晚你是我的舞伴,不至于到现在让我出丑吧?"

兰拘谨地挣开白马的大手,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了."

"那么..."白马略一躬身,"兰,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兰穿着温婉的纯白晚装,没有太多的蕾丝,没有太多的赘饰,只是一顺到底的洁白,线条匀称的身材配上并不张扬的小小裙摆,自有一番情趣.

涉世未深的兰很快便红了脸,"谢谢."

"暂且忘记一切烦恼吧,虽然我知道那对于此时此刻的你来说,很困难,事实上,今天的晚宴我也邀请了工藤和灰原,他们都算是公司的高层人物,出席此类社交活动也是无可厚非的."白马缓缓地道出个中情由.

兰这才抬起头打量这古朴雍容的庄园,硕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的璀璨光芒洒满大厅的每个角落,白马家族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与会人士皆是社会名流,或是各公司的核心人物.

视线先停留在了灰原的身上,一袭华贵的曳地长裙,浓重的黑色,茶发柔顺地梳在耳后,正正统统的晚礼服打扮,手中举着一杯红酒,目光凛冽地盯着杯中透着丝绸光泽的液体,不时地浅啜一口,但却郁郁寡欢的样子.

身侧即是醒目干练的绀色西装...他的脸上有刻意掩饰的憔悴,但丝毫不影响他应对的从容,兰想转开视线,但发现无论怎么闪躲,她还是会自然而然地在人群中搜索他的踪影,便无奈地放弃最后的抵抗.

灰原象是盛开在暗夜中的妖冶玫瑰,吸引着众人的瞩目,她始终把头侧向另一方,专注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灰原,我看到白马...和兰了,过去打个招呼吧."

"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答应帮你演这么一场愚蠢的戏码."灰原慵懒地瞥了瞥眼,有点踉跄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灰原,你的腿没有问题吧."新一想出手扶她一把,却被灰原抢先一步挽住了胳膊,使了使眼色,温和的说道,"他们已经走过来了."

兰的心在砰砰乱跳,似乎在靠近一个定时炸弹一般,明明自己已经无法和对面的2人扯上任何干系,可还是觉得坦诚相对的艰难.

白马感觉到兰挽着他的手越抓越紧,小心提醒着,"轻松点."

"工藤,灰原,感谢你们来参加我们白马家族的舞会,顺便恭喜你们结婚..."

灰原微笑着抢白道:"白马部长,我们还没有结婚哟!不过总倒也是辜负了你的厚爱呢."

话中的隐逸刺痛了白马,灰原,你还是这般的孤傲么.

新一望着手足无措的兰,怎么也摆不出平静的表情,所幸的是,兰也一直没有把眼光移到眼前的2人身上.

"灰原,好好照顾自己,可别又让我撞见你在伊顿,在街头,或者上演一些触目惊心的闹剧."

"白马部长,我做事很有原则,若要就事论事,那我们必须互相检讨."灰原妙目流转,把话说得不留丝毫余地.

"够了,灰原."新一出言阻止,"白马,谢谢你,你也要...照顾好兰啊."

"你放心好了,这么好的女孩儿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更何况我的父亲也相当的中意呢,我会我用独有的白马式关心来保护她的."

兰向来在热闹的场合少言寡语,只是这样的情景下,最低限度也算是个考验的时候,新一不忍心看到谁被击垮,即使每走一步路,都会让自己的心疼上一倍.

看来白马和兰的关系应该很稳固了吧,毕竟,兰,她并没有作出任何疑义啊.

在他的心里,现在纯粹到只剩下一个愿望,就是不希望任何一个女子再为自己受到伤害,所以,该做的,不该做的,再经过一夜的心理折磨之后残忍的留下了决定.

凌晨4点,他直接拨通了灰原公寓的电话,一种强烈的预感,那边的她一定也是保持着相当的清醒.

"喂,灰原么?"

"我正式向你求婚,2个月之后我们完婚."浸透着疲倦的嗓音听来这般的消沉.

"工藤新一,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那种因为负累或者是补偿而低头的女人,你收起你的同情吧,不管你现在抱着的是什么心态,我还是那两个字,分手!!!"灰原又一次震惊于自己情绪的冲动.

"灰原...灰原...哀..."恳求的口气渐渐溢了出来,"那,出于同事的情谊,帮我一个忙吧..."

......

"兰,兰,你不会是不舒服吧?魂不守舍的样子."白马担心的说道.

"只是有点头晕罢了."

"那我扶你去那边休息一下吧,我们先走啦."后面这句是对着新一和灰原说的.

灰原清楚的看到新一眼中的不忍和担忧,"怎么,是不是想过去安慰一下呢?其实你何必骗自己?罢了,我自己也奇怪的很,竟然会拣这种苦差事来做,哪天揭穿了,我才两面不是人呢."灰原自顾自地嘲讽起来.

"我...只是不希望再多看到一人受伤了,既然我已经伤你这么深,那就一并叠加起来好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一定负责到底,只是,抱歉,牵连到了你,灰原..."新一的口气异常的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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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3-28 11:44:4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千逝你都不知道续文了!!!

虽说我已经看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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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服部

发表于 2004-3-28 15:33: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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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我们帮她贴,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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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发表于 2004-3-30 09:5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已经写完了吗?怎么不继续贴啊?
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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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服部

发表于 2004-3-30 11:54:1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不想了,你们去图社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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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发表于 2004-3-30 17: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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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是什么?图社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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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3-30 22:39: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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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园--chapter 16--暗流

**********************************************

送走了平静地只剩一脸笑意的兰,灰原重新跌坐进柔软的沙发,良久不想站起来,借着沉溺的温度想要好好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但怎么也找不到一切的起源.

果然,一切,都在预想和失算的情况下乱了套,原本精心编织的看来有些无奈愚蠢的谎言在这个时候突然发挥了效用,而更糟糕的是,理智也一起破天荒地跟着罢工,这么一来,现在,将来,都变得一片迷茫.

是该怨怼命运,还是叛逆人生,是该归咎某人,还是顾影自怜...深秋的季节,难道头痛也是附属的正常症状么?灰原幽幽地笑着.

看来,选择不去上班是正确的,年终全勤都砸了,还管什么出勤不出勤呢,苍白的女子越发笑的无力.

是睡迟还是下意识放任,答案已经没人想去追寻了,只单纯地期盼着,最近的日子都可以刹那间随风消散无痕.

*********************************************

风在空气里呈现着凌厉的形态,撩拨着衣袂,裙角,发丝,内心.

自己的表情,即使不用镜子,也知道是完美的笑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了,才能让那点笑容看起来稍显自然.

是啊,昨晚在海边花费了一夜的时间想着,其实纠缠,又能有什么用,难道非要用晶莹的眼泪让全世界知道自己受了委屈,用哀怨的眼神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女孩被伤害得很深,就算全世界都接纳这种不幸,而惟独那人,依旧浑然不觉,那么,得到了全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这样一会泪湿白马的肩头,一会温热那些眼泪,企求着明日阳光到来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也象这些泪水一样被风干,被带到空气中,自由并且透明.

白马始终没有合过眼,用深邃的眸子远眺着汪洋大海,突然让兰觉得好有依靠的感觉,体贴,温柔,竟然会让自己错觉那张侧脸,象是绝不张扬的新一,话哽在了喉间,婆娑了双眼.

阳光终于洒下来的时候,兰睁着兀自红着的双眼,紧了紧手中的臂膀,"白马,三分钟真的能够改变人的一生?"

兰清楚的听到一声低低的笑,"别人的话,我不敢下定论,但如果是你我之间,我想我可以自信的肯定我的答案."

答案,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的寻找这个问题那个问题的答案,直到自己满意为止,三分钟,听起来,很草率,很好笑,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认真,在眸子写的真真切切,不可抗拒的魅惑.

"下个月么?我答应了."兰将头侧开,望着海边初升的太阳,它的光芒正缓缓的将彼此都镀成粲然的金色,眩目的色彩.

"作为一个绅士应有的风度,我还是需要郑重地询问一下,毛利兰小姐,您真的考虑清楚了?"

兰绽开温和的笑容:"白马,你在英国受过的教育还真的是相当的学以致用..."

话还未说完,兰已经被抱到空中,在白马强有力的臂弯里跟着他的人旋转起来.

"喂喂,快放我下来啦..."兰惊慌的叫道.

白马却象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孩子般的兴奋叫人安心...

***************************************************

没有来上班的是因为睡过头,来上班的却都是黑着眼圈,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起头才好,只能默默地低头,忙着投身在自己的工作里.

"兰,头还痛么?昨天去休息之后就再也没见你,有点担心."新一抱着一叠文件路过兰的办公桌前的停留.

兰慢慢的抬起明亮的眸子,笑着说:"恩,没关系了,我现在不是很精神么?"

新一倦倦地眨了下眼睛:"没事就好."心里却只有苦涩的味道.

"啊,对了,工藤学长,我刚才去过哀的家了."兰想了下,还是说出了口.

哀?灰原哀...连称呼也换了么?你们...处的很好么?

"啊,她没事的吧,你看,我早上都忙的,忘记打电话去询问一下了."新一慌忙的掩饰着.

相反,兰却一直是非常的沉稳,象是2个人的个性完全对换了似的.

