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公馆

洛芝巴巴

第一章

浓烈的依赖和迷恋

狠狠的厌恶和抛弃

肆意的伤害

苍白的笑容

如双生花

永生相依

盛放在单薄的青春

泯灭在沉寂的年华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什么？没有？”兰惊讶地说。

“抱歉，我们这里真的没有8000元以下的租房。”房屋中介的工作人员认真地说。

这样的答案让兰有些绝望。生存至上，她怎么能没有住的地方？

父母还在大阪，只有兰自己回到东京，原以为可以住在以前那个空置已久的公寓，没想到那里已经应政府要求拆掉了。

兰是背着父母反对出来的，当然不能求助于他们。

“兰，我说过，你可以去我那里住。”和叶搅着咖啡说。

“不用了，你们不方便吧？”

“你说平次？他敢不愿意……啊对了，平次上次说过他有一个朋友的房子要出租……”

“你……你怎么不早说？房租是多少？”

“5000左右吧。”

“5000左右？太低了吧？能住人吗？”兰怀疑。

“是间闲置房，放着也没用所以打算租给熟人，租金不是很可观，因为那个人不缺钱。”

哦……是个有钱人啊……兰摇摇头，她不喜欢太有钱的人，不过，生存至上，兰说：“带我去吧！”

平次带兰来到了他朋友要出租的地方。

兰原本以为会是什么荒郊野岭，但是恰恰相反。复式古典洋楼，天台，阳台，庭院，比自己家在北海道的别墅还更添几分气派。

“新一，是我，平次。”声音从对讲机传过去。

门开了。站在门前的男人穿白色衬衫，松松垮垮地套着，颈边的锁骨清晰可见，别有一番味道。

真是个漂亮的男人！兰感叹——但只是感叹而已。

“进来吧。”叫作新一的男人说了第一句话。

兰看了一眼门旁的地址：米花市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天堂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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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芝巴巴

第二章

如果可以选择

我会不会成为天使

飘荡在天堂的入口

迎接每一个灵魂

摆脱尘世

找到归属

得到解脱

便一切都好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我把房客带来了。”平次说着看看兰。

兰立刻明白了，赶紧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毛利兰。”

新一略微地打量了兰，点点头：“你好，我是工藤新一。”说着带着他们穿过客厅，“先看看房子吧。”

绕过正门，在洋楼的后面，有一片后花园，上面建了一栋很小的房子，紧贴着主楼单成一户。当然，这里的“很小”，是跟前面的主楼相比较而言的。

新一打开门，示意兰进去看。厨房，洗手间都很干净，客厅不是很大，但一个人住的话绰绰有余，卧室的窗户面朝阳光，家具都是现成的，并且很明显有人打扫过。虽然兰不认为那是男主人打扫的，但她认为这个男主人也算是比较细心。

“这个房子原本是为当作客房而建的，现在发现是多余。”新一解释到，“怎么样？还满意吗？如果可以的话你就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人。”微笑着询问。

“那么，租金是多少？”兰有些小心翼翼。

新一想了想：“你可以负担得起多少？”

“啊？”

“5000，4000，还是3000？”

“什么？”语气加重，“3000？你疯了？”不禁说出口，才发现不对，可是已经无法收回。

新一脸上发生了轻微的形变，让兰感觉，他好像是笑了。

“那就4000。”男主人一锤定音。

兰的眼睛明显地一亮：“嗯！”


“这间房子的电卡和水卡都放在我这里。”新一帮兰把行李放进她的房间。

“你不会突然停了我的水和电吧？”

“除非毛利小姐你不交房租。”微笑。

哎！原来还有这一手，他狂起来了！不过，还是那句话：生存至上。4000块钱能租到这样的房子，全米花市想必只有她毛利兰一个人，她该知足了。

“放心吧！工藤先生。”

“叫我新一就可以了。”还是微笑。

“你也可以叫我兰。”

“那么兰，晚安。”推门出去。

“晚安……”兰在新一走后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洛芝巴巴

第三章

有一些名字

听起来就很温馨

像平安夜

像天堂海

有一些词藻

念起来会很美好

比如幸福

比如感恩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兰没有把新一太放在心上，虽然她承认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况且她现在处于与他紧紧相贴（房子）的亲密状态，但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是自己跑出来，因为再不这样的话，她那个“想当作家”的理想就要被父母扼杀在摇篮里了。于是她跑到最繁华的东京，带着自己的作品。

她要做的是把自己的那本散文集投给一个出版社。在那之前，她还要一遍遍地修改。

兰始终不知道新一是做什么工作的，有时很晚回家，有时整天在家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她都没有过问。但是每天早上能够看到他出门跑步的身影，有时会隔着墙壁听到钢琴的曲子。

“为什么不进屋？”兰抬头，看到新一从天台往下望。

“这里空气好。”兰说，看看四周，“只是环境应该美化一下。”

“这是后花园。”

“后花园也是花园啊。”

“那……就麻烦你了？”微笑。

中计，不过兰早就有此打算：“可以啊，不过等我忙完这个。”眼睛又回到电脑。

“是什么？”

“我的作品，要投到出版社的。”

“哦？什么出版社？”

