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新浪微博登陆

只需一步, 快速开始

扫一扫,访问微社区

快捷导航
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搜索
楼主: 明智健悟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名家共赏 ]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复制链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21
发表于 2005-11-19 20:22:16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19、观点与报告

  奎因警官摆了个拿破仑式的造型站在屋中央,以一种复仇者的眼光,狠狠地盯着通往前厅的门。他一边小声发着牢骚,一边慢慢地左右晃动着脑袋,活像一只大猎狗。
  他示意克劳舍过来。保安主任此刻正在牌室门边给一位摄影师帮忙。
  “喂,克劳舍,有件事你肯定知道。”警官说着,吸了撮鼻烟。壮实的保安主任挠着下巴,等着警官的下文。“看到这扇门,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弗兰奇到底是怎么想起要给寓所的大门安把弹簧锁的?在我看来,给一套偶尔一用的寓所配备这种保安措施,这也未免太过周全了些吧。”
  克劳舍不赞成地笑笑。“您就别为这事操心了,警官。那老家伙是个隐私狂,就这么回事。他痛恨被人打扰——这是事实。”
  “但也没必要在一座装有防盗保护器的大楼里装防盗锁吧!”
  “唉,”克劳舍说道,“这事不能细想,如果仔细琢磨起来,非把人逼疯了不可。说句实话,警官,”他压低了声音,“在某些方面,他一直就有点怪。我清楚地记得曾在一个早上收到老板的一份书面指示,要求为他特制一把锁。那份指示上签着他的名字,还写了许多废话。那时大约是两年前吧,他们正在改造寓所。于是,我就按照吩咐,找制锁专家做了大门上的那个小玩意儿。老板很喜欢它——他当时乐得像个爱尔兰警察似的。”
  “派人在门口看门又是怎么回事?”警官问道。“那把锁就足以将一切不速之客拒之门外了。”
  “嗯——”克劳舍踌躇了一下。“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隐私狂,他甚至不愿听到敲门声。估计这就是他隔三差五要我派人来站岗的原因。他还总让弟兄们在楼道里呆着——他们全都痛恨这份差事,连到前厅坐会儿都不行。”
  警官盯着他的制式皮鞋看了会儿,然后示意威弗过来。
  “到这儿来,我的孩子。”威弗疲惫地穿过地毯。“弗兰奇到底为什么如此热衷于隐私?从克劳舍所介绍的情况看,这地方大部分时候都像座要塞。除家人外,他到底还让谁进来?”
  “这只不过是老板的一个癖好,警官。”威弗说道。“别对这事太认真了,他这人挺怪的。没多少人进过这套寓所。除我本人,他的家人及董事们,店里几乎没人能来这儿。哦,这个月,拉瓦利先生也常来。不,我没说对,商店经理麦克肯兹先生偶尔也被叫来听取老板的直接指示——实际上,他上周刚来过。但除麦克肯兹外,在店里其他员工眼中,这地方完全是个谜。”
  “给他们讲讲,威弗先生。”克劳舍打趣道。
  “确实是这样,警官。”威弗接着说道。“在过去的几年里,连克劳舍都没来过。”
  “我最后一次来这儿,“还是在两年前,那时他们正重新装修屋子。”他突然回忆起了某个隐痛,不禁涨红了脸。“哪有这么对待保安主任的!”
  “你真该去当一名城市警察,克劳舍,”警官冷冷地说道。“闭上嘴,有份这么轻松的工作你就知足吧!”
  “我该解释一下,”威弗补充道,“这个禁忌多少只限用于公司雇员。其实许多人来这儿,但绝大多数来访者都必须预约。他们都是为反邪恶联盟的事来的,大部分是牧师,也有一些政客,但不多。”
  “这是事实。”克劳舍插嘴说道。
  “好吧!”警官锐利的目光射向他面前的这两个人。“这位卡莫迪女孩的情况看来很不妙,呃?你们是怎么看的?”
  威弗面有苦色,半转过身去。
  “喔,我不知道,警官。”克劳舍极其自负地答道。“对于这个案子,我个人认为——”
  “呃?你个人认为?”警官似乎有些吃惊,他忍着笑,问道。“你个人认为怎样,克劳舍?没准还有些价值——这很难说。”
  埃勒里刚才一直心不在焉地坐在桌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这时,他将小册子塞进口袋里,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验尸?”他笑着问道。“我好像听说,克劳舍,你要发表对这个案子的个人看法?”
  克劳舍尴尬了片刻,在地上来回蹭着脚。但紧接着,他便挺直了肥厚的双肩,滔滔不绝地讲开了,毫不掩饰地享受着演讲的快乐。
  “我认为,”他开始了——
  “呵!”警官感叹道。
  “我认为,”克劳舍不知害臊地重复了一句。“卡莫迪小姐是个受害者。是的,先生,她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不!”埃勒里低声咕哝了一句。
  “接着说。”警官颇有些好奇。
  “这再明显不过了,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对不起,警官。谁听说过一个女孩杀死自己的妈?这太不正常了。”
  “但那些牌,克劳舍——那双鞋和那顶帽子。”警官彬彬有礼地提醒道。
  “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警官。”克劳舍显得信心百倍。“见鬼去吧!以为弄一双鞋和一顶帽子搁在那儿就能骗得了人!不,先生,别告诉我是卡莫迪小姐干的。我现在不相信,将来也不会相信的。我是凭常识这么说的,这是实话。女孩杀死自己的妈!不可能,先生!”
  “嗯,多少有些道理。”警官故作庄重地说道。“你在分析这个案子时,是怎么看玛丽安·弗兰奇小姐的围巾的,克劳舍?你觉得她和这案子有关吗?”
  “谁?那个小丫头?”克劳舍不屑地嗤了一声,解释道。“这又是栽赃陷害,要不就是她不小心落在这儿了。不过,我还是认为,是有人栽赃。这是事实!”
  “那么,按照福尔摩斯的说法,”埃勒里插嘴说道。“你该说,这是个什么样的案子来着?”
  “我根本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先生。”克劳舍振振有词。“但这案子看起来确实像是一起谋杀绑架案。看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谋杀绑架?”埃勒里笑道。“这个想法不错。你刚才说得很好,克劳舍。”
  保安主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直缄默不语的威弗长嘘了口气。这时,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谈话终止了。
  门口站岗的警察打开门,外面走进了一个干瘪的小个男子。他头上光秃秃的,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
  “下午好,吉米!”警官欢快地打着招呼。“是给我们带东西来了吗?”
  “当然,警官,”小老头的声音短促刺耳。“我是以最快速度赶来的。——你好,奎因先生。”
  “见到你真高兴,吉米,”埃勒里一脸的殷切期望。恰在这时,一群摄影师和指纹鉴定员拥进了书房。他们都已穿戴整齐,工具也已收拾妥当。“吉米”又和这群人—一打过招呼。
  “这儿的活都干完了,警官,”一位摄影师报告道。“还有指示吗?”
  “目前还没有。”老奎因转向指纹调查员。“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发现了许多指纹。”有人报告道。“但几乎都集中在这间屋里。牌室里一个都没找到,卧室里只找到弗兰奇先生的几个指纹。给你。”
  “从这屋的指纹里找到什么了吗?”
  “这很难说。如果整个上午董事们都呆在这屋里,那他们都有理由留下指纹。我们得找这些人核对指纹才能最后证实。没事了吧,警官?”
  “去吧。不过,对这事可得上点心,孩子们。”他挥挥手,示意众人可以走了。“再见,克劳舍。再见。”
  “太好了。”克劳舍喜滋滋地跟在警察后面一块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警官、威弗、埃勒里和那个叫“吉米”的人。四人站在屋子中央。奎因警官手下的几名侦探在前厅里闲逛着,小声聊着天。警官小心翼翼地关上通往前厅的门,又匆匆赶了回来,一边走还一边急促地搓着双手。
  “威弗先生……”他说道。
  “没关系,爸。”埃勒里温和地劝道。“没必要对威弗保密。吉米,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赶紧说,说得生动些,不过,首先要快。说吧,詹姆士!”
  “好吧。”“吉米”犹疑地搔了搔他的光脑袋。“你们想知道些什么?”他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一件用柔软的棉纸精心包裹着的物品。他小心地打开包裹,一个玛瑙书档露了出来。他又打开另一个包裹,将两个书档并排放在弗兰奇办公桌的玻璃桌面上。
  “书档,呃?”老奎因嘀咕道。他好奇地俯下身去,仔细查看着毛毡与石块相接处隐约可见的浆糊痕迹。
  “看玛瑙石。”埃勒里提示道。“吉米,我给你送去的那些装在玻璃纸袋里的白色粉末是什么东西?”
  “普通的指纹粉。”“吉米”即刻答道。“是白色的那种。至于说它是怎么到那儿的,没准你能做出解释。我可不能,奎因先生。”
  “现在还不能。”埃勒里笑道。“指纹粉,呃?你后来在浆糊里又找到些了吗?”
  “差不多全让你找到了。”秃顶小个子说道。“不过,还是找到了一些。我还发现了一些异样物质——当然,主要是灰尘。但那些粉末确实是指纹粉。除你的指纹外,两个书档上都没留下其他指纹,奎因先生。”
  警官看看“吉米”,又看看威弗,再看看埃勒里,脸上浮现出如梦初醒的神色。他伸手摸索着鼻烟盒,稍稍有些紧张。
  “指纹粉!”他惊问道。“是否可能是……”
  “不,你所想的我已经想到了,爸。”埃勒里严肃地说道。“我发现浆糊上的粉末时,警察还没进这屋子。实际上,我当时就猜到了它们是什么,但我当然希望能确定一下……不,如果你认为书档上的指纹粉是你手下人洒上去的,那你就想错了。这绝对不可能。”
  “你显然已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了?”警官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发尖了。他在地毯上来回走了几步。“我见识过形形色色戴着手套作案的罪犯。这已成为犯罪这一行公认的习惯了。这似乎是——也许是小说或报纸直传报道的结果。手套、粗帆布、干酪包布、毛毡——这些东西不是用来防止留下指纹,就是用来擦掉指纹可能留下的痕迹。但这个——干这事的应该是个——”
  “超级罪犯?”威弗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非常正确。一个超级罪犯!”老先生答道。“听着像是有些大惊小怪似的,对吧,埃尔?我也这么认为——连意大利人托尼和瑞德·麦克罗斯基这样的屠夫我都见识过了,还有什么可惊诧的?这班人现在都在地下等着我呢。许多警察一听到超级罪犯这几个字便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嘴脸。但我知道确实有这种人——他们就像珍稀鸟类一样,很少见。”他挑战般地看着儿子。“埃勒里,这起案子的案犯不管是男是女,总之都不是普通的罪犯。他——或她——非常谨慎,他(她)也许是戴着手套作案的,但他(她)并不满足于此。他(她)在屋里洒上了警察的破案法宝——指纹粉,让自己的指纹都显现出来,然后再把它们擦掉!……我们所要对付的,是个非同寻常的家伙,一个惯犯,他可要比他那些普通愚蠢的同类们高明得多——我对此坚信不疑。”
  “超级罪犯……”埃勒里想了会儿,微微耸了耸肩。“看上去确实如此,是吧?……他在这间屋子里杀了人,事后开始清理一大堆烂摊子。他是否留下了指纹?也许留下。也许他要干的事特别麻烦,戴着手套根本干不了——这是个思路,嗯,老爸?”他微微一笑。
  “不过,你的最后一个推断根本讲不通。”警官咕哝道。“我不明白他可能干些什么戴着手套干不了的事。”
  “我对此有个小小的想法。”埃勒里说道。“不过,我们还是接着往下说吧。假设他至少在干一件重要的小事时没戴手套。他确定自己的指纹留在了书档上——那么,这书档肯定和他要干的事有关。好极了!那么,他是否只是仔细地擦干净玛瑙石表面,以为自己就能抹掉所有可能泄密的痕迹了呢?不是的!他取出了指纹粉,轻轻地把它们洒在玛瑙石表面,一次洒一个,只要看到螺旋形的印记,他就马上擦掉。这样,他就能确保不留下任何指纹。真聪明!当然了,未免有些煞费苦心——但记住,他是在赌自己的命,所以,他不会心存侥幸的。不……”埃勒里缓缓地说道,“他不会——心存侥幸的。”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吉米”抚摸他的光脑袋时发出些细微的簌簌声。
  “至少,”警官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不耐烦地说道。“到处找指纹是毫无意义的了。凶手这么聪明,他既然能完成烦琐的程序,那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留下任何指纹。因此——咱们暂时把这事搁一搁,还是接着分析人吧。吉米,把那些书档重新包上,一块带回局里去。最好还是派个弟兄送你回去——咱们还是小心为好。我的意思是,别把它们弄丢了。”
  “说得对,警官。”吉米熟练地将书档重新包好,放进包里。他乐呵呵地和众人道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喂,威弗先生。”警官说着,舒舒服服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坐会儿。在这次案件调查中,我们遇到了许多人。给我们讲讲他们的情况。坐下,埃勒里,你让我心烦!”
  埃勒里微笑着坐回到桌后,他似乎对这桌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威弗听天由命地在一张皮椅上坐下。
  “一切听您的吩咐,警官。”他看了眼埃勒里。埃勒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那些书。
  “好吧,首先,”警官轻快地说道,“给我们讲讲你的老板。他是个非常古怪的家伙,对吧?或许是因为经常和邪恶作斗争的缘故?”
  “我觉得你对老板的评判有失偏颇。”威弗疲惫地说道。“他是世界上最慷慨的好人。如果你能想象到亚瑟王的纯洁本质和绝对狭隘的世界观结合在一起是个什么效果,你可能就会对他有所了解。他并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但他也有些骨气,否则的话,他是不会从事反邪恶工作的。他本能地痛恨各种恶行,这大概是因为在他的家族中,从未发生过哪怕是一丁点的丑闻,而且也从未有人犯过罪吧。这件事之所以对他打击那么大,原因就在这儿。他可能已经预见到,各报刊将会争相报道这条好消息——反邪恶联盟主席的爱妻神秘遇害,等等。而且,我还认为,他深爱着弗兰奇夫人。我觉得她并不爱他……”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忠实地说道,“她虽然总那么冷漠,那么沉默寡言,但对他一直很好。当然,她比他年轻得多。”
  警官轻轻地咳了几声。埃勒里郁闷地看着威弗,但他的心思却似乎在别的什么地方,也许是在书上,因为他的手指正悠闲地抚弄著书的封套。
  “告诉我,威弗先生,”警官说道。“你最近是否注意到弗兰奇先生的举止有些反常?或者更确切地说,近几个月中是否有什么事让他暗自烦恼?”
  威弗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警官,”他直视着警官的眼睛,终于开口了,“我知道许多关于弗兰奇先生及其家人、朋友的事,这是事实。但我不是个爱传播丑闻的人。你应该理解,我很为难。背信弃义并非是件易……”
  警官似乎很满意。“像个男子汉说的话,威弗先生。埃勒里,劝劝你的朋友。”
  埃勒里同情地看着威弗。“韦斯老兄,”他劝道,“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残忍地杀害了。我们的职责就是要严惩那个杀人凶手。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让一个正直的人泄露别人的家庭隐私,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说的。因为,韦斯,”——他停了一下——“你不是和警察在一起,你身边的都是朋友。”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22
发表于 2005-11-19 21:10:09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19、观点与报告