"恩,我受她委托,已经帮哀向boss报告过她的情况了,顺便请了一天的假,其实呢..."兰调皮的放低声音,"她是睡过头了啦,为了省麻烦,就叫我帮忙给请下病假咯."

"啊,是这样吗,那下午下班我去看看她好了,真是麻烦你了,兰.你还大老远的在午休的时候赶到她家去..."

"没关系的了."

没关系,没关系,明知道那并不包含着什么弦外之音,但还是感到了心上的隐隐作痛,也罢,一切,让我独自来承受吧.

兰也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对着新一会这般的无谓,好象新生了一样,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新一转身的那刻,她...还是感受到了...黯然...还有心痛.

所以,她不知道是存着一丝侥幸还是悲悯的心理,才没有把婚讯告诉眼前这个教自己魂牵梦萦的男子.

*************************************************

下班,兰被白马直接拉去家具店闲逛.

"白马,干什么这么着急买东西呀?"

"我也没说今天就要买啊,只是随便看看而已,我家的庄园这么大,其实也不需要置办什么东西,说白了,就是找机会和你独处,这样解释总该可以了吧?"

兰被眼前幽默的男子给逗笑了:"是啊是啊,什么话都被你说掉了,我只能保持沉默啦."

"这可不好啊,自言自语很没有意思的啊."

他,想尽办法要驱散自己的阴霾,我,是不是也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一夜的时间,说再见太肤浅,但是,要想清楚一件事情,相对来说,还是容易的.

"好啦,拗不过你,我说话,可以了吧."兰会心的笑了起来.

*************************************************

新一,也没有恪守诺言去到灰原的家里,而是驾着自己的车在街道城市丛林中穿梭,直到夜幕缓缓沉下来,晦涩到遮盖了自己的表情,才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家中.

那盏台灯还在忠于职守地发散着柔和的昏黄光线,他扯掉自己的领带,脱掉西装,静静地坐了很久,才欠起身子,够到电话,拨着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铃声在话筒里闷闷地响了2声,就被那边的女子拎了起来.

"喂,灰原么?"

灰原还是陷在那只米色的沙发里,让黑暗包裹着自己麻木的神经,之所以一直坐在这里,只因为,只有在这里,可以一伸手就拿到电话.

"恩,我是."

"为什么不来上班?"

灰原笑的很放肆,"我个人的隐私,似乎没必要向你报告吧?尽管我答应帮你的忙,但是也是在一定允许的范围内的."

新一放松了语气:"我不是要调查你什么,只是...纯粹的关心罢了."后来的话怎么也续不下去,原本想说那已经演变成一种习惯扎根了,但是他真的怕再听到灰原冷冷的嘲讽.

"工藤新一,现在我俩面对的难题更棘手了,姑且不去想究竟是谁导致了今天的境地,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现在,这已经是一个危险游戏.兰,她下个月要和白马结婚了."忧郁女子的阵势也软了下来.

......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么,工藤?"

昏暗的空间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喘息声.

"今早她来找过我,看起来精神挺不错的样子,我不知道我是否要继续和你的约定,因为我还和她做了一个约定."

"那是什么?"

"聪明如你,我想你应该能想到其中的缘由吧,那个简单善良的女孩能想到,应该也逃不出你的思维范畴."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期待的么?可是为什么听到的时候还要有这种震撼,藏不起痛苦的表情.

人,就是这般的矛盾,这般的折磨,才会清晰,变得现实.

                                                    --未完待续--





其实这是原载于CONANREN的,早已经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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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3-30 22:41: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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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约定......"

新一坐在沙发上喃喃的重复着,灰原抱着胳膊走到落地窗边,只"喀啦"一声便推开了两玻璃窗户,那浓浓的深秋的风就不加思索的涌了进来,海一样的窗帘胡乱的舞动着,在她与他之间,渐起一层蓝色的迷茫.

"兰对我说,她希望大家都能幸福."灰原皱了皱眉头,"真是个天真并且善良的女孩儿呢!"

他的身体为之一动.

"这是11月份,"新一垂着眼睛,但表情却是牵强的一笑,"关上窗户——难道你不冷吗?"

灰原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走近他,"下个月,只要挨过下个月而已......"

她的语气无比沉静,然而谁都看得出来,他显然是被这话刺到了.

"那么,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

她穿好大衣之后转身走到门口,"我该走了,我们的婚礼是在二个月之后,希望你没把它忘了."

"怎么可能."身后的人淡淡开口.

"那就好."

"灰原......"

灰原站住脚步,但却并没有回头."什么?"

"我不知道还能对你说什么才好."

"那就什么也不要说了,反正,你从来都不曾对我承诺过什么."

她转动一下门把手,速迅走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风令她着实清醒了不少.

已经深秋了么?

种在新一家门口的蔷薇花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鲜艳,它们散落着,颓败着,丑陋着,翻起的叶瓣一片一片在风中战栗,在一阵萧瑟过后终于不可挽回地,远去了.

再也找不着来时的方向.

"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是一只刺猬."

灰原一遍遍回想着自己在即将踏出新一家门口的时候,他在她身后说的这句话.

一样的警觉,一样的戒备,一样的敏感,一样的小心翼翼.

面对那个叫做工藤新一的男子,她抖出的是全身的芒刺,以一种幼稚的姿态维持着自己那么一点点骄傲的自尊,但是......

"外表越是牢不可破,内心就相反越脆弱."

工藤新一呵,你到底是什么人.不管我怎样地装腔作势,在你看来,都是地场拙劣并且可笑的演出吧.

灰原靠在角落里,紧紧捂住了嘴,但还是让压抑不了的呜咽在夜空下冲破了防线.

我还是......爱你的呵,新一......

然而,你爱的又是谁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那天,天气好美.

白马家族不愧是豪门世家,单只是到场的宾客的汽车就已经将那片宽阔的场地挤的水泄不通了.

礼炮,彩带,以及乳白色的和平鸽映衬着一簇簇鲜红的玫瑰.

香槟,红酒,还有系着各种各样美好祝愿的汽球染红了每个人的脸颊.

庄严的教堂里,神父胸前的十字架被无数烛火折出银色的光芒.

白马身着整齐洁白的礼服背着手看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兰穿了镶了蕾丝与珠片的婚纱,长长的头发盘起了发髻,几支水色的百合在发间盈然盛开.

白马几乎怔住了,这样一尘不染的纤细温柔,这就是坠入凡间天使吧?

"毛利兰小姐,您愿意成为白马探先生的妻子吗?不管贫贱,困苦,疾病,都始终不离不弃......"

兰的舌头无比柔软着,她似乎感觉得到它的蠕动,最后,她听到它说.

"是的,我愿意."

"那么,新郎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白马优雅地笑了,在坐的宾客通通站了起来,浪一般的掌声拍打着她的神经.

在和善的天使之前,在神洁的十字架之前,在慈爱的圣母玛莉亚之前,在威严的上帝之前,用一个吻作我们永恒的契约吧!

兰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脏突然麻痹了一下.

世界飞速的旋转.无数美好的事物在她的眼前倾斜、拉伸、翻转、拧曲、变形,色彩混乱,变灰、变黑、变暗,变得一塌糊涂……她的脸贴到了地板上.
叫声纷乱而惊慌,脚步杂沓.

落在耳朵里的,是缥缈的将要远去的声音.

那里面,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大声喧闹.

"不,不要!"

兰惊醒,挣扎着坐了起来.

凌晨四点整.

已是11月深秋的天气,却因为那场噩梦惊得全身都是汗,她费力的呼吸着,深重在喘息在胸口徘徊.汗水浸湿了睡衣,被窗隙里钻进来的风一吹,她颤抖着拉紧睡毯,静静的睁大眼睛坐着.

很神经质的坐着.

这个时候,电话铃猛地响了起来.

响过五声之后,兰才回过神,连忙抓起了电话,"喂?"

然而对方并没有说话.

"喂,哪位?"

"请讲......"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兰好像放弃了一样也不说话了,但却没有挂掉听筒,那边的呼吸声延着电话线传到她的耳朵里,突然兰觉得想哭.

"是白马么?"

那边的人在许久之后,终于开了口.

"不,是...是我..."

"新一?"

"....对...."

"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么?"

"有......不,没有...没有..."

电话那边似乎有人艰难一笑.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不,反正我也没睡着."

沉默了一阵.

"你要结婚了,是么?"

"是啊,下个月.哀告诉你的吗?"

"不,我猜的."

"这样啊..."

语言在某个时刻断了一下.

"你不是也要和哀结婚了么?"

"对,不过要比你们晚一些..."

"...那很不错...我是说...哀是个很不错的人..."

"我也这么想的."

谈话似乎涩于进行了.

"那么,我挂了.半夜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好..."

新一放下电话,在听筒接触话机一瞬间,兰突然叫了起来.

"新一!"

他的手被结结实实震动了一下,急忙重新抓起听筒.

"我在听着."

"你...真的没有什么要说了么?"

"......"

"真的没有么?"

"不,有."

那边的人好像瞬时睁大的眼睛,"什么?"

"那个...结婚..."

兰感到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结婚愉快."

她努力的笑了一下,尽管他看不到.

"是的,结婚愉快."兰说.

接着,电话断了.是突然一下挂断的.

新一听着听筒里面一阵“嘟嘟”声,它兀自响着,尖锐的响着.

