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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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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 《名探偵コナン》同人长篇系列悬疑探案小说之一:天龍的爪印(删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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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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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7 23:46:48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acoy 于 2010-4-13 12:22 编辑

*

正文从7楼开始,不定期更新

*

阅读导览

P1:

1楼,出场人物列表;7楼,File.1~4;10楼,File.5&6;12楼,File.7~9(柯南登场);16楼,File.10~13;

P2:

22楼,File.14~17(组织登场);30楼,File.18~22;34楼,File.23~27;

*

*


出场人物(包括经常出场的主要人物和偶尔客串的次要人物)

1. 江户川 柯南(工藤 新一)#,11岁,帝丹小学五年级学生;业余侦探

2. 杨骏晖(德川龙平/Andrew)*^,23岁,英国牛津大学新学院硕士毕业生;旅居伦敦的中国武术家、小提琴家和探案小说家(新一在伦敦结识的好友,爱车是08款法拉利612斯卡列蒂One-to-One)

3. 雷克斯·凯泽尔(Rex Kaiser)*^#,35岁,道敦国际贸易与金融集团董事长;德国著名实业家、音乐家、武术家、收藏家和社会活动家(杨骏晖的“铁哥们儿,爱车是09款的法拉利·加利福尼亚)

4. 阿笠 博士^#,53岁,退休在家的科学家;业余发明家(工藤家的密友)

5. 灰原 哀(宫野 志保)^,11岁,帝丹小学五年级学生(柯南的同班同学)

6. 毛利 兰,19岁,东京大学医学部一年级学生,大学空手道社主将(新一的青梅竹马及女友)

7. 毛利 小五郎,42岁,警视厅搜查一课前刑警;私家侦探(兰的父亲)

8. 妃 英理,41岁,妃法律事务所负责人;刑事律师(兰的母亲,爱车是07款的迷你·库珀)

9. 铃木 园子,19岁,东京短期女子大学一年级学生(兰的密友,铃木财团社长的二千金)

10. 京极 真#,21岁,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斯坦福大学二年级学生;著名空手道选手(园子的男友,杨骏晖的好友)

11. 服部 平次^,19岁,大阪大学法学部一年级学生;业余侦探(柯南的密友)

12. 远山 和叶,19岁,大阪大学法学部一年级学生(平次的青梅竹马及女友,合气道高手)

13. 白马 探#,21岁,英国伦敦大学大学学院一年级学生;业余侦探(杨骏晖的好友,有一只名作“华生”的猎鹰)

14. 黑羽 快斗(怪盗KID)^,21岁,东京大学历史学部三年级学生(其父魔术大师黑羽盗一为真正的怪盗1412号,八年前失踪,后来快斗接替父亲成为第二代KID)

15. 冲矢 昴^,27岁,早稻田大学工学部博士研究生(身份不明的人物)

16. 目暮 十三#,47岁,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杀人犯搜查三系系长,警部

17. 佐藤 美和子,28岁,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杀人犯搜查三系主任,警部补(爱车是03款马自达RX-8【原著中的RX-7太老了,连相关资料都找不到,所以就换了辆也比较老的车,现在新款的XR-7样式很酷,但作者以为像佐藤警部补那样的收入是供不起的】)

18. 高木 涉,27岁,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杀人犯搜查三系刑警,巡查部长(美和子的男朋友)

19. 千叶 一伸,27岁,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杀人犯搜查三系刑警,巡查部长(涉的好友)

20. 白鸟 任三郎,28岁,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杀人犯搜查四系系长,警部(不知道他的爱车是什么,以背景来看,应该不会连辆私家车都没有,此处暂定为09款宝马750Li,应该比较适合他这样的公务员)

21. 高野 圣也*,33岁,警视厅刑事部科学搜查研究所验尸官办公室首席验尸官,警部

22. 松本 清长#,55岁,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第二强行犯搜查管理官,警视

23. 濑户 俊秀*,34岁,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课长,警视正(警视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警视正和搜查一课最年轻的课长,爱车是09款阿斯顿·马丁DB9)

24. 中森 银三,45岁,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三课四系系长,警部

25. 茶木 神太郎,49岁,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三课管理官,警视

26. 小田切 敏郎#,56岁,警视厅刑事部长,警视长

27. 诸星 登志夫*,52岁,警视厅副总监,警视监(《贝克街的亡灵》中诸星秀树的爷爷,但作者感觉爷爷年纪太大了,所以文中改成了父亲;原作中并没有正式登场,TV版中连名字也没被提过)

28. 白马 英源,51岁,警视厅警视总监(探的父亲,其真实的名字不详,此处为作者杜撰,算是半个原创人物)

29. 服部 平藏,49岁,大阪府警察本部长,警视监(平次的父亲)

30. 大泷 吾朗,42岁,大阪府警察本部刑事部搜查一课刑警,警部

31. 横沟 参吾,36岁,静冈县警察本部刑事部搜查一课刑警,警部

32. 横沟 重吾,36岁,神奈川县警察本部刑事部搜查一课刑警,警部(参悟的弟弟)

33. 大和 敢助,35岁,长野县警察本部刑事部搜查一课刑警,警部

34. 诸伏 高明,35岁,奈良县警察本部刑事部搜查一课课长,警视(原长野县警察本部“新野警察署”刑警,敢助的同学和好友)

35. 狩野 泷良*,8岁,奈良市飞鸟小学校二年级学生;业余侦探(绘画世家狩野派的后嗣)

36. 立上 本武*,31岁,东京都著名私家侦探(小五郎的好友,柔道高手)

37. 新出 智明,29岁,东京大学医学部副教授(原是兰所在高中的校医,曾被Vermouth易容假扮,现在成了兰的大学导师)

38. 栗山 绿,25岁,妃法律事务所助理

39. 九条 玲子,37岁,东京地方检察院检察官

40. 井寺 黄之助,61岁,黑羽家的执事总管(两代KID的“帮凶”)

41. 冲野 洋子,23岁,日买电视台特邀主持人;超人气值女星(小五郎的偶像)

42. 比护 隆佑,25岁,日本著名球星(灰原的偶像)

43. 赤木 英雄,21岁,日本著名球星

44. 大河原 本卫门*,55岁,警察厅长官

45. 仲村 康夫*,52岁,国家公安委员会委员长,国务大臣

46. 柳津 源五郎*,53岁,株式会社大冢制药集团CEO(当初,新一就是目击到他跟Vodka之间的交易,这才引发了后面的故事)

47. 铃木 史郎,54岁,株式会社铃木实业集团社长;著名实业家和收藏家(园子的父亲)

48. 椎名 慎吾*,47岁,东京国立博物馆馆长;著名考古学家和文物鉴赏家

49. 伊达 神明*#,48岁,株式会社伊达化工集团社长;著名实业家、收藏家和社会活动家(伯灵顿公爵的好友)

50. 一濑 重隆*,53岁,株式会社东日合众事务所社长;国宝级建筑设计师

51. 风间 祥森*,50岁,东京爱乐室内乐团首席指挥;世界著名指挥家和钢琴演奏家(小泽征尔的弟子)

52. 驹泽 道博*,48岁,道敦(东京)国际贸易与金融集团CEO;著名实业家(雷克斯的下属及好友)

53. 德厚宫筱仁亲王*#,33岁,日本皇子,天皇陛下的小儿子(伯灵顿公爵的大学同学和至交)

54. 韦恩·斯帕克斯(Chief Inspector Wayne Sparks,MBE)*#,29岁,英帝国勋章骑士;伦敦警察厅(新苏格兰场)刑事局特案调查二组组长,总警督(杨骏晖的好友)

55. 特拉维斯·罗宾逊(Chief Superintendent Travis Robinson,KCB)*#,49岁,巴斯高级勋章骑士;英国伦敦警察厅刑事局法医专案调查处主管,总警司;著名法证刑侦专家

56. 纳尔逊·特尼尔斯(Nelson Teniers,3rd Duke of Burlington,KG,GCB&GCMG)*^#,33岁,第三代伯灵顿公爵,嘉德勋章骑士,巴斯大十字勋章骑士,圣米迦勒和圣乔治大十字勋章骑士;前驻法国大使,前英国外交大臣;首相办公厅高级顾问,欧盟委员会高级顾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高级顾问;博物学家、画家、外交家、收藏家和犯罪学家(杨骏晖的老师,雷克斯的密友,英国女王的外甥,法国总统的内弟;爱车是09款本特利·大陆Flying Spur速度)

57. 吉恩·斯韦恩(Baronet Jean Sween,GCB&GCMG)*^#,16岁,巴斯大十字勋章骑士,圣米迦勒和圣乔治大十字勋章骑士;著名少年博物学家,外交家,辩论家,艺术鉴赏家,键盘乐器和小提琴演奏家,配器法专家,作曲家和收藏家;业余武术家,旅行家和科普作家(伯灵顿公爵的侄子,杨骏晖的密友,被《太阳报》评为“世界上十大惹不起的人”之首)

58. 迈克尔·霍华德(Michael Howard,KCB)*^#,22岁,巴斯高级勋章骑士;英格兰国家队中锋,切尔西俱乐部中锋;英国著名球星和大提琴演奏家;业余犯罪学研究者(杨骏晖的密友,伯灵顿公爵的外甥,吉恩的堂哥,柯南的偶像;爱车是09款法拉利599菲奥拉诺One-to-One)

59. 保罗·威尔斯(Paul Wills)*#,34岁,美国总统办公厅特别对策企划顾问(伯灵顿公爵的大学同学及密友)

60. 埃里克·巴罗斯(Director Eric Burrows)*^#,37岁,美国国家安全局(NSA)国际情报处主管(杨骏晖的密友,爱车是09款布加迪·威龙)

61. 詹姆斯·布莱克(James Black),55岁,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犯罪调查分局犯罪调查部重案三组组长,特别探员(爱车是05款梅赛德斯-奔驰SLK350)

62. 朱迪·斯泰林(Special Agent Jodie Starling/Jodie Saintemillion),28岁,美国联邦调查局犯罪调查分局犯罪调查部重案三组成员,特别探员

63. 赤井 秀一,32岁,美国联邦调查局犯罪调查分局犯罪调查部重案三组成员,特别探员(埃里克的密友,FBI“王牌探员”,为配合水无怜奈反潜组织而设计诈死;原来的爱车是雪弗兰C1500【也不知是哪一年的】,后来为了跟水无怜奈演戏而献出,现在改为07款宝马X5 3.0d)

64. 安德烈·卡梅尔(Andre Camel),35岁,美国联邦调查局犯罪调查分局犯罪调查部重案三组成员,特别探员(这个人物暂时列出来,但是否出场待定)

65. 林肯·巴罗斯(Director Lincoln Burrows)*^#,39岁,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外国情报处主管(埃里克的哥哥,杨骏晖的密友,爱车是福特·野马GT【这辆车似乎是2011年才正式上市,现在就借来用了】)

66. 水无 怜奈(本堂 瑛海/Kir),27岁,美国中央情报局外国情报处卧底探员,特别探员(其父伊森·本堂亦为CIA卧底探员,为掩护女儿而以身殉职)

67. 肖恩·卡佛(Senior Agent Sean Carver,MBE)*^#,33岁,英帝国勋章骑士;英国军情六处(MI6)高级探员(杨骏晖的密友)

68. 杰拉德·柯林斯(Senior Agent Gerard Collins,MBE)*,38岁,英帝国勋章骑士;英国军情六处首席探员

69. 弗朗科·萨尔维亚蒂(Cardinal Franco Battista Salviati)*,51岁,梵蒂冈罗马教廷枢机院院长;枢机主教

70. 工藤 优作^#,43岁,旅居伦敦的世界著名推理小说家和犯罪学研究者(新一的父亲,伯灵顿公爵的密友,具有极高的演绎法水平,在世界各地采风写作,原居住在美国,后前往伦敦)

71. 黑羽 盗一#,49岁,世界顶级魔术大师(快斗的父亲,曾作为怪盗一四一二号在世界各地活动,2001年在前赴中美洲玛雅古迹考察时失踪,下落不明)

72. 阿戈尔城的阿顿王(King Aton of Argoll)*#,?岁,光阴会首脑(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不详,其形象多次出现于16~19世纪的欧洲绘画中;爱车是06款阿斯顿·马丁急速概念车)

73. 王*,?岁,黑星门首脑(真实相貌、年龄、国籍、身份均不详,被称为“尊主”【王的身份始终是个谜,组织中几乎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恐怕连作者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74. 藤原 博之*,?岁,光阴会高级领导(藤原宗族的后嗣,爱车是08款林肯MKT概念【他是组织中唯一的身份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的人物】)

75. Gin,?岁,黑星门一堂堂主(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暂不详,爱车为55款保时捷356A和87款保时捷959)

76. Bacardi*,?岁,黑星门二堂堂主(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不详)

77. Vermouth(贝尔摩德/Sharon Vineyard)^,?岁,黑星门三堂堂主(真实身份是美国前女影星莎伦·温亚德,现在假借所谓“女儿克丽丝·温亚德”的身份活动)

78. Marquis Cognac*,?岁,黑星门四堂堂主(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不详,爱车为08款阿斯顿·马丁DBS【007在《量子危机》开头中驾驶的跑车】)

79. Bourbon,?岁,黑星门五堂堂主(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不详)

80. Lafite*,?岁,黑星门六堂堂主(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不详;爱车为92款捷豹XJ220)

81. Pernod*,?岁,黑星门七堂堂主(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不详)

82. Liqueur*,?岁,黑星门八堂堂主(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不详)

83. Raymore*,?岁,黑星门研发部主管(真实姓名和年龄不详,宫野厚司的大学导师;他是组织中唯一一个代号跟酒类无关的成员)

84. Vodka,?岁,黑星门一堂成员,Gin的副手(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不详)

85. Chianti,?岁,黑星门王牌狙击手(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不详;爱车是08款道奇·蝰蛇SRT10)

86. Korn,?岁,黑星门王牌狙击手(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不详)

87. Ricard*,?岁,黑衣组织头号狙击手(真实身份、年龄和国籍不详;爱车是08款兰博基尼·雷文顿【全球限量版的跑车,仅有20余辆,但依旧查不出来这个Ricard到底是谁】)


备注:

● 以上列出的人物年龄,均为该人物在2009年9月份时的实足年龄

● 带“*”表示作者原创人物

● 带“^”表示知道柯南身份的人物

● 带“#”表示故事开始前就与“我”相识的人物(不包括单方面认识的人物)

● 人物所有的汽车品牌包括法拉利、兰博基尼、布加迪、保时捷、宝马、道奇蝰蛇、福特野马、本特利、阿斯顿·马丁、捷豹、梅赛德斯-奔驰等等,可谓是跑车大聚会;当然,鉴于大部分的都是高档轿车,街上很少见,故而看到车就基本上可以猜出是开车的谁,特别是Ricard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全日本只有一辆,一上大街就会被认出来,所以他极少露面,一出场就一鸣惊人

● FBI是否知道柯南的真实身份,原著中并没有明确点明,故而暂定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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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说明和出场人物列出来,诸君先凑合着了解一下,正文还得稍加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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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嗯。大人自己写的么?那么就期待了。
old feelings die h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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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4楼:鉴于故事情节需要,人物的年龄较原作适当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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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acoy 于 2010-2-27 15:5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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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的爪印

(《名探偵コナン》同人系列惊险悬疑探案小说之一)