  奎因警官摆了个拿破仑式的造型站在屋中央,以一种复仇者的眼光,狠狠地盯着通往前厅的门。他一边小声发着牢骚,一边慢慢地左右晃动着脑袋,活像一只大猎狗。
  他示意克劳舍过来。保安主任此刻正在牌室门边给一位摄影师帮忙。
  “喂,克劳舍,有件事你肯定知道。”警官说着,吸了撮鼻烟。壮实的保安主任挠着下巴,等着警官的下文。“看到这扇门,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弗兰奇到底是怎么想起要给寓所的大门安把弹簧锁的?在我看来,给一套偶尔一用的寓所配备这种保安措施,这也未免太过周全了些吧。”
  克劳舍不赞成地笑笑。“您就别为这事操心了,警官。那老家伙是个隐私狂,就这么回事。他痛恨被人打扰——这是事实。”
  “但也没必要在一座装有防盗保护器的大楼里装防盗锁吧!”
  “唉,”克劳舍说道,“这事不能细想,如果仔细琢磨起来,非把人逼疯了不可。说句实话,警官,”他压低了声音,“在某些方面,他一直就有点怪。我清楚地记得曾在一个早上收到老板的一份书面指示,要求为他特制一把锁。那份指示上签着他的名字,还写了许多废话。那时大约是两年前吧,他们正在改造寓所。于是,我就按照吩咐,找制锁专家做了大门上的那个小玩意儿。老板很喜欢它——他当时乐得像个爱尔兰警察似的。”
  “派人在门口看门又是怎么回事?”警官问道。“那把锁就足以将一切不速之客拒之门外了。”
  “嗯——”克劳舍踌躇了一下。“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隐私狂,他甚至不愿听到敲门声。估计这就是他隔三差五要我派人来站岗的原因。他还总让弟兄们在楼道里呆着——他们全都痛恨这份差事,连到前厅坐会儿都不行。”
  警官盯着他的制式皮鞋看了会儿,然后示意威弗过来。
  “到这儿来,我的孩子。”威弗疲惫地穿过地毯。“弗兰奇到底为什么如此热衷于隐私?从克劳舍所介绍的情况看,这地方大部分时候都像座要塞。除家人外,他到底还让谁进来?”
  “这只不过是老板的一个癖好,警官。”威弗说道。“别对这事太认真了,他这人挺怪的。没多少人进过这套寓所。除我本人,他的家人及董事们,店里几乎没人能来这儿。哦,这个月,拉瓦利先生也常来。不,我没说对,商店经理麦克肯兹先生偶尔也被叫来听取老板的直接指示——实际上,他上周刚来过。但除麦克肯兹外,在店里其他员工眼中,这地方完全是个谜。”
  “给他们讲讲,威弗先生。”克劳舍打趣道。
  “确实是这样,警官。”威弗接着说道。“在过去的几年里,连克劳舍都没来过。”
  “我最后一次来这儿,“还是在两年前,那时他们正重新装修屋子。”他突然回忆起了某个隐痛,不禁涨红了脸。“哪有这么对待保安主任的!”
  “你真该去当一名城市警察,克劳舍,”警官冷冷地说道。“闭上嘴,有份这么轻松的工作你就知足吧!”
  “我该解释一下,”威弗补充道,“这个禁忌多少只限用于公司雇员。其实许多人来这儿,但绝大多数来访者都必须预约。他们都是为反邪恶联盟的事来的,大部分是牧师,也有一些政客,但不多。”
  “这是事实。”克劳舍插嘴说道。
  “好吧!”警官锐利的目光射向他面前的这两个人。“这位卡莫迪女孩的情况看来很不妙,呃?你们是怎么看的?”
  威弗面有苦色,半转过身去。
  “喔,我不知道,警官。”克劳舍极其自负地答道。“对于这个案子,我个人认为——”
  “呃?你个人认为?”警官似乎有些吃惊,他忍着笑,问道。“你个人认为怎样,克劳舍?没准还有些价值——这很难说。”
  埃勒里刚才一直心不在焉地坐在桌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这时,他将小册子塞进口袋里,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验尸?”他笑着问道。“我好像听说,克劳舍,你要发表对这个案子的个人看法?”
  克劳舍尴尬了片刻,在地上来回蹭着脚。但紧接着,他便挺直了肥厚的双肩,滔滔不绝地讲开了,毫不掩饰地享受着演讲的快乐。
  “我认为,”他开始了——
  “呵!”警官感叹道。
  “我认为,”克劳舍不知害臊地重复了一句。“卡莫迪小姐是个受害者。是的,先生,她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不!”埃勒里低声咕哝了一句。
  “接着说。”警官颇有些好奇。
  “这再明显不过了,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对不起,警官。谁听说过一个女孩杀死自己的妈?这太不正常了。”
  “但那些牌,克劳舍——那双鞋和那顶帽子。”警官彬彬有礼地提醒道。
  “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警官。”克劳舍显得信心百倍。“见鬼去吧!以为弄一双鞋和一顶帽子搁在那儿就能骗得了人!不,先生,别告诉我是卡莫迪小姐干的。我现在不相信,将来也不会相信的。我是凭常识这么说的,这是实话。女孩杀死自己的妈!不可能,先生!”
  “嗯,多少有些道理。”警官故作庄重地说道。“你在分析这个案子时,是怎么看玛丽安·弗兰奇小姐的围巾的,克劳舍?你觉得她和这案子有关吗?”
  “谁?那个小丫头?”克劳舍不屑地嗤了一声,解释道。“这又是栽赃陷害,要不就是她不小心落在这儿了。不过,我还是认为,是有人栽赃。这是事实!”
  “那么,按照福尔摩斯的说法,”埃勒里插嘴说道。“你该说,这是个什么样的案子来着?”
  “我根本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先生。”克劳舍振振有词。“但这案子看起来确实像是一起谋杀绑架案。看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谋杀绑架?”埃勒里笑道。“这个想法不错。你刚才说得很好,克劳舍。”
  保安主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直缄默不语的威弗长嘘了口气。这时,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谈话终止了。
  门口站岗的警察打开门,外面走进了一个干瘪的小个男子。他头上光秃秃的,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
  “下午好,吉米!”警官欢快地打着招呼。“是给我们带东西来了吗?”
  “当然,警官,”小老头的声音短促刺耳。“我是以最快速度赶来的。——你好,奎因先生。”
  “见到你真高兴,吉米,”埃勒里一脸的殷切期望。恰在这时,一群摄影师和指纹鉴定员拥进了书房。他们都已穿戴整齐,工具也已收拾妥当。“吉米”又和这群人—一打过招呼。
  “这儿的活都干完了,警官,”一位摄影师报告道。“还有指示吗?”
  “目前还没有。”老奎因转向指纹调查员。“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发现了许多指纹。”有人报告道。“但几乎都集中在这间屋里。牌室里一个都没找到,卧室里只找到弗兰奇先生的几个指纹。给你。”
  “从这屋的指纹里找到什么了吗?”
  “这很难说。如果整个上午董事们都呆在这屋里,那他们都有理由留下指纹。我们得找这些人核对指纹才能最后证实。没事了吧,警官?”
  “去吧。不过,对这事可得上点心,孩子们。”他挥挥手,示意众人可以走了。“再见,克劳舍。再见。”
  “太好了。”克劳舍喜滋滋地跟在警察后面一块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警官、威弗、埃勒里和那个叫“吉米”的人。四人站在屋子中央。奎因警官手下的几名侦探在前厅里闲逛着,小声聊着天。警官小心翼翼地关上通往前厅的门,又匆匆赶了回来,一边走还一边急促地搓着双手。
  “威弗先生……”他说道。
  “没关系,爸。”埃勒里温和地劝道。“没必要对威弗保密。吉米,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赶紧说,说得生动些,不过,首先要快。说吧,詹姆士!”
  “好吧。”“吉米”犹疑地搔了搔他的光脑袋。“你们想知道些什么?”他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一件用柔软的棉纸精心包裹着的物品。他小心地打开包裹,一个玛瑙书档露了出来。他又打开另一个包裹,将两个书档并排放在弗兰奇办公桌的玻璃桌面上。
  “书档,呃?”老奎因嘀咕道。他好奇地俯下身去,仔细查看着毛毡与石块相接处隐约可见的浆糊痕迹。
  “看玛瑙石。”埃勒里提示道。“吉米,我给你送去的那些装在玻璃纸袋里的白色粉末是什么东西?”
  “普通的指纹粉。”“吉米”即刻答道。“是白色的那种。至于说它是怎么到那儿的,没准你能做出解释。我可不能,奎因先生。”
  “现在还不能。”埃勒里笑道。“指纹粉,呃?你后来在浆糊里又找到些了吗?”
  “差不多全让你找到了。”秃顶小个子说道。“不过,还是找到了一些。我还发现了一些异样物质——当然,主要是灰尘。但那些粉末确实是指纹粉。除你的指纹外,两个书档上都没留下其他指纹,奎因先生。”
  警官看看“吉米”,又看看威弗,再看看埃勒里,脸上浮现出如梦初醒的神色。他伸手摸索着鼻烟盒,稍稍有些紧张。
  “指纹粉!”他惊问道。“是否可能是……”
  “不,你所想的我已经想到了,爸。”埃勒里严肃地说道。“我发现浆糊上的粉末时,警察还没进这屋子。实际上,我当时就猜到了它们是什么,但我当然希望能确定一下……不,如果你认为书档上的指纹粉是你手下人洒上去的,那你就想错了。这绝对不可能。”
  “你显然已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了?”警官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发尖了。他在地毯上来回走了几步。“我见识过形形色色戴着手套作案的罪犯。这已成为犯罪这一行公认的习惯了。这似乎是——也许是小说或报纸直传报道的结果。手套、粗帆布、干酪包布、毛毡——这些东西不是用来防止留下指纹,就是用来擦掉指纹可能留下的痕迹。但这个——干这事的应该是个——”
  “超级罪犯?”威弗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非常正确。一个超级罪犯!”老先生答道。“听着像是有些大惊小怪似的,对吧,埃尔?我也这么认为——连意大利人托尼和瑞德·麦克罗斯基这样的屠夫我都见识过了,还有什么可惊诧的?这班人现在都在地下等着我呢。许多警察一听到超级罪犯这几个字便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嘴脸。但我知道确实有这种人——他们就像珍稀鸟类一样,很少见。”他挑战般地看着儿子。“埃勒里,这起案子的案犯不管是男是女,总之都不是普通的罪犯。他——或她——非常谨慎,他(她)也许是戴着手套作案的,但他(她)并不满足于此。他(她)在屋里洒上了警察的破案法宝——指纹粉,让自己的指纹都显现出来,然后再把它们擦掉!……我们所要对付的,是个非同寻常的家伙,一个惯犯,他可要比他那些普通愚蠢的同类们高明得多——我对此坚信不疑。”
  “超级罪犯……”埃勒里想了会儿,微微耸了耸肩。“看上去确实如此,是吧?……他在这间屋子里杀了人,事后开始清理一大堆烂摊子。他是否留下了指纹?也许留下。也许他要干的事特别麻烦,戴着手套根本干不了——这是个思路,嗯,老爸?”他微微一笑。
  “不过,你的最后一个推断根本讲不通。”警官咕哝道。“我不明白他可能干些什么戴着手套干不了的事。”
  “我对此有个小小的想法。”埃勒里说道。“不过,我们还是接着往下说吧。假设他至少在干一件重要的小事时没戴手套。他确定自己的指纹留在了书档上——那么,这书档肯定和他要干的事有关。好极了!那么,他是否只是仔细地擦干净玛瑙石表面,以为自己就能抹掉所有可能泄密的痕迹了呢?不是的!他取出了指纹粉,轻轻地把它们洒在玛瑙石表面,一次洒一个,只要看到螺旋形的印记,他就马上擦掉。这样,他就能确保不留下任何指纹。真聪明!当然了,未免有些煞费苦心——但记住,他是在赌自己的命,所以,他不会心存侥幸的。不……”埃勒里缓缓地说道,“他不会——心存侥幸的。”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吉米”抚摸他的光脑袋时发出些细微的簌簌声。
  “至少,”警官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不耐烦地说道。“到处找指纹是毫无意义的了。凶手这么聪明,他既然能完成烦琐的程序,那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留下任何指纹。因此——咱们暂时把这事搁一搁,还是接着分析人吧。吉米,把那些书档重新包上,一块带回局里去。最好还是派个弟兄送你回去——咱们还是小心为好。我的意思是,别把它们弄丢了。”
  “说得对,警官。”吉米熟练地将书档重新包好,放进包里。他乐呵呵地和众人道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喂,威弗先生。”警官说着,舒舒服服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坐会儿。在这次案件调查中,我们遇到了许多人。给我们讲讲他们的情况。坐下,埃勒里,你让我心烦!”
  埃勒里微笑着坐回到桌后,他似乎对这桌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威弗听天由命地在一张皮椅上坐下。
  “一切听您的吩咐,警官。”他看了眼埃勒里。埃勒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那些书。
  “好吧,首先,”警官轻快地说道,“给我们讲讲你的老板。他是个非常古怪的家伙,对吧?或许是因为经常和邪恶作斗争的缘故?”
  “我觉得你对老板的评判有失偏颇。”威弗疲惫地说道。“他是世界上最慷慨的好人。如果你能想象到亚瑟王的纯洁本质和绝对狭隘的世界观结合在一起是个什么效果,你可能就会对他有所了解。他并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但他也有些骨气,否则的话,他是不会从事反邪恶工作的。他本能地痛恨各种恶行,这大概是因为在他的家族中,从未发生过哪怕是一丁点的丑闻,而且也从未有人犯过罪吧。这件事之所以对他打击那么大,原因就在这儿。他可能已经预见到,各报刊将会争相报道这条好消息——反邪恶联盟主席的爱妻神秘遇害,等等。而且,我还认为,他深爱着弗兰奇夫人。我觉得她并不爱他……”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忠实地说道,“她虽然总那么冷漠,那么沉默寡言,但对他一直很好。当然,她比他年轻得多。”
  警官轻轻地咳了几声。埃勒里郁闷地看着威弗,但他的心思却似乎在别的什么地方,也许是在书上,因为他的手指正悠闲地抚弄著书的封套。
  “告诉我,威弗先生,”警官说道。“你最近是否注意到弗兰奇先生的举止有些反常?或者更确切地说,近几个月中是否有什么事让他暗自烦恼?”
  威弗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警官,”他直视着警官的眼睛,终于开口了,“我知道许多关于弗兰奇先生及其家人、朋友的事,这是事实。但我不是个爱传播丑闻的人。你应该理解,我很为难。背信弃义并非是件易……”
  警官似乎很满意。“像个男子汉说的话,威弗先生。埃勒里,劝劝你的朋友。”
  埃勒里同情地看着威弗。“韦斯老兄,”他劝道,“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残忍地杀害了。我们的职责就是要严惩那个杀人凶手。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让一个正直的人泄露别人的家庭隐私,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说的。因为,韦斯,”——他停了一下——“你不是和警察在一起,你身边的都是朋友。”
  “那我只能说了。”威弗绝望地说道,“但愿不会惹出麻烦。——你刚才是问老板最近的举止是否有些反常吧,警官?你说对了。弗兰奇先生一直暗自烦恼、心烦意乱。因为……”
  “因为……”
  “因为,”威弗无精打来地说道,“几个月前,弗兰奇夫人不幸和——科尼利厄斯·佐恩建立了友谊。”
  “佐恩,呃?两人有了私情,威弗?”老奎因循循善诱道。
  “恐怕是吧。”威弗不自然地答道。“不知道她看上了他哪一点——我怎么也变得爱搬弄是非了!但他们确实频频会面,也太勤了点,以至于连老板这样一个最不善于猜忌的人都开始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没找到什么真凭实据吧?”
  “应该没出什么大错,警官。当然,弗兰奇先生从未和他夫人谈起过这事。他绝不愿意伤害她的感情。但我知道,这事对他的伤害很深,因为有一次,他在我面前说漏了嘴,把自己的心思全都泄露了。他肯定非常希望事情能得到圆满解决。”
  “在橱窗里时,我就觉得佐恩对弗兰奇很冷淡。”警官若有所思地说。
  “那还用说。佐恩毫不掩饰地对弗兰奇夫人的感情。她是个颇具魅力的女人,警官。而佐恩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家伙。当他开始和老板的夫人调情时,他和老板之间这一辈子的交情也就完了。我觉得老板就是在为这件事烦恼。”
  “佐恩结婚了吗?”埃勒里突然问道。
  “当然结了,埃尔。”威弗答道,看了眼他的朋友。“索菲亚·佐恩也是个怪女人。她大概对弗兰奇夫人深恶痛绝——在她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丁点儿女人的同情心。那女人简直就是个讨厌鬼。”
  “她爱佐恩吗?”
  “这很难说。她有一种不正常的占有欲,这可能就是她如此善妒的原因。她抓住一切机会炫耀她的这种占有欲,所以经常令我们大家非常难堪。”
  “我估计,”警官冷笑道,“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吧?这种事情总是这样。”
  “简直就是人人皆知,”威弗抱怨道。“这整件事就像一出闹剧。上帝啊!看到弗兰奇夫人把老板折磨成那样,有好几次我都想亲手掐死她!”
  “喔,这话可千万别让警督听见,威弗,”警官笑道。“弗兰奇和家人的感情如何?”
  “他当然深爱弗兰奇夫人——到了他那把年纪,在一些小事上还能那么周到,真是不容易。”成弗叹道。“至于玛丽安,”——他的双眼顿时闪闪发光——“她一直就是他的掌上明珠。父女之间的感情非常深……连我都有些妒忌了。”
  他小声补充了一句。
  “我已经猜到是这么回事了,你们这两个孩子打起招呼来总那么冷淡。”警官不咸不淡地说道。威弗孩子般地红了脸。“那么,伯尼斯呢?”
  “伯尼斯和弗兰奇先生?”威弗叹了口气。“在这种情形下,你希望他们的关系能怎样。无论如何,老板办事还是公道的。在这方面,他几乎都有些倒向伯尼斯一边了。当然,伯尼斯并不是他的女儿——他不可能像疼爱玛丽安那样疼爱伯尼斯。但他对两人一视同仁,他给予她们同样的关心,同样多的零用钱和衣服——在他眼中,两人的地位没有丝毫的差别。但是——唉,一位是他的亲生女儿,另一位只是他的继女。”
  “这简直就是句精辟的格言。”埃勒里轻轻一笑。“跟我们说说,韦斯——弗兰奇夫人和卡莫迪的关系如何?他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实话吧?”
  “他说的确实是实情。”威弗即刻接道。“他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就像鱼一样,是种冷血动物。他只对伯尼斯有感情。我估计他甚至舍得为她倾家荡产。但自打他和弗兰奇夫人离婚后,他对待弗兰奇夫人的态度确实就像她是一种不可避免的社交应酬似的。”
  “顺便问一句,他们为什么离婚?”警官问道。
  “卡莫迪在外面寻花问柳。”威弗说道——“我的天!我简直和长舌的洗衣妇没什么区别了!——卡莫迪也太不小心了。他和歌舞团的一位女士在旅馆开房,结果被人当场抓住。尽管这事没声张出去,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时的弗兰奇夫人还是个道德卫士,她立刻上诉法庭,要求离婚。她打赢了官司,还得到了伯尼斯的监护权。”
  “她可不能算是道德卫士,韦斯。”埃勒里说道。“反正从她和佐恩这件事上看不出来。倒不如说是——她知道自己的利益所在,而且觉得这世上条件好的人多得是,何必死守着一个不忠实的丈夫……”
  “这种修辞方式可真够复杂的,”威弗笑道。“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对弗兰奇夫人的性格开始有所了解了。”埃勒里低声自语道。“那个叫马奇本克思的家伙——应该是她的哥哥吧?”
  “他们之间也就剩下这层关系了。”威弗冷冷地说道。“两人像仇人似的。我估计马奇本克思对她的事了如指掌。不过,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怎样,两人关系一直不好。老板也颇有些为难,因为马奇本克思任董事已有多年了。”
  “他酗酒,这一眼就能看出来。”警官说道。“马奇本克思和弗兰奇的关系怎样?”
  “他们平常不大交往。”威弗说道。“两人在生意上似乎还合作得不错。但这都得归功于老板的理智。”
  “目前,这案子中只剩下一位让我感兴趣的人了。”警官说道。“就是那位时髦的特拉斯克先生,那位没落公子似的董事。除生意上的接触外,他和弗兰奇家族还有其他交往吗?”
  “他和弗兰奇家的交往可远不止是生意上的。”威弗答道。“既然我已经在搬弄是非了,那就干脆搬弄到底算了。不过,我讲完后,你们可得给我找把硬毛刷来!——A.麦尔维尔·特拉斯克先生的董事职位完全是因袭来的。他父亲是董事会的元老,老特拉斯克临终时留下遗愿,希望儿子能继承他的位置。为了让他进董事会,董事们费尽了周折但最终还是把他拉了进来。至今为止,他一直都只是个摆设。尽管他不学无术,但要说到精明,那他可真精明到了家。因为特拉斯克先生追求伯尼斯已有一年多了——实际上,是从他进董事会后就开始了。”
  “有意思。”埃勒里低声咕哝了一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韦斯——看中了弗兰奇家的财产?”
  “一点都不错。老特拉斯克在股市上赔了很多钱,小特拉斯克负债累累,据说,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我估计他把赌注全压在一场幸运的婚姻上了。伯尼斯就是他的目标。几个月来,他一直在追求她:他向她大献殷勤,带她出去,还讨好她母亲。他骗取了伯尼斯的好感——可怜的孩子,几乎就没人追求她——两人甚至定了婚。虽然没有正式的协议,但双方都已达成了默契。”
  “就没人表示反对?”警官问道。
  “很多人都不赞成,”威弗冷冷地答道。“主要是老板。他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继女不受特拉斯克这种人的伤害。特拉斯克可是个浪荡透顶的无赖。可怜的女孩如果跟了他,那可有的是苦头吃。”
  “韦斯,他凭什么就那么肯定她准能带来钱?”埃勒里突然问道。
  “嗯,”——威弗犹豫了一下——“你应该知道,埃尔,弗兰奇夫人自己有一大笔钱。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死后……”
  “这笔钱将归伯尼斯所有。”警官接着说道。
  “有意思。”埃勒里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想到,从今天早上起,我就没吃过东西。咱们出去吃块三明治,喝杯咖啡吧。还有别的事吗,老爸?”
  “没事了。”老先生又有些闷闷不乐。“咱们锁门走人吧。哈格斯托姆!赫塞!把那些烟蒂和牌搁我进的包里——还有那双鞋和帽子……”
  埃勒里从桌上拿起那五本书,递给哈格斯托姆。
  “把这些也装上,哈格斯托姆,”他说道。“这些东西你带回局里去吗,老爸?”
  “当然了!”
  “哈格斯托姆,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拿着这些书比较好。”哈格斯托姆从装具箱里取出一张牛皮纸,仔细地把书包好,递给埃勒里。威弗从卧室的衣橱里取出衣帽,穿戴整齐。几名侦探走在前头,警官、埃勒里和威弗跟在后面,一行人出了寓所。
  埃勒里是最后出来的。他站在楼道里,手握着门钮,目光缓缓地从寓所内移到了手中的牛皮纸包上。
  他轻声自语道:“第一课就到此结束了。”他的手从门钮上落下来,门啪地一声关上了。
  两分钟后,楼道里只剩下一位孤零零的警察了。也不知他从哪儿找了把毫不起眼的椅子来,只见他坐在那儿,背靠着门,正看着份小报。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23
发表于 2005-11-19 21:11:37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第三部

  无论如何,追捕人犯都是世上最激动人心的职业。其激动人心的程度……和追捕者的性情成绝对正比。追捕者必须细致入微地观察案件调查过程中发现的种种迹象,精确地对它们加以比较,然后再调动他那与生俱来的想象力,毫厘不爽地将所有的现象结合在一起,对案情作出推测。只有这样,追捕者才能获得最大的成就感……
  除非所有超世俗的艺术都消失不见,否则的话,敏锐、耐心和激情——这些很少能结合到一起的品质总能造就出犯罪调查这一行当的天才,就像它们造就了其他行业的天才一样。
            ——摘自老詹姆斯.瑞迪克斯:《黑社会》

20、香烟

  塞洛斯.弗兰奇的大宅坐落在哈德逊河下游的河滨大道边上,正对着哈德逊河。这是栋老房子,看上去显得有些灰蒙蒙的。房子离大道还有段距离,院落四周绕着精心修剪的灌木丛,最外面护着一圈低低的铁栅栏。
  奎因警官、埃勒里.奎因和韦斯特利.威弗走进客厅时,维利警官已经到了,他正和另一位侦探谈得起劲。看到有人进来,那位侦探立即转身离去。维利转向上司,脸上的神情显得烦躁不安。
  “我们找到了线索,警官。”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昨晚拉过弗兰奇夫人的那辆出租车。这是耶罗出租公司的一辆车,经常在这附近载客。我们找到了司机,他还清楚地记得昨夜的搭车人。”
  “我估计……”警官愁容满面地说道。
  维利耸耸肩。“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昨晚11点20左右,她从家门口上了他的车。她说要去第五大街,他就往第五大街的方向开。刚到三十九街,她就让他停车。她下车后,付了钱。收完钱,他就开车走了。他确实看到她穿过大街向百货商店走去。就这些。”
  “这确实算不了什么。”埃勒里低声咕噜道。“他在途中停过车吗?——一路上,她和什么人见过面吗?”
  “这我也问过了。她什么都没干,奎因先生。车到三十九街前,她什么话都没说。当然,他倒是提到路上很挤,不得不几次停车。很可能有人在停车期间进了车,然后又出去了。但司机说绝对不可能,他没发现任何不对头的事。”
  “如果他很警觉的话,他自然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警官说着,叹了口气。
  一位女佣来替他们拿帽子和大衣,玛丽安·弗兰奇紧接着走了出来。她握了握威弗的手,向奎因父子淡淡一笑,便站在那儿等候他们的发落。
  “不,弗兰奇小姐,现在还不到麻烦您的时候。”警官说道。“弗兰奇先生怎么样了?”
  “好多了。”她不好意思地道着歉。“我在寓所时的表现确实令人讨厌,奎因警官。我知道您会原谅我的——看到爸爸晕过去,我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需要原谅的,玛丽安。”威弗打抱不平道。“我想警官也是这个意思,他当时并不知道你父亲的情况竟然那么糟。”
  “好了,好了,威弗先生。”警官和蔼地说道。“弗兰奇小姐,您认为弗兰奇先生半小时后能见我们吗?”
  “嗯……如果医生同意的话,警官,当然可以。噢,我的天!怎么都站着?大家请坐下吧。这些乱糟糟的事搅得我心烦意乱……”她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众人纷纷就座。“您知道,警官,”玛丽安接着说道。“有位护士正陪着爸爸,医生也还没走。另外还有一位老朋友,格雷先生。我去问问,好吗?”
  “去吧,亲爱的孩子。你能否请霍坦丝·安德希尔小姐来一下?”
  玛丽安刚出屋,威弗便找了个借口,急匆匆地追了出去。不一会儿,大厅里便传来了她的惊呼声:“哦,韦斯特利!”一切突然都静了下来,接着,又传来一阵令人生疑的轻柔声响,最后传来的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我认为,”埃勒里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威弗向维纳斯女神献上的芬芳之吻……真不明白老塞洛斯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韦斯特利,大概是嫌他既没钱又没地位吧。”
  “是吗?”警官问道。
  “我猜是这样的。”
  “嗯,这都不关咱们的事。”警官灵巧地吸着鼻烟。“托马斯,”他说道,“伯尼斯·卡莫迪的下落你打听得怎么样了?有线索吗?”
  维利的脸比平时拉得更长了。“只找到一个线索,但根本无济于事。昨天下午,一位日间巡逻人员看到这位叫卡莫迪的女孩离开了家。他是位受雇于私人的专职警官,专门负责在这附近巡逻。他平时见过这女孩。昨天下午,他见她沿着河滨大道,急匆匆地向七十二街赶去。她显然不是在等人,而是要去某个地方,因为她看上去像是在赶时间。他没有过多地关注她,只不过是随便看了她几眼,所以没法说清楚她在河滨大道上走了多远,也不能判断她是否拐到另一条街上去了。”
  “糟透了。”警官看上去心事重重。“那个女孩很重要,托马斯。”他叹了口气。“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多派些人去打探她的下落。我们必须找到她。她的相貌特征、身上穿的衣服等等,你应该都清楚吧?”
  维利点点头。“清楚,我们已经派了四个人去找她。任何的蛛丝马迹,警官,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伴随着重重的脚步声,霍坦丝·安德希尔走了进来。
  埃勒里站起身来介绍道:“爸,这位是管家安德希尔小姐。安德希尔小姐。这位是奎因警官。警官有几个问题要问您。”
  “我就是来回答问题的。”管家答道。
  “嗯,”警官盯着她,说道。“我儿子告诉我,安德希尔小姐,昨天下午,伯尼斯·卡莫迪小姐瞒着她母亲离开了家——实际上,是趁她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的。是这样的吗?”
  “是的。”管家回答得非常干脆。她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瞥了眼笑容满面的埃勒里。“不过,我倒不明白,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您当然不明白。”老先生说道。“这是卡莫迪小姐躲开她母亲的惯用伎俩吗?”
  “我根本不知道您想说什么,警官先生,”管家冷冷地答道,“但如果您是想暗示那女孩……好吧!是的,她一个月要溜出去好几次,招呼也不打就偷偷出去,通常都是三个小时后才回来,每次回来后,弗兰奇夫人都要冲她发通火。”
  “您大概并不知道,”埃勒里慢悠悠地问道,“每次她都去了什么地方?或者她回来时,弗兰奇夫人都说了些什么?”
  霍坦丝·安德希尔咬牙切齿般地说道:“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她母亲也不清楚。这就是弗兰奇夫人发火的原因。伯尼斯从来不告诉她母亲。她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任凭她母亲大发雷霆……当然,上星期是个例外,当时两人确实吵了一架。”
  “噢,一周前发生了特殊事件,呢?”埃勒里问道。“弗兰奇夫人那时大概已经知道了一切?”
  管家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是的,我觉得她知道了。”她的声音更加冷静了。她突然对埃勒里产生了兴趣,“但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估计她查出了伯尼斯去了什么地方,所以两人为此吵了一架。”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安德希尔小姐?”警官问道。
  “上个星期一。”
  埃勒里轻轻地吹了声口哨。他和警官交换了一个眼色。
  警官往前倾了倾身。“告诉我,安德希尔小姐——卡莫迪小姐偷偷溜出去的那些日子——日期是否相同?或者是各有不同?”
  霍坦丝·安德希尔看看警官,又看看埃勒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我想起来了。”她慢吞吞地说道。“并不总在周一。我记得有一次是周二,接着是周三、周四……她确实是每周出去一次,而且日子都是连着的!但这能说明什么呢?”
  “这其中意义深远,安德希尔小姐,”埃勒里皱着眉头答道,“远非你我所能猜透……从早上到现在,弗兰奇夫人和卡莫迪小姐的卧室有人动过吗?”
  “没人动过。我听说店里出事后,就把卧室门锁上了。我不知道,但是……”
  “但是,这可能很重要,安德希尔小姐?”埃勒里替她把话说完了。“您真聪明……请领我们上楼看看好吗?”
  管家无言地站起身来,走进大厅,登上了宽宽的中央楼梯,三个男人跟在后面。她在二楼停了下来,从黑绸围裙里掏出串钥匙,打开了一扇门。
  “这是伯尼斯的屋子。”她说着,站到了一边。
  他们走进了一间以绿色和象牙色为主色调的大卧室,屋里摆放着豪华的仿古家具,一张宽大的华盖床格外引人注目。尽管屋里摆着镜子和各种颇具异域风情的家具,而且室内的颜色也很鲜亮,但不知为什么,仍让人觉得压抑。整间屋子透着股寒气。阳光透过三面大玻璃窗洒入屋中,非但没给整间屋子带来暖意,反而更突出了它的毫无生气。
  埃勒里进门时并未在意这屋子的怪异。他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到了床边的一张大桌子上。这是张刻有俗丽图案的桌子,桌面上摆了只烟灰缸,堆了满满一缸的烟头。他快步穿过屋子,拿起烟灰缸看了看,又把它搁回桌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安德希尔小姐,早上您锁门时,这个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就在这儿吗?”他突然问道。
  “是的,我没碰任何东西。”
  “这么说,从星期天起,这屋子就没打扫过喽?”
  管家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星期一早上伯尼斯起床后,佣人们来收拾过。”她气冲冲地吼道。“我可不愿意有人诋毁我的家,奎因先生!我……”
  “为什么不在周一下午打扫呢?”埃勒里笑着打断了她的怒吼。
  “因为女佣刚收拾好床,伯尼斯就把她赶出去了。这就是原因!”管家气呼呼地解释道,“那孩子根本没来得及清理烟灰缸。希望这答案令你满意!”
  “确实满意。”埃勒里低声自语道。“爸——维利——来一下。”
  埃勒里无言地指了指烟蒂。烟灰缸里至少堆了30个烟头。所有的烟一律都是一种土耳其产的淡味烟,而且都只抽了三分之一就被掐灭了。警官捡起一个烟蒂,仔细看了看香烟嘴边的镀金小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问道。“它们和寓所牌桌上的烟是同一个牌子。不过,这女孩肯定是神经高度紧张。”
  “但你看这长度,爸,长度。”埃勒里轻声说道。“不过,没关系……安德希尔小姐,卡莫迪小姐一直就抽‘公爵夫人’这个牌子吗?”
  “是的,先生。”管家不情愿地答道。“她抽得也太凶了,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她从一个希腊人那儿买这种烟,他的名字很怪——大概是叫桑索斯吧——他专门为上层社会的年轻女士们特制香烟。这些烟都是有香味的!”
  “我估计,应该是长期订货吧?”
  “您估计得非常正确。烟抽完后,伯尼斯只需重复订购就行了。她一次总是订上一箱,共有500支……伯尼斯就是这样,但你们不能因此就对这可怜的孩子有看法,因为许多年轻女士都有这个坏习惯——但她确实抽得太多了,这不仅不得体,而且也不利于健康。她母亲从不抽烟,玛丽安和弗兰奇先生也不抽。”
  “是的,是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安德希尔小姐,谢谢您。”埃勒里从他那精巧的袖珍工具箱里取出一个玻璃纸袋,不慌不忙地将烟灰缸里的脏东西全倒了过去。他将袋子递给了维利。
  “你最好将这东西带回局里,把它和这案子的其他存档纪念品搁在一起。”他轻快地说道。“结案时,它会派上用场的……安德希尔小姐,请允许我们再占用一点您宝贵的时间……”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24
发表于 2005-11-19 21:12:31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21、钥匙风波

