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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五千年(白鸷鸣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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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服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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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 12:45:0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天翼邪 于 2011-1-30 15:24 编辑

五千年·长夜


   回想到那段往事,记忆就像陷入了长夜。



  青丘之国,有狐生九尾,其鸣如婴。
  青丘,这个名字代表什么?九尾问自己。九尾一族如同神灵一般的存在以及众多传说的源头。可是那

又如何。
  青丘淡然地笑,却又有几分惆怅,似乎记忆又回了某个长夜。
  天之骄子,有幸能目睹逐鹿之战双方的风采,还可以和上古神灵们争逐。
  但是。
  “我宁可晚生五百年。”青丘面对着那位魔魅的君王微笑。
  “为什么?”漫不经心的口吻,如同星夜一般的美人撩起额前的发。
  “就不会遇见,记忆中就不会有长夜。”微微颔首,目光移到了宫殿外的庭院。在那里,长发的女子

抬头望天,日光与她的颜容相印,无可比拟的美貌让万物羞愧。
  “那么是谁呢。”如同星空一般的双眸中有着锋利的刀。
  “对呀,应该说是谁呢?”青丘安静地笑,像在星空中部下皎洁的月光让星色黯然。
  其实是知道的,九黎之长,在逐鹿之战中落败的一方,如同同样一般的存在。
  如果没有他,九尾青丘就是永远高高在上的存在,无人可及,无可比拟,也是寂寞至死。所有人的太

阳,他的离开让一切陷入了长夜。
  “那么,你满意了吗,对于我的妃子。”帝高阳就那样看着青丘。
  “那张脸很美,是完全一样的,但是缺少了他的气质,相较下还是差了太多。”少昊族的凤凰比起那

个人来说的确是差得太多。
  “反正,我也只找得到脸。”帝高阳似笑非笑地看着青丘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
  青丘拍身而起,漫步至凤凰身侧,月光之颜散发出柔和的光彩。
  “这张对于你也是一种悲哀。不是吗,毕竟见过他风采的人都知道,那张脸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随时都

可以丢弃的鞘。”因为那神骨风采早已超越了色相/
  “对于我是刀刃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只是鞘。”凤凰的双瞳中淌下了泪水,悲伤之色溢于颜表,面对一

模一样的脸上淌下的泪水,九尾青丘眼底的哀色更是深重。

  再也没有可以击败自身的存在,九尾青丘依然是高高在上。
  遍过千年的光阴,那段长夜的记忆越发的鲜明。
  那一日在山谷中沐浴,年弱的孩子孩子闯了进来。他说:“蚩尤部开始迁移。”青丘淡然一笑:“为

什么。”孩子惨淡的脸上是难以启齿的神色,而后拖拖拉拉地陈述:“逐鹿之战,败,蚩尤族长被诛于冀
州之东。”
  青丘还在微笑,但是感到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双眼一黑。
  不败的战神也会失败吗,先前的战事不是很顺利吗,那么强大的存在也会消失吗?
  没有答案,无法回答。
  最后厌倦了,九尾青丘停止了在九界的漫游。开始抚育九尾一族最有天赋的孩子。说不定某一天有谁

和他一样强大,说不定他可以像颛顼找到凤凰一样找到替代品。青丘安静地想。
  还记得相遇是在九尾一族的祭典,击败了大风要执行惩罚的青丘被拦了下来。“我要代替他。”精悍

的容颜上流出的光彩让月光也失色。
  至此之后就成了朋友。没有长夜的时光横过三十年,却是以以后数千年的百无聊赖换取。
  如果没有见面,现在的状况是不是更好一点。九尾青丘找不到答案。
  
  超越了仙与魔,近乎神的存在的九尾青丘是越发的寂寞。所以开始了百年一次的睡眠。也是为了躲开

另外那两位追寻者吧,青丘讥讽着。
  黎九婴让青丘使用幻术以便她可以看到那个人的存在。青丘就选择了不断躲开。
  因为嫉妒,起码九婴还可以用盛大的幻境来欺骗自己,但是青丘自身又靠什么来欺骗,所以妒忌。青

丘只能无奈地笑。
  最后度过了漫长的无千年,如同神一般的九尾青丘让自己的心智退化到了幼儿。
  所以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用一贯清冷的声音说到:“青丘好久不见。不过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怎么像只未成年的小狐狸。”
  日光重现,长夜结束。 
 




五千年·良宵
  月很圆,月光很美,倾在地上似一潭湖光。
  主室内只有嫘祖一人,抽丝剥茧。这一年的蚕丝很好,质地很是轻柔洁白。她没有生火,只是借着
一室月光做着自己的事,想着自己的事。仿若天地间只余下了她和这蚕丝。
  西陵氏的女儿,轩辕黄帝的正妃,的确是个很安静的女子。她的脸上没有皱纹,但是身上却披了一
层月光,几年间青丝早早地化为了白瀑。
  嫘祖的手边有一个小杯,莹莹水间浮着绿叶,散发出幽淡的香气,一如她的哀愁与寂寞。
  然后,房外有人经过,步伐很轻,好似不愿意打扰了这一地月光。
  嫘祖安静地笑了:“未眠人进来吧。”她没有抬头,她也不去猜想地方是谁,毕竟月光很好,睡不
着的人也很多。
  进来的男子如同不受拘束的风一般,嫘祖才发现并不是部落里的人。嫘祖太了一下头,指了指另一
张兽皮。
  然后男子坐下,又是一室寂然。
  “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来看看轩辕黄帝。他却不在了。”淡漠的口吻里没有缅怀只有讽刺/
  “他在三年前走了。”嫘祖压抑着声音,扯住蚕丝的手却在微颤。
  “明明拥有无尽寿命的您为什么会放弃化神,而选择死亡。”口气中没有了讥讽有的只是同病相怜
的叹息。
  嫘诅抬头凝视着男子的双瞳,安静如死灰一般:“因为我和你一样在思念着谁。着想知道那个能够
被人所思念的人是怎么样的存在。”
  “深爱着身边的一切,既美丽又强大的存在。”顿了顿“如同太阳一般。”
  嫘祖没有辉映,良久之后才开了口:“你所思念的人应当还在人世,只是在某个地方进行着无止境
的沉眠。这算是我作为女子的直觉吧。”压抑在嫘祖心中的某个猜想和某种直觉在一瞬间都倾吐出来。
  男子的眼睛在一瞬间亮了起来,那种如风的寂寞散去。
  “同病相怜,都在思念同一种人。嫘祖是想笑有想哭了。嘴角扯出美好的弧度,眼泪却止年住地落
下,回忆和思念,都是既快乐有悲伤。
  ”您,真的了不起的女性呢。“男子帝来一块布,不是丝织的,那种略微粗糙的质感就像麻一样却
比麻细腻。”月光很好,您应当到河边去,看着流动不止的河水心情会好许多。
  接过了布,拭去了眼泪,嫘祖笑得更安然:“谢谢您,请您品尝一下我所制的水,里面发了一种草
叶,神农大人叫它做茶。”
  男子点了点头,安然地坐下,消去了气息,又浸入了回忆。
  直到月光退去,启明重耀于山间,嫘祖和男子都在慢慢地喝茶欣赏着那一地月光。
  最后男子拉开门,让第一屡晨光射入,他笑得像夏日里刮过大地的不羁的风:“您真的一位可敬坚
强的女性,从您的姿态中我可以描摹出一些您所思念的人的风采。我希望您在以后的岁月中快乐幸福。
因为回忆到底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种负担,我深信您所思念的人也希望您幸福。”
  秋日清晨的凉气漫入屋内,新生的太阳在微笑。阳光映在嫘祖面上,扫去了那种哀愁。






写在后面的话,关于早已构想好了的嫘祖和大风见面完成,大风寻找蚕一直挖墓到处乱跑的五千年就此开始。















称述



是从五千年前开始的故事,跨度漫长。

大致的部分是正篇和〈不周〉〈水火〉〈前尘〉〈九天〉〈思念〉〈月光〉〈童年〉《长夜》《良霄》。

蚕真正活动的章节是正篇和〈前尘〉,其他的部分都是围绕她而展开的回忆,也都是 短篇型的。

阐述一下想写故事的理由,大致是因为太迷恋远古的神话和想知道关于传说时代的真实。

关于蚩尤,文献中都把他称为妖魔,但是本人始终认为那不是“胜者为王,败者寇”的最好表现,如果当初的涿鹿之战他胜利了呢?能够做为九黎之长让那么多部众信任的人绝对不是那么差的。所以要写写关于他呀。

再来是颛顼,晚上很不喜欢他,虽然是非常有能力出色的帝王,但是那个锁日月固星辰的行为很是讨厌。绝天地只通,分人神,帝颛顼还是很霸气的呀。

再来是主角二是黄帝,传说时代最重要的人物呢。没有他传说时代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关于他的描绘,只会有嫘祖一名妻子,至于史记中所说的青阳只是作为他的子系,依照神话只有一个女儿魃。

为黄帝带兵的九天玄女,以及应龙还是一样会出现。

关于九黎后裔,传说还有的是被后羿射杀于凶水的九婴。蚩尤一部其实是属于很少有人听说的太皋部(主东方,色青,风姓),所以风伯和雨师以及同样被后羿杀死的大风也会出现。

关于蚩尤,说一下很少有人知道的传说吧。首先,在淮南子中他并没有被杀死,而是归顺了黄帝。以及后来四方大乱时黄帝还“请”出了蚩尤的旗帜平定四方。再来,他是兵器的创造者,除了大家所熟知的战斧外,他很重要的兵器是“莴戈”和“雍狐之戟”。还有相传他的墓在菏泽的山阳县。

以上,说明还会补充。


补充神话:
九婴:古代神兽之一。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尧时出,作害人间,被羿射杀于北狄凶水之中。其说始见于汉。传说中的水火怪。亦用以喻邪恶凶残的人。

  《
淮南子·本径训》高诱注:“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北狄之地有凶水。”

    《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提到北方有一条大河,水深千丈,波浪汹涌,人称凶水。凶水中有一只九头怪物,名叫九婴,既能喷水,又能喷火。十日并出时,凶水也沸腾了,九婴嫌水中太热,就跳上岸来,见人就吃,吃的时候,必须有9样食品同时供它吃,因此成为后羿第3个斩杀目标。

【相关解释】

    ①高诱注解说:“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
    ②《中华成语典故大辞典》认为:“可能是长着九个脑袋的水火之怪”。
    ③
袁珂
编著的《中国神话传说词典》认为:“当是九头怪兽、怪蛇之属,能喷水吐火以为灾。”按高诱所说,九婴是“水火之怪”,这个怪,我们既可以理解为是有实体的怪物,又可以理解成没有实体的虚无缥缈的东西,诸如迷信思想中的鬼神之类。袁珂明确指出这是一种兽或蛇,这是说明九婴是属于一种有实体的客观怪物,称这种怪物既可以喷出水来害人,又可以吐出火来害人,
【羿杀九婴】

    九婴生于天地初分之时,当时天地灵气厚若实质,不知产出多少强横的灵兽怪物。这只九命老妖于深山大泽之中,阴阳之元气氤氲交错,化生而出,乃是九头蛇身,自号九婴。每一头即为一命。因是天地直接产出,无魂无魄,身体强横异常,已为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要有一命尚在,只需于天地间采集灵气就能恢复。

  九头怪九婴自恃有九个脑袋,九条命,丝毫不畏惧北伐的羿,它九口齐张,喷吐出一道道毒焰、一股股浊流,交织成一张凶险的水火网,企图将羿困住。羿知道它有九条命,射中一个头后,非但不会死,而且会很快痊愈,故再使连环箭法,九支箭几乎同时插到九婴的九个头上,九婴的九条命一条也没留下。


九天玄女:道教的传说

   
道教传说中善兵法战胜之术的女神。原为古代神话中人物,后被道教列入其神系。杜光庭墉城集仙录》说,黄帝蚩尤战于涿鹿,蚩尤行法术,作大雾三日,内外皆迷,黄帝不能胜,因设斋于太山之下,西王母遣使以符授之,并告以精思祷天,必有太上之感应。后数日,玄女乘丹凤,御景龙
,着九色彩翠之衣,降临黄帝斋所。授以六甲六壬兵信之符、策使鬼神之书、制妖通灵之印、九光玉节十绝灵幡命魔之剑等。黄帝率诸侯再战蚩尤,遂灭蚩尤于绝辔之野,并用其神术诛榆冈于阪泉之野,平定天下四方。后黄帝于荆山下铸鼎,得黄龙迎入天宫。道君之弟子。后世有托称黄帝玄女的书文传世,内容或为兵法教称,黄帝兵法战胜及登仙之术,皆九天玄女所授符图秘诀,九天玄女为黄帝之师、圣母元之弟子。
唐朝文学家王勃《乾元殿颂》说:”帝座闻鼙,玄女荐龙庭之策。”
传说古时,黄帝与蚩(音痴)尤,鏖战于涿鹿(今河北省涿鹿县)九战而不胜。蚩尤之暴,他祭起法术,使三日三夜大雾冥冥,令军士不见天日,难辨山川四野方向,困黄帝于太山之下。黄帝见军士无法作战,引兵退归太山之阿,夜间昏然忧寝。西灵圣母遂遗使者,被玄狐之裘,以符授黄帝曰:“太一在前,天一在后,得之者胜,战则克矣。"西灵圣母所授神符,“广三寸,长一尺,青莹为玉,丹血为文。" 授符既毕,西灵圣母又命弟子九天玄女向黄帝传授“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一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为了战胜蚩尤,九天玄女又为黄帝制作夔(音葵)牛皮巨鼓八十面,又再授予黄帝图策,印剑之物,以战备之用。

    据《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夔牛作为古时代神话奇兽,古时生于东海流波山,“其状如牛,苍色无角,一足能走,出入水即风雨,目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名曰夔。黄帝杀之,取皮以冒鼓,声闻五百里。"《黄帝内经》载:“黄帝伐蚩尤,玄女为帝制夔牛皮鼓八十面,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九天玄女令军士宰夔牛制作八十面战鼓,使黄帝在得到九天玄女辅助之后,带兵与蚩尤大战于中冀。当黄帝摆下“奇门遁甲”阵之后,即令军士以雷兽之骨,大击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时鼓声大作,一击震五百里,连击震三千八里,只见整个战场地动山摇,天旋地转,喊杀冲宵汉,使量蚩尤兵卒神魂颠倒,冲杀元门,败倒如山。“蚩尤铜头啖石”,即把石头当饭食,且能“飞空走险。”但在夔牛鼓震声中,“九击止之,尤不能走,遂杀之。"尔后,黄帝又诛榆罔于阪泉,(今河北省涿鹿县东南),经过这场大血战,天下始得大定。
《龙鱼河图》云:“黄帝摄政前,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立兵仗刀戟大弩,威振天下。……黄帝仁义,不能禁止蚩尤,遂不敌,乃仰天而叹。天遣玄女下,授黄帝兵信神符,制伏蚩尤。”又说:“帝伐蚩尤,乃睡梦西王母,遣道人,被玄狐之裘,以符授之曰:‘太乙在前,天乙备后,河出符信,战则克矣。黄帝寤,…… 立坛祭以太牢,有玄龟衔符出水中,置坛中而去。黄帝再拜稽首受符,视之,乃梦所得符也。广三寸,袤一尺。于是黄帝佩之以征,即日禽蚩尤。”其后,又有《黄帝问玄女战法》一书,对上述故事进行演绎。《旧唐书·经籍志》兵家类著录《黄帝问玄女法》三卷,盖即此书,可能出于南北朝。其中有云:“黄帝与蚩尤九战九不胜。黄帝归于太山,三日三夜,天雾冥。有一妇人,人首鸟形,黄帝稽首再拜,伏不敢起。妇人曰:‘吾玄女也,子欲问何?’黄帝曰:‘小子欲万战万胜,万隐万匿,首当从何起?’遂得战法焉。”明董斯张《广博物志》卷九曾引《玄女兵法》文,亦记上述故事。文曰:“蚩尤幻变多方,征风召雨,吹烟喷雾,黄帝师众大迷。帝归息太山之阿,昏然忧寝。  

    王母遣使者被玄狐之裘,以符授帝,符广三寸,长一尺,青莹如玉,丹血为文。佩符既毕,王母乃命一妇人,人首鸟身,谓帝曰:‘我九天玄女也。’授帝以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遂克蚩尤于中冀。

    又数年,王母遣使白虎之神,乘白鹿集于帝庭,授以地图。”此文比《黄帝问玄女战法》增益甚多,有较多的道教色彩,出书年代应在其后,或许出于隋唐。  

    唐末五代道士杜光庭,将上述资料加以综合,写成《九天玄女传》,收入《墉城集仙录》卷六(又载《云笈七签》卷一百一十四)。该传亦主述玄女向黄帝授符书以破蚩尤故事,但明确将玄女作为道教神仙加以叙写。该传首句即云:“九天玄女者,黄帝之师,圣母元君弟子也。”继云:“王母遣使,披玄狐之裘,以符授帝曰:‘精思告天,必有太上之应。’”当玄女下降,帝再拜受命时,玄女曰:“吾以太上之教,有疑可问也。”当黄帝告以求授战法之愿时,“玄女即授帝六甲六壬兵信之符,灵宝五符策使鬼神之书,制妖通灵五明之印”等,于是“遂灭蚩尤于绝辔之野,中冀之乡,分四冢以葬之。”经过如此叙写之后,九天玄女遂成为上古之女仙,而被纳入道教神谱中。





饕餮”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神兽,它最大特点就是能吃。它是一种想象中的神秘怪兽。这种怪兽没有身体是因为他太能吃把自己的身体吃掉,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十分贪吃,见到什么吃什么,由于吃的太多,最后被撑死。它是贪欲的象征,所以常用来形容贪食或贪婪的人。

轩辕黄帝大战蚩尤,蚩尤被斩,其首落地化为饕餮。《山海经·北山经》有云:“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根据晋代郭璞对《山海经》的注解,这里说的狍鸮即是指饕餮(轩二中的一个矿坑内,有一只怪鸟叫匏鸮,会不会就是狍鸮呢?)。《神异经·西荒经》中有云:“饕餮,兽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
  《辞海》在解释饕字说:饕即“贪,《汉书·礼乐志》:‘贪饕险’颜师古注:‘贪甚曰饕。’特指贪食。”


  《左传·文公十八年》云:“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神异经》所谓“《春秋》言”,即此。


  宋罗泌《路史·蚩尤传》注云:“蚩尤天符之神,状类不常,三代彝器,多者蚩尤之像,为贪虐者之戒。其像率为兽形,傅以肉翅。”揆其所说,殆亦饕餮。


  《神魔志异*异兽篇》:神州极南有恶兽,四目黑皮,长颈四足,性凶悍,极贪吃。行进迅疾若风,为祸一方。


  《神异经·西荒经》中有云:“饕餮,兽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


  一是饕餮是一种“恶兽”,而不是鱼蛇蟒鳄,不属于鱼类或爬行类。 《辞海》中还有附有商周鼎上的饕餮纹。你只要看一看就可以认出那个凶恶的猛兽像谁,非常像狼的正面像,也是圆眼吊睛,凶狠无比。



  三是饕餮成为商周鼎的主要纹饰,这就涉及到一系列的问题。宝鼎是华夏民族在青铜时代的立国之重器。在周朝,“一言九鼎”的“鼎”,是象征至高无上王权的神器和礼器,也是祭天祭祖的祭器,鼎在华夏先民心目中处于民族“图腾柱”的地位。因此,只有属于民族的图腾才有资格登上如此崇高的地位,而被镌刻铸造在宝鼎重器之上。这一现象又反映出两个问题:其一,到商周时,华夏族可能还仍然崇拜狼图腾,至少是猛兽图腾,炎帝黄帝族祖先的图腾崇拜遗风可能还继续存在,而周朝时期的华夏族受狼图腾的影响更深,因为,周起源于西戎,而西戎大多是崇拜狼图腾的游牧族。其二,当时的“龙”可能还没有被普遍接受,尚未真正成为华夏族的民族图腾,否则,象征王权的宝鼎就一定会以龙作为主要纹饰。而且,当时周天子也还没有坐龙座,那时还延续着炎黄游牧遗风,席地而坐。


  兽面纹所指称的神兽的真正名称与原型早已沉埋在不可复现的年代之中,后人因其面相凶恶、神秘、恐怖,有些又口含人首,故赐名为饕餮。饕餮原是《左传》中用来形容贪财贪食之不仁不义者。近世学者已指出把兽面纹命名为吃人的饕餮纯是牵强附会,有悖于商周的社会文化状况。


  后来,饕餮变成了图腾,刻于各种祭祀用的器皿之上。《吕氏春秋·先识览》有云:“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殷周时代鼎彝上常刻的就是饕餮,其脑袋狰狞,双目炯炯,赫然有神,鼻梁凸出;首部有一双弯曲的兽角或足,其弯曲的方向似无定制,或内勾似羊角,或外曲似牛角;巨嘴大张,利齿如锯,嘴略弯曲内勾,或嘴巴紧锁。则作正面盘踞状,身躯拱起,头着地或水云气,两边有一对利爪,象狗爪或虎爪。两侧有一对肉翅,形如耳朵。