*

*

*

……二月十七日那一天,大渊的泉源都裂开了,天上的窗户也敞开了。四十昼夜降大雨在地上……洪水泛滥在地上四十天,水往上长,把方舟从地上漂起。水势浩大,在地上大大地往上长,方舟在水面上漂来漂去。水势在地上极其浩大,天下的高山都淹没了。水势比山高过十五肘,山岭都淹没了。凡在地上有血肉的动物,就是飞鸟,牲畜,走兽,和爬在地上的昆虫,以及所有的人都死了。凡在旱地上,鼻孔有气息的生灵都死了。凡地上各类的活物,连人带牲畜,昆虫,以及空中的飞鸟,都从地上除灭了,只留下挪亚和那些与他同在方舟里的。水势浩大,在地上共一百五十天……

*

——摘自《圣经·旧约全书·创世纪》第七章第十一至二十四节

*

*

大清乾隆十一年五月二十三日,帝使人依前朝旧样于养心殿造办处珐琅作烧制瓷胎画珐琅一对,名曰珐琅彩四面开光祥云龙纹镂空转心葫芦瓶。吏部侍郎蒋质甫亲躬执笔,历二月而终成。呈帝御览,大喜,视其希珍,遂遣人吟诗作赋以赞之……八月初九,帝命人于养心殿西暖阁三希堂内设檀香木阁一座,以供双瓶,终日玩赏于闲隙……

*

——摘自《钦定日下旧闻考·宫室篇》

*

*

1

2009年8月14日,星期五。英国,大伦敦郡,威斯敏斯特市,布鲁姆斯伯里,大罗素街(WC1B),大英博物馆(British Museum)一层北翼,中国瓷器展厅。

韦恩·斯帕克斯总警督一脸不快地走进大英博物馆高敞轩轾的古典立柱大门,来到环形的中央阅览大厅里。他身材高大,体格强健,像皮球一样圆滚滚的脑袋上戴着一顶看上去不怎么合适的警帽,鼻梁上架着一副有些滑稽的大号墨镜。今天本应是他的休假日,可是,一大早,他的上司、新苏格兰场刑事局特案调查组主管阿瑟·霍姆斯总警司便打来电话,要他来大英博物馆处理一宗严重案件。毕竟身为刑警,尽管很不情愿,但斯帕克斯还是“愉快地”接受了任务。

(得,看来这几天又要忙活了。)

他摘下墨镜,环视了一下周围空荡荡的大厅,心中嘀咕道。

——“啊,长官,您来了!”

长得像美国大兵一样的特案调查一组副组长索尔·帕纳比警督迎上来,热情地跟组长打了招呼。

“啊,你已经到了。”斯帕克斯摆摆手说,“嗯……那么,说说情况吧。”

“是,长官。”帕纳比清了清嗓子,回答,“今天早上八点四十三分,凶杀与严重犯罪指挥中心接到报案,说是大英博物馆内的一件中国古代瓷器失窃了。于是——”

“你等等。”总警督打断道,“你说什么?!中国古代瓷器失窃了?!”

“嗯,是的。”副组长点点头。

“中国古代瓷器失窃了……”斯帕克斯咧了咧嘴,“文物失窃案干嘛找咱们?这种案子由布鲁姆斯伯里重案组负责也就行了,根本没必要让咱们特案组出面。”

“是的,长官,原本是该这样的。”帕纳比解释道,“但是,除此之外,在现场还发现了大量的血迹。”

斯帕克斯闻听眉头一皱。

“你是说……只有血迹?”

“嗯,只有血迹。”

“没有受害者?!”

“没有。”副队长摇摇头,“至少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而且,长官,现场血迹的残留量相当大。或许……”

斯帕克斯砸了咂嘴。

“好啦,赶紧带我去看看。”

*     *     *     *     *

面朝蒙塔古大街一侧的北翼第95号展厅是中国古代瓷器的专门陈列室,里面展出了自两汉至明清的1700余件精美瓷器。其中,位于展厅正中的一组带有中国古典风格的玻璃陈列柜最引人注目。面积吓人的大片血迹出现在展柜的大理石基座上,并且一直延展到地面,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大滩干涸的血迹。而就在染有血迹的这组展柜里,几件精美绝伦东方瓷器静静地陈列在钢化玻璃罩内。但是,其中的一个玻璃罩内却是空的。

“好家伙,这么多血呀?!”一见现场,斯帕克斯便不禁惊讶道。

“嗯,是的,的确很令人震惊。”一旁的帕纳比点点头,“据刚到这里的布鲁姆斯伯里警署的同事说,第一个发现现场的清洁工一见之下便吓得昏死过去了。”

“这就昏死过去啦?”总警督看了看他。

“啊,好像是的……”帕纳比笑着说。

“那你笑什么呀?!很好玩儿吗?!”

总警督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随即套上鞋套,戴上乳胶手套,小心地走到血迹的边沿,俯下身子,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现场。

“这么多血……如果这是一个人的血液的话,那么这个人想来是必死无疑的了。”

“我也这么认为。”副队长说,“不过,这还得等法医调查科那边的检验结果。”

斯帕克斯直起身子。

“那么,失窃案呢?那个是怎么回事儿?!跟这些血迹有关吗?!”

帕纳比掏出记事本,翻到其中的一页。

“跟据大英博物馆的埃德维尔·雷恩斯馆长提供的证词,昨天闭关之后,东方艺术部的工作人员便对这间展厅进行了展品的调换。中间的这组展柜中的文物都是昨晚被更换的,准备要在今天上午十点钟开馆时向公众展示。”

“换句话说,这件展品还没等展示就被盗了。”总警督指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玻璃柜说。

“看来是这样的。”

“那么,这里面本来是放着什么的?”斯帕克斯问,“说明牌上写着……珐琅彩……四面开光祥云龙纹……镂空转心葫芦瓶……”

“对,据雷恩斯馆长介绍,这是中国清代宫廷御用的瓷器,是乾隆皇帝命人御制的,世界上现存的仅有一对。算得上是稀世珍宝了。”

“可是……”斯帕克斯摸了摸下巴,“我以前来博物馆的时候怎么没见过这个呢?”

“雷恩斯馆长说,这组玻璃柜中的瓷器都是首次对外展出的。特别是这件失窃的乾隆御制瓷器,可以说是整个儿中国文物部的‘镇部之宝’了。”

“原来如此。”总警督点点头,“是重量级的清宫御宝丢了,所以上面才这么着急。”

他看了看其他展柜中的瓷器。

“你还别说,这些瓷器可真是精美绝伦——啊,对了。索尔,这件失窃的什么什么转心……葫芦瓶,它价值多少,你知道吗?”

“具体的不好会说。但雷恩斯馆长告诉我,根据权威专家的评估,这件瓷器的市价至少在七百到八百万英镑左右。”

“好家伙!”斯帕克斯扬了扬眉毛。

“因为它是中国宫廷的御制瓷器,外形罕见,做工奢华,而且现存于世的只有一对。故而才会如此值钱。”

“看起来……这个窃贼眼光不俗呀,居然把这么一件极品给弄到手了。”

这时,新苏格兰场刑事局法医处专案法医调查科的主管特拉维斯·罗宾逊总警司拎着鉴识箱走进展厅。与其说是警方人员,倒不如说是一位科学工作者,尽管自己的警衔颇高,但在外人面前,他总是强调说自己并不是警察,只不过是名科学家而已。

“早上好,T。他们把你也给叫来啦?”斯帕克斯笑着招呼道。

法证专家冲他挥了挥手,说:“今天上午不巧,大家都去出现场了,实验室里就我和本。所以我就只好亲自过来了,让本留守。”

“你快来看看吧,这个东西你肯定感兴趣的。”

总警司一面套上鞋套,一面瞥了一眼现场。

“嗯,看起来,不管这些血迹是谁留下的,他现在都应该已经死了。”

“噢,你也这么看?!”

罗宾逊点点头。

“人体内大约有十品脱血液,失血超过三品脱就会危及生命。而眼下这里,就我估计,至少就有四品脱。”

“那你认为我该把这个当做是盗窃杀人案来调查?”斯帕克斯问。

“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总警司回答,“咱们得先来看看,这些血迹到底是不是人血。”

罗宾逊戴上乳胶手套,从身旁的鉴识箱内取出四个抗人血清测试卡。他用沾过水的脱脂棉签在血迹的四个不同的位置分别取了样本,并将样本涂抹在测试卡的凹槽内。他快速地晃动了一下四块测试卡,把它们平放在地面上。

“五分钟之后就有结果了。”

之后,总警司小心地绕到展柜旁,仔细地看了看那个空的玻璃柜。

“好家伙,大清乾隆御制珐琅彩四面开光祥云龙纹镂空转心葫芦瓶!”他惊讶道,“这可是件国宝级的文物呀!”

“可不是吗。”斯帕克斯干干地说,“就是这个东西搅了我的休假。”

“哦,是这样。”罗宾逊笑了笑。

他转过身,一面观察着展柜,一面若有所思地问:“我说,韦恩,你是说……他是怎样把这件瓷器偷走的呢?”

“啊,什么?!”斯帕克斯一愣。

“那,你瞧。”总警司指着展柜说,“展柜是完好无缺的,看上去并没有遭到人为破坏的迹象。而且,罪犯半夜行窃,并且是盗取馆藏的镇馆之宝之一,可博物馆的保安系统却没有丝毫地反应。”

斯帕克斯皱了皱眉。

“T,那你的意思是……”

“罪犯到底是怎么得手的呢?他是如何进来的,如何在不破坏展柜和触发警报的前提下盗走瓷器?而事成之后,他又是如何离开的?”罗宾逊一连三问道,“要知道,这里可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大英博物馆——不是随便什么的二三流的中小型博物馆,保安系统可是绝对一流的。”

“嗯,这是个问题……”

“或许是内鬼所为。”帕纳比提出了一种可能。

“也许,但这样一来,事后他被怀疑的几率也就大大增加了。”总警督说,“毕竟,案发后,警方肯定会首先在内部人员中进行排查。”

“那么,博物馆方面是什么时候发现瓶子不见了的呢?”总警司问。

“今天早上。”副队长回答,“很不幸地被第一个到现场进行打扫的清洁工人发现的。”

“今天早上才发现的?!”罗宾逊皱了皱眉,“那……天亮之前呢?难道就没人巡视过这里吗?”

“呃……应该是没有。”帕纳比说,“因为昨晚整间中国瓷器展厅全都启动了红外线警戒系统,人是进不来的。”

“那也就是说,他们是自以为保安系统万无一失,这才疏忽大意了。”

帕纳比耸了耸肩。

“那监控录像呢?”斯帕克斯问,“别跟我说监控录像也什么都没拍到。”

“那个……那个还没来得及调看。”副队长道。

总警司伸手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

他走到鉴识箱旁,拿起地面上的四个测试卡看了看。

“哦,天哪!”他不禁砸了咂嘴,“这可不妙了。”

“怎么啦,T?”斯帕克斯问。

总警司把四个测试卡拿到他面前,每块测试卡的指示窗内都有一道蓝紫色的纵线。

“测试反应呈阳性,是人血。”他说。

斯帕克斯无奈地叹了口气。

“长官,这下子可真成了盗窃杀人案了。”帕纳比说。

“嗯,”总警督面色严峻地点了点头,“看来,真的该咱们特案组登场了。”

*

*

2

陶尔·哈默莱茨市(Tower Hamlets),犬岛(Isle of Dogs),金丝雀码头22号(E14),道敦金丝雀大厦(Dalton Canary Tower)38层复式套房。

“来,尝尝我烹茶的手艺。”雷克斯·凯泽尔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端到我面前,笑着招呼道。

我接过茶杯,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嗯,真的很不错!”我点着头说,“香浓中隐含着淡淡地苦涩,口感恰到好处。”

“是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我小心地押了几口茶,把茶杯放到面前茶几上。

“哎,我说,雷,你这烹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哪里,雕虫小技而已。”雷克斯摆摆手说。

他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一份《每日电讯》,随意地翻看了几版。

“哎,听说了吗?”他问我,“大英博物馆里发生了盗窃案。”

“嗯,中午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回答,“本来呢,我是打算过两天去参观的,结果,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听说博物馆整个儿北翼全部被封闭了。”

“这我也知道了。”

“哦?”我扬了扬眉毛,“这还是我中午给斯帕克斯总警督打电话时,他告诉我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我耸了耸肩,说:“肯定是你在苏格兰场里的内线告诉你的吧。哎,我说,老兄,你可真是耳目众多呀!”

雷克斯笑了笑,说:“这也是形势所趋。你知道,安德鲁,像我这样的身份,没点儿手眼通天的本事,在道儿上是混不下去的。”

我端起茶杯,继续品了几口茶。

“喜欢的话还有,别客气。”雷克斯说。

“幸好呀,雷。”我咽下一口茶,道,“幸好呀,你不是个有坏心眼儿的人。否则,天下必将大乱的。”

听了我的话,他爽朗地笑了起来。

“放心,老弟,我不想做曹操,挟天子令诸侯。我只想做个东方朔,通晓天下,逍遥自在。”

“你倒是挺会享受。”

“人这一生就得活得有意义,只要是你觉得有用处的事情,只要你能够承担风险,那就你就去做,至少自己将来不会后悔。你听我的,准没错儿的。”

我轻轻地笑了笑。

“对了,安德鲁。”雷克斯把报纸放下,“说到能够引起天下大乱的人,眼下已经有一个了。”

“啊,对,没错。”我点点头,“你的那个宝贝徒弟,阿戈尔城的阿顿王。”

“我跟他早就师徒缘尽了。”他撇着嘴说,“道不同者不相为谋,我是管不了他了,而他呢,自立门户,建立起自己的王国,早就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了。尽管他每次见到我还是恭敬地以师父尊称,但我明白,他心里其实巴不得我立马儿就消失,再也不出现了。这样一来,天底下就没人管得了他了。”

“不过,归根到底,你是他的师父。他还是有些怕你的,对吧?”

“嗯,这倒没错。”雷克斯摸了摸下巴,“但是……怎么说呢,如果真的跟他比试的话,我还真没把握能够胜他。倒是你,安德鲁,你可是他最忌惮的人了。”

我莞尔一笑。

“你身经百战,武功盖世,又有一颗睿智的头脑。至少现阶段,阿顿王凭真功夫是赢不了你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把你当做是头号儿劲敌的原因了。”

“那也只是在武学上。”我说,“习武之人最重武德,阿顿王野心勃勃,目空一切,而且沉迷于权势。换言之,就是心术不正。所以说,即便他掌握再多的绝世神功,可心不正,武术的修为境界是绝对提不上去的。当然啦,如果他用那些旁门左道的魔幻术的话,那我可就没辙了。我又不是神仙。”

“他也不是。”雷克斯说,“阿顿王跟你我一样,都是普通的凡人,只不过身怀各种绝技罢了。但说真的,他在魔幻术方面倒真是个鬼才。他使用的很多招式连我都从未见过,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也难怪,在普通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魔。”我说,“还自己封自己是大法师。”

雷克斯笑了笑。

“哎,对了,他最近没去找你麻烦吧?”

“你放心,他是不会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到卡尔顿宫邸瞎跑的。”

“那倒是。”雷克斯搓了搓手,“有纳尔逊在,他是不敢造次的。”

“不过……雷,他似乎真的有很长时间没有消息了。”

“嗯,的确,自打四月份二十国集团首脑峰会的那次行动后……”

雷克斯双手插怀,轻轻地眯起双眼。

“你怎么想?他这是打算要干什么?”我问,“以他的性格,潜踪隐迹这么长时间,肯定又是在策划什么巨大的阴谋了吧。”

“有这种可能。”雷克斯若有所思地回答,“说真的,安德鲁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我看了看他,心中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之感。

“嘿!”雷克斯叫我,“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说起过,你似乎是要打算到东京去住上一段时间。”

“对,没错。”我承认道。

“为什么?”