  埃勒里迅速地打量了一下这间奢华的屋子,然后大步向墙上的一扇大门走去。他打开门,低低地发出了一声满意的惊叹。这是个衣橱,里面摆满了女性服饰——各种各样的长裙、外套、鞋子和帽子。
  他再次转向安德希尔,她正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他的手漫不经心地在垂挂着的长裙中翻了翻,安德希尔抿紧了双唇。
  “安德希尔小姐,我记得您说过,几个月前,卡莫迪小姐曾去过寓所,后来便再没去过?”
  她生硬地点点头。
  “您还记得她最后一次去时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噢,奎因先生,”她冷冷地说道,“您太抬举我了,我可没那么好的记性。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呢?”
  埃勒里笑了。“好吧。卡莫迪小姐的那把寓所钥匙呢?”
  “噢!”管家着实吃了一惊。“这可真是件怪事,奎因先生——我是说你竟然问这个问题。因为就在昨天早上,伯尼斯还告诉过我,说她的那把钥匙丢了,让我借其他人的钥匙给她重配一把。”
  “丢了,呃?”埃勒里似乎有些失望。“您能肯定吗,安德希尔小姐?”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
  “那么,我们不妨再找找吧。”埃勒里兴致勃勃地说道。“喂,维利,帮我拿着这些衣服。您没意见吧,爸?”顷刻之间,他和维利便将衣柜搜了个底朝天。警官站在一边偷乐,管家一脸的义愤填膺。
  “你们知道……”埃勒里一边敏捷地搜着外套和长裙,一边紧咬着牙说道,“一般情况下,人们并不会丢东西,只不过是他们自以为东西丢了……就说这事吧,卡莫迪小姐可能只在几个显而易见的地方找了找,找不到也就算了……她没可能没找对地方……呵,维利,太棒了!”
  高个警官右手举着件厚厚的毛外套,一把镶金片的钥匙在他的左手上闪闪发光。
  “在衣服里面的一个口袋里找到的,奎因先生。从毛外套看,卡莫迪小姐最后一次用钥匙时,天气肯定很冷。”
  “观察仔细,判断正确。”埃勒里说着,接过钥匙。他从口袋里掏出威弗的那把,将两把钥匙做了个比较。两把钥匙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把钥匙的金片上刻的字母是B.C。
  “你收集所有的钥匙干什么,埃尔?”管官问道。“我不明白这有什么用。”
  “你的惰性也太高了,”埃勒里故作严肃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收集所有的钥匙?不过,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在收集钥匙,而且还得尽快把它们收集齐。原因嘛,用克劳舍的话说,就是长了眼的人都能看见……我暂时还不想让任何人进那套寓所,就这么简单。”
  他将两把钥匙塞进口袋里,转身对着面目可增的管家。
  “您是否按卡莫迪小姐的吩咐,重配了这把‘丢失’的钥匙?”他不客气地问道。
  管家不屑地嗤了一声。“我没那么做。”她答道。“因为伯尼斯说她丢钥匙时,我搞不清楚她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而且昨天下午的一件事让我更加拿不定主意,所以我想还是等她回来,问问她再说。”
  “发生了什么事,安德希尔小姐?”警官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不慌不忙地问道。
  “说实话,这事有些怪。”她苦有所思地答道。她的目光突然一闪,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有了人情味。“我真的希望能帮忙,”她轻声说道。“我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会对你们有所帮助的……”
  “您简直让我们受宠若惊,安德希尔小姐。”埃勒里面不改色地低声咕哝了一句。“请接着说。”
  “昨天下午,大概4点左右——不,我想肯定是快3点30的时候——我接到了伯尼斯的电话。你们知道——这事发生在她偷偷溜出去之后。”
  三位男士顿时集中了注意力。维利含糊其辞地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警官严厉的一瞥令他闭上了嘴。埃勒里往前倾了倾身。
  “然后呢,安德希尔小姐?”他催促道。
  “这事真让人摸不着头脑。”管家继续说道。“午饭前,伯尼斯还顺口跟我提起丢钥匙的事。但她下午打电话时,一张口就说她要用那把寓所钥匙,而且马上就派人来取。”
  “她是不是以为你已经替她配好了钥匙?”警官嘀咕道。
  “不可能,警官。”管家做了番透彻的分析。“听起来她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实际上,她好像已经把丢钥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我立刻就提醒她说,早上她还告诉我钥匙丢了,让我再给她配一把。她听完后似乎很懊恼。她说‘噢,是的,霍坦丝!我可真蠢,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接着她就开始说别的事,但刚开口,却又突然不说了,然后她又说‘没关系,霍坦丝,并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我本想今晚去寓所的。’于是我就提醒她说,如果她急着要进寓所的话,可以用夜班室的那把备用钥匙。但她好像对我的建议不感兴趣,而且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屋里静悄悄的,埃勒里兴致勃勃地抬起头来。
  “您是否还记得,安德希尔小姐,”他问道,“卡莫迪小姐欲言又止时,到底是想说什么?”
  “很难确切地说她想说什么,奎因先生。”管家答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伯尼斯是想让我替她另找一把寓所钥匙。也许是我想错了。”
  “也许是您想错了,”埃勒里的神情有些古怪,“但我敢肯定,您没想错……”
  “你知道,”霍坦丝·安德希尔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觉得,她之所以欲言又止,是因为……”
  “因为有人正在跟她说话,安德希尔小姐?”埃勒里问道。
  “完全正确,奎因先生。”
  警官惊讶地看着儿子。维利轻快地向前挪了挪他那庞大的身躯,凑在警官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先生乐了。
  “高明,真高明,托马斯,”他轻声笑道。“我也是这么想……”
  埃勒里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安德希尔小姐,我并不期望您能展示奇迹,”他真诚地说道,语气中夹着一丝敬意。“但我想问问——您是否能百分之百地肯定,电话那端和您通话的是卡莫迪小姐?”
  “你也想到了!”警官失声喊道。维利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管家注视着三个男人,她的眼睛清澈得出奇。四个人的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她默念道……
  片刻之后,他们离开了失踪女孩的卧室,进了隔壁房间。这间屋子布置得非常朴素,屋内打扫得纤尘不染。
  “这是弗兰奇夫人的卧室。”管家低声说道。在恍然悟出这是一起错综复杂的悲剧后,她的刻薄本性似乎也有所收敛。此刻,她正满怀敬意地看着埃勒里。
  “一切都井然有序,是吧,安德希尔小姐?”警官问道。
  “是的,先生。”
  埃勒里走到衣橱边,若有所思地扫了眼挂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安德希尔小姐,您能否查看一遍这架上的衣物,然后告诉我,这里面是否有玛丽安·弗兰奇小姐的衣服?”
  管家开始查看架上的衣物,三个男人站在边上看着。她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这么说,弗兰奇夫人并没有穿弗兰奇小姐衣服的习惯?”
  “哦,没有,先生!”
  埃勒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立刻掏出那本临时记录本,草草地在上面做了段记录。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25
发表于 2005-11-19 21:13:08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22、被调换的书

  三个男人尴尬地站在塞洛斯·弗兰奇的卧室中。护士在客厅里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一扇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将她和病人分隔开来、玛丽安和威弗都被打发到了楼下的客厅里。弗兰奇的私人医生,斯图亚特大夫是个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高大男子。由于职业的缘故。他的脾气,颇为暴躁。此刻,他正守在弗兰奇的枕边,怒视着奎因父子。
  “就5分钟——不能再长了。”他气冲冲地说道。“弗兰奇先生现在根本就不能多说话!”
  警官息事宁人般地咂着嘴,低头看着病人。弗兰奇毫无生气地躺在大床上,双眼神经质地在来人身上扫来扫去,一只苍白的手紧紧地抓着真丝被单,手上的肌肉显得松弛。他那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灰白的头发乱蓬蓬地披散在满是皱纹的额头上。
  警官走到床边,俯身低语道:“我是警局的奎国警官,弗兰奇先生。您听到我的话了吗?您觉得好些了吗?能否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都是和弗兰奇夫人的——事故有关的。”
  弗兰奇的视线集中到了警官那和蔼可亲的灰色面孔上,他那水银般的眼睛停止了转动,眼中突然闪现出了理智的光辉。
  “能……能……”弗兰奇低语着。伸出湿润的舌头舔了舔苍白的嘴唇。“只要……能查清……这可怕的事……你随便问。”
  “谢谢,弗兰奇先生。”警官凑得更近了些。“对手弗兰奇夫人的不幸身亡,您是否能做出解释?是否想到了什么?”
  那双潮湿的眼睛眨了眨,闭上了。当它们再度睁开时,红红的眼底多了一丝彻底的茫然。
  “不……不能。”弗兰奇的呼吸变得艰难起来。“不……我根本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她——她有……那么多朋友……没人和她为敌……我——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有人……那么残忍……竟然杀害了她。”
  “我明白了。”警官那灵巧的手指正拨弄着自己的小胡子。“这么说,您并不知道有谁可能对她心怀杀机喽,弗兰奇先生?”
  “不知道……”他那黯哑的声音突然响亮起来。“这真时耻辱——丑闻……这简直是要我的命……我尽心尽力地阻止各种恶行……结果竟落了个这种下场!……可怕,太可怕了!”
  他越说越激动。警官惊恐地示意斯图亚特医生过来。大夫迅速地靠上前来给病人把脉,并轻声细语地劝慰着他。含糊不清的抱怨声渐渐消失了,紧拽着被单的手也松了开来,弗兰奇又恢复了直挺挺的卧姿。
  “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吗?”医生的口气有些生硬。“你必须抓紧时间,警官!”
  “弗兰奇先生,”奎因冷静地问道,“您那把寓所钥匙一直带在身边吗?”
  弗兰奇那睡意朦胧的眼睛转了转。“啊?钥匙?是的……是的,一直带着。”
  “过去两周内,这把钥匙您肯定一直随身带着?”
  “是的……绝对一直带着……”
  “它现在在哪儿,弗兰奇先生?”警官轻声追问道。“你当然不会介意借我们用几天吧,先生?当然了,这么做都是为了查清案子……哪儿?噢,好的!斯图亚特医生,弗兰奇先生请您从他裤子的后袋里取出钥匙链,摘下那把钥匙。裤子挂在衣橱里,先生,衣橱!”
  壮实的大夫默默地走到衣橱前,在他看到的第一条裤子口袋里翻了一阵,不一会儿,便拿着个皮钥匙包走了回来。警官仔细看了看刻有C.F.的镶金片钥匙,把它取了下来,顺手将钥匙包还给了医生。医生立刻将它搁回到裤袋里。弗兰奇寂静地躺着,肿胀的眼睑耷拉在眼睛上。
  警官将塞洛斯·弗兰奇的钥匙递给埃勒里。埃勒里把它和其他钥匙一块搁进了口袋里。接着,他便走到床边,俯身看着病人。
  “别激动,弗兰奇先生。”他轻声劝慰道。“我们还有两三个问题要问,问完后,您就可以安享清静了……弗兰奇先生,您是否还记得寓所书房的办公桌上都搁了些什么书?”
  老人突然睁开了眼。斯图亚特大夫低声怒骂着:“简直是废话……竟有这么破案的,真愚蠢!”埃勒里弓着腰,耳朵紧凑在弗兰奇松弛的嘴边。
  “书?”
  “是的,弗兰奇先生。寓所办公桌上的书。您还记得书名吗?”他轻声催促着。
  “书。”弗兰奇嚷着嘴,努力地想着。“是的,是的……当然。都是我最喜爱的书……杰克·伦敦的《艰难历程》……多伊尔的《夏洛克·福尔摩斯重现江湖》……麦克卡奇思的《空想中的浪漫世界》……罗伯特·W.钱伯斯的《羊毛衫》,还有……让我想想……还有一本……对了!是理查德·哈丁·戴维斯的《幸运的士兵》……对,是他——戴维斯……我认识戴维斯……有点放荡不羁,但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埃勒里和警官交换了一下眼色。警官憋着一肚子的火,脸涨得通红。他小声嘟嚷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肯定没记错,弗兰奇先生?”埃勒里再次俯身追问了一句。
  “当然……当然。我自己的书……我还能不清楚……”老人轻声说道,言语间流露出一丝不快。
  “您当然不会记错!我们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先生,您曾对这些科目产生过兴趣吗?比如说,古生物学——集邮——中世纪商业——民间故事——基础音乐?”
  那双疲倦的眼睛瞪很大大的,眼中满是困惑。弗兰奇连连摇了两次头。
  “不……我从未对这些产生过兴趣……我所看的严肃的书都是社会学方面的著作……我在反邪恶协会任职……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您能肯定那几本书现在仍在您的办公桌上吗,弗兰奇先生?”
  “应该在吧。”弗兰奇含糊不清地说道。“它们一直……就在那儿搁着……应该在……我从未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很好。真是太好了,先生。谢谢。”埃勒里瞥了斯图亚特大夫一眼,大夫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再问一个问题,弗兰奇先生,我们就告辞。拉瓦利先生最近去过您的寓所吗?”
  “拉瓦利?是的,当然。每天都去,他是我的客人。”
  “我们的问题间完了。”埃勒里退到后面,掏出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小本子,在空白页上奋笔疾书起来。弗兰奇闭上双眼,如释重负般地微微动了动身子。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出门时,请把脚步放轻些。”斯图亚特大夫发着牢骚。“就因为你们,他又得在床上多躺一天。”
  他毫不客气地转过身去,下了逐客令。
  三人踮着脚尖离开了屋子。
  在楼梯上,警官嘀咕道:“那些书是什么时候搁到桌上的?”
  “别用这种悲哀的口吻问我。”埃勒里沮丧地答道。“但愿我知道。”
  三人默默地朝楼下走去。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26
发表于 2005-11-19 21:13:48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23、确证

  玛丽安和威弗愁容满面地坐在客厅里。两人紧握着手,沉默得令人生疑。警官干咳了几声;埃勒里满腹心事地擦着他的夹鼻眼镜;维利眯起眼,好奇地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雷诺阿的作品。
  看到有人进来,这对恋人一下子跳了起来。
  “爸爸——怎么样了?”玛丽安一边急促地问着,一边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微红的面颊。
  “已经休息了,弗兰奇小姐,”警官有些尴尬地答道。“呃——我们只问一两个问题,年轻的女士,然后就告退……埃勒里!”
  埃勒里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他的问题。
  “您的那把寓所钥匙,弗兰奇小姐——”他问道——“是否一直带在身边?”
  “哦,当然,奎因先生。您该不会以为……”
  “再问一个明确些的问题,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和蔼地说道。“这么说吧,四周之内,您的钥匙没离开过身边吧?”
  “当然没有,奎因先生。这是我自己的钥匙,而且其他任何一位需要进寓所的人也都有他或她自己的钥匙。”
  “您真是伶牙俐齿。我能暂时借用一下您的钥匙吗?”
  玛丽安侧身看着威弗,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威弗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放心。
  “照埃勒里说的做,玛丽安。”他说道。
  玛丽安默默地按铃唤来女仆。不一会儿,那把钥匙就到了埃勒里手中。和他收集到的其他几把钥匙相比,这把钥匙的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小金片上刻着的字母是M.F。埃勒里将它和其他钥匙搁在一块,低声致谢后,退到了一边。
  警官迅速地靠上前来。
  “弗兰奇小姐,我要问的问题可能会令你觉得难以启齿。”他说道。
  “我——我们哪敢不回答您的问题,奎因警官。”女孩淡淡一笑。
  警官抚弄着他的小胡须。“这么说吧,你和继母之间的关系如何?愉快?紧张,还是公开敌视对方?”
  玛丽安没有立刻回答。威弗在地上蹭着脚,掉开了脸。女孩美丽的双眼坦诚地迎住了老人的目光。
  “‘紧张’应该是个确切的词吧,”她的声音清纯甜美。“大家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亲密。温妮弗雷德一直就偏爱伯尼斯——这当然是天经地义的——至于伯尼斯,我们从一开始就合不来。时间久了,而且——而且又发生了一些事,隔阂自然也就加深了……”
  “一些事?”警官急切地追问道。
  玛丽安咬着嘴唇,红了脸。“嗯——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她搪塞着,匆匆往下说道。“我们都极力掩饰彼此间的厌恶——为了爸爸,但恐怕不是很成功,爸爸可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迟钝。”
  “我明白。”警官咂着嘴,做关切状。随后又迅速地挺直了身子。“弗兰奇小姐,你最否知道些什么?没准能为我们查找凶手提供些线索?”
  威弗脸色苍白,倒吸了一口气。他刚想提出强烈抗议,埃勒里制止了他。女孩愣了一下,但并未退缩。她的手疲惫地在额头上掠过。
  “我——什么都不知道。”声音轻得近乎耳语。
  警官表示不相信。
  “噢,请别再问我任何有关——有关她的事了。”她突然痛苦地喊道。“我不能再这么做了——对别人说她的不是,试图说出实情——因为……”她稍稍镇静了些,“……因为那可怜人已经死了,再搬弄是非是很不道德的。”她打了个寒颤。威弗勇敢地搂住了女孩的肩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彬彬有礼地问道。“有件事您还是能帮得上忙的……您的异母妹妹——她抽什么牌子的烟?”
  这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大大出乎玛丽安的预料,她猛地抬起了头。
  “当然是抽‘公爵夫人’了。”
  “确实如此。她只抽这个牌子吗?”
  “是的,至少从我认识她时起,她就一直抽这牌子。”
  “她,”——埃勒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抽烟的方式是否有什么特别,弗兰奇小姐?也许她有一些稍异乎常人的习惯?”
  玛丽安的眉头可爱地皱到了一起。“如果您是指习惯的话,”——她踌躇了一下——“就是明显的神经质——是的。”
  “这种神经质是否有引人注目的表现形式?”
  “她总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奎因先生。而且每支烟从来都只抽五六口。她似乎天生就不能平心静气地抽完一支烟,总是抽几口,就把长长的一截烟掐灭。她掐烟的动作几乎总是——恶狠狠的,那些抽剩的烟全都弯曲变形。”
  “非常感谢。”埃勒里紧闭的双唇边,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弗兰奇小姐——”警官接着发起了进攻——“昨晚晚饭后,您就离开了家,直到深夜才回来。这四个小时里,您在什么地方?”
  沉默。但惴惴不安的沉默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股情绪的暗流,连沉默似乎也有了实质。这是一个充满了戏剧性的瞬间:瘦小的警官往前倾着身子,一副警觉、理智的模样;身材修长的埃勒里散漫地站在一边;大块头维利威风凛凛地绷着脸;威弗的表情可谓瞬息万变,此刻,他是一脸的苦相——纤弱的玛丽安·弗兰奇则完全是苦难的化身。
  有人吸了口气,打破了沉寂。玛丽安轻叹一声,四个男人暗自松了口气。
  “我在……公园里……散步。”她答道。
  “哦!”警官微笑着欠了欠身,伸手理了理他的小胡子。“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弗兰奇小姐,再见。”
  警官说完,便和埃勒里、维利一起离开了弗兰奇家。
  玛丽安和威弗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尽管门早就关上了,但两人却仍垂头丧气地呆在原地,眼睛看着不同的方向。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27
发表于 2005-11-19 21:14:40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24、奎因父子推测案情