黑夜犹如一头狰狞的野兽般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

灰原...哀...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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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发表于 2004-3-31 09:32: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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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又看到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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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服部

发表于 2004-3-31 14: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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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园--chapter 18--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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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如同黑夜降临一般不可抗拒的到来了,就象是太阳不紧不慢地喷薄出一丝曙光那样,悄悄的迫近,无声无息。

然而无人牵挂窗外渐明的天空,在意的只是,小心保护着受伤而裸露着的心灵。

昨夜,我们分别经历着什么,又在怎样的时空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彼此擦肩,笑得万般牵强,万般不该,但是,终究还是蕴着笑意,旁人看来的幸福。

一切都变得飘渺不定,不管是心情,还是身边的人或事,只是,一个微笑,匆匆带过,心痛到拿不出任何表情,所以,麻木地任由时间流淌,留下抹不掉的痕迹。

命运的绳索象是重新找对了方向,圈起一个看似完满的圆,没有相交,只有融合。

“兰,你看这个米色的做窗帘怎样?”白马摩挲着那柔和的布轻轻的询问道。

“米色的做窗帘?还是用这个比较好吧。我比较喜欢亚麻色的。”兰微微勾起唇角。

“可是,你拿的那块布是蓝色的哟,难道我未来的新娘眼神不太好?还是,在想什么心事?”白马故作犀利的扫过一眼。

兰只觉得心里一紧,慌忙放下手中的一方蔚蓝,“不是啦,我只是不小心拿错了而已。”

什么时候撒谎也变得这般熟门熟路?

“开玩笑的啦,别在意,亚麻色的也不错,只要是淡雅的色系就可以了,知道你比较喜欢素净的颜色。”

看着白马丝毫不介怀的表情,兰的心里泛起阵阵歉仄。

说是不在意,却也还是偷偷观察着她的一些举动,心里掠过一阵失落。

婚期已经越来越近了,该是收拾心情,做一个贤惠乖巧的妻子的时候了,既然允诺了,就应该遵守,出于一个女孩应有的品德。

“兰啊,呆会就送你回去吧,今天也逛了很久了,一定累了吧?”

“恩,其实还好啦,不过明天也要上班,多休息一下也好,知道我们的部长也是很辛苦的呢。”兰强打起精神调侃道。

握紧她的手掌,送上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白马和兰之间向来就是波澜不惊,只是牵手,逛街,看电影,一起吃饭,单纯地好似大学生恋情般的简单不造作。

******************************************

昏黄的灯光下,兰一人静静的坐着,直直的,有点僵硬,凝神的望着手中的钥匙扣,放在抽屉的最深处好久好久,今天才让它重见天日。

就是这么小小的,可以握在掌心的蓝色小兔子钥匙扣,一如既往,乖顺静默。

浅浅的蓝,淡到不食人间烟火的透明,就是那种纯粹,竟然把心情搅得天翻地覆,真的不忍再看,好象真的会让心疼到炸裂开来的感受。

那种滞涩的感受,似乎在鼓动着泪腺的崩溃……

钥匙扣里的玄机,应该是只有我们俩才知道啊,难道真的是……

明天就是婚礼举行的日子了,总觉得人生好象一下子过到了尽头一般,所有的甜酸苦辣,所有在意过的种种,都不问轻重,不问先后的涌到了头脑里来。

晶莹的液体生生滴落到手背上,跌到那只紧紧握着那只钥匙扣的手背上,缓缓随着地心引力淌下来。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好吗?就这样,放肆的哭一场,为……他……哭一场。

*********************************************

“明天是他们婚礼大典,以白马家族的排场,一定是空前绝后的豪华规模,怎么?你不打算去么?”背对着身后的男子,逃避的却是自己的表情。

“不用去了,早就祝福过他们了,我不喜欢热闹的场面,到时候还要麻烦别人来照应,还不是多添乱?”侧过脸,眺望窗外的凋零世界,冬天果然还是来到了。

“是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呀,说的也是,不过,你真的……”原本想好的台词竟然不知趣地哽咽了,故意还是无心?

“灰原……”

落寞的神情,事不关己的姿态,上次才发誓不要再扮演这样愚蠢的戏码,但是,现在,说什么也阻止不了的了。

无限地靠近那抹淡蓝色的窗帘,与季节不符的颜色,灰原突然觉得很想笑。

你……除了会叫我的名字之外,真的已经找不出别的词汇来拼凑出一句话了么?难道这点心你都不肯对我用?

工藤……新一,工……藤,新一……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灰原……只有……一个……月了。

*****************************************************

新娘的梳妆整理室。

“妈。”兰优雅的笑了起来,很久违的真切笑容。

“兰。”什么语言都不需要,一个拥抱就能囊括一切。

认真地给这唯一的女儿小心的梳理着头发,口中喃喃道:“兰,考虑清楚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突然结婚,只是稍微有点担心……”

兰转身握住母亲的手,“放心吧,我想清楚了,妈,你不用多担心。”

“我都不太了解这未来女婿呢,白马,连婚礼都屏弃日本传统,用西洋式的风格呢,虽然我也比较喜欢我女儿穿礼服的样子。”

“妈……”再度投进***怀里,依赖的感觉让人不舍。

“喂,干什么呀?一回来就惹得兰又哭又笑的?”那个神情不可一世的男子站在门口。

“我和女儿叙旧需要你管么?”英理冷着脸幽幽地说道。

“你……”

“好啦,爸,妈,别吵了嘛,今天是你们的女儿结婚的日子好不好?”将两只手放在一起,“和睦点不好么?”

“好好好……”两个人还是有那么点默契的。

“那么,你们出去一会吧,我一个人再坐一会。”

“兰,那我们先出去招待一下客人咯。”

兰微微的点头,门一合上,又听到了两人的吵闹声,兰无奈的摇摇头,苦笑。

****************************************

摊开手掌,那只蓝色的小兔子钥匙扣还是那般的无辜眼神,出于什么理由,竟然还是把它带在了身边,眼睛又开始湿润,讨厌……

悠扬的旋律已经奏响,兰欠了欠身,往门口走去,毛利在那边严肃的望着自己的女儿,眼神里还是流露着分明的不舍的。

“兰,要幸福哦。”眼睛还是看着前面,只是对站在身侧的兰轻轻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爸……谢谢。

谁,也都是喜欢逞强啊,不知道为什么,兰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宾客把教堂挤地满满当当,干脆放弃了寻找的念头,即使找到了又能如何,垂下了眼。

白马在遥远又靠近的彼方微笑的看着这边,隔着婚纱的眼睛变得模糊,真希望这条红地毯能走上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完。

手中的花束散发着诱人的芳香,它能给谁带来幸福?

没人知道……

微笑……即使忘记了这个动作,也还是会下意识地握紧身侧吊着的钥匙扣,就这样,一步步……靠近那边微笑潇洒的他……

于是,自己也就自然地有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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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发表于 2004-3-31 14:39: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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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这个结局...总感觉意犹未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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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4-1 20:36: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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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园 番外 双影之灰原篇

和工藤新一的初识,只能说是缘于一场邂逅.

当时我还是个心高气傲不可一视的大小姐,在英国留学的日子里我开始讨厌和挑剔许多东西,比如伦敦的雾,伦敦的阴冷,伦敦的潮湿,以及伦敦的人.所以在大学毕业证刚拿到手里之后,我便马不停蹄地又跑回了日本.在我准备出发的头天晚上,跟我同宿舍的一个新西兰女孩子不解地问:'sherry,干嘛回国啊,要是申请的话,以你的成绩,保不准可以留英的!'

我很客气地笑了一下,说:'不可以,我这个人没有方向感,走在伦敦的大街上都会迷路.'

那女孩'哦'了一声,然后一边用日语嘟嚷着"可惜遗憾"之类的话一边摇头敲电脑去了.

我一旁听着,心里竟难受起来.她的日语都是跟我学的,空下来的时候总是很用心的一遍遍去练习,但我却一天倒晚地跑这儿跑那儿,结果在今天看来,她的日语比我说的都标准了.

然而我自从来到欧洲之后就再也没有怎么说过自己的母语,即使在跟同是日本过来的白马探在一起交谈时用的也全是英文,从一个侧面来说,我的确很不爱国.

可不管怎么样,这倒也成了促使我回国的原因之一.

回了日本后,我并不急于找工作,而是每天呆在市中心的花园里闲逛.日本的天气与伦敦有着很大的不同,天气很晴朗,阳光也很充足,一簇簇的蔷薇花在花圃里欣欣向荣着,我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一切,舒服并且惬意.

然而正当我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一片阴影挡住了我头顶上的温暖.

"对不起."那人说.

一个标准的男声.

我睁开眼睛.

我的眼前呈现了一张年轻的男性脸孔,黑色的头发,光洁的额头,整齐的眉毛,和皎白漂亮的牙齿,他的眼睛很清澈...并充满睿智...

"对不起."

他再次开口.我回过神来,"怎么?"

总之,他是一个非常英俊清秀的东方男子.

"我的手表不见了,刚刚就在这里的......"

"对不起,我没看见......"

"不,我是说您......"

我有些生气,"看您的意思,难不成是在怀疑我吗?"

他一下子涨红了脸,急忙解释着:"不不,没那个意思,我的表在您的脚旁边......"

我有些好笑了,"你捡起来它不就得了,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这个......"他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猛地意识到,今天穿的是一条刚刚及膝的褶裙.