“受人之托,前去照顾一位久未谋面的老朋友。”我回答,“哎,雷,这个你知道吗?你要是连这个也知道的话,那我可就真的服了。”

雷克斯看着我,神秘地笑了笑。

“优作君,对吧。”他张口说道,“他拜托你到东京去帮他照顾一下他的独子工藤新一。”

“喂,连这个你也知道?!”我惊讶道,“我说,伙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哪里。”雷克斯笑着说,“其实呢,前几天跟纳尔逊在怀特斯俱乐部见面的时候,他就跟我商量过了。”

“哦,你们商量什么呀?”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因为我也经常去东京的分公司,所以呢,你老师就拜托我多照顾一下你。毕竟你一个人大老远地跑到地球的另一边,他有些不放心。”

“行,看来老师想得够周到的。”

“还不是因为关心你呀。”雷克斯说,“这次的任务很艰巨,我说,老弟,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呀!”

“放心,我应付的过来。”

雷克斯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话又说回来了,安德鲁,优作君可是真会挑人,居然让你去帮他照顾儿子。”

“这也难怪。”我说,“毕竟我跟工藤老师算是老熟人了,又跟新一见过几次面。再加上我本来就是东方人,跟新一年龄差距不太大,相处会比较容易些。”

“因此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我点点头。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了,我也真的挺想他的。记得以前跟他见过几次面,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俩挺投缘的,也算是老朋友了。”

“那你们见过几次呀?”

“呃……五次吧,就是三年前新一到伦敦来过暑假的那回。”我回答,“第一次……嗯,是在叔叔家里,优作老师带着他来串门儿,我们就认识了。第二次……是几天后去皮卡迪利大街吃晚饭的时候。第三次……哦,对,是在大英博物馆里,我带着新一在博物馆里转了一整天。第四次……是优作老师带新一到卡尔顿宫邸作客,不过,恰巧老师和迈克都不在,是我和吉恩接待的他们。最后一次是隔天,我带着他在伦敦城区连着转了三天,基本上把各处的名胜古迹都看过来了。

“这么说……你们是一见钟情咯?”雷克斯笑嘻嘻地问我。

“什么叫‘一见钟情’呀?!”我咧着嘴抗议道,“我们算是惺惺相惜吧,虽然只见过五回,但我们俩却像是已经相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似的。我记得他当时就跟我说过,如果要他饰演福尔摩斯的话,那华生的人选非我莫属。不过,后来学业越来越忙,还得利用业余时间参加各种比赛,我也没顾得上再跟他联系。这一晃……三年多过去了……”

雷克斯没答话,就是那么专注地看着我。

“干嘛呀?爱上我了吗?”我打趣道。

“对,我早就爱上你了。”他倒是也不介意,“说实在的,安德鲁,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

“所以你才老是跟我套近乎。”

“我这是关心你,你知道吗?”他解释道,“就像哥哥对弟弟一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的那位‘弟弟’,他现在的情况就复杂了。”

“啊?!”我一愣,随即摊了摊手,“看来……你是什么都知道了。”

“优作君已经跟我说过了,想让我帮帮忙。”

“那么,雷,你有什么办法吗?可以帮帮他吗?”

雷克斯耸了耸肩。

“我倒是想的。但就像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我身怀绝技,但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让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恢复成十八九岁的青年。”

“可他是因为药物中毒反应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总还是有破解的办法的。”我说。

“话是不错,但……但这非常地危险,你知道吗。且不说他现在的生理机能已经极度特化了,即便是能够暂时使生理指标回复到正常值,但也不见得能够维持多久。再者,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随便在他身上做实验的话,搞不好会要了他的命的。”

“你就不能想些稳妥的法子吗?”我问,“你不是老说你无所不能的吗?”

“我……”雷克斯为难地看了看我,“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算我没说过这句话,我自己抽自己嘴巴好了。”

“你倒是挺会顺坡下的。”

“我这是实言相告。”雷克斯解释道,“你总不能让我胡说八道吧。”

“我就不信没法子让他恢复原状!”我倔强地说。

雷克斯凑上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关心他。不过……这也不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我抬头看着他。

“除非找到致使他发生生理变异的那种药物的原始成分资料,那我还可以找人帮忙尝试一下,否则,无法对症下药。”

“可据说那些资料已经被销毁掉了。”

“这是谁说的?”雷克斯反问道,“还没有证据表明那种药物的全部资料真的一点儿也不剩了吧。至少组织内部应该会有存档才对。”

“那我就去端了他们的老巢!”我说,“雷,这个你可得帮我。”

雷克斯笑着点点头。

“放心吧,兄弟,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们的。”

“那就多谢了,雷。”

*

*

3

威斯敏斯特市,威斯敏斯特区,百老汇大街(SW1),伦敦首都警察厅(New Scotland Yard,MPD)办公大楼12层,刑事局法医处专案法医实验室。

斯帕克斯总警督急匆匆地走进实验室的大门。

“嗨,T,接到你的电话我就立即赶来了。”他说,“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罗宾逊总警司从试验台上拿起一份检验报告递给他。

“那,你自己看吧。”

斯帕克斯看了看手里的报告。

“血迹是……同一个人的?”

“没错。”总警司说明道,“我让本把从现场采集到的六份血样进行了血型测试,结果均为B型血。因此,差不多可以确定现场遗留的血迹都是同一个人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让DNA指纹实验室做了DNA检测。”

“那结果呢?”

“本来,检测结果要到明天上午才能出来,但我挂了加急,所以他们就优先处理了。”

说着,罗宾逊把实验台上的另一份报告递给斯帕克斯。

“看来的确是同一人无疑了。”

“而且,显而易见地,这个人已经死了。”总警司说,“根据DNA检测结果显示,死者是男性,高加索人种,XY染色体正常,没有什么遗传性疾病。此外——”

他又拿起一份毒物检测报告。

“根据毒物检测报告显示,死者的血液中含有相当剂量的氯硝西泮。”

“也就是说……凶手先用镇静剂制住了死者,而后再将其杀害。”

“嗯,我想是这样。而且,检测报告还显示,死者的血液中同时含有些许的异丁苯丙酸,也就是俗称的布洛芬。根据药物的降解程度推断,这是样本化验前十八小时之内被死者服用的。这也就意味着,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的十点以后。”

“而且,他本人还有某些病症,比方说是头痛、肌肉疼痛之类的,经常把止痛药带在身边。”

“没错。”罗宾逊点点头,“此外,根据现场血迹的形态模式显示,大英博物馆的展厅并非是第一案发现场。换句话说,凶手是在其他地方杀死死者,而后将他的血液泼洒到展厅里的。”

“嗯,我就知道。”斯帕克斯说,“在保安系统的严密戒备下偷走瓷瓶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当场杀死一个人,移走他的尸体,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没有在现场找到与谋杀案有关的线索。因为这里是杀人的第二犯罪现场,当然不会有关于死者的痕迹,也更不会有尸体。”

“这样说来……T,咱们有绕回原路了。”总警督有些失望地说,“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总警司同情地摊了摊手。

“对了,韦恩,你们特案组那边有什么进展?”

“进展甚微。”斯帕克斯回答,“我们首先对博物馆内部的人员进行了排查——刚刚才完事儿。结果呢,一无所获。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也没有发现有谁失踪。”

“换句话说,你们现在还无法确定死者是谁。”

总警督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最不喜欢这样的案子,没有尸体,只有一滩血——这是最难办的。”

“而且……上面也给你施压了吧?”罗宾逊问。

“可不是吗。”斯帕克斯一脸不快道,“刚才,韦斯勒局长就把我给叫过去,问我案子的进展情况。我跟他说,现在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根本无从下手。结果,就被他给训斥了一顿。”

“你还不了解他吗?他向来如此。”总警司说,“不过,看得出,这件案子的确很棘手,局长的压力也并不比你小。”

“是呀,特别是那件失窃的清宫御宝,据说连内政大臣都惊动了。”

“不过,韦恩。不知你发现了没有,这件案子……它与咱们以往侦办的其他案件都不太一样。”

“嗯,没错。我是有这么种感觉。”斯帕克斯赞同道,“以往的案件,不管罪犯多么狡猾,情况多么复杂,咱们总能够排杂理陈,找出头绪。可这件案子,现场就摆在眼前,但咱们却什么都找不到。”

“今天上午,我指挥现场勘察组对整间展厅进行了细致的勘察,但收获甚微。本来,我觉得罪犯行窃的手段固然高超,但他毕竟是来过现场的,而且肯定碰触过现场的东西,那就应当会留下些什么。可是,结果却一无所获。似乎……似乎整个现场早就被人给精心地处理过了。”

“T,你的意思是……”

“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有种隐隐的感觉。韦恩,这件案子绝不仅仅只是咱们所看到的这么简单,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更大的内幕。”

“得,看来又要打持久战了。”斯帕克斯抱怨道,“瓷瓶找不回来,韦斯勒局长肯定不会再让我休假了。”

罗宾逊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我们实验室这边的工作算是完成了,韦恩,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是呀。”斯帕克斯叹了口气,“死者是谁先搁一边,罪犯到底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大英博物馆严密的保安系统下把东西偷走的,这也是个大问题。找不出这个答案,下面的调查将会非常困难。”

“博物馆里的监控录像上有什么线索吗?”

斯帕克斯一脸失望的表情。

“本来,我觉得应该会有些发现的。可是,看了录像之后才知道,根本什么也没有。”

“什么意思?”

“根据监控录像显示,昨天夜里,第九十五号展厅一切正常,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这……”总警司皱了皱眉,“这是不可能的呀!”

“对,我也觉得纳闷儿。所以,我把录像资料拷贝了一份,带回来让影音技术室那边检查了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午夜一过,监控录像的信号就被切换掉了,博物馆监控室内看到的图像不过就是之前的影像回放,监控摄像头根本就没再继续工作!”

“这么看来……这个罪犯还真有几下子呀!”罗宾逊惊叹道,“能够轻而易举地黑入大英博物馆的网络安全系统,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够做到的。”

“谁说不是呢。”斯帕克斯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现在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看来你们这回是遇上高手了。”总警司同情道,“哎,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来找我。”

“行,那我先回去了。”

*

*

4

8月15日,星期六。日本,东京都,文京区,千石,3丁目。

盛司哲男身着衬衣和西裤,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溜溜达达地走在小巷里。他今天加班,原本计划下午完事儿的工作,结果拖拖拉拉直到晚上七点钟才做好。跟同事在事务所附近的寿司店吃了晚饭后,离家很近的他步行走了回去。

“……对,对,就是我跟你说的。”他拿着手机说道,“哎,我说,我这些天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嗯,是的,似乎……似乎正在被什么人给监视着……哎呀,你别笑,我是认真的。……嗯,对。哎,你怎么看?……哦,啊?!……不,没有,其他的倒没什么。……嗯,我明白。……话是这么说,可是……好啦,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小心点。……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老地方见,可别迟到呀。……嗯,好,那就这样吧。……嗯,我先挂了。”

收起手机,他继续前行。沿小巷向左转,前面便是三丁目的街区公园。这是他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从公园里穿过去比起绕到大路,可以节省大约一半儿的路程。但是……

“哎,奇怪?!”盛司看着面前的公园,眉头一皱,“怎么没有路灯呀!真见鬼!”

他向四周看了看,见其他的住家都是灯火通明的。看起来,没有路灯的只是公园里面。

(讨厌……)

他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手中的公文包。这是他每天到事务所上班必备的随身物品,已经跟随他很多年了。只不过,今天的公文包里装了些极其重要的东西。

(也许……也许真的不应该把它给带出来……)

其实,在动手之前他就有过疑虑,身为国宝级建筑师一濑重隆的得力助手之一,自己实在没必要去做这种有违职业道德的事情,但强烈的欲望的冲动却一时间驾驭了自己的行为。当他完全地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拎着装着东西的公文包走在街上了,想要回头,为时晚矣。

(就……就两三天而已……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他侥幸地想着。诚然,盛司自己觉得这么做很不应该,但归根到底还是个人主观意识的驱使。他很明白,一旦事情曝光,自己丢掉饭碗这是肯定的,而自己崇拜已极的一濑重隆先生也必然会受到名誉和信誉上的损失。尽管他无法估测这种后果到底会有多严重,但他已经开始产生动摇。拿不定主意的他就这么呆愣愣地站在街区公园的大门口,有些局促地皱着眉头思量着。最后,冲动战胜了理智,他毅然向前迈步,走进公园。

“这儿……这儿可真够黑的……”

尽管道路已经非常地熟悉,但由于没有路灯,故而行走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盛司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的天空,别说是星星,就连月亮也看不见。天上一点风也没有,空气中夹杂着浓重的水汽的味道,小径两侧的灌木丛中不时地传来什么昆虫的鸣叫声,周围非常寂静。

(如果突然窜出来个什么妖怪一样的东西的话,那一定是很吓人的……)

他这么想着,不禁吊了吊嘴角。突然,就像是回应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的盛司哲男立即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尽可能地打量着周围。可是,身后,小径上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唉,我这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

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前行。可是,没过一会儿,他便再次觉察到周围的树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是谁?!)

他警觉地朝那里看过去。

(别、别再是强盗吧……)

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不,怎么会呢?!这条路我走了一年多了,从未见过什么强盗。)

可是——

(不,有些不对劲儿……)

想着,他轻轻地转过身,悄悄地走到旁边的树丛前,偷偷地朝里面看了看。

“哎呀,什么都没有!”他长出了一口气,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真的是在疑神疑鬼了。”

重新回到小径上,盛司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他感到脚底下一阵湿滑,似乎是踩到了什么液体上。他低头一瞧,只见一大滩黑乎乎的液体蔓延在他脚下。

“天哪,这是什么呀?!”盛司大吃一惊。

他连忙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沾了沾地面上的液体。

“这……”

他举起手指,仔细地看了看。指尖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

“是血吗……”

将指尖凑到鼻子前嗅了嗅,这种想法立即被证实了。

“果、果然是血!”

一瞬间,盛司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他赶紧朝两侧望了望,发现这滩血迹向左侧延伸,一直消失在黑漆漆的树丛后面。他站起身子,握紧手中的公文包,不由自主地顺着血迹朝树丛走去。就在这时,瞬间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忽然窜到他的面前,就那么僵直地站在那里。毫无心理准备的盛司登时吓得“啊”地大叫了起来,脚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上。可就在他刚刚站稳的一刹那,黑乎乎的影子一个箭步蹿了上来,将盛司哲男扑倒在地……

*     *     *     *     *

身着灰色雨衣的人站在小径旁,歪着脑袋看着躺在地上的失去意识的盛司哲男。

(没死吧,他……)

慢慢地俯下身子,伸出带着乳胶手套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手腕。

(嗯,还好,还有脉搏……)

灰衣人挪了挪身子,仔细地打量着盛司的面孔。

(这个人……这张脸……)

突然,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他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的神情。

(他!居然是他!!真是没想到呀……)

嘴角大幅度地吊起。

(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居然在这儿见到你了!)

仔细地想了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个人的家就在公园后面的四丁目街道上。

(好极了,真是太好了!)