  饕餮纹到底指称什么?历来争论纷纭,迄今尚无定论。有说是牛、羊、虎、鹿、山魈……。在这诸说中,饕餮为虎说声音最响。许多从事原始文化与艺术研究的学者认为,饕餮纹是虎纹的夸张、变形。在古代,虎亦为很重要的通天神兽,巫师乘虎的造型在后世文物中多有出现。而在中国文化历史长河中,在“龙凤”崇拜之前,曾有过一个相当长的龙虎崇拜的阶段,龙虎斗图案造型在东周至西汉时代大为盛行,其中尤以马王堆汉墓出土的龙虎相斗图最为精美,气势不凡。古人认为虎为阳兽,“云从龙,风从虎。”龙虎相斗表示阴阳交合。在汉代,苍龙、白虎、朱雀、玄武表示天文中东、西、南、北四官。至少,在中国历史早期,虎的地位不在龙之下。然而,古籍中对虎的神通的描绘显然难与饕餮在青铜器上的显赫地位相比。



  现在来说,饕餮的主要含义是食文化的象征。


  兽面纹所指称的神兽的真正名称与原型早已沉埋在不可复现的年代之中,后人因其面相凶恶、神秘、恐怖,有些又口含人首,故赐名为饕餮。饕餮原是《左传》中用来形容贪财贪食之不仁不义者。近世学者已指出把兽面纹命名为吃人的饕餮纯是牵强附会,有悖于商周的社会文化状况。


  相传饕餮是蚩尤败给炎黄二后被斩下的首级身首异处集怨气所化,有吞噬万物之能被黄帝用轩辕剑所封印并由狮族世代看守(首门石狮)


  
——穷奇(qióng qí)——   结合天神、怪兽、恶人三位一体,真实面目不可破解的奇怪生物。《淮南子·地形训》高诱注解它称之为北方天神,身体好像老虎骑着两条龙。《山海经·西次四经》则说它长得象牛,叫起来象野狗,长着粗硬而不光滑的毛,还要吃人。但《海内北经》又说穷奇象虎,长着翅膀,吃人总是从头开始吃,吃的人总是披头散发。《左传》则将之类同饕餮和梼杌,说它是少皥氏不才子,因为总是诋毁忠直的人被人们称为穷奇。《神异经》总结了它的种种特质,描述它是一种生活在西北,长得像虎有翅膀,喜欢吃人的怪物。它能听懂人说话,听到人争吵就去吃有理的一方,听说有人忠诚有信义就去咬人的鼻子,但听说有人凶恶不讲道理反而会赠送自己咬死的动物。相比饕餮等怪兽,穷奇显得更具个性和智慧,但是这种喜欢接近人的习惯大大影响了它作为怪兽的神秘魅力和实力评价。




  《史记.五帝本纪》记载了穷奇的来历,“少昊氏有不才子,毁信恶忠,崇饰恶言,天下谓之穷奇。”舜将其流放,“迁于四裔,以御魑魅”。少昊为西方天帝,其母名皇娥,其父称为“白帝子”,即太白之精,他们的故事可见于《拾遗记》,非常美丽动人。在那里有一棵穷桑树,其果实万年一结,吃了的话天老我不老。少昊主宰西方,称为“穷桑氏”,或者“金天氏”。注意这些关键字“白”啊,“金”啊,少昊一族位于西方不容置疑,而穷奇也是被舜驱逐到了西北方向,被一同驱逐的还有黄帝的不才子“浑沌”;颛顼的不才子“桃(应为木+寿,音tao)杌;以及“饕餮”三族,作为怪兽的“浑沌”,“桃杌”,“饕餮”也无一例外地出现在西方,其中饕餮位于西南一些,但想来离被称为“西王母”(地名)的西荒之地不远。也就是说,和其他几位帝王略有不同,被虞舜放逐的都到了西方而不是四方都有,所谓“御魑魅”的说法很可能是指压制当地少数民族,从这样的想法衍生开思考,怪兽们的行为特性也就不足为奇。“浑沌”,“梼杌”,“饕餮”也具有相似的特点,这里不加赘述了。


  《山海经·北山经》有云:“又西二百六十里,曰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brvbar;狗,是食人。”另外一种说法说穷奇是神名,《淮南子·墬形训》:”穷奇,广莫风之所生也。”高诱注曰:“穷奇,天神也。在北方道,足乘两龙,其形如虎也。”在天之痕中,仙山岛上全身火红,状如牛的怪兽就是穷奇(身上有五色石南叶哦)。


  ——梼杌(táo wù)——
  根据《左传》文公十八年:“颛顼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诎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嚣,傲狠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这个不可教训的恶人死后最终演化成上古著名的魔兽。《左传》文公十八年道:“舜臣尧,宾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奇、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魑魅。”敦同沌。此谓舜流放四凶,以梼杌况鲧。鲧,禹父。



  后来“梼杌”被用来比喻顽固不化态度凶恶之人。之人,《左传·文公十八年》有云:“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天下谓之梼杌。”
——浑沌(hún dùn)——   浑沌,即浑敦。其状如犬,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有两耳而不闻,有腹无五脏,行走而足不开。 浑沌因既混且乱故后世称是非不分之人为“浑沌”,《左传·文公十八年》有云:“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慝,天下谓之浑沌。”


  神话中的浑沌 《山海经》中较早记述了混沌神话,特别值得认真分析。《山海经》第二卷《西山经》云:“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浑敦即混沌,混沌的形象为识歌舞的神鸟。有的本子为“有神焉”,繁体的“鸟”与“焉”写法相近,传抄中可能有差错,但都讲得通。显然,这里“浑敦”指太阳。那么浑沌怎么又与帝江联系在一起呢?帝江即帝鸿,古音“江”与“鸿”通。而帝鸿即黄帝——传说中中华民族的始祖。袁枚(1716-1798)的《子不语"蛇王》中也说:“楚地有蛇王者,状类帝江,无耳目爪鼻,但有口。其形方如肉柜,浑浑而行,所过处草木尽枯。”这段文字把帝江、蛇(龙)、《庄子"应帝王》中的浑沌联系在一起,决非偶然。另外,把太阳神奉为中华民族的始祖,是较合理的。在人类最初的悟性中还有什么能比白天与黑夜、光明与与黑暗、太阳与太阴的对比更明显呢?古人把太阳神称做混沌,就其初义来说,因为只有太阳具有那包纳一切、吞吐一切、涵盖一切的大光芒。敦与浑连用还见于老子《道德经》:“敦兮,其若朴;……混(浑)兮,其若浊。”黄帝与浑沌相联系还有其它许多证据。





更新:
短篇构成:
《不周》由三篇构成:颛顼篇、凤凰篇以及梼杌篇。
《月光》是大风的故事。
《思念》关于九婴。
《长夜》关于清丘。
《良宵》是大风和嫘祖的见面。
《九天》是关于九天玄女。
《童年》是九婴养子小时候的事。















一周年

五千年的构想是从一年前开始的,从那个雨夜里蚕在洛阳小巷中出现,在冰冷的雨中用讥讽的声音说出“黎蚕,我的名字,当然你可以叫我另一贯名字:蚩尤。公孙轩辕。”开始,我就迷恋上了这个女子。但是很可笑的是正文被是描绘了无数次后我却始终没有下笔。

然后开始写翻外,那些行走了五千年的人们的番外,一样好笑的是最初构想的几篇都没有完成《思念》《月光》变得无必难产。

终于可是写了,最初的构想却只完成了《华胥》,想想当初在不停地找资料,然后在资料不完整的情况下构建故事,我还着是随性到点了。所以现在还是从头开始找资料吧。至于最重要的正文和前尘,恐怕必须在六月之后才可是了。

其实想想,这些话只是对我自己说的罢了。

对那个不可思议喜欢蚩尤我吧。

[ 本帖最后由 天翼邪 于 2010-1-1 18: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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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9-5-1 12:46:03 |只看该作者
前尘
暮春黎明,莺飞草长,日之将出,万籁俱静。




  苍狼之鸣,划破阴阳线。




  轩辕转过头,向东方飞奔而去,豺豹追随着他的身影冲向日出之方。蔓长的荒草划过他的小腿,风在

他的儿畔呼呼作响,最后他停了下来。




  东方凉日的光芒刺破了苍山如箭一般放射。轩辕的眼前出现出瑰奇的景象。




  异族的女子安然地沉睡与古槐下,日光把她精悍美丽的面庞衬得熠熠生辉,兽皮衣柔顺地贴在她的身

上,欣长的身型看起来格外美好,青翠的草色和她健康的肤色相辉映。




、  轩辕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紧盯着女子的苍狼也松下了目光,那些战兽在女子的身边徘徊扫视着这

名异族的女子。




  轩辕开了口:“起来,你是谁?”女子的身体动了动,然后睁开眼,但是没有立刻清醒的迹象目中还

带着朦胧的水气。苍狼迈到了她的身边,把嘴凑到了她的颈边。




  没有什么迟疑的,女子出手如电,成人大小的苍狼连一丝反抗都无法做出就被甩到了三尺开外。然后

轩辕的目光一收,手中的兵刃指在了女子的额头。




  “你是谁,从哪里来。”坚硬不容反抗的口吻。




  女子抬眼看向轩辕,目中有耀眼的太阳“黎蚕,来自太皋部。”




  “为什么到这里。”坚硬的口气有所松动,但是轩辕的兵刃没有移开,苍狼艰难地站了起来对蚕眦牙




 



 “东方战乱,我的部落被灭,所以不得不到处沦亡。”蚕的声音干净而清澈,语言中找不到一点漏洞






  蚕凝视着轩辕的眼,双方的视线不断在空中相撞,空气也快焦灼起来,战兽们焦躁不安地徘徊。




  最后轩辕平和的声音打破了局面“走吧,到我的部落去。”




  蚕轻微点头,然后一跃而起,跟随着轩辕向西方走去。




  轩辕和黎蚕都不会知道,在这个春天开要结束的日子中的相遇会拉开长达五千年甚至更久的牵绊。



(未完)

某邪:以上只是相遇的开端。大家都可以猜猜黎蚕是谁,包裹这个好象是很明显的东西,因为那个姓。

其实说到五千年,所以立刻想到的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文明,而它的开端正是从炎黄开始,也可以说是从涿鹿之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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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09-5-1 12:46:37 |只看该作者
正章


占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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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的福尔摩斯