“嗯……米花市最权威的出版社！”实际上还没有丝毫把握。

噗嗤。新一笑出来：“让我看看可以吗？”


两天后，新一帮兰把稿件打印完毕交给她。

“那么，祝你好运！”

“嗯，谢谢。”兰拿过白色的纸口袋，走出大门外。

今天，她要让自己的作品接受考验了。


第四章

月光娇俏起舞

泼洒银色的墨

是为了让冗长的黑夜

诠释精灵的乐园

残阳渐行渐远

踏着蜜色潮汐

是为了让明天的朝阳

映照出天堂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兰来到她在大阪就一直向往的出版社——“天音”出版社，这里出版米花市最畅销的月刊——《天音舞者》，里面刊登很多优秀的散文诗集，一些原本默默无名的青年作家都由此诞生。

走进大楼，经人指点，兰来到四楼的办公层。

走向主编办公室，迎面出现一个人，让兰的万分的欣喜。

小泉红子，凭借《天音舞者》一举成名的青年作家之一。兰喜欢她散文中那些淡淡的惆怅和隐隐的豪放，像是有一种激情被埋没，等待着爆发。

下意识地走过去攀谈。被问到自己的来路，兰说是来自荐的。

红子说：“主编现在出去了，我也在等他。我们要谈事情，你可能要等很久。这样吧，你把稿件交给我，我会交给主编的。”

“可以吗？”

“留下联系方式，作品合格就会联系你。”

“那么……谢谢你了！”


回到天堂公馆后，新一的车还停在院子里没有动，显然是没有出门。

“回来了？”又是从头顶上出现的声音。新一举着一杯红酒对兰说。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天台，只差把床也搬出来了。

兰微微笑了，实际上心里有着很大压力。

“不用担心，文章写得很好。”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孩心里的不安。

心里一阵欣喜，毕竟他是第一个把自己的文章全部看完后才这样说的人。

洛芝巴巴

第五章

潮汐邂逅了眼泪

有一滴得到海的青睐

渐渐膨胀蔓延

在某处卷起巨浪

烙下斑驳的伤痕

颠覆了深海的心脏

天空眸色混沌为它哭泣

没有彩虹对它微笑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从“天音”回来后，兰更加憧憬那个地方。因为那里的气氛，远比她想象的要活跃得多。

每个工作室门前都有编辑的名字，和各种各样的称号，“古色的鹿”“静默的尘埃”“微笑的殿下”等等。

当她正要出门时，还看到了另一个因“天音舞者”而出名的作者——铃木园子。（汗~）

剩下的时间是等待，这段时间过得并不轻松，甚至比之前更紧张。

那是她的心血，是她目前收入的全部来源。如果没有成功，那么她就必须回到大阪回到父母那里。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兰就是抱着这种破釜沉舟的打算而来的。


兰只能让自己找些事情做，分散注意力。于是她当起了工藤家后花园的园丁。

兰喜欢植物，她在大阪的家里，花园里都是她亲手种的植物。她爱代表幸福的风信子，也爱象征希望的山茶。

工藤家的后花园，有两棵银杏树。这可触到了兰的劣势——她不太懂得怎么种树。于是她能够做的，就变成了浇水。


耳边有什么东西摩擦然后滑过，再看身边多了很多白色的小精灵，是蒲公英被吹落的花朵。

抬头，新一手里拿着蒲公英的花柄，微笑着说：“园丁小姐，你不知道树是不能一味地浇水的吗？”

兰抿抿嘴唇：“屋主先生，一味地浇水总比让它枯死好吧？”

新一回身走进房间，兰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看到新一从旋转的楼梯上走下来，走出大门，走到后花园，拿着一把可以用来杀人的长剪刀……


第六章

大海仍然保持缄默

隐忍的惆怅盘踞在此

暗礁煽情地叫嚣

海星呢喃

珊瑚呓语

鱼儿怅然若失

淤伤生疼经不住漂洗

它们迁徙出这片悲伤的海域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银杏树经8到10年的培养，差不多可以成形。下部萌发的枝条，可不用管它任它生长。如果有过密的枝条，可以适当地疏剪，但尽量多留些枝条，增加总枝叶量，扩大树冠，加速生长……”

新一一边滔滔不绝地像被口诀一样说出这些，一边用那把剪刀“咔嚓咔嚓”改造银杏树，眼神十分专注。

兰眨着眼睛看这位比她更像园丁的人做这一切。

“新，新一……”还有点不太习惯。

“什么？”看到兰心不在焉，停了下来。

“既然这么了解，为什么以前不照顾一下它们呢？”兰还记得自己刚来时银杏树可怜的模样。

新一突然愣了一下。

我在干什么？这两棵树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看看兰。什么都没有说，带着那把能杀人的长剪刀走了。

从那以后，兰再也不敢问新一关于那两棵银杏树的事情。她也发现，自己对新一，完全没什么了解。


一个月后，兰买到了新一期的《天音舞者》。上面没有关于自己散文的任何一个字。失望铺天盖地。

兰的作品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怎么办？大学还没有念完就逃出来，没有学历，没有亲人，没有工作，没有钱……回家去，就只能去学那艰涩的法律学；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洛芝巴巴