灰衣人看了看盛司的身上,目光一下子落到了他身旁的那个公文包上。他伸手把公文包拿过来,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看。

(哟,东西可真是不少……)

轻轻地翻了翻里面的文件,又把最底下横放着的一个细长的卷筒掏了出来。Security System Design of Tokyo National Museum(东京国立博物馆安全系统设计图),卷筒的侧边上标注着这样的英文字样。

(这……这可真是太意外了!)

看着手里的卷筒,又看了看身旁昏迷着的盛司哲男,灰衣人的脸上浮现出毛骨悚然的微笑。

(那么……就请您好好儿地休息吧……)

*     *     *     *     *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司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周围黑漆漆的,唯一可见的就是茂盛的枝叶和阴沉沉的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凉飕飕的冷风开始吹拂起来,空气中布满了潮湿的泥土气味。

(我……我这是……)

下一秒钟,他立即意识到,自己仍然身处街区公园内。

(奇怪,刚才……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从地上做起来,摸了摸后脑。

“啊,疼!”

似乎是刚才摔倒在地的时候撞到了哪里,故而暂时失去了知觉。

“真见鬼!”他小声地抱怨道。

无奈地叹了口气,盛司扶着一旁的树干勉强爬了起来,浑身一阵疼痛。

(糟了,我的包!)

急忙四下看了看,庆幸地,公文包完好无损地躺在一旁的草丛里。他赶紧走过去,俯身捡起包,打开看了一眼。

(嗯……还好……)

可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回想起刚才的遭遇,他感到十分不解。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人吗?!还是……)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把公文包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过,还不到一秒钟,他便又大叫了起来。

“哦,我的天哪!”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衬衣和裤子上满是暗红色的污渍。

“这……这……”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两只手上也是一样,一片血红。惊慌之余,盛司急忙朝四下里看了看,发现离他昏倒的位置不远处的灌木旁,一个什么东西正匍匐地趴在草丛里。

“哦,不,不,不,不会吧……”

此刻的他已经想到了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情况。但是,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他还是战战兢兢地走到那个东西的跟前,俯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

(我的妈呀!)

尽管光线很暗,但盛司还是可以肯定,面前草丛里趴着的是一个人!这个人浑身是血,就那么趴在草丛中,一动也不动。

(应该……是死了吧……)

这时,盛司突然想到,刚才窜出来的那个黑影,或许就是杀害这个人的凶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够悬的……)

他有些后怕地想。

(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撞见了杀人事件……可是……)

看了看面前的死者,又看了看自己自己满身的鲜血,盛司不禁眉头紧锁。

(既然被我撞见了……可他为什么不杀我灭口呢……而且刚才还……)

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思量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行,得赶紧报警!”

打定主意,他赶紧从身上找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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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0 17:16:30 |显示全部楼层
好棒啊,推理,恩恩,好久没在这边看到了,好喜欢
我会追的,加油
=============================
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阿加莎【说完闪人】
果然只有时间才是永远不等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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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感谢读者诸君的捧场与支持,作者会尽可能地创作出一部高质量的探案推理小说。下面是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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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acoy 于 2010-2-25 23:34 编辑

*

*

5

8月17日,星期一。英国,大伦敦郡,新苏格兰场办公大楼11层,刑事局凶杀与严重犯罪指挥部验尸官办公室第三解剖室。

“那,看看吧。”验尸官托马斯·辛克莱博士指着解剖台上的一具尸体说道。

斯帕克斯总警督凑上前看了看尸体,蹙起眉头问:“我说,博士,这是什么呀?”

“你们正在找的人。”验尸官简洁地回答。

“什么我们正在找的人?!”总警督一愣。

辛克莱博士摊了摊手。

“啊,等等!”斯帕克斯惊讶地指着尸体嚷嚷着,“怎、怎么,这就是大英博物馆里那些血迹的主人?!”

“没错。”验尸官点点头,“我把尸体的血液样本送到DNA指纹实验室进行了分析,而后让他们把分析结果交给身份识别室做了DNA比对,结果发现,这具尸体上的DNA样本与你手头上那件盗窃杀人案中死者血迹的DNA样本可作同一认定。也就是说,这就是你们要找的死者。”

斯帕克斯颇感意外地摸了摸头,随即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这具尸体。

“男性,高加索人,身长五英尺十一英寸,体重一百七十七磅,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辛克莱介绍道,“尸体的颈部发现一处注射器留下的针眼,毒物检测显示死者生前曾被注射了大剂量的氯硝西泮——也就是镇静剂。致命伤位于死者的前胸,呈菱形的刺入伤口。伤口很深,刺断了的左侧第五、第六胸骨,刺破了左心室和左肺。死因是因心室受损引发的出血性休克。应该说,死者在几秒钟内就死了。不过……不过,我在死者的胸腔内并没有发现大量积血。”

“啊,这是当然的。”斯帕克斯点点头,“因为血液都被凶手给取走了,而后泼到了大英博物馆的展厅里。”

“此外,”辛克莱博士指着尸体的左肩说,“那,这里,尸体的左肩有一处已经愈合的伤口,应该是枪伤,从愈合的情况来看大概是在一年前留下的。我给这里做了X光检测。”

他从一旁的工作台上拿起一张X光片。

“你瞧,死者的左侧肩胛骨曾经被子弹打穿过,造成了相当严重的骨折,虽然经过妥善的治疗,但骨骼的愈合状况似乎不是太理想。日常活动并不碍事,但时不时地会产生间歇性的神经疼痛。”

“在大英博物馆里采集到的血液样本中就含有布洛芬的药物成分残留。”总警督道。

“嗯,这就对了。”验尸官说,“看来,韦恩,这件命案可以跟你们的案子并案了。”

斯帕克斯不禁笑了笑。

“我说,博士,这具尸体您是打哪儿弄来的?我的人找了三天都一无所获。”

“算是赶巧了吧。”辛克莱笑着说,“具体情况你得去问卡姆登重案组的人,尸体是在小威尼斯运河上被发现的,运来时装在一个黑色的大垃圾袋中。”

“是这样……”斯帕克斯摸了摸下巴,“凶手布置的第二现场跟抛尸现场之间的距离可不近。”

“看来他是经过周密策划的。”

“那么,具体的死亡时间知道吗?”

“差不多。”验尸官回答,“虽然尸体被扔进河里,但好在有垃圾袋的保护,故而还能够检测出大致的死亡时间。我得到的结果是,从验尸之时起的七十六到七十八小时之前。也就是八月十五日晚上十点到午夜之间。”

“嗯这跟T依照布洛芬降解程度推断出的死亡时间大致相同。”总警督摸了摸下巴,“那么……照这样看,命案就是发生在御宝失窃前不久了。”

“怎么样,你觉得这两个案子之间有联系吗?”辛克莱博士饶有兴趣地问。

“呃……怎么说呢,”斯帕克斯拿不准地回答,“鉴于杀人案中死者的血迹出现在盗窃案现场,故而判断两件案子有联系还是站得住脚的。可是……可是,我总觉得这似乎……似乎有些不太合理。”

“噢?”验尸官扬了扬眉毛。

“您瞧,假设罪犯是同一个人,那他就得先杀了人,而后把死者抛尸,再将死者的血液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进大英博物馆,待行窃得手后,再把血液泼洒到博物馆的展厅里。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似乎没什么道理呀!”

“嗯,的确很反常。”

“因此说,这里就产生了一个疑问,这个罪犯他到底是以杀人为主还是以行窃为主?从现场的情况看,二者似乎都有可能。但他非要在一个晚上把这些都做了吗?而且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我觉得这有悖常理。”

“是呀。”辛克莱点点头,“不过,韦恩,我得告诉你,死者在遇害时候并不是立即被抛尸的。”

“哦,为什么?!”

辛克莱小心地把尸身翻过来,露出背面。

“那,看见了吧。”

“嗯,尸斑很严重。”

“的确。”验尸官说,“今天早上送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就说明,尸体在被抛进运河之前,曾经被仰面平放了相当长的时间,以至在其背部于产生了如此大面积的坠积性充血。”

“那您估计有多长时间?”

“从尸斑的面积和范围来看……嗯,至少在十二小时以上。”

斯帕克斯伸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头,似乎对于罪犯的犯罪行径感到费解。

“啊,最重要的一点。博士,死者的身份知道了吗?”他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辛克莱博士从一旁的试验台上拿起一份报告递给他。

“尽管没有在尸体上找到任何身份证明,但我们通过指纹检索系统找到了相匹配的质问,从而确定了这位John Doe的身份。”

“柯林·埃利奥特,现年三十五岁,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证券经纪人,八月二日经希斯罗国际机场入境……”斯帕克斯读道,“本月十一日被报告失踪?!”

“正是如此。”辛克莱点点头,“韦恩,看来你们的被害人早在六天前就遇到了麻烦。”

*

*

6

威斯敏斯特市,圣詹姆斯区,梅费尔,皮卡迪利大街62B号(W1),贺拉斯酒吧(Horace)。

“听说你后天就要启程了,安德鲁。”吧台前,肖恩·特纳端着一杯加冰的马丁尼坐到我旁边。

“啊,是的,已经定好了。”我回答,“到时候,雷克斯用他的私人飞机送我到东京。”

“行呀,不错嘛!”特纳笑着说。

“哪儿呀。反正人家也正好儿到东京去办事儿,就顺道儿载我一程。”

“反正你小子是够有人缘儿的。”特纳压了口马丁尼,说,“连雷克斯·凯泽尔这样叱咤风云的大人物都这么关照你。”

“哎,你是不是特羡慕呀?”我开玩笑地问。

特纳摆了摆手。

“不跟你说笑。”他道,“哎,对了,你让我帮你调查的事儿……想不想听听结果呀?”

“怎么样,有眉目吗?”我急忙问道。

特纳耸了耸肩。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我问。

“也不能说是无迹可寻,但是……线索也的确很少。”

“咳,有一点儿算一点儿吧。”我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特纳又押了口马丁尼,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你所说的那个盘踞在日本的神秘组织,它的正式名称叫做黑星门。——你别问我这名字是怎么起的,我也不知道。”

“啊,你继续。”我催促道。

“黑星门这个组织非常神秘,即便是在道儿上的也不见得都知道它的存在。组织的成立时间不明,但根据我们MI6现有的资料来看,他们在地球上活跃已经超过三十年了。组织的成员大都是身怀各种绝技的人物,他们行动隐蔽,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除非是打入到他们内部,否则,想要近距离地解除他们十分困难。这个组织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其主要成员大都以世界名酒作为代号,从不直呼真实姓名,因此,即便是卧底在他们身旁也无法得知他们的真实身份。这算是一种非常保险的做法。”

“那黑星门的架构是什么样的?”

“黑星门的首领被称为‘尊主’,代号和身份均不详,只有达到一定级别的成员才有资格觐见他,可以说是个莫测高深的神秘人物。这个尊主座下设有至少八个堂口,每个堂口下辖许多行动组,具体人数不详,但总的估算起来可能在万人以上。”

“好家伙!”我惊讶道。

“此外,组织内部还设有一个庞大的研发部和试验场,专门组织各种秘密实验,具体情况不详。他们的另一大特点就是杀手云集,其中有六名十分厉害的狙击手,专门负责极其重要的暗杀任务,狙击水准极高。一般情况下,组织内部凡是重要任务全都由各堂口的堂主亲自负责,其他次要的任务才有下属完成,尊主似乎从未参与过任何行动,只是躲在幕后进行策划。整个儿组织内部等级森严且有非常严格的制度,对于任何想要脱离组织或者对组织构成威胁的人从不姑息,基本上就是赶尽杀绝。不过,鉴于他们的行动隐蔽且手段高超,很多明显与他们有关的暗杀行动都找不到任何直接的证据。故而,尽管国际刑警组织连同美国CIA、NSA、FBI和我们MI6等部门暗中调查了他们很长时间,但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这个组织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躲在幕后操控这个庞大组织的究竟是何等神通广大的人物。”

我皱着眉摸了摸额头。

“哎,肖恩,那组织里的成员你们知道多少?”

“这方面还算是有些东西的。”特纳回答,“根据同行卧底和线人提供的各种情况综合来看,目前,组织内部比较活跃的人物有一下这些:Gin、Vermouth、Bourbon、Vodka、Chianti、Korn和Raymore,还有Bacardi和Lafite。其中,Gin是黑星门一堂的堂主,头脑睿智,冷酷异常,是个相当厉害且心狠手辣的人物,组织执行过许多重大的任务,颇受尊主的青睐。你的那位朋友,工藤新一,就是拜他所赐才遭了这回的罪。”

我不禁叹了口气。

“Vermouth是目前唯一弄清楚真实身份的现任组织成员。她本名莎伦·温亚德,你应该知道吧,就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红了半边天的那位性感的美国女演员,九三年的奥斯卡影后。”

“啊,我当然知道。”我点点头,“她的那部获奖电影我还看过,《纯真年代》,对吧。莎伦跟丹尼尔·戴-刘易斯主演的。”

“没错,还获得了奥斯卡最佳服装设计奖。”特纳道,“这个女人可真是不简单,进入本世纪后便开始隐退,转而搞起了剧本创作,有几部戏剧还登上了纽约百老汇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与母亲一样,也是为美貌绝伦的女星。但实际上,莎伦的女儿早在数年前便已经去世了,出现在荧幕上的这个克丽丝实际上就是莎伦自己乔装改扮的。”

“这怎么可能呀?!”我惊讶道,“莎伦的话,现在少说也有五十开外了,但克丽丝·温亚德不过也就二十八九岁,怎么可能假扮的了呢?!”

“是,这个本来谁也不相信,但根据FBI方面的调查,莎伦和克丽丝的指纹吻合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八五,完全可以做同一认定。除了认为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之外,实在找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我的天……”我我不禁咋了咋舌,“难道说,她也跟新一一样返老还童啦?!”

“这个我们也还不清楚,目前只是掌握了这么个事实。”特纳解释道,“说道这个Vermouth,我还得跟你多说几句。她是个很神秘的女人,但同时又是个很复杂的女人。说她复杂,不是指她的个人背景,而是她在组织中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一方面,她对于组织交给的任务尽心尽力,效率颇高;而另一方面,她却又表现出相当地同情心,至少在关于工藤新一和叛逃组织的Sherry——也就是现在化名灰原哀的宫野志保这两件事情上,她并没有将真实的情况禀告尊主,而是有意地袒护。这一点令我们感到费解。总之,她是个十分特殊的人物,安德鲁,如果你不慎遇到她的话,可一定要小心。”

“啊,这个我知道。”

“我接着说。”特纳清了清嗓子,“Bourbon的情况不详,据说他是黑星门五堂的堂主,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行动记录,同行的卧底也从未见过他。但据说,他目前正潜伏在东京都内,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Vodka是Gin所辖的一堂的骨干,协同他进行过许多项重大活动,好比是Gin的跟班儿。他身材高大魁梧,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但似乎头脑不够灵活,也不如Gin的警惕性高。但是,安德鲁,你可别以为这样的人就好下手。再有就是Chianti和Korn,这俩人都是相当厉害的狙击手,位列黑星门六大狙击手之列,奉命执行过许多暗杀活动,几乎是例无虚发。而且,据说这两个人跟Vermouth似乎有隙,原因好像是他俩的好朋友、一个叫Calvados的狙击手被Vermouth私下带去执行任务——就是那次截杀灰原哀的行动,结果Calvados被FBI的特别探员赤井秀一打断了双腿,为了不使自己被俘,就饮弹自尽了。Chianti和Korn因此对于Vermouth怀恨在心,但Vermouth背后似乎有大人物撑腰,二人也不敢造次。”

他稍稍顿了顿,押了一口马丁尼。

“最后说说这个Raymore。他在黑星门中的地位似乎要比上面的这几位都高,他似乎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科学家,掌控着研发部和试验场,经常从事许多稀奇古怪的发明,颇受尊主的信赖和器重。灰原哀就以前就是他的下属,根据她的说法,Raymore这个老头儿就是暗藏不露的那种人。啊,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就这么多。至于组织里的其他人,还有二堂的Bacardi和六堂的Lafite。Bacardi是相当厉害的元老级人物,地位超过Gin;Lafite则是有名的谍报专家,身手不凡。但是,关于这两个人,我们的资料极其有限,很难对他们的实力做出正确的评判。”

我端起吧台上的酒杯,饮了一大口嘉士伯啤酒。

“哎,特纳,那你们的卧底是谁呀?”