我像被烫到了一样跳了起来.他冲我笑了一下,蹲在地上弯着腰拾起了手表.

"谢谢,"他伸出一只手,"我叫工藤新一,请多指教."

我窘得很,慢慢悠悠地把一只发抖的手伸出去,"sherry...不,灰原哀."

那一瞬间,我感到非常非常温暖.完全不同于欧洲人苍白的皮肤和冰冷的手指.

他礼貌地对我鞠了一躬,像所有的日本人那样.然后一步步走远了,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想起来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再见."

我没有方感并不表示我的观察不敏锐,他手提的公事包上有一个银灰色的小牌子,极小的那种.但我仍看见了,牌子上写着三个字母,"AEK"和一种类似于鹰形的标志.据我所知,这是一家跨国的商业建筑公司,总部在日本东京,下属几十家分公司遍布世界各地,我曾在伦敦见过它的分支,规模恢弘,好像还和白马探有着什么莫大的关系.

看来,我的工作找到了.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了.工藤新一.

倾洒的阳光底下,蔷薇花开得刚好.

以后的一切,好像都是理顺成章促就而成的,我进了那家名叫AEK的公司,凭实力一步步攀爬着,从普通职员,到职员代表,再到客户部主任,到主管.放眼望去,这一年多以来我的确就成了很多事,然而这些却都并非我最欣慰的,一个女子就算钱再多职位再高她也只是个女子,一个女子最想要的只会是一个优秀的男朋友,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我并不把自己归于女强人的行列.于是,只比我早进公司二个月的工藤新一便成了我的男朋友,同吃饭睡觉那样理所当然,却十分重要.

一本书上说想了解一个女孩到底喜欢不喜欢一个男孩的时候只要看她的眼睛就能说明一切.对于这个方法以及之后的解释,我曾反复认真地读了好久,其实我并不是很相信这些烂俗杂志中的心理测试,然而我需要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新一对我的感觉.我曾试着从女孩的角度去看他的眼睛,很可惜的是,除了清澈之外,我一无所获.

新一的家,是那种很多蓝色堆砌在一起所形成的.诸如蓝色的地板,蓝色的瓷砖,蓝色的梵高壁毯画,甚至细致到蓝色的台灯.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如此热衷于蓝色.有时候置身于像海一样的空间里,我禁不住会产生联想,联想的久了,自然就会升华成预感,也许这让他视若珍宝的颜色里,隐慝着什么样的故事,隐藏着什么样的人.

我沉默了一年,然后终于在一年后某一天的某一个时刻,我见到了那个叫毛利兰的女孩子.

其实在她进公司之前我便在新一家里见过她了,只是新一并不知道,她也并不知道.当时新一正在楼上写报表,我一个人在他家的书橱里翻来翻去.他家的书橱很大,坚实的木板几乎延伸到了房顶之上,里面的书紧密的竖在一起,有的书脊上还镶了华贵的金边儿.我抽了一本,<莎士比亚戏剧集>.

那一瞬间我对他有种陌生的感觉,我不知道他喜欢蓝色,我不知道他不吃蕃茄,我不知道他酷爱足球,我也不知道他看莎士比亚.

就在我思维停顿的当口,我的手指下意识的摩梭了书页,一张照片落在我的脚旁边.照片中两个人,男的我认识,女的没见过,他们笑着站在一起,胸口上别着米花大学的校徽.那女孩很漂亮,有着少有的纯真和善,她的校服编号1067,也就是之后我所提到的毛利兰.

兰进公司的那天晚上,我开始在饭桌上谈论她与新一的关系.都是一些旁敲侧击不易察觉的问题,我装做不经意的问,他也不经意的回答,我并不能确定他在回答这些的时候是不是和我一样心虚.其实我能猜到七八分,我想证明的是他们之前到底有多亲密,亲密到什么程度而已.

然而我却不能再问下去了,他工藤新一是何等敏锐的角色,他的不经意事实上避开了许多我担心而又急于知道的问题,他将一个寿司掉进酱碟里的时候,就已经向我说明了一切.

他是喜欢她的,具体有多喜欢,又为什么分手,我不敢预料,或者说,超出了我所能涉及的范围.我所能做的只是等待,像体操比赛结束后等待自己的分数一样,乏味,焦灼,令人不安.

事情终于在星期六的晚上有了进展,确切的说,是后退.一场不知名的电影,我精心订购的两张电影票.我感冒初愈的第一次约会.然而有时候我不得不觉得,一些事情该来总是要来的,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采取什么措施都阻挡不了.华丽的帷幕前,炫目的聚光灯下,四面包绕的音乐声中,一对男与女上演着千百年来被广为传颂的爱情史诗.热恋,拥抱,亲吻,泪水,死亡,无尽伤悲.

突然我感到失败,我和工藤新一也像两个歌剧演员,在至高无尚着舞台上卖力的表演着,接受着无数观众的羡慕与崇拜,却身心疲惫.看着各自那张涂满油彩的脸,我开始无比怀念以前素面朝天的日子.

我在大雨里跟他大吵一架,然后独自在雨里徘徊.我承认新一是个充满理性的人,他理智的程度,远远超过我对他了解的程度.那场声势浩大的争吵事实上只是我一个人在叫嚣而已,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大声说过话,甚至不曾对我的取闹有过一丝抱怨,他只是皱着眉头,并用他一惯的声线告诉我不要淋雨,不要着凉.我的愤怒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工藤新一,他从来都不肯跟我大声争执几句,跟我多费唇舌,跟我推心至腹.

如果有理由,我就能大声的哭泣,然而我没有找到.但我还是流了眼泪,浇了满身的雨水,然后窝在家里流的泪.没有人看得见.我是谁,灰原哀呵,即使内心多么褶皱苍老,第二天依然会外表光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给兰挂了通电话约她出来见面.

我没想过应该以工藤新一女朋友的身份出现,也没觉得应该像诸多女人那样对她发难,说一些令人难堪的话.我单纯的约她出来,仅仅是想见见她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对于毛利兰的印象,从我与她不多的接触来看,她的确是个美好的女孩,纯洁并不娇柔,天真并不造作.我想假如不是新一存在的话,我一定会和她成为不话不谈的朋友.她有些羞怯的坐在椅子上,迎合着手中金黄色的洛弗酒,几杯之后,我想送她回去了.

她并不适合这里,也并不适合洛弗.

单纯的女孩,不知道洛弗的含义.

我跟工藤依然牵强地相处着,犹如一根绳上拴着的两只蚂蚱,每前进一步都那么困难,却都保持着沉默,像那种看到了世界末日般的等死的沉默.

这样维持到了九月底,天气开始凉了.我的心脏跟树上落下的叶子一样沉重着.有时夜晚从梦中醒来,我便拼了命的给工藤挂电话,也不管是几点钟,不管他是否睡着,是否同样沉重着.我所能得到的是他柔软的声音和温和的安慰.于是,我开始深深的自责.埋怨自己的敏感与冷漠.有一瞬间,我曾放弃了所有的怀疑,人呵,跟谁过不是一辈子,况且我找到的是我个喜欢的人.

但那仅仅是一个瞬间,在那个瞬间过后,我们依然像等死的蚂蚱,兀自地挣扎.

我始终跟工藤新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小心的说话,小心的做事,小心的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我觉得悲哀,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需要经过精心修饰过的表情和语言来维系了.在一个夜里,当我像往常一样打拨那个熟悉号码时,那一头传来的是尖锐的忙音,麻木地响着,不知疲倦地响着,整整一夜.

后来的事情如同搅翻的欲满堤坝的江水.混沌不堪,一发不可收拾.白马之所以会打我因为我不清醒的语吐和不清醒的举止,他只知道我是喝多了耍混,却不问我为什么要喝这么多.他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的把我带出伊顿,我坐在车上,思绪被扯的纷乱,压抑了很久的东西都与跳车的一个动作着落在地上.我突然发觉,实际上,白马什么都了解.尽管我对于工藤新一的事之字未提.我打心底感谢那一个巴掌,感谢白马探.他表面不可一世,骨子里流得却是正统的绅士贵族的血液,他虽然嬉皮,但懂得场合与交际,知道轻重与分寸.

"只可惜,我们家祖祖辈辈就出了我这么一个败家子儿."他说.

我看着他,抓住他的衣服大声地哭泣.虽然我不相信他这次回国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如他所说,解决老爸的威胁问题,然而这并不影响他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我关键的时候可以倚仗的朋友.白马 探.其实,他真的是个很棒的男人啊.

二个月之后,秋风一阵比一阵萧瑟,我与新一的感情已经提前入冬了.那场下在心里的雪来的出奇地猛烈.大家相互微笑,然后在微笑后擦肩而过,怀揣着各自的心事,貌合神离.我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些什么,或者说是让我们的关系为之一动,前进或后退,其实只在于你用怎样的眼光去看待而已.于是我便提出了分手,在正式跟他说分手以前,我曾想让上帝去决定一切.我把一枚硬币抛了起来,然后心发誓说正面就分手,反面我就向他妥协.那枚硬币在空中翻了几个漂亮的跟头之后顺着马路边缘滚进了排水口,最后卡在缝隙里,它竖立着,不反不正,没反没正.我便笑了,看来上帝也做不了什么主儿,真正决定一切的还是你自己.