第七章

月光皎洁

在海中摇曳着鬼魅般的影

鱼儿跳出海面

迎接氤氲雾滴

旋即陡然坠落

波纹弹奏出呻吟

直到潮红漫过头顶

又将迎来霞光静谧的归期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我已经翻过很多遍了。”兰无力地递给询问自己作品情况的新一。

“你的原稿呢？”新一问。

“交给出版社了。”

“如果没有被采用，出版社是应当退还原稿的。”

“是，是吗？可是……”没有退还啊。

“你到底有没有交给出版社？”口吻变得严肃。

“有啊！那天正好遇到小泉红子，就是现在很有人气……”

“然后呢？你交给她了？”

“嗯。”点点头。


小泉红子那天根本没有跟主编约好，她只是想骗到兰的稿件。她花了一段时间阅读兰的作品，她开始担心这个女孩会不会对自己有威胁。

原本是想从这里面选出一些占为己有，但是当她翻看最后一行的地址栏时。

天堂公馆。

心漏跳了一拍。

毛利兰，我惹不起你，但是，也不能让你超越我！

于是，那份原稿在红子的手中灰飞烟灭了。


新一出现在“天音”出版社四楼的办公层，没有心思理会周围人的问好，径直走向一个挂着“灵动的羽毛”门牌的办公室。

“新一？你居然会来上班？”

“我说过，在这里应该叫我什么？”嘴角帅气地上扬。

青子轻轻地笑了：“请问有什么事吗？社长。”


第八章

我不想预知未来

但是想回到过去

我希望拥有一台时光机

带我回到那些地方

我能找回记忆的地方

明明是自己走过的路

回头时却连脚印也找不到

就像个失忆的人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兰在新一那句“你这个笨蛋”之后，张着嘴巴看新一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发动汽车，没反应过来就不见了。

完全不明所以。

兰不知道干些什么，她想去找新一那把能杀人的长剪刀，试着修修那两棵银杏树。


主楼的门敞开着，兰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从客厅传出类似呼叫的声音。

兰探头进去，是电脑。电脑还开着，网络还连着，msn还挂着。兰走近。

瞟过新一的msn用户名，心惊——微笑的殿下。（应该还记得吧？这个名字）

与此同时，她看到了刚才的呼叫内容。

“灵动的羽毛”说：“下一期的内容企划已完成，现在要看吗？”


“毛利兰……”青子翻看着手下的稿件，“没有。”

“你确定？”新一的眉头皱紧。

“是，我确定！”青子回答。心想，新一也会如此这般，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任何回答。

这时，青子的电脑传出msn呼叫的声音。

“微笑的殿下”正在要求和“灵动的羽毛”对话。

“怎，怎么回事？”青子看看msn上的“微笑的殿下”，又不住地看新一。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屏幕。

“微笑的殿下”说：“好的，我现在看。”

洛芝巴巴

第九章

我要找到回忆

记录所能够记录下的时刻

然后回到现实

同样的日子

我不想反复地过

若我预知了未来

则我现在已活在“过去”里

我不要那样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新一这才意识到匆忙中忘记关掉的电脑，这么说这个“微笑的殿下”就是兰了？

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冒充自己。新一想着兰坐在电脑前或许有些胆怯的样子，不禁想笑。

“怎么？真的要企划传过去吗？”青子问。

“当然，为什么不？”新一玩味地回答，“不过，先改一个地方。”

新一打开企划，在青子瞪得斗大的眼睛下，把“专栏‘悲伤迁徙’——小泉红子”改为“专栏‘双生花’——毛利兰”。

存盘。

“新……社长……你怎么能这样？”青子的话断断续续，无形的不安油然而生。

“不用担心，作品我亲自审查过。”新一知道青子担心读者的反应。

“啊……这样啊……”细细的汗珠。

“不相信我的眼光吗？”

“不……不是。”


兰坐在电脑边，时不时盯着大门，害怕新一突然回来。

这是巧合吗？还是说新一真的是“天音”里的人？不可能，整天不去上班，看似无所事事的人，怎么能在那里混下去？

msn的呼叫声把兰的思绪打断。

“灵动的羽毛”正要把那份企划传送过来。

接受吗？可这毕竟是新一的东西。

不接受吗？但是只要看看内容就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天音”的人。

最终，兰选择了后者。


第十章

Life is a test.

It is only a test.

如果生活是一个测试

一个心理测试

那么事先知道了答案

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都是如果

都是如果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既然接受了当然就要打开看一看，当然也会看到自己的名字清清楚楚地摆在那里。