“有一个你应该知道,就是刚刚提到的赤井秀一,他是FBI派遣到组织内部的卧底。”特纳回答,“本来,他的卧底已经相当成功了,但后来因为协同他行动的另一位FBI探员安德烈·卡梅尔的一次判断失误,导致他的身份泄露,他被迫撤出组织,从而也导致了跟他关系密切的灰原哀的姐姐宫野明美的遇害。这的确是非常遗憾的事情。至于另一位卧底,就是CIA方面派出的本堂瑛海,她是个很有实力的女干探,化名水无怜奈打入组织内部,代号是Kir。前几个月曾被组织怀疑,但后来赤井秀一联通NSA和本堂瑛海一同演了一出戏,才使得她蒙混过关。她是我们官方目前安插在黑星门内部的唯一眼线。”

“怎么,你们MI6没有安插卧底吗?”我问。

“没有。不过,上面倒是派出了我们MI6的王牌探员前去暗中对黑星门和光阴会进行调查。”

“光阴会?!”我惊讶道,“那么说,阿顿王那家伙也跟组织有关系啦?”

“具体的还不清楚,但他的确跟黑星门有过接触。这一点是毋庸质疑的。”特纳回答。

“那可就麻烦了。”我担心道,“如果说单单是黑星门的话还好办,要是光阴会也卷进来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你也知道,肖恩,这个组织比黑星门大得多,而且阿顿王又是首屈一指的阴谋家和野心家。”

“对,这也就是我们之所以派出王牌探员的原因了。”

“那么……”我看了看他,“你们的王牌探员是谁呀?啊,等等,让我猜猜……杰拉德,杰拉德·柯林斯对吧?”

“Bingo!”特纳笑了笑,“就是他,你们也很熟吧。”

“那是。”我说,“哎,他现在怎么样?有消息吗?”

“这个……”特纳的脸色一下子严峻起来,“说实在的,安德鲁,我们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他的消息了。”

“怎么会这样?!”

“我最后一次跟他联系是七月二十日,他当时正在巴黎做调查,说是取得了很大的突破,回头再详细地跟上面做汇报,但之后就再没有音信了。我们也多方查找过,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希望不会。这……这我也说不好。”他担心地叹了口气。

我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他。

“啊,安德鲁,杰拉德的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想办法找到他的。你眼下要关心的就是以后在东京的事情。”

“嗯,这倒是。”我点点头,“说实在的,一想到再过两天就可以见到久年未见老朋友,心中就非常地兴奋。我这回终于可以跟他一同并肩作战了,就像他说的那样,福尔摩斯跟华生的正式合作。”

特纳笑了笑。

“你很在乎他呀!可是……”他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说真的,安德鲁,我有些担心。你清楚,其实你本可以不用趟这趟浑水的——”

“我知道。”我打断道,“但是,肖恩,老朋友有难,我是不能袖手旁观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我想,换成是你的话,你也肯定会这么做的,对吧?”

“我明白。”特纳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是想提醒你,到了那边,一切小心。如果需要的话,就马上跟我们联系,这边的兄弟们会尽全力帮你的。”

“谢谢你,伙计!”我拍着他的手说,“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反正我已经惹上了阿顿王,那家伙算是坏角色里最厉害的一个了吧。所以,和他相比,这个什么黑星门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千万别大意。”特纳提醒道,“要知道,这个最厉害的角色已经跟黑星门扯上关系了。你在那边千万要小心!明白吗?千万小心!”

“放心,我会的。”

“好啦,总之,祝你在那边一切顺利吧。回头我会去为你送行的。”特纳说,“啊,对了,安德鲁,明天就是你二十三岁的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了,老兄。”我笑了笑。

“哎,大家都合计好了,明天的生日晚会就在王储殿下的圣詹姆斯宫中举行,届时王储殿下做东,你想吃什么好东西就让他给你预备。”

“都有谁要来呀?”

“你在伦敦认识的朋友基本上都要出席,大概有五十来人吧。”特纳道,“一来是给你庆祝生日,二来也算是为你饯行。放心,明晚的生日宴会绝对会令你印象深刻的!”

*

(未完,待续)

*

从下一章起,故事的地点正式转到日本东京都,主人公江户川柯南正式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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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3 13:04:20 |显示全部楼层
这次的案子很奇怪,难道说是有意控制尸体发现的时间,而且是有意让尸体并发现被确认的不然没有必要装到垃圾袋里,而且为什么要特地平放那么长时间,难道是实验台——|不会是组织干的吧,估计是——||||新一的爸爸说有认识的人在这里也可以确认
============================================
纯属瞎扯,LZ加油…………………………
果然只有时间才是永远不等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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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4 13:59:50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acoy 于 2010-2-26 01:21 编辑

*

*

7

8月20日,星期四。日本,东京都,港区,下米花,1丁目16番地,米花图书馆2层阅览室。

灰原哀坐在阅览桌前,正轻轻地翻阅着一本法文原版的布丰的《自然史》第一卷。江户川柯南抱着一本英文原版的多萝西·塞耶斯的侦探小说走过来,坐到灰原身旁。

“哟,法文原版的,你看得懂呀?”柯南瞥了一眼灰原手里的书,小声地问道。

“怎么,名侦探君,需要我给你翻译一下吗?”灰原盯着手里的书页反问道。

“啊,不了,不了。”柯南连忙摆了摆手,“我就是随便问问。”

灰原抬头看了看他,轻轻地笑了笑。

“哎,”柯南放下手里的书,“我说,您最近似乎心情很好呀?”

“那是当然的。”灰原回答,“麻烦的人不在身边了,自然就轻松了。哎,工藤,这可得谢谢你呀!”

“谢我干什么?我又什么都没做。”柯南一头雾水地说。

“怎么,难道不是你让那个冲矢昴搬走的吗?”

“啊?!”柯南一咧嘴,“哦,你说的是这个呀。哎,我记得以前就跟你说过的,昴叔叔不是什么坏人,干嘛你总是这么提防他呀?”

“气味。”灰原回答,“这我也跟你说过的。工藤,他身上有一种组织特有的气味。很像Gin的那种气味。”

“他又不是Gin。”柯南撇了撇嘴,“不过,灰原,我可没有你那么神经质,还把人家给轰出去。这样太不礼貌了。”

“那是怎么回事儿?他是自己离开的吗?”

“嗯……算是吧……”

“瞎说。”

“真的。”柯南说明道,“我就跟他说家里要来客人,结果,人家二话没说就决定搬出去了。”

“家里来客人?”灰原看了看他,“哎,真的要来客人吗?”

“是呀,当然是真的。”

“原来如此。”灰原笑着点点头,“我说博士这两天干嘛总是在你家里忙活,原来是因为这个。哎,那对方是谁呀?”

“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博士没告诉我。”

“你不知道?!”灰原一阵惊讶,“那你就让人家住进你家里?!”

“不是,我还没说完呢。”柯南解释道,“博士跟我说,对方是我老爸的一位朋友,专程从伦敦来东京看我。”

“哦?”灰原扬了扬眉毛,“还有这样的人?那么,工藤,你一定是跟你父亲核实过了吧。”

“那是自然的。”柯南点点头,“我问他了,老爸跟我说,来的人是他的一位忘年之交,跟我也很熟。”

“是吗?那可真有意思。”

“这有什么意思?”

“你想,跟你很熟的人,但你这个当事人却不知道对方是谁。”灰原笑着说。

“反正呀,我老爸说了,等对方来了,我自然就知道了。”

“那么,工藤,你是不是也很期待呀?”

“这是肯定的。”柯南笑了笑,“不过,灰原,说实在的,我心里差不多已经有数了。”

“看来是难不倒你这个大侦探的。”

柯南清了清嗓子,小声地对她说:“你瞧,一个人,跟我老爸是忘年之交,跟我很熟,又跟阿笠博士认识,还是来自伦敦的,符合上述条件的这么个人会是谁呢?”

“是谁?”灰原追问道。

柯南神秘地笑了笑,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不——告——诉——你。”

灰原故意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吓得柯南吐了吐舌头。

“生气啦?”他问灰原,“我是开玩笑的。”

“傻瓜才会生你的气。”灰原干干地说,“你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反正等人来了就知道了。”

“就是,就是。”柯南笑嘻嘻地说。

“不过,工藤。”灰原叮嘱道,“你自己心里可得有个数,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放心,如果是他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是吗?看来你是很信任这个人了。”

“嗯。”柯南点点头,“我跟他……怎么说呢,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感觉上就如同亲兄弟一般。我以前总能从他身上感觉到这种亲切感。”

“这么令你欣赏的人,我可是很想见见的。”灰原说。

“放心,”柯南说,“阿笠博士跟我说了,对方所乘的航班于今天早上九点四十五分在成田空港着陆。”

说着,他看了看手表。

“啊,现在十点半了,估计人家该在来东京的路上了。”

“人家都到了,你这个东道主也不去迎接。”

“放心,没事儿。”柯南回答,“博士跟我说了,人家是乘别人的私人飞机来的,有专车迎接。咱们就在家里等着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那待会儿差不多就该回去了。”

“嗯,我把这部分看完就回去。”

*

*

8

港区,上米花,2丁目21番地,工藤邸。

一进大门,便给人一种亲切的温馨之感。宽敞明亮的室内,典型的英式风格装潢,墙面上悬挂着英国十八、十九世纪的风景画和海景画,加之房间一侧的一座古色古香的哥特式壁炉,使人仿佛又回到了一个半世纪以前的维多利亚女王统治下的大英帝国。

我走到壁炉一侧的墙壁前,细细地欣赏了墙上悬挂的油画复制品。其中就有我所熟悉的特纳的《雨、风暴和速度》,康斯特布尔的《彩虹下的索尔兹伯里大教堂》,庚斯博罗的《花园中的谈话》,博宁顿的《从港口远望鲁昂大教堂》等等。

“怎么样,骏晖,这里还不错吧?”我身后,阿笠博士笑着问道。

“啊,当然。”我转身回答,“这里挺不错的,感觉相当好!”

博士笑了笑,说:“嗯,这就好。我就估摸着你会喜欢的。”

“我跟优作老师认识这么长时间,但他在日本的家我还是头一回来。”

“优作君已经嘱咐过我了。”博士说,“骏晖,你就安心地住下吧,把这里当做是你自己的家就可以了。”

“谢谢您,博士。”我感谢道,“啊,对了,新一呢?打来了就没看见他。”

“哦,我刚才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跟我说,他临时遇上点儿事儿,得晚点儿回来。叫我先招呼你。”

“什么事儿呀?案子?!”

“具体的他没说。骏晖,我先帮你安顿一下,新一他一会儿就回来。”

*     *     *     *     *

大致地安顿了一通之后,我也算是在东京正式地安了家。看看手腕上的天梭表,时间已过中午。

“新一那小子也真是的,到这点儿还不回来!”阿笠博士看着手表,开始埋怨起来。

“也许真的碰上了什么特别的案子,所以耽搁了。”我猜测道。

“就算是这样,但骏晖你今天可是头一回来,他这个当主人的就应当在家里恭候。这样子让客人久等可不像话。而且,你还是专程从伦敦来照顾他的。”

“好啦,博士,您就别埋怨新一了。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我笑着说。

“哎,你呀。”阿笠博士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总是替别人着想。本来我打算带着你、新一和小哀,啊,顺便把兰也叫上,大家一起出去吃顿好吃的,也让你跟其他人认识一下。可现在倒好,新一不知干什么去了,小哀也没回来。这两个人呀……”

我耸了耸肩。

“我看这样吧,骏晖,干脆咱俩出去大吃一顿算了,不等他们了。”博士建议道。

“博士,这样……不太合适吧。”我思量道,“反正我早餐吃了很多,现在也不饿,还是等新一他们回来了再说吧。”

“这……”博士犹豫了一下,“这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咳,没事儿的。”我摆着手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博士最终点点头,“也罢。那么,我就先回去。等新一回来了,我非得好好儿说说他不可。骏晖,你就先休息一下,有事儿就打我手机或者直接到隔壁找我。”

“好,谢谢您。”

博士离开后,我便回到二楼自己的新卧室里。

“嗯,不错,这还是个家。”环视了一下房间,我轻轻地自语道。

虽然比不上伦敦卡尔顿宫邸的富丽堂皇,但却精致典雅。我推开落地窗,走到宽敞的阳台上,活动了一下拳脚,接着返回室内,从床上的琴盒里取出自己心爱的阿马蒂小提琴。这把琴制作于1642年,是意大利小提琴制作巨匠尼柯洛·阿马蒂的代表作品。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的老师、伯灵顿公爵纳尔逊·特尼尔斯将它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我,至今已经伴随我五年了。这五年中最开心的时刻,自然要数去年在意大利热那亚参加第52届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获得第二名的那一刻了。虽然事后吉恩一直嚷嚷着我应该被授予第一名,弄得大赛的评委们不知所措,但我倒是并不介意。(其实,这一届比赛最终并没有颁发第一名的奖项,我这个第二名就等同于是第一名。)

我把小提琴架在肩头,架好琴弓,随意地拉了几个也不知出自哪里的乐段,而后是一整首泰勒曼的《降B大调第1号无伴奏小提琴幻想曲》,作品第40号第14首。一曲奏毕,我放下小提琴,活动了一下两只手的关节,把琴放回盒中。我仰面躺在床上,侧着脑袋看了看窗外郁郁葱葱的风景,而后轻轻地闭上了双眼。也许是一路的奔波的确有些累了,没一会儿我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     *     *     *

……大概是睡了一段时间吧,我动了动胳膊,有些不情愿地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一个身影正站在我的床头。

(这……是谁呀……)

伸出手揉揉惺忪的睡眼,视线清晰起来。

(……)

一个男孩子站在我面前。他年纪不大,约摸十来岁的光景,阳光的脸庞,帅气的刘海,一身茵宝的运动夏装,鼻梁上一副平光眼镜,浑身上下散发着蓬勃的朝气。

(他是……)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有些发呆地问道:“你……你是谁呀?”

“啊?!”

男孩一愣,对于我突然的发问似乎感到有些吃惊。但随即,他便冲我微微地笑了笑。

“怎么,不记得我啦?”他指了指自己。

“你……”

我努力地在脑海中飞快地浏览着自己认识的人的面孔,但似乎并没有这个孩子的脸。突然,某一个人的脸庞一下子跃入我的思绪,定格在脑海之中。

(工藤新一……)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小男孩。

“你……你……”我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工藤新一?!”