在我跟新一结束的几个星期后,兰竟跑来找我.这让我很意外.然而让我更意外的是她竟然说要结婚了,对象是我认识多年的白马探先生.

我先一愣,但旋即笑了.工藤新一的那个小小的,充满精心布置的计划成功了.这个女孩为了不影响我与新一的所谓的婚礼居然要和一个认识了不到三个月的先生结婚,虽然说嫁给白马并不算什么坏事.但对于她祝我幸福这一点,我有种如鲠在喉的难受.

这场没有硝烟的较量中,我身上披着坚硬的胄甲,我手里从始至终都紧握着铁戈,对于每一句言语,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警惕至极,然而兰却什么都不用准备,她不需要固若金汤的防守,也没有任何锋利的兵器,她甚至不用走到我们中间来,仅一个不经意地眼神,一个沉默的微笑,我便败了,她不胜而胜,而我输得一塌糊涂.

在她临走的时候,我站了起来,我看着她真挚的眼神想对她说不是的,那只不过是场骗局,而我也只不过是这场骗局里的一枚筹码而已,我想对她说我不会与工藤结婚,二个月后不会,以后同样也不会.我想对她说,对不起.

然而她临走时对我眨眨眼睛,然后对我说,'您还记得那天在伊顿我喝的酒吗?洛弗,洛弗,假如可以,我们说不定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

我的大脑晃白了一下.

如果有机会,我就一定会告诉你洛弗酒有一个英文名字叫做"LOVER"——情人.

但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需要了.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起来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你了."

我说.

如我所料,兰在之后的一个月结婚.我收到了请柬,但没有出席婚礼.白马还是老样子,连结个婚都不踏实,好好的婚礼非要搬到法国去举行,这个白马探,应该会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吧!

我辞了工作,准备出国.

机场里,新一来送我.

其实分手倒未偿是一件坏事,起码现在我们能够坦诚相对了,我可以神态自若的看他的眼睛,也不用费尽心力地去寻找他深黑的瞳孔里倒底藏着谁.

"好好的干嘛要去意大利?"他说.

我说,我会了日语,英语,法语,和德语,但我还不会意大利语.更何况那里有家公司聘请我,更何况我的偶像还在意大利.

他便笑了,很真诚的,不带一丝介蒂.他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是个男的吧?告诉我,那人谁呀?"

我也笑了,A米9号.我说,一个很清秀的意大利男人,在意甲联赛里经常能看到的.

他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了我一会儿,最后说:"哀,找个好男人嫁了,记得要幸福."

我点点头.

临别的时候,就在快进入口的那一刹那,我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折回来飞跑过去抱住了他.

能不能再抱我一次,最后一次?我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我,用光洁的下颌抚摩着我的头发,最后在我的额头上烙下一个轻轻的吻.

"记得要勤说日语,记得要回来.别把我给忘了."他说.

我泪流满面,但我仍点点头,接着放开了拥抱着他的双手,转身越走越远.

我身后的那个男人,那个叫做工藤新一的男人,从今天以后.

我不认识他了.


——囚园 番外 双影之灰原篇 完——




未完,分灰原 兰 新一 三个番外
回复 喝彩 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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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服部

发表于 2004-4-2 11:58: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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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园  番外  双影之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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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简单并且传统的女孩,和普通同龄人一样循规蹈矩,在父母的爱护下,慢慢地成
长。



同时,我也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喜欢在冬日阳光的午后,和亲密的朋友三三两两地到街
市郊区远足,享受着我们这个年纪才特别拥有的青春。



而且,从出世以来,我一直是按照着一些既定的过程在勾勒着自己的人生,谈不上任何造
作,因为说到底,由我决定的东西太少,才会显得有些难免的苍白。



米花,这个小小的城市,日本东京千篇一律的所在,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即使在这样的
闹中寻不到一丝的静,我还是会偏爱这个城市,理由并不仅仅因为它是我出生的地方,而
是为了那里存在的一些花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回忆。



长期埋头于学业,很容易变得头脑混沌,不过,谁叫我偏要和爸妈逞强,说是一定要考上
他们俩念的名牌--米花大学呢,昏黄的灯光下,揉搓着自己酸疼的太阳穴,苦笑出声,其
实我还不是想到爸妈浪漫过的地方去看一下,生活一下么。



孩提时代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幼稚的可以。还未想完,又笑开了,现在的自己,又成
长了多少呢。



说是努力得到回报也好,说是凭借聪明的天性也好,终究,我还是如愿地进入了米花大学
,如愿地在爸妈面前扬眉吐气,如愿地去了那个春天会有樱花烂漫的校园,如愿地感受到
了浓密的树阴中洒下的缕缕阳光。



一定意义上来说,我是幸运的。不过,开学报到的日子找不到自己的寝室又是不太幸运的
事情。



要不是呆会有个新生接待会,我是不介意继续在秋天勾起萧索思绪的金黄中徜徉的。拖着
沉重的行囊,早知道不要拒绝父母的护送了。



「请问,新生的5号宿舍楼该怎么走?」我在道旁拿着那张很有分量的录取通知书,随手
就抓了个人过来问。



这才发现自己好没礼貌,把对方的衣服揉得皱皱的。不过当我抬头的时候,我看清楚了那
张清秀的脸和他那与众不同的温和笑容。真是把这边的无端询问给羞到无地自容。



清澈的眸子使得我愈加的窘迫,无可否认,他的声音有一种平易近人的味道,「你是今年
的新生?父母没送你来么…?真了不起呀,那么,我带你去5舍吧。」他明亮的眼睛眯的
细细的,唇边挑起的微妙弧度,让我的心跳乱了节奏。



是的,离不开米花,更简单的说,离不开米花大学,就是因为这个男子。



这个突然闯进我的视线,哦,不对,也许应该说是被我无意撞见的优秀男子--工藤新一。




有些东西,即使喜欢,我也缺乏勇气去追求,所以,我只会在校园里刻意地寻找关于他的
消息,在球场上关注他叱咤驰骋的影子,直到校体育祭的筹划工作被摊派到我的手中。




学业之余,我一直有在认真的练习空手道,一种感觉上非常俊逸的运动,忘记了学习它的
初衷是什么,但是,至今我仍感激我曾用心的学过这么一项运动。



…「兰,这次的体育祭的负责活动是由你和二年级的工藤学长一起负责的。」



是的,我能清楚的忆起当时我在他身边和他讨论事务安排时的紧张,其实,那份紧张从最
初知道要频繁和他见面的消息之时就开始无止境地蔓延。



「工藤学长,这是我为你做的便当,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啊?呃…好啊。」



春天的体育祭,柳絮纷飞,思绪凌乱的时节,我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违背自己个性主动的
做出那些举动的,在日本,女生会为自己心爱的男生做便当,就是这样而已,事实证明,
辛苦换来的,都值得。



喜欢这个词的含义,深刻遥远的很,也许我这个年纪的人并没有参透,我根本不知道一切
的症结出在什么地方,我们曾经一起漫步过的校园,我们曾经一起搭乘过的地铁,我们曾
经一起沐浴夕阳余辉的街道,我们曾经一起仰望的蔚蓝天空,都因为一句『也许我们还年
轻…』而变成灰色的过往,我用泪来荡涤一切,大概,心里残留着的痛,狠狠地昭示着不
舍吧。



该是庆幸他是我的学长还是其他……?他早一年离开了这个对于我来说的伤心地,断了联
系,未来的全部需要重新勾勒,命运喜欢开玩笑?



我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面对。



为了追寻他的脚步,为了赌气,我在大四多选修了一门工程设计,理由,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追到他了…刻意无意…ACK国际建筑公司,一个万众仰慕的跨国企业。当我被boss介绍
给大家的时候,那个从门外悄悄潜进来的身影叫我的呼吸为之一滞……



一年的空白,即使学习都会生疏,又何况是爱情。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没有立场去
说什么,但是,偏偏,纠缠的丝线正在将我们重新捆绑。



灰原哀,一个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异常出色的女子,象新一这样优秀的男子,是需要一个象
哀这样的女子的扶持的,在我的眼中,他们的确很速配,可是,我平静不了自己的心情,
在我假装淡然的同时,却总是在他的面前大乱阵脚。



心里的那场雨淅淅沥沥地绵延了好久,季节的狂风暴雨也狰狞的呼啸起来。午休,ACK公
司21楼,一个惊雷,空间里只剩下我的叹息,他的凝视。



第一次,确实,我们在久别重逢以来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认真交谈,即使都是一些不着边
际的话语,很不争气的,我哭了,因为…哽咽导致了哭泣的发生,温柔的他还是一如往常
的,没有任何躲闪的,重新唤了我的名字,并且,在我的额上烙下浅浅的吻,如果那时候
没有轻言放弃,今时今日又会是如何?