同人区荣誉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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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sy juni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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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 11:00:49 |只看该作者
坐下板凳。看到“青丘”的时候,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三生三十十里桃花"。恩。好久没有看到邪的字了呢。应该说原来经常动笔的很多人现在都基本没有码字了呢。
看到这样一篇有意思的文很开心的说:)
回学校继续受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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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的小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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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3 20:42:37 |只看该作者
~~~邪tx啊,抱住!!!

这系列的文看起来很有意思呢,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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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0 16:05:27 |只看该作者
佳,抱抱,那篇文刚看完……语言好有特色……

这个系列呀,会吧番外送上吧。努力码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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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银色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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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0 20:57:42 |只看该作者
话说好久不见小邪了><
话说我是冲着你的ID进来的
进来了看第一句就知道你看过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了XD
话说乃这文涉及好多知识……一拉好长一片……于是我还是决定做无知的人吧囧
只坐着看文就好XD
多疲惫多辛苦 不认输

ET吧,小山寨


*********************************

欢迎加入平和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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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跟我念:平·和·是·我·家·繁·荣·靠·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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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5 00:37:56 |只看该作者
姐姐,抱个.

其实这个系列在前,三生看在后。不过这句话和三生有什么关系呢……不知道……看三生是在5月后,写这篇是在2月吧。三生的文字很有特点,叠词很多,措辞极有特色,死的记得那个“将将的”。

青丘嘛,呵呵,是个很无聊的老妖怪,只有一个朋友,还被封印了。找了几千年后在山中养小孩,结果被那群孩子当成了私有品。当然中间睡了1千年,然后心性退化成了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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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5 09:57:41 |只看该作者
水波
   
  鲛从水中跃了出来,天上的日光正烈,附在她身上的水快速地被晒干,只有头发还带微微的水分

。鲛行走与灼烈的阳光下,手中的刚捕获的茈鱼,丝毫没有注意河边林间女人们的私语。那些像蚊吟
一般的言语。说到底,鲛和水行族一众最不相似的地方也许是她是极喜欢太阳的,那个独一无二的和
水截然不同的东西。
  林阴下的女人们斜着眼睛看着鲛,讨论的内容单一而重复。什么固执地不接受他人,什么挑剔地

不愿意把血脉传递下去,什么任性而为享有特权,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好话。
  鲛依旧骄傲地昂着头,丝毫不为那些细碎的言语所改变。没有一分改变从幼年起就作下的决定的

意思,她只会为最强大的人传下血脉,她绝不会玷污身上传承下来的古老血脉。不是可以让鲛折服的
人,鲛绝对不会低下高傲的头。
  日华灼灼,空气中浮着浓郁的草木气味。河中水波荡漾,水底青荇招摇。然后,鲛看到了那个人


  也不能说奇怪的,穿着厚重青铜甲的人,高挑的身型,比正常人起码高出了一个脑袋以上,面上

是一张青铜面具,刻着似蛇非蛇的图腾,凝视着河水,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分明是在说:我在这里。
  到底是谁,鲛停下了脚步,注视着转过身来的那个人的双瞳。
  “鲛吗?水行族的公主,鲛女?”低沉的声音如同抚过大地的风,却不可思异地带着有如日光般

的明媚。那个人的双瞳中腾起了灼灼的日华,扬起了轻微地笑意:“我是蚩尤部的族长,蚕。”
  鲛扬起了眉,传言中的强者终于出现,那么,我就看看你是否名副其实。
  然后河流中暴起水化为高速的利刃向蚕袭来,但这仅仅是初次的袭击,巨大的旋涡紧随其后。普

通人会在最初的袭击中倒下,而普通的强者也不能挺过其后的攻击。只有战胜了第二波攻击的人才有
让鲛平视的资格。
  之后,水涡暴散了,巨大的水龙一迅捷的速度冲向了蚕,蚕却早已掠过数丈的距离绕到了鲛的背

后。世界凝滞如播放慢镜头一般,就在巨大冲击袭来的那一瞬。好快,鲛才转到了这个心思就感到后
颈处巨大的冲击。世界变得黑暗,鲛的魂魄沉入其中。
  竟然那么简单地败了,这个人强大到可怕,那么,臣服吧。
  等鲛醒来,长庚已经升上天空,西方还有半丝嫣红,鲛躺在兽皮上。然后她一跃而起,把火边的

母亲惊了一下。鲛想开口说些什么,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头发已经白掉的母亲一付过来人的表
情,笑着看着鲛“蚩尤族长和族长在社木那边。”
  鲛想反驳什么,身体却自己行动起来,飞一般地离开了屋子。母亲亲切地叫着“努力吧,我的女

儿。”
  夜风拍打着鲛的脸,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身体无比达到舒服,不知名的感情充满的鲛的心。

水行族的鲛女终于要低下她高傲的头。

    社木下的两个人在轻声交谈,声音与虫鸣混合在一起让夜更加地空寂。水行族长鲵向鲛点了点头
,然后有继续刚才的交谈。“再过几日就是我们的郊祭了。”鲵突然说到。
  “所以我们才选了这个时间来访。”蚕回答
  “那么您会参加吗,我们族中可是有许多好女孩呢。”
  “看情况吧。”很冷淡地回答。但是,给人以期待的答案,林见的眼睛们都绽放出一中兴奋的光
彩。
  鲛迈步上前“很期待您的到来。”蚕回头看着她,浮出温和的笑意“你拥有很浓厚的血脉呢。真
期待你加入我们的联盟。”简单地道出了明确的目的,用血缘来缔结联盟,百部落联系起来。
  “我们联盟的名字。”
  “九黎,九州黎民。”①
  三日后是满月,也是,郊祭之夜。②
  沉郁的祭典结束,鼓点变得欢快起来,篝火猛烈地燃烧起来,连天空也被映红,空气变得燥热,
男男女女的手臂交错,身影晃动,让内心的热情完全地燃烧。
  鲛扫视人群,寻找着蚕的身影,却是一无所获。叹息之后,鲛离开热烈的人群向河边走去。中途
拒绝了无数男子伸来的手递过的眼,昂着高傲的没有一丝迟疑地离开。
  穿过了林子,完全变成了两个世界,耀眼的篝火依然可见,人群热闹的声音却变得飘忽。河水平
缓地流动,月光如银似水铺洒在底墒。野草长至脚踝,伴着微风挠着人的小腿。然后,鲛看见了蚕。
  月光下是倾国倾城绝代无双的美人。没有再穿着青铜甲,身上的文豹皮衣。面具也已经取了下来
,精悍的颜容如明媚的日光。鲛被震撼到了,如同被太阳耀花了眼般。被那个如同日光美丽般的,蚩
尤部的族长,蚕。
  鲛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打击实在是太大。但是鲛早已被折服。没有比蚕更强大的存在了吧,鲛
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可以带我到您的部落去吗,我将向您献上我一切的力量。”
  蚕握住了鲛的水“欢迎你的加入,鲛。”如同冬日午后阳光般的声音。那张脸在月光下散发出异
常美丽的光彩。鲛的头脑中冒出了某个念头,全当做让自己失望的报复吧,鲛认真地想。鲛抬起了头
,把嘴唇凑了上去,然后触及了某个温暖柔软的东西。蚕在一瞬间僵硬了,鲛露出了愉快的脸,然后
笑着跑开了。
   鲛作为水行族的缔约人来到了蚩尤部。成为那个人的助力,伴随着她开始大规模的征战和结盟。
  时光似水,流年如梦。九黎一族终于取代了太皋氏成为可以和炎帝一族相当的天之子民。
  然后在那个夏夜里,夜凉如水,夏风吹拂大地,草木葱荣月光明媚,大地上镀上了银色。蚕回头
看着他们,目光沉沉,面色柔和,声音中有无穷的坚定:“我要发动对西方的战争。九黎一族的土地
太过贫瘠不适合耕作,遇到灾年雪日,冬天就难以度过。所以我们需要肥沃的土地。而耕作的牢技掌
握在炎帝的手中,土地也一样。所以,我要发动战争,让所有的氏族和并,相互接济。”
  鲛握不住蚕语言中的奥妙,只知道蚕作出的决定自己只要跟随就好了。她记住了“战争”,在多
年之后才知道“统一”的意义。
  “那么,在开始之前,您打算怎么做?”大风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混入其中,摸清他们的底细。这样战争的阻力就会减少。”蚕的口吻好象只是要去狩猎。
  “多久,带谁去?”
  “至少,两年。我自己一个人去。你们必须留下来,特别是大风你。请帮我照顾好九黎之民。”
口吻中没有商量的余地,蚕的决定已经如夏天烈日般不可抗拒。
  鲛怎么也想不到这两年后将招来的长久的离别,她只记得那一刻蚕在月光下散发出的耀眼的美丽


  二年后,涿鹿之战爆发。
  鲛随着蚕开始了二年的征战。开始的进程非常的顺利。在战场上起过大雾降过大雨,他们曾经在
夜中袭击过对方的粮车,在山谷中打过伏击。由于充分的准备,战争的态势几乎是一面倒的胜状。以
极少的牺牲消除了地方大部分的战力,大片肥沃的土地也收归了九黎之族的名下。蚕面具上那似蛇非
蛇的图腾也更为精细繁复,揉进了越来越多部落的标记。
  直到决战的前夕,一切都是在掌握中的胜状,谁也没有想到会在那一夜中出现那么可怕的变故。
那一夜没有星更没有月,有的只是风伯雨师布下的大雨,冀州之北的土地上似乎只有这铺天盖地的大
雨。在岩穴中休息的九黎部卒们有着无比的欣喜,毕竟持续二年的战争终于要结束,期待了二年的胜
利将要降临。
  发呆看着穴外大雨的鲛心中却升起了异样的感觉,不可言明的不安在心中不断地扩大,似乎某个
可怕的隐患将要爆发。她凝视着雨幕越发感到不安,不知什么时候雨中泛起了血气,有若有若无的血
腥味传来。鲛抽身而起,然后看到有人穿雨而来。鲛心中浮起欢喜,要知道纵然都在军中,却是难得
要闲话的时间。
  近了,终于看清了,血红的双瞳,唇边的狞笑。鲛亦注意到目光中暴戾和隐含的挣扎的哀色。怎
么了?然后冰冷的兵刃斩开了她的身体,在摇晃着倒下的视界中鲛看到了蚕狂暴杀戮的身影。
  为什么,您怎么了,为什么屠杀自己的子民……算了,您要如何就如何吧。
  巨大的痛觉把鲛拖入黑暗,鲛潜入了幽冥的水中。

  只到百年,鲛的躯体已经腐化,白骨业也破损不堪,她的灵魂却从土地中苏醒。有人在月光下吹
奏九黎的招魂曲。埙音如风吹过大地的回声。女子有精悍的颜容高傲的风骨,一身红衣如跃动的火焰
。“我奏了三天,招来的只有鲛你。那么你能告诉我涿鹿之战的最后族长到底发生了什么?”
  蚕的义女九婴凝视着只能摇头的鲛“但是我可以和你一起寻找答案。
  悲伤在古老的战场上蔓延,连同对那个人的思念。

  五千年来,鲛再也没有看到那名如日的女子。千年的寻找如投入大海的石子,击起半分水波后消
失不见。
  直到某日命定的相逢。

                                            
               ——完
注:①首先,九州就这个概念最初来自于共工(鲧)的九州,到了禹时才扩大化,至于黎民,的确是
来自于九黎之民,最开始的时候是指战败了的蚩尤被遗留下来当成奴隶的九黎之民。
②夏后,已改为由“天子”(这个说法是从周开始的)祭天、祭地、祭祖先,是六礼之一,也叫郊祀
,但是在远古时代,的确在郊祀后进行狂欢,众人舞蹈,然后……


后记:关于鲛,并不是原设人物,本身也不存在与传说中(指作为个体,而非族群)。鲛只是作为蚩
尤的爱慕者来处理的。在故事中她是九黎之民中唯一参加了涿鹿之战还活下来的(以灵体的方式,后
来加入黄帝部的风伯雨师不计),但是她也不知道在最后的战役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件的真相是在
后方大风等人查出来的。从总的意义上说,她是蚕不可消除的内疚的一部分。她代表了死于涿鹿之战
的九黎之民的心态:无怨无悔但是存在疑惑。
  关于那个图腾,其实就是龙了。里面包括了我的疑惑。龙是黄帝击败各个部落后取其图腾的一部
分合成的。但是龙的主体是蛇啊!黄帝是号有熊氏,是来自北方的民族(司马迁也是怎么说的),貌
似和蛇扯不上关系(虽然山海经里提到了轩辕国,里面的人是人首蛇身,但是山海经成书的年代起码
比那个时代晚一年多年,成图未明)。但是蚩尤,这个尤字在甲骨文里为蛇型,所以龙纹也很有可能
是从蚩尤那里抢过来的(虽然的确存在马龙猪龙了)。蚩尤是炎帝的苗裔,但是我就从太皋“以龙纪
,龙师而龙名”来断章取义把他归于太皋氏。但是太皋貌似是伏羲,而伏羲是与涿鹿之战后的几百年
才出现的和女娲同期,处于颛顼和共工作战的时代,叹气,上古的年表真复杂啊。


[ 本帖最后由 天翼邪 于 2009-6-16 15: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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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8 18:55:26 |只看该作者
喜欢蚩尤的人很少吗?呵呵,我很喜欢蚩尤~
许是受了一些以前看过的小说的影响,对于蚩尤这种传说中的败者都是存着好奇的。
《山海经》中很多上古传说,只是不知楼主又会将其如何演绎~
对于那段远古大荒的情景是带着向往的。
轩辕黄帝,西陵嫘母,九尾青丘,魔帝蚩尤,烛九阴,赤松雨师,应龙,女魃,那都是在另一个曾经很着迷的小说中熟悉的人物XD

等待楼主慢慢更新完吧~
爱生活,爱山寨!

平和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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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9 15:40:24 |只看该作者
我是觉得喜欢蚩尤的人很少,而且他在小说中基本是负面角色(特别是奇幻)。总之在五千年里蚩尤的形象肯定是颠覆了,里面是我幻想的蚩尤啦。










这一篇长相思,是这个系列里唯一细致提到黄帝的相貌了,以后的故事中也只会说他是帅哥……







长相思:
  她是西陵氏的女儿,黄帝的正妃,被后世称为先蚕的女子,嫘祖。
    她在最后的几日里头脑中的记忆像铺天盖地的大雪般把她淹没,幕幕往事从她眼前飞过,最后包裹着她沉入漆黑的地底。直到后人举行对她的祭祀之时,她才从大地中苏醒,给予他们所期待的祝福。
    年少的嫘祖在采集新鲜的桑叶,春光正媚风和日暄。武罗站在她的背后脸色阴郁,眼中是深深的嫉妒:“恭喜你,得了良人。”顿了顿,武罗展开了笑容很是妩媚“祝福你,永远得不到他的心。”带着笑的怨毒的诅咒。
    莫名其妙。嫘祖转过头微笑着看着武罗,笑容很是温柔,好像刚才被诅咒的不是自己,然后细细思量,结发离心,在当下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也不上什么诅咒。然后嫘祖开了口”武罗姐姐,你在说什么?“入春风抚过,一片春暖花开。
    武罗冷着笑,转身就走。顶着一头雾水的嫘祖却在瞬间把刚才的一切都丢在了脑后。
    视界的尽头是长身玉立的少年,高挑出尘,腰间是一把似石非石的剑。他的容颜尚算精致,眉宇中一一种仁慈好宽和,似乎可以包容万物德怀众生,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其中有百折不挠的韧性。眉峰似剑,双目流光。嫘祖看着这少年虽然是万中挑一的英俊但看胜之之人亦不少的面容,竟然痴了。他的气韵无人能及,天地间只有这一人能有此种气态,如广袤的大地,可以包养万物滋养众灵。这个人,纵然千年万年也无人能够替代。
    少年对嫘祖淡然一笑,引得杏脸飞红,粉颈低垂。b_
    然后西陵氏拍了一下女儿的肩膀,笑吟吟道:“公孙轩辕,姬附宝之子,号有熊氏。今日他向我求亲,想娶你为妻,你可中意。”
    嫘祖抬起脸,有些惊奇的是更多的是喜悦:“为什么是我。”
    西陵氏轻笑:“为什么不是我的女儿,有谁不知我的女儿温柔贤德,艳名远扬,治桑育蚕更是一把好手。向你求亲是他的眼力好。”嫘祖羞红了脸,少女的心思如花蜜般甜。
    多年后嫘祖方了然,这份姻缘不过是为了利益,公孙轩辕娶不止是她还有她背后的西陵氏,顺带着那作为不传之秘的制丝之法。他以他们的婚姻换来了姬氏日后的壮大好西陵氏好姬氏牢固的联盟。但是西陵氏嫘祖,始终甘之如饴。

  三岁为妇,在大火星升起的那个日子,嫘祖诞下了公孙魃。在新年的第一日生下的孩子有着如火焰般温暖的神情。那一日浑身粉红的小女孩在公孙轩辕的怀中安静地睡着,面容上有着淡淡的笑小小的酒窝让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格外可爱。公孙轩辕抚过嫘祖的额头,无比温柔的说到:“辛苦了。”那种舒服的感觉如同被最好的温泉浸泡一般。
    这个孩子就叫魃吧,因为她是灼灼的炎。
    嫘祖点头微笑,室外风和景明,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西陵氏嫘祖早消去了少女的天真,作为幸福的女人,有最好的祝福可爱的女儿,所以她无比满足地生活。
  满足得把那份遗憾压在心底。

  时光如水,公孙魃一天一天地长大,那个粉嫩的小婴儿在众人的爱护下变得娇纵起来,调皮活泼让人无可奈何。嫘祖在听到族人的带笑的抱怨时也只是微笑。对于她如同珍宝一般的女儿,她依旧放纵,因为在她的心底她隐隐感到这个孩子将是她唯一的孩子。七年间,嫘祖消去了所有的少女心性,心境变得越发宁和,人亦越发温柔。
  看着自己的丈夫越发的强大睿智,越来越有威严,越发地英挺不凡。嫘祖终于意识到武罗诅咒的可怕。她早已经陷下,深深地爱着自己的丈夫,希望他亦爱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期盼得到更多。西陵氏嫘祖开始会在其他部落提出联姻时心痛,会为公孙轩辕的拒绝而欣喜,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嫘祖知道,公孙轩辕爱自己的部落胜过一切,几乎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了族人的身上。所以嫘祖期盼,那个男人不会爱上任何人。而她是他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即使是为了西陵氏和姬氏的联盟。直到如此,,嫘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自私。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你不爱我,那么只要我爱你就好了。
    嫘祖抚过沉睡的公孙轩辕的眼眉,无比温柔地微笑,带着淡淡的悲伤,就这样默默地对自己说着。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就好了。嫘祖在日后的八十年间无数次向上天倾诉。
  如果没有黎蚕就好了,如果黎蚕没有来到轩辕一族的聚居地就好了。那样的话她起码还可以守着美丽的幻想,沉溺在独一无二的感觉中。
  那个如同明媚日光般美丽耀眼的女子,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的女子。仅仅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嫘祖就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威胁。不停地试探,小心谨慎地观察,只希望找到那个人的阴谋,却是什么都摸索不到。见到了她的温柔和强大,看着她与公孙轩辕之间可怕的默契。嫘祖的心慢慢地下沉,如同浸没在寒凉的水中,冰冷而有无能为力。
  追逐着公孙轩辕清澈宁静的目光,看着从中流露出来的温柔和满足,以及深藏着的若有若无的爱意。