  维利和奎因父子在弗兰奇府邸外分手时,夜幕已悄悄地降临到了这个城市。警方已开始追查失踪少女伯尼斯·卡莫迪的下落,维利得赶去督导这项任务的执行。
  维利走后,警官看看静静的哈德逊河,又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儿子身上。埃勒里双眼盯着路面,正起劲地擦着他的夹鼻眼镜。
  警官叹了口气。“新鲜空气对我俩大有好处,”他疲惫地说道。“反正我得让我这浆糊脑袋清醒清醒。……埃勒里,咱们走着回家吧。”
  埃勒里点点头,两人沿着河滨大道并肩向街角走去。向东拐过街角后,他们放慢了脚步。两人各想着心事,默默地溜达到了下一街区。
  “我现在终于有机会,”埃勒里搀着父亲,一边走一边说道。“好好想想至今为止所获得的诸多信息了。它们可都是关键的要素,有说服力的要素,老爸!这么多的要素,它们简直令我头痛!”
  “是吗?”警官耸拉着双肩,闷闷不乐地问道。
  埃勒里专注地看了眼父亲,紧紧地握了握父亲的手臂。“得了,老爸,别垂头丧气的了!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这都是因为你最近太忙的缘故。而我近来是异乎寻常的轻松,大脑非常清醒,所以一下子就把握住了今天了解到的大量的基本情况。我把我的想法跟你说说吧。”
  “说吧,儿子。”
  “这个案子最具价值的两个线索之一就是,尸体是在面对第五大街的橱窗里发现的。”
  警官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你已经知道这是谁干的呢。”
  “是的。”
  警官吃了一惊。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瞪着埃勒里,一脸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埃勒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终于唾沫横飞地开了口。
  埃勒里严肃地一笑。“别误解我的话。我知道是谁杀害了弗兰奇夫人,因为一些迹象同时指向了同一个人,而且这些迹象之间都有着不可思议的连续性。我还没找到证据;对这些迹象的认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我对凶手的犯罪动机一无所知,而且这案子背后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龌龊,我对此也毫无头绪……因此,我还不能告诉你我怀疑的是谁。”
  “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警官气冲冲地说道。
  “别这样,老爸!”埃勒里微微一笑。他抱紧了手中的包裹,里面是弗兰奇办公桌上的那几本书。从离开百货店的那一刻起,这包裹就没离开过他的手。“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首先,我很可能是被一系列的巧合引入了歧途。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错怪了人,然后再向人赔理道歉,那可就丢脸了……等我找到了证据——老爸,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但现在,这么多事情无法解释,有的看上去几乎是莫名其妙。比如,这些书……唉!”
  两人默默地走了会儿,埃勒里没再吭声。
  “在橱窗里发现了弗兰奇夫人的尸体,这事非常可疑。”他终于开口了。“我就从这儿开始入手查这个案子。说它可疑已经是相当保守的了——稀少的血迹,失踪的钥匙,口红和末抹匀的唇膏,橱窗内无照明设施,选择橱窗作为犯罪场所这种荒谬的行径——所有这些都足以成为我们怀疑的理由。”
  “弗兰奇夫人显然不是在橱窗内被人谋害的,那么,她是在哪儿被杀的呢?夜班员说她曾表示要去寓所;奥弗莱赫提说她向电梯走去时手里还拿着那把失踪了的寓所钥匙——所有这些都暗示着必须立即搜查寓所,于是我立刻采取了行动。”
  “接着说——这些我都知道。”老奎因沉着脸说道。
  “你有点耐心好不好?戴奥真尼斯!”(译注——戴奥真尼斯(Diogenes)是古希腊的哲学家)埃勒里打趣道。“寓所内的情形生动说明了一切。弗兰奇夫人曾到过那儿,这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些纸牌、书档以及它们所表明的一切……”
  “我可不知道它们都表明了些什么。”警官抱怨道。“你是指那些粉末?”
  “不是它。算了,咱们暂时不提书档,先说说我在卧室梳妆台上找到的口红吧。它是弗兰奇夫人的,颜色正好和死者唇上的口红色相同。除非发生了天大的事,否则的话,没什么能阻挠女人们修饰她们的双唇。是谋杀吗?有可能。但肯定是导致谋杀的事件……所以,通过总结种种理由,我得出了结论,弗兰奇夫人是在寓所被谋杀的。而且,我希望能在明天让你了解详情。”
  “我不想和你辩论,因为尽管你的这些理由现在看来荒谬可笑,但它们也可能是正确的。不过,你还是接着说吧——讲些更具实质性的东西。”警官说道。
  “你得先允许我使用一些前提。”埃勒里笑道。“别害怕,我会证明寓所内发生的一切的。现在,你得先允许我假设寓所是作案现场。”
  “那就暂且允许你假设一下吧。”
  “好极了。如果凶杀是在寓所内发生的,而不是在橱窗里,那么,尸体显然是从寓所被移到了橱窗里,然后又被塞进了壁床。”
  “按你的假设,应该是这样。”
  “但我自问: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尸体移到橱窗里?为什么不把她留在寓所内?”
  “为了使寓所看起来不像是谋杀现场?但这根本说不通,因为……”
  “是的,因为凶手根本不想遮掩弗兰奇夫人留下的痕迹,比如,‘本克’纸牌和口红——不过,我更觉得留下口红是他的一时疏忽。所以,很显然,转移尸体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使寓所看上去不像是谋杀现场,而是为了推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我明白你的意思。”警官低声咕哝道。
  “这其中当然牵扯到时间因素。”埃勒里说道。“凶手肯定知道,橱窗展览每天12点整准时开始,而在12点前,橱窗一直都锁着,绝不会有人进去。我一直在琢磨凶手转移尸体的原因,后来突然想到,直到午后,尸体才有可能被发现,这可能就是答案。出于某种原因,凶手希望推迟罪行曝光的时间。”
  “我不明白为什么……”
  “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具体原因,但我们可以先做一个直接推测。如果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使尸体在正午前不被发现,那么,这意味着他早上有事要办,如果尸体被提前发现,他可能就办不成这事。明白吗?”
  “有道理。”警官让步了。
  “继续前进!”埃勒里说道。“如果尸体提前被发现,凶手就没法完成要干的事,乍一看,这事简直就是个难解的谜。然而,我们也掌握了一些事实。例如,不管凶手是如何进店的,他肯定在店里呆了一夜。他可以通过两条途径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店里,但杀完人后,他再想溜出去,那可就困难了。他可能先藏在店里的某个地方,等到商店关门后,再偷偷地溜进寓所;他也可能是从三十九街的那个夜间货物入口溜进店里的。但他绝不可能从雇员出口出来,因为奥弗莱赫提整夜都在那儿守着,如果有人出来,他肯定会看到的,但奥弗莱赫提没看到任何人。他也不可能从货屋的门溜出去,因为那扇门晚上11点半就锁上了,而弗兰奇夫人11点45才到。如果他从货屋的门溜出去,那他根本不可能作案。这是明摆着的!至少在那女人被杀前半小时,货屋的门就关上了。所以,他肯定得在店里呆一夜。”
  “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在第二天早上9点前,他不可能逃走。商店9点开门营业,这时,他可以装成一名早到的顾客离开商店。”
  “那么,他为什么又不嫌麻烦地将尸体藏进橱窗里,以防止她在正午前被人发现呢?他为什么那么做?”警官问道。“如果9点时他能离开商店,再说他还有事要办,那他为什么不能当时就去办事呢?他根本不用担心尸体会被发现,因为9点后他可以立刻去办该办的事。”
  “确实如此。”因为激动,埃勒里的声音听着有些尖锐。“如果9点时他能出去,并且能一直在外面呆着,那么他根本没理由推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但是,埃勒里,”警官反驳道,“他确实推迟了发现尸体的时间!除非——”他像是突然悟出了什么。
  “非常正确。”埃勒里严肃地说道。“如果我们的凶手和商店有着某种联系,那么,一旦东窗事发,而他不在场,人们肯定会注意到他的缺席,或者至少有这个危险。所以,他把尸体藏到了一个在正午前绝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这样,他就可以在早上找个机会溜出去,办他该办的事……”
  “当然了,还有别的问题。凶手是否事先就计划好了在杀害弗兰奇夫人后,把尸体藏在橱窗里?这一直就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我倒觉得,场所的转换并非是在作案前就计划好的。因为一般情况下,每天早上10点左右才有人去寓所。威弗有他自己的办公室,而弗兰奇直到10点后才来。因此,凶手在制定原始计划时,一定是想在寓所作案后,把尸体留在那儿。这么说吧,他可以在9点时离开商店,10点前赶回来,时间充裕得很。只要能在尸体被发现前干完早上的罪恶勾当,他就平安无事了。”
  “但在进人寓所后,或可能是在行凶后,他看到了一样东西,这使他意识到必须把尸体移到橱窗里。”埃勒里停了停。“书房的办公桌上放了一份蓝色备忘录文件。整个周一下午,它都在桌上搁着,而且威弗发誓说,周一晚上他下班时,把它留在桌上了。而周二早上,它还在原地搁着。因此,凶手肯定看到它了。备忘录上写明了威弗周二早上9点到寓所!这是一份会议通知,一份简简单单的备忘录,但它却令凶手惊恐万分。尽管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他早上必须去办什么事,但如果9点时有人进寓所,那他就不可能有机会去办他该办的事,而这事显然又是非办不可的。因此,他把尸体移到了橱窗里,其他的事也就接踵而至了。明白啦?”
  “听着似乎是天衣无缝。”警官不情愿地咕哝了一句,但眼中却流露出极大的兴致。
  “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立刻去办。”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不论凶手是谁,他昨天下午都未曾在下班后躲在店里,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们通过时间登记表调查了所有与此案有关的人。登记表上记录了每个人的下班时间。除威弗和图书部经理——那个斯普林吉外,所有调查对象看来都是在5点30之前离开的。而且也确实有人看到那两人离开了商店,所以,他们显然不可能躲在店里伺机作案。你应该还记得表上的那些名字吧?尽管像佐恩、马奇本克思、拉瓦利这样的人离店时不用签名登记,但有人负责登记他们的姓名和离开时间,昨天就是这样。既然所有人都离开了商店,那么凶手肯定是通过余下的另一条途径入店的——三十九街上的货仓门。无论如何,这么做更符合逻辑。因为这样一来,他既可以证明自己那天夜里不在犯罪现场,同时,又仍可以在11点到11点30之间从货物入口处溜进店里。”
  “我们还得再查查那天晚上每个人的行踪。”警官悲叹道。“忙不完的活儿。”
  “而且还可能一无所获。不过我也认为有这个必要,而且应该尽快开始。”
  “唉!”埃勒里苦笑了一下。“这案子真是错综复杂。”他抱歉般地说道,转换了思路。“比如——温妮弗雷德为什么要去商店?这就是个谜?她告诉奥弗莱赫提她要去寓所,她是否在撒谎?当然了,夜班员确实看见她进了电梯,而且我们还掌握了她在寓所逗留的确凿证据,因此完全可以假设她去了六楼的寓所。再说了,她还可能去哪儿呢?橱窗吗?简直太荒谬了!不,我们还是假设她直接去了六楼的寓所吧。”
  “也许玛丽安·弗兰奇的围巾当时已经在橱窗里了,出于某种不明原因,弗兰奇夫人希望把它取回来。”警官苦笑着建议道。
  “那你可就想错了。”埃勒里反击道。“尽管玛丽安这女孩有些神秘,但我敢肯定,围巾这件事绝对与案子无关!……不过,我有一个想法。温妮弗雷德是否和某人约好了在店里的寓所会面?假如这是一件非常神秘的事——在一个无人的百货店里与人神秘会面之类的——那我们完全可以假定:被谋杀的女人是抱着某一特定的目的来见某个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否知道其同伙——事实证明也就是杀害她的凶手——怪异的入店方式?或许她以为他会像她那样从惯用的夜间入口进店?她显然不知道他将以何种方式进店,而且也不指望他会从夜间入口进来,因为她没向奥弗莱赫提说起另外一人。如果她没什么需要隐瞒,她完全可以告诉奥弗莱赫提一声,但她没这么做,却反而制造一种假相,让他觉得她肯定是来寓所取东西的。这么看来,她肯定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肯定知道她的同伙会采取神秘的预防措施,以保证自己不被发现——她根本就未加防范,而且是心甘情愿地卷入这桩事中的。”
  “这个同伙会是伯尼斯或玛丽安吗?从表面上看,我们有理由相信可能是伯尼斯。‘本克’纸牌、伯尼斯的烟、伯尼斯的鞋帽——最后这两件东西非常重要,同时也令人胆战心惊。另一方面,我们再看看和伯尼斯有关的一些侧面事实吧。”
  “我们已经认定:凶手拿走了弗兰奇夫人的寓所钥匙。我们可能首先想到这是伯尼斯干的,因为她那天下午出去时没带钥匙——实际上,她不可能带着自己的钥匙,因为我们今天刚在她的衣橱里找到它。是的,如果伯尼斯昨夜在寓所,那她有可能把她母亲的钥匙拿走。但她昨夜在店里吗?”
  “该是咱们抓住那个幽灵的时候了。”埃勒里的表情有些古怪。“伯尼斯昨夜并不在弗兰奇百货商店。也许我现在该说伯尼斯不是杀母凶手。首先,尽管有‘本克’纸牌为证,而且伯尼斯和她母亲是一对牌迷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但烟灰缸里的烟蒂却暴露了问题,有人栽赃陷害怕尼斯。吸毒狂伯尼斯抽她的‘公爵夫人’香烟时,从来都是只抽三分之一就掐掉了,这一点绝对是毫无疑问的。但我们在寓所发现的那些烟头却都无一例外地抽得非常仔细,几乎就只剩下了烟嘴。这也太不寻常了,没法使人不产生怀疑。如果只有一两支烟抽成了那样,那也可以理解,但十几支烟竟然都是那样!这可说不通,老爸。所以,牌桌上的那些烟不是伯尼斯抽的。如果她没抽那些烟,那么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企图引起我们对失踪女孩的怀疑。另外,还有那个据称是由伯尼斯打给霍坦丝·安德希尔的电话。可疑,爸——太可疑了!不,伯尼斯不会那么蠢,她不会忘记钥匙已经丢了。有人急需得到她的钥匙,甚至不惜冒险于打电话询问,而且还打算派人来取。”
  “那双鞋——那顶帽子。”警官突然低声说道。他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埃勒里。
  “对。”埃勒里阴郁地答道。“正如我刚才所言,不但非常重要,同时也令人胆战心惊。如果伯尼斯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而我们又在作案现场发现了她在案发当天穿戴的鞋帽——那么,这只能意味着伯尼斯本人也遇到了不测!她肯定也是个受害者,老爸。不知她现在是死是活,这就要看这案子到底有什么内幕了。不过,从整个推理过程来看,伯尼斯的失踪显然和她母亲的被害有着密切联系。那么,为什么要把女孩也干掉呢?也许是因为,爸,如果让她逍遥在外,她可能会向警方提供危险的消息——这些消息在凶手看来是危险的。”
  “埃勒里!”警官惊呼道。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弗兰奇被谋杀——伯尼斯被绑架——而且她还是个吸毒狂……”
  “我并不觉得特别奇怪,老爸,”埃勒里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情。“你的嗅觉总是那么灵敏……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应该还记得吧,伯尼斯离开她继父家时不仅是自愿的,而且简直就是迫不及待。那么,我们可以认为她是去——补充毒品,这个估计不过分吧?”
  “很有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整个案子很可能就是由毒品贩子策划的,事情可就复杂了。恐怕我们这回就是碰上了这种乏味的事。”
  “乏味你的头!”奎因警官激动地喊道。“埃勒里,案情越来越清楚了。最近,毒品销售猖狂,上头很不满意——如果我们能查出这么个大规模贩毒团伙——如果我们真能逮住贩毒头子——埃勒里,这功劳可不小!如果我告诉弗尔拉利这幕后的名堂,真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噢,别太乐观了,老爸。”埃勒里悲观地说道。“这事可能费劲着呢。无论如何,目前这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千万别高兴得太早了。”
  “我们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分析案情,它将使我们更确切地了解案情经过。”
  “你是指书档?”奎因警官试探道。
  “当然。这个分析也是基于纯推理之上,但我敢打赌,最终我们将发现,这个推理是正确的。如果结论和一系列前提条件结合得天衣无缝,那么结论的正确概率约对很高……”
  “韦斯特利·威弗断言,自从约翰·格雷将玛瑙书档送给弗兰奇后,它们既未损坏修补过,也未离开过寓所的书房。我们在检查书档时发现,书档底部毛毡,或许是台面呢的颜色有明显的差异。威弗认为这事有些不对头。为什么?因为他以前从未发现这两块绿毛毡是深浅不同的两种颜色。这对书档摆在桌上已有数月了。他能肯定,这对书档刚拿来时,毛毡的颜色绝对是一样的,而且数月以来它们的颜色也一直是一样的。”
  “事实上,尽管我们无法确定浅色毛毡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了,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证实的。”埃勒里心事重重地盯着路面。“浅颜色的毛毡是新近粘上去的。我敢发誓,我的判断绝对没错。尽管浆糊质量不错,而且也已经很干了,但摸上去仍有些发粘,这一下子就说明了问题。还有那些粘在浆糊痕迹上的粉末——不,证据就在这儿。凶手昨夜动过书档。如果他没用指纹粉,我们也许会怀疑到弗兰奇夫人。这是你的‘超级罪犯’的杰作,老爸,一位上流社会的中年妇女绝不会干这种事的。”他笑道。
  “咱们可以将书档与这个案子更紧密地结合起来。”他眯眼看着前方,默默地想了会儿心事。老奎因的脚步有些沉重,他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流动的街景。“我们走进作案现场,发现了许多希奇古怪的东西。纸牌、口红、香烟、帽子、鞋子、书档——所有这些东西都有反常之处。除书档外,我们已将上述的每样东西和案子直接挂上了钩。为什么不将书档也考虑过去呢?——哪怕是作为一种可能性?根据已知事实,我可以提出众多相当不错的假设。指纹粉就是事实之一,还有那些与此案有关的物品,另外,有人被谋杀了,这些都是事实。我们在一块新粘上的毛毡上发现了粉末,而这块毛毡又与另一块毛毡的颜色不同,这没法不让人起疑心。这两块毛毡的颜色绝不是从拿来时就不同的,这么一对价值不菲的稀有书档不可能会有两块颜色不同的护垫,而且以前根本就不存在这种差异……不,所有的可能性都表明,昨天夜里有人揭掉了第一块书档上的旧毛毡,粘上了一块新的。然后,他又给书档洒上指纹粉,使上面的指纹显现出来;他擦掉了所有的指纹,但却疏忽大意地将一些细小的粉末留在了浆糊痕迹上。”
  “我对你的论证非常满意。”警官说道。“接着说。”
  “好吧!我仔细查看了书档。它们都是用质地坚硬的缟玛璃制成的,而且,其中一个书档的原装护垫被换掉了,这是它们所经历的唯一变动。因此,我断定,换护垫的目的并不在于把什么东西藏进书档或从中取出什么,因为这个书档是实心的,它只有表面。”
  “搞清楚这一点后,我便自问:如果不是为了藏匿或取出东西,还有什么理由值得换护垫呢?这样,我就想到了这个案子。我们是否可以把案情和护垫的更换联系到一起呢?”
  “当然可以!为什么要把旧毛毡揭掉,换上一块新的?因为那块毛毡有问题。如果不把它揭掉,它将暴露犯罪痕迹。你应该记得,凶手最迫切的需求就是在他办完早上该办的事之前不让任何人察觉这起谋杀。而且他也知道,早上9点就有人来书房,如果书档有问题,别人肯定会注意到。”
  “血迹!”警官喊道。
  “你猜对了,”埃勒里答道。“只能是血迹。肯定是一下子就能让人产生怀疑的东西,否则的话,凶手是不会如此煞费苦心的。纸牌和其他东西——在尸体被发现或甚至在人们觉得事有蹊跷前,这些东西本身绝不会让人们联想到谋杀。但血迹!它可是暴行的印证。”
  “所以,我推断,鲜血浸透了毛毡,迫使凶手不得不揭掉那块血淋淋的、泄露天机的旧毛毡,重新换上块新的。”
  两人默默地走了会儿。警官忙着想心事,埃勒里又开口了。
  “你看,”他说道,“我已经以令人赞叹的速度将这个案子的各种具体要素重新组合了一遍。另外,当我得出血污毛毡的结论时,另一个孤立的事实也突然跃入了我的脑海……你应该还记得普鲁提曾对尸体出血甚少提出疑问吧?而且我们当时也曾推断凶杀是在别处发生的?这就是那个失落的环节。”
  “很好,很好。”警官一边低语着,一边兴奋地伸手去掏他的鼻烟盒。
  “书档,”埃勒里迅速地接着说道,“在这起案子中本是无足轻重的,但它浸透血迹后,意义可就不同了。自那以后,一系列事件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换毛毡、触摸到了书档,然后再洒上指纹粉,抹掉接触时必然留下的指纹……”
  “不过,我推断,血浸毛毡只是一个偶然事故。它无辜地在玻璃桌面上,血是怎么流到那儿的呢?有两个可能。第一,书档可能被当成了武器。但这站不住脚,因为从伤口的性质看,是枪伤,而且尸体上也没留下重击痕迹,如果用书档这种大头棒似的东西当武器,应该会留下痕迹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血在无意中浸透了书档。这是怎么发生的呢?”
  “很简单。书档就搁在玻璃桌面上。如果血浸透了书档底部,并在那儿留下了难以抹煞的痕迹,那么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血蔓延过玻璃桌面,流到书档下,浸透了毛毡。你应该明白这带给我们什么启示了吧。”
  “弗兰奇夫人被击中时,正坐在桌边。”老先生阴郁地说道。“子弹射在心脏下面,她倒在椅子上,这时,又一发子弹射来击中了心脏。在她倒下之前,血从第一个伤口中喷了出来;当她伏倒在桌子上时,血从第二个伤口中流了出来——浸透了毛毡。”
  “说得太好了。”埃勒里笑道。“你应该还记得吧,普鲁提曾非常肯定地认为,心前区伤口更应该大量出血才对。事实可能就是这样……现在,我们可以进一步再现案发经过了。如果弗兰奇夫人是坐在桌后被击中了心脏,那么,凶手一定是隔着桌子,站在她面前向她开枪的,两人之间有几英尺的距离,因为死者的衣服上并未沾上火药未。也许我们可以从子弹进入体内的角度估算出凶手的大致身高,但我对此不抱太大希望。因为我们无法确定子弹的行程,也就是说,我们不知道凶手开枪时距弗兰奇夫人有多远,而一英寸的误差都将极大地影响到我们对凶手身高的估算。你可以把这事交给你的火器专家肯尼思·诺尔斯。但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太大收获。”
  “我也是这么看的。”警官叹了口气。“不管怎样,能如此精确地理顺案情已经很令人满意了。所有的环节都丝丝入扣,埃勒里——很不错的推理。我会让诺尔斯马上开始工作的。还有别的想法吗,儿子?”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埃勒里一直保持着沉默。两人拐入了西八十九街。再往前走半个街区,就是他们住的那幢褐色沙石老屋了。两人加快了步伐。
  “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爸,有一大堆问题我尚未深究。”埃勒里心不在焉地说道。“各种迹象全都一览无余地展示在我们眼前,但必须对它们进行智慧的组合。在众多的办案人员中,唯有你可能还具有将它们结合在一起的头脑,其他人……但种种烦忧却使你变得异乎寻常的迟钝。”他微微一笑。这时,他们已来到了褐色沙石大楼的台阶前。
  “爸,”他说着,迈上了第一级台阶,“在这个案子的调查过程中,有一个方面我真的是毫无头绪,就是——”他拍了拍胳膊下夹着的包裹,“我从弗兰奇办公桌上带出来的五本书。如果认为它们可能和谋杀有关……这个想法似乎很可笑,但是——我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如果我们排查出其中的奥秘,肯定能弄清许多问题。”
  “你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警官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气喘吁吁地爬着楼梯。
  “不管怎样,”埃勒里说着,将钥匙插进了老式雕花大门的锁眼里,“今晚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这几本书。”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28
发表于 2005-11-19 21:15:44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第四部

  东方警察远不像西方警察那样重视罪犯的辩词……我们对那些狡猾家伙的伎俩了如指掌……我们更倾向于了解罪犯的情感和本性,而不屑于去粉碎他们精心编织的谎言。这种不同无疑是由东西方的心理差异造成的……众所周知,东方人要比西方人多疑,我们所看中的是本质的东西,而不是表面现象……西方人会向得逞的恶棍们高呼“万岁”,而我们则会割掉他们的耳朵。如果罪行较轻,我们会把这些坏蛋关进牢里;如果罪恶深重,我们就砍掉他们的脑袋——但总要以某种儆戒方式(也许还捎带有纯日本式的含蓄吧?)向世人展示受罚所带来的奇耻大辱……
        ——摘自玉加冷良:《千片落叶》英文版前言

25、埃勒里的藏书

  西八十七街上绵延着一片褐色沙石大楼,奎因父子的家就安在其中的一座楼中。当初老奎因拗不过儿子、只得入住这片朴实多华的老式住宅区。尽管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但时至今日,老奎因仍时不时地抱怨此地“生活乏味,人物迂腐”。埃勒旦丝毫不为老爸的抱怨所动。他喜欢收集旧书,对古董也略知一二,而且他还是个恋旧的人,所有这些都足以令他心甘情愿地放弃对现代舒适生活的追求。
  因此,你可能也预料到了,奎因父子住在这幢旧式大楼的顶层,他们家的大门是用一块历时久远的老橡木制成的。〔门上挂了块小牌子,上书“奎因父子私宅”,这是他们贪图方便的唯一表现)引你进门的肯定是有着吉普赛血统的德乔那。一进门,便有一股混合着旧实革与男性气息的浓烈气味迎面扑来。
  前厅里挂着一幅大型壁挂(XX公爵的谢礼——警官曾为他服务过,那件事一直都保持着低调)。这间屋子的装饰带有典型的哥特式风格。若不是埃勒里执意不允,老奎因恐怕早就把这屋子,连同一屋子的仿古家具,统统托付给拍卖行了。
  他们家的客厅兼做书房,屋内堆满了书,东一本西一本地散放在各处。书房的屋顶上支着橡木板架——质朴的大壁炉上安着宽宽的橡木壁炉台,炉台上方,挂着精制、古老的铁器——两把颇具武土精神的纽伦堡宝剑交叉着挂在墙上——旧式台灯、铜器、大件家具。靠背椅、长沙发、脚凳、皮靠垫、烟灰缸——名副其实的快乐单身汉乐园。
  简朴、舒适的卧室就在起居室边上。
  矮小、快活的德乔那负责父子二人的生活起居。他是个孤儿。埃勒里离家上大学时,孤独的老奎因收养了他。照顾主人,料理家务,构成了德乔那的全部生活。他既是贴身男仆,又是厨子、管家,有时也是父子俩的密友……
  5月25日,周三早上9点——温妮弗雷德·弗兰奇夫人的尸体在弗兰奇百货店被发现的第二天——德乔那正在客厅里摆设餐具,这是一顿推迟了的早餐,埃勒里的缺席引人注目。警官坐在他心爱的扶手椅里,阴郁地盯着德乔那忙碌的双手。
  电话铃响了,德乔那抓起了话筒。
  “您的电话,奎因老爹,”他郑重其事地通报道。“是地方检察官打来的。”
  老先生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电话走去。
  “喂!喂,亨利……喂,有点进展。埃勒里似乎已经有些头绪了。实际上,是他自己这么跟我说的……什么?……是的,依我看,这案子大有文章,但我肯定是摸不着头脑……得了,亨利,别拍马屁了!我可不会拐弯抹角……我把情况简要介绍一下吧。”
  警官喋喋不休地说了好一会儿。他的情绪在失望的谷底与兴奋的巅峰间跌荡起伏。地方检察官亨利·桑普森听得很认真。
  “情况就是这样。”警官总结道。“我觉得,埃勒里又在玩他的拿手好戏了。他昨夜几乎没怎么睡,一直在钻研那几本该死的书……好的,当然了。我会向你通报进展情况的。可能很快就要麻烦你了,亨利。埃勒里总是时不时地创造些奇迹,我敢用明年一年的薪水打赌——噢,忙你的去吧,你这家伙!”
  他挂上话筒,一抬眼,正看见埃勒里打着大呵欠从卧室里出来——一只手打着领带,另一只手掩着晨衣的衣襟,防止它们敞开。
  “你总算起来了!”警官喊道,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昨晚几点睡的,小伙子?”
  埃勒里完成了高难度的双重动作,随手拖过把椅子坐下,连带着偷偷捅捅德乔那的肋骨。
  “拜托别在这时候教训我。”他说着,伸手抓了片面包。
  “吃早饭了吗?没吃?都在等我这懒汉?多喝些奥林匹亚咖啡——我们可以边吃边谈。”
  “几点睡的?”警官在桌边坐下,不依不饶地重复道。
  “从时间上看,”埃勒里说着,喝了一大口咖啡,“是凌晨3点20分。”
  老先生的眼神不再那么凌厉了。“你不能这么干,”他咕哝着,伸手去取咖啡壶。“会把身体拖垮的。”
  “精辟。”埃勒里喝尽了杯中的咖啡。“要做的事太多了,先生……早上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消息不少,但都没什么价值。”警官说道。“从7点起,我就没离开过电话……山姆·普鲁提打电话来汇报了尸体解剖的初步结果。除了提到绝对没有中毒或吸毒迹象外,其他情况和他昨天讲的大致相同。那女人绝不是个吸毒者。”
  “很有意思,而且,也还有些参考价值。”埃勒里笑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那个火器专家诺尔斯也太含糊其辞了,简直打击人的积极性。他说没法将子弹射入身体前的飞行距离精确到英尺。角度倒是很容易确定。不过,按照他的估算,凶手的身高可以是五英尺到六英尺之间的任何一个高度。不是那么富有启迪性吧,嗯?”
  “确实不是。凭这种标准,我们没法给任何人定罪。但这也不能怪诺尔斯,这种事几乎就没有绝对的。昨天未上班人员的情况了解得怎么样?”
  警官皱起了眉头。“昨晚派了个弟兄向麦克肯兹了解情况,查了整整一夜。刚才麦克肯兹打电话来说,所有人都说明了原因,未发现任何可疑迹象,也没什么说不清的事。至于那个卡莫迪,可怜的托马斯派他手下的人出去查了一整夜。他们搜遍了那个街区,并且通知了失踪人员事务所。我已经把毒品的事告诉他了,缉毒组也正忙着搜查各个已知的毒贩窝点。但一切都是白费劲,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下落。”
  “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埃勒里皱着眉头,又倒了一杯咖啡。“我很替那女孩担心。我昨天就已经说过,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她已被干掉了。如果她还活着,那也肯定是被关押在一个隐秘、偏僻的地方。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早就把她干掉了……她活着的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老爸,维利必须加倍努力。”
  “不用替托马斯操心。”警官板着脸说道。“如果她还活着,他总会找到她的。如果她已经死了——哼!他也算尽力了。”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警官抓起了话筒。
  “对,我是奎因警官……”他的口气奇迹般地发生了变化,言语间透着一本正经。“早上好,警督,我能为您效劳吗?……哦,先生……调查进展顺利。在不到24小时的时间内我们已经收集了许多线索……噢,不!这件事对弗兰奇先生是个打击。我们没难为他——您放心好了,先生……是的,我知道。只要条件允许,我们会尽量为他提供方便的……不,警督。拉瓦利的名声绝对无懈可击。他当然是个外国人……什么?绝对不是!我们已经搞清楚玛丽安·弗兰奇小姐的围巾是怎么回事了,先生。说实话,我也松了口气,警督……快速解决?警督,会更快的!……是,先生,我知道……谢谢,警督。我会向您通报调查进展的。”
  警官小心翼翼地放下话筒,转过气得发青的脸,很慢地说道:“这个头脑空空,只会瞎操心的家伙!他就像只碎嘴鸡似地成天只知道胡说八道,像他这样的警督,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
  埃勒里开怀大笑。“你要是再不悠着点,可真要口吐白沫了。每次听你抨击韦尔斯,总让我想起那句日耳曼民族的至理名言:当官的人必须有容忍指责与非难的肚量。”
  “恰恰相反,韦尔斯这回倒是说了些耐听的话。”警官稍稍冷静了些。“弗兰奇这件事都快把他吓傻了。弗兰奇这老头是个与人为善的改革派领袖,他手中的权力可不小。韦尔斯担心出现意外。你没听到我刚才在电话里敷衍他的那些废话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丧尽了自尊。”
  但埃勒里却突然陷入了沉思。他看到了从弗兰奇寓所带回的那五本书,它们此刻正躺在旁边的一张茶几上,他一边含糊其辞地向父亲表示着同情,一边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踱到茶几边,颇为欣赏地翻动着那些书。老先生眯起了眼。
  “别故弄玄虚了!”老奎因说道。“你肯定从那些书里找到了什么!”他疑惑地从椅子里蹿了起来。
  “是的,确实找到了点东西。”埃勒里慢悠悠地答道。他拾起那五本书,把它们带回到餐桌上。“坐吧,老爸,我昨晚的活儿没白干。”
  两人重新坐下。警官的眼睛闪闪发光,他好奇地顺手取过一本书,漫无目的地快速翻动著书页。埃勒里在边上看着他。
  “假设你拿起这五本书,老爸,”埃勒里说道,“看了一遍。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你拿到了这五本书。关于这些书,你只知道它们是五本奇怪的书,而且是属于某个人所有的。你想弄明白:为什么这些书会搁在它们被发现的地方。开始吧。”
  他若有所思地点上一支烟,仰身靠在椅背上,对着屋顶吞云吐雾起来。警官抱过那些书,一本本地翻看着。他看完一本又拿起下一本,五本书都翻完后,他脑门上的皱纹更深了。他抬头看着埃勒里,如坠入了云雾中一般。
  “我要是能看出这些书有什么非同寻常之处,那才见鬼呢!埃勒里。它们似乎毫无共同之处。”
  埃勒里微微一笑,突然坐直了身子。他伸出长长的中指,强调般地敲了敲那些书。“这就是它们非同寻常的原因。”他说道。“看似毫无相同之处。而实际上,应该说,除了一个小小的联系环节外,它们之间毫无相同之处。”
  “我都听糊涂了,”警官说道。“请解释一下。”
  埃勒里并未作答,却起身走进了卧室。不一会,他拿着一大张纸走了出来,整张纸上写得满满的,这是一份字迹潦草的笔记。
  他重新在桌边坐下,宣告道:“这就是昨晚的研究成果,好好听着,奎因老爹。”
  “为了让你对我的分析有个更清楚的认识——你先听听这些书名和作者名,它们是:雨果·沙里斯伯雷的《集邮动态》;斯坦尼·伟德杰韦斯基的《十四世纪的商业与贸易》;雷蒙·弗雷伯格的《少儿音乐史》;约翰·莫里森的《古生物学概论》,最后一本是A.I.特罗克莫顿的《胡言乱语集》。”
  “咱们分析一下这五本书吧。”
  “首先,这五本书的书名之间没有丝毫联系。基于这一事实,我们可以认为,书的主题和我们的调查毫无关系。
  “其次,细节上的差异更突出了它们之间的不同。例如,几本书的封面颜色各不相同,有两本书确实都是蓝色封面,但在颜色的深浅上却又有差别。几本书的规格也不一;有三本书是特大版的,但它们的具体尺寸又有不同。剩下的两本书中,一本是袖珍版,另一本是标准版。在封面上,这几本书也各有不同:有三本是布封面,但布的纹理又各不相同;剩下的两本中,一本是豪华的皮封面,另一本是亚麻布封面。这几本书的版式也不同。两本书用的是字典纸,而另外三本书用的是白纸。在用白纸的书中,书的重量又有明显的差异。尽管我对排字这类技术性问题知之甚少,但经过仔细比较,我发现,每本书的排字方式也各有不同。而且,每本书的页数也各不相同——但它们的具体页数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它们毫无意义……甚至连书价都是不一样的。皮封面的书是十美元,另外两本都是五美元,第四本是三点五美元,袖珍版的定价是一点五美元。而且,出版商不同,出版日期和出版的次数也不同……”
  “埃勒里,这些差别可都是显而易见的,”警官驳斥道。“你从中看出了些什么?”
  “我们在分析事物时,”埃勒里反击道,“不该忽略任何细微之处。它们可能什么都说明不了,但也可能说明一切。无论如何,上述内容都是和这些书有关的确凿事实。即便它们什么都说明不了,至少它们还表明了这些书几乎在各方面都毫无共同点。”
  “第三点——这是第一个激动人心的进展——每本书封底里页的右上角——我重复一遍:每本书封底里页的右上角——都用铅笔清楚地记着一个日期!”
  “日期?”警官取过一本书,翻开了封底的里页。在书页的右上角,确实有一个用铅笔记着的小小的日期数。他又查看了其他四本书,情况完全相同。
  “如果,”埃勒里冷静地接着说道,“按年月日顺序排列这些日期,结果就是这样:

