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之证(雾里看花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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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中微笑

见习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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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6 21:00:5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灰原......我想......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啊？”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

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剧中最特殊的情侣，没有说过一句爱你，只让爱情在平淡中慢慢发酵成挥之不去的味道，没有作过一次拥抱，只在接近彼此的片刻，轻轻勾起静静心安的微笑。太多的默契甚至使他们始终不打破之间的那层薄膜，或者是两个习惯淡然的灵魂，逃避着太过热烈的碰撞和燃烧......

依靠

一切的最初开始于一个雨天。
天空阴暗，雨很大，淅沥的夜雨几乎是无情地清洗着那个城市，通明的灯火在雨幕中躲得闪烁，街头移动的人群似乎被灰色的幕布隔开，人与人之间，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茶发的女孩在雨中踯躅前行，用湿透了的白色袍衣紧紧裹着身子，眼神茫然无措，支持着她勉强前行的，仅剩最本能的求生意念和一个名字。
或者，这个世界只给她留下一个容身之地，无从选择也无力选择呢。
工藤新一......志保在神智朦胧之前，默念着这个名字吧。
最初的依赖，在黑暗中所能看到的一点光明，也许。

江户川柯南没有立刻理解面前出现的女孩，在他的世界中通常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所以无论是愤怒地吼出：“......我，和你这种制造杀人毒药的家伙，怎么可能一样……”的话语还是理智地作出“......你留下吧......”的决定，都是出自他天生和无论何时都坚信着的正义，不带有任何其它的感情，他固执地先给她打上黑色的标志，即使她也并不在乎，而对于志保而言，这个过度天真的侦探也还没有足够被信任的资格，即使她现在只有他可以信任。两个人之间，除了冷淡还是冷淡，说多点也不过是合作。
然后从她的口中得到线索，于是赶赴现场，然后遭遇杀人事件，于是解决，柯南专心地展示着他的侦探才华，以致忽略了冷眼旁观的她眼中逐渐形成的水雾。
心痛是只能用时间来治疗的病痼，当志保没有仪态地在他胸前哭泣时，两个人第一次，共同品尝着这种心伤的感觉，同时也有什么被打破了，或许来自于被她眼泪烫着的胸膛，或许来自于那个伤他至深的名字......
柯南和哀的交集于是拉开了序幕，灰原哀这个新名字真的可能预示着什么，当茶色短发的女孩站在落地窗前对他绽放出深深的笑涡时，也许代表着两人还要相处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也许，我当时死在毒气室会是最好的结局。
——————灰原哀

心上的伤是最难愈合的痼疾，在痛得难以忍受时，每个人都有逃避的权利，尤其在已经失去了所有依靠的时候。
“你还很有正义感的……不过别把我算进去，我对正义这种抽象的东西没兴趣，而且我觉得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不能做什么。”即使聪明如柯南，也不能注意到她冷冷的语气中藏着的恐惧，她悄悄低下的头，默默转开的脸。
米花的大厅，熙攘的人群，哀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你知道吗？只要戴上这副眼镜，你的身份就绝对不会曝露，就连超人也用它骗了不少人。”柯南难得地注意到了。
哀没有笑，这种幼稚的安慰似乎真的有安心的作用，让她可以暂时欺骗下自己：也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世界很残酷，我暂时忘记了。
没有关系，因为并没有在意过生命。
被关在地窖里的哀的语气平静得异常，反而是柯南在另一边急得团团转：“不要再说什么药，现在你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你，我什么都听......”
药不重要么？被热情冲昏头了吗？大侦探。
哀无言地看着天花板，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呢，父亲、母亲，姐姐......相比于一直孤独地活着，与家人团聚几乎是个甜蜜到可怕的诱惑，希望反而是个不想攀登的阶梯呢。
“志保不怕，志保不怕的。”飘着雪的冷冷屋顶，燃烧着的炽热地窖，带着剧痛的感觉等待黑暗的降临,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吧。
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当柯南以小小的臂膀支撑起哀无力的身子时，是否正在用这个理由解释着那种无由而来的心慌?
哀不知道，哀睡着了，在他温暖的包围下。

时间是一贴慢慢煎熬的伤药，对于独自蹒跚在生与死之间的哀来说尤其如此，过去噩梦顽固地紧紧缠绕，每一天的睡去，都并不对能够再醒来抱有确定的希望，那是即使在每晚都给姐姐打电话都不能逃开的，梦魇。
一个人在即将爆炸的公车里，眼前已经出现了姐姐朦胧的幻影，下定决心了，决心逃离这一切，包括那个也许正在逐渐清晰的背影。
我是不需要依靠你的，我从来就没有依靠过什么，所以......
所以就不要逃开你的命运！
玻璃哗啦啦地碎了一地，她随即重温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被男孩紧拥着飞出公车的窗户，下一刻死亡与他们擦身而过，他的鲜血汩汩地染红了她的衣襟，温暖中的她安然无恙。
柯南微喘着的责问一句也没入耳，她乖乖地坐上他安排的车子，然后离开。
“我们扯平了，大侦探。”微笑着，喃喃自语。
我应该已经死了，但是你把我抢了回来，所以，就是你了。
这是命运，是你说的。
哀的笑释然，仿佛终于找到了什么，或许，是可以活着的，借口。

死去就是失去，柯南无法接受的伤痛，抱着明美的身躯，感受生命的一丝丝逝去，是他一生都不堪回首的回忆，所以，哀对生命的淡漠，是不可原谅的。
对，不可原谅的......
对于以平静掩藏着一切的哀，不知为何总有着看透的渴望，真相如果只有一个，或者代表可以名正言顺忽视另一个。

真相只有一个。
——————江户川柯南

死去是不被允许的，那么，我离开......
不，你不能逃避......

伤在彻底愈合之前是一直存在的印记，时刻的触动都会裂开，会很痛。
拼命追着远去的列车，柯南竭尽全力呼喊着她的名字，虽然列车仍然无情地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外。
找不到她的身影的那份凄惶急切从何而来，柯南已无心去探知，唯一能意识到的，是哀的离开，对他而言并不如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不能逃避什么？
不能逃避你的命运，不能逃避......
我......

有些狼狈，被对面站台的哀注视着自己歇斯底里的样子。
“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吧？”哀淡然一笑。
男孩愣愣地点头，脸上红晕未褪。
沉默半晌，其中的真实涵义，可能只有他们能够明白。

是否负担太大你会累，我不知道，但是你说你要保护我的......
你不会离开，不会去想你可能离开，所以......

不需只言片语，关系，底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