过去的,正因为再也抓不到,才会徒留悲伤。



那天,是新一的生日,我是准备好礼物的,然而只顾着慌乱,在一问一答之间迷失了最重
要的,一错再错。



刺眼的金黄色领带夹,如此紧紧地揪住我的心,就如同重新得到供电的午后,他急忙跑下
楼一样的窒息。



公司的电影招待券,本来没有去的打算,不过,为了那个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还是艰难
的挪动了步子。上帝啊,这是演的什么电影,勾起哀伤过往不谈,还在电影院之外很不雅
观地和过街的流氓大打出手,然后,在灰原小姐尴尬的和新一拥在一起,凭女人的直觉,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眼光中的炽热,氤氲的水汽凝成拨不开的雾,在深夜流动。



凌晨,喧嚣的酒吧,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更何况是冰凉的夜,我看到了雍容的那个
女子,4个小时之前迥然不同的安定,我大约能猜到她的意思,不过,说不出为什么,我
还是平静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一个女人,会从另一个成功女人身上学到很多受用的东西,我没有学的冲动,但是,我还
是从这个人-灰原…哀的口中知道了那种一品苦涩、二品柔滑的酒--洛弗。很奇怪的感觉
,猛地感觉,祝福和解释,哪样都显得很重要。



凌晨一点,看到落寞的他的时候,还是不知觉间流下了抑制不住的液体,『罗密欧与茱莉
叶』…曾经在话剧团和他共同演绎过的玩意,那些个壁毯啊台灯啊什么的,从日常用品的
队列之中脱出,重新吟唱出另类的价值,我知道,我还心疼他,所以才会让他住在自己的
家,然后忧心忡忡地一夜难眠。



谣言开始泛滥,回避不了,那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去辩明分清了,一切倒变得更加的纷乱。
那个同新一一样绅士一般的潇洒男子,挤到这个圈子里来,我开始晕眩,下一步要怎么走
,未来又会是怎样,诸如此类让人头疼的问题占领了我的头脑,以至于我在自己家中面对
着初次见面的英国归来的男子时,不知觉地失态,锡兰茶叶在透明的水杯中降落沉浮。带
着无神的眼睛,呆坐着,莫名地接受白马家盛大舞会的邀约,满脑子里的,却还是另一个
空间下关系暧昧的人,甩不掉?



一直以来,那段日子都是以一种搭不上边的方式在运动着的,直到舞会的那天,被白马和
他父亲的测试弄得糊涂的时候,又一波冲击排山倒海地撞过来,其实,那样的结局不是我
所期待着的么?我早就由衷地祝福过他们了不是么?既然他们终于可以结婚,那所有的担
心也可以抛到脑后了,负疚的感受很压迫人不是么?可是,为什么胸口会愈发地难受,只
想逃……



「哀,你会和工藤学长结婚的,对不对?」



「…婚姻不是交易……」



「1个月后我会嫁给白马,祝福你和工藤学长。」



推门而出的那一刹那,我有一瞬的畅快,但,那绝对不是解脱……



是的,那天晚上,我真的很感谢白马能无声的陪伴我度过感情的最低潮,不管他在其他方
面的表现,就这一点,足够让我感激半生,至少,他在这个时候扮演的角色正是我最需要
的,所以才会在旭日初升的时刻,答应了他的求婚。



…喜欢,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拜会过了哀,一个简单意义上相逢的朋友,我能确定,我是微笑着做出那一切的,虽然哀
她那天没有上班,而新一,也忙到焦头烂额,忘记了打电话去问候他的准新娘。我觉得自
己倒是起到了很好的润滑剂的作用,最后能为你们做点事情,是我的荣幸。



婚礼在大家的祝福中举行,为了我匆忙应允的婚事,爸妈还吵闹着来问我是否考虑清楚,
其实,就算是没细致考虑又能如何,还是把全部都交给『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古话吧。




微笑着走向那边安静等待着我的男子,将来的一生,都要和他一起度过了,笑容是被周围
人的掌声和他的温和所感染的,应该,还是很不自然的吧。



我不知道是怎样震惊地听着他不太熟悉的语调向观礼的亲友们解释的,说是要把正式的婚
礼改在法国举行,就因为那里是浪漫之都,会适合我们彼此甜蜜的宣誓感情终生不渝。当
事人的我反而是迷糊了,白马他到底还在计划些什么。可是,我深深地松了口气,却找不
到这么做的原因。



「兰,我想清楚了,我们不应该欺骗自己的感情。」



「白马,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所以,也希望你能试着体会我的心情。」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那招牌似的的笑容,就好象自己在诉说着旁人的故事一般的沉稳
矫健。他的那种儒雅,有别于新一的静默,但是别有一番吸引人的魅力。



几句话,我就能知道他的意思,我很想笑,但是,眼前的他应该是痛苦莫名的,为了他的
气度,为了他的宽容,我是应当感激到掉泪的,然而,我却只是呆呆得立在当地,仔细的
端详着他,看着他犀利的视线穿透着我,一样的坦荡和了然。



最终,我还是笑了,在休息室,我给了他一个最深切的拥抱,也许对新一,我都没有这么
用心的拥抱过。



记得我从口中挤出的最后一句话是,确切的说,是几个字,并且语无伦次的重复了好多好
多遍,「谢谢…谢谢……」。然后,眼泪继着笑断了线的往下掉。



『法国啊,真是个很好的主意呢,卸下一身负担,我再一次收拾起行囊,去那个浪漫之都
借机邂逅一份全新的感情,听起来也很不错呢,也许,留恋了,就在那里呆上一年半载也
说不定。』



「千万别断了和我联系呀。」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阳光从飞机的窗户中直直地射过来,一种真实的温暖,自由了…很自由。



我记得那个叫做白马的男人的笑,并且用我的真心,祝福着我的学长和我的朋友的幸福。








BY:BU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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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园 番外 双影之新一篇





那天,灰原突然问我:

“你知道《罗密欧与茱莉叶》为什么是悲剧么?”

“嗯?”我是这么应付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就是导致爱情悲剧的原因之一。”

我沉默了。我看到灰原那双因为疲倦而显得有些晦涩的眼睛,在光线的昏暗而尽可能的睁
大着。她的眼睛像是一块蒙了灰尘的琥珀,模糊的表层之下,凝着淡淡的坚定。

她看着我的样子像是在祈望,那种虽然平静实而却迫切的祈望。但我摇了摇头。我说:

“我不明白。”

她便站了起来,然后我听到她对我说“因为得不到,所以注定是悲剧”的这句话。

我低下头,故意不去迎合她话语的方向。

其实,我是知道她想要从我口中得到怎样的回答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才算最完
满。

从很久以前,我就了解灰原对我的感情,就像当初我对兰的感情一样。不过,那却是更久
以前的事了。

久到什么程度,也许是昨天,又也许,不是。

对不起,我忘了。

我是在新学期开始的学生宿舍楼里遇见兰的。那时她还是个刚刚踏进高校的新生,有着一
头好长好光滑的头发跟一张十分恬淡的脸孔,澄澈的黑色的瞳眸隐隐的透着直面陌生人的
紧张与青涩。她就是那种即使站在拥挤的人群里也会让你不知不觉间驻足的女孩子。我想


于是,之后你会如此如此地想象大学里的男男女女们像骄傲并倔强的孩子一样拌嘴打闹缠
缠绕绕,可以永远不用试图长大可以永远相依相爱可以没有烦恼。

可是可是。

那仅仅是你兀自构筑的童话,而不是我所能亲看到的实现。

我已经记不清楚和兰分手时所说过的话。但这又有什么所谓呢,就好像某个人曾经说过的
,‘如果我找得到爱你的理由,那我也早就找到不爱你的理由了。’那样,费劲儿地寻找
到一个自认为适当的借口,然后在一个自认为适当的时间与适当的场合开口。然而直到今
天,我只是会想起她那时的神情。她咬着下唇,眼睫低低地垂下来,眼睑下映着阳光被睫
毛遮挡住的阴翳。渲化开地一片。

这是一段还没写出结局就搁浅了的篇章。关于这一页,不管这字迹多么拙劣或多么叫人费
解,可我还是用双手把它阖了起来。

起先,我还能视若珍宝的小心守候着,每隔一段时间便把它拿出来晒晒,但是人的记忆却
像是一块冰,你靠近它,便能嗅到丝丝凉意,而你把它暴露在阳光底下的时候,它就开始
流泪。一直等到冰化尽了,眼泪干涸了,连感觉也一同蒸发掉了,记忆便没有了。剩下的
只不过是白纸一张,无论你曾经多么迷茫多么悲伤甚至多么多么绝望,再转过身去之后,
还得自己把它一点点儿重新填满。

刚从大学走出来的年轻学生,不管贫富高低,胸口中总是盛载着那么一腔的热情,那才是
真正的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正蓄势待发的时刻,仿佛连人生笼罩着绮丽的色彩。

说起来,我算的上是幸运。因为在我毕业后第29天,我到ACK应聘,整个过程流畅得令人
不可思议。我坐在一张不算很舒服的椅子里,面对着我的是这家公司的考官。他们一共三
个,二男加一女。

主考官是个上了年纪的英国人,灰色的头发,有点儿谢顶,灰色的胡子笼罩着大半张脸。
他的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的眼镜,从镜片后面透出一双蓝色的眼珠,闪着严肃并且睿智的光
芒。

我端端地坐在那里,脑子里运转的是他抛开过来的看似扼要实则尖锐的问题,我脸上从始
至终都需要流露出对那些问题的耐心对考官们万分的崇敬与对这家公司无比的热忱。

于是,他便笑了。

我站了起来,看着他身后窗外的白云。

曾经那种住寝室,到食堂里打难以下咽的饭菜,在宿舍里偷偷用电热器烧开水,为了争谁
先洗澡而理论,脏衣服臭袜子团成一团塞到褥子下,实在不行了才拿出来狂洗一顿,上课
为别人代答,互相借作业参考,为社团活动忙得不可开交,起床迟了牙不刷脸不洗就冲向
教室……的日子,有一天,终于离我远去了。

在我由一个学生迅速成长为职员的一个多月之后,灰原也到了公司。

之前我在市中心的花园里见过她,第一印象觉得她是个挺散慢自在的女孩子,大好天气里
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晾在太阳光底下睡觉,连裙子险些被风翻起来都不知道。我笑了一下,
突然觉得有提醒她注意的必要。我把手表摘下来丢到她脚边,然后叫醒她,说,我的表掉
了,就在您的脚下。

她猛地明白了似的,“腾”地一下子跳起来,像被烫到了一样。我忍住笑,强装着一副正
经八百的样子向她道谢,但她的脸还是红了。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非常懂得应变的
人,虽然看起来有些散慢,但吐谈得体,知道怎样能使自己在这种被动局面下快速摆脱尴
尬境地。

灰原很自然的成为我的女朋友。

在公司里呆的久了,便自然而然熟络起来。等到熟络了,便自然而然的在了一起。那天我
装修房子,灰原兴冲冲地跑过来手里还抱着本杂志,她摇着我的手臂,指着杂志上的一篇
文章要我把厨房的壁砖铺成米色,她对我说,你知不知道米色是最适合你厨房的颜色啊?