  在连公孙轩辕也不知道的地方,嫘祖安静地凝视着他,看着从来只爱着自己族人没有把任何个人放在等价位置上的男子有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嫘祖越发地缺少言语。自己的丈夫不再是那个德泽万物宽仁博爱的圣人,而是不得不隐藏自己深切爱意的普通男子。
  嫘祖的相思已起,她的丈夫离她越来越远,他们之间的高度和隔阂越发遥远厚重。以致她只能够仰望。相思欲痛难以自拔。嫘祖没有自信,不能开口询问,只能微笑凝视。
  他们会在一起吧,黎蚕会把轩辕抢走吧。嫘祖的心陷入无止境地绝望。
  没有想到的黎蚕地离开,抱着昏迷的公孙轩辕进入嫘祖的屋内,露出有点落寞的微笑,然后静静地看着嫘祖。“那么,请你先照顾他了。”嫘祖知道,黎蚕还是会回来,然后把她的丈夫彻底从她身边夺走。女人的直觉十分地准确,这些后来都一一应验。

  涿鹿之战爆发,战火从东方燃起,快速地蔓延过来,九黎一族的攻势如火如荼。炎帝一族陷入从所未有地危机。神农氏送来求援的信物,节节败退的姜氏快要进入冀州。嫘祖看着公孙轩辕变得无比忙碌,眉心常常皱起,久久不舒。
  可怕的敌人,好像洞悉了关于姜氏的一切,每一场战役炎帝一族都要折损不少族人。姬氏已经不能坐视不理,炎帝一族灭亡的话下一个就是轩辕一族。。公孙轩辕终于决定带兵出征,离开一族的聚居地,参与到那场残酷的战争中去。
  出征前的祭典,公孙轩辕握住那把青铜剑高声起誓,不胜不归,火光跳动在他的面上,他的眼神坚定面容坚毅。嫘祖依旧微笑凝视,如同白莲般的丽颜上浮着无比的确信。我们会赢得这场战争,一遍又一遍地默念。
  战事依然凶险,炎帝一族因为得到轩辕氏的助力变得强悍起来,但是姜姬联盟却没有改变战况,依旧是节节败退的状态。听到公孙轩辕被陷在大雾中的消息时,嫘祖的心停跳了一拍,然后仍旧在苍白的脸上绽开美丽的微笑。无比坚定地对着报信的使者说:“我相信轩辕,他一定能够活着出来。”不久之后,姬氏依借指南车逃出了大雾,即使仅存数百人,但是到底是没有全军覆没,公孙轩辕亦是安然。
  战争越发惨烈,姜姬联盟从最初的数万人仅余下七千多人,决战在即,战火在冀州的土地上铺展开来。嫘祖的忧虑越发深重。年幼的女儿潜入了军中,应龙随她而去,为此在冀州之北蓄起大水,试图借此攻克九黎的战阵。九天玄女亦加入战局,为公孙轩辕排兵布阵。
  战况断断续续地传入后方,时常数日毫无音讯。
  嫘祖在月下织布,忧思重了,手便不听了使唤,回来神才发现织错了许多,难以挽回,只好毁去重来。
  战争进行了两年,嫘祖也煎熬了两年。嫘祖习惯了唇角上扬,然后以极温和的声音说:“很快会结束的,我们将获得最后的胜利。”并于心里默默企盼,不断地告诉自己,相信着,那位德泽万物的男子会战胜那可怕的九黎之长。
  蚩尤之名,成了恐怖的代名词,精算人心好似掌握一切的人啊宛若妖魔。嫘祖的青丝在日夜的忧愁中失却了光泽,到了最后嫘祖只企盼公孙轩辕的归来,哪怕是以失败者的状态。不胜不归,请勿如此。
  明明是一面倒的失败状态,姜姬联盟却赢得了涿鹿之战的胜利。纵然七千多人只余下数百人,但是胜利的喜悦早冲走了这一切,那场艰苦卓绝的战争终于结束。炎黄二部见到了胜利的太阳。
  嫘祖亦在听到消息的瞬间变得鲜活起来,整个人焕发出无比耀眼的光彩。她所等待的人终于要回来了,并且是以胜利者的姿态。
  庆祝的宴会开始,众人迎接归来的英雄,整个部落陷入从所未有的狂欢中。嫘祖在满是尘土却扬着幸福微笑的战士们中找不到自己的丈夫。她的心又一点一点地下沉,极其不好的预感冲击了她。她几乎无法站稳,恐惧的目光对上了九天玄女如同哭泣般的笑脸。
  她失去了她的丈夫……

  月光如水,宁静地倾泻在一方土地上,为广袤的大地镀上一层流动的银色。只有微风平和地吹着树叶的沙沙声混着虫鸣,显得四下无比宁静。公孙轩辕坐在社树下靠着一口棺材,仰着着头,目光没有焦点,满面的寂寥和悲伤。
  那瞬间,嫘祖中的他们二人再也无法接近,距离是如此之远,胜过千山万水。嫘祖只是静静地立着,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微笑。
  很久以后,公孙轩辕才转过头,面上是无比虚弱的微笑。
  “嫘祖,就这样吧。”
  西陵氏嫘祖的思念,从此无穷无尽。 
 
  再接近也是远离。
  轩辕一族在涿鹿坂泉之战后一枝独秀,公孙轩辕被四方诸侯尊为黄帝,为中土德。①   
    嫘祖成为那个男人的正妃,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穷尽轩辕黄帝一生,身边再勿第二人相伴。嫘祖却常是醒来后发觉枕已湿,梦中少年时景象历历在目。随后她习惯于在日光下泛起那份温柔的微笑。
  他们可以寿与天齐,命与地并,公孙轩辕却放弃了这漫长的生命进入长久的睡眠。
  只是去陪那个人了……用以后的时光……嫘祖的心这样隐隐地认为。
  在公孙轩辕的桥山衣冠冢前,嫘祖才放纵了自己的情思,进行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地倾吐。
  “轩辕,我曾经以为你是我的良人。在杏花风下那个玉立的男子将是我一生的幸福,我会与他一生一世白首不离。我期盼着他遥远只看到我,爱着我,而不是德怀天下,泽被万物。希望可以多在乎我一点,不在于表面,而是贴近我的心。我希望自己可以和你匹配,所以无限宽忍,我们却越来越远,你最终达到无人能及的高度,我无法追上,只能仰望。明明不该如此,到底是为何这样我至今不明,但是我最是服了,只期盼我是你唯一的妻子,你待众人如一,我也算特别。却不想那人的出现,让一切都不可能。我终只能思念,思念那十年相守,思念当初的一朝一夕。思念那个你。我亦不愿化神,长久相思太苦太苦。百年后我入土为安,愿佑后人。从此之后,就此而已。”
  那日后,黄帝正妃,西陵氏嫘祖一夜白头。此生守着姬氏一族,抚育幼孩,岁岁如朝,夕夕如暮。
  数十年后,西陵氏嫘祖薨,时年百岁。
  她的相思从此断绝,亦是不受其扰。

                                ——完

注:①五行之说起于周,传说时代还未有此说,五帝合五德也是后人附会,但是在此依然沿用。


后记:作为人文始祖的正妃的女子三怎样的姿态?关于她的神话有点恶趣味。
贤女传(列女传?)中的嫘祖不仅仅三其貌不扬,还是到了粗陋不堪的程度。但是她贤德明慧品德才能出众,才让黄帝娶了她。
这个绝对是古人审美上的恶趣味和道德束缚所致,也可以说是后人的恶意臆测。让我相信嫘祖又黄又丑,我自杀好了,又不是诸葛亮的妻子……虽然说五千年是足够久远了,但是就人类的进化来说也三最后的短暂时光,前面有着近百万年的铺陈,早成了人的样子,绝对不是那么不开化的样子。即使那个时代居于文明的爆发期,当时前面细水长流的文化积淀和演化也不是可以忽视的。
    所以才有了这个宁静如水貌如白莲的娴雅女子。她的确用了列女传中形象,是其中的典范中的典范。那个直觉敏锐的女子也只能出现在五千年的前传中,毕竟后世对于她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
    名为“先蚕”无比贤德的女子,其实相当的无奈。她的处境艰难。在历史神话中,她三黄帝“正妃”,有正则有侧。(上古的“后”也是王)黄帝二十五子,那些在传说中存在明显矛盾的存在也不可能全部由她所出。(黄帝二十五子大多应该随母姓)
    所以五千年里玩了个小花样。既然蚩尤八十一兄弟可以三由异姓联盟构成,那么黄帝二十五子为何不可以由姬氏的部落分化出去,部落的联盟,十六姓不若部落的分支。就这样黄帝只有魃一个女儿。至于苗龙到犬戎以及北狄全部化为子系而非子孙。理所应当地认为文明的起源三唯一的,五帝分起,不过是最后不断联姻,族群的移居让血统混合罢了。黄帝不是起源者而是统一者,最成功的统一者。他统一了部落让四起的文明融合了。
    文明本来就是这种不断分离又不断融合的存在。所以很反感帝系谱。明明是帝王为了自己的统治合法化制作的。上古既然存在了禅让,就指明了文明四兴,而非由一处起。
    在五千年历,嫘祖三黄帝唯一的妻子,为他生下唯一的子嗣。也许这是五千年历对嫘祖唯一的温柔吧。
    其实很反感把炎帝归于黄帝子孙(真的有人这么做了!),那么坂泉之战有是谁和谁打的?这样的论调荒谬到极点。至于白帝少昊和黄帝的关系,应该看在对于《逸周书·尝麦》的不同解读吧。本人是支持白帝非黄帝子孙,而且还以调停者的身份介入的X鹿之战。   
    就如同中国文明起源于黄河亦来自于长江一般。我始终不相信那帝系谱的传承。因为这样就抹杀了众多文明之源。如同殷商革命一样,由神权降至君权,把神话历史化,把西周起源以外的起源神话抹杀掉。
                                     ——五千年·长相思

[ 本帖最后由 天翼邪 于 2009-10-1 15:21 编辑 ]
再见莫,再见我的姐姐,终有一日我将伴你进入深深的睡眠……

曾经是个囧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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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9 15:44:59 |只看该作者
最近又把沧月的书翻出来看
古代的世界对我们来说只愿意看见美和幻然的那一面
华丽,命运,终结成历史。
到最后的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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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服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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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9 16:36:48 |只看该作者
华胥
    又是一年最热的一天,太阳炙烤大地,似乎一切生物都在着炎炎之中生机。鸟不鸣,兽不行,田地
里的稻谷也在烈日下垂下了头。连一丝风也满意,那幽静阴凉的山谷也被着灼灼日华脱去冰肌玉骨。
    天上没有一丝云,世间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着骄阳之下。
    距涿鹿之战已经一三十三年了,九黎一族元气大伤后退居东方难以聚集。距阪泉之战也有三十你,
姬姜二氏已经合并。他的一族毫无疑问是涿鹿阪泉二战的最大赢家。黄帝,这是他人给予他的称号。
    公孙轩辕的心中却升起了一种厌烦感,那个对于他的部落,甚至是这个世界。于是他在烈日下徐行
,来到那石穴之中,开始必定要自己完成的工作。他起茧的右手拿起刻刀,左手抚过玉料。那巨大的玉
石中间已经挖空,表面已经刻上粗浅的纹络。公孙轩辕要做的把那繁复的花纹加深细致。这是不可以假
以人手的工作。然后在拿起刻刀间他的心安宁下来,所有的心思都注入雕刻中,一刀一凿满意丝毫的马
虎和懈怠,更不会一错误。他心中的焦灼和厌烦也消失隐没。
    这个石穴是只属于他的秘境模式除了他之外无人能够进入的圣地。在着阴凉的石穴深处封印着一个
人,一个吧可触碰的魔神。天下只有两个人知道他被封印于此,那个拥有血红双瞳仅仅说出名字也能够
让人战栗的魔神正封印于此。
    石穴中光影变幻,日光转过最为酷烈的时刻,公孙轩辕停下手中的工作,起身向石穴的深处走去,
跪久的腿有一些麻,从山腹中传出的寒气刺激着皮肤。寒气迫人,一瞬间炎夏化作寒冬。山腹中是晶莹
的冰雪天地,在玉立的冰笋中有一片平地,描绘着繁复图样的同心圆,中心是一具冰棺。
    公孙轩辕徐行向前,神色轻松。冰笋玉立,冰柱撑天,有日光从顶部穿下,一穴之内流光溢彩。
    公孙轩辕的手指划过棺盖,寒气从指尖侵上,紫色立刻出现在手指的尖端。他的面上却浮着温柔的
微笑,带着幸福的感觉。不会忘记棺中人音容笑貌,更不可能忘记关于他的一切过往。然后想到另外的
事情,关于过去的未来:如果他没有战败,那么会不会比自己做得更好?公孙轩辕叹了口气。往者不可
改,来者难以追。
    然后他坐下,凝视着冰棺神色郁郁,不久后便昏昏睡去。这冰穴的寒气已不能沁骨。
    然后流光空掷,光阴凝合。

    看到的景象竟然不属于炎夏,那样的春和景明,不知是何方的时空。只见一片花红柳绿的繁春盛景
,莺啼燕归,风缓日暖。十六七八的少女漫步二来,一片笑语中步出一人。面上是带着九黎图腾的青铜
面具,唇角上挂着淡淡的笑。
    “欢迎来到华胥国,轩辕黄帝。”消失了三十三年的声音回归一如当初的清澈明媚。少女伸出了手
“我带你参观我的国家。”
    使用是词语是国家,不是部落也不是联盟,而是新的词语“国家”。
    “什么是国家?”
    春风极好让人浑身舒畅。少女停下脚步,转回头盈盈一笑,声音无比悠远。
   “九黎一族以狩猎为生,锻炼青铜也种植作物,的是土地不沃,严冬难狩,冬日难度。炎帝一族以种
植为业,沃野千里的是酷夏无雨,则族中无食。姬氏于北,治桑育蚕,亦以狩为辅,但其他度用需以交
换,若他族无意,则日需无着。所以我把部落整合成为国家,不是联盟这种随时可以分开的不牢靠的存
在。每个部落是国家的一部分,国家是个大整体。无论荒丰,由最高层决策,取丰补荒,东西调运,南
北指度。所有族群为民,不分彼此,人心无间。立法,以约人行。设王,调合诸议,最后定策。王者,
能者任之。王为民役,置民所需。技者专行,分职而为。设庠序,伸之以教化。”
    公孙轩辕微微一笑“很好。”如果当初在冀州之北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会比自己做的更好。
   少女走在田埂上,陇上芳草青青,田中麦苗油油,不远处采桑的少女相互嬉笑,不时瞥眼看来,眉尖
含情双瞳带水。少女的笑容如春光般美好:”请不要露出丧气的脸,女孩们会很难过的。还有,今晚是
郊祭之夜。
    公孙轩辕望向手持青铜农具的农人们:“可以带我看你们的市吗?”
    “当然要。”然后顿了顿“逐风。”一匹漂亮的乘黄跃出,乌亮的双瞳凝视着二人。少女利落地跃
上其背,公孙轩辕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也坐了上去。然后乘黄舒开了四蹄飞上天空。
    天青地碧,四海升平,风和日暄。山峦在二人的眼前展开无限延伸,肥沃的土地中谷物招摇,在视
野尽头的山边有高耸的墙,墙外是人工的河渠,人群从墙中穿入穿出。
    少女的声音无比自豪:“我们的城,陽城。”①
    乘黄降下落在了城外的人群之中。少女翻下了乘黄的背,拍拍它的脖子。逐风轻轻地嘶鸣了以声蹭
了少女的手后消失。
    “他们还是很喜欢你。”看着四周对少女露出笑容的人们,公孙轩辕口中淡淡地酸气。
    “无德无能,有负所爱。”一瞬间风中含哀。
    公孙轩辕凝视着少女:“蚕,最后不是你的错,知道真相的人不会去责怪你。华胥很好,众人的态
度就是对你的肯定。请不要妄自菲薄。”
    少女向前迈看一步,回头一笑,如灼灼日华般耀目美丽:“谢君嘉言。”
    然后混入人群中,公孙轩辕急急跟上。
    城西设市,摊点栉比,人群攘攘,百货琳琅。南物北器,西绸东谷,九州百物莫不可寻。蚕走入摊
点后的房屋,公孙轩辕疑惑地跟了上去。入了门才发现此非人家,亦为商铺。
    “此市不动,终年于此。”
    看着华胥的城华胥的市,公孙轩辕微微一笑,心中已经了然,亦是有所感悟。不动的城市,不必随
水而居,生活安定。
   铺中的男子展者温和的微笑,向他展示着那些精致的玉器。公孙轩辕不由起了开玩笑的念头:“算了
吧,把我抵给你都不及它的十分之一。”男子旁边擦拭玉器的少女猛然站了起来,涨着脸说:“送给你
请你今晚和我跳舞。”青年笑盈盈地看着少女,满是玩笑:“为了情郎就要败家业?”少女的红晕漫上
了耳朵,嘤叮一声就跑向了后室。青年笑眯眯地看着公孙轩辕,等待他的表示。
    “你的妹妹很好,可惜于我,她不若个孩子。”公孙轩辕转过脸看蚕,二人的眼相对着,心中所想
早已相通。蚕的嘴角无笑,可是眼眉间时时刻刻都在笑。那一刻屋外人群的声音清晰却遥远。
    流光转红,竟已到日暮之时。
    郊祭之所于陽城之外,群山环水之间。

    月出半山,徘徊于斗牛之间,巨大的篝火燃起,火光映天,天色早是半墨半红。最初的祝祷已经结
束,沉沉鼓点的尾音已经散去。清越灵动的鼓点击起,篝火边人影晃动。春季夜中微凉的空气也被燃烧
起来,混合着花朵甜腻的香气让人不禁微醉。古老的祭典迎来了高潮,一年四度的狂欢从此时开始。少
女们妩媚的眼神四抛,扭动的柔软腰肢宛若无骨,舞动的双臂妖娆无比。她们的唇角上带笑,眼睛中带
笑,连发梢指尖也带着笑。少女们羞涩又热情,于这满月的碧辉中迎接她们的成人礼。少年们的舞姿矫
健,动作有力,他们在场中旋舞,向众人展现他们强健的身姿,他们的热情胜过映天的篝火,那年轻的
活力乳四射的火花般深深映在少女们乌黑明亮的瞳中。鼓点越发的急促热烈,少年少女们合成的堆分散
又聚合,然后相互交错在一起。他们在舞蹈中寻找今夜的伴侣,用那鹰般锐利的眼去寻找,用豹般矫健
的身姿去表示。汗水混合在空气中,燥热的空气仿佛燃烧起来。
    有美丽的少女踩上领舞少年的大拇指,带着面具的少年领着少女在疯狂的旋转中没入背后的树林。

    蚕和轩辕站在远处看着欢闹的人群,二人的影子衬着如水的月光交叠在一起是分外地和谐。
   “要不要……”公孙轩辕开了口,却又止住,面上微红。
    蚕扯下青铜的面具,一瞬间年岁增长正是二人相逢的年龄。那张公孙轩辕思念已久绝代无双的颜容
在月光下分外温柔。“你欠我一次舞蹈,所以你需和我一夜共舞。”
    公孙轩辕笑开了,拉着蚕的手混入欢闹的人群。
    男子英挺女子明媚,这双璧人在狂舞的人群中格外醒目,他们的身影于火光中旋转,他们的眼神胶
合在一起无人可以介入。郊祭激越的鼓点热情的篝火对于他们已经消失。天地寂静,他们在中央舞蹈!
    光阴难捕,晨曦出山,林间早已寂静,篝火早就熄灭。
    黎蚕松开了二人相握的手,背着初升的红日看着公孙轩辕。如日华般的颜容模糊不清。她没有在笑
,却又时时刻刻在笑。
    “华胥,是我的梦想之国。”
    轩辕想去抓住蚕,她却消失在林间透下的日晖之中。

    公孙轩辕被冰穴中的寒气刺醒,唇角边泛出苦笑,只是梦,不可追寻的梦。他站了起来,轻轻拂过
冰制的棺盖,凝视着插于棺中轩辕剑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他没有打开棺盖去抚摸那个人容颜的意向,
因为某种信念已经注入他的心中。
    你梦想中的华胥由我来创造好了。
    公孙轩辕离开了他的迷境。
    天空中的太阳还在高照,只是微微地西移。那个漫长而美丽的华胥之梦于现实却是那么的短暂。
    可是,它不会仅仅是一个的梦想,这个梦想将实现于这片土地之上。凝视着天日,公孙轩辕在心中
埋下了某个执念,并为此努力。

                                                        ——完

注释:①陽城,这个名字来自禹都阳城,夏王朝最初的国都。
      ②姜媛和帝喾,后来有了个孩子叫“契”,是周人的祖先。


后记:待补完

[ 本帖最后由 天翼邪 于 2009-7-7 17:2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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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表


前二十四年        神农氏诞
前二十一年        大风诞
前十五年          蚩尤诞
前七年            太皋大会
前三年            蚩尤任族长,大风、风伯、雨师归蚩尤部
一年              有熊氏诞
七年              九天玄女归轩辕部
十二年            金天氏与蚩尤盟
十五年            九尾一族与蚩尤盟
十八年            蚩尤统九黎       有熊氏任族长
二十四年          蔓诞
二十五年          应龙诞
二十六年          九婴诞
二十九年          太皋氏衰,蚩尤代
三十年            春,有熊氏娶西陵氏女嫘祖              冬,魃诞
三十六年          蚩尤入炎帝部刺军情
三十七年          夏,蚩尤入姬氏刺军情
三十八年          春,涿鹿之战爆发         夏,蚩尤去            秋,炎帝败,求有熊氏援
四十年            夏,有熊氏与蚩尤决战于冀州之北,蚩尤败,诛于涿鹿
四十六年          秋,阪泉之战爆发
四十七年          夏,炎帝败          冬,黄帝合鬼神于西太山
六十六年          神农氏逝          共工部兴
八十三年          黄帝逝
八十五年          共工振水薄空桑
八十六年          不周山折,高阳氏诛共工
一百零五年        嫘祖逝,时年百岁
再见莫,再见我的姐姐,终有一日我将伴你进入深深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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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颇有十二国记的文风啊。。。楼主是同好么?
竹の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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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7 17:29:30 |只看该作者
很喜欢十二国记,可惜小说没有后续了……好想看……想知道泰国后来怎么样了。



《华胥》完结!这篇应该是五千年的短篇中的重章之一。
再见莫,再见我的姐姐,终有一日我将伴你进入深深的睡眠……

曾经是个囧货
一定要把&amp;lt;密码&amp;gt;完成,关于新兰的回忆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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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服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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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 15:28:10 |只看该作者