  4/13/19 X X
  4/21/19 X X
  4/29/19 X X
  5/7l9 X X
  5/16/19 X X

  我翻了一下日历,发现这些日子分别是:周三、周四、周五、周六和周一。”
  “有意思。”警官嘀咕道。“为什么没有周日?”
  “问得好。”埃勒里答道。“在前四本书中,所有的日子都是隔周相连的。但第四本书与第五本书之间却少了个周日。这不可能是记日期者的一时疏忽,也不可能是缺了一本书,因为前四本书上的日期都是相隔几天,而第五本书与第四本书上的相隔天数也只不过增加到了九天。那么,周日显然是被省略了,因为周日是个非工作日,通常都是不被计算在内的。目前我还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但我们可以把周日的省略看成是一种合理的不规则变化,这在整个商界都是很常见的。”
  “有道理。”警官点评道。
  “好极了。我们现在来看看第四点,这点非常重要。爸,你按日期顺序把这些书名读一遍。”
  老先生欣然从命。“斯坦尼·伟德杰韦斯基的《十四世纪的商业与贸易》——”
  “等等,”埃勒里插了一句,“封底里页上的日期是几号?”
  “4月13号。”
  “4月13号是星期几?”
  “星期三。”
  埃勒里面有喜色。“怎么样?”他喊道。“你难道没看出这其中的联系?”
  警官似乎有些生气了。“见鬼!我可没看出来!第二本书是A.I.特罗克莫顿的《胡言乱语集》。”
  “几号?星期几?”
  “星期四,4月21号……接着是雷蒙·弗雷伯格的《少儿音乐史》——星期五,4月29——我的天!埃勒里!星期五,4月29号!”
  “是的,继续。”埃勒里鼓励道。
  警官匆匆念完了余下的几本书。“雨果·沙里斯伯雷的《集邮动态》——星期六,5月7号……最后一本是约翰·莫里森的《古生物学概论》——当然是星期—……埃勒里,这确实令人吃惊!每本书日期的前两个字母碰巧就是作者姓氏的前两个字母。”
  “这是我彻夜劳作的成就之一。”埃勒里笑道。“很有趣,不是吗?伟德杰韦斯基——周三,特罗克莫顿——周四,弗雷伯格——周五,沙里斯伯雷——周六,莫里森——周一,却偏偏没有周日。巧合?不,不是的,老爸!”
  “这里头肯定有鬼,儿子。”警官突然咧嘴一笑。“不过,我觉得它和谋杀没什么关系。但不管怎么说,这很有趣。密码,我的天!”
  “既然这起谋杀害让你如此牵肠挂肚,”埃勒里反击道,“那就仔细听听我的第五点吧……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发现了五个日期,4月13号,4月21号,4月29号,5月7号和5月16号。就当做是一场神圣的探讨吧,我们假设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还藏有第六本书。如果真有这本书的话,那么,书上的日期肯定应该和5月16日,周一相差八天,也就是——”
  警官一下子跳了起来。“哦,这太不可思议了,埃勒里,”他喊道。“是5月24日,星期二,也就是……”他的声音奇怪地降了下来,似乎对结果很失望。“不,不是发生谋杀的日子;这是发生谋杀的第二天。”
  “得了,老爸,”埃勒里取笑道,“别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垂头丧气。正像你说的,这确实不可思议。如果这第六本书确实存在,那么,书上的日期肯定是5月24日。即便我们现在什么都干不了,我们至少还可以假设这第六本书确实存在。那种连续性使人不由自主地要这么想。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这令人生疑的第六本书使我们首次将这些书与谋杀案具体联系在了一起……爸,你是否想过,咱们要找的这位凶手得在5月24日,周二早上干点什么事?”
  警官吃惊地瞪着他。“你认为那本书……”
  “哦,我认为的事也太多了,”埃勒里沮丧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但我真的认为,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这第六本书确实存在。目前我们只掌握了一条可能的线索……”
  “作者姓氏的开头两个字母是Tu,”警官迅速接道。
  “非常正确。”埃勒里收拾起那几本泄露天机的书,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搁进了大书桌的抽屉里。他回到桌边,出神地盯着父亲的头顶。老奎因已是白发斑斑了,有一小块地方已经谢了顶,露出粉色的头皮。
  “整整一夜,”他说道,“我都在想,只有一个人能够——心甘情愿地——为我提供失落的信息……爸,这些编上密码的书肯定有文章,而这文章无疑是和案子有关的。绝对是这样,咱们赌一顿派特饭店的晚餐怎么样?”
  “我才不赌呢,”警官笑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你赌,你这个傻子!这位万事通是谁?”
  “韦斯特利·威弗,”埃勒里答道。“他并非什么都知道。但我认为,他隐瞒了某一情况。这一情况在他看来毫无意义,但对于我们而言,可能就是谜底。我相信,如果他出于某种原因故意隐瞒了这一情况,那么这其中一定牵扯到玛丽安·弗兰奇。可怜的韦斯认为玛丽安和这案子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也许他是对的——谁知道呢?不管怎样,如果说在整个调查过程中有一个人我可以绝对信任,那这个人就是韦斯特利。他有时是有些犟,但他为人很正直,不会弄虚作假……我真的认为有必要和韦斯特利聊聊。咱们可以请他来这儿开个圆桌会议,这可能对大家都有好处。”
  他拿起话筒,请接线员接通了弗兰奇百货商店。警官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韦斯吗?我是埃勒里·变因……你能不能马上叫辆车来我家?就占用你半小时左右的时间,这事非常重要……对,放下手中的一切,马上过来。”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29
发表于 2005-11-19 21:16:46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26、伯尼斯的踪迹

  警官烦躁不安地在屋内徘徊着。埃勒里回到卧室梳洗毕,心平气和地听着父亲时不时爆发出的一阵阵怒骂,老生将命运、案子和警督挨个骂了一遍。德乔那一如既往保持着沉默。他将餐桌收拾干净,便退回厨房里去了。
  “当然,”在某个神志稍微清醒的时刻,警官开口了。“普鲁提确实说过,他和诺尔斯都认定,第二颗子弹击中弗兰奇夫人时,她正坐着。不管怎样,这证明你的一些分析还是正确的。”
  “太好了,”埃勒里正忙着穿鞋。“审判时,专家的证词总是管用的,更何况还是普鲁提和诺尔斯这种专家。”
  警官对此嗤之以鼻。“你才见过几次审判……让我头痛的是那枪。诺尔斯说,凶手用的是那种黑色的点三八‘克尔特’手枪。这种枪在黑市上随处可见,便宜得很。只要诺尔斯见到这支枪,他就肯定能证实子弹是从这支枪中射出的,因为抢管中会留下特殊痕迹,这足以证实一切。顺便告诉你一下,两发子弹都是从同一支枪中射出的。但我们怎样才能找到这支枪呢?”
  “你这是在让人猜谜语,”埃勒里说道。“我可猜不出来。”
  “如果找不到枪,我们就缺乏关键的证据。它不在弗兰奇百货店中——弟兄们已经搜遍了整幢大楼。那么,肯定是凶手把它带走了。要想再找到它,恐怕真是痴心妄想了。”
  “不过,”埃勒里一边说,一边披上了吸烟服,“也许我不该这么肯定,但罪犯们确实常干些蠢事,爸,这你可比我清楚得多。但我承认……”
  门铃突然急切地响了起来,埃勒里一怔,诧异道:“韦斯特利不可能这么迅速吧!”
  警官和埃勒里走进书房,小个子德乔那郑重其事地领着弗兰奇百货店的保安主任克劳舍进了屋。克劳舍满脸通红,看上去似乎很兴奋;刚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讲开了。
  “早上好,先生们。早上好,”他友好地打着招呼。“昨天忙了一天,今天好好歇歇,呃,警官?我探听到了一些消息,你肯定会感兴趣的——是的,先生,这可是实话。”
  “见到你真高兴,克劳舍。”警官的谎话张嘴就来。埃勒里眯缝着眼,似乎在揣度克劳舍将要说些什么,“坐吧,伙计,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谢谢,谢谢警官。”克劳舍长叹一声,坐进了警官心爱的扶手椅中。“我昨晚几乎就没合眼。”他微笑着,念了句开场白。“出去转了不少地方,今天早上6点就又开始忙了。”
  “诚实的劳作从不祈求上天的回报。”埃勒里低声念了一句。
  “呃?”克劳舍似乎有些不解,但他那红润的脸上很快便又堆满了笑容。他伸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两支油迹斑斑的雪茄。“您是在说笑吧,奎因先生?抽烟吗?警官?您抽吗,奎因先生?……我抽烟,你们该不会介意吧。”他点上雪茄,顺手将用过的火柴扔进了壁炉里。德乔那此时正在清理餐桌上的最后一丝狼藉,见此情景,脸上不禁掠过一片深恶痛绝之色。每当家中被弄得又脏又乱时,德乔那总是暴跳如雷。他恨根地瞪了眼克劳舍的虎背,踩着脚进了厨房。
  “克劳舍,到底是什么事?”警官的话音中透着一丝不耐烦。“说吧,说吧!”
  “好吧,警官。”克劳舍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往两人跟前凑了凑。他晃着雪茄,强调着自己的话。“你们以为我一直在干什么?”
  “我们一无所知。”埃勒里颇有兴趣地答道。
  “我——一直在——打探——伯尼斯·卡莫迪——的行踪!”克劳舍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略带震颤感。
  “哦!”警官一脸的失望。他愁眉不展地看着克劳舍。
  “就这些吗?我已经派手下显得力的人去干同样的活了,克劳舍。”
  “哦,”克劳舍向后一靠,将烟灰弹到地毯上。“我并不指望您听了刚才的话后会激动得吻我一下——这是实话……不过,”他又故弄玄虚地压低了声音,“我敢打赌,您手下的人并未搞到我所获得的消息!”
  “哦,你搞到了点情况,是吗?”警官急急地问道。“嗯,这可是新闻,克劳舍。对不起,我刚才太急躁了。你到底探听到了什么?”
  克劳舍得意洋洋地瞥了眼埃勒里。“我在市外找到了那女孩的行踪。”
  埃勒里着实吃了一惊。他眨了眨眼。“你竟然做到了这一点,是吗?”他笑着转向父亲。“好像是比维利略胜一筹,老爸。”
  警官既有些不甘心,但又很好奇。“我真该死!”他低声发了句牢骚。“你是怎么查到的?到底怎么回事,克劳舍?”
  “是这样的。”克劳舍迅速答道。他跷起二郎腿,吐了口烟,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样。“我一直都认为——我绝没有贬低您和您的伙计们的意思——这个伯尼斯·卡莫迪肯定已经被干掉了。先被绑架,后被谋杀——我不知道实情如何——但我估计,差不多就是这样。尽管种种迹象确实表明她就是凶手,但我觉得不是她干的。这是实话……所以,昨晚我擅自去了趟弗兰奇府上,想了解一下这女孩离家时的情形。我见到了管家,估计她把对你们说过的话又对我重复了一遍。您不会介意吧,警官?……不管怎样,我还找到了一位‘特殊’的证人,他看到女孩沿着河滨大道向七十二街走去。我就从这开始查,倒还真查出了不少情况。我找到了一位正在兜客的出租司机,他说曾在西区大街和七十二街的交叉路口拉过一位相貌相符的女士。这是辆私人出租车。而且,我估计,也是我走运,其实就是这么回事。这次能找到女孩的行踪,一部分靠的是运气,一部分也是靠实干——这是事实,对吧,警官?”
  “嗯,”警官酸溜溜地答道。“你确实比汤姆·维利棋高一着。然后呢?还查出什么别的了吗?”
  “当然!”克劳舍又点上一支雪茄。“司机把那女孩送到了阿斯特酒店。她让他等会儿,自己进了大堂。大约两分钟后,她拎着一个小箱子出来了,边上多了一位高个金发男子,他打扮得很时髦。两人进了车。司机说那女孩似乎面带恐惧,但她什么也没说。高个男人让司机拉他们去中央公园转一圈。车在公园里刚转了一半,那男人就敲窗示意司机停下——他们要下车。司机起了疑心——他还没见过有谁在公园里刚转一半就要下车的。但他没多嘴,那位金发男子付过车费,便让他把车开走。司机临走前,看了眼女孩,只见她脸色苍白,像是快断气了似的——据他说,她看上去像是醉了。于是他就慢慢悠悠地把车开走了,但他一直注意着那两人。接着,他便看见他们向50英尺外停着的一辆车走去,两人刚坐过去,车便飞驶出公园,向住宅区方向奔去。”
  “哦,”警官轻声说道,“这可真够精彩的。我们得找找这位出租司机……他记住车牌号了吗?”
  “太远了,没看清。”克劳舍皱了皱眉头,但紧接着,他的脸色又放晴了。“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那是块马萨诸塞州的车牌。”
  “好极了,克劳舍,太棒了!”埃勒里突然喊道,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谢天谢地,总算还有人保持了镇静!是辆什么车——那位伙计看清了吗?”
  “当然。”克劳舍笑道。埃勒里的夸奖令他越发忘乎所以了。“是辆全封闭的小车——轿车——深蓝色——是辆‘别克’。满意吗?”
  “干得不错。”警官勉勉强强地说道。“那女孩向那辆车走去时有什么举动吗?”
  “司机不可能看得那么仔细。”克劳舍说道。“不过,他确实告诉过我,那女孩似乎有些脚步不稳,高个男人拽着她的胳膊,像是强迫她往前走。”
  “机灵,真机灵!”警官嘀咕道。“他看到那辆全封闭车里的司机了吗?”
  “没有。但那车里肯定有人。因为司机说两人刚一上车,车就飞驶出了公园。”
  “这个高个子金发男人的情况你了解多少,克劳舍?”埃勒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问克劳舍。“我们应该能从出租司机那儿详细了解到他的外貌特征。”
  克劳舍搔了搔头。“真没想过要问问这个。”他承认道。“这样吧,警官——让您的手下接手这件事怎么样?店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那儿都乱套了……要这司机的姓名、地址吗?”
  “当然。”警官看着克劳舍留下姓名、地址,心中很是矛盾。但当保安主任递过纸片时,老先生看来还是想通了,只见他勉强一笑,伸手接过了施舍。“恭喜你,克劳舍,这事办得不错。”
  克劳舍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紧握着警官的手,使劲地上下晃动着。“很高兴能帮上忙,警官——这是实话。这多少也证明了我们这些门外汉确实也有两下子,呃?我总说……”
  门铃突然响了,警官终于摆脱了被人紧握双手的尴尬。父子俩迅速对视了一眼,埃勒里快步向门口走去。
  “你们在等人,警官?”克劳舍大度地问道。“我可不想碍事,我最好还是……”
  “不,不,克劳舍,别走!没准还用得着你呢,”埃勒里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急急地说道。
  克劳舍又满面春风地返身坐下。
  埃勒里敞开大门,一脸焦急的韦斯特利·威弗匆匆进了屋,他的头发乱得如蓬草一般。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30
发表于 2005-11-19 21:17:35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27、第六本书