男孩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我是新一。好久不见了,骏晖哥哥!”

*

*

9

工藤邸。

“真没想到,你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惊讶道。

“很意外吧。”柯南说。

“呃……算是吧。”我回答,“虽然优作老师之前已经跟我详细地说明了,但说实在的,我刚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还真的不敢认你。嗯……怎么说呢,就好像……”

“就好像一下子见到了童年时代的我,是吧?”

我点点头。

“哎,那你现在还好吗?”

“当然,挺好的。”柯南回答,“尽管换了个模样和身份,但我还跟从前一样。骏晖哥哥,能跟你再次重逢真是太好了!”

他上前搂住我的脖子,深情地拥抱了一下。

“有……三年了吧。”我说,“打你上次来伦敦到现在。”

“嗯,的确。”柯南点点头,“记得那还是升入高一的暑假,我跟我老爸在伦敦住了将近一个月。咱们就是在那个时候相识的。”

“是呀。”我说,“这还得多亏了你老爸到我叔叔家去作客,也赶巧了,我那会儿正住在我叔叔家。”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柯南说,“命中注定咱俩要成为朋友的。”

我会心地笑了笑。

“我还记得在伦敦的时候,”柯南回忆道,“骏晖哥哥你带我参观了卡尔顿宫邸和大英博物馆,游遍了伦敦的大街小巷,跟我讲了许多关于英国的见闻,让我受益匪浅。”

“是呀,那真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我感慨良深地说,“尽管很短暂,但却回味无穷。”

“唉,这一别就是整整三年呀。”柯南感叹道,“这些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而我也……”

他停下来不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明白。”我说,“过去的一年多里你过得很不容易,这些我都知道。不过,现在就好了,今后有我在这里陪你,你就不用担心自己是一个人了。记着,兄弟,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与你一起共同面对的。”

柯南站在床头,神情激动地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满是胡茬的面颊。

“骏晖哥哥,你能来东京真是太好了!”

我笑了笑,说:“行啦,傻小子,别那么多愁善感了。今后咱俩就要共同生活了,还请贤弟你多多关照。”

“这是自然的。”柯南点点头,“骏晖哥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就放心地住在这里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说,“哎,新一,你现在住在哪里呀?”

“我呀,毛利侦探事务所。”柯南回答。

“那就是跟你女朋友住在一起咯。”我笑着说。

“哎呀,骏晖哥哥你别瞎说。谁是我女朋友呀!”柯南急忙否定道,“我跟兰不过就是青梅竹马而已。”

我笑了起来。

“你呀。”我拍了拍他的头,“都老大不小的了,这种事儿还这么不好意思。虽然你嘴上不承认,但其实你们俩差不多就是这种关系,对吧?”

柯南耸了耸肩,点头承认。

“当然啦,骏晖哥哥,我俩也就是这种关系而已。至于更进一步的……对于我们而言还太早了。”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呀……”柯南摸了摸头,“说实在的,这我还真没想过。”

“因为经常见面,所以一切就都自然而然了。”

“是呀。”柯南承认道,“平常也就这么回事儿了。但真的认真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啊,这很正常。”我说,“慢慢来吧,等你再长大些就会好的。”

“嗯。”柯南点点头,“哎,对了。骏晖哥哥,你有没有心上人呀?毕竟你都今年二十三岁了。”

“放心吧。你老哥我现在还是一个人呢。”

“哦?我还以为你已经有女朋友有了呢。”柯南似乎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关系。像骏晖哥哥你这么好的条件,想找个不错的女朋友应该是很容易的。”

“再说吧。”我说,“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帮你渡过眼下的难关。”

“谢谢你,骏晖哥哥。”柯南感谢道,“啊,既然你现在住在我家里了,那我干脆也就搬回来住得了。”

“你要回来呀?”

“是呀。一来,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二来,住在兰那里始终是不太方便,而且有随时被发现身份的危险;第三,搬回来也可以跟骏晖哥哥你做个伴儿。怎么样?”

“没问题,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柯南决定道。

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对了,去年的决赛我看了。”柯南说,“就是北京国际武术锦标赛男子散打八十公斤级的决赛。”

“啊,那个呀……”我摸了摸头,“怎么样?你老哥我还不赖吧?”

“就一个词儿,厉害!”柯南赞叹道,“骏晖哥哥,你的功夫真是太厉害了!那场决赛打得非常精彩!”

我笑了笑,道:“其实呀,京极真也很厉害的,我是自幼习武,所以占了点儿便宜,要是没有平常的功底儿,我也不好说能不能打败他。”

“以前呀,我就觉得京极真的功夫够厉害的了。不过,自打那次看见你的身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功夫。”

“我们俩就是在那次决赛后成为好朋友的。”我说,“也许,这就叫做不打不相识吧。”

“你们还是好朋友呀?”柯南惊讶道。

“是呀。那次比赛后他还缠着我想让我教他几招呢!”

“嗯,这倒是他的性格。”

“哎,新一,你们俩认识吗?”我问。

“啊?!”柯南一愣,随即点点头,“哦,你说京极真呀,当然认识了。他可是兰的好朋友的男朋友。”

“兰的好朋友是谁呀?”

“铃木园子,铃木财团的二千金。”

“铃木财团我知道,以前我在雷克斯那儿作客的时候还见过铃木史郎先生呢。”

“行,你认识的人可真不少。”柯南说,“哎,不过,我可得提醒你,那位大小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见着她时得小心点儿,千万别被她给缠上了。”

“什么意思呀?”

“啊,你回头就知道了。”柯南神秘兮兮地说。

我从床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本来呢,那次比赛后我就打算问问我老爸是不是还跟你联系的,结果后来东京这边发生了许多案子,一忙活也就给忘了。”

“没事儿。”我摆了摆手,“我现在不就找你来了吗?”

柯南笑了笑。

“哎,骏晖哥哥,你有日语姓名吗?”他问,“在日本会方便些。”

“当然,雷克斯帮我起了一个。”我回答,“德川龙平,你觉得怎么样?”

“这名字可不错,够有气魄的!”柯南说,“人家会以为你是德川宗族的后嗣呢!”

“是吧,雷克斯也这么认为。”

“哎,骏晖哥哥——啊,不,该叫龙平哥哥了。”柯南问,“龙平哥,你说的雷克斯是谁呀?”

“啊,雷克斯·凯泽尔,听说过吗?”

“雷克斯·凯泽尔!当然,我当然知道!”柯南回答,“道敦集团的董事长,年轻有为的实业家和大收藏家,亿万富翁。对了,他是德国人,是吧。”

我点点头。

“怎么,龙平哥你跟雷克斯·凯泽尔认识吗?”柯南欣喜地问。

“何止是认识,我俩……怎么说呢,就好比是铁哥们儿一样。”我颇为自豪地回答。

“厉害!”柯南羡慕道,“你是伯灵顿公爵的入室弟子,又是苏格兰场的座上宾,还跟道敦的Boss是哥们儿,唉,真是羡煞旁人呀!”

“瞧你说的。”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啊,对了。龙平哥,阿笠博士让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他请大家去银座吃好吃的。因为中午没吃成,所以晚上要补回来。”

“那可要让他破费了。”

“咳,没事儿。博士最近靠自己的发明专利转了一大笔钱,所以出手才敢这么大方。我和灰原都沾了不少光。”

“对了,你中午干嘛去了,现在才回来?”我问。

“啊,不好意思。”柯南道歉道,“本来我都快回来了,结果在半道儿上遇见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佐藤刑事和高木刑事。”

“搜查一课?那就是有案子啦?”

“嗯。”柯南点点头,“前几天在文京区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案,当地警署上报了本厅。佐藤刑事他们所在的杀人犯搜查三系接管了这个案子。因为被害人的家就在米花,所以他们来这里进行调查。”

“这样……”我摸了摸下巴,“可是,遇上谋杀案的话,首先不是就应当到死者的家里去看看吗?干嘛要等到几天以后才来呀?”

“那是因为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调查死者的身份花了几天的时间,昨天下午才得以确定。”

“那就是了。”我说,“哎,对了,中午的时候,博士还一直在埋怨你呢。”

“是呀,刚才我一回来,他就说了我一通。”柯南难为情地说,“龙平哥,真对不起。你今天第一天来东京,我没去接你,还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咳,没事儿的。”我笑着摆了摆手,“哦,对了。新一,我从伦敦来的时候,那里也发生了奇怪的案件。”

“哦,是吗?是什么案件?!”闻听此言,柯南立即饶有兴趣地问。

“我问了负责此案的斯帕克斯总警督,他跟我说,是大英博物馆里将要展出的一件顶级的中国瓷器神秘失窃,现场留有大量的人类血迹,但却并非是命案的第一案发现场。后来,他们似乎是找到了被害人的尸体,但尸体是被抛尸在运河当中的。”

“也就是说,凶手在杀人之后,将死者的血液带到了大英博物馆的展厅里,而后把尸体丢弃到另一处地方。”

“嗯,没错。”

“那盗窃案呢?跟命案有关吗?”

“目前还不好说,斯帕克斯他们正在抓紧调查。”我回答,“但因为两个案子的现场相互关联,所以暂定它们之间是有联系的。哎,我说,新一,这回这个失窃案可是相当有技术含量的。”

“哦,这话怎么说?”

“案发的展厅里,除了现场留下的大片血迹和失窃的玻璃展柜外,没有发现其他任何线索。展柜本身完好无损,安全警报没有被触发,博物馆内的监控系统也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的画面。那件失窃的国宝级瓷器就好像自己消失了一样。”

“原来如此……”柯南轻轻皱了皱眉,“龙平哥,看来这个且窃贼可真是不简单呀!”

“对了,新一,你说……这会不会是那个什么怪盗基德犯下的呀?”我猜测道。

“他呀……”柯南咧了咧嘴,“不,我看不像。基德的作风是,事先的预告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得手后再嘲弄似地炫耀一番——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但现在的情况则完全不符。而且,据我所知,基德似乎只对珠宝之类的东西感兴趣,从未越过界。如果再跟命案扯上关系的话,那就更不可能是他的作为了。那个家伙,戏弄别人比谁都厉害,但说到杀人,他根本就没这胆儿。”

“行呀,你小子对他了解的够透彻的呀!”我笑着说。

“孙子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俩是打过多少回合的对手了,对于对方的情况当然得多了解些。”

“那你知道基德的真实身份是谁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迟早有一天会弄清楚的。”柯南坚定地回答,“好啦,龙平哥,咱不提这些了。你今天头一回过来,我带去出去转转吧,看看东京的景色。”

“行呀,反正我也有好几年没来过东京了。”

“这几年东京的变化可大了,你可得好好儿看看。那,咱们现在就走,晚上六点之前回来就行。”

*

(未完,待续)

*

大年初一献上故事的最新章节,主人公终于登场了……

今年正好儿是故事当中的两位主人公江户川柯南和杨骏晖本命年,在此恭祝他俩大吉大利,虎虎生威!

同时也衷心祝愿黑の组织多灾多难,多倒霉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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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6 15:26:22 |显示全部楼层
抱歉抱歉,这么晚才来
更得很多很好啊
恶性杀人案…………不会和组织有关吧,这样东京和伦敦就可以连起来了…………………………【敬请54我】
做人厚道点,恩,就不祝黑の组织多灾多难了,多倒霉运了,直接玩完好了,长痛不如短痛【但那就没看头了………………矛盾啊】
果然只有时间才是永远不等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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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6 22:57:54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acoy 于 2010-2-16 23:07 编辑

      首先感谢prettythreeendy朋友的一贯支持。
      其次,有两点要跟读者诸君说明一下:
      第一,就像开头儿的《作者说明》中说的那样,为了保证作品的整体质量,原作中的一些人物将不会登场(这一点还望读者诸君谅解,并不是说这些人物不好,而是在本作品中不适合登场)。包括少年侦探团三人组(小岛元太、圆谷光彦和吉田步美),但小林老师会客串一些场景。工藤有希子的戏份被砍掉,仅在作品中被提及。明显属于搞笑客串的群马县警察本部的山村警部和本厅的宫本由美肯定不会登场,疯疯癫癫的铃木次郎吉也一并删除。中森青子有可能会客串,但神神道道的小泉红子就免了。其他的一些陪衬人物根据情节的需要而定。
      第二,由于每个人的电脑中的字体库不同,有些字体可能会无法显示,故而造成不同电脑上显示出的字体也不同。(这一点很麻烦,有些重要的字体显示不出来,排版也很困难。我的标题用的是宋徽宗的瘦金体,但估计在别人的显示屏上就会变成默认的宋体。微软雅黑也是一样,在Vista以上的系统中显示最好,XP里的就很难看。要是没有装的话……算了,不说了。反正我也只能顾及自己显示屏中呈现出的样式了。)
*
      PS:细心的读者会发现,柯南跟龙平说的所为“文京区的恶性杀人案”就是File.4中盛司哲男撞上的拿起命案。从这一刻开始,特大连续杀人事件拉开序幕(虽说已经不是第一个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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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8 19:30:24 |显示全部楼层
不客气不客气
叫我Endy就好了——||
XP系统……………………没事,看的是剧情
有的人物不出现可以理解,咱自己也尝试过写柯南的推理同人,发现把所有的人都编进去简直比想一个完美的不可能犯罪加密室杀人更累…………
我只是不习惯看帖不回帖而已,希望你不要觉得我烦就好
本人算是比较奇怪的女生,好吧,我回去补看一下前面的漫画,都快忘了
没事看推理小说消遣……………………
总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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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0 13:24:21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acoy 于 2010-3-1 14:17 编辑

*

*

10

千代田区,霞关,2丁目1番1号,警视厅厅舍9层,刑事部搜查一课课长办公室。

濑户俊秀警视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份蓝色封皮的卷宗,正在聚精会神地阅看着。他是东京大学法学部的高材生,曾旅英留学三年,一回国便被派往本厅刑事部任职,在搜查一课打拼了六年后,年仅三十一岁的他便成为第三强行犯搜查管理官。今年开春儿,搜查一课课长藤田新造警视正退休,功绩卓著的濑户俊秀理所当然地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本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课长,同时也成为了最年轻的警视正。

(剥皮杀手……)

看着手中的卷宗,濑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

(不好……这非常地不好……)

他叹了口气,把卷宗放到桌案上,侧着头望了望身旁落地窗外街对过儿的法务省旧址大楼。这时,课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几下,目暮十三警部拿着一份卷宗走了进来。

“课长……”

目暮正要汇报情况,但看到桌案上打开着的卷宗,便又把话收了回去。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啊,没关系。”警视正把卷宗合上,放进一旁的档案柜中,“目暮,有什么事儿吗?”

“是的,课长。您必须看看这个。”

目暮把手里的卷宗递了过去,濑户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

“你们……你们确定吗?”他抬头看着目暮问。

“呃……就目前掌握的情况而言……是的,课长,我们可以肯定。”目暮回答。

“这样……”

警视正从转椅中站了起来,绕到办公桌前。

“这样的话,问题可就严重了。”他有些担心地说。

“是呀,课长。上个月二十七日在练马区四叶发生的斋藤怜命案、本月三日在世田谷区羽根木发生的荒尾鸠夫命案、本月九日在品川湾发现的无名浮尸,再加上五天前文京区千石的发生的大门和江命案,这四件杀人案系同一凶手犯下的连续杀人事件。换句话说——”

“东京现在出了个连环杀手。”濑户严肃地说。

目暮无奈地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的。”

“唉……”濑户叹了口气,“又一个连环杀手……”

“啊?!您说什么?!”目暮一愣。

“哦,没什么。”警视正摆了摆手,“松本管理官到长野县去做疗养,得下个月中旬才能回来。所以,现在他的工作就由我暂时接管。这件案子事关重大,目暮,你们三系的全体成员都必须全力以赴,放下手中的其他事情,专心投入到这个案子的侦破当中,要尽可能在凶手犯下更多的罪行之前将其绳之以法!”