好纠结给华胥的后记,我早打完了,却丢在了家里,看来是要等待寒假才可以放上了,其实那是很长的一篇后记,所以不放上来我很可惜啊……《五千年》这个系列我真的很喜欢写后记哈……

下面的新章,保证完结,因为稿子已经写完了,十一很有空,所以一定会打完……

五千年·木游音
   榕生于南,独木可成林。
  二万年,已见沧海桑田。见证了那族人由凋零到繁盛,见到了那独一无二的太阳的诞生以及之后的陨落。见证了一族人五千年心心念念的追寻。他是榕,本自以为长者,后来甘居任侠,一生一世地追随。
  
  榕是妖,木妖。最初九黎之地宛如南方般湿热①。在那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内榕花去百年来炼神,用三百年成形,方摆脱了木身可以随意游逸于四方。木妖最初被禁锢,无处可去,也铸就了这族日后好游逸的习性。榕游历了近万年,终于回到了故土,重新掌握着片榕林,佑着一方水土。
  榕树繁茂,枝干上寄居者甚多,层层叠叠的,以致不见天日。在榕林立仰头看天,见这树缝中漏下星星点点的日光,其中又有鸟飞虫跃,景象很是宁和美丽。
  第一次见到薇的时候,薇才是十多岁的少女,美丽而骄傲,眉宇中充满灵气,心情雀跃,自带着一番诱人的妩媚。少女放开青年搀扶的手,向前跃了几步,轻轻地跳到一段高出地面的树根上,张开手旋转了亦圈,然后嫣然一笑。“哥,很漂亮吧。”不知指人还是指景。然后张口歌唱,声音婉转悦耳空灵优美。那张脸倾国倾城举世无双。榕在一瞬间被惑了心神,从未想到世间有如此丽色。
  很多年以后,榕想到着一幕,不禁为他的王叹息,一个母亲怎么会伤害和自己如此相像的孩子,总不会因承了她的美貌又胜过许多。
  青年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少女不言语。那目光此后一直追逐着少女的身影直到十多年后熄灭在漫天的大雨中。
  少女停了歌,一笑,跃了回去,身子轻灵地滑过空中,然后被青年接住。少女借势把头埋在青年的胸口中。榕看得甚有趣味,凭借他一万年的阅历又怎么不知道其中的情意。只是,榕仰头看天,可惜了着对璧人,人间早于百年前止了兄妹通婚。这二人已经无望,唯有情伤而已。
  
  榕从来没有告诉过蚕,他之所以成为医者是因为她的母亲。
  那个夜里刮着阴冷的风,雨落如瀑,天雨击地的声音把天地间塞得极满。土地拼命地吸收着雨水,不及的部分还是溢了出来。雨中有人在奔跑。榕被声音吵得难以成眠,受不了到底是睁开了眼睛。却瞥见了薇和她的兄长。当初美丽的少女美貌一如往昔哪怕是满身的狼狈,原先英俊的青年却是衰老不堪。只是过去了十几年罢了,榕暗暗地说。鲜血和泥土附在男子干枯的身体上整个人显得虚弱至极。让榕不禁感慨,人类果然是寿命短暂的脆弱种族。
  “木灵,求求你出来,救救我哥哥……”凄然的声音回荡在林间,雨水的声音遮住了人类的耳朵让他们听不到远处的脚步声不代表榕没有觉察到有人追来。少女似乎不知道存在的危机,只是不管不顾地大声呼喊。榕到底是不耐烦了,打着哈欠跳了下来:“吵死了,那个男的已经没有救了。”薇瞪大了眼睛,突然扯住榕跪了下来:“我给你,只要你救了哥哥,拜托了……我会给你我的一切……所以请救救哥哥……”
  榕看了一眼少女,然后抬头,冷漠地回答:“他的天命尽了,我不是神,无能为力。”薇依旧不顾:“木灵你一定可以的!”那样的确信让榕不禁叹息,他是木妖不是木灵。阴冷粘稠的声音却冒了出来:“木灵说过了,他的天命尽了。”高大却长相普通的男子一把把薇扯了起来,褐色的瞳中透露出强烈的色欲:“做我的女人吧,生下最好的孩子。那个老东西和你是不可能的!”拖着薇走了几步后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男子又转过眼来对榕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妖类是不管人间事的。”薇尖利地叫声回荡在林间显得无比怨恨。
  “人类真是无聊愚蠢的种族啊。”榕叹息着,但是心中还是泛起对男子刚才表情的不满,明明那么弱小,却是那么狂妄。榕没有阻止男子带走薇,却蹲了下来,看着那个曾经俊美无铸的男子:“我尽我所能去救你吧。”
  最后失败了。然后榕把男子葬在了榕林的中心,算是仁至义尽。榕已经尽了力,对方却是不想活下去,油尽灯枯脏器全衰手脚尽废。  
  “请木灵你照顾她。”“那是你的事,别扯上我!”“那么我死而无憾。”“你耳背啊,别自说自话,有没有听我说!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那么去九黎一族吧,榕笑眯眯地告别了榕林,从此一去不回。

  来到九黎一族,当初那个阴冷的男子早已死去。薇失去了少女的灵气变得阴沉起来。华美室内坐在虎皮上的薇斜眼看着到来的榕:“哦,你来了。”好像已经知道过去二年内发生的所有事情。美丽的脸上泛着死色,整个人宛如玉雕一般。
  身上有着古之血脉的薇成为九黎的圣女,拥有不老的颜容和高贵的生命,被供奉在神坛之上,与世隔绝。二百年间她薇九黎诞下六个孩子,没有一个例外的都成为勇猛的战士和可怕的英雄,毫无例外地也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得到过她的怜惜和关爱,每一个孩子对于薇不过是在履行作为族人的义务。在漫长的二百年间,时光不曾在她的颜容上留下痕迹,却在她的心上刻上磨痕,一点一点地把她拖入关于死亡和绝望的深渊。
  “为什么,只有我,长生不死。为什么我要为部落诞下我不期待出生的孩子。”每一次抹去那些孩子父亲生命的时候薇总是如此嘲讽地询问当任的族长。对于九黎一族,那些年轻的生命也不过是更强大子嗣的祭品。而薇只选择最好的。可惜是那六个孩子中没有任承接了薇的长生不老,或是老去,或是死于开疆辟土中。
  当年那个满怀爱意在林间歌唱的少女已经老去无论,外表如何的光鲜美丽,内部已经腐朽不堪。榕甚至认为只要薇有能力,她将毫不犹豫地毁灭九黎一族。榕的医术却在红颜老去间变得厉害。他因医者的身份在族中备受尊重。在漫长生命中积累的无数经验让榕帮助九黎一族度过许多难关,最终把榕推上了长老之位。
  九黎一族拥有了一个惫懒医术高明外表清雅的长老。至于非我族类,早已被时光所掩埋。榕在族中甚得人心。
  如果没有那个太阳,榕会一直在心中把自己置于九黎之外。
  
  那已日,红日始升,榕的屋外站着披露的少年,那是远方来贺的英雄,有温润的眼眉和坚毅的面庞,身形修长英挺。看着打开门的榕,以桀骜的口吻说:“不请我进去吗?”榕错愕,百年来再无人以这样的方式和他说话,然后笑了笑,把少年引了进来。
  少年入座,叹了口气,面上浮出疲色:“我为心爱的女子越过群山。却不想被那老女人看中,郊祭上要与之共舞。我不愿为她失去生命,只想带走我心爱的女子。你可愿帮我?”榕一挑眉,薇的美貌让众人垂涎,却有人说她是老女人,也倒是稀奇。想了许久后开口:“说说你的少女。”
  少年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他提到了繁茂的榕林,那里有鸟儿轻唱虫儿微鸣,在一片盈盈的绿意中有一名白衣的少女在林中舞蹈,她有如春风般和美的颜容,眉宇中充满了灵气,她的身形若翩跹的蝴蝶,神态中自有一番风流妩媚。林间那一地细碎的日光和少女化在了少年的心间。
  榕凝视少年的脸,细细问了相遇的时间,便是了然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日的郊祭,你且去,自然会明了。”少年冷了神色:“不帮就算了。”就欲离去。榕又道:“那女人武技极差灵力全无,明夜你只消带走你的少女,她也不能耐你如何。只希望你莫要被美色惑去。”心中更为无力,真是可惜一个少年英雄,又暗自笑那少年知道了真相又会如何。
  然而那一夜,成就了历史,随了心愿,却也扼杀了生命。又有谁知晓会有妖魔来袭,让欢乐之地化为一片血海。那名少年把薇护在身后,凭借着精湛的战技和强大的灵力与如潮水不断涌上的妖魔周旋。包围着二人的圈不断地缩小,但是堆积的尸体亦构成了一道屏障。月色如血,天空中妖气弥漫。少年精悍的面容被汗水浸透,青铜武器早已钝去,只能够依靠灵力去击杀。那已经不是力量的战争,而是毅力的战争。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榕到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太阳从东方升起,冰凉的晨风伴着曙光到来,妖魔嘶鸣着冲上想要天空逃走。已经到了极限了吧,榕在远处的山岗上对上了少年的眼。“请你照顾好他。”明明从远处看到嘴唇的开合很是模糊,少年要说的话却明了了。
  然后,少年把刀刺入了自己心脏,鲜血飞溅了出来,红莲的业火也熊熊地燃烧,无声无息地蔓延,所到之处仅余死亡,没有一只妖魔可以逃脱,通通化为了灰烬。
  火焰燃烧了半天才熄灭,在黑土的中心,是微笑半跪的清俊少年,以及身下倾城绝艳的美丽少女。
  榕低下了眼,薇啊,这是为你而死的第几人,你真是可怕的女王蜂。

  十月之后,九黎的太阳诞生,那是世间薇九黎一族而特意生下的孩子。
  “她身上有最完美的古之血脉。”榕捏着婴儿不哭不笑的可爱脸蛋,那孩子却睁着美丽的眼无比温柔地看着他,榕竟然看到了淡淡的宽和。那个孩子出生时由丝绢包裹,薇期望她如吐出这样柔软织物的生物一般。故孩子被命名为蚕。
  专为九黎而生的太阳,从婴儿时期就表现出她的不同寻常,以至于从幼儿时就被悉心地教导。被教导的却只是如何让族人们幸福,彻底地抹杀去自我的需求。让三岁的孩子站在众人间隐藏气息通过观察和倾听知晓族人的期盼,然后竭尽所能地去尝试满足。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九黎一族,这样的教导被灌注到孩子的头脑之中。
  榕曾经牵着孩子手,教导她一株株地识别百草。那个孩子睁着温暖的眼睛看着榕,没有长开的声音绵绵软软:“榕,你是我们重要的族人啊,不要那名疏离好吗?我们相互需要。”然后握住榕的手,把一片暖意传递出去:“我会照顾榕,庇护榕,让你真心幸福地微笑,让你可以把这里当做家,而非无比寂寞地站在众人之外。你不是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的医者,而是和我们共同生活的族人。我亲爱的族人,九黎之民。”长长的话从仅有五岁的孩子口中吐出,刺中了榕心底的隐忧。
  纵然来到已有二百年,却是非我族类。
  “你是我的族人,而非忠人之事而来。”孩子的目光无比坚定:“你并非可有可无可以被替代。”
  榕第一此见到了蚕的强大,那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强大,那一刻五岁的孩子让榕无比敬畏。

  记忆在不断编织。榕见到七岁的孩子猎杀了酸与和蛊鵰;见到过那年无穷无尽的雪中九岁的孩子拖着身形是自己数倍的大熊踏雪而来;见过烈烈山火中十岁的女孩带着他跃出火海没入溪流;见到十二岁的少女举起祭刀割开手腕,任鲜血滴在雾球之上然后高声宣布:“我是新继任的族长,继承蚩尤之名庇护九黎之族。”;看着二十多岁的女子与白帝九尾联盟互称兄弟;看着三十三岁的女子合并了分散的各部,统领九黎,最终让九黎一族繁荣强盛。榕看着,见证着,叹服着,最后心甘情愿地被折服,被庇护。
  以至于二百年前那个曾经在林间歌唱的少女的从他的心头淡去,他几乎不记得当初为什么来到九黎一族,好似只是为了等待他的王的降生。
  谁又记得光阴。众人的目光从多年的圣女转入如今的族长身上。在九黎一族最高神坛上生活着的寂寞女子再也无法忍受如此地对待。
  哪怕是穿上最柔软的丝绸最鲜艳的衣衫;哪怕食用的是最鲜美柔嫩的肉类,饮用的是最甘甜的泉水。哪怕夏日吃到的冰雪是用最珍贵皮毛换来的天然寒冰;哪怕寒冬里围着的是最难捕捉的雪山灵狐的皮毛。哪怕是只要喜爱,那些长在最高山峰上最险峻悬崖边的奇花一定在第二日插在屋内。哪怕只是突发奇想,数九寒天中最冰冷河底的蚌肉也会送入她的餐盘。很多很多的哪怕,换来的却是更多的不满足。薇所期盼的微笑与眼泪早早抹杀在从幼年开始的严苛教育里。薇只能看到表面,永远看到那深沉的内在。看不到蚕美丽的眼睛温柔的眼神。
  榕也在越发繁忙的政务中忘记了薇。例行公事的短暂交谈中也没有看到女子眸光深处可怕的杀意。习惯性地为她检查身体,习惯性地问话,然后起身离开。“榕,我们相识又二百年了吧。”“是。”“你是为了我才来到九黎一族的吧。”“原来是。”“那么……”“我现在是蚕的部下,她的众人,对于她的忠诚,我心甘情愿。”“榕!”“我先走了。”
  很快地把门关上,把薇的话锁在了门内。“我生下的是妖魔啊,那么我会亲手把她抹杀掉。”

  不久后薇生下了蔓,是个皱巴巴像小猴子一般的孩子。榕看到抱着幼弟的蚕,她双瞳中的水几乎可以溺死人。他方察觉,即使不老不死,但是以人类的年岁计算那个女子已经把最好的年华奉给了九黎一族,尽心竭力地,把所有的时间献给了部落。
  薇却千方百计地隔开了姐弟,好似怕女儿把幼子也夺走一般。一年后,榕方了然,当初那个像小猴子一般的孩子长开后竟然最像薇的兄长。看着慢慢温柔下来的薇,榕几乎觉得林间的少女已经复活。而她要把最好的一切送给自己所爱的人,最好最好的,当然包括族长之位。阴谋从九黎一族最高最冷处生出。
  计划了好久的战争终于开始,战时如火如荼一帆风顺,蚕和九黎一族长久的梦想就要达成。
  榕却突然有一日梦到了他的榕林。烈日炎炎,他的榕林在枯萎,慢慢地步入死亡,最后枯拉摧崩。干枯的树干倒下,被时光埋没化为尘土。很是不详的梦境,最可怕的在枯萎的榕林间,唱歌的少女妖娆地笑,手中是白帝之子制造的弓箭,然后引弓射日,那耀眼夺目的太阳随后陨落。
  榕从噩梦中惊醒,第一次浑身上下满是冷汗。
  榕在后方助大风处理政务,听着战报计算着与梦想结果相差的路程。安抚百姓,合并各族,传播技术,每一日榕都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个可怕的梦境。统一的国家即将建立,一贯平静如水的榕也开始兴奋,那么多年的筹备,族长的梦想即将成为现实。从此之后族长一定可以卸去许多负担。
  是夜,站在阔野中观看星相的蔓背对着榕吐出这样的话:“屠杀同胞是重罪吧,即使是最伟大的英雄也会因此失去人心吧。”天穹上双星争耀,一星有彗星相刺,光华被掩。蔓转了过来,眼中混合着兴奋和哀愁,榕一时间不知所以,怎么会有如此矛盾的情感出现在一个人的眼中。苍茫夜色中少年不断呓语:“我们应当是没有错的。”

  涿鹿之战,却是败了,以一种从来没有预料的状态:九黎一族全军覆没,蚩尤被斩于冀州之北,身首分离血化红枫。听到战报整个部族陷入从所未有的混乱。怎么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到底是怎么了?大风不得不放弃原来的聚居地,把部落迁到更遥远的西方。白帝少昊挚的信在迁徙的第十日到达,只有四字“疑有内鬼”。
  疑有内鬼,不然怎么会以终于惨烈的姿态失败。第二封信在四月后到达:“万人仅余数百,闻皆为蚩尤所杀。”榕看着大风手中的纸张,久久方出了声:“大风,这个,不是真的吧。那件事你查得如何?”
  大风满是疲惫。涿鹿之败动了九黎的百年根基,匆忙地移居事务繁重黎大风已经是数月无休。
  “榕,长生草有何用?”黎九婴抖然出声,十四岁的少女目光如炬。细细想了后榕才回答“延寿,救命。对于拥有古之血脉的人来说可以激发力量。”榕呆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九黎一族,是魔之子啊。血脉中有暴戾的成分。”
  声音变得阴郁起来:“是薇。”是她对蚕使用了长生草,那个气味他应该早点想到的,榕变得无比懊悔。
  一剂为引,一剂致病。薇在蚕出征前让她饮下了长生草,以祝福的名义,蚕断然不会拒绝,而且榕并没有教蚕识别过长生草。
  部落到底是安顿下来了,族长之位却是悬而未决。那日,天色沉沉,暴雨将至,九黎的族长室内安静而无音,各部长老齐聚一堂。薇率先开了口:“让蔓接任族长之位。我相信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那个美丽的女子妩媚妖娆,声如银铃,分外惑人。有几人立刻应和,却其他人的沉默下收了声。水行族长出言反对:“他的资历太浅,经验不足,无法胜任。而且族长他离开前已经把责任交给了大风。大风的资质和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我相信族长不会选错人。”“蔓不行吗?当年蚕任位的时候比他还年少,而且当时的情况和如今很是相似。”柔美的声音中多了份咄咄的气势。“蔓与当年的蚕相去甚远。如今的九黎不是当年的蚩尤部,而且当年的蚕是从小以族长的方式来培养。”榕盯着薇的眼:“而且我们不可能让谋杀者继位。长生草,是你下的吧。”
  薇依旧妩媚地笑,但是多了份僵硬。
  “你于蚕出征前让她饮下长生草汁,然后把药交给枭。长生草可以延命也可以提升力量,你是终于对枭说的吧。但是它对于我们却致人疯狂的毒药。”黎大风顿了顿:“琼已经承认,他为你熬作了长生草,也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们不可以饮用。你却在蚕出征前埋下药引,然后借枭之手引发药力。以至于我们在决战失败全军覆没。”黎大风的声音萧瑟,犹如猎猎寒风。
  “为什么不说,是她杀死了所有参战的族人。”薇如墨的瞳中燃着阴火,眼神无比怨毒。
  “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她不过是被你所害。说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会那么狠毒地对待自己的女儿,不仅要杀了她更要毁灭她的名誉!”“我没有那个女儿,我才不承认生下了那个妖魔!”“闭口!”“她从来没有尽过作为子女的义务……”“你根本是贪得无厌,她对你很……”“你自己迷恋她才把她终于美化!她不过是个彻头彻尾世界最恐怖最暴戾的妖魔!”“你……”
  美艳的女子化为了妖魔,不断地攻击着自己的女儿。榕压着大风因为怒气而颤抖的肩膀……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是的,沉迷于自己的世界……看不到她如何待你,让人嫉妒……你不配作为族长的母亲!”九婴吼出来,“蔓,你也是,你听到那个自私母亲的话,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自己的姐姐!”
  幽幽的香气传来,榕的大脑微微被点醒。
  “薇,你点了寒肠?你想杀死我们?”声音沉沉,如风暴即将带来。“为了权利?为了把你的儿子推上族长之位?你真疯狂。”
  “我,怎么可能……毒药是你的拿手才对,我怎么可能班门弄斧。”狂暴的女子立刻变得妩媚,声音又是妖娆,莹白指尖是点点深蓝。暗香浮动,众人的身体软了下去。
  “抱歉,看来我不能完成蚕的请托了。”黎大风的声音变得遥远,室内的景象模糊不堪。榕叹了口气……

   薇和蔓在那一夜绝了性命,早有准备的黎大风救了众人继承了族长之位。但是九黎的太阳再也回不来了……
   之后岁岁年年,天气慢慢变得寒凉,榕林受不了这干冷的天气最终枯萎,九黎之民在大洪水后与其他种族融合混入天下。黎大风借后羿之手假死,又不知道从什麽地方探到族长的消息开始了长久的寻找。
  榕守着着万年的回忆开始游历四方提升自己医术。如果当初能够认出琼屋前晒着的是长生草,能够在分别前从蚕身上的气味中分辨处长生草,也许离别就不会发生,那些温暖可以长久存在,不会消失。
  时光没有也许,关于那五千年的光阴,渐渐与林间的鸟鸣虫音相和。
  一地日光,美人如玉,记忆久久不衰……

                           ——完
后记:木游音完全不是计划章节,相反是在及其无聊的课上写下的,杀意文章极其不连贯。
  榕是五千年的后加任务,不仅不存在于传说中,连五千年最初半年的构想中整个人物也是不存在的。但是关于蚕母亲的设定是一开始就做好,结果时间太久她的名字本来叫什么都让我忘记了。关于蚕的弟弟,会有短篇《阴》专门写他 。
  因为榕比蚕长了一万五千岁,所以关于连大风都无法触及的蚕的童年就可以写出来了,不然就要等到正篇中的回忆了,但是正篇可以说是标准的遥遥无期。因为被我无数此构想,却只写下开头的几章。
  关于年表,写这篇的时候才发现弄错了一个地方,就是蚩尤死的时间,应该是在秋天而不是夏天。因为传说中蚩尤死后他带血的枷锁化为了红色的枫林,所以时间应该是秋天。年表这个东西,其实是本人按照传说和文章需要编造的,肯定会和真正的上古年表有出入,但是因为时代久远也没有上古年表这种东西了……

[ 本帖最后由 天翼邪 于 2009-10-2 19:5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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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
    暮春黎明,莺飞草长,日之将出,万籁俱静。
   苍狼之鸣,划破阴阳线。
 轩辕转过头,向东方飞奔而去,豺豹追随着他的身影冲向日出之方。蔓长的荒草划过他的小腿,风在
他的耳畔呼呼作响,最后他停了下来。
  东方凉日的光芒刺破了苍山如箭一般放射。轩辕的眼前出现出瑰奇的景象。
  异族的女子安然地沉睡与古槐下,日光把她精悍美丽的面庞衬得熠熠生辉,兽皮衣柔顺地贴在她的身上,欣长的身型看起来格外美好,青翠的草色和她健康的肤色相辉映。
  轩辕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紧盯着女子的苍狼也松下了目光,那些战兽在女子的身边徘徊扫视着这, 名异族的女子。
  轩辕开了口:“起来,你是谁?”女子的身体动了动,然后睁开眼,但是没有立刻清醒的迹象目中还
带着朦胧的水气。苍狼迈到了她的身边,把嘴凑到了她的颈边。 没有什么迟疑的,女子出手如电,成人大小的苍狼连一丝反抗都无法做出就被甩到了三尺开外。然后轩辕的目光一收,手中的兵刃指在了女子的额头。
  “你是谁,从哪里来。”坚硬不容反抗的口吻。
  女子抬眼看向轩辕,目中有耀眼的太阳“黎蚕,来自太皋部。”
  “为什么到这里。”坚硬的口气有所松动,但是轩辕的兵刃没有移开,苍狼艰难地站了起来对蚕眦牙
  “东方战乱,我的部落被灭,所以不得不到处沦亡。”蚕的声音干净而清澈,语言中找不到一点漏洞。
  蚕凝视着轩辕的眼,双方的视线不断在空中相撞,空气也快焦灼起来,战兽们焦躁不安地徘徊。
  最后轩辕平和的声音打破了局面“走吧,到我的部落去。”
  蚕轻微点头,然后一跃而起,跟随着轩辕向西方走去。
  轩辕和黎蚕都不会知道,在这个春天开要结束的日子中的相遇会拉开长达五千年甚至更久的牵绊。
  人来如潮,人往如汐。熙熙攘攘,攘攘熙熙。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的声音消失,人群止息。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村落口处,公孙轩辕露出淡淡的笑容:“大家不用在乎我继续吧。”