  威弗和众人握过手,又对克劳舍的在场表示意外——克劳舍尴尬地蹭着脚,咧嘴一笑。威弗紧张地抹了抹脸,坐到一边等着,一双眼睛忧心忡忡地看着警官。
  埃勒里微微一笑。“没必要这么紧张,韦斯,”他轻声说道。“这又不是上堂受审。来,抽支烟,别客气。听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四人围着桌子坐下。埃勒里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指甲。
  “我从弗兰奇寓所的办公桌上拿回了几本书。这些书把我们都搞糊涂了。”他说道。“我们在书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书?”克劳舍茫然不解地问道。
  “书?”威弗也问了一句,但他的语气平平,给人一种言不由衷的感觉。
  “是的。”埃勒里重复道,“书。就是那五本让我大伤脑筋的书,韦斯特利。”他紧盯着威弗的双眼。“我总觉得你隐瞒了些情况,这些情况没准对我们有所帮助。你知道这些书是怎么回事。坦白地说,当我初次对它们表示出兴趣时,我就注意到你的表情有些怪,似乎欲言又止。如果这其中真有名堂,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算是有所顾忌,那你到底担心什么?”
  威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埃勒里,我从未……”
  “听着,韦斯。”埃勒里往前靠了靠。“你心里肯定有事。如果你担心的是玛丽安,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们谁都没对那女孩起过哪怕是半点的疑心。她确实神色紧张,这其中可能有问题,但不管怎样,绝不会是什么违法的事,也许和弗兰奇夫人被谋杀并没有直接关系……这么说是否足以打消你的顾虑?”
  威弗盯着他的朋友看了半天。警官和克劳舍静静地坐在一边。威弗终于开口了——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声音,语气中增添了新的信心。“是的,你的话确实消除了我的顾虑。”他缓缓说道。“我一直在替玛丽安担心,总觉得她可能和这个案子有牵连,所以也没敢坦白地说出一切。我确实知道那些书是怎么回事。”
  埃勒里满意地一笑。他们都在静待威弗理清思绪。
  “说到这些书,我们必须先提一个叫斯普林吉的人。”威弗终于开始了他的叙述。“警官,您肯定在夜班员的登记表上见过他的名字。您应该还记得吧,周一晚上,斯普林吉7点才下班,我是紧跟在他后面出来的。这些情况都记录在奥弗莱赫提的登记表上。”
  “斯普林吉?”埃勒里皱起了眉头。警官点点头。
  威弗犹豫地看了眼克劳舍,又看着警官。“没关系吧——”他有些尴尬地问道。
  不等父亲回答,埃勒里已抢先开了口。“放心好了,韦斯。克劳舍从一开始就介入了这个案子,今后没准还要靠他帮忙呢。说吧。”
  “那太好了。”威弗答道。克劳舍得意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大约两个月前——我忘了具体是哪一天——财务部向弗兰奇先生通报说,图书部的账有些不对头,他们发现发票金额与交易量不符。图书部的经理就是斯普林吉。这事虽未声张出去,但老板却被弄得心烦意乱。财务部也只是有所怀疑,但并未找到任何真凭实据,因为整件事非常的暧昧不明。于是老板指示会计师暂时不准再提此事,并让我暗地里进行调查。”
  “斯普林吉吗?”克劳舍皱起了眉头。“奇怪,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威弗先生。”
  “弗兰奇先生认为,”威弗解释道,“知道这事的人越少越好,因为这种怀疑缺少凭据,所以还是应该注意保密。而且,老板的大部分私事都由我负责经办,所以他自然把这事交给了我……我当然不能在上班时间去图书部查情况。”威弗疲惫地接着说道。“斯普林吉总在那儿呆着。所以,我得等到下班后才能开始调查。每天商店关门后,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大楼,我就到图书部查对售货发票和销售记录。这样一直持续了有三四天吧,一天晚上,我突然发现了一件怪事。前几个晚上的侦查可以说是毫无结果——似乎没什么不对头之处。”
  奎因父子和克劳舍此刻全都集中了注意力。
  “在我提到的那个晚上,”威弗接着说道,“我正打算进图书部,突然注意到里面异乎寻常地明亮——原来是开了几盏灯。我最初还以为是有人在加班,于是便偷偷地往里看了看,果然有人,是斯普林吉。他一个人在图书部的过道里闲逛着。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躲着他——可能是因为已经对他产生怀疑了吧——反正我这么做了。我当时非常好奇,想看看他到底打算干什么。”
  “只见他走到一个书架前,先鬼鬼祟祟地四处看了看,接着迅速地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长铅笔,翻到书后的某一页,飞快地在上面写着什么。然后他合上书,在封底上作了个记号,立刻将书放到了另一个书架上。我发现,他似乎很在意书摆放的方式,翻来覆去地摆弄了好几次才满意。事办完后,他走进了图书部后面的经理办公室,没多久就穿戴整齐出来了。他向图书部外走去,几乎是擦着我的边过去的,我当时就紧缩在一小块阴暗的凹处。不一会儿,除了一两盏长明灯外,其余的几盏灯都熄灭了。我后来发现,他出去时照例登了记,并告知夜班员他下班了,让奥弗莱赫提把图书部的电闸关掉。”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克劳舍说道。“这大概是他的部分工作吧。”
  “如果想找可疑之处,”警官的话听起来意味深长,“总是能找到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威弗答道。“发现斯普林吉加班,这事本身就有些怪——弗兰奇先生极不赞成这种做法。但也许他干的事并不是什么罪恶勾当。斯普林吉走后,我就走到书架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取下了他刚放上去的那本书。我打开封底里页,发现上面用铅笔记着一个日期及一个街道门牌号。”
  “一个地址?”埃勒里和警官同时惊问道。“是什么地方?”警官问道。
  “我一下子想不起来,”威弗说道,“但我把它记下来了,就在口袋里。你们想……?”
  “暂时先别管那地址。”埃勒里镇静得出奇,“我从弗兰奇的办公桌上拿回了五本书。对于这几本书,我一直都没槁明白是怎么回事。它们就是斯普林吉做了标记的那几本书吗?”
  “不,不是。”威弗答道。“或许我最好还是按照事情发展的先后顺序给你们讲讲这事。事情非常复杂……看了日期和地址后,我根本猜不出它们可能代表什么意思,于是我就翻到书的封底,我记得斯普林吉曾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结果发现他只是在作者的名字下用铅笔轻轻画了道线。”
  “你一提到封底,我就立刻对它产生了兴趣。”埃勒里沉思道,“韦斯特利,你能肯定是整个名字都做上了记号吗?难道不是只在前两个字母下做了标记?”
  威弗瞪大了眼。“确实如此,”他喊道。“不过,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埃勒里?”
  “瞎猜的。”埃勒里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倒是猜中了。”他转脸看着父亲,“难怪我没能从那些书中再找出些东西,爸,它们不是原来的那些书……接着说,韦斯。”
  “我当时并没想到要把那本书怎么样。”威弗接着说道,“只是记下了地址和日期,然后就把书塞回了原处。我开始忙自己的事——查对斯普林吉的销售记录。说实话,没过一会儿,我就把这整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第二周——确切说,应该是9天后——我才又想起了这件事。”
  “我敢打赌,斯普林吉故技重施。”克劳舍喊道。
  “你太聪明了,克劳舍。”埃勒里低声说道。
  威弗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他接着说道:“是的,斯普林吉故技重施。我当时正好去图书部例行晚间的核查,结果又发现他在干那勾当。我注意到他重复了上周的所有细节,这令我迷惑不解,而且,我仍槁不懂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于是,我又抄下了日期和地址——顺便说一句,它们和上周的完全不同——然后,我又接着干自己的事。直到第三周——又过了8天——我的怀疑才有所加深。”
  “于是,”埃勒里说道,“你拿了一本相同的书,书名是《十四世纪的商业与贸易》,作者是一位名叫斯坦尼·韦德杰韦斯基的绅士。”
  “对。”威弗答道。“这事第三次发生时,我便意识到这些地址肯定非常重要。尽管我还不知道它们究竟有什么重要意义,但我觉得,这些书都不是无缘无故搁在那儿的,肯定是出于某种目的。于是我决定做个小小的实验。就说伟德杰韦斯基的这本书吧。斯普林吉走后,我找出了一本相同的书,在封底里页上记下了日期以便查寻,又另外记下了书上的地址,然后就把这本书带回了楼上的寓所。我觉得,看看这本书,也许能得到某种启迪。我当然把原书搁回了原处。”
  “那本书我越看越丧气,根本看不出个名堂来。在随后的四周里,我采取了相同的策略——我发现,每隔八天,斯普林吉就重复一遍他那神秘的勾当——我潜心研读了手中的那几本书。但它们毫无意义,我越来越着急。有必要补充一下,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监视斯普林吉的销售记录,并发现了问题。斯普林吉一直在利用部门制度上的疏漏,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假账。那时,我已经知道这些书肯定很重要——但不知它们是否和我的调查有关,不过,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对此我深信不疑。”
  “不管怎样,到第六周时,我决定铤而走险。周一晚上——也就是发生谋杀的那个晚上,我当时根本没想到几小时内会发生这种事。我像往常一样监视着斯普林吉的举动,他重复完那套动作后就离开了。但这次,我打定主意要胆大妄为一回,我取走了原书。”
  “干得好!”埃勒里赞叹道。他点上一支烟,手指微微有些发颤。“真是太棒了。接着说,韦斯,这可真够刺激的。”
  警官什么都没说;克劳舍满怀敬意地重新审视着威弗。
  “我另取了一本相同的书,在上面标上了所有的标记,并将它搁到斯普林吉放置原书的地方。我得迅速地干完这些事,因为我打算在那天晚上跟踪斯普林吉,看看能否从他的行踪里找到些线索。我的运气不错,他在门口和奥弗莱赫提聊了几句,当我夹着那本最新的书冲出大楼时,正好看到他拐上第五大街。”
  “简直就是职业侦探。”克劳舍赞叹道。
  “不,这算不上什么。”威弗笑道。“无论如何,我跟踪了斯普林吉一晚上。他独自在百老汇的一家饭馆里用了晚餐,然后去看了场电影。我跟在他后面,看上去大概就像个傻子,因为他没干任何可疑的事。整个晚上,他既没给谁打过电话,也没跟任何人说过话。将近午夜时,他总算回家了——他住在布朗克斯的一幢公寓里。我又监视了那幢楼一小时——甚至还蹑手蹑脚地爬上了他住的那一层。但斯普林吉一直就没再出来过。最后,我只得夹着那本书回家,白忙乎了一晚上。”
  “不管怎样,”警官说道,“你跟踪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第六本书的书名是什么?现在在哪儿?我怎么没在弗兰奇的办公桌上看到它?是你把那五本书搁在那儿的吧?”埃勒里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总得让我一个个回答吧。”威弗笑着请求通融。“那本书是鲁西安·塔克的《室内装饰时尚》……”听到作者的名字,奎因父子俩交换了一个眼色。“你之所以没在办公桌上看到它,是因为我没把书搁在那儿,我把它带回家去了。我一直觉得那些复件无足轻重,起作用的显然是那些原书。或许是我想错了,但我确实认为,这第六本原书一定比其他五本复件珍贵些。所以,周一晚上我一到家,就把它放在了安全的地方——我的卧室。至于那五本书,我之所以把它们搁在店里,是因为空暇时经常要看看,拿起来方便些。我不想让这些事打扰老板,为了兼并惠特尼百货店,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再说,一些细节上的事,他总是交给我处理。因此,我每取回一本书,就把它插进老板办公桌上的书档间。为使桌上的书数目保持不变,我每次都抽出老板的一本书,把它藏在书柜的其他书中。这样一来,五周之后,老板的五本书全都进了书柜,取而代之的是斯普林吉的那五本复件。如果老板注意到了桌上的新书,我是会向他解释的,但他没有,所以我也没多事。他的那些‘最爱’不过是一种气氛罢了。他早就习惯了看到它们在桌上搁着,所以尽管他天天在桌边忙来忙去,却从未注意到有什么变化,他认为它们理所当然应该在那儿。这种事经常发生在他身上……
  至于斯普林吉,他不可能看到桌上那些书,他根本就没机会进弗兰奇先生的寓所。”
  “这样看来,”埃勒里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那些书是一周一本地进了弗兰奇的书档喽?换而言之,伟德杰韦斯基的那本书,也就是第一本书,六周前就搁在桌上了?”
  “确实如此。”
  “这太有意思了。”埃勒里说着,慢悠悠地坐回到椅中。
  警官开口说道:“喂,威弗,咱们还是看看那些地址吧,你不是说随身带着的吗?”
  威弗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从中取出一张纸。警官,埃勒里和克劳舍好奇地俯身看着那七个地址。
  “噢,我的……”警官的声音很轻,还有些微微发颤。“埃勒里,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地方吗?几周前,费尔拉利的手下就开始怀疑这其中的两个地址是毒品发售点!”
  埃勒里若有所思地向后仰了仰身,克劳舍和威弗面面相觑。“我并不觉得非常意外,”埃勒里说道。“两个,呃?这意味着所有的七个地址都可能是毒品发售点……每周换一个地方……真聪明,肯定是这样!”他突然向前一倾身,“韦斯!”他几乎是在吼叫,“第六个地址!是什么地方?快说!”
  威弗急忙取出另一份备忘录。纸上记着东九十八街的一个门牌号。
  “爸,”埃勒里即刻说道,“我们真是太幸运了,你知道我们找到了什么?昨天的毒品发售点!你看日期——5月24日——周二——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我的天!”警官暗自嘀咕了一句,“你说得不错。如果九十人街的这间屋子还住着人——不会没人住的——”他一跃而起,抓起了话筒。他让接线员接通警察局,不一会儿,便和维利警官联系上了。他匆匆吩咐了维利几句,又让总机把电话转到缉毒组办公室。他扼要地和缉毒组组长费尔拉利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上了。
  “我已经把这个情况告诉费尔拉利了,他们将马上对九十八街的那个地址进行突击搜查。”他一边轻快地说着,一边老练地吸着鼻烟。“他们带托马斯一起去,路过时,会在这停一下,把我们一块捎上。这次突袭我一定得参加!”他打定了主意。
  “是突击搜查吗?”克劳舍紧张地站了起来。“我能去吗,警官?对我而言,这将是一次特殊的经历——这可是实话!”
  “我绝不反对你去,克劳舍。”警官心不在焉地答道。“不管怎么说,也该有你的份……费尔拉利曾突袭过我认出的那两处地址,但那帮恶棍每次都事先得到风声,逃走了。但愿这次能逮住他们!”
  埃勒里欲言又止,紧闭着嘴,陷入了沉思。
  威弗精疲力竭地倒在椅子上,像是被自己引爆的炸弹炸晕了头。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31
发表于 2005-11-19 21:18:20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28、释疑

  突然,几个人全都忐忑不安地看着埃勒里。克劳舍欲言又止,讪讪地搔着脑袋;威弗和警官同时吃力地改换了一下坐姿。
  埃勒里一言不发,走进了厨房。他低声向德乔那吩咐了几句,又走了出来,手中悠闲地转着他的夹鼻眼镜。“刚才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令人不快的问题——不过,”他又露出了笑容,“情况还不至于那么糟!”
  他将眼镜重新架回到瘦削的鼻梁上,悠闲地在桌边来回踱着步子。德乔那溜出厨房,消失在门外。
  “既然我们得在这儿等缉毒组的车,”埃勒里说道。“倒不如根据威弗透露的最新情况,重新考虑一些问题。”
  “弗兰奇百货被毒贩利用了,它成了他们发售毒品的重要中介。你们对此还有疑问吗?”
  他那挑衅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轻轻掠过。克劳舍肥胖的脸上泛起了怒色。
  “喂,奎因先生,你这么说,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他大声抗议道。“我不否认斯普林吉这家伙是个恶棍——他绝对是个恶棍——但你怎么知道有一个毒品集团在我们眼皮底下干着非法的买卖?”
  “别那么激动,克劳舍,”埃勒里心平气和地说道。“他们只是借用弗兰奇百货的地盘来干他们的买卖。在贩毒集团看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接着,他由衷地赞叹道,“毫无疑问,他们使用的是一种非常简单的密码,这我已经弄明白了。他们利用一本本无辜的书,将这些密码传出去。在反邪恶联盟主席的神圣王国里干这种买卖!这可真是天才的创举……听着,整件事绝对是这样,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性。我们发现,每隔几天——只有一个九天的例外,因为恰逢周日——图书部经理就在那些无人问津的平庸之作上记下个地址——这是整个阴谋的一个精彩部分……你们注意到了吗?斯普林吉记在书上的并非是当天的日期,他每次记的都是第二天的日期。标着星期三的那本书,作者姓氏的前两个字母是WE,所有的书都搁在同一书架上……书架从未变换过吧,韦斯?”
  “是的。”
  “斯普林吉在周二晚上就将标有周三的书夹在其他书中,一块搁到了书架上。到了下一周,他又在周三晚上将标着周四的书搁到架子上,其他的也就是以此类推了。这说明了什么?这显然意味着斯普林吉不打算让书在架子上逗留很长时间;他写完地址后,很快就会有人来取走!”
  “有人来取?”警官反问道。
  “当然。一切迹象表明,整个行动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斯普林吉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书中的地址转交给某个人。如果斯普林吉可以口头通知那个人或那些人,那他为什么要使用繁琐的书本密码方式呢?他显然没法回头通知取书人。他可能知道谁会来取走那些被动过手脚的书,但来取书的人可能只是些喽罗,他们并不认得他。但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题外话。这件事的关键在于:斯普林吉不允许他的书在架子上长时间逗留。书可能被人买走;某位陌生人可能不经意地注意到书上的地址。爸,如果你处在斯普林吉的位置,你会怎么安排取书时间?”
  “这还用问吗。如果斯普林吉晚上就把书备好了,那他肯定会把取书时间安排在早上。”
  埃勒里微微一笑。“非常正确。他根本不用冒任何风险。商店关门后,他在书上写下地址,外人根本不可能在晚上取走他的书;第二天早上,特定的取书人从架上将书取走——最初制定计划时,搁书之处肯定已经确定好了。实际上,取书人可能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或许是在9点,也就是商店刚开门的时候。他先四处逛逛,最后溜达到书架前。他从预先获悉的标记上认出了那本书,关于这个标记,我过会儿再解释。他取下这本书,照常付了款,然后带着获得的信息离开了商店——既安全,又干净利落,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得出几个结论了。我们必须假设,取书人早上进店时,根本没和斯普林吉联系过——真的,一切迹象都表明,斯普林吉和取书人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一方不知道另一方是谁,或许两人根本就是陌生人。那么,取书人若想找到前一天晚上被动过手脚的书,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通过预先确定的密码或方式。这不过是普通常识罢了。但到底用什么样的密码呢?这才是整个计划的高明之处。”
  “我自问,为什么要让书作者的姓名——至少是姓氏的前两个字母——和取书那天日期的前两个字母相吻合?从整个计划来看,有这种必要吗?如果我们假设取书人对计划内容一无所知,那么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如果他第一次去取书时,就有人对他做了如下指示:你每周去趟弗兰奇百货的图书部,取回一本记有地址的书。在图书部的某某位置上有一个四层书架,那本书就放在顶层。书总放在那一层……听着,你每周去那儿的日子都不同,确切地说,是每隔八天去一趟。如果遇上星期天,那就是九天去一趟——从上个周六算到下周的周一。假如你在周三早上去取书,那么这本书作者的姓名一定是以WE开头的,和周三的开头字母相同。为了确保不出错,同时也为了让你尽快离开那地方,你记住,那本书作者姓氏的前两个字母有一道很轻的铅笔标记,这绝对就是你要找的书,你无需再去翻架上的其他书了。你取下书,翻开底页,看看上面有没有地址。确定之后,立刻付款离开商店,……如果是这样,整个过程不就一目了然了嘛。你们觉得我的分析有道理吗?”
  其他三人纷纷表示赞同。
  “这可真是机关算尽,”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稍有些繁琐罢了。但时间一长,习惯后也就不觉得麻烦了。这个计划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取书人只需在第一次接受任务时听取指示,从今往后,他就能无止境地自行工作下去,绝不会有任何闪失。下周四,他得去取一本作者姓氏开头字母为TH的书,字母下有一道铅笔标记;再下一周的周五,他要取的那本书作者的姓氏开头字母为FR,如此依次类推,无限循环。取书者拿到书后,他会干些什么?这倒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从事物的现象来看,这是个权力高度集中的贩毒团体,喽罗们对集团内幕知之甚少,可能连集团的大头子、小头目们是谁都不清楚。这里自然就存在一些问题……”
  “但是为什么,”威弗插嘴问道,“为什么要以八天为一周期?为什么不定在每周的同一天?”
  “问得好。不过,答案非常简单。”埃勒里答道。“这些家伙没有一丁点侥幸心理,他们绝不容许出现任何疏忽。如果某人总在周一早上9点去图书部,过不了多久,肯定就会有人注意他并开始谈论这件事。但如果他这星期周一来,下星期周二来,再下星期周三来,全部都是隔周隔天,那根本不可能有人记得他。”
  “我的天!如此周密的勾当!”克劳舍感叹道,“难怪我们毫无觉察。”
  “夸他聪明都有些太委屈他了。”警官叹道。“这么说,埃勒里,你认为这些地址都是本地的秘密贩毒窝点喽?”
  “显然是这样。”埃勒里说着,又点上了一支烟。“说到聪明,你们想到什么没有?这个集团从未重复使用过同一个地址!从每周变换的地址上就能看出这一点。而且,他们的销售系统显然也已将此举定成了每周的惯例。如果他们每周都在同一地点贩毒,那你们的缉毒组肯定能挖出这个毒窝。人们也许会注意到可疑的行为;贩毒点的地址和相关消息可能会在黑社会的消息网中传播开。但这个集团每周换一个贩毒点,你们的缉毒组怎么可能找到它的踪迹?整个策略简直令人叫绝。尽管如此,费尔拉利还是从密探或告密者那儿弄到了两个地址。但他也只是做到了这一步,其他的地址他一无所知。可见整个策略谋划得相当周密。他突袭那两个地点时,当然一无所获——他们早就撤走了。这帮家伙很可能每周举办一次午后‘聚会’,最后一位顾客离开后,他们就立刻撤离销售点。”
  “现在,我们来看看这个集团到底有多安全。他们和客户之间肯定有固定的联系渠道,而且,我怀疑客户人数一定有限,人太多了反而会招致危险。那么,这就意味着,这些客户都是有钱人,可能还是上流社会的成员。这么说吧,毒贩每周只需打电话告知客户一个地址,他就什么都明白了。那么,客户会怎么做?他想怎么做?我们都知道,吸毒者无法控制自己对毒品的渴望,为搞到毒品,他们会不顾一切的。现在,有人为他们提供安全的供货渠道,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条固定的渠道。不——客户们是不会泄露这个秘密的。还有比这更令人满意的吗?”
  “简直令人难以想象。”警官感叹道。“如此周全的计划!但愿这次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就靠那帮饭桶!”埃勒里取笑道。“不过,咱们还是走着瞧吧。”
  “刚才我曾说过,一些问题暴露出来,而且它们都与谋杀有着直接联系。我们显然可以认为,伯尼斯是——或曾经是——这个集团的一名客户。我们一直对这起神秘谋杀案的作案动机一无所知,但现在,我真的相信,凶手的动机已初露端倪了。温妮弗雷德并不吸毒,但她的手袋里却装了一支伯尼斯的口红,口红里藏着海洛因……而且她被害时仍带着这支口红。这事很能说明问题,爸,很能说明问题……这很有意思,不是吗?尤其是在我们尚未发现任何其他作案动机的情况下。但破案并非是为了查明动机,关键是要抓住凶手,同时一网打尽整个贩毒集团。这些推理已经让我精疲力竭了。我觉得,这一双重任务将面临重重困难……”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在集团中,斯普林吉到底是伙计,还是老板?我估计——他是圈内人,知道所有的秘密,但他并不是最大的老板。这显然又引发了一个问题——是斯普林吉开枪杀害了弗兰奇夫人吗?目前我还不想谈这个问题。”
  “最后,贩毒集团事件是否表明:温妮弗雷德的被害和伯尼斯的失踪并非是两个毫不相干的案子,而是同一案件的两个组成部分?我认为它确实表明了这一点。但我不知道如何才能了解到事实真相——除非出现某种意外。证人暂时尚未出现,但它们总会出现的。他们将说出一切。”
  说完这番话,埃勒里便不再吭声了。他在椅子上坐下,又开始转他的夹鼻眼镜,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警官、威弗和克劳舍同时叹了口气。
  他们就那么默默地坐着,大眼瞪着小眼。突然,楼下响起了警笛声,费尔拉利、维利和突袭队的成员们到了。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32
发表于 2005-11-19 21:18:56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29、突袭

  满载着侦探和警员的警车飞驰过西区,向住宅区方向去。听到尖锐的警笛声,人群和车辆都自动让开了道。
  人们的目光追随着向前飞奔的警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警官向一脸懊恼的维利吼了遍克劳舍的故事,提到了那个形单影只的出租司机及挂着马萨诸塞州车牌的神秘小汽车。他的声音压过了呼啸的警笛。维利阴沉着脸,答应立刻找那个出租司机核实详情,并答应将新情况通报给正在寻找失踪女孩下落的手下。维利从警官手中接过写着出租司机姓名地址的纸条,坐在边上的克劳舍暗暗地笑了。
  警车到时,威弗托辞有事,返回了弗兰奇百货大楼。
  费尔拉利静静地坐在车上咬着指甲。他将警官拉向一边,憔悴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我已经派了些弟兄包围九十八街的那幢房子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绝不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那些弟兄们虽然都躲在隐蔽处,但他们不会让任何人溜走的。”
  埃勒里平静地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人群,他的手指在遮挡视线的铁丝网上敲出了有节奏的“得得”声。
  开足马力的警察局卡车拐入九十八街,向东驶去。街道边的房屋越来越稠密,越来越破落。警车再往东向依斯特河方向驶去,窗外的景物换成了破旧不堪的危房和邋邋遢遢的行人……
  一声急刹车,卡车终于停了下来。一名便衣突然从某个门洞中冒了出来。他走到街心,指了指一幢低矮的两层楼式木屋。房屋的木头已腐烂,油漆也已剥落,整座楼摇摇欲坠地向街心倾斜着,仿佛最轻微的一点震动都将令它颓然倒地似的。房屋大门紧闭,窗子上拉着厚厚的帘子,整楼看上去死气沉沉,似乎无人居住。
  警车刚停稳,十几名便衣就一下子从各个角落、门洞里冲了出来。从房子破败的后院里也同时闪出了几名便衣。他们拔出枪,向楼后冲去。卡车里也下来了许多警察和侦探,领头的是费尔拉利、维利和警官,克劳舍断后,一行人越上咯吱作响的木头台阶,冲到了楼门口。
  费尔拉利捶打着破旧的门板,屋里没有任何反应。奎因警官打了个手势,维利和费尔拉利这两名壮汉便向门冲去。门被一下子撞开了,木头的碎片落了一地。屋内光线阴暗,散发着一股霉味,屋顶上挂着一盏残缺的枝形吊灯,通向二楼的楼梯上光溜溜的,没铺地毯。
  众警察一拥而上,冲入屋中,同时占领了上下两层楼,他们持枪搜遍了整幢楼的角角落落。
  不知何时,屋外已奇迹般地聚集了一难人,大伙都睁大了眼睛往里看着,几名巡警正挥着警棍维持秩序。埃勒里在屋中闲逛着,屋外众人看热闹的心理让他觉得有趣。他一眼便看出,这又是一次失败的突袭。
  整座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丝毫住人的痕迹。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33
发表于 2005-11-19 21:19:43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30、悲歌