我恍惚了一下。

兰曾经对我说,你的家,一定不需要很昂贵的地毯,你的地毯一定是有着不规则形状的,
有着很长的绒毛,即使脱了鞋光着脚踩上去也不会觉得硌脚的那种;你的书柜,并不一定
要很豪华,但一定是很大很大的,大到可以从地面一直向上延伸到房顶的那种,因为你会
在里面放很多书,诸如《福尔摩斯》,诸如《莎士比亚》;你的台灯,并不一定要很亮,
它应该是有着柔软的灯罩和细嫩瓶颈的那种,它散发着温和的光,这样看起书来才不会觉
得刺眼;还有你的厨房,并不一定要很宽敞,但它一定整洁,明亮的窗子周围包裹着蓝色
的壁砖,是那种淡到不行的蓝色,于是每当你做饭时就会想起了我。

我不再说话,灰原便顾自地跑到厨房里帮我设计,然而她兴奋的声音很快在厨房里像被风
吹散的灰一样,消失殆尽了。我知道她看见的,是我刚买回来的,整箱整箱撂在一起的,
淡淡的,蓝色。

那场糟糕至极的舞台剧之后,灰原在雨里跟我大吵了一架。从始至终, 我只是静静地看
着她,听着她几近崩溃的喊叫声在大雨里沉重的砸在地上,砸在我的眼里。然而我只是静
静地看着,好像是在看别人的戏剧表演一样疏离并且陌生着。她不是个好演员,尽管有一
段时间她一直在我面前卖力的表演,对我与兰从前的关系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而我
却是一个拙劣十足的观众,我坐在台下冷眼看着这场仿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剧幕,在她累
得掉下面具的时候,我走过去,我告诉她如果撑不下去的话,请回去休息。

没有掌声与慰问,没有解释或承诺,如果你感到累了,那么就请你回去休息。

我注视着灰原因气愤而远去的背影,雨水在我和她之间划着呈亮的线条,她的背影在雨里
变渺茫,再变模糊。

如果没有再见到兰以前,我想是不是就这样,恋爱,结婚,生儿育女,然后相扶到老,到
死去。我没有对灰原承诺过什么,我甚至没有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

我不知道是怎样走到了兰家的楼下,在微弱的灯光之下,她的脸形很惊鄂的扭曲了一下。
她温和的声音让我禁不住想起过去。

她说,你的衣服都湿了……

她说,去我家换一下吧……

我的回答像是被压在了呼吸的底端,哽着嗓子,但点了头。

我躺在兰家客厅的沙发上,身上覆着干燥而柔软的羽毛毯子。时钟在墙上嗒嗒滑动着,每
一圈就是一小个时,我活了多少个小时,却从没有像现在如此混沌过。无数的事情在脑海
里翻搅着,渐渐的分不清真实还是幻影。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传来兰均匀的呼吸声,在
外面一片繁乱的夜里,她的呼吸显得那样宁谧安详。

我走到她床边,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抚摩她的头发,合着窗外暗淡的夜光,她熟睡的神情
犹如初出的羔羊一般,纯洁而神圣。

第二天天不亮,我开车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书店,书店门口张贴着许多时下最畅销的书籍
,其中有一本,书名记不得了,只记得里面有一句话当时被拿来作新书上榜时的宣传海报


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就免不了伤害。

我熄了火,坐在车里一根一根的掰着手指头数,从兰到灰原,从左手拇指到右手小指,从
一到十,从以前到现在。

我睁睁地看着一个人笑,再回过头去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哭。你问我到底选择哪个,我会
告诉你,我选择了沉默。我侧耳倾听着,小心踯躅着,叫自己不去伤害任何人。但终于有
一天,我发觉是错的,于某一个时间,与某一个人之间,隔着心痛的伤害的背后,除了沉
默,又是什么。

天边的启明星渐渐隐没了,只剩下我指间香烟上的火光。我沉着头,眼前绕着无形的烟雾
,漫进视网膜里,麻麻地酸涩着神经。

如果眼里迷了沙子的话就一定不能用手揉,要用眼泪把沙粒漱出来,不然沙粒揉进了心里
,注定要硌你一辈子。灰原告诉我的。我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眼底尽是酸涩的感觉,然后
想起了她的话。我没让沙子迷了眼睛,我只是呛到了而已。我没有想掉泪的冲动。

我掐了烟,然后伸手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我对自己说,工藤新一,你就是个混蛋。

如果我还有点脑子,我就该找到灰原,我向她妥协,我向她说一大堆抱歉的话,然后我们
在一起生活下去。如果我还有点脑子,我便能去找兰,即使我们从前分手了,但重要的我
们现在要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

只是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在我,也许只是压抑着对一种思念的方式,
在灰原,是种痛苦而迷离的煎熬。

看似风光的情人背后充满是令人窒息的脆弱与不堪一击。两个人在游戏里追逐,挣扎,相
互防守着,却告诉自己说其实一切都好。

我对自己说,工藤新一,你不仅是个混蛋,你还是个懦夫。

到家的时候,我看到了灰原。她斜斜地倚靠在我家的门上,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让我相
信那是一种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后才能流露出的姿势。我下了车,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僵硬的脸上透着困乏 ,然后是局促的,令人陌生并疏离的,微笑。

然而她也只是保持着这种笑容,问我道早安,礼貌的表神下隐忍着一双欲言又止的眼睛。
最后迅速离去。我猛地想起来,她那每晚一通的电话。

无论多么遥远,又或者多么小心,她的电话也会在每天晚上响起。在日光下她现实,她理
智,她可以是那个无比精干的灰原哀,但每个晚里在电话线的那一头,她的声音听起来永
远不堪一击,甚至……带着一点点刻意压制的哭泣。她总是说很多不着边迹的话,诸如今
晚的球赛哪队哪队又赢了,电视剧里的男人女人分了手,外面的风越来越凉,她觉得冬天
真正的走近了。仿佛这已经成了两个人联络感情的唯一的出口。

但就在昨天晚上,唯一的出口都被我遗忘了,我像个凶手一样,一点点抹杀着她的希望,
然后插一把尖刀,忽略掉她悲哀的表神,不管她以前有着怎样的生存方式。

很多天以后,我见到了白马探。

这个在高中时期风云一时的人物踮踮地跑回日本,站在我面前还是一副嬉嬉哈哈的老样子
,只是我却陌生了。记忆,随着时间的泯灭渐渐褪去的颜色,多年不见的感受犹如欲满堤
坝的江水,滚动着巨大的压力,在一个时刻,崩溃。

白马的臂弯里挟着灰原,她跛着一只脚,上面缠着一层很厚的纱布,样子狼狈极了。我从
没有见过她这么的狼狈,即使跟我吵架,都没有。

也许,让我们吵架会更好一些。最起码这是一种还能证明相互存在的方式。但现在,但有
一天,如果两个人互相微笑,然后点头,再然后,没有。大家擦着肩膀走过去,没有什么
眼神,也听不到彼此的呼吸。比起枪林弹雨,冷漠的相处更容易让人头破血流,像着了魔
一样的,它伏寄在我与灰原的身上,渐渐的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样的情形维持了几个月,像是一场感情的反刍,吞进去的,吐出来的,一点点小心地维
持着,叫人心身疲惫。一开始的爱,在很多年以后变成了习惯,然后变成身上背负着的责
任。所谓的规则其实是为了保护所有的人而默立的。而我和灰原,处于这中心的人,虽然
如履薄冰举步唯艰,也还要恪守到底。

那样一个大大的囚园,我被困在里面了。

我的脑袋里嗡嗡直响,最后我冲进了浴室,莲蓬头里洒下细密的冰冷,我想我一定是太累
了。在疲劳中保持心壁没有裂痕是件很难的事,我却无比绞痛着。冷水冲的我直打哆嗦,
可我一点也不想停止,这时我听到了门响。

我想是灰原来了。

我赶紧换了衣服跑去开门,她站在门外,很惊奇的样子。连敲门时弯曲的食指都没有放下
来。

“你怎么弄这么湿?”