“明白,课长。”目暮回答,“各辖区警察署的案件资料已经做了汇总,我们现在正准备成立搜查本部。”

“这样吧。”濑户决定道,“四系那边刚了结一个案子,等白鸟把结案报告交给我之后,我会让他来支援你的。至于上头方面,如果他们问起来,我会去处理的。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我这些天基本上都在办公室。”

“您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的。”目暮保证道。

警视正走回转椅前,坐了回去。

“这种案子我以前也遇到过,作案动机不明,杀人手法不一,也无法圈定被害人的类型,几乎是防不胜防。”他说,“目暮。关于第三名被害人的身份,你们调查得如何了?”

“目前还没什么进展。”目暮回答,“尸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物件。而且,尸体的头颅至今仍旧下落不明,想要做颅像复原也无从下手。”

“还没有找到……”濑户摸了摸下巴,“那你怎么看?”

“高野博士到品川警察署那边检查过尸体了,确定死者的头颅并不是被蓄意割掉的,而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绞断的。从颈部横断面的创口推断,高野博士认为极有可能是游船的螺旋桨。”

“如果是螺旋桨的话……那第一案发现场就有可能是在品川湾的某艘游艇上了。”警视正分析道,“凶手在游艇上行凶,而后将尸体抛入海中,但凶手在将游艇驶回码头的时候,尸体却不慎被水流卷到螺旋桨里,以至于尸体的头颅被绞断了……”

“嗯,很有道理。”目暮点点头,“课长,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发现尸体的附近水域内没有找到尸体的头颅的原因。因为头颅被绞掉的地点不在这一区域内。”

“没错。”濑户搓了搓双手,“而且,有一点你必须注意,死者既然可以在游艇上与凶手见面,那也就意味着这两个人极有可能相识。否则,他是绝不会把一个陌生人带上自家的游艇,还驶到海面上来的。”

“那么,我们应当扩大搜索范围。”

“这是肯定的。”警视正站起身,“从发现尸体到现在已经过去十来天了,考虑到东京湾的海水流向……我得说,目暮,你们可得抓紧时间呀!也许死者的头颅早已经不在东京湾内了,很有可能随着水流被带进了太平洋。所以,你们的动作必须要快!尸体的头颅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

“您放心吧,我们会竭尽全力的。”

“总之,这个案子可绝不能掉以轻心,东京都这么多年了都没遇上这么严重的连续杀人事件了。”濑户有些担忧地说,“啊,对了,回头我会通知海上保安厅的特别机动队协助你们的。”

目暮离开办公室后,警视正从转椅中站起来,他慢慢地转过身走到落地窗前,有些出神地凝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两个连环杀手……”他轻轻地喃喃道,“嗯……这下子麻烦大了……”

*

*

11

中央区,银座,5丁目2番2号,La Primavera餐厅二层。

鉴于人数的关系,阿笠博士在餐厅的二楼专门订了个包间。大概七点钟左右,出席晚餐的客人陆陆续续地都到齐了。作为贵客,我坐在了正北方的位子里,从我的左手这边顺时针依次坐着柯南、灰原、阿笠博士、毛利小五郎、妃英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大家一共八个人。

“龙平是优作的好朋友的侄子,要来东京住上一段时间,就住在新一家里。”阿笠博士这样介绍道。

为了不使其他人感到困惑,我立即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叔叔在国际刑警组织工作,跟优作老师是好朋友。”

“哦,原来如此。”小五郎点点头,“我以前经常听优作提到他在国际刑警组织里有个好朋友,原来就是你的叔叔呀。”

“没错。”我回答。

“哎,我跟你说了吧。”柯南小声地对灰原道。

灰原笑着点点头:“啊,是,是,的确很不错,比你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了。唉,找男朋友还得是选龙平君这样子的才靠得住。”

柯南干干地笑了笑。

“那么……龙平君,你跟新一肯定是认识的吧。”兰问道。

“嗯,当然。”我如实回答,“我俩是在伦敦认识的,哦,就是新一跟优作老师来东京旅游的那次。”

“啊,我想起来了!”兰叫道,“那次新一从伦敦回来后给我看了很多照片,其中有好几张里都有你。当时我还问他你是谁呢,他说你是他的哥哥。”

我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柯南,他嘿嘿地冲我笑了笑。既然连当事人都这么说,那我也就当仁不让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确算是新一的哥哥。”我这样回答。

一旁的园子轻轻地推了推兰,指着我小声地说:“哎,兰,很Man的男人呀!”

“你又来了……”兰笑了笑。

“说真的,龙平君你可真是了不起呀。”妃律师称赞道,“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学历,而且还学得了一身的本领。真是后生可畏呀!不是吗,老公?”

“啊,没错,没错。”小五郎急忙附和道,“能被大名鼎鼎的伯灵顿公爵收为入室弟子,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

“您过奖了,毛利先生。”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小五郎押了一口葡萄酒,抿抿嘴,笑嘻嘻地问道:“哎,对了,龙平君,你现在有女朋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看我家兰是不是很合适,她现在也上大学了——”

“爸,你瞎说什么呀!”兰赶紧制止道。

“说真的,我看着也不错。”英理赞同道。

“就是,就是。”园子也附和道,“兰,人家龙平君一表人才,又文武双全,这可是绝对理想的白马王子的形象呀!我说,你就别管新一那家伙了,反正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是该考虑换个靠得住的男朋友的时候了。”

“哎呀,人家龙平君今天刚来东京,你们就拿人家开玩笑,这太不礼貌了!”兰连忙说道,“啊,龙平君,真对不起。失礼了!”

“啊,没事儿,没事儿。”我赶紧摆了摆手。

“哎,看来你这位哥哥可是比你这个弟弟更有竞争力。”一旁,灰原一边偷笑着,一边小声地对柯南说。

“就你多嘴!”柯南板着脸说。

灰原转过身,捂着嘴不禁笑出声来。

“喂,喂。”柯南不满地看了看她,“我说,您能不能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再笑,小心呛着。”

灰原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干嘛,不许人家笑呀?小心我把你的事情都抖落出去。”

“别,千万别!”柯南急忙摆着手道。

灰原又恢复了先前的天真可爱的笑脸。

“话又说回来了,”小五郎压了口酒,“新一那小子已经有很长时间没露面了,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那,连今年开春儿的高三毕业考试都没参加。”

“人家才不用参加什么毕业考试呢。”兰说明道,“上次我在电话里问过新一了,他说他爸爸帮他介绍了英国的一所名牌大学……哎,是哪一所来着?”

“是伦敦大学,小兰姐姐。”柯南提醒道。

“啊,对,对,是伦敦大学。据说综合实力比牛津和剑桥还厉害,非常棒的!”兰笑着说,“哎,柯南,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记得跟你说过呀。”

“啊?!这——”

柯南把嘴一咧,显然是对于这个突兀的问题感到措手不及。于是,我立即解围道:“是我告诉他的。我临走前,新一正好儿到伦敦,我俩见了一面。哦,对了,兰,他说回头要寄礼物给你。”

“哎,那就让他顺道儿帮我寄两瓶上好的苏格兰威士忌吧,这边的很贵。”小五郎插话道。英理和兰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你还是那么没出息。”英理小声地说。

“爸爸也真是的,哪有跟人家提这种要求的!”兰也责备道。

“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小五郎赶忙解释道。

“算啦。”兰摆了摆手,“对了,龙平君。新一给我寄什么礼物都是次要的,只要他在那边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兰说得对。”我点头说。

“哎,新一那小子可真令人羡慕。”园子在一旁感叹道,“一年多了回来不了几趟,可兰你还是那么关心他。”

“他一个人在外也不容易,我这也是人之常情而已。”兰不以为然道。

坐在我旁边的柯南看了看兰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微微低下了头。

“好啦,好啦,大家快点用餐吧。要不该凉了。”阿笠博士催促道。

“那我就再来一瓶香槟好了。”小五郎笑嘻嘻地说。

“这可不行。”英理阻止道,“你刚才已经喝了多半瓶的红葡萄酒了,这样子身子怎么受得了?!”

“放心,没事儿的。我平常喝得比这个还多。”小五郎嘟嘟囔囔地说。

“真是不听话,小心喝死你!”英理板着脸说。

*     *     *     *     *

从银座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柯南说要在我这里过夜,所以就留了下来。

“哎,刚才在车上你一句话也没说,在想什么哪?”倚在舒服的双人沙发里,我问道。

“啊,没什么。”柯南含糊地回答。

“在想兰,对吧。”我指出道。

柯南看了看我,慢慢地点了点头。

“唉,真不想总这么一直瞒着她,让她为我担心。”他略显愧疚地说。

“那你干脆跟她开诚布公好了,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她。”我说。

“你也这么认为?”柯南说,“其实,服部以前也曾这么建议过我。但是……”

“你怕兰会因此遇到危险。”

“是的,这是个重要的原因。再有……再有就是,我作为柯南已经跟她相处了差不多一年半了,各式各样搪塞敷衍的话也不知说了多少句了。我是怕……怕一旦她知道了真相,心里能否受得了。”

“那你早就应当跟她坦白。”我说,“就这么一直瞒到现在,你是越瞒越不好解释。”

柯南坐到我旁边,深深叹了口气。

“龙平哥,你看我是不是个很虚伪的人?”他这样问我。

“你为什么这么想?”我问。

“我……怎么说呢,自打成为柯南后,我就一直在以各种方式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虽然嘴上说是为了使身边的人不受到牵连,但……但也许我心中其实是在自我逃避。说实在的,过去的一年多来,我已经逐渐地适应了自己现在的角色,不但能跟心上人成天呆在一起,而且似乎还找到了一种安全感。”

“那么……你是不打算再恢复原状啦?”

“那倒不是。”柯南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从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我自己也要重新地适应。而现在,一切都已经稳定了,一种新的关系已经建立起来了。我是怕……”

“你担心自己恢复原状以后,目前的这种和谐的局面又会被破坏。不但大家要重新适应没有柯南的日子,而你自己也要重新适应恢复原状之后的生活。”

“没错。”柯南点点头,“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而且,骏晖哥,过去的一年多来,尽管我也曾短时期地回复过原状,但都没能保持很久。不能对症下药,灰原那边也是一筹莫展。兴许……兴许我这一辈子都会以柯南的身份活下去,也许……说不定哪天我就会死掉——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可你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吧。”我说,“暂时性地掩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权宜之计,但长久下去始终不是办法。难道你真的要让兰一辈子都蒙在鼓里吗?”

柯南看了看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骏晖哥,我刚才才问你,我是不是很自私,很虚伪。我做的一切说起来是为别人好,但实际上还不是为自己着想,以至于我都忽略了最亲近的人的感受。说真的,我有时候总在想,我到底是为了保护身边人的安全才掩藏身份,还是害怕直面兰而掩藏身份。谎话说多了,自己都没办法面对自己了。”

“那就慢慢地来吧。”我说,“只要你有心去做,任何时候都不为迟。”

“我……再想想吧。”柯南犹豫地说,“不过,说真的,跟你说了这么多,我心里也好受多了。谢谢你,龙平哥,谢谢你能够听我在这里发牢骚。”

我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傻小子,谢什么,咱们不是哥们儿吗?”

柯南感激地点点头。

“啊,对了。听阿笠博士说,这里之前租给了一个叫冲矢昴的大学研究生,那他人呢?搬出去啦?”我换了个话题。

“嗯,是呀。上周就搬出去了。”柯南回答。

“哎,新一,该不会是因为我要来,所以你就把人家给撵出去了吧?”

“哎呀,怎么会呢!”柯南连忙说,“我可不是那种人。再说,当时我还不知道要过来的人是你。”

“那就是人家自己离开的咯?”

“呃……可以这么说。”柯南回答,“我跟他说了这里要来客人,结果,转天他就告诉我说是要搬出去。当时我就纳闷儿,即便是有别人要住进来,那也不至于这么急着就搬家呀!”

“你没问问他为什么?”

“当然问了。可他只是笑着说什么‘以后我就没必要住在这里了’。我再问,他就不肯说了。”

“就这样?!”我皱了皱眉,“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他像是在帮你看家似的,有人来了,他就完成任务了。”

柯南摊了摊手。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哎,骏晖哥,你真应该见见他。”

“能得到你工藤新一赏识的人,肯定是不简单的吧。”

“何止是不简单,简直就是厉害!”柯南感叹道,“他是我所见过的少有的头脑出奇灵活的人,而且见多识广,估摸着来头不小。”

“那就不会是那个组织里派来的奸细?”

“啊,灰原也这么看。但我觉得没事儿,他可不像是坏人。”

“你真的确定吗?”

“放心,我看人一向不会错的。”柯南胸有成竹地说。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从沙发里站起来,“哎,咱俩赶紧去洗个澡,待会儿跟你说些重要的事情。”

“你就现在说吧。”

“先去洗澡。”我催促道,“哦,差点儿忘了,我从伦敦给你带了些东西来。”

“是什么?”柯南好奇地问。

“有迈克尔·霍华德亲笔签名的写真集和海报、切尔西的十号球衣,以及有英格兰国家队全体队员签名的足球。”

“真的?!”柯南兴奋地叫道,“龙平哥,哪?东西在哪儿呀?!”

看着他亟不可待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

“瞧你这样儿。东西就在楼上我的房间里,待会儿洗完澡再拿给你。”

“龙平哥你太厉害了,这些东西一般人可是想拿也拿不到的!”柯南一脸羡慕地说。

“小意思。”我说,“我跟他们都是朋友,这个不算什么。对了,迈克还让我给你带好儿呢,说是回头有机会来东京找我。”

“没问题,没问题,他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

*

12

英国,大伦敦郡,威斯敏斯特市,贝尔格莱维亚,切斯特广场(Chester Square)12号(SW1)公寓。

韦恩·斯帕克斯总警督坐在沙发里,充满严肃神情的双眼注视着坐在对面的唐纳斯·韦德。

“您可真让我好找呀!”他干干地说道。

韦德耸了耸肩。

“我前些天正好儿在布鲁塞尔出差,昨天晚上才回来。”

“嗯……”斯帕克斯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所记不错的话,韦德先生,您是月初才到英国的。”

“对,是的。”韦德点头道,“您也知道,我是个经济分析师,因为工作的需要会经常满世界地跑来跑去。这没什么奇怪的。”

“那您现在算是忙完了吧?”

“不算是。”韦德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我下午两点钟还要赶到金丝雀码头一号大厦去开个会,把这回欧洲大陆之行的成果汇报一下,所以,恐怕……我只能给您留出半小时的时间了。”

斯帕克斯也看了看手表。

“呃……那好吧。”他摊了摊手,“那咱们就言归正传。韦德先生,您是跟柯林·埃利奥特先生一同从纽约抵达伦敦的,是吧?”

“是的,没错。八月二日上午九点十一分,英国航空公司BA831次航班,伦敦希斯罗机场。这个你们不是可以从机场的出入境记录上查到吗?”

“啊,的确,我只是确认一下。”总警督道,“根据纽约证券交易所那边提供的证词,埃利奥特先生这次来伦敦是公干,那您也一样吧?”