  他们站在一间满是灰尘的空屋里,悄声交谈着。这是老式客厅,一台破旧不堪的维多利亚壁炉无言地讲述着
  整座房子的兴衰史。费尔拉利几乎快气疯了,但他也只能干生气罢了;他那胖乎乎的黑脸已变成了蓝灰色;他飞起一脚,将一块烧焦了的木块踢到了屋子的另一端。维利的神情显得比平时更加阴郁。与其他人相比,警官以一种更为冷静的心态接受了突袭失败的现实。他吸了撮鼻烟,然后派一名侦探去附近转转,看看能否找一位房管员回来。
  埃勒里一直保持着沉默。
  侦探出去没多久就带回了一名强壮的黑人。
  “这屋子归你看管?”警官突兀地问道。
  黑人摘下褪了色的圆顶礼帽,蹭了蹭脚。
  “是的,先生。”
  “你是看门人还是房管员?”
  “怎么说都行,先生。我负责看管这附近的许多房子。如果有人租房,我就替房主把房租出去。”
  “明白了。昨天这房子有人住吗?”
  黑人使劲点了点头。“有,先生!大约四五天前,来了一个人,说要租整幢楼,经纪人领他来时就是这么说的。我亲眼看见他付了经纪人一个月的房租,都是现金。”
  “房客长得什么样?”
  “个头偏矮,蓄着长长的黑胡子,先生。”
  “他什么时候搬来的?”
  “是第二天吧——星期天,肯定没错。一辆搬运车还拉了些家具来。”
  “车上有搬运公司的名字吗?”
  “没有,先生。是那种敞篷卡车,车身周围都遮着黑色油布。卡车上真的没有名字。”
  “这几天你常见到那个黑胡子男人吗?”
  黑人搔了搔他那头短粗浓密的冯发。“不常见,先生。直到昨天早上,我才又看到他。”
  “怎么回事?”
  “昨天早上他又搬走了,先生。他从未对我说过要搬走,但昨天早上11点左右,那辆卡车开到了门口,两名司机进了屋。不一会儿,他们就开始往车上搬家具。时间不长——没多少家具。接着我就看到那个老板模样的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和司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掉头走了。卡车随后也开走了。对了,先生,那个老板模样的人临走前把经纪人给他的钥匙扔在了门廊上,确实是这样的,先生。”
  警官低声吩咐了维利几句,又转向黑人。
  “这四天里,你见过有人进这房子吗?”警官问道。“特别是在周二下午——也就是昨天?”
  “噢,是的,先生,就是在昨天。我老婆一般整天都在外面呆着。昨晚她对我说,昨天下午一群白人聚到了这幢空房的门前,当他们看到房门锁着时,似乎觉得很奇怪。噢,大概有十几个人,他们很快就都走了。”
  “行了。”警官慢吞吞地说道。“把你的姓名、地址及雇你的房地产公司的名字告诉那边的那位先生。记住,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这事!”
  黑人僵挺着身子,结结巴巴地向缉毒小组的侦探汇报了有关情况。随后,他便踢踏踢踏地急急逃了出去。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奎因警官对维利、费尔拉利、埃勒里和克劳舍说道,这几个人正聚在一起。“他们肯定是听到风声,逃走了。有什么事让他们起了疑心,不得不撤出去——甚至顾不上把毒品发给客户们。今天这城里肯定有许多要死要活的瘾君子。”
  费尔拉利做了个表示厌恶的手势。“咱们撤吧,”他咆哮道,“这伙恶棍简直就是我的克星。”
  “你的运气可真不好。”克劳舍说道。“他们的动作一定很快。”
  “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想查查那辆车,”维利说道。“想帮忙吗,克劳舍?”他嘲笑道。
  “喂,算了吧。”克劳舍心平气和地答道。
  “别吵了,”警官叹了口气。“你可以试试,托马斯。但我觉得,这可能是贩毒集团的私车。而且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一时半会儿恐怕再难找到他们的行踪。对吧,埃勒里?”
  “我建议,”自突袭开始以来,这是埃勒里说的第一句话。“我们回家吧。这场滑铁卢战役的结局——”他苦笑了一下——“说得客气些,也就是这样了。”
  费尔拉利和维利召集齐手下人,驱车返回警局,只留下一名巡警看守九十八街的房子。大块头维利上车时,克劳舍得意地捅了捅他的肋骨,随后,便早早地告辞回弗兰奇百货去了。
  “他们肯定在到处找我,”临走时,他笑道。“毕竟,我还有自己的工作。”
  他上了辆出租,奔西南方向去了。奎因父子坐进了另一辆车。上车后,埃勒里掏出他那块表链细长的银表,兴致勃勃地盯着表面。警官看看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想回家。”他抱怨道。“我上班已经迟到了。桌上肯定谁了一大堆文件。几个月来,这是我第一次没赶上早点名,而且,我估计韦尔斯肯定又打电话来了,而且……”
  埃勒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表面,嘴角边露出一丝隐约的微笑。警官无奈地靠在椅背上,嘴里不停地发着牢骚。
  出租车在八十七街的灰色沙石大楼前停了下来。埃勒里付了车费,殷勤地搀着父亲上了楼。直到德乔那关上大门,他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10分钟。”他满意地宣告着,会上表盖,将表搁回到马夹口袋里。“应该说,这是从九十八街的河边驱车到这儿所需的平均时间。”他笑着脱掉了薄外套。
  “你是不是神经有毛病?”警官惊问道。
  “哪能呢。”埃勒里答道。他拿起话筒,要了个电话。
  “是弗兰奇百货店吗?请接一下图书部斯普林吉先生的办公室……喂,图书部吗?请找一下斯普林吉先生……什么?您是哪位?……哦,知道了……不用了,没关系。谢谢。”
  他挂断了电话。
  警官忧心忡忡地拨弄着小胡子,两眼盯着埃勒里。“你的意思是,斯普林吉——”他怒吼道。
  埃勒里似乎不以为然。“我太高兴了。”言语间流露出恶作剧般的天真。“据斯普林吉那位年轻的女助理透露,大约五分钟前,他突然称病,匆匆离开了店里,还说今天不回来了。”
  老先生跌坐在椅中,一脸的焦虑。“我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说道。“我以为他肯定会呆到很晚才走。他说过要回去吗?咱们这辈子都甭想再见到他了!”
  “噢,你会见到他的。”埃勒里轻声劝道。
  紧接着,他又说:“那位西班牙教士曾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备战构成了半个战斗,提高警惕总不会让人吃亏的。”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34
发表于 2005-11-19 21:20:51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31、证词:玛丽安-佐恩

  警官一边诅咒着狡猾的詹姆士·斯普林吉,一边急匆匆离家赶往警察局,留下埃勒里舒适地蹲在敞开的落地窗,抽烟想问题。德乔那像只怪猴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埃里脚边,暖暖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他连眼都不眨一下……两小时后,警官回来了。埃勒里虽然仍抽着烟,但已坐到了桌前,正在看一迭笔记。
  “还在想那案子?”警官关切地问着,将衣帽扔到了一张椅子上。德乔那轻手轻脚地把它们捡起来,挂进了衣橱里。
  “还在想。”埃勒里答道。但他的双眉间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他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笔记,长叹一声,将它们塞进抽屉里,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一抬眼,正看见父亲满脸通红地和自己的小胡子较着劲,他不禁一乐,眉间的皱纹也化成了细密的笑纹。
  “警察局里没什么新情况?”他同情地问了句,重又在窗边坐下。
  老奎因心事重重地来回踱着步子。“少得可怜。托马斯找到了克劳舍说的那个出租司机——看来我们又进了一个死胡同。司机详细描述了高个金发劫持犯的外貌特征。当然了,我们已经在整个车部发了通缉令,特别是马萨诸塞州,通缉令上还介绍了那辆车及伯尼斯·卡莫迪的外貌特征。现在,我们只能等消息了……”
  “嗯”,埃勒里弹了弹烟灰。“等着吧,反正伯尼斯·卡莫迪是无法起死回生了。”他突然急切地说道,“她也可能还活着……如果换了我,我是不会到东北部去找的,老爸。这伙恶棍非常聪明。他们可能用假车牌,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实际上,他们可能向南走了,或许还换了车——有多种可能。说实话,如果你在纽约市里找到了伯尼斯·卡莫迪,不论她是生是死,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的。不管怎么说,她的行踪是在中央公园终止的……”
  “托马斯很警觉,他已经把手下最得力的人都派出去了,”警官闷闷不乐地说道。“再说,他像你一样精明,我的孩子。他绝不会忽略任何蛛丝马迹的,哪怕只有一丝线索,他都会跟踪下去,直至找到女孩及那个男人。”
  “寻找那个姑娘,”埃勒里轻轻地念了一句……他坐在窗边,陷入了沉思。矮小的警官背着手,一边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一边不解地看着。
  “玛丽安·弗兰奇曾打电话到局里找我。”他突然宣布道。
  埃勒里慢慢地抬起了头。“什么事?”
  老先生轻声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的!……是的,早上我还在家时,那女孩就往局里打了好几次电话。我到办公室后,终于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听起来像是很兴奋——确切地说,不是激动,而是若有所盼。因为你考虑问题周全,我的儿子——顺便说一句,这也是你可以引以为荣之处——所以,我约她到这儿见面。”
  埃勒里只是微微一笑。
  “我估计,威弗大概找她谈过了。”警官沉着脸,接着说道。
  “老爸!”埃勒里哈哈大笑。“有时候你的洞察力真令我叹服……”门铃响了,德乔那跑去开门。来人是玛丽安·弗兰奇。她穿一套朴素的黑色长裙,戴着顶别致的小黑帽,高傲地微扬着下巴,看上去楚楚动人。
  埃勒里一跃而起,伸手整了整领带。警官向前疾走几步,敞开了大门。
  “请进,请进,弗兰奇小姐。”他笑容满面,一脸的慈祥。
  玛丽安疑惑地冲德乔那笑笑,礼貌地和警官轻声打过招呼,径直走进了客厅。埃勒里热情的欢迎令她稍稍有些脸红。
  警官慷慨地坚持玛丽安坐他的专用扶手椅,盛情难却,她只得从命。只见她轻盈地坐在皮椅边上,双手紧握在一起,轮廓分明的嘴唇闭得紧紧的。
  埃勒里站在窗边。警官拉过把椅子,面对着女孩坐下。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我亲爱的孩子?”警官像是在与人闲聊。
  玛丽安胆怯地看了眼埃勒里。“我——是关于……”
  “关于周一晚上你去佐恩先生府上拜访的事,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微笑着询问道。
  她吃了一惊,“哦——哦,原来你知道!”
  埃勒里表示否认。“谈不上知道,只是猜测而已。”
  警官虽紧盯着她的双眼,但语气却是温和的。“佐恩先生是否对你具有某种吸引力——或许这事更直接地牵扯到你父亲,我亲爱的孩子?”
  女孩瞪着父子俩,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竟以为——”她有些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我竟然一直以为这是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她脸上的阴云在转瞬间消失殆尽。“你们大概也希望能听到一个连贯的故事吧。韦斯特利告诉我,你们已经听说了——”她咬着嘴唇,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我真不该说——他还特别叮嘱过我别提我们曾谈过这事……”她的单纯把奎因父子俩给逗乐了。“不管怎样,”她继续说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猜你们已经听说了——我继母和佐恩先生的事……真的,都只是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她激动地喊道,但立刻又恢复了镇静。“但我不能确定。我们都努力了——想尽一切办法——不让那些流言蜚语传到爸爸耳朵里,但恐怕不是很成功。”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恐惧。她低头看着地板,不再说什么。
  埃勒里和警官交换了一下眼色。“接着说吧,弗兰奇小姐。”警官的声音依旧那么暖人肺腑。
  “后来,”——她加快了速度——“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听说了一件事,它证明了那些流言并非只是谣传。他们之间并没有越轨的事,但俩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连我都能看出来……星期一的情况就是这样。”
  “你把这事告诉你父亲了?”老奎因问道。
  她打了个寒颤。“噢,没有!但为了爸爸的健康,他的名声和他内心的平静,我得采取行动。这事我连韦斯特利都没告诉,如果知道了他会阻止我的。我拜访了佐恩先生——还有他的妻子。”
  “接着说。”
  “我去了他们家。我当时真的是豁出去了。那时刚过晚饭时间,他们俩肯定在家。我希望佐恩夫人也在场,因为她直到佐恩和温妮弗雷德的事——她嫉妒得眼都绿了,她甚至还威胁说……”
  “威胁,弗兰奇小姐?”警官诘问道。
  “噢,没什么,警官。”玛丽安仓促地掩饰道。“但我觉得她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佐恩先生之所以会爱上——温妮弗雷德,她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佐恩夫人——噢,真是太可怕了……”她苦笑了一下。“你们大概会以为我喜欢搬弄是非……但当着他们夫妇俩的面,我公开指责了佐恩先生,并且——并且告诉她,他和温妮弗雷德的关系必须结束了。佐恩夫人大发雷霆,并且破口大骂。不过,她的怒气都是冲温妮弗雷德发泄的。她甚至威胁要干出可怕的事。佐恩先生原本还想和我理论一番,不过——大概是招架不住两个女人的两面夹攻吧,他气冲冲地离开了家——剩下我一人面对那可怕的女人。她看上去像是疯了似的……”玛丽安说着,浑身一颤。“所以,我有些害怕了——我大概是飞跑着离开了他们家,在楼道里都能听到她的怒骂声……然后——就这些,警官,就这些。”她犹豫了一下。“我离开佐恩家时,时间刚过10点。我觉得浑身无力,非常难受,于是就到公园散了会儿步。我真的去了,这我昨天也已经说过。我不停地走着,直走得精疲力竭,几乎跌倒在地,这才想起回家。到家时,差不多是12点。”
  屋里静悄悄的。埃勒里刚才一直无动于衷地看着女孩,此刻,他掉开了头。警官清了清嗓子。
  “你径直就上床了,弗兰奇小姐?”他问道。
  女孩不解地瞪着他。“当然了。您是什么意思?……我——”她的眼中又闪过一丝恐惧,但她鼓起勇气答道,“是的,警官,我回去就睡了。”
  “有人见你进屋吗?”
  “不——没有。”
  警官皱起了眉头。“好吧!不管怎么说,弗兰奇小姐,你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们,你做得很对。这也是你所能做的唯一的事。”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她小声说道。“但我今天把这事告诉韦斯特利时,他说我必须这么做,所以……”
  “你为什么不想说了?”埃勒里问道。从玛丽安开始讲述她的故事起,这是埃勒里初次开口。
  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这个问题我还是不回答吧,奎因先生。”她说着,站了起来。
  警官立刻站起了身,将女孩送到门口,两人没再说什么,各想着心事。
  他返身回来时,埃勒里正暗自笑着“像天使一样单纯。”他说道。“别愁眉苦脸的,老爸。塞洛斯·弗兰奇这位老伙计的行踪你查过了吗?”“喔,那件事!”警官似乎不太高兴。“我昨晚已经让约翰逊查去了,他早上交了份报告。弗兰奇确实去了格雷特耐克的惠特尼家。据说,他周一晚上9点左右,胃突然有些不舒服,当时就回房休息了。”
  “这么巧?”埃勒里咧嘴一笑。
  “嗯?”警官皱起了眉头。“不管怎样,他总算有个交待。”
  “哦,是吗?”埃勒里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这纯粹是一种智力游戏,”他恶作剧般地说道。“它什么都交待不了。老塞洛斯9点就回房休息了。我们假设,那天晚上,他突然想返回纽约,而且还不想让主人知道这事。他偷偷溜出了房门,一路跋涉……打住!他一大早坐惠特尼家的车离开时,有人见过他吗?”
  警官瞪大了眼睛。“开车送他进城的司机肯定看到了约翰逊说,早在其他人起床前,弗兰奇就走了。但那个司机!”
  埃勒里轻轻一笑。“您是越来越有长进了。”他说道。“司机是可以收买的,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于是,我们这位高尚的反邪恶斗上悄悄溜出了屋门;他的同谋,那个司机甚至偷偷开车把他送到了车站。那时正好有趟火车到站。这个我清楚,因为三周前的周一晚上,我从布默尔家回来时坐的就是那趟车。半小时左右,车就抵达朋思车站,他正好来得及从货仓门溜进店里……”
  “但他得在店里呆上一整夜!”警官咕哝道。
  “就算是这样吧,但那位伶俐的司机会做假证,证明他不在店里……你看这有多简单?”
  “噢,胡扯!”警官吼道。
  “我也没说它不是,”埃勒里的双眼闪闪发光,“但这事值得想想。”
  “简直就是瞎编乱造!”警官又吼了一声,父子俩同时放声大笑。“顺便告诉你一下,我已经安排好了让那几个人来录证词。我在办公室给佐恩打了电话,让他到这儿来。我想看看他的故事和玛丽安所说的有无出入,另外,他昨晚10点后都干了些什么。”
  埃勒里恢复了严肃。他疲惫地揉着额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听一遍所有人的证词可能还是明智的。不妨把佐恩太太也请来吧,我会竭力仿效斯多葛派弟子的。”(译注:斯多葛派(Stoic)——一种哲学流派,主张高度自制,忍受痛苦、烦恼而不抱怨)。
  警官打了几个电话,德乔那忙着翻电话号码簿替他查号码,埃勒里倒在安乐椅里,闭目养神……
  半小时后,佐恩夫妇并肩坐在了奎因家的客厅里,两人面对着警官。埃勒里站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书橱突出的一角几乎遮住了他的身影。
  佐恩夫人是个高大丰满的女人,脸色红润,金灿灿的蜷发短得出奇,一双绿眼睛冷冰冰的,配着一张大嘴。乍一看,她似乎还不到30岁;但仔细看看,你会发现她的下巴和眼睛周围都已爬满了细密的皱纹,这使她看上去足足老了10岁。她打扮得极为时髦,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傲气。
  尽管有玛丽安的故事为证,但佐恩夫妇看上去却似乎十分恩爱。佐恩先生向夫人介绍了警官,夫人以王室的优雅和警官寒暄了几句;她每向佐恩说一句话,便甜蜜地附带一句“我亲爱的”。
  警官老谋深算地审视了她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有话直说为好。
  他先转向佐恩。“我打电话让你来这儿,是想请你解释一下你在周一晚上都干了些什么。这也是调查的一部分,佐恩先生。”
  董事伸手摸着他的秃顶。“周一晚上?就是发生谋杀的那个晚上,警官?”
  “是的。”
  “你怀疑——”那副沉甸甸的金边眼镜背后,怒火在熊熊燃烧。佐恩夫人几乎是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佐恩奇迹般地恢复了镇静。“我和夫人在家吃的晚饭。”他说道,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整晚都呆在家里。10点左右,我离开家,径直去了第五大街和三十二街交汇处的朋尼俱乐部。我在那儿遇到了格雷,就谈起了兼并惠特尼百货的事,聊了大约有半小时吧。后来我觉得头痛,就对格雷说,没准出去走走就好了。就这样,我们互道晚安分手了。从俱乐部出来,我在第五大街上走了很长时间,说实话,我是走着回到了七十四街的家。”
  “那时是几点,佐恩先生?”警官问道。
  “大约是10点45吧。”
  “佐恩夫人睡了吗?她看到你了吗?”
  那位脸色红润的壮妇替她丈夫答道:“我没见到他,真的没有!佐恩先生离家不一会儿,我就让佣人们都歇着去了,我自己也睡去了。我一躺下就睡着了,所以没听到他回来。”她笑容满面地炫耀着硕大的白牙。
  “恐怕我不是很明白,怎么——”警官彬彬有礼地问道。
  “佐恩先生和我各有自己的卧室,奎因警官。”她答道,面颊上漾起了酒窝。
  “嗯。”警官又转向默默无语的佐恩。“你在路上遇见熟人了吗,佐恩先生?”
  “没有。”
  “你进公寓大楼时,楼里有人看到你吗?”
  佐恩抚弄着他那浓密的红胡须。“恐怕没有。11点后,只有总机那儿有个夜班员,但我进门时,他恰好不在。”
  “我估计,电梯也是自助式的吧?”老奎因冷冷地问道。
  “是的——非常正确。”
  警官转向佐恩夫人。“周二早上,你见到你先生时,是几点?”她扬起了金色的眉毛。“周二早上——让我想想……噢,对了!是10点。”
  “他已经穿戴整齐了,佐恩夫人?”
  “是的。我进客厅时,他正在看晨报。”
  警官疲惫地笑笑,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最后,他停在了佐恩面前,严厉地盯着他。“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周一晚上弗兰奇小姐曾去你家拜访过?”
  佐恩呆住了。听到玛丽安的名字,佐恩夫人神色大变。她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瞳孔放大,眼中闪着危险的光。她张了张嘴“那个……!”她的声音低沉而激动,身体因为愤怒而绷得紧紧的。优雅的面具从她脸上滑落下来,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一个泼妇。
  警官似乎没听见她的话。“佐恩先生?”他问道。
  佐恩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她确实来过。但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是的,弗兰奇小姐曾来拜访过我们。她离开时大约是10点。”
  警官不耐烦地问道:“你们谈到了你和弗兰奇夫人的关系,佐恩先生?”
  “是的,是的,就是这事。”佐恩感恩戴德般地仓促应道。
  “佐恩夫人大发雷霆了吧?”。
  女人冷冷的绿眼中闪着怒火。佐恩心虚地咕哝道:“是的。”
  “佐恩夫人,”女人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雾。“周一晚上10点刚过你就睡下了,直到第二天早上10点30,你才离开自己的卧室?”
  “是的,奎因警官。”
  “如果是这样,”警官总结道,“那我暂时就再没什么要问的了。”
  佐恩夫妇离开后,警官发现,埃勒里正坐在他那被遗忘的角落里,暗自笑着。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笑的。”老先生悲叹道。
  “噢,爸——你没看出这事乱糟糟的吗?”埃勒里叹道。“生活就是一团糟!事实竟然有那么大的出入……你从这次会晤中看出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警官气呼呼地说道。“但有件事我很清楚。任何人,如果他找不到目击者证明他在周一晚上11点30到周二早上9点这段时间内的行动,那他就有可能是凶手。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假定X是凶手。周一晚上11点后没人再见过他。他自称回家睡觉了。但没有证人。假如他没回家,假如他从货屋入口溜进了弗兰奇百货店,早上9点又溜了出来。他回到家,溜进公寓大楼时根本没人看到他,第二天早上10点30左右,他又露面了,许多人都看到了他。这就让人以为,他整夜都在家睡觉,因此不可能是凶手。但实际上,完全有可能……”
  “太对了,太对了,”埃勒里轻声说道,“嗯,传唤下一位受害者吧。”
  “他随时都可能到。”警官说着,走进洗脸间擦汗去了。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35
发表于 2005-11-19 21:21:38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32、证词:马奇本克思

  马奇本克思气呼呼地瞪着眼,一脸的愠怒,像是对谁心不满似的。他粗声粗气地和警官说着话,对埃勒里视而见。他将帽子和手杖重重地扔在桌上,德乔那刚想把它拿开,被他粗暴地拒绝了。不等人邀请,他就已经坐了下,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击出讨厌的“得得”声。
  “等着瞧吧,先生,”警官寻思着,“我们会摆平你的。”他一边从容地吸着鼻烟,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马奇本克思。“马奇本克思,”他唐突地问道,“周一晚上你在哪儿?”
  死去女人的兄长皱起了眉头。“这是干什么?逼供吗?”
  “你要这么想,那也没办法,”警官反唇相讥,声音极不悦耳。“我再问一遍——周一晚上你在哪儿?”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马奇本克思尖刻地答道,“我去长岛了。”
  “噢,长岛!”警官似乎颇为重视。“什么时候去了?都去了哪些地方?在那儿呆了多长时间?”
  “你们这种人总想弄出些‘故事’,”马奇本克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重重地跺了一下地板。“那我就说吧。周一晚上大约7点左右,我开车出了城……”
  “你自己开车?”
  “是的我……”
  “有人和你一块去吗?”
  “没有!”马奇本克思吼道,“你到底还想不想听我的故事?我……”
  “接着说。”警官以法官的口吻说道。
  马奇本克思愤愤然地瞪着眼。“我刚才已经说了——周一晚上7点,我开车出了城。我是往里特尔耐克的方向开的……”
  “里特尔耐克,呢?”警官像是要故意激怒马奇本克思似的,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是的,里特尔耐克,”马奇本克思怒吼道。“这有什么不对吗?那儿的一位朋友请我去他家参加一个小聚会……”
  “他叫什么名字?”
  “帕特里克·马龙,”马奇本克思耐着性子答道。“我到那儿时,发现他家只有一个仆人,其他人都不在。那仆人解释说,马龙突然要去办件急事,所以不得不临时取消聚会……”
  “你知不知道可能会出现这种意外?”
  “如果你是指我是否知道马龙可能要去办事——可以说,我知道。那天早些时候,他曾在电话里提到这个可能性。不管怎样,我觉得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立刻离开了。我驶离了大路,往几英里外我自己的小屋开去。我偶尔去长岛时,就住在那儿……”
  “那儿有佣人吗?”
  “没有。屋子不大,而且我出门在外,也喜欢清静。我在那儿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开车回城。”
  警官讥笑道:“我估计,整个晚上,连同第二天早上,你都没遇见一个能为你作证的人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暗示什么?”
  “遇见还是没遇见?”
  “没遇见。”
  “你进城时是几点?”
  “大约10点30。我起得很晚。”
  “那么,周一晚上你到马龙家并和他的佣人说话时是几点?”
  “哦,大概是8点半吧,我记不清了。”
  警官不再说什么,只是幽默地瞥了眼屋子另一端的埃勒里,接着耸了耸肩。马奇本克思红润的脸上布满了阴云,他突然站了起来。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要问,奎因警官,我必须走了。”他拿起了帽子和手杖。
  “啊!再问一个问题。坐下,马奇本克思。”马奇本克思又勉强坐下了。“关于你妹妹被杀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马奇本克思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难住了吧?唉,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城里的警察是……”
  “请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什么要解释,而且我也没法解释!”马奇本克思突然吼道。“这是你们的事!我只知道我妹妹被人开枪打死了,我希望把杀她的凶手送上电椅。”他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当然,当然,你这种复仇的愿望是可以理解的。”警官疲惫地说道。“你可以走了,马奇本克思先生,但请呆在城里。”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36
发表于 2005-11-19 21:22:13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33、证词:卡莫迪