我只好说我刚刚洗完澡,然后手忙脚乱的收拾沙发,又手忙脚乱的倒水。她轻轻笑了一下
。然后说:

“先别忙了,我们分手吧。”

我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热水洒在我的拖鞋上,厚重的潮湿。意料之中的结局,却是意料之
外的坦白。我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琥珀褐色的,依然凝着淡淡的坚定。却没有了蒙灰
时的黯然。

“你已经决定了吗?”

“难道你还没有决定吗?”她说,“你不要这么骗自己了。”

我不说话了,灰原哀这样一个女孩子,她跟我一起工作,她跟我一起吃饭,她还跟我一起
大声争吵或讲话。我曾经我以为,那能够是永远。

然而最后,我点了点头。

她在出门的那一刹那,我拉住了她的手。

“请帮我最后一次,一起演一场戏,演员是你跟我。”

我说。

那个时候,我与灰原本来是并排走着的。可是由于我放慢脚步,到了后来,她就远远的将
我抛下了一段距离。这并不是我故意的,但是距离就这样造了出来。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
的背影,而另一个人则只能靠猜测来了解对方的行动。这其实是无奈的。但是我却在无声
的继续着这种自虐的感觉。



人呵,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贪婪。守着一个,望着一个,却还是欲求不满,所以人活得总
是那么的无奈。我想我一个太过无聊的人了,有一些问题过于认真,又有一些问题故意逃
避着不去面对,时过境迁,在我回过头时才明白,我等于在原地绕了一个圈儿,看似奔跑
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发觉其实根本没做过任何对自己,或对他人有意义的事情,因此
,我必须得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个现实。

我对自己说其实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路是很累人的,我与兰也是这样,但她却不能回头,
因为还有很多人等在她的前面。他们并不一定要多英俊,并不一定要多高贵,并不一定要
多伟大,但他一定要爱她。他的爱,也许不强烈,但一定要持久。这种人,诸如,白马探


我想,对于这个问题我蓄谋已久。

有人说,凌晨四点时想起的人就是你最爱的人。

那晚我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想着这句话。窗外的月光映着地板上一块银色的光华,恍惚里看
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影子,背对着我,咽咽地哭。最后一个女孩转过了头,她的褐色的头色
在空气里飘散着,像海藻一样的柔软而坚韧。

我惊醒,急忙翻看手表。

正好四点。

我想到给灰原打电话。手指在黑暗里摸索到话筒,想也没有想的便拨了号码。

几声忙音过后,那边的人也抓起了话筒。

“喂?”

那个声音说。

我的声音在一瞬间,顿住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我想起的明明是灰原,我给她打电话,然而那话那头传来的是声音却属于
兰。什么时候,对于兰家的电话号码,我已经熟悉到了感觉不到它存在的地步。看来我一
定是太累了,一定是这样的。不管我想到谁或打给谁,都不重要了。一个分手,另一个结
婚,这不是我一直期待的结局么。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了。

“结婚愉快!”

我终于在放下电话前吐出了这四个字。

她沉默了,我仿佛能看到她紧握着话筒的手与欲言又止的眼睛。

“结婚愉快。”

她说。然后,放下电话。

其实我应该装做什么都不了解的。我,兰,灰原,还有白马探,只要一个人坚定下去,也
许换回来的将会是很多人的幸福。然而,然而今天,我为自己的摇摆找的种种借口只不过
一场徒劳,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在很久以前,我就在等待这样一个时刻。

送走灰原之后,我也没有去参加兰的婚礼。不是我害怕面对什么,我只是觉得,如果兰不
看到我的话,或许会在婚礼上如她所说那样,真的很快乐。

有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失去原来它绝对的价值。我的心口有着些微的隐痛,这痛
楚像冰山一般沉默,又像火山一样澎湃,甚至超越了事情本身的意义。但这并不是什么必
须得苛责的事情。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只要一个人坚定,就能换来很多人的幸福。但是现
在却不是那样。

一年以后,我很意外的接到了白马的电话。

“我回来了…法国的天气也非常不好…我吃蜗牛已经吃到反胃了…香榭丽舍大街却是很漂
亮…法甲联赛也…出来吧,我想见你。”

本来就是很常时间没有再见过,再加上人与人之间那难以言喻的微妙关系,礼节性的聊了
几句之后,都没有说话了。

我们站在山顶上,山风猎猎地吹着,有一种仿佛可以蚀骨般的刺痛。却谁也说不清楚为什
么会跑到这里来。我的耳边只有风声在游荡。远离视线的城市之外,仿佛另一个世界。


我眺望着远处的那所城市,拥挤的,并且狭长。那里我度过了二十几年的时光,那里也是
我出生地方……但我却有些陌生了,这个城市,每天都有人出去,每天又会有人再回来。
我窝在一个固定的空间里呼吸着,这城市已经失掉了能吸引我的东西。那个地方,只能看
到被高楼裁剪成一片一片的 小小的方形的天空。

很多时候,就像着被堵在路上的车,既不能进,也不能退,只能由着别人的进退来行动。


“抽不抽烟?”

白马问。

我嗯了一声,同时接过他递来的香烟和打火机。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他锁着眉头的样子非常漂亮,只是眉间好像多了几道细细浅浅的皱纹


“你说,这里离天堂是不是很近?”

“也许吧,我不知道。”

“工藤,你这一年来都在干什么?”

我想了想,“吃饭,睡觉,工作……”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不问问兰这一年来都在干什么?”

“你回来不就是要对我说这个么?”

我埋着头玩打火机。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失败了般地口气疲倦下来。

“其实兰没跟我结婚。”他说,语调淡淡滑过嗓子,好像早就意料到我不会追问一样的继
续开口。

“有时候我在想,从出生即日开始我们就注定了很多事,你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也没
有办法选择你的家世,像我这样的,从小接受外国教育,时间久了,甚至连自己都在怀疑
我到底是不是东方人,然而我发现有一点是全人类共通的,就是爱。不用多么神圣,但至
少,可以让你感到存在。是不是这样?”

我点点头。

“工藤,你别欺骗自己的感情。一年前我对兰也说过这句话,于是我们便没有结婚,从始
至终,我都算是这场游戏里唯一比较清醒的人,工藤,你不是一个好演员,演技拙劣的只
有你自己看不出来而已。兰会选择和我结婚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你因此而不快乐,
可你呢?口口声声说为了她怎样怎样,你真正想到她的感受吗?她现在不在法国,她从来
都没有去法国,离开我之后她转程前往意大利,她大学里的专业明明是企管,但到了意大
利之后她毅然决然的学起了建筑,你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吗?不知道吗?”

风吹的他的头发扬起来,眼睛里盛载的是快要满溢的,愤怒。像火一样的要灼伤皮肤一直
穿透心脏。

“几个星期以前,”他整了整声音,看得出他尽力克制着的情绪。“罗马的一所公寓楼发
生了火灾,当时是凌晨,那场大火几乎烧死了所以熟睡的人……我是接到了那边警方的电
话……他们说在清理现场时发现了兰的电话薄,便按照上面的电话联系到了我……”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抽我的烟。我平生不喜欢烟草的味道,所以每次抽的烟都会记得
,并且,印象深刻。像上一次,像这一次,我捂着嘴,但压抑不住的咳声还是冲破了咽喉


“我赶过去进行确认的时候看到灰原也在,她也是听说了之后从米兰过去的……在烧死了
四十六个人里,没找到兰。”

白马走到我旁边,另一只不拿烟的手插在裤袋里,慢慢紧握成拳。我想他定是要结结实的
给我几下子了。然而他没有。他只是拿出那只手,在我的面前摊开,手里攥着一张被得揉
得皱皱的纸条。

“我跟灰原后来见到了兰,出事的前几天晚上她一直住在学校宿舍里做论文,要不是有警
察媒体等介入,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直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呢,真是个傻瓜。”

说着,他的嘴角轻轻向上弯了弯。

“你知道兰临去意大利以前在机场对我说什么吗?”他看着我,“兰对我说,她老了,不
漂亮了。所以也许会在一个出其不意的时候,嫁给一个出其不意的人。她对我说,她再等
一个混蛋三年时间,如果那个混蛋还不去找她的话,她就嫁给  Sean  ·Christopher —
—一个又英俊,又有钱,又绅士,又爱她的阔少爷。”

他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脸上又露出那种嬉皮的神情。

“这张纸条是兰现在的地址,不过全是意大利文,我是看不懂,我要看懂了一定就会给你
。”

“我常常觉得,如果有那么一天,整个世界都完了,工藤,你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才笃定自
己心里最爱的人是谁。”

“我要走了,至于你怎么处至那张纸条……丢了吧,我建议。”

我看着白马远去的背影,被阻挡在身后的阳光拉得很长很长,投在地上,折出一道灰白色
的沉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角落。

不知道是生活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生活。

我朝着亚平宁半岛的方向眺望,站在山顶之上。我想我微笑,她就一定看得到。

风猎猎地吹,模糊了我的视线。

也许这一次,是真的有沙子落进眼睛里了。

有一天,我们的整个世界都毁掉了,什么都完了,也许还剩下一点点回忆……兰,那个时
候如果我们相爱,也许我们就能在一起,也许我们就能相遇。

我微微一笑。





----终-----



BY: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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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4-4-2 21: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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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兔子和千逝说会做的完整修改版~~

个人以为如果结局是悲剧的话,更符合行文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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