“嗯。”韦德回答,“柯林来伦敦是为了会见几位老客户,顺便休休假。我呢,则是道欧洲大陆去进行考察,而后对今年最后一个季度的欧洲市场经济走势做出评估和预测。这些信息会跟其他经济分析师的结论进行汇总,而后作为指导参考。我待会儿就要去做这项工作。”

斯帕克斯搓了搓手。

“我看了报案记录,向伦敦警察厅报告埃利奥特先生失踪的是兰尼·斯莱特,他是本月十一日报的案。您当时在什么地方?”

“十一日的话……嗯,我应该是在法兰克福……”韦德掏出手机,查阅了一下行程表,“啊,对,没错,是在法兰克福。我是前两天到的,在那儿呆了三天,转天去的苏黎世。”

斯帕克斯摸了摸下巴。

“我从八月五日起就一直在欧洲大陆转悠,柯林失踪和遇害的这期间我人根本就不在伦敦。所以,我也不清楚什么相关的情况。”

“可是,”总警督狐疑地看着他,“本月十三日,也就是埃利奥特先生遇害的当晚,您曾经回过伦敦,这是事实吧?”

“呃……嗯。”

“您为什么要在外出考察的中途返回呢?而且还是在案发的当晚。”

韦德有些局促地看了看他。

“这……这跟您没有关系……”

斯帕克斯笑了笑。

“对,您的一切都跟我本人无关,但我现在正在进行凶杀案的调查,一切与案件有关的信息我都有权知道,所以,还是请您说说您突然折返伦敦的理由。”

韦德看着他,嘴角微微地动了动。

“怎么,不说话吗?”斯帕克斯盯着他,“您……您是不想说……还是无话可说?”

“您这是什么意思?!”韦德有些愠怒地问。

“您案发当晚的动向对我们而言很重要,但您却故意隐瞒,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隐情吧……”

韦德低着头琢磨了一下。

“我还是那句话,总警督,这一点您实在是没必要知道。”

斯帕克斯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我说,韦德先生,到底是什么事情要您这么保密?我只是想弄清楚案发当晚您回伦敦来是为了什么。这可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希望您能够考虑清楚。”

“不,这个我不能回答。”韦德依旧这样说道。

斯帕克斯歪着脑袋看了看身后陪同他前来的警官。

“那么……陶德警士,看来咱们恐怕得请韦德先生回趟苏格兰场了。”

陶德点点头。他走上前,伸手冲着韦德做了个手势。

“先生,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韦德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明显是生气地喊道,“要强行把人带走吗?”

“您不肯实言相告,我们也没有办法。”总警督耸了耸肩,回答。

“我说了,这个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

“那好。”斯帕克斯双手插怀,“那就请您说说,谁是应该知道的?”

“这……”

韦德不安地搓了搓双手。

“我……我还得赶时间,没功夫儿跟你们在这儿闲扯!”

说着,他伸手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转身就要离开。陶德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先生,请您留步。”

“你给我让开!”

“恐怕不能,先生。”陶德回答。

韦德转过身看着对面的斯帕克斯。

“总警督大人,您到底想要干嘛?”

“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斯帕克斯严肃地说。

“凭什么?!”韦德问,“难道就因为我不愿意告诉你们我的回伦敦的目的吗?您可别忘了,我不是你们英国人,是美国人。您打算就这么把一位有身份的外国客人带到苏格兰场去吗?!”

“外国人在这儿也得遵守英国的法律。”

“我又没犯法!”韦德瞪着他,“那,您现在要么就逮捕我,要么就让我走。否则,我立即就给美国大使馆打电话,让他们来解决。”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斯帕克斯有些为难地呲了呲牙。

“您要是不说话,那我就拨号了。”韦德“最后通牒”似地说。

“等等!”总警督立即喊道。

他严肃地盯着韦德的脸,最终十分不情愿地摆了摆手。

“陶德,让开。”

警士退到一旁。

“那,这就是了。”韦德收起手机,露出略带讥讽的笑容,“啊,对了,总警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我的公寓吧?”

“我们这就走。”

斯帕克斯从茶几上拿起警帽,跟陶德打了个手势,二人走到玄关。韦德也拎着公文包跟了过来。他打开门,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二位警官无奈地来到门外。

“哦,对了,顺便说一句,”韦德故意阴阳怪气地说,“从近期的欧洲经济走势来看,未来几个月里,欧元和英镑都会大幅度地贬值,你们英国人可得小心点儿。”

斯帕克斯咧了咧嘴。

“那么……我就告辞了。祝二位午安。”

韦德“砰”地一声关上门,掏出钥匙上了锁,而后拎着包走下台阶,溜溜达达地来到街对面自己的09款雷诺·萨法娜轿车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长官,就这么让他走啦?”陶德警士不甘心地问。

“我有什么办法。”斯帕克斯摊了摊手,“本来,因为御宝失窃的案子毫无头绪,韦斯勒局长就已经很不高兴了,要是我再把美国大使馆拉进来,那他还不得把我给吃了!”

雷诺轿车的引擎被发动,车子驶出停车位,沿着街道向东快速地驶去。

斯帕克斯盯着远去的雷诺轿车,摸着下巴思量道:“他不是说要去金丝雀码头一号大厦吗?陶德,你马上给索尔打个电话,让他派人赶到犬岛去。从现在起,咱们要二十四小时地盯着唐纳斯·韦德。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隐瞒些什么?!”

*

*

13

文京区,千石,4丁目。

盛司哲男拎着包走在小巷里。他今天没去上班,应该说,他这几天都没去上班。自打五天前的那个晚上起,他的状态一直低迷。那一晚,他在回家的途中十分倒霉地成为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的目击证人,而更要命的是,他回家后打开公文包一瞧,原本放在最底下的装有东京国立博物馆安全系统设计图的卷筒居然莫名其妙地被移到了最上面。这一惊不小,他急忙打开卷筒检查。令他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卷筒中,六张设计图纸只剩下四张了,最关键的绘有两张监控摄像头布局和红外警戒线位置的图纸不翼而飞了!

“完了,闯下大祸了……”他登时失声叫道。

他急忙拿起手机,掏出一张名片,准备给留给自己这张名片的那位刑警打个电话求助。可是,还没等按下电话号码的头一个数字,手立即停住了。

(不,这样不行,绝不能报警……)

的确,这种事情是不能够让警方知道的。否则,一旦事情被捅出去,不但自己会被事务所开除,更会吃上官司,就连恩师一濑重隆先生的名誉也会因此受到影响。所以,他绝对不能跟警方提及此事。可是,他自己缄口不言,一旦日后被查出来,亦或是丢失的图纸被用于什么不法行为的话,自己的罪过岂不是更大?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盛司在起居室内焦急地踱着步子,口中不停地喃喃道。

对了,只要把图纸给找回来不就没事儿了吗?话是不错,可到哪儿去找呢?自己连图纸是怎么丢失的都还茫无头绪,查找就更是无从谈起。来回地踱了几圈后,他勉强地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地在沙发里坐下来。

“对了,一定就是那个时候!”他突然叫道。

他回忆起之前所遇到的情况。自己走在街区公园的小径上,突然从树丛后面窜出一道人影,紧跟子自己被扑倒在地,撞晕了过去,公文包也掉落在一旁……对,对,肯定就是在那时候丢失的。盛司下意识地搓了搓双手。这么一来……那盗走这两张图纸的不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了吗?!可……可他要这两张图纸做什么?!

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诚然,这两张图纸极其重要,一旦被歹人利用,势必会对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安保工作造成严重的事故隐患。可是,自己从事务所带出这套设计图是偷偷进行的,应该不会有旁人知道才是。而且,即便是别人发觉了,那发现者也不应该是这么个半道儿上遇见的杀人凶手。自己是偶然才装上这起杀人事件的,就算凶手是要杀人灭口,那也绝不可能知道自己身上带着重要的图纸,从公文包内盗走图纸的一部分就更是无稽之谈。这样做既没有道理也不合乎逻辑。但是,不可否认地,这一切却是不争的事实。凶手怪异的行为令盛司哲男百思不得其解。

(他到底要干吗?!)

是呀?这个杀人凶手要这两张图纸做什么?退一万步,即便是他在搜查盛司的公文包时发现了图纸,那似乎也没必要顺手牵羊地拿走两张。毕竟,凶手行凶后被人撞见就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如果再节外生枝的话,实在是没有必要。不过……

(难道说……)

另一种可能一下子跃入盛司的脑海。不错,也许凶手是发觉了这两张图纸的重要性,故而将它们偷走,好在事后以此来要挟自己,不让自己出庭作证,供出自己所见到的情形。可是,他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干脆连自己也杀掉不是最省事儿的办法吗?况且,自己在刚才已经把所见到的都跟警方说过了,凶手事后再进行要挟也无济于事了。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盛司愈发地觉得这起事件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更深层的隐情。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想个稳妥的解决办法。可是……

*     *     *     *     *

五天过去了,除了逃避地向事务所请假外,他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不过,还算庆幸地是,事务所方面并没有发现图纸失窃的事情,而凶手那边也确实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示。看起来,自己有可能是多心了。也许……也许就这么缄默下去,谁也不会知道呢!就算是日后查出来,自己一概推说不知,别人也不能就认定是自己所为。满脑子这种侥幸的消极想法,盛司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家门口,他一面在包里翻找着钥匙,一面走进院子里。

“奇怪……钥匙呢?!”他嘀咕道。

在包内找了一通,连钥匙的影儿也没瞧见。

“见鬼啦……这要是丢了的话可就惨了……”

眼下,自家钥匙的失踪要比那两张图纸的失窃更加重要。

“不,不,真的不见了!”他焦急地叫了起来。

包内、身上全都找遍了,可就是不见钥匙的踪影。

(等等……)

他急忙走到大门前,伸手转了转门把手,出乎意料而又在意料之中地,门居然打开了。盛司哲男轻轻地笑了起来,自己临出门前居然忘记锁门了。那么,既然如此,钥匙也就肯定还在家里了。于是,他赶紧推门走进玄关里,换了拖鞋,急匆匆地来到客厅。果然,一串钥匙就静静地躺在沙发前的大茶几上。

(啊……虚惊一场……)

他把包随意地往茶几上一仍,自己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倚着沙发背,就像个刚跑完马拉松的人似的,有气无力地摊成一团。他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随意地翻了翻。这是下午送到家里来的今天的《朝日新闻》晚报,但还没来得及看便被几个朋友叫去喝酒了,刚刚这才乘出租车回来。有些无聊地翻动着报纸的版页,突然,第三版上的一个醒目的大标题一下子引起了他的主意。

“对,对,我怎么把他忘了!”盛司立时叫道,紧盯着报纸的双眼中闪出一丝重拾希望的光芒。

(嗯……只要他肯出面的话,那一定没问题!而且,他不是官面儿上的人,也不怕事情泄露出去……好,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盛司立即伸手把包拿过来,从包内掏出了手机。

*     *     *     *     *

通过电话后,盛司哲男的气色一下子好了许多,先前的酒也醒了大半,换做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好了,这就没问题了!”他高兴地笑了笑。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事儿了,反正他就好似变了个人,变得一下子精神起来了。他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看了看。

“啊,居然没有酒了!”

刚刚在酒吧里,自己已经一连饮下三扎啤酒了。

(嗯……还是再到便利店里去买一些吧……)

他返回客厅,从包里掏出钱包,拿起钥匙走了出去。

*     *     *     *     *

与那个夜晚不同,今晚的天空格外晴朗,虽说月亮只有细细的一道弯牙,但在路灯的照射下,周围的街道还算亮堂。盛司哼哼着茨城县一带的什么民间小调,溜溜达达地在街上走着,前面再过两个街区就是LAWSON的24小时便利店。他走过空荡荡的十字街口,一旁高大的围墙上留下自己狭长的倒影。可是,就在这条影子之后,另一条诡异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未遂而上,紧紧地咬住前面的影子。

走了没一会儿,盛司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他迅速地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的街巷,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面前……什么都没有。

“我说……不要玩费心机了……”他摆着手冲着空旷的街道嚷嚷着,“我已经委托了最厉害的人来帮忙,你还是死了心吧!”

——“哦,真是这样吗?”

就像是在回应自己地,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盛司吓得差点儿叫出声来,他急忙回头看去,可一个鬼影儿也没见着。

“幻、幻觉吧……”他有些发颤地自我安慰道。

勉强地笑着转过身,但下一刻却变得面如土色。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近得距离自己不足一尺。高耸的衣领,宽大的风帽,整张面孔都淹没在长长的帽檐下的阴影之中,在盛司看来,也许这个人生来就根本没有面孔。

“你……你……”

他浑身颤抖地愣在原地,嘴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很意外,是吗,盛司先生?”带着奇怪语调的说话声从面前帽檐下的阴影中发出。

听到对方居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盛司更是吓得倒吸了口冷气,身子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其实,您没必要这么吃惊的。”黑衣人道,“我这两天一直都在您身旁,您难道没有注意到吗?”

闻听此言,盛司的额头上立时渗出一层汗珠。

“你……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奇怪地笑了笑,回答:“没什么,只不过是来把该了的事情给了了。盛司先生,您刚刚提到了幻觉……那么,这个……可不是幻觉了吧?”

“什么?!”

还没等盛司明白过来,漆黑的胳膊以极快的速度伸了过来,白色的乳胶手套中,一个什么细长的东西一瞬间刺进了他的胸口。盛司只感到胸腔内一阵冰冷,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大量鲜红的液体顺着洁白的衬衣淌了下来。他大张着嘴,表情惊愕而痛苦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个鬼一样的人。他的脸色愈发地惨白,呼吸愈加地困难,细长的身躯不禁痉挛地颤抖起来。

“瞧,这就是肺部被刺穿后的结果……”黑衣人轻轻地说道。

他的右手猛地一用力,细长的利器一下子穿透了盛司的躯干,从肩胛骨下方刺了出来。盛司极度痛苦地扭曲着面部,可再也发不出声来了。黑衣人顺手一把扼住他的咽喉,用力地将他推倒墙边,狠狠地抵在墙上,鲜血不断地顺着胸前和背后的伤口淌出来,染红了身后的墙壁。

“您呀……就是这么不识时务。”黑衣人冰冷地说道,“偏偏要去找人救助,真是自寻死路!好,您想找死,那我就成全您吧!”

说着,他死死地扼住盛司哲男的咽喉,另一只手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头,两手用力,顺时针一拧。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周围迅速地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了。天空中,弯弯的新月犹如吊起的嘴角一般狰狞地笑着……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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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0 13:39:13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acoy 于 2010-2-20 13:40 编辑

忙活了半天,终于把新的章节弄出来了,不知道诸位的显示屏上显示出的字体是什么样的,凑合着看吧。下面就开始查案了。

PS:下一回更新,组织的Boss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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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0 17:14:00 |显示全部楼层
字体…………16#是楷体
17#是黑体…………
连环杀人……组织内部出事了?
抑或是,第一轮高潮开始
会死几个人吧………………【我在想什么啊……】
果然只有时间才是永远不等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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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0 17:39:25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acoy 于 2010-2-20 17:41 编辑

字体重新统一为微软雅黑,XP系统的估计显示出来效果不太好看,没装的应该就显示为默认字体了。(仿宋体在XP上显示效果不好,看上去像是楷体,阅读起来很费眼)

PS:从现在开始,事件便愈来愈多了,一边紧跟案情,一边埋设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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