  下一位来访者是文森特·卡莫迪。这位高得惊人的先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缄默。他无声地坐到椅子上,等着受审。
  “啊——卡莫迪先生。”警官似乎有些不自在。古董商显然不屑于回答这种明知故问的废话。“啊——卡莫迪先生,我之所以请你来,是想向你请教一些问题。任何一位与弗兰奇夫人有着直接或间接关系的人,我们都要了解一下他的行踪。你知道,这纯粹是一种形式……”
  “嗯,”卡莫迪抚弄着他的乱蓬蓬的胡子。
  警官掏出那只棕色旧鼻烟盒,匆匆地吸了撮鼻烟。“先生,希望你能介绍一下,周一晚上——也就是发生谋杀的那个晚上,你都干了些什么?”
  “谋杀,”卡莫迪无动于衷地答道。“我对此毫无兴趣警官。我女儿的事怎么样了?”
  警官盯着卡莫迪那张毫无表情的瘦脸,越看越生气。
  “警方正在查找你女儿的下落。尽管我们尚未找到她,但已经掌握了新情况,可能会有结果的。请回答我的问题。”
  “结果!”卡莫迪的语气尖刻得惊人。“我知道警察是怎么解释这个词的。你们被难住了,这你们自己也清楚。我会请私人侦探办这事的。”
  “是否能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警官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了。
  “别激动嘛。”卡莫迪说道。“真不明白我周一晚上的行踪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我当然不会绑架自己的女儿,但如果你们一定想知道,我就说说吧。”
  “周一下午,我收到了手下人的一份电报。他说在康涅狄格州荒野的一所房子里发现了几乎满满一屋的早期美式家具。这种东西我都是要亲自去考察的。我在中央车站搭上了9点14分的那趟车,在斯坦姆福德换了车,将近午夜时才抵达目的地。那地方离马路远得很。我拿到地址后,立刻就给家具的主人打了电话,但他们家没人,直到现在我都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那儿后,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那里没有旅馆——所以只得返回纽约。一路上交通非常不便,直到早上4点,我才回到公寓。就这些。”
  “没有内容嘛,卡莫迪先生。”警官沉吟了一下。“你回到城里后,有人看到你吗?或许公寓里有人看到你了?”
  “没有。那时还很早,人们都睡着。而且我一个人住。10点时,我去公寓的餐厅用了早餐。那儿的领班会记得我的。”
  “那还用说。”警官气呼呼地答道。“你在旅途中见到过什么人吗?没准他们还记得你?”
  “没有。除了火车售票员。”
  “唉!”警官捶了一下后背,毫不掩饰地以一种厌恶的眼光注视着卡莫迪。“请把你昨晚的所有活动记录下来,寄到我的办公室。再问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你女儿伯尼斯吸毒?”
  卡莫迪怒吼着从椅子上一下子蹿了起来。那种百无聊赖的缄默在转瞬间化成了一种异样的愤怒。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埃勒里半抬起了身子。有那么一会儿,看上去警官似乎马上就要挨着古董商的铁拳了,但老先生依旧凛然不动,冷冷地审视着卡莫迪。卡莫迪擦着拳头,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听上去像是被人掐断了脖子,那棱角分明的黝黑下巴也在不停地抖动着。“我以为没人知道——除了温妮弗雷德和我自己。”
  “噢,这么说,弗兰奇夫人也知道喽?”警官马上追问道。
  “她早就知道这事了?”
  “这事终于出来了。”卡莫迪叹道。“老天啊!”他抬头看着老奎因,脸上写满了痛苦。“大约在一年前,我就知道了。温妮弗雷德——”他沉下了脸——“温妮弗雷德以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做母亲的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无可挑剔。”他又尖刻地补充了一句,“哼!她总是替她自己考虑……两周前,我把真相告诉了她,她不相信,我们俩还为此吵了起来。但最后,她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是从她的眼中看出来的。我找伯尼斯谈过不知多少次,但她毫不知耻,坚决不说出毒品的来源。我没办法,只得找温妮弗雷德帮忙。我以为自己做不到的她没准能做到。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声音变成了耳语。“我原打算带伯尼斯离开这儿——去别的地方——任何地方都行——只要能治好她——但紧接着,温妮弗雷德就被谋杀了,伯尼斯——也不见了……”声音听不清了,他的下眼睑肿得老高。这个男人正在受罪——到底有多深?出自怎样一种内疚的心理?这只有静坐一隅的埃勒里才知道。
  突然,卡莫迪一跃而起,抓起帽子,冲出了奎因家的大门。他什么也没说,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留下。警官站在窗边,看着他沿街狂奔而去,手上仍攥着那顶帽子。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37
发表于 2005-11-19 21:22:43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34、证词:特拉斯克

  特拉斯克比约定时间迟到了半小时。他懒洋洋地进了,懒洋洋地和两位奎因先生打过招呼,懒洋洋地靠倒在椅子上,然后,懒洋洋地点上了烟。他把烟插进一个长长的翡烟嘴里,动作极具浪荡风范。最后,他懒洋洋地等着警官问。
  周一晚上他在那儿?哦,在城里——他含糊其辞地答着,随便挥手示意了一下,接着便开始捏弄小胡子。
  “城里”什么地方?噢,真的记不清了。先去了某个夜总会吧。
  那时是几点?那儿11点半才开门。
  11点半之前在哪儿?一些朋友爽约了,所以他临时决定去百老汇的一家剧院。
  夜总会的名字?真的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是什么意思?噢——说实话,他喝了一些违禁私卖的酒。酒里肯定掺了药——哈,哈!他一下子就趴下了,醉得像摊烂泥。他只记得周二早上10点时自己在宾夕法尼亚车站的洗手间里往脸上泼凉水,全身一塌糊涂,昨晚过得肯定很糟,大概是在早上离开夜总会的。匆匆赶回家换了套干净衣服,接着就去弗兰奇百货店参加董事会议了。
  “好极了!”警官嘀咕道。他看着特拉斯克,仿佛他是一只令人讨厌的小动物似的。特拉斯克朝烟灰缸的大致方向弹了弹烟灰。
  “特拉斯克!”老奎因一声厉喝,放荡的高个子董事吓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真的想不起那家夜总会的名字了?你能肯定?”
  “噢,”特拉斯克懒洋洋地说着,又倒在了椅子上,“你上次就吓了我一跳,警官。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想不起来了。全忘了。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噢,那太糟了。”警官抱怨道。“但愿不会吓着你,特拉斯克——你知道伯尼斯·卡莫迪长期吸毒吗?”
  “不会吧!”特拉斯克一下子坐得笔直。“这么说,我还真没猜错。”
  “哦,你已经怀疑到了?”
  “我曾多次有过这种想法。伯尼斯常常有些奇怪的举动,完全是吸毒的症状。这种症状我见多了。”他无精打采地将一丝烟灰从衣襟上弹掉,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警官微微一笑。“但你并没有打消娶卡莫迪小姐为妻的念头?这可是你朝思暮想的心愿啊。”
  特拉斯克一脸的忠贞。“噢,没有——真的!我原打算在结婚后给她找医生治的,绝不会让她的家人知道这事。太糟了——太糟了。”他连叹了两口气。
  “你和塞洛斯的关系怎么样?”警官不耐烦地问道。
  “哦,这个!”特拉斯克又来了精神。“好得不能再好了,警官。你——呃——你应该希望一位小伙子和未来的岳父大人相处融洽才对。哈——哈!”
  “滚出去!”警官一字一顿地吼道。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38
发表于 2005-11-19 21:23:26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35、证词:格雷

  约翰·格雷将叠好的手套放进那顶昂贵的黑礼帽内,顺手将帽子递给了德乔那,并冲他笑了笑。接着,他又象征性地和警官提了握手,得体地朝埃勒里点了点头,最后才遵照警官的指示,顺从地坐到了椅子上。
  “啊!”他一进微笑着,一边拨弄着花白的胡子。“多迷人的一家子,我能看出来,太迷人了!调查进展如何,警官?”他就像只生气勃勃地老鹦鹉,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两只眼睛眨个不停。
  警官清了清嗓子。“格雷先生,请你来只是为了一桩小事,了解一下情况。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该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方便吧?”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格雷看上去显得和蔼可亲,“我刚去看过塞洛斯——塞洛斯·弗兰奇——顺便告诉你们一声,他好多了,好多了。”
  “这太好了。”警官说道。“好了,格雷先生,咱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你能否述说一下自己周一晚上的活动?”
  格雷似乎有些不解,但紧接着,他的脸上慢慢有了笑容,终于,他发出了一阵富有感染力的轻笑。“我明白了!明白了!聪明,警官,太聪明了。你们想弄清楚一切。非常有意思!每一位大概都得接受相同的测试吧?”
  “噢,是的!”警官保证道。“你的好几位同事今天都已经受过审了。”两人同时大笑起来。接着,格雷摆出了一副庄重的神情。
  “周一晚上?让我想想。”他若有所思地拨弄着小胡子。
  “对了!整个周一晚上,我都呆在俱乐部了。你知道,就是那个朋尼俱乐部。我和几个老朋友在那儿用过晚餐,又打了会儿球——都是老一套。大概10点的时候,或许十点刚过一点,佐恩来了。你应该还记得住恩吧,他是我们的一位董事。于是我们就聊了会儿,谈起了即将开始的兼并以及第二天早上董事会议将制定的细节。大约半小时后,佐恩抱怨头痛,就先走了。”
  “嗯,完全一致。”老奎因咧嘴一笑。“佐恩先生不久前还在这儿,他说起了你们在朋尼俱乐部见面的事。”
  “是吗?”格雷笑道。“那我就没什么好说了,警官。”
  “并非如此,格雷先生。”警官露出了愉快的笑容。“那天晚上余下的时光你是怎么打发的?你应该明白,我这么问只是为了保持记录的忠实性。”
  “哦,那晚余下的时光过得很平淡。11点左右,我离开了俱乐部,走路回家——我住在麦迪逊大街,离俱乐部不远。回家后,我就睡了,就这么简单。”
  “你一个人住,格雷先生?”
  格雷做了个怪相。“非常不幸,我是个憎恨女人的人,所以没有家室,警官。有位老佣人替我料理家务——你知道,我住在一家公寓式旅馆里。”
  “这么说,你从俱乐部回来时,你的管家还没睡喽,格雷先生?”
  格雷双手一摊,说道:“不是的。希尔达上周六晚上就去了泽西城,她弟弟病了。她这周二下午才回来。”
  “我明白了。”警官吸了撮鼻烟,“不过,你到家时,总该有人看到你吧,格雷先生?”
  格雷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又笑了起来,双眼一眨一眨的。“噢,你是想让我出具不在谋杀现场的证据,是吧,警官?”
  “确实如此,先生。”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格雷欣喜地答道。“我进楼时,杰克逊,就是那个夜班员,他看到我了。我问他有没有我的信,然后还和他聊了会儿。接着我就搭电梯回房了。”
  警官的脸色豁然开朗了起来。“是嘛,”他说道。“那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他的脸又稍稍一沉——“你和夜班员说完话,上楼时是几点?”
  “刚好是11点40。我记得自己照着杰克逊值班台上的挂钟对了表。”
  “你住的那家旅馆在什么地方,格雷先生?”
  “在麦迪逊大街和三十七街的交汇处,警官。伯顿旅馆。”
  “那么,我想——除非,埃勒里,你还有问题要问格雷先生吗?”
  矮小的老董事着实吃了一惊。他迅速地转过身去看着埃勒里,显然早已忘了屋里还有这么个人。埃勒里一直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听着两人的谈话。这时,他向格雷微微一笑,格雷若有所盼地望着他。
  “谢谢,老爸——我确实有事要问格雷先生。您不会觉得烦吧?”他询问般地看着来访者。
  格雷客气道:“哪儿的话,奎因先生。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那太好了。”埃勒里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四肢。“格雷先生,我要问的是一个很特别的问题。你处事谨慎,所以我相信你能够保守秘密。另外,你对弗兰奇先生忠心耿耿,而且又如此关心他的不幸,所以,我想你会开诚布公地回答我的问题的。”
  “愿意为你效劳。”
  “请允许我提出一个假设。”埃勒里迅速地说道,“我们假设伯尼斯·卡莫迪染有毒瘾……”
  格雷皱起了眉头。“染有毒瘾?”
  “是的。我们进一步假设,她母亲和继父对此一无所知。接着我们再假设,弗兰奇夫人突然发现了真相……”
  “明白了,明白了。”格雷低声说道。
  “从这个假设中引申出了一个问题:你认为弗兰奇夫人会怎么做?”埃勒里点上了一支烟。
  格雷沉思了会儿,随后直视着埃勒里的双眼,答道:“奎因先生,我首先想到的是,”他率直地说道,“弗兰奇夫人不会把这事告诉塞洛斯的。”
  “这真有意思。你和他们夫妇俩竟然这么熟……”
  “是的。”格雷慨然答道。“我和塞洛斯是多年的老友。和所有认识弗兰奇夫妇的人一样,我对弗兰奇夫人也有所了解。塞洛斯的性格我很清楚,而且我知道,弗兰奇夫人也深知他的脾气,所以我能肯定,她绝不敢把这种事告诉他。她会严守秘密的。不过,她倒有可能告诉她的前夫,卡莫迪……”
  “这用不着我们操心,格雷先生。”埃勒里说道。“但她为什么要对弗兰奇保密?”
  “因为,”格雷很坦率,“塞洛斯对一切恶行深恶痛绝,尤其是吸毒。你应该记住,他后半生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铲除纽约市类似的恶行上,他为此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他在自己家里发现了这种事,我深信,他会受不了的……不过,当然了,”他又急急地补充道,“他并不知道。弗兰奇夫人肯定不会把这种事说出去的。也许她是想悄悄地治好那女孩……”
  埃勒里挑明道:“弗兰奇夫人之所以对这种事守口如瓶,主要原因之一大概就在于,她打定主意要从丈夫的财产中为自己的女儿争取到丰厚的一份吧?”
  格雷一怔,似乎有些不自在。“哦……我不……是的,如果你想听实话,这就是事实。弗兰奇夫人是一位很有心计的女人,不过请注意,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讲良心,她只是工于心计,而且非常实际。我相信,她和其他母亲是一样的。她早就打定了主意,一旦塞洛斯过世,一定要让伯尼斯分到他的一大笔财产……还有别的事要问吗,奎因先生?”
  “这已经,”埃勒里笑道,“足够了。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格雷先生。”
  “那么,”警官发话了,“就这样吧。”
  格雷似乎松了口气。他从德乔那手中接过外衣、帽子和手套,客气地小声道过再见,便消失在了门外。
  楼梯上传来了他轻快、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楼向街上走去。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39
发表于 2005-11-19 21:24:11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36、“时辰已至……”

  奎因父子在沉默中用完了晚餐。德乔那一声不吭地在边上伺候着,晚饭后,又一声不吭地将桌子收拾干净。警官把鼻子凑到鼻烟盒内的棕色烟丝上,深深地吸了撮鼻烟。
  埃勒里先是出神地盯着手中的烟,随后又看着烟斗,接着,又将目光移到了烟上。一切动作都是在沉默中完成的。这种饱含着默契的沉默在奎因家已是司空见惯的了。
  终于,埃勒里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壁炉。警官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觉得,”他沉着睑,失望地说道,“这一整天算是白白浪费了。”
  埃勒里皱起了眉头。“老爸,老爸,你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幸亏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工作压力又大,否则的话,我真要生你的气了。”
  “因为我的迟钝?”警官眨着眼问道。
  “不,因为你一向活跃的思维竟然失去了活力。”埃勒里扭头对父亲咧嘴一笑。“你是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在你看来毫无意义?”。
  “突袭失败了,斯普林吉溜走了,从这些人的证词中根本看不出任何明确的东西——我不明白有什么可庆贺的。”
  警官回答道。
  “好了,好了!”埃勒里皱起了眉头。“或许我太乐观了……但整个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
  他一跃而起,拉开抽屉,在里面翻了一阵,掏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他迅速地翻看了一遍,警官看着他,目光中满是疲惫与困惑。终于,他将笔记塞回了抽屉里。
  “一切都结束了,”他宣布道,“一切都结束了,只差审判和——证据。我已掌握了所有线索——确切地说,是所有揭示杀人凶手到底是谁的无可辩驳的线索。但它们无法构成确凿证据,而这恰恰又是我们那些令人肃然起敬的法庭和诉讼程序所要求的。碰到这种情况,你说该怎么办,老爸?”
  警官皱了皱鼻子,像是对自己深恶痛绝似的。“我估计,在我看来如迷宫般复杂无望的一件事,对你而言简直就简单明朗得有如一条通天大道。这太可恨了,儿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怪物,让自己的晚年不得安宁……”
  说着,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同时将一只微颤的手搭在了埃勒里的膝上。
  “好孩子,”他说道,“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是什么话,”埃勒里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连你也变得多愁善感了,老爸……”父子俩暗暗地握住了手。“喂,听着,警官!你得帮我拿个主意!”
  “好的,好的……”老奎因向后靠了靠,稍稍有些难堪。
  “你手头有个案子,你已经了解了真相,但却没有证据。怎么办……用恐吓的办法,儿子。就像你下注吊一对四一样,开牌时,却发现结果恰恰相反。那么,你还可以再下注。”
  埃勒里看上去心事重重。“我一直在犹豫……我的天!”他双眼一亮,突然有了主意。“我可真傻!”他立刻欣喜地喊道。“我藏着一张好牌,但却把它忘得一干二净?恐吓?我们将给那狡猾的朋友来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他抓起电话话筒,犹豫了一下,递给了警官。老先生看着儿子,虽然面带愁容,但目光中却饱含着慈爱。
  “这是一张重要人物的名单。”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潦草地写着姓名,“老爸,你负责牵头怎么样?我得把这些烦人的笔记背下来。”
  “时间定在……”警官顺从地问道。
  “明天早上9点30。”埃勒里答道。“你可以给地方检察官打个电话,让他把我们的老朋友斯普林吉抓起来。”
  “斯普林吉!”警官失声喊道。
  “斯普林吉。”埃勒里答道。屋里随后便静了下来,只有警官打电话的声音时不时地打破这片静谧。

        插入语兼挑战书

    我本人在阅读凶杀小说的时候,每每看到案情即将水落石出之际,总
  喜欢稍停片刻,试着运用自己的逻辑判断,来分析一下凶手到底是谁。我
  觉得这么做非常刺激……我相信,许多喜爱侦探小说这道佳肴的美食家们
  的兴趣并不仅仅在于阅读,同时也在于推理。正因为如此,我完全本着竞
  技精神,向读者您提出一个善意的挑战……读者,请先别看终结部分,猜
  猜是谁杀害了弗兰奇夫人?……侦探小说迷们往往喜欢凭着盲目的直觉,
  “猜测”凶手是谁。我承认,适当的猜测是不可或缺的,但关键还是要运
  用逻辑和常识,只有它们才能为你带来更大的乐趣……因此,我直言不讳
  地告诉诸位,《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这部小说中与查找凶手相关的一切
  资料都已提供给了读者;如果认真推敲发生过的一切,您一定能准确推断
  出即将发生的一切。

    A rivederci!

                 埃勒里·奎因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侦探

0

主题

0

好友

308

积分

 

升级
48%
帖子
604
精华
2
积分
308
威望
34
RP
670
金钱
1152 柯币
人气
4 ℃
注册时间
2003-10-15
40
发表于 2005-11-19 21:24:49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作者:埃勒里·奎恩

终曲

  在警察局干了40年后,一个人可能变得爱冒险,从而失去玩追捕游戏的热情。感谢上帝,事实并非如此!至少这事没发生在我身上。我敢夸口,对我而言,每个案子都让人觉得其乐无穷……那位令人肃然起敬的亨利·坦科魁维尔就是在我面前自杀身亡的,当时我们把他堵在芒特马特尔的老巢里,他走投无路,只得抹脖子自尽……还有帕提特·夏洛特,他在束手就擒前开枪打死了我的两名忠实伙计,还把莫桑警官的鼻子咬掉了一块……啊,算了吧!追忆往昔令我伤感不已……我还是要特别强调一下,即便是在今天,尽管已经年老体衰,我也绝不会放弃最后围剿带来的那份刺激。在这追捕的最后阶段,猎物精疲力竭,但仍孤注一掷地负隅顽抗着——不,我绝不会放弃。即便是以享受土耳其天堂永生的欢乐为交换条件,我也不会同意的。
  ——摘自奥古斯特·布里隆:《警长回忆录》

37、准备就绪!

  众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来——有的鬼鬼祟祟,有的满心好奇,有的无动于衷,有的百无聊赖,有的勉勉强强,有的神色紧张。他们安静地进了屋。森严的警卫、空气中颤动着的紧张。一双双紧盯着他们的鹰眼,所有这些都令他们忐忑不安——最让人胆战心惊的,则是那即将落下的恐怖灾难。它将降临在谁的头上?带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他们不知道,只能猜测一番。
  星期四是个意义重大的日子。早上9点30,众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迈进了弗兰奇寓所的大门。他们穿过空旷、富丽堂皇的前厅,走进了死气沉沉的书房。面对着落地窗的方向不可思议地摆放着一排排行军椅,让人觉得像是进了军营。众人在椅子上坐下。
  屋子里挤得满满的。满头白发,颤颤巍巍的老塞洛斯·弗兰奇坐在最前排。玛丽安就坐在他身边,父女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威弗坐在玛丽安边上,因为缺少睡眠,他那张表情痛苦的脸显得憔悴不堪。坐在弗兰奇左边的是他的私人医生斯图亚特大夫。医生此刻正以一种职业性的警觉观察着自己的病人,小鸟般的约翰·格雷坐在斯图亚特边上。他收拾得干净利落,时不时地倾身越过医生的大肚子,凑到病人耳边低语几句。
  管家霍坦丝·安德希尔和女佣多丽丝·基顿坐在后一排。两人挺得笔直,惊恐地四处看着,低声说着话。
  后面几排椅子上,密密麻麻地坐了一堆人……马奇本克思呼啸呼呼地喘着粗气;大腹便便的佐恩摆弄着他的表链;毛皮裹身、香气四溢的佐恩夫人正向保罗·拉瓦利媚笑着,而法国人则严肃地抚弄着他的小胡子;特拉斯克的外衣翻领上别了一朵花,但他脸色惨白,眼圈发黑;古董商文森特·卡莫迪即便坐着,也比众人高出一头。他阴沉沉地坐在那儿,一脸的忧郁,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在座的还有和蔼可亲的商店经理阿诺德·麦克肯兹;发现弗兰奇夫人尸体的女黑人黛安娜·约翰逊;四个夜班员——奥弗莱赫提、布鲁姆、拉尔斯卡和鲍尔斯……
  人们小声谈着。每次前厅的门一开,众人便都转过头,伸长脖子张望着,随后又匆忙地将目光收回到落地窗上,心虚地互相偷瞥着。
  会议桌被推到了墙边上,桌前的一排椅子上坐了几个人。警官托马斯·维利正和商店保安主任威廉·克劳舍低声交谈着;缉毒队队长萨尔瓦多·费尔拉利正眨着一双明亮的黑眼睛想心事,黝黑皮肤上的那块疤痕轻轻地跳着;在座的还有纽约警局指纹鉴定部的秃头小个子“吉米”。巡警布什站在前厅门边,他肩负着看门的重任。一大群侦探靠在正对会议桌的那堵墙上,其中就有奎因警官的几名得意手下——哈格斯托姆、福林特、瑞特、约翰逊和皮格特。四名穿制服的警官手托着帽子,一声不吭地站在屋子的四个角落里。
  奎因警官和埃勒里均未露面。众人一边低声谈论着这事,一边偷瞥着前厅的门。布什背对着门,守在那儿。渐渐地,屋中再次静了下来。低语声颤动起来。慢慢地,声音小了,消失了。目光更加诡秘,头也转得更勤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令弗兰奇痛苦地弯下了腰,斯图亚特大夫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焦虑。老人的咳嗽平息后,威弗探过身来询问;玛丽安似乎吓了一跳;两人的头很快便靠在了一起……
  克劳舍擦着脸上的汗水。“见鬼,还等什么呢,警官t!”
  维利阴郁地摇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克劳舍耸耸肩。
  屋内更静了。众人都呆坐着……这种死寂越来越令人尴尬——它像是有了生命,在呼吸着、壮大着……
  这时,维利警官子了件奇怪的事。他那形似抹刀的食指明白无误地在膝上敲了三下,而且还带着节奏。连坐在他边上的克劳舍都没能注意到这个暗号。但一警卫立刻行动了起来,他注意维利的手已有好一会儿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人们以一种近乎可怜的迫切之情紧盯着这一代表着生命的迹象,它预示着风雨将至……警卫走到办公桌边,桌上罩着一块浅色油布。他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遮盖物。他将油布叠好,反身退回到角落里……
  但众人已忘了他的存在。像是有一束探照灯的光线射到了桌上似的,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桌面上的物品,目光中饱含着深深的好奇。
  桌上林林总总的物件令人眼花涂乱。它们被罗列成行,整齐地摆在玻璃桌面上,每件东西上都贴着张小卡片。它们是:刻有W.M.F.的镂金口红,这是埃勒里在卧室梳妆台上找到的;刻有字母C的镂银口红,这是从死者的手包里找到的,六把镶金片的小钥匙——
  这是开启寓所大门的钥匙,其中的五把上分别刻着下述几人姓名的开头字母,他们是:塞洛斯·弗兰奇,温妮弗雷德·马奇本克思·弗兰奇,玛丽安·弗兰奇,伯尼斯·卡莫迪,韦斯特利·威弗。第六把钥匙上刻着‘值班室”字样;两块刻着有图案的书档,书挡之间搁着一小罐白色粉末和一把驼毛刷;埃勒里在弗兰奇办公桌上发现的五本奇怪的书;在洗脸间壁橱里发现的装剃须刀的盒子;两只装着烟蒂的烟灰缸——一只缸里的烟蒂比另一只里的要短得多;从死者脖子上取下的绣着M.F.字母的围巾;一块木板上钉着从牌室中取来的牌,摆成了警察初见它们时的模样;一张蓝色的备忘录纸,文件末尾用打字机打着塞洛斯·弗兰奇的大名;从卧室壁橱里找出的一顶蓝色帽子和一双便鞋,经霍廷丝·安德希尔和多丽丝·基顿辨认,这些都是伯尼斯·卡莫迪失踪当天的穿戴物品;一把黑色的点三八“克尔特”式手枪,枪口边放着两块带血污的小铁块,这就是那两枚致命的子弹。
  在一个颇为显眼的位置上,单独摆放着一付灰沉沉的钢制手铐——它预兆着即将来临的一切……
  这些在调查中收集到的线索静静地躺在桌上,就这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客人们惴惴不安的目光之下。众人瞪大了眼,轻声交谈着。
  但这次,他们等的时间并不长。楼道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书房里听得清清楚楚。维利警官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进,示意布什让到一边。他出了门,门自动关上了。
  此刻,门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既生气又迷惑地盯着它——门后传来一阵低语声,像是有几个人正急急地念着篇祈祷文……仿佛是被人一刀切断了似的,声音突然消失了。片刻沉寂之后,门钮格格地响了起来。门开了,八位男士走进了书房。
我还在无尽的远征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新浪微博登陆

手机版|Archiver|名侦探柯南事务所 ( 沪ICP备17027512号 )

GMT+8, 2024-4-29 04:06 , Processed in 0.072813 second(s), 13 queries , MemCached On.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