专栏……专栏啊！什么样的写手才能走上专栏舞台啊？

Oh my god！兰在心里喊，使劲掐了一下自己，不是梦。

可是，新一为什么能得到这些？他跟“天音”是什么关系？主编？副主编？责任编辑？版面设计？

此时兰想到的是，自己至少可以在东京生存下去了，她不用迫不得已回到家里了。虽然她在想到这些时显得那么无力。


在兰无限的期待中，《天音舞者》如期而至。

和企划案一样，在[专栏]部分，赫然写着毛利兰的名字。

看着兰无法抑制的喜悦，新一盘算着兰什么时候会问起自己的身份。

他这么做，是对兰的肯定，还有，是对小泉红子的报复，她要为自己毁灭别人心血的行为付出代价。


本以为这件事是圆满收场。但是，小泉红子不干了。

这败坏了她的名誉。

小泉红子是个美女，这一点毋庸置疑，她顶着“才貌双全”的头衔出席着越来越多的场合。开始有制片商找上她，开始有了自己的经纪人。

媒体逮到这次的临时换角大肆报道，说她与“天音”不和打算跳槽，说她因为个人活动过多而无法交稿。

一时间，身为当事人的小泉红子，直到亲手拿到样刊，才陡然感到，背后有一丝凉意。

洛芝巴巴

第十一章

我爱烟花

它们总是善于想象

把自己当作最耀眼的一支

飞至上空的时候

充满了傲慢与清高

绽开过后是盛放

若是有流星色的烟花

会不会造就盛大的流星雨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主编办公室的门被关得严严实实。

“中森青子！这是怎么回事？”红子把那本《天音舞者》摔在青子的桌子上，声音刺耳，“为什么突然撤掉我的专栏？”

“这是社长的决定。”青子早料到红子会大闹一番。

“果然是他……”红子在看到“天堂公馆”的时候就知道和出版社的社长有关。

“毛利小姐的作品我也看过了，的确很……”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看到？那个毛利兰的作品早就被我……”突然停住。

青子的瞳孔放大：“被你？被你怎么样？”

回想起新一询问自己是否收到兰的作品时的怀疑态度，青子恍然大悟，“难道，你把毛利兰的作品……”

“闭嘴！中森青子，别忘了你的身份，别忘了你的老爸还在我家的医院里，没有我的话，你支付得起那些医疗费吗？”

青子中断了自己的猜测。没错，就算自己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呢？

“既然你们社长做得这么绝，别怪我真的跳槽到其他的出版社了。”

青子猛然抬头。

“不过，到时候，还是要麻烦你替我搞定那些让我头疼的散文了。”

红子鬼魅地一笑，“想不到你的文章，可以把我捧得这么高呢。”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走进“天音”，来到前台：“请问，社长办公室在哪里？”

难得新一来上班，正在官方网站上，浏览着网友对这一期《天音舞者》的评论。

敲门声。

“请进！”

新一心里一惊，看着眼前气质逼人的女人，感到十分熟悉。

“请问，您是……”一时间还是想不起来。

“你好，我是贵社作者毛利兰的母亲。”


第十二章

烟花就在我的眼前

洒下了这世界上最美丽的

孔雀的裙摆

充斥我的整个视野

我会出现一种幻觉

它们在为我而升起和散落

散落的同时

会有一些掉进我的眼睛里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不要告诉兰我来东京找她的事。”这是妃英理女士对新一说的。


过了几天，有一封快递送到了天堂公馆，指明要毛利兰签收。

里面是一封短信和一张汇款单。

兰：

学校的事情你爸爸已经解决。

给你汇了一些钱，需要的时候，不要逞强。

好好照顾自己。

撑不住的时候，记住，随时回家。


不要逞强……好好照顾自己……撑不住的时候，记住，随时回家……

随时回家……

妈妈……爸爸……果然还是关心和了解自己的人。

短短几句话，简讯一样干脆利落，很像妈妈的作风。

没有寒暄，没有焦急，没有期待，没有鼓励，没有丝毫多余的言语，兰却早已潸然泪下。

“我……真是个不孝女……他们一定是担心得……快疯了……”兰抽泣着说，拿着信转身走向门口。

看着兰的背影，新一的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警醒了，抽动了，害怕了。

“兰……”新一的声音隐隐约约，慢慢转过头，兰只能看到他侧面的剪影。

轻轻启齿：“不要……回去……”喉咙微微颤抖。

终于和兰面对面，新一的眉目有轻微皱起的痕迹，一抹难以察觉的苦涩的笑，却认真而坚决地说：“留下来，不要回去。”

洛芝巴巴

第十三章

烟花的身体酷似长蛇

在空中拉开一条拉链

扯出一片光流般的瀑布

哗啦啦地作响

盘上的豆子已经炸开了花

旋即寂灭于氤氲的烟雾

永无抽身之日

也无法掷地有声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兰什么都没有说，跑出了主楼的大门。

几个小时，新一摇动手中的红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一开始，是对于她才华的欣赏。然后，是由于小泉红子的卑鄙，而为她打抱不平。

没有别的了吗？新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

在最初的欣赏和之后的打抱不平之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有什么感情被升华了吗？

新一笑了，如释重负。他找到了，意识到兰要离开这里时，自己冲动的理由。

出色如他，竟然也会为这种事情，心慌意乱。

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以自己半径不到十米的半圆里，和自己一起生活着的，清澈静好的女子——

“兰……”新一悠长地念道。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青子还在办公室整理各类来稿。

每当看到兰的稿件，就会想起红子尖锐的脸。

敲门声，一个少年映入眼帘。

“你是……”

“我是小泉红子的经纪人，黑羽快斗。中森小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少年彬彬有礼地伸出手。

又是小泉红子……看着眼前英俊的少年，青子不知不觉冒出了冷汗——当然，不是由于美少年的缘故。


第十四章

烟花在天空中闪现

让天空变成眩目华美的长河

它们叫嚣

它们放纵

它们翱翔

它们张扬跋扈

它们在用光束守护天界

又像是要打破森严去谋杀天公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兰回到房间后，好一段时间都背靠在门上。