  安静持续了片刻后消失,人来人往一如既往。好似公孙轩辕带回的只是个普通人。
  然后清脆的童音响起,语气中含着明显的敌意:“你是谁,为什么来到我们的部落,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毫无疑问的语气,而是咄咄逼人的命令。蚕低下眼,看着这只有七岁的女孩。
  “魃,不用无礼。”嫘祖露出温和的笑容,双手轻放在魃的肩上。蚕的眼冷冷低扫过女孩,一瞬之后,十二岁的少年挡在了魃的面前,冷静地盯着蚕的。跟随他的战兽也弓起身子露出爪子和獠牙发出低低的吼叫。
  “黎蚕,只是流亡者罢了,承蒙你们部落收留。”蚕的脸上浮出一份微笑,一时间有如春暖花开春阳化雪。魃拨开应龙急切低叫了出来“父亲的人怎么能够收留来历不明的女子!”美貌的女子伸出手捂住魃的嘴,笑得一脸和煦仿若春风过境。
  “既然您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我们也没有理由拒绝您,只希望您能魃把这里当作家,把所有人当作您的族人。”蚕吐出一个好字,女子那如日光般和煦的笑容以及娴静的感觉立刻化为了泡沫。来人欢天喜地低扑了上来,双手抱住蚕,头还在蚕的胸口蹭了蹭,宽厚的胸膛才让蚕惊觉不是女子。“小蚕蚕,哥哥以后会很好照顾你!”
  看这蚕微微扭曲的脸,轩辕无可奈何低抓过男子的肩膀把他拉了回来“好了玄女。”玄女凝视着蚕和轩辕扯出一丝笑“小轩轩好小蚕蚕要好好相处,千万不能打架哦,千万不能哦。”
  【打起来的话,两个人都完了。】
 
  
  盛夏的日光很好,明媚的骄阳从树枝间投下斑驳的光点,风中带着炙热的味道伴着夏蝉欢快的鸣叫声。
  轩辕站在最高的树枝上眺望远方,貅毫无生气低躺在树下。蚕安静地坐在貅的身边半闭着眼,微微皱起的眉表现出对于天气的不快。
  “苍狼已经走得很远了,我们应该追上去了吧。”轩辕低下头看这树下好像已经睡着的蚕。蚕抽起身,无奈低叹气:“走吧,希望有点云。”却不小心绊倒突起的石块,快绊倒的时候被刚跳下来的轩辕一把抓住了手臂。轩辕用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到:“你好像特别容易绊倒,平衡感不好?”蚕用没有起伏的声音陈述:“是衣服的问题,好穿是好穿,但是太容易破了。”非常的一本正经。
  “这个应该吧是理由吧,而且。”轩辕想了想吼接口,却对上蚕带着笑意的已经:“你别太认真,我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这种玩笑根本不好笑吧,感觉上你只是在转移平衡感不好的这个话……”
  蚕用手指封住了轩辕的唇,一脸的警惕。干热的风中混杂这血腥味,淡淡的妖氛隐藏在草木葱荣的气味中。轩辕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风由静转暴,呼啸着似乎要把一切撕碎。本来毫无生气的貅也在一瞬间活跃起来,弓起腰,毛发竖起,展爪现齿。
  出现的是暴戾的妖兽,蛊雕,虎身鹰翅,食人。
  奔如雷电,翅展蔽天,那种腐败令人作呕的气味清晰可闻。轩辕好蚕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迅速向左右分开。脚尖点过地面,以掠数丈,便至蛊雕两翼。脚踝轻转,另一只脚蹬地,蚕飞掠而起,抽出腰间斧,劈斩。蛊雕猛一回头,向蚕张开血盆大口,却不知道把背后留给了轩辕。轩辕双足发力,直接跳道了蛊雕的背上,白色的剑骤然出现于他掌剑。轩辕对准蛊雕的骨缝猛力刺下,伴着击碎软骨的声音,蛊雕发出了嘶吼。蚕早已落回了地面,滑过蛊雕的身下,利斧借着蚕滑行的力量划破了蛊雕的腹部。与此同时轩辕的剑刺破了蛊雕的心脏。
  连半分反抗都做吧道的蛊雕其身体开始崩坏,从崩坏出散出白色的光体,三魂七魄。
  “三魂入天,七魄归地,冥路迢迢,过往皆忘……”轩辕用平和的声音吟唱着送魂曲。蚕则闭上眼,口中反复吟着另一种送魂歌,直达群殴崩坏的结束。
  “抱歉,看来我们今天是没有办法回到村落里了。”轩辕转头笑了一下。“露宿荒野是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我饿了,而且感觉很脏。”蚕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么,我先去捕猎,你在河边等我。”“好。”

  也许是习惯于露宿,捕猎归来的轩辕再次看到了卧在树下熟睡的蚕,以及她没有一丝戒心满身都是破绽的睡颜。貅也变得懒洋洋的,只是抬起一只眼看了看轩辕,那份安闲一如身边的人一般。但是还是不同的,即使是最出放松的姿态貅还是自然散发出强烈的威慑——那种漂浮在空气中明显的警戒。
  轩辕凝视这蚕的安静睡脸,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黎蚕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来自地方的神秘女子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无论处事还是能力都无可挑剔,完全地不让人讨厌,如此地行事背后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公孙轩辕不知道,甚至于自己明明不可以完全放心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信赖。为什么会衍生出这样矛盾的情感连轩辕都困惑起来,然后他转开了视线把目光投向了深远的天空,漆黑的无月之夜星光灿烂,一切璀璨却又扑朔迷离。
  一如黎蚕。
  蚕睁开了眼“回来了。”轩辕转回了头:“你还真是什么地方都可以睡着,难道不怕被吃掉吗?”
  “这个世上可以吃掉我的东西还没有出生。”完全没有杀意却带这冰冷气息的话语。
  “真自信啊,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份强大又是来自何方?”“太皋部的部族,九黎之民。”
  轩辕没有对答案给出任何的表示,只是利索地把打来的野雉去毛清脏洗干净后放在了火上,还顺手把脏器扔给了貅。
  夏夜的凉风退去了白日里的燥热,伴着若有若无的蝉鸣,空气中弥散这草木的青气。貅的已经完全地合上,整个身体放松下来躺在地上。吃完饭的蚕跃到了树上“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摇曳的火光映在轩辕的面上带着不安定的意味:“要听萧吗?”
  “当然。”蚕合上双眼靠着树干,神色安详得好似进入永眠一般。
  轩辕吹响了玉箫,绵远悠长的声音随着风伴着夜行者的奏乐回荡在空气中。世事寂寂,天地间只余你我。
  玄女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图片:夜幕下溪水潺潺,火焰温柔地跳跃,公孙轩辕带温柔安逸的神色去吹奏,黎蚕像安静的小兽般沉睡着面容无比柔和。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蚕林间,嫘祖的目光扫过蚕,小心翼翼但是无比好奇。“为什么你的名字叫做蚕呢?”
  “意味出生后母亲用丝绸包裹我,然后希望我同吐出这柔软布料的生物一般。”
  吐丝不止,至死方休,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为了众人献上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真是位可敬的母亲。”嫘祖带笑的眼看着那张美丽至极却绵远分毫表情的脸。
  “也许吧,但是很任性。”一如既往的平静口吻但是含着的温柔清晰可感,眉宇间也变得更为柔和。
  “你为什么要学着养蚕呢?”嫘祖中的对于这些平淡细致的东西蚕更合适去狩猎。
  “母亲,她很喜欢蚕丝制的衣物,每当有新的丝衣就会很高兴。”
  “你对轩辕说你的部落被灭,那么你的母亲呢。”嫘祖检查着蚕树上蚕虫的情况,然后目光好似不经意地扫过蚕。(在蚕室出来的之前,蚕是养在树上的,至于蚕室的出现大约是在五帝到夏中之间)
  蚕仰着着头看着树上的蚕虫,阳光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她的面容:“母亲,在夏天的时候喜欢吃冰。”
  嫘祖暗暗叹了口气,问题被避开了,脸上却还是娴静的笑容:“你的母亲是怎么样的人,你是你母亲的第几好孩子。”
  “母亲是个美丽任性的人。”蚕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由上个问题引发的凌厉感消却了。“我是母亲的小女儿,我还有一个弟弟,兄长们都亡故了。”
  嫘祖捕捉到了什么:“那么你的弟弟呢,也在战乱中死去了吗?”
  蚕回首看着嫘祖,食指上爬着一只蚕虫,目光深邃不可琢磨“他被很好地保护着,不需要我来担心。”
  嫘祖的心一紧,那句“为什么不去寻他们”再也无法出口。太皋的子民,九黎的族人,因为弟弟的关系部落被蚩尤所吞并,所以不得不逃离,是这样吗?
  蚕凝视着嫘祖:“无论我说生命您也不愿意相信我。但是我希望您知道,现在你们是我的族人。”然后缓步走开,如同风般不带任何痕迹。
  玄女站在嫘祖的身后摇了摇头:“蚕不是敌人,起码这一年里不是,她会竭尽全力敌去保护所有人。”
  嫘祖猛地转身抓住玄女的衣襟,身体不住的颤抖:“我有不好的预感,她要夺走我最重要的东西。”玄女无可奈何地笑,一言不发。
  【嫘祖,你知道吗,那样东西从来不属于你,也没有属于任何的个人。】
  
  一年一度的秋日的聚会又要开始。轩辕一边清点丝物一边考虑这次要带上什么人。太过于专心以至于没有发现身后人的出现。
  “为什么不用丝物去交换矿石,然后自己冶炼制作兵器?”沉静的声音从轩辕的背后飘出,轩辕转回身:“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冶金的技术一直被掌握在东方的民族手中,我们无法掌握,曾经让玄女用十首去窥视还是不得其法。”听口气很是无奈。
  “带我去,要知道我从东方来。交换矿石,我想试试。”简直是不容反驳的口气
  “你们,你觉得应该带谁去?”“应龙,他已经十三了,好好磨练可以成为你的助手。”
  “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出发。”轩辕转回身继续刚才的工作,蚕默默地看了轩辕的背影几眼后转身离开。
  【东方,最初制成兵器的蚩尤也在东方。】
  初次参与到秋日聚会的应龙却没有少年人应有的兴奋,只是无比冷静地向长者询问相关的事宜,表现得很是谦逊有礼。
  “不用太紧张,不需要对自己那么严苛。”某次应龙把目光投到蚕的身上时蚕说了这样的话。
  应龙的目光太多次地投在了蚕的身上,那种带着疑虑的监视性的目光不停地追随着蚕似乎要从他的身上找出破绽来。
  但是,太完美了,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破绽。反而让应龙产生了压力。应龙也不知道是否应收起戒心,内心一直矛盾,抱着戒心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去信任。
  黎蚕到底是什么人?应龙看不透,三个月的相处让应龙越发感到她的不可思议。以及在看似普通的存在下潜藏着的令人战栗的东西。
  聚会的场所是名为西太山的地方。穿过大片繁密的森林,进入河流的泛滥地,在平坦的河边西太山的脚下,四方的部落聚集在一起进行以物换物的聚会。如果一族的族长也在,部落间还可以交换技术——交换作物的种植方法,交换玉器的雕刻方法,交换陶器的制作方法,交换牲畜的驯养方法……当然始终存在不可交换的技术——东方九黎一族的青铜冶炼法,南方炎帝一族的嘉禾的植法,姬氏的桑蚕养殖法……
  河水平缓地流着,蒹葭在白雾里招摇,幼鹿伏下身来饮水,然后从远而近的蹄声打破了宁静,灰鹜从蒹葭中惊起。
  从鹿蜀上下来的男子有着如同火焰般的红发,爽朗的笑声把晨雾都给驱散:“缙云,我不是说了没有必要那么赶,你看我们是最早到的。”肩上栖息着朱鸟的女子把水袋掷向了男子:“你的眼睛长到脚底了吗,那边的营帐看不到吗!”红发炎眼的男子利索地接过水袋:“谢了,但是不用那么凶了,朱雀。”女子扳了扳手指:“真是如此?必方?”
  必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应龙问到:“姬氏的人吗,大家都到了。”应龙点了点头:“炎帝一族,大家都在等你们。”
  然后鹿角鸣起,一年一度的盛会开始。
  在集市中除了大宗的交易也有一个个摊位贩卖些零碎的物品。虽然大多是工艺品和装饰品,但是也有相当数量的武器矿石……人群如流,如潮水般拍打着各个摊位。
  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静默不语的男子,他的麻巾几乎遮住了全部的脸,头低垂着手指在地上画着字。面前的麻布上摆着矿石,看着和其他摊位上全然不同的非天然矿石。
  轩辕在男子的面前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却分辨不出,不是孔雀石的碧绿,也不是铅的浅灰。“蚕,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蚕扫了一眼矿石,面上是不明的神色,然后拿起矿石抚摸敲击。
  但是并没有放下:“请问您的要价是。”
  男子抬起了头,眸中隐忍着怒火:“你的命!”长鞭如灵蛇般飞出,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响声。强大的灵力如刃般切割四周“我要你死……”
  没有来得及喊出名字,蚕早已穿过长鞭的封锁转到了男子的背后敲击了他的后颈。男子在了蚕的怀中,麻巾散开,从中露出女子妩媚又狰狞的脸。她的左面纹着太阳的图腾。
  “她是谁,为什么想要你的命?”应龙站在蚕的背后出了声。
  “谁知道,说不定认错了人。”蚕的口气没有丝毫的起伏,连强烈动作后带来的气息不稳也没有,同时用铺在地上的麻布把所有的矿石包好放入女子的怀中,随后把她抱了起来。“今年的仲裁是百鸟国没错吧?”
  轩辕点了一下头。即使从语气和处理上找不到任何的破绽,但是所说的假定完全不可能成立。黎蚕那好似日光般的颜容是不可被模仿和超越的存在。
  站在仲裁面前的女子那张妩媚的脸扭曲在一起,言语中有无限愤怒和确信:“我绝对不会忘记他的气息,那个万恶的魔神的气息,那个击败父亲的妖魔蚩尤的气息!”
  她的回答只是让仲裁轻笑,最后在她的愤怒面前化为了大笑,百鸟国的女子还拍着她的肩膀指了指蚕:“仅仅用气息那么模糊的词语,你就把英武的蚩尤大人和那个冷淡美艳的女子混为一谈?”
   【可是,除非亲自体验过的人,又有谁能明白气息的意义。】
  “那个矿石到底是什么?”应龙打量着用了十五匹丝二匹马十头羊和五石稻换来的奇怪矿石。所谓被埋没在尘土中的瑰宝到底是什么。“是已经调和到最佳状态直接可以用于制造兵器的青铜,本来应该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高级品。”蚕看着有些出神。
  “因为不流通所以没有人能够识别,导致瑰宝被埋没嘛,技术的阻断还真是可怕。”轩辕看着应龙完成对于货物的交付。少年的表情严肃,措辞严谨,女子却是漫不经心,连货物都没有清点。
  “买下来后要做什么?”
  蚕的面容在火光中模糊表情,她没有做出回应。
  想用矿石来打造一把剑,名为轩辕的,只有一个人能够使用的见。这个蚕心中闪过的念头。

  火光冲上天空,人声滚沸,鼓声震天,大地震颤。集会的最后那个特殊的夜晚,部落间的狂欢夜,开始了最后的交换,血脉的交换。协定的盟约早在最初的鼓声响起时达成,协约的人们陆续从静室中走出,倾听着顺着夜风而来的声响。
  空气灼热起来,大地颤动,星辰闪耀,平静的河流夜变得欢跃,蒹葭丛中鸳鸯交颈,脉脉流水下游鱼相逐。
  蚕远离了人群,站在坡顶上沐浴这半月的清辉,夜风吹起她及肩的发,整个人朦胧在月气中。太皋氏的女儿辉站在她的背后低低地说:“你的确不可能是他,他冷冽又狂热,他是可以蒸干一切的太阳。”蚕转头看着妩媚的女子,从她迷茫的神色中探究出什么:“辉,你不会是喜欢上蚩尤了吧,喜欢上那个毁灭了你的部落的人。”辉低低地笑,媚眼如丝呵气如兰:“没有错,所以像杀了他或者死在他的手中,谁让他是取代了父亲的人呢。不可以想象吧,我对他从仇恨开始,慢慢地却把仇恨变成了钦佩以至于爱。十二岁的他煽动了族中的智者离开,让太皋氏实力削弱,而我至今都没有办法忘记那夜他鼓动大风时的美丽。”
  蚕看向辉的目光中有隐隐的悲恸。
  轩辕踏草之声打破了之后的寂静。辉转身对轩辕妩媚一笑:“您也是不输于他的良人,给我一个子嗣如何?”回应的只有严肃的脸:“今生今世我只有魃一个孩子。”
  语言中有明确的暗示和坚决的否定。
  辉愣了楞:“是为了西陵氏和姬氏的盟约吗?”
  并没有得到回答,只有长久的沉默,远处锣鼓声隐隐约约。蚕扫了二人,然后坐下拿出埙开始鸣奏。
  如大地般浑厚绵长的乐声铺展开来,连绵不绝贯穿了整个夜晚。
  这是玄女在五千年的漫长时光中唯一因此听到蚕的埙音,听到那曲歌颂先民的伟大以及不屈的曲子。在遥远北方对着星空站立倾听这曲子的玄女慢慢地合上双眼,再也不忍心看这星辰依照命定的轨迹运行下去。
  
  蚕没有参与盟约中有关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的部分。对于各部关于那位合并了九黎击败太皋氏成为与炎帝一族一样的神之子民的蚩尤部的看法知之甚少。只是看到缙云露出虚弱的微笑,眉宇间有深重的哀愁:“可怕的敌人由东方兴起。”
  回程中枭鸟嘶鸣,空气中浮着腐臭泛着若有若无的血气。不祥之感出现在众人的心头。
  一路疾行,回到村落看到的是正被妖魔袭击的惨状,房屋燃起大火火光冲天,无数妖魔在房屋间攒动。天空上盘旋的妖魔密密麻麻。朱狌、蛊雕、环狗、卉羊……杂合的妖魔大军袭击了姬氏的村落。
  新一轮的攻防开始。
  村子中央有浓烈的炎的气息,应龙弃去了人型化为龙象向村子的中心飞去,天空乌云骤现,狂风大起奔袭的雷电扫荡了天空,飞翔的妖魔或被雷电击中化为火球或被狂风撕裂喷着鲜血坠下。地上的人们散开化为了雾影。蚕拔出了莴戈,掠过地面扫荡妖魔。那只是单方面的杀戮,戈锋扫过之处腾起一片血雾,妖魔们连哀鸣都 来不急发出就被切成了两半。挥舞的莴戈是死神的镰刀,迅速地收割着生命,那片黑影不断地移动,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血腥。轩辕的白剑激射出尖锐的灵气,仅仅是简单的挥剑就把四周清空了一切,死去的妖魔迅速地消失,如同融化在虚空中。激荡的灵气形成了旋风,把妖魔吸入碾碎。
  村落里充满了腥臭的血气,土地浸满了鲜血,一切如同被诅咒了一般。
  村落的中央的平坦的高台,数百人站立在整个平时不可妄入的地方,从中心辐射开的十五米处是圆形的结界,结界的外围喷出灼热的炎。飞翔的妖魔从天空射下,不顾一切地冲击着结界,巨大的狐尾不断扫去炎力,试图破坏这个结界。
  “终于回来了。”长发的男子看着高翔在天空上的应龙露出妖异的微笑,一场修罗的幻境随后展开。
  红莲的业火焚烧了大地,刀山剑树穿透了众人的尸骨,油海蒸腾哀鸣遍野。天空也在悲恸泛着血样的红色,大地腾起酸性的雾气,风沙缭乱……每个人的神经都在悲鸣,身心上的痛苦无处不在。
  “红莲,你比青丘差太多了。”蚕冰冷的发言击碎了幻境,现实中的长戈刺穿了男子的心脏。没有立刻死去的男子发出尖锐悲伤的狐鸣。
  被幻境折磨了心智的魃再也无力支撑结界。
    蛊雕从被迫解开的结界中抓人,直冲而下,抓起后又振翼而上。应龙射出水箭,轩辕投出长剑,蚕掷出了茅。却依然又一人来不及救援。在蛊雕利爪下哭泣的小女孩被飞翔的妖魔们带向北方……
  “蒹!”有女子凄厉的声音从人群中爆发,然后听到倒下被接住的声音。本想去追击的应龙晃眼看倒软软倒下的青衣女童后就急急地落了下来。
  “轩辕,我去,你们留下,我会把那个孩子带回来的。”蚕凛然的声音响起,身影就消失在公孙轩辕的视线尽头。
  交给你了,蚕。轩辕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一定要平安归来。

  转眼已是三天后,那份浸透村落的血腥气只余下淡淡的气息。轩辕在村口看倒了蚕。步伐很平稳,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浑身上下是干涸的血迹,怀中抱着幼小的女孩,平安无事的小女孩安然地睡着脸上有小小浅浅的酒窝不知道做着怎样的甜梦。蚕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神色,如同冬日的阳光。轩辕从蚕的手上接过小女孩,用一只手支持着她,如此近了方看清血迹下密布的伤口。
  “蚕!”玄女冲过来抱住了蚕:“太好了,没事了。我好担心。”
  蚕微微地笑了:“我想休息一下,有点累。”然后合上眼昏了过去。
  
  轩辕站在蚕的屋外仰望着虚空,玄女看着他的背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红莲要杀蚕,就是这样,其他的就不要问了,我不会给你答案的。请相信我,更要相信蚕,这一年里她是不会让任何人受伤的。”
  “玄女,你到底还知道什么?”背对着悲伤地低着头的玄女,轩辕一贯温和的面上覆着寒霜。
  “请别勉强自己好吗。我希望你可以正视自己的心,轩辕,有些东西,我们是逃不开的。”九天玄女吐出了隐晦的提示。
  “她是谁?”稳稳地吐出三个子,轩辕凝视着玄女的双瞳,“她为何而来?你一定知道答案。”运用了威压,空气凝固起来。
  “不要问,我不想回答!”玄女吼了出来,身体不停地颤抖,声音中有隐隐的哭音:“还想和她继续在一起,不想让她死去,希望看到她偶尔露出的笑容。所以别逼我轩辕,你们对我一样重要。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玄女,我不能让有害于部落的危险存在。”
  这是我的责任,我的族人高于我自己。轩辕在心里补充倒。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摇头,始终是摇头:“她爱这身边的一切,会竭尽全力去守护,把自己当成了剑与盾,把其他的思想和欲望抹杀掉。为什么连一年的自我都不肯给她。轩辕你害怕自己动摇吗,会自私地丢下族人?或者你已经动摇了。”
  没有回答,只有长久的沉默。
  玄女的肩颤动,悲伤得不能自已。一双手按上了他的肩膀,带来无比的安定。
  “如果让你们那么苦恼的话,我离开好了。”明明是伤痕累累的姿态,却无比轻松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有可能是欲擒故纵,但是面对着那张平静的脸什么都说不下。
  公孙轩辕伸出了手,放在蚕的肩上,声音平静,“你可以留到你想离开为止。”
