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戏言, 我都已经忘却了, 仿佛依稀这样说过: “ 新一, 以后我的新郎一定要带着兰花戒指来向我求婚哦.”
只是……只是, 经过了十年等待, 十年心酸, 兰花早已凋谢.
新一, 你和我一样, 追求的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曾经离我们这么近, 现在已经是越走越远.
“ 兰” 我不敢抬头, 不敢回答, 不敢接受, 不忍拒绝. 所以当我看到窗外那一束酒红色的头发闪过,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 哀, 你来了.” 我冲的这样急, 以至于撞到的新一的手, 在我背后, 响起一连串金属碰撞和眼泪滴落的声音.
一个小时.
二个小时.
三个小时.
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把电视的音量调的最高想要阻止自己不由自主的分辨楼梯上的脚步声.新一, 不, 是柯南被哀叫出去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 我就在家里的沙发上坐了整整三个小时, 思考了三个小时. 新一来了一个礼拜, 我快乐了一个礼拜, 幸福了一个礼拜. 但是, 我从来灭一想到, 在这个城市的另外一边, 一个和我一样痴心的女孩, 等待了一个礼拜, 彷徨了一个礼拜, 痛苦了一个礼拜. 八年前.我曾经答应过她, 她的梦不会是童话, 我曾经答应他, 我会成全他, 他会得到他的幸福, 我曾经答应过自己, 只要他幸福, 我就幸福. 八年后, 我亲手打破了我苦心经营的一切. 八年前, 默默的逃开, 任性的抛弃一切, 八年后, 我就不该回头.
我苦笑.
那个曾经出现在 “寻梦” 的魔术师, 谢谢你把新一带来, 但是, 我的梦, 永远只是一个梦而已. 而我, 只能去追寻, 这是命中注定. 我闪电一样的跳了起来. 翻箱倒柜的寻找我的护照, 当初我是怎么从柯南身边逃开, 今天我依然可以从新一身边逃开.
或许, 我…… 注定为了所爱的人漂泊.
“ 兰, 你要到那里去.” 刚出门就迎来新一沙哑的质问.
我如同一个被人人赃并获的小偷, 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 又要从我身边逃开?”
“ 如果你要走, 我想我是留不住你的, 对不对?” 新一的声音虽然平静却苦涩, 人却已经闪到一边, 让出一条路来.
鼓起勇气提着我的行李, 我不会忘记那落在地上的已经要凋谢的兰花戒指和那一个, 冷艳的笑, 凄美的笑, 理解的笑。
我停住了. 在楼梯的拐弯处.
新一还是静静的站在门口. 我听到他低低的说, 声音却异常清晰.
“ 工藤新一已经死过一次了. 难道你要他再死一次么.”
手中的包裹随着眼泪滑落. 我微笑着转头,
我知道, 这一次, 我再也不能逃开.
“ 新一, 如果是地狱, 至少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 兰, 如果是地狱, 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Vol 17
我不知道哀那天为什么来找新一
我不知道哀和新一那三个小时去了那里
我不知道哀和新一说过什么
我不知道新一回来的时候眼睛为什么是红的
但是能每天早上吃着新一为我煮的早饭, 喝着新一为我冲的牛奶, 和新一每天手拉手在街心花园散步, 听着新一对外人宠溺的介绍, 这是我女朋友.
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幸福了.
Vol 18
我当着新一的面把护照烧成一片灰烬， 撒在空中，澳大利亚清新的微风带着纸花满天飞舞，我听到自己的心在轻轻的说： “ 对不起， 哀， 对不起， 柯南， 因为我爱新一， 所以我只能选择自私。”
Vol 19
再次见到哀是在一个明亮的房间里， 大大的落地窗， 明媚的阳光透过无暇的玻璃在屋里洒了一地。 酒红的头发，白色的医生服。坐在写字台后对我微笑的哀，看起来竟然有一些陌生。
“兰姐姐， 我们又见面了。”
我只是哭泣，在这个不应该哭泣的日子里面。哀的声音撞击我的心灵， 揭开了所有尘封的记忆。
“ 胃癌。 十年前在日本发现， 九年前在加拿大做了切除， 一直在观察期间。最近癌细胞有扩散的迹象。”
“ 兰姐姐， 这个就是你隐藏了十年的秘密么。”
“ 这个就是你当初离开的原因吧。 杜绝了一切的希望。选择一个人承受。,……就和工藤当年一样。”
我只是哭泣， 在这个应该哭泣的日子里面。突然有一种赤裸的悲哀。一种被了解的悲哀。
“ 兰姐姐， 请你， 我请你，不要再折磨工藤和你自己了。也请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因为……我……注定为了……而孤独。”
“ 哀 …… ”
泪眼迷梦的哀。 十年前的那句话。
“ 我也有, 只不过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只是一个童话。我追寻的是一份痛苦。“
“哀， 我想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 三个月。“
走出医院， 阳光照在我身上居然莫名寒冷。三个月……
Vol 18
哀成了我的主治医生.