在读父母的来信时，兰的确有那一瞬间想要回去的念头。

虽然兰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但至少，他们一定看到了自己刊登在杂志上的专栏。他们的决定，意味着他们对于自己的认可。

所以，在那一瞬间后，兰又恢复了从前的意志——不能回去。

只是，在新一的那句“留下来，不要回去”之后，这种意志突然变得锐利而坚定，前所未有的坚定，不可撼动。

兰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当时的新一。

背影，肩线，发丝，微垂的眼帘，下颚的轮廓，棱角分明，厅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地洒在他的脸上，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神平静而深情。

有片刻的失神，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无法自拔。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动人心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用极其温柔低沉的声音，挽留着自己，让自己不要离开。


“请问黑羽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青子问。

“红子小姐委托我向贵社提前告知，更换出版社的要求。”

“什么？更换出版社？”青子没有想到红子真的会这么做，要镇定，“这种事，你应该去和社长谈。况且，现在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中森小姐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快斗无声地笑了，“因为你和红子小姐的关系非同一般啊。”再明显不过地暗示。

洛芝巴巴

第十五章

烟花潇洒地升起

烟花从容地落下

不考虑这时间有多短暂

只是在最后的一刻

回顾自己的动人心扉

展现出悦目的灿烂

它们都要陨落

在劫难逃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兰没有打算离开，因为自己的作品发表了，因为青子告诉她反响还不错，还有，因为那个人的那句话。

而后发现自己还有一个未解的迷——新一到底是“天音”的什么人？


据快斗所知，红子对青子很是矛盾，红子威胁青子让自己成名，但也因此她不敢动中森银三，她把他照顾得好好的，不敢有一点差错，她知道如果中森出一点事她就可能丢了青子这个枪手。

快斗知道红子对人一贯小心，尤其是她和青子的关系，就连他这个经纪人都没有被告知。

若不是那天在青子办公室门口偶然听到红子冲动的一番话，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红子要他直接去找社长摊牌，但是快斗却自己私自找到了青子。

“小泉红子都告诉你了？”小心翼翼地问。

“嗯。”

“我爸爸在她的医院里治疗……也告诉你了？”

“是的。”就算没告诉现在也知道了。

“所以，我替她写文章的事……你也知道？”

“当然。”快斗被这很不经大脑的问题搞得想笑。

“那么，请你……”青子盯住快斗，“不要告诉新一！”

“新一？工藤新一？”你们社长？

“没错，他就是我们的社长。”

“为什么？你怕他吗？”不用这么认真地强调吧？

“是，我怕……”顿了顿，“我怕他对我失望。”

快斗心里一颤：这女人在想什么？现在是谁对你失望不失望的事情吗？你们出版社重要的门神就要被其他出版社请走了。

“小泉红子如果真的走了，我就要替她为其他出版社写文章……”眼神迷离，“从前，即使是同样的事情，但至少都是为了‘天音’......往后，就不会这样了……”


第十六章

我们总是想和时间竞赛

任谁都不肯老去

然而时间

从不曾年轻

它承载了太多的轮回

也不会老去

它要见证无数的新鲜生命

怎样衰落苍老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等到自己的作品在《天音舞者》的专栏里定居了两个月后，兰突然发现一个之前一直忽略的问题。

《天音舞者》中有专门为新写手开设的个人秀——“化蝶”。

所有的新进作者都要经过这个阶段，只有获得读者支持率最高的作者才有机会开展个人专栏。

就连小泉红子和铃木园子也不例外。

而自己，没有参与个人秀，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没有收到样刊，知道此事也是因为私自看了新一的那份企划……

怎么想都不太合理吧。


当然，发现这些的不只是兰，还有媒体。

媒体就是——无风不起浪，各界舆论的汇集地。

在调查小泉红子的同时，大家对毛利兰的关注也越来越高。

红子毫不掩饰自己更换出版社的决定。因此当她真正变成“G”出版社的写手时，已是人尽皆知。

“小泉红子因不满而退出‘天音’”；

“‘天音’首次出现特例新人毛利兰”；

“‘天音’主编对此事表示无可奉告”；

“小泉红子经纪人拒绝记者采访”……

报纸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令人不安的报道。

直到有一天，报纸的头版出现了这样的标题：

文坛巨刊的内幕

——“天音”社长工藤新一，助同居女子毛利兰一步登天

新一心里一振：自己失算了。

洛芝巴巴

第十七章

那些由于自己喜欢的女生

而突然认真学习的男生

其实并不是为了女生

而完全是为了自己

为了让自己

能够变成她所认同并喜欢的人

只是换个方法说出来

就变得更动人而美好了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天音”社长工藤新一，助同居女子毛利兰一步登天！