  “不,会让你苦恼的。但是请允许我后天再离开。”黎蚕看着轩辕,眼中有温和的光:“没有关系,我不会那么简单地死掉,这点伤不算什么。所以没有不要内疚,如果我是你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毕竟,这是责任。”
  太关于体贴了,没有半分的责备。但是让人更难受。
  “那么我先睡去了,你们也早睡吧。”然后转身回屋。
  玄女看着蚕,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轩辕有一分苦笑挂在脸上,眉宇间尽是怅然。
  留下来,一直在这里别离开。这些话轩辕想说却是无法出口。
  “算了吧,睡吧。明天太阳一定很好。”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句话后玄女离开。
  轩辕还是静静地站在这里,任露水湿衣,赏了一夜月光。

  次日,连告别也说不上。蚕看望了蒹后对着那日买来的矿石发呆。闭上眼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把剑的样子,从样式到文络,每个细节都描绘出来。完完整整,没有瑕疵。
  有想铸成那把剑的冲动。蚕收回了神,向主室走去。步伐很轻松,亦很镇定,面容熠熠生辉。拉开了们,看这讨论重建部落的众人,口吻强硬:“给我三个月,我会铸好一口剑,然后,马上离开。”
  不给任何留下讨论的余地,黎蚕表现出五个月来从所未有的强势,那种不容反抗的强势。
  轩辕说:“也好,需要什么帮助吗?”心中舒下了一口气。
  伴随这村落的重建,蚕只是每日呆在剑室里铸剑,对外不闻不问。剑室内炉火昼夜间不息不灭。蚕不记得有多少血融进了剑中,时间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只是把所有心力投入剑上。
  二十日,宝剑成型,再二十日纹络制成,九日淬火成锋。七七四十九日,宝剑出世。
  那日,众人在社树下燃起篝火,为重建的完成而庆祝。在一片歌舞声中,有美人执剑从东方来。
  麦色的皮肤上有斑驳的伤痕,不可怕不狰狞却让人心怜。没有笑,眼中却有温暖的笑意,美丽的容颜如同灼灼的日华。
  青铜剑质朴大气但不失典雅。蚕步到轩辕的面前把剑递上:“这是只属于你的剑,我给它的名字是‘轩辕’。”轩辕接过剑默默无言,把剑插入土中导入灵展开阵,烈烈天雷降下,明亮的电光击在剑上,上天完成了对剑的最后淬炼,紫气缭绕于剑旁,暗金的文络出现在剑上。一面为日月星辰,一面纹山川草木,暗金的光彩缭绕着黝黑的剑身,剑气逼人。
  黎蚕淡然一笑,转身。
  族人们注视这宝剑,敬畏又兴奋。嫘祖的目光聚于轩辕的身上,心思百转,,脸上浮起淡淡的忧伤。玄女的目光晦明晦暗。
  轩辕抓铸了蚕的手腕:“请留下来。”蚕平静地陈述:“我不会再铸剑,也不会告诉你们冶金的方法。”
  “留下来。”声音低了几分:“我以公孙轩辕的身份请你留下来。”不是一族之长,而是一个人。
  蚕淡淡地看这轩辕:“我早该走了。”
  以退为进。轩辕无奈地摇头:“别离开,没有人希望你离开。”玄女微笑着抱住了蚕:“小蚕蚕,如果我撒娇的话,你会留下来吧。”然后把唇凑到了蚕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即使我们将成为敌人,也请你留下来。”
  听着玄女哀伤悠长的声音,蚕的眼眉微微垂下,吐了口气:“好,我留下。”
  桑林中少女们嬉笑着,拿着篮子里的桑叶逗趣比较。嫘祖走向靠在桑树上假寐的蚕。女子的双眼微闭,阳光为她的眼眉镀上淡金让整个人变得宁和又温柔。
  “你的名字让我想到呕丝之野。”嫘祖凝视蚕的眸光很平静。
  “那里有个很悲伤的故事。那里是你的故乡吧,去乡成婚,应当很想念吧。”蚕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
  春风正好,春静正魅,却不及眼前女子的万一,嫘祖宁和的心境有了细微的动荡。“那里是西陵氏的诞生地。但是现在轩辕所在之处就是我的家乡。”嫘祖的语气无比的坚定。
  “如此,便好。”蚕看着嫘祖,目光柔和如同长者,其中带着淡淡的怜惜,她的唇微微勾起,宽厚地看着嫘祖。
  嫘祖看着蚕新竹有几分怅然,见过月余的调养,当初夺回蒹以及炼制轩辕剑而造成的伤痕已经消去,麦色的皮肤健康而紧致。嫘祖看着蚕的目光延伸去过是桑林间稀落的碧蓝天空。直到如此嫘祖才发觉蚕超出普通男子的高挑身材,以及那出众身形即便是冷着面也不会产生威压的诡异情况。明明是那样的高挑出众,却不会遗世独立高于众人之上,还是意外的平和温煦,那是即便是公孙轩辕也做不到的情况。
  嫘祖想到她曾在狩猎时和巨熊搏斗,却不见那身形壮硕,只见高挑纤细。她应有古之血脉,不然那身体里不可能隐藏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嫘祖暗暗思量,可惜不知对轩辕是福是祸。
  黎蚕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之战时如同威武的战神一般的女子。嫘祖压下眉:“你可愿成为轩辕的左手?”
  成为助力成为左手,在战斗时用于保护心脏的手。
  “乐意至极。”蚕完全睁开了眼,美丽的凤目中流动着惑人的光彩。
  【她终于进入了姬氏的中心,完成了试炼。】
  轩辕一族终于完全接受了黎蚕,不仅仅是为了那把用血淬炼的轩辕剑,更因为妖魔居住的西荒从所未有的荒败以及屠杀后的可怕景象。
  应龙沿着蚕当初追击的路线去了妖魔巢穴。不借助骑兽,不依靠飞行的能力,路途上的崇山峻岭常人难以逾越,山岚瘴气到处弥散,沼泽时隐时现,更不论其间出没的毒虫野兽。路途漫长而艰险,达到西荒中央的妖魔巢穴应龙已经花去了二天多的时间。妖魔巢穴的情景更为可怕,纵然已经四月有余,但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是浓烈得让人作呕,腐败之气四处散佚。土地好像吸饱了鲜血一般呈现出黑红色,绵软得好似用力踏下就可以挤出鲜血一般。妖魔的尸体散落在四处,除了啃食的痕迹外只有要害处有明显的伤口,所有都妖魔都死于一击之下。应龙叹了口气,这些自命强大的妖魔决计不会想到会那么轻易地死去然后成为比它们弱小许多的妖魔的食物。
   越向深处走去妖魔的姿态就越强大,虽然数量明显地下降,应龙却不由自主地心寒起来。若是自己是否有可能对付如此之多的妖魔。即使如此人类战斗的痕迹少得可怜,整片区域好像只被死神的手轻轻抚过,莫名的死气还在徘徊,使得逃离的妖魔不敢回归。
  终于到了中心之地,应龙所有的想法完全消失,身体有几分颤抖。黎蚕真是可怕到了极点。
  那一日她归来,巫真为昏倒的她治疗。走出门后的巫真靠在门上吐了口气,扬起微微扭曲的笑容:“肋骨断了四根,内脏受损,右手小指粉碎,身上有近百道大小伤口,腹部上的那道长二寸……她居然还可以活着回来……”当然应龙没有听清那句未必细小的嘟囔:“伤痕累累的样子竟然还那么诱人……”
  但是看到湖中巨大蛟龙的尸体,以及岸上毕方、猰貐、巴蛇、旋龟的庞大尸体,应龙被震慑得无话可说。即使已经死去,尸体上的威压还是强烈得让普通人无法站立,威武的身形好似在告诉人们它们生前的强大。
  但是,焦土之上,毕方被斩去了双翼,咽部被长枪贯穿钉在了地上。水中蛟龙独角已断双目被废龙筋被抽,腹部有一丈长一尺深的伤口。巴蛇明黄的双瞳依旧反着光,但是七寸处有三只青铜长矛,蛇尾也被斩断与尸首分置两处。旋龟的四肢被钉死在地上,头部不知所踪,坚硬的龟甲上有巨大的裂纹,似被龙角击中。猰貐的尸首已经是七零八落,散落在各处,若非应龙的好眼力也就无法分辨出来。
  好在黎蚕不是敌人,好险好险。轩辕一族的部众不禁松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的是黎蚕使用的青铜武器数量之大,若非制得极难,众人怕要动了心思。

  自从蚕达到了姬氏的中心,人变得忙碌起来,文政军商技通通必须接触。果然如嫘祖所言成为了轩辕的左手。再无闲暇可言,但是也算和轩辕朝夕相对。
  又是不眠之夜,轩辕拟定与姒氏联姻的人选后想要休息一下,抬头看到坐在火边看着兵器图的蚕,轩辕早发觉蚕对于兵器制造的天分,故此才把少昊之子所制弓箭的图纸带给他希望得以改进。
  蚕的发散在肩上乌黑而柔顺,麦色的皮肤上散着珠光,眉宇间仿若耀着冬日的太阳,一眼看上去格外温暖。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面部的线条却很柔和,没有一丝凌厉之感。双唇是淡淡的樱色,在火光的照应下显得格外柔软,带着水样的润泽没有如平日一般抿着,很是诱人。
  轩辕;淡淡一笑,影压下了突然升起的火气,忙把目光转到蚕的耳上。完全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轩辕叹了口气不知说的是蚕的颜容还是处事。这个身份成谜的女子好像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样子,并且意外地关爱着姬氏一族的族人,那种状态好像仁厚的上位者一般。
  一定很孤单吧,只能把众人的幸福当做自己的幸福与慰藉。
  “蚕。”轩辕开了口。声音宁和得可以扫去一切郁气与烦闷。“先放下,我们去散散心。”然后抽身而起离开主座。
  屋外微凉的夏风带着若有若无的暑气,风中草青气比仲春时节浓烈了许多,虫鸣也响亮了好些。时间已是初夏,南风已来报信。
  轩辕和蚕离开村落,对着守卫警戒的部众点了点头后向河边走去。
  正是初一,天上无月,星辰格外耀眼分外璀璨。东方的天空上有星闪耀着明亮的白光,长庚将要落下,离日出已经不远。不时有萤火飘过,长长的溪草伴着微风晃动扫过二人的膝部。轩辕坐在一块大石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蚕。”
  蚕走过去,坐在地上靠着大石仰着头看着远处飘渺的夜空:“轩辕又是一夜未眠,纵然是有古之血脉,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蚕也一样,作为我的左手,你没有资格说教。”轩辕伸过手顺了顺蚕肩上飘飞的发:“送你一样东西,简陋了些,请不要嫌弃。”
  把手抽起后,轩辕温暖的手不小心触到了蚕微凉的耳轮,蚕不由转过头来看着轩辕,轩辕的手收势不及擦过蚕的嘴唇。二人僵了僵。
  “送给你,我亲手磨的,好久不做了有点生疏,希望你保护好自己。”轩辕从怀中拿出一把石质的小刃。样式质朴而简约,把手处温润而应手,刀刃厚薄均匀,虽然没有轩辕剑一般锋利但在同类武器中已是最佳,灵的注入和应用很是称手顺畅。绝对是护身武器的上品。
  蚕抚摸了石刃半天后方开口:“好久没有人送我武器了。”也很久没有人想过我需要保护,蚕默默心道,内心不由自主变得软弱几分。
  “希望你喜欢。”轩辕的手拂下蚕微微下垂的眼帘,温暖的感受透过肌肤传递着直到蚕的心口:“睡会吧,我为你吹萧。”
  “好。’
  悠扬的箫声起来,夏虫的声响也弱下慢慢进入睡眠。长风缓缓地刮着,长庚等待黎明的到来。
  【这样就好了,如此甚好。】
    夏日的到来让族人更加的繁忙,夏至的祭奠也在如火如荼的准备当中。玄女从轩辕手中抢走忙于准备事宜的蚕,一路急行到了河边。一屁股坐下后,玄女又是一下一下地踢着水,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蚕看着因为任性行为感觉上变得年幼的男子,那张雌雄莫辨的清雅面孔上满是郁闷的神色。
  蚕静静地站到他的身后,看着玄女不知为何变得单薄的背影。
  “别走好吗?就这样,一生一世。”玄女开了口,分明是知晓了一切的表情。
  呵呵,九天玄女,十首观天地知古今明纵横。却是这样一般用快哭出来的表情要求心怀叵测的女子留下。
  黎蚕走过去,蹲下来,从后面抱住了玄女。明显感觉到当初那个被自己误认了性别的男子变得瘦削,毫无西王母一族的广博明智坚毅之感。“玄女,你很寂寞吧。”
  被认为知晓一切,被供奉在高高的祭坛上,无人知晓心情。
  本来还在不停扭动的男子停了下来,闭上眼,九天之上的寒凉穿过记忆而来,瑶池水寒明月悠悠,高高在上,无比寂寞。莲景妖娆却只能远观衬出这万年不变的寂静。
  “其实,你可以向我撒娇,无论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高兴。”蚕把下巴放在玄女的头顶认真地说到。然后用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反正你对我一直都在撒娇。”
  “真好,你是第二个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的人。”玄女放松了身体,让背后的温暖传递过来。
  【如果没有后面的事情就更好了。】
  一年一度的夏至终于到来。多日的准备在夏至日前完成,祭祀从日出开始,直到月上,终于迎来了最后的高潮。一切的光景都已经改变,那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一扫而空。鼓点有缓慢低沉变为灵跃欢动,青年男女伴随着鼓点的变换变得兴奋热情起来。情愫在燃烧,血液在沸腾,空气中的草青气被扫去莫名的气味开始弥散。
    蚕看着坐在边上冷眼看着众人的应龙突然出声:“怎么不去,你应该到了可以参与的年纪。”应龙像是被噎住的样子,然后立刻给了蚕一个白眼:“我已经有魃了。”
  蚕勾起唇一笑:“真是目无尊长的,但是也好。”应龙回头看她居然被惑了一分,如此的说话方式不似平日蚕的表现:“你才该去。”蚕的笑容有点悲伤的味道:“对,我该去。对了,轩辕呢?”
  “完成最后的祭祀后处理炎帝一族发来的联盟信。九黎一族在东方燃起战火,开始吞并炎帝一族的地盘。这些你不是知道了,为什么还问我。”
  “你会成为轩辕的左手。”蚕抽身而起,脸上的笑容变得严肃。应龙看着她颀长的身影步入人群中,如鹤立鸡群,纵然在人群中亦是遗世独立高于众人之上。
  美人如天上之日,灼灼其华耀人眼瞳,片刻间场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蚕的身上,连同音乐也不知何时止息,众人只待她的动作与邀请。
    蚕再一笑,如春和景明百花尽放,然后敛了神色,手足做了个舞蹈的起式,随后缓慢地舞动起来。那是轩辕一族从所未见的舞蹈,缓慢而有力,宛如攀爬出深渊一般,带着无穷的自信、顽强的力量以及百折不挠的毅力。每一个旋身,每一次翻转,玉颜凝重,展现不断从绝地里挣脱的情境。那是不知为何族的祝祷之舞,仅仅在回忆先辈们与上天抗争的历史。面对上天残酷地倾轧和抹杀还是不断地抗争的民族,让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只汇聚于这一人之上,天地间仿若只余下了这一人一般。那么的美丽,不仅仅是一人更是一族。天地寂寂,一族诞生,趋向没落又崛起,在无数困境中不断前行。
  好可怕强大的一族,亦让人敬畏的一族。
  蚕的舞蹈终于结束,她停止了动作,静静地站立着,在众人的目光中抽出了埙,从厚重的祭曲开始慢慢转到了欢乐甜蜜的情歌,扫去了肃重,重新点燃全场的气氛。最后敛去气息,从欢乐的人群中退去。
  敛去气息的蚕信步在村落中行走,月光散落在她的身上为其镀上一层银辉。最后走到平日议事的场所,停了下来。伸出手将要推门。轩辕的声音却从她的背后生出:“今晚的舞蹈很美。是你部落的祭舞吗?”
  蚕快速地转回身,温柔地笑了笑,双瞳中泛着柔和的光。“是吗?”
  轩辕看着与往日有所不同的蚕,感觉到心弦被一根根地勾动。黎蚕很少笑,这一晚却像要把一年份的笑容全部用完。公孙轩辕明显感觉到她心绪的变化,不然不会黎蚕没有察觉出自己的尾随。
  月光很美,映在蚕的脸上,让她的肌肤变得雪白。因为祭典的原因,村落里可谓空无一人。蚕的目中荡漾着盈盈的水波,视线全部投注于需要的身上。轩辕被惑了心神,一时间心中的疑虑也忘却。蚕笑着,如灼灼日华扫去一切隐忧忌讳,她一步步向轩辕走去。
  在相距半尺出停住,凝视着轩辕的双瞳,把双唇印了上去。蚕的双手巧妙地扣住轩辕的身体,伸出舌描了一遍轩辕坚毅的唇线,然后毫不犹豫地撬开他的唇齿,搅动他的舌,细细地碾着他的唇。
    轩辕没有拒绝,并没有推开蚕,好似期待了许久一般心中升起一种满足和一种放纵,一时间有一种放弃责任和族人的冲动。慢慢地由温和地应和转为强烈地应和。
  一地月光无人干扰的寂静中,二人分享这份甜蜜,这片压抑了许久的柔情以及满满的爱意。
  过了许久,蚕闭上了眼,松开扣住轩辕的双手,右手化为刀劈在了轩辕的颈后。轩辕昏了过去。蚕恋恋不舍地分开二人的唇舌,拉开轩辕环住自己腰身的手,把他打横抱起。
  稳健地向嫘祖的屋内走去。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俯下头,不甘心般狠狠地碾磨轩辕的唇。不久后放开,眼中散去了潮气眼神已经变得清澈,面上已是苦苦地笑。终于坚定不移地迈开脚步。
  嫘祖的屋内燃着火。如白莲般的女子静静地织着布。蚕推开门,听到声响的嫘祖回过头,看到蚕把轩辕放在榻上,仔细地为他盖上被子拉好被角。蚕轻轻地笑着,眼睛弯弯的,唇边是美好的弧度。
  “那么,请你先照顾他了。”蚕转过头看着嫘祖。
  “你要离开?”嫘握紧下手中的梭,手有轻微的颤抖。
  看着紧握着梭子的嫘祖,蚕默默在心中念道:抱歉。
  嫘祖不敢问:你是否回来。心中却隐隐有了答案。
  蚕走出屋子,从未回头。
  在村落的出口遇见了抱着魃的应龙。魃缩在应龙的怀中,双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襟,脸上有小小的酒窝。少年冷静地看着蚕,心思百转。
  “应龙,你一定要照顾好魃,一生一世都不要背叛她。”
  “我自然会。那么你……是要离开吗?”
  “是。”
  “为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
  “为什么要说刚才的话。”
  “因为我回来的时候将夺走她的父亲。”
  “你是谁?”
  “黎蚕。”
  “你到……”蚕起手为刀劈昏了应龙。把应龙的身体靠在村口的木桩上后把外裳盖在二人身上:“莫忘了你的誓言。”
  然后决绝地离开,绝不回首。
  
  玄女从房屋的阴影中走出,看着蚕的背影回想她转身前投向自己所处角落的眼神露出了凄然的微笑。
  【到底是离开了,涿鹿之战,我们避无可避。】

    蚕架着乘黄飞驰在万里高空之上,身下是翻滚的云海,头顶的朗朗明月。风呼啸的声音从蚕的耳边刮过,尖锐刺耳。蚕闭上眼拍击了一下乘黄的脖子,乘黄轻轻鸣叫了一声又加快了速度。
  回想着轩辕的蚕的脸上浮出欣喜的笑容。既然姬氏是我们目标之一,那么你就成为我胜利的锦标吧。是作为黎蚕的个人想得到的东西。
  结果长久的飞行,乘黄终于从高空降下来,天空的云气已经消散,万里的飞行已经结束。下界山峦起伏草木青青,圆月高悬于天际,潺潺的溪流宛如天河。蚕从乘黄的背上跃下,拍了拍逐风的脖子后疾步向九黎的村落走去。
  缘溪行,未至二三里,便有人静候。
  大风随性放松地立于月下,面上是一贯疏朗的笑容。九婴蜷缩在他的脚边安睡宛如一只小兽。蚕和东风对视了一瞬。
  “欢迎回来。”大风低低地笑,很是欢喜。
  九婴急急地跃起冲了过来投入了蚕的怀中。蚕轻轻地抱着九婴,抚摸她的背安定她的情绪。十二岁的九婴如同刚出生的小兽一般紧紧缩在蚕怀中,并不停地用脑袋蹭着蚕的脸:“族长,我好想你。”蚕摸着九婴的脑袋细细为她理顺长发。九婴双手紧紧抱住蚕的脖子,乌黑的眼中是闪亮的小星星,表情无比稚气可爱。
  “我回来了,这两年辛苦你了,大风。我们回去吧。”“好。”
  蚕平稳地迈开步子向九黎的村落走去,远处的山边有闪动的火光温暖而宁和。大风不紧不慢地走在蚕的前面,并不担心身后会再度消失。九婴在蚕安稳的怀抱中再度熟睡。景象无比美好,不似未来将有大风雨至。
  
  九黎的主室内堂火已经熄灭,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射在地上。蚕扶了扶头舒心地吐了口气。经过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把二你来九黎内部积下悬而未决的事情处理完毕。九黎各部族长也于昨日到齐,战前的会议准备亦完毕。那么大规模的征伐就可以开始。蚕合上眼,无论如何,战争会很快结束的。
  黎大风推开门看到躺倒在兽皮上的蚕,微微有些心疼,但是还是舒心下来。这半月蚕的辛苦他看在眼中,可叹自己能够帮助的极少。纵然蚕离开后完全放权于他,但是他作为蚕助手并且非九黎族人的身份使得这二年内仍有政令无法实施,使得蚕不得不亲自解决。大风走过去把食物放在主位旁边的小案上:“先吃饭吧,吃完再躺躺。会议在日落后开始。”
  蚕微睁开眼:“大风,有你帮忙真的轻松多了。”“理所应当。”一分也不谦虚,但是的确是理所应当。“以后还必须依借你的力量啊。”“深感荣幸。”
  乌金将沉,主室内已经坐满了人,各个部落的族长都已到来,正交头接耳着。蚩尤环视一周后所有细碎的声音消失室内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他低沉稳健的声音回响在室内,字字清晰:“给诸位半月准备,半月后我们出征。各部人马与七日后于东岭汇合。各部分工日前大风已经交代。吾所言者,自军队开拔我族一切事物皆交予大风,其代吾之职,留守故土安顿众人,诸部对其行令不可不从,若有违者与违吾令者同处。榕、鲲、鹏、炎、锋佐之。日后所得之土,所降之民由你们六人安置,务必相待如一,当与九黎之民等同视之!吾曾与九尾、百鸟联盟,若有不平之事,大风可遣使者持信物向其求助。吾定于二年内结束此战,令四海归一,九州为整。”
  各族首领异口同声道:“是。”
  “其余详细事物去询大风,诸位各自散了吧。”蚩尤收了迫人的气势,正要起身。
  “等一下,我有异议!”大风紧出声。“如何?”蚩尤侧头看着大风。“我愿随君出征,九黎之事交予五人便可。”大风目光坚定,说罢双唇便紧抿。
  蚩尤视线注视大风,后出声:“大风若随吾出征,于战事,吾部得以强将胜利可望。然九黎后方便无人坐镇。权分五人,固事事均匀,但无人合议,事必拖延,在战时将误大事。况汝伴误多年,知吾意解吾意,除汝之外无人可以胜任,一族交予汝吾甚放心。”
  “我亦恕难从命!”
  蚩尤的瞳中换了光彩,先前的宁和稳健隐去散发去强大的魄力,目光甚是凌厉:“吾以九黎之长之名令汝代吾掌领九黎!”竟然毫无退让,是从所未有的坚决。大风站于蚩尤对视,良久后才软了下去:“大风接令。”语气却很是不甘。
  不久后众人散去,一室之内只余蚕和大风。蚕坐在兽皮上静静地看着大风,眼神柔软了许多:“你追随我,为此离开了母族背叛了太皋氏甚至改了黎姓。为此,我欠你良多。你是我锋利的刀却被留在后方英雄无用武之地当然很不甘心。可是九黎之足九黎之民于我胜过我的性命。只有你,我才能相信,相信有能力在我离开后保护好九黎之民。这算是我把性命交托给你。还有我的母亲,请你照顾庇护好她,她纵然骄纵任性,但是请你忍受,并除族长之位外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若此战败了,你便为九黎的继任族长,务必让九黎度过难关。”顿了顿,在大风开口前开口:“待事了,我许你三个心愿可好。”
