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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0 11:3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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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文集]年华芜断
PART 1
季·凰
“凤凰开了。”
[LEFT]“嗯。”
低低浅浅地应和着，忍不住还是转过头去看那个男生的背影。寂静地伫立着。像是墨绿色的静谧。声音还是那样，低沉沉的。像块藏得深深的翡翠。有人这样形容过这样的声音。是否一样。
One<<<<<<<
筱忆在纡落前面打开了教室的门。夹杂着运动后汗水味道的空气迎面而来，纡落有些厌恶地皱了下眉，看到旁边的筱忆又即刻换上笑颜。
“筱忆，把门关了，空调开着呢。”
“哦，我忘记了。”
前排的男生埋怨起来，筱忆露出顽皮的笑容。仿佛与她无关似的。走到旁边把门关上，又催促了一声：“纡落，上堂课的笔记放学借我带回家。”
“你没抄么，你在上课做什么了？”
“我在看小说，对不起了，别和我妈说啊。”脸上一副无辜的神情。纡落没再说下去，径自走到位子上去，把笔记本翻出来放在旁边的桌面上。
又是习惯性地转头。看那个人。
黑色的校服，细碎的流海，睫毛在光照下显现出奇异的墨绿色。他就坐在纡落的身后。倚着灰白的墙，安稳地睡着，几世也睡不够的样子。但成绩好得让人嫉妒。前提是每天有人提供笔记。有时是纡落，有时是筱忆。多数时候是突然在纡落背后冒出一句：“纡落，笔记。”把她吓得半死然后懒洋洋地拿了笔记出了校门。只是在找不到纡落的时候叫了筱忆。虽然并不多次，纡落每次都后悔不已。抱歉或许还有其他的心思在里面。自己也说不清的。明明是自己在为别人服务，却像是理所当然似的感到歉疚。没有理由的，一直如此。
教室最后一面窗户在身边。窗外是盛大的凤凰树。阳光因此变得脆弱。被分割成琐屑的光斑，但依然能使人眼睛刺痛。
思维又一次脱了节，神经在这半边崩溃。被筱忆一句话唤回。
“还是纡落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借我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筱忆早就知道纡落。从七岁那年的夏天开始。回忆突然倒灌，记不起流离的思绪。
“我叫陆筱忆，你呢。”
“宁纡落。”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女孩闪着好看的双眸。纡落被突然的言语弄得惊慌，没了回答，只是惶恐地点了下头，那个女孩露出笑脸，左侧脸颊有浅浅的酒窝。
“筱忆和纡落永远是好朋友。”像是誓言。又不是山盟海誓，何必记那么久。一边这样无谓地想，心底最深处还是点头赞同。矛盾得不得了的性格。是宁纡落。
Tow<<<<<<<
接下来的时间被回忆占据，老师的说话声和教室外的蝉鸣融合在一起。隔了一层紧闭门窗的模糊，成为轻薄的晨雾，模模糊糊的。笔记记得一塌糊涂，但也没想去向筱忆借，只是想该怎么跟别人交代。最后干脆放弃，只是想着直接说没记就好了，最终没有付诛行动的勇气。
找了个理由搪塞，和筱忆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途中经过教室下面的凤凰，已经开始有了凋落的迹象。记起来早上翻看日历的时候，叨念着立秋了啊结果忘记去吃早饭。中午被筱忆拉着去她家吃了饭，吃得格外香。像是讨好一样使伯母高兴。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
脚步没有迟疑地行走。如果记忆没有出错。以纡落的脚程，从眼前这棵玉树到那棵凤凰，恰好是七步。
一……二……三……四……五……六……七。刚刚好。绿色的阴翳投射到头顶，薄薄的一层绿色的膜。看花最合适的角度。但，无法做过多的欣赏。因为纡落一抬眼就看到了肖继远。后坐爱睡觉的男生。就那样消失了语言的能力。
黑色的剪影。持久不动。流海覆盖到眉毛以下，蜿蜒着绵长到睫毛，还是奇异的墨绿色。凭空生长出一个细瘦高大的身躯。
“纡落，笔记。”
四个字简单的发音，中间略微停顿。纡落被这最平常的话语卡得说不出话来。憋着嘴脸支支吾吾，到头还是没有声音。