在她宽敞明亮的诊断室里面, 我看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液体注入我的体内. 每一次来这里前我的心里都充满恐惧.
“ 新一, 你抱着我睡觉好不好.” 我看到新一温柔的眼神, 然后二个人这样静静的依偎在沙发上看着天空发白.
“ 兰, 答应我早点回来.” 新一亲吻我的脸硖.
我没有回答他, 只是深深深深的看着他.
“上帝保佑” 我转过身默默的划着十字. 现在能帮助我的只有他了. 温暖的阳光只是带来刺骨的寒冷.
“ 大部分时间我觉得我是一个白老鼠.” 我躺在床上这么对哀说. 也习惯了她工作时候的沉默.感觉她冰冷的手指在我的皮肤上划过. 突然开始怀念新一温暖的怀抱.
“ 可是你为医学事业做了贡献.”
我轻轻的笑. 医学事业? 太伟大了点吧.
“ 哀, 我能不能不来做化疗.”
“ 可以.”
………
“ 不过你能见到他的时间会减少.”
我默然, 她击中了我的死穴.
每次从医院回来.我都会带上一大包好吃的. 虽然在哀的建议下我已经只吃流质了.可是我喜欢看到新一吃着我做菜时候满足的笑.
他会轻轻握着我的手. “兰, 你做的菜真好吃. 真想吃一辈子.”
“ 那就吃一辈子阿.” 嘴角的微笑掩饰不住眼旁渗出的丝丝泪花.
每次这个时候新一都会吧我搂在怀里. 吻走我眼角的泪珠. “兰, 答应我,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我只是静静的哭泣. 因为我知道, 随着最近我疼痛的加剧加快, 我追寻的幸福生活已经慢慢灰飞烟灭, 对不起, 新一, 我还是会丢下你一个人.
有时候我会怀疑新一早就知道这一切, 即使”侥幸”被我的演技骗过, 我想哀也一定会告诉他的. 我有一种莫明的寒冷和颤抖.
“ 你好, 我是灰原哀.” 哀的声音在半夜中尤其低沉.
“ ……”
“ 兰, 是你么? 不舒服?” 哀的声音透着关心.
“ 哀…… 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关于我的病……柯南……不……我是说新一…… 是不是…… 已经知道了.” 我从来不知道这句话是这么的难以出口.
我屏息着等待哀的答案. 这一瞬间, 我几乎想把电话挂断再也不要知道答案.
“ 他让我告诉你他不知道.”
“ …….” 这一瞬间, 电话不知觉的离开了我的手,落在地板上. 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音.
“ 兰, 兰, 你还好吧.” 我听到哀电话中焦急的声音, 慌忙的把电话捡起来.
“ 我知道了,哀. 谢谢你告诉我. 就这样, 下次再联系.” 我急忙按下挂机键, 因为我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 兰, 你怎么样了.”
我微笑着转身, 微笑已经成为我的习惯,我的武器,我的保护伞.
“ 新一. 其实你是不是……”
“ 恩?” 看着这张脸, 我居然什么都问不出. 问他是否已经知道我得了绝症, 问他是否知道我还有三个月寿命.
“ 晚安, 新一.”
今夜, 我坐在窗台上看星星. 不是七夕的日子织女星和牵牛星原来相隔这么遥远…… 恐怕我是看不到今年的鹊桥了.
我淡淡的笑, 掏出藏了很久的安眠药. 我没有告诉新一也没有告诉哀, 当疼痛折磨我的时候, 当心碎折磨我的时候. 我只能这样来帮助自己. |
发表于 2003-12-17 20:12: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