兰瞪着报纸上头版无比醒目的标题，顿时哑口无言，这句话中令她震惊的元素实在太多了。

社长……工藤新一……同居女子……一步登天……

兰陡然想到了前几天从窗户外面看到的黑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狗仔队？


“新一！”兰跑进新一的客厅，看到新一紧闭双眼靠在沙发上，眉头轻皱，茶几上放着一份相同的报纸。

听到兰的声音，新一收回疲惫的神色，微笑地看着她。

他知道兰有太多要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如果不是他当时武断地用她把小泉红子换掉，如果不是他有些幼稚的报复行为，也许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然而兰也确实如此，她想问太多个“怎么回事”可是在那一瞬间，却又有太多个“不忍心”。

她看着新一，却无法以同样的微笑来面对。唯一一个的问题被轻柔地唤出：“新一，你还好吗？”


新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兰。他是“天音”的社长，小泉红子毁掉的作品，他在msn上传给自己的企划。

已经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如果要问，那么就是“现在怎么办”。


第十八章

我只是想被关心

不想被忽视

想融入

不想被分隔

面对朋友

我也会害怕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

会不会有人记得我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小泉红子的跳槽，让“天音”的最大对手“G”尝到了甜头，他们得到了镇社之宝。

而“天音”，少了像明星一样的小泉红子，新一和兰住在一起的事情被公开，再加上兰直升入“专栏写手”的身份，让媒体和读者更加起疑。

可是怎样澄清？说小泉红子销毁了兰的作品？没有证据，那就更无法提及之后的事情。

但是在考虑这些之前，新一想到了兰，他想，让兰离开。


一天早上，兰从后花园来到主楼时，门外是成群的记者，中间是没有明显表情的新一。

兰的出现，转移了记者的注意力。他们一拥而上。

在那一刻，兰看到新一的脸由镇静变成了焦急和惊慌。

“毛利兰小姐，请问你为什么会和社长住在一起？”

“你对于自己直接进入‘专栏’有什么看法吗？”

“请问你和小泉红子是否有什么不和？”

“小泉红子退出‘天音’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

刺耳，刺耳，还是刺耳。

一个个都是尖锐敏感的话题。或者说，现在关于“天音”的话题，没有哪一个不是尖锐敏感的。

兰不是新一，她不知道怎样回答怎样拒答，她不知道怎样应付这么多的记者，她连自己都考虑不了又怎么去考虑“天音”。

面对这些，她像个未经尘世的孩子，不知所措。

她只有轻轻地摇着头，机械似地低声重复着：“不知道……我不知道……”

然后是新一拨开记者来到兰的身边，双手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兰：“都给我闭嘴！”

周围旋即变得安静，然而兰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强烈，肩膀被紧紧地锁住。

兰抬头，45度角，仰视，新一的轮廓渐渐清晰。

像居高临下俯视一切的王子。

洛芝巴巴

第十九章

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

像我这样的人

一辈子都不会和谁真正地知心

我总是在自己的心里

呐喊和叫嚣

不让任何人知道

不会有人真正地读懂我

我有太多烂在心里未经尘世的故事。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记者走后，兰的眼泪轻轻地掉落了，没有声音。

她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紧张。

之后，新一的动作几乎是失去了下意识的，他伸出手臂，抱紧了兰。

当意识到的时候，新一感到的不是反抗，而是背后的衬衫因女孩轻轻地拉扯而下坠，兰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胸前，肩膀轻轻地颤抖，显得那么单薄，像无助的孩子般，让人心疼。

兰在新一替自己摆脱记者的时候，在他刚刚揽过自己的时候，明白了——她需要他。

良久，新一开口了：“兰，回大阪去吧。”不要留在这里了，“抱歉，碰到我这么不负责任的社长。”破坏了你本该有的平静的生活，“回去吧，你不该承受这些的。”应该由我来应付。

兰吃惊，猛然抬起头，她直直地看着新一近在咫尺的双眼。

新一还是那么平静，没有丝毫想要躲避的意思。

兰知道，这不是她想听到的话。

眼前渐渐模糊，兰的口吻却越发倔强：“我不要。”

继续直直地看着新一，“你不是说过，要我‘留下来，不要回去’吗？”声音开始沙哑，“怎么可以……你让我留下……我留下了……现在……你又要我回去……”

兰低下头，新一沉默。

“你认为，这样走掉我会安心吗？”泪水打湿了新一的衣襟，“你这样做，才是不负责任……”断断续续，却逐字逐句直戳入新一的心里，同时，有什么被软化了。

是吗？自己又错了。

保护兰，不应当用这种方式。

新一的神色变得缓和，他低下头，拨开兰的头发。

一个吻落在兰的前额，重而持久。掉进她的心里，融化，蒸发，充斥体内，温柔地填补着兰那份缺失已久的安全感。


第二十章

我总是把各种情绪

难过失望沮丧无助

都归结成委屈

很多时候

想哭

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只是觉得委屈而已

就像是一个可以为任何眼泪开脱的说辞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小泉红子在“G”里得到了非一般的待遇，她开始参与更多的社会活动，接拍一些广告，为“G”大肆宣传。