“那你明天带好了。我晚上有事也没办法看。”他看出了纡落的窘境，大致有了猜想的结果，转身走人。踩着些许落叶扬起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不经意泛在湖面泛起极浅的细纹。很符合他的风格。纡落想着看就他回过头又突兀地说了一声：“我送你回家吧。”
正好是六时五十七分。天边晚霞淡开，接着浮上黛蓝。肖继远今天穿的是NIKE的球鞋，白色的袜子在抬起脚的时候隐约显露在黑色的校服裤子中，格外醒目。肖继远还是偏爱墨绿色的车子，跑车的牌子换了许多还是同一颜色。肖继远的背影还是消瘦而显得高大，包围着浓浓的雾霭。
久远。恒永。缓长。脑海里不断浮现字点，组合成莫名的字词。时间此刻流连，渐次缓慢。舒适合宜的步调，踩着节拍渐离。
哒哒哒哒。
Three<<<<<<<
晚上纡落特地跑到隔壁的高才生家里去借了笔记。那人在八班，纡落在七班，正好是一个老师教的班级。很不喜欢那个人说话的态度，高傲得接近蔑视。但也只能陪着笑脸。若不是因为肖继远。若不是因为肖继远。埋怨着还是欣喜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甜蜜感，心底迅速泛起粉色的海洋。
先是抄了肖继远的一份。工工整整，整整齐齐，虽然他没有说，纡落还是帮肖继远抄起了笔记。抄得认真，然后荒废了自己的一份。第二天得到一句的称赞，无比高兴。
接下来日子平常无风。然而恶魔总是潜伏在黑夜的最深处，没有鼻息，安静得让人毫无感觉。越是安稳纡落越发不安，仿佛灾难即将吞噬灵魂。黑夜平白，影阴叠错，最平和的表象隐匿着最多的谎言荒诞。注定一般，在某时某刻的风暴。
Four<<<<<<<
运动会。肖继远被老师劝着无奈地参加了跳高比赛。纡落被迫同学生会的前辈们一起审稿。筱忆参加四百米跑。
各有各的事。纡落站在主席台旁边的教学楼里的学生会活动室的窗台旁边向外看。忙碌的人。这里以及那里。筱忆和肖继远的比赛恰好是在同一时间。纡落踌躇着不知该走向哪边。说是要给筱忆加油，但天平偏向肖继远。极其矛盾。
最后还是去了筱忆那边。带上她喜欢的绿茶。筱忆说她喜欢绿茶，纡落应该也喜欢吧。纡落迎合地回答了，喜欢。其实最喜欢的是红茶。所以拿了绿茶交换。就是那样认识肖继远的。
“我能和你交换么。用我的绿茶换你的红茶。”那是纡落第一次首先和陌生人说话。
男生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伸手拿走了手上的绿茶，留下了红茶。喝了绿茶，一副不喜欢的样子。不喜欢为什么同意交换呢。大概是因为温柔吧。
“我叫肖继远。肖像的肖，继续的继，遥远的远。”像是凭空生出的话语，突兀地摇弋在空气中。夏天明朗的气息泛滥，在男生那边阻断。是丛林深处的宁寂，夏天以外的夏天。
肖继远。肖继远的肖，肖继远的继，肖继远的远。一笔一划勾勒在心底。
站在筱忆这里，眼睛看着肖继远。奔跑，然后跳跃，脸上有股小孩子的认真劲头。成绩很好的样子。纡落微笑，接着回头看筱忆。筱忆顺着自己的目光看了过去。眼睛里有了从未见到过的犀利光芒。一点点的担忧，再回神看到的筱忆依旧笑颜如初。四百米结束了，同样也是个好成绩。第二。而肖继远，第一。老师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他脸上孩童般的神情已经消失净尽，又换上平日漠然的神态。什么都不关他的事的表情。似乎不曾经历过比赛。突然叫了一声：“纡落，我要喝红茶。”是隐藏在语言里的幽默。肖继远的嘴角扬起轻微的幅度，别人难以发觉的微笑。就比如默契，纡落拿了瓶红茶就递了过去。
流言就是因为这个传开的。
“宁纡落好象和肖继远是一对啊。”
“是啊，看他们上次运动会都那样……”
“而且宁纡落老是帮肖继远记笔记。”
“是啊是啊。”肆无忌惮的笑。刺耳，并且让人讨厌。但或多或少吸引了很多眼光。好奇的亦或探究的。肖继远仍是一副无所谓懒洋洋的模样。只是筱忆的神态，逐渐脱离了原来的轨道。事情完全变形。
Five<<<<<<<
春を愛する人は　　心清き人
すみれの花のような　ぼくの友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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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30 11:2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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