  大风凝视着蚕带着面具的脸,心中风起云涌。自己想要随她到战场是怕了又二年的分离和牵挂,可是她交与自己的是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东西,自己怎么会拂他的意让他为难。许久后微微一笑,如春风到来:“一个便好。”
  算是答应了。

  出征之日,东岭之上,九黎之众仰望着高台上的人。那人高大威武颀长秀拔,气焰冲天,为天下王者。看他几组,立誓,举戈,发令。那刻有雄鹰一飞冲天,号角声震慑河山久久吧衰。
  强风扬起蚩尤坐骑的鬃毛,其背后是万丈阳光令其不可直视,其手上是闻名于世威慑三军的神兵莴戈。他的声音洪亮沉厚如吹过空谷的风。
  “出征!”
  这只被首领鼓起无限勇气的队伍为了几世的梦想,为了先辈所描绘的光明未来,离开故土开疆去。
  猎猎的山风扬起九黎的军旗,玄色的旗面上是金线描绘的九黎龙纹。军旗张扬地飘扬着,如同这只队伍一般强大充满生机。
  每一个九黎的士兵心中充满着骄傲与自信。他们并不单纯为了杀戮强取而去,而要为亲人后代可以离开这片穷山恶水自由地奔驰在九州土地上而战。①
    天下统一,各族平等,无需向强者屈辱地低下头。他们也为此而战!②其实本人承认蚕的目标很理想化,这当然不是蚩尤真正的目标,但是起码蚩尤的目标应该有一部分包含这样的意义。不过他是失败者,就完全变成了犯上作乱。我承认设定这样的理由很不符合当初的时代实际,但是作为传说和历史以及小说的结合,我不希望蚩尤被完全的妖魔化,不应当是完全的反面角色。所以在文中给他一个过于崇高的设定。

注:①上古在文明的开端,其实部落间的战争抢劫杀戮很正常,并且那时期的人们还以此为荣。所以蚩尤和黄帝的战争本身没有绝对的正义,双方都是为了土地而进行征伐。蚩尤也并非炎黄的臣子,而是御于少皋的王者,地位上是和炎黄等同的。至于一直提到的太皋氏,其实就是指伏羲,如果按照“伏羲、神农、黄帝、颛顼、帝喾”来排五帝的话可见其比黄帝年长。当然关于伏羲存在的矛盾性在《华胥》的后记中提到。当然其中的神农,有学者认为是指时代而非专门的人。《五千年》中的神农即炎帝,至于这个在历史和传说上矛盾就无视了,还是选择最常见的看法。当然,蚩尤也不是什么炎帝的后裔。伏羲的矛盾在于他时代的矛盾性,其横穿了几百年的历史,在不同传说中的叙述也是一样的。其矛盾和女娲共存。
②其实本人承认蚕的目标很理想化,这当然不是蚩尤真正的目标,但是起码蚩尤的目标应该有一部分包含这样的意义。不过他是失败者,就完全变成了犯上作乱。我承认设定这样的理由很不符合当初的时代实际,但是作为传说和历史以及小说的结合,我不希望蚩尤被完全的妖魔化,不应当是完全的反面角色。所以在文中给他一个过于崇高的设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蚩尤已用了十二年摸遍中原大地的山山水水,用二年的时间弄清了姬姜二族的人员配置及其将领脾性。这场战争对于他是无比轻松。
  命人潜入后方埋伏于谷中,断其粮道;诱敌深入,合围聚歼。短短半年时间便吞下了姜氏所有的土地,九城无遗。更重要的对于民众的安抚,便全然丢给了大风。蚩尤仅严令军队,除军需外不可抢掠屠杀,即使是驻地亦远离村落。
  大风则依照蚩尤所想结合民情安置民众,申以教化,威以武力,迁散重整,重分土地。即使麻烦重重,问题多多,但是为了各部融合,不得不为。
  一如九黎,并非完全宽厚并包的民族,虽然没有安土重迁的想法,但是本性尚武,以至于外族磨合之间问题重重。常常使大风焦头烂额。
  军政事繁。蚩尤几近不可喘息。不知何时怎么生出了恶疾,从心底衍生出了暴虐。后会突然五感被封,四下变得漆黑,只余视线中央的小小窗口看见外景,他的声音散布于四周不停叫嚣:“杀了他们,全部杀了!”蚕拼命压抑心绪,不令其主掌四体。蚩尤知道在出征之日,他背后乘长风衬明日时,有短短一瞬,四下一黑,五感全丧。所幸的是,仅仅有短短一瞬,不过弹指之间,且发作并不频繁。
  战事频繁,炎帝已和轩辕一族联盟共同抗击蚩尤。纵然每场战斗不如当初一般轻松,但是战局依旧,九黎一族的优势不变,炎黄二帝仍然被压制,但是没有最初那般的处境艰难。
  战事平缓双方略略喘息的时刻,蚕常常跑到军阵外最高的树上,坐在最高的枝条上仰望天空,然后回想关于轩辕的一切。蚕被战争绷紧的心的也微微一松,片刻后又叹息了一声。无法想象轩辕知道自己是其最为头疼的对手心情会是如何。
不过可以想象纵然知道行事也绝不会对九黎一族放松。

  涿鹿之战已经打了一年有余。那日,军中斥候来报轩辕一族的大军已进入阳谷。蚩尤便下令集五百兵士,口中的肃杀之气愈盛。鲛自请命带队,蚩尤应准,后令其选九名精锐合为一队。
  是夜,蚩尤纵雾球。阳谷上小下大地气聚而不散,谷中温湿,草木繁茂,溪流宽阔。雾球所至寒气骤入谷中,温寒相会,不出半个时辰,整个阳谷便被浓雾所笼。当夜月光如水群星璀璨,然蚩尤自峰顶往下,只见雾气迫人谷中漆黑一片星月不透。
  然后对五百兵士发令“十人一队,暗袭军阵,一击则走,勿必乱其行伍。鸡鸣前返,可纵火焚之。”然后又令鲛女一队潜入中帐,掠走九天玄女。“若不成,立返。”
  五百人得令,分散而去。
  蚩尤继续控雾球,默默算来,三日大雾,先乱其阵后分而击之,应可折其三成人马。
  日出后,便可见雾气浓厚三丈外不辨人影,谷中空气黏着,混着草木之气,便让人有微微作呕之感。轩辕一族军阵断为四节。蚩尤便令鲛女、腾蛇各领百人左右夹击尾阵。姬氏于雾中迷失方向难寻出谷之道,首尾无法呼应,尾阵便于受袭之时乱做一团,更有甚者因心智溃乱不辨左右自相残杀起来。
  轩辕不顾暴露中帐所在,击鼓合队让军阵收束。蚩尤趁势令风伯领百人于潜入,以望直破中军一举破敌。然玄女早有预警,借雾隐身,留鼓声诱敌,令数百潜伏,杀了风伯措手不及。风伯急领余部逃脱,百人仅于二十。姬氏也趁势聚集,尾阵已无一人返回。
  蚩尤本欲投滚石圆木,但谷中雾气颇重,难以命中便弃去此法,强令九黎趁机急行军,于姬氏出谷之前收服炎帝余部。
   
  蚕静静坐在崖顶,看着脚底的一片漆黑,想象士兵在粘稠浓雾中潜行的感受,和与雾中神出鬼没敌人作战的痛苦。阳谷一战九黎折了二百余人,但是姬氏更重,只怕有数千人埋骨谷中。山风中似乎混杂无法归家将士的哭声。
  战争无情,连一曲《送魂歌》都不能为其吟唱。阳谷之地浸透了多少鲜血。
  
  三日后姬氏走出大雾,斥候来报,言风后制出指南车五更鼓。但轩辕一族数万人余下不到二万,此战败得甚惨!

  此战之后,应龙携公孙魃加入战局。纵观阳谷一役,九天玄女为黄帝所练之兵已成。得应龙相助,轩辕黄帝如虎添翼,不再节节败退。然,蚩尤得先机,收炎帝余部,驻军涿鹿之阿。
  应龙于冀州之北拦河蓄水,然后借水力冲击九黎战阵,九黎兵营化为一片汪洋。但是蚩尤早有所察,连夜移营驻于山腰。可畏水势汹汹,非人力不及,九黎一族迁移不及,有二成兵力淹没于大水之中。蚩尤吃了自开战以来最大败仗。
  遥看山下一片汪洋,蚩尤面色沉郁,杀气迫人,半丈内无人敢入。
  然后定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招风伯雨师,命其纵大风雨,把炎黄二部困于凶水之兵涿鹿之阿。
  二年以来,蚕的病越发的严重,常常在入睡中陷入无止境的黑暗,时间的流动也近乎静止,只觉浑身被冰冷的锁链所束缚,连半根手指也无法动弹。那暴戾张狂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反反复复地叫着“杀了他们!”白日里也会陷入黑暗,时间也变长起来。
  纵然如此,蚕也强凝心绪,不为其扰动。也去询问过军医,都是无果。回忆了蚩尤一部密室里的典籍方是了然。那是生在她血脉中的暴戾,与生俱来,脱不去,但可以压制。所以厌恶着,反抗着,绝不对其屈服。
  那么,是该结束这场战争了。蚕坐在山洞里看着外面漫天的大雨下了决心。二年以来,炎黄的兵卒已经折去了八成,双方面对面的大规模作战也没有展开。如今炎黄二帝被困于涿鹿之阿,恐怕不能在支持下来。斥候来报公孙魃开始做法驱云散雨,那么明日天气即将放晴。但是炎黄二部被困雨中士气衰落,明日只当正面迎击,这场战争便可结束。
  蚕然后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连魃一般大的孩子都上了战场,这场战争不可再继续。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滴击打在地上似乎要把大地击穿打碎。天地间只余下这风雨之声,万物寂静。秋雨寒凉,阵阵寒气迫人而来。大雨冲刷荡涤着世界,好似要把一切污浊洗去,还天地一个崭新洁净。

  “族长。”枭看着眼前人。靠在洞口的山壁上,身上青铜的铠甲泛着幽幽的冷光,面上罩着青铜的头盔巨大的牛角威慑人心,气息沉稳,安定如山。枭感到莫名的安心。
  “明天就是决战了,过了明天,我们的梦想就可以达成了吧。”无限期待着,关于构想中的明天。
  “成败在于明天一举,只要上天不捉弄我们。”蚕回头看着枭:“你手中是什么?”
  “二年前,您的母亲让我带给您的,说是在决战前给您饮下,里面充满了对您的祝福呢。”
  蚕看着枭,似乎想到了二年前的事。在他出征前,他那位素来不喜爱他的母亲终于谅解了他。第一次为他亲手熬制汤羹。第一次微笑着看他饮下。蚕的唇不禁微微上勾,露出美好的弧度:“给我吧。”
  接过枭递来的水袋,饮下一口,慢慢抿着,果然是当初的味道,面上的笑意不禁加深了。然后咽下,再慢慢饮下。
  枭却见蚩尤的眼慢慢的变红,其中闪烁着妖异的光彩,最后黑色的瞳仁完全地化为了红色。而唇角的笑容不断扭曲变得狰狞起来。
  蚕喝完最后一口,把水袋丢给了枭,然后站起身来,却是天旋地转,巨大的拉力把他拖入黑暗的深渊,四下一片漆黑,冰冷的锁链快速从他的脚踝盘上最后死死地束缚住他。蚕一动也不能动,视线尽头是散发光亮的窗口。他血液中的暴戾终于破体而出,主导那个身体,那曾经不断叫嚣的声音兴奋地狞笑,满是冲破束缚的喜悦。
  “我终于可以帮你杀掉他们了,给你自由。”
  蚕把意志贯注于一点,试图挣破这束缚,即使发不出任何声音也要反驳“你所谓的自由,我不需要。”纵然知道潜意识里的向往造就了与血液中妖魔混合的人格,但是蚕依旧不能允许自己的自私,责任于他甚于自身。
  然后蚕看到自己的手扬起祭刀,快速地割破了枭的喉咙。
  枭接过蚕抛回的水袋,看到他彻底扭曲狰狞的笑容,纵然蚩尤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挣扎,但整个人已经变得暴戾。然后喉间一凉,血液飞溅出来,灵魂被抛入一片永恒的寂静与黑暗中。
  洞里的人听到鲜血溅到山壁上的声音,有的人还没有来得及转头,有的人仅仅开始惊异,便只觉眉心一凉或喉间一痛,便再无知觉。
  短短的时间内,洞内三十余人就全无生机。蚕睁大眼睛去看,心中的哀痛不断涌上,听着耳边自己那扭曲兴奋的笑声,心中泛起对自己的厌恶。努力把注意力集中于被束缚的右手,意图从此挣脱虚幻的锁链。中指终得一动,正待加大力量却有更多锁链盘上右手,死死锁在蚕的一切动作。
  “杀掉,杀掉,全部杀掉。哈哈哈哈!!!!!!”
  一洞又一洞,毫不犹豫,毫不怜惜,一刀致命,进行着单方面的屠杀。
  纵然是被夺去了身体,但是这依然是我的杀孽。蚕的心越发的冷,意志上的挣扎越发重,但是无济于事。
  “为什么,族长。”“怎么会……”“您,怎么了……”九黎之民的声音不断扬起又不断落下。杀戮的祭刀浸透的了血钝了刃。却没有任何人做出反抗,即使疑惑却没有不甘,纵然由最先的见到英雄的兴奋便成惊异,却无一人举起武器。
  甚至可以从目中看到理解和原谅。
  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曾经肆意欢笑的面,在蚩尤的屠刀下消逝埋入尘土。
  一个又一个,在漫天血雨中的妖魔无比兴奋,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蚕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无能为力,心中通了一个大洞任冷风灌入。灵魂无法动弹无法挣扎,只能睁大眼睛看清自己所犯下的罪孽。看着那可怕的妖魔把族人的尸体从洞中拖出然后堆成尸山;看着那一张张带着信任的脸摩擦着大地,空气中的血腥味连大雨也无法洗去;看着自己坐在尸山上,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欢乐地吐出音符。
  蚕深深地绝望和自我厌恶。五千七百三十六条人命,她是九黎的罪人,万死不偿。
  谁也看不到唱着欢乐歌曲的蚩尤在雨中流下了眼泪。蚕今世唯一的眼泪和着漫天的雨水融入涿鹿的土地之中。她已无力,自责如泰山把她打入一片黑暗。
  有负所托,诛杀自己的族人,我是九黎的罪人……
  天明,雨霁,炎黄的大军出现在蚩尤的面前。

  大雨终于停止,公孙魃脱力地倒在应龙的怀中头埋在他的胸口,应龙紧紧地抱住了她。姬姜二族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看那高耸的尸山,以及山顶上快乐地打着节拍的散发出暴戾感微笑着的红眼妖魔。
  “啊啊,碍事的该死的又来了,刚才那群完全不反抗,一点挑战性成就感都没有。你们会让我兴奋吧。”妖魔快乐地从尸山上跃下,冲入了炎黄的战阵,开始单方面的杀戮。可怕的屠杀再次开始。
  队伍骚动起来,士兵四下逃散,却被妖魔一戈斩为两段。一击必杀。哪怕炎黄的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举起武器击杀,蚩尤总可以在前一瞬割破他们的喉咙,击碎他们的眉骨,刺穿他们的心脏。
  “散开!”公孙轩辕抽出了轩辕宝剑,冲入人群中追捕蚩尤。
  应龙结起阵护住公孙魃,结手印,招雷。蚩尤却从他的面前划着诡异的弧线转到了他的身后,冷笑了一声,长枪刺破了结界,贯穿了他的左胸。应龙急把公孙魃抛出,避免了枪刺。蚩尤对着魃击出了一掌。应龙硬是转身用胸口接住了那掌,长枪飞出,鲜血飞溅,应龙被击飞落下地上。应龙却顺势把魃压在身下,死死护住。
  蚩尤的莴戈破空而来,轩辕剑至,强大的剑气击歪葛尖,却斩不断长戈。
  蚩尤向后一跃顺势招回了莴戈,横戈伊扫,又是数条人命。公孙轩辕急至,剑走偏锋,侧扫过蚩尤的前胸,蚩尤横档,借力一滑,左手出矛,长矛破空发出尖锐的响声,又是几人丧命。蚩尤随后又冲入人群之中。
  轩辕直追,力图拦下蚩尤,但是速度总是不及。蚩尤往往一招便带走数人性命,强大的灵力横扫战场。简直如羊入狼群,不可一世,纵使后又猎犬也无济于事。
  杀掉我。蚕看着轩辕运起的长剑念道,杀了我便好。已是万念具丧,只求以死谢罪。
  二人相争,灵气如锋,误伤之人不可胜数。九天玄女急整部队让众人散开。士卒已如鸟兽,四散开来,只盼速速逃离这修罗场。却不想妖魔狡黠,扬手间石块成兵,倒下又是一片。
  此景反复,终于轩辕剑气如虹,斩开蚩尤的铠甲。
  蚩尤转回身面对着轩辕,冷笑刺耳:“本想放你一马,你却不识好歹紧追不放,看来你我真是不死不休啊。”
  轩辕擦去面上的血:“你我早是不死不休。”
  “也好啊。”却从那暴戾的血曈中晃过悲伤。
  请杀了我,快杀了我吧。蚕瞪大了双眼看着目前那个有如沉厚大地的男子,灵魂拼命地挣扎,连禁锢的铁链也抖动起来。
  蚩尤有了一丝晃神,轩辕剑却借这个机会滑向了他的心口……

  没有办法形容二人的对战,最后完全是意志的搏斗,狂热的蚩尤、坚忍的公孙轩辕,鲜血洒在涿鹿的土地上,汗水风干在冀州的风中。不知道多少次公孙轩辕倒下又站起来,蚩尤的青铜甲已是破烂不堪,莴戈雍狐之戟上伤痕累累。
  公孙轩辕身上伤口翻卷,血液凝固在衣上,痂口和衣物连在一起,右颊上有半寸长的伤口还渗着血。只有轩辕剑熠熠生辉,光芒耀人。
  蚩尤倒在地上,双腿上是巨大的学科,经脉已断,重重地喘着粗气。“如果没有那把剑,你根本杀不了我!”右手还拼命地摸索着武器,红瞳中光彩尽失,失去焦点的眼睛试图找到自己敌人的所在。力量已经耗尽,血液近乎流干。黑暗中蚕的禁制已经松动,蚕的挣扎有重新开始,慢慢挣脱束缚的锁链。
  【轩辕得胜,也因他在雨夜的杀戮中消耗了力量吧。】玄女合上眼,心中挣扎着,救与不救。
  公孙轩辕挥出了剑,劈向了蚩尤。
  听着破空的剑声,玄女的心通了一个大洞,脚步踉跄了一下,声音陡然响起:“住手,他是蚕啊!”
  公孙轩辕一楞,蚩尤一把抓住了壅狐之戟劈向了轩辕。
  却在刀锋触到的瞬间停住。
  蚕终于挣脱束缚,得回了身体掌控。蚩尤无焦点的瞳中散了暴虐狰狞。
  杀了我,立刻。蚕默默念道,从被抛到身后的黑暗中,暴戾的声音狂叫“如果不是你给他造的剑,我早就杀了他!”
  你杀不了他,因为你没有信仰也没有珍视的人,你只是我心中的暗鬼我的罪孽。
  一地鲜血,公孙轩辕转了剑尖直直刺下,轩辕剑洞穿了蚩尤的身体。
  “不要啊!”玄女的声音无比凄厉。
  轩辕剑得到了蚩尤的鲜血越发的耀眼,巨大的阵以剑为中心展开,代表着四极八方天地六和阴阳五行,是为封神亦为驱魔。蚩尤冰冷的血曈闭上,断了脉息,气息消失。
  如此,也好,谢谢,轩辕。蚕埋入了混沌的世界,无知无觉。
  天道雨,鬼夜哭。秋雨寒凉也洗却了天地污浊。

  涿鹿之战胜,但是炎黄二部仅余数百人,余下士卒无人不伤痕累累,黄帝不得不命人于原地休整,并传报与另一队人马奇袭,收回炎帝所失土地。
  数日之后整备回家。在返乡的前夜,玄女第一次出现在轩辕的面前。在涿鹿的最高山顶,轩辕靠在一口木棺上遥望星空。星辰运行稳定,双星争耀的情景已经消失,只余下一颗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玄女看了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来“我们赢了。”
  “嗯。”
  “要解释吗?”
  “不需要,我想,我可以猜到。”
  “那么,你要把他怎么样。”
  “谁?”
  “蚩尤。”
  “已被我诛杀于涿鹿之阿,身首分离。”
  “蚕。”
  “被我打入漫长的沉睡,直到洗去她血中的暴虐。”
  “也好。”
  轩辕突然回了头“玄女,其实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长久的叹息之后才有出了声,“其实她可以压抑住的,但是我却不敢相信。”
  九天玄女只有伴他沉默,久到星辰开始隐没。
  “他希望得到惩罚,比起活在自责中,这样对他更好。”
  
  ……

  清晨的阳光极好,微凉的,又不失明媚。
  轩辕看着装满物品的大车微微笑了起来。嫘祖远远地站在屋角看着他,双手突然捂住面转身过去。轩辕静静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察看装载物的情况。
  还是孩童样子的魃冲了过来抱住轩辕的腰。“不要走,别丢下我和母亲。”小脸埋在轩辕的衣袍上让其沾满了鼻涕和眼泪。轩辕抱起了魃,温柔地摸着她的头“魃不能总是小孩子呀。”然后抚过她的眉心,魃便睡了过去。
  轩辕扫过看到这幕后黯然退下的嫘祖,把魃交给一直在一旁静立的男子。
  “应龙,我唯一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英挺英俊的男子温柔地抱住魃:“愿为誓,此生此世,不离不弃。”然后看着优雅决绝的男子,应龙慢慢地开口:“您真的要离开吗?我们依旧需要您。”
  轩辕拍了拍应龙的肩。“人固有死,只异于早晚。”
  然后骑上白驹,决绝地离开。并且从不回头。
  玄女站在村落口的树下望着绝尘而去的车队低低地笑,那日轩辕对他的请托依然在耳。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两个人,此后五千余年又将孤寂于人世。

  涿鹿之战后四十三年,轩辕黄帝崩,葬于桥山。

  轩辕看着巨大的墓室,靠着白玉冠上仰头微笑:“古书云你封印之所,混沌不清,为五感皆丧之地。我去陪你,以箫声相伴,愿你于封印之地不再寂寞。”
  我将伴你进入深深的沉眠,于你醒来前醒来,迎接你的苏生。
                                  ——完

后记:五千年的过往就这样结束了。其实这样的结局是早就定好的,蚕和轩辕感情淡到没有表示,除了离别的那个吻在也没有任何地表现。但是五千年后他们依然可以说“那是我的恋人”,因为在混沌世界里的千年相伴。蚕能够听到轩辕的箫声却无法回应,仅仅而已。至于蚕和轩辕怎样相爱,写得也是极其的淡,似乎是我强行要求他们相爱一般。
前尘到此为止,但是短篇却没有结束。毕竟很重要的《九天》《月光》《思念》《不周》都没有描绘。所有的短篇都关于回忆。关于那些人的回忆。
笑,《五千年》里的角色几乎都出场了,但是惟独反角没有,比如四凶、比如涂山狐、还有大BOSS颛顼陛下。但是《不周》将会细细把他描绘。历史传说中的颛顼还真是值得褒贬的人。作为五帝之一毫无疑问他应该是很伟大的,但是在传说中他并不是什么讨喜的存在。他其实相当的独裁霸道,他为了防止人神混杂,让夸父的二神重、黎把天抬高把地压低让建木无法再连接天地,他为了让他们的国度永远光明,就把日月锁在不周山上,结果引来共工的不满。当然在历史上的说法是绝对偏向颛顼的,共工变成了乱臣贼子。但是这个传说中反映了五千年前的地理变化。颛顼还曾经死而复活,在蛇变成鱼的时候附在蛇身上借此复活,所以他又有鱼妇之名。当然他还是“苗民”的先辈,可见和蚩尤还是有一定联系的。不过《五千年》里抛弃了他是黄帝孙子的说法。)
至于涂山狐,其实就是涂山氏女娇,子启的母亲(夏朝子姓,商朝姒姓),涂山氏其实是帝喾的后裔,但是借于历史上的混乱我就把他扯到了颛顼的旗下。
关于CP,除了很重要的大风大人,很多人都有CP,至于为什么没有给大风大人CP,说句实在话,是找不到可以和他站在一起的人。即使青丘也可以给他一个黎艳,但是作为蚕眼中的“另一个我”的大风,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和他匹配的女子。所以只好让他月朗风清,孤寂一生。

[ 本帖最后由 天翼邪 于 2009-11-22 17:15 编辑 ]
再见莫,再见我的姐姐,终有一日我将伴你进入深深的睡眠……

曾经是个囧货
一定要把&amp;lt;密码&amp;gt;完成,关于新兰的回忆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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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7 20:38:20 |只看该作者

回复 4# conan5471 的帖子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太好看了啊~大爱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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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6 19:07:47 |只看该作者
好羨慕lz啊 可以寫這么好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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