这是“G”的社长琴酒和她的交易。

琴酒只是想打垮“天音”，无意间知道了红子和青子的秘密，以此要挟红子。

他可以答应红子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条件是要让“G”的名声压过“天音”。

因此当新一打算开记者招待会宣布自己和兰的事情时，关于“天音”的负面消息越来越多。

小泉红子毫不推辞各类采访，毫不避讳任何关于与“天音”不和的问题。

虽然也会有些不忍，毕竟那是自己初次成名的地方，但现在，为了自己，她必须让它彻底垮掉。


兰开始不敢买报纸，因为连八卦杂志也会有那些乱七八糟报道。

新一开始整天整天往出版社跑，而这几天是整夜整夜。

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床上，把头埋进厚厚的垫子里。

电话响起，兰惊醒般抢过话筒。

“是毛利兰小姐吗？”

“是，我是……”原本激动的情绪沉淀下来。

“我是中森青子。”

“新一他……没事吗？”

“社长应该已经回家了。毛利小姐，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请说。”

“社长父母的地址，请记一下……”

“为什么告诉我？”

“如果出版社的情况无法挽回，麻烦你去找他们，以你现在的身份，还有，请不要告诉社长。”

洛芝巴巴

第二十一章

我的床上还是没有枕头

我还是穿着袜子和厚厚的睡衣

这样会让我感到安全和温暖

我还是睡在外侧的边缘

平躺着一觉到天亮

有人说我像孤独的孩子

可是孤独的孩子

他们总是蜷着身子睡的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挂下电话，兰登上拖鞋跑到主楼前。

落地的玻璃窗，里面没有开灯，新一正站在窗前端着红酒。

兰轻轻走进去，绕到新一身后，那个背影，让她有一种想要紧紧拥抱的冲动。

如果出版社的情况无法挽回……以你现在的身份……

究竟恶化到什么情况了？以至于青子要特地打电话拜托自己……

新一回过头，微笑了，这个表情却让兰更想哭。


兰的手臂划过新一的腰间，身体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

这个后背依然笔直宽阔，没有颤抖和颓废。

可是兰却在偏过头时，借着照进来的月光，看到新一的下颚，有细碎的胡渣。这个男人，此时很疲惫。

许久，兰缓缓开口：“新一，只要你想见我，想听到我的声音，需要我陪你，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告诉我，要让我知道……”手臂收紧，“让我知道还能为你做什么……”

新一抬头望向窗外，一只手放在兰的手上，喉咙收紧：“兰，只要答应我，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

从这句话中兰已经感到了某些含义。

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没关系了。

“嗯。”


兰始终无法整日安心地在家里等待，她盘起头发，戴上帽子，进了《天音》。

想了想，她敲了“灵动的羽毛”的门。

“请进。”女孩抬起头，“毛利兰？”

兰把门关好，坐到青子对面。

“来找我有事吗？”

“是，想知道出版社现在的状况。”

青子犹豫了一下：“很不好。网上的负面消息越来越多，严重影响了购买率，已经有人提出辞职了。”

“怎么会……”

“如果社长可以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明一切的话就好了，他到底在顾虑什么……”


第二十二章

有时会希望

自己永远是个孩子

双手触摸不到爱情

身体不会感悟疼痛

在梦境的摇篮里

沉睡到底

任谁

都不要把我叫醒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兰来到一栋别墅的大门前，她呆住了。

这是青子给自己的地址，她却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新一的父母见面了。

即使没有青子告诉她，她也知道这里是新一父母的住处。因为在门外就能看到院子里两大排银杏树，和新一后花园的树一样。

按下门铃，等待回应。

“您好，请问是哪位？”听口吻，这不是房子的主人。

“我……我想找一下工藤先生。”

“这……”

“怎么了？”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啊，夫人……”

随后，大门自动打开，兰有些胆怯地往里走，情不自禁地看向那些树群。

客厅里走出一位金黄色长发的女人，扬着优雅的笑容。

“您好，我是毛利兰。”兰主动自我介绍，“请问您是工藤新一的母亲吗？”

女人的眼睛一亮，欣喜地说：“你是新一的女朋友？他在哪里？”

“伯母，请您帮帮他……”


“求求您，帮帮新一。现在……只有您能帮得了他了！”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想到新一那样疲惫的样子，兰的眼泪就不住地涌出。

对面坐着的人是新一的父母亲。

“很抱歉，毛利小姐。”

兰惊讶地看着说抱歉的长者。

“我想，新一他并不会接受我的帮助。”优作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工藤优作是米花医院的院长，市政府极具威望的委员，兰今天才知道，新一的家庭背景竟然如此强大。


晚上，新一的办公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小泉红子的……”

洛芝巴巴

第二十三章

人生不是电脑文件

不能撤消

不能复制

不能存盘

不能提取

不能刷新

我们可以回首

但脚步却只能向前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青子接到新一的电话是在第二天上午，他要青子联系各报刊记者，召开记者招待会。

“天音”的社长终于露面了，电视台对这次记者招待会做了完整的现场直播。

“对于让毛利兰直接接替小泉红子的专栏一事，是我个人一时冲动的错误行为，作为‘天音’的社长，在此我向读者和所有投稿者表示歉意。”

“至于小泉红子本人，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我这样做的原因。”新一直视着摄影机，“‘G’的社长和小泉红子，你们现在应该也在看吧？小泉红子毕竟曾经是‘天音’的一分子，所以今天我不想在这里毁坏你的名誉。”

微笑，“但是，从明天开始，中森伯父会转院，今后不必再麻烦你了。”

“最后，关于我和毛利兰的关系。”新一停顿一下，整理一下思绪，“我们的确在一起，并且，我为我所犯下的错误感到抱歉，但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请大家不要去中伤她。至于她究竟有没有资格胜任专栏的作者，请大家看她以后的表现。”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青子被新一的那句“从明天开始，中森伯父会转院，今后不必再麻烦你了”搞得不知所措。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小泉红子的经纪人来找过我。”

“黑羽快斗？”青子叫。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他知道那么多。”新一一脸“原来你知道他”的表情。

“那你之前在犹豫什么？”

“小泉红子为‘G’做的宣传，过于针对我，我怀疑她有把柄在他们手上，她只是‘G’的棋子，但她毕竟曾经是……”说到这里，“是‘天音’的作者，虽然真正的作者是你！”

“这，这些也是黑羽快斗说的？”

“青子，这一次你真的应该感谢那个人。”新一坏笑道，“他甚至去医院看过你的父亲。”

“什么？”

“况且我并没有挑明小泉红子做的那些事。只要你停止做她的枪手，她在‘G’就会失去地位就只能退出，‘G’也不会再风光下去。”

“可是，她以后怎么办？”青子始终有些不忍心。

“放心好了，她是家中的大小姐，很多制片商都在等她，她不会失业的。”身后传来的声音，“工藤社长，刚才的记者会很精彩。”

“谢谢，多亏了黑羽你。”新一说。

“中森青子小姐，赏光一起吃饭吧。”

青子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有些措手不及，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她的社长。

“你们去吧，兰还在家里。”新一穿上外套，他可不想当电灯泡。

面对这个理由，青子也不敢再拜托新一了。

青子想到刚刚新一的话：“他甚至去医院看过你的父亲。”

是这样吗……“那，走吧。”


第二十四章

在播放新闻时

我看到最下面一行

飞快地流动着零散的消息

可笑的是

里面有很多错别字

我想到我的一些生活

就像这些流动的字幕

快得看不清并且错误百出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兰在傍晚时分，又把录下来的记者会现场看了好几遍，昏昏沉沉地睡下了，很早地醒来，她感到，似乎做了个好梦。

透过窗帘，看到外面清晨白色的天色。穿上衣服，走出门，深深地呼吸。

蹑手蹑脚地走进新一家的门，看到他又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西装放在一边，领带被扯得松松的。

兰站在那里凝视着新一帅气的脸。突然，新一的手机响了，是闹钟的铃声。

这反倒把兰吓了一跳。新一抬起手把兰拉坐到自己身边，居然把自己的头放在她的肩上。

兰却感到，现在的新一，不再是布满疲惫和压力，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放松。

对于出版社的事，看到新一的样子，应该不需要自己过问什么了。

“新一，青子的父亲怎么了？都安排好了吗？”

“嗯。我会把他送到米花医院。”

“米花医院？”

“怎么？有什么疑问？”新一转过头看着兰，似笑非笑。

“啊……”是工藤伯父的医院，可是……

“不用装了，你的事我听妈妈说了。”新一边说边刮刮兰的鼻子。

这么说……“新一，后花园的银杏树……该剪枝了。”

新一愣了一下，微笑：“……好。”

洛芝巴巴

第二十五章

我种过两种花朵

一种叫爱

一种叫幸福

从始至终

共同生长

共同承受

如双生花

相伴一生

——摘自兰的散文集《双生花》

兰正式出版了自己的散文集，她又哭又笑地拥抱了前来祝贺她的父母亲。

青子继续着主编的工作，每隔两天坐快斗的车去米花医院看望父亲。

而中森伯父似乎也因为女儿身边的美少年，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出奇明朗。

兰曾经在电话答录机里听到一个留言，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她听出了，那是现如今经常出现在各个广告中的，小泉红子的声音。


半年以后，兰住的那栋小房子又变成了客房，因为新一和兰结婚了……

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

在场的，只有两个人的父母，和另外两对朋友。还有牧师。

没有人说话。回响在教堂里的声音，只有新一和兰的那句话。

“我愿意。”


这就是发生在天堂公馆的爱情故事。

——End——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真心祝福新兰的人们



后记：

首先还是要感谢所有看文的人。

这篇文章有些麻烦，因此结尾也许有仓促的感觉，很抱歉，我撒下的网，却没有能很好地收回。

这个故事在我脑中的时候，应该是更加动人更加维美的，但是写出来就有些变了味道，甚至有些乏味，哎，个人能力有限。

不管怎么说，我的第二篇柯南同人，也算是圆满地收场了。

至少可以说，自己没有弃坑，自己有在认真地写文，这就够了。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看文的人们

mewsays

很华丽的作品呢。
作者的诗写的很不错。
继续加油吧。

⌒飘⌒

楼主的原创？

李思蕊

我的天哪。
不是说架空文就可以把性格强加在人物头上的。
如果要衬托兰的完美无缺，尽可以拿NPC开刀，但请不要扭曲红子。

茉儿

两个字，好文。
一口气看完了呢……真的很不错。楼主是第一次发文吗？

樱花之恋

又看到巴巴大人的文了,最喜欢开头的短诗,不错...

lzyconan

嗯，嗯．不错，不错！我太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