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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ac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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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 《名探偵コナン》同人长篇系列悬疑探案小说之一:天龍的爪印(删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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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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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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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3 23:53:2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Jacoy 于 2010-4-1 11:36 编辑

*

*

14

神奈川县,横须贺市,緑が丘,长等寺。

这是盛司哲男遇害前一个小时左右发生的事了。

08款的棕色别克·飞地SUV紧急地停在灌木丛前,车门打开,两个身着便装的外国人慌慌张张地从车里钻了下来。

“乔什,我们该怎么办?!”艾迪·莱尔德一脸惊慌地问。

乔舒亚·萨利环视了一下四周,伸手指了指对面不远处的一座寺庙。

“快,赶快到那里面去!”他小声地喊道,“先进地道,然后再想办法逃出去!”

话音刚落,一阵沉重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糟了,他们追来了!”莱尔德惊慌道。

“快走!”萨利喊道,“进了地道咱们分头跑!”

两个人急忙穿过灌木丛,俯着身子朝寺庙跑去。他们刚跑开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跑车便在别克SUV的后面停了下来。车门打开,Gin迅速地从驾驶室里钻出来。他身着黑色风衣,头戴黑色礼帽,左手握着一把装着消音器的伯莱塔自动手枪。

“大哥,他们果然跑到这儿来了!”车的另一面,Vodka钻出车外说道。

“哼,他们没别的地方可去。”Gin冷笑道,“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长等寺下面的地道了。”

“不过,这地道有几条弯路,似乎不太好追。”

“没关系,我已经派人提前在地道中做了手脚。现在所有的出口都被封住,就剩下长等寺本殿后面的这个入口,他们现在就好比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关起门来打狗,这个我最喜欢了!”Vodka笑着说。

Gin轻蔑地扫了一眼一旁的别克SUV。

“这两个叛徒耍了咱们这么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俩活过今晚!走!”

两个人分别端着枪,一前一后迅速地赶了上去。寺庙并不是很大,殿堂和两进院落总共只有不到五百坪,而且斑驳满布,像是很长时间没有香火了。Gin和Vodka大步走进单檐挑山顶的本殿,踩着吱吱作响的松木地板绕到供奉着铜制药师如来佛像的须弥座后面。

“瞧,果然是在下面!”Gin指着脚边打开着的地道入口说。

他们先后走下地道,进入一间长方形的宽敞的地厅。地厅大约有二十来坪,两侧的墙壁上各有一条通道。

“大哥,他们跑到哪儿去了?”Vodka朝两侧看了看,问。

Gin竖起右手的中指,小声地说道:“别急,仔细听着。”

两个人屏气凝神地站了片刻,突然,左侧的通道中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紧接着,另一侧的通道中也传来了声响。

“看来他们是分头逃窜了。”Vodka小声道。

“我左你右,别留活口!”Gin吩咐道。

“没问题。”

*     *     *     *     *

乔舒亚·萨利慌慌张张地在通道中逃窜着,尽管他知道这样子可能会被对方察觉到自己的脚步声,但为了逃命,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能够从另外的暗门溜出去,那自己就可以争取到一线生机。他尽可能快地向前跑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一间六角形的地厅中。

(到了,到了!)

他兴奋地冲到正对着自己的一面墙前,俯下身子,伸手在墙根处的一排青砖上摸索了一下,随即照着其中的一块砖用力按了下去。可是,令他感到意外地,面前的墙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怎么回事儿?!”他惊讶道。

再次按下去,还是没有反应。

“见鬼!”

他有些急了,可一连按了数次,机关仍旧没有启动。

(这是怎么搞的……不应该呀……)

正在纳闷儿的时候,身后的通道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他们追来了!)

他急忙站起身,一个箭步蹿到旁边延伸出去的通道内,迅速闪了进去。这条通道斜向上延伸,一直通道长等寺的墙外。迈上几阶台阶,萨利走进一间摆满了木架子的方形地厅。这里是地道的尽头,也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连这边的暗门也打不开的话,那他可就真的在劫难逃了。可是,也许是自己坏事做得太多了,上帝终究是没有怜悯他。这边的暗门机关同样也无法开启。

(见鬼!见鬼!!)

萨利用拳头凿着墙壁,心中一阵凄凉。他绕到架子后面,慢慢地蹲下身子,一种难以名状的绝望感油然而生。

(唉……瞧我……我这是图的什么呀……)

绝望之中,他不禁回忆起过去的十几年里自己所做的一切。原本在美国海军部太平洋舰队指挥部工作的他,四十一岁上被派往日本横须贺,在美国海军第七舰队CTF-74部队第三大队第一中队担任指挥官。十三年中,他凭借着多重的力量步步高升,终于在2007年夏坐上了潜艇部队司令的位子,其军衔也由最初的海军中校升至为海军少将。不过,就像所有迷恋权力、贪图利益的人一样,随着地位的显赫,他自己的内心也发生了本质的变化。最初是在1996年的岁末,黑星门的谍报王Lafite找到了时任CTF-74.3.1中队指挥官的他,面对对方极具诱惑力的条件,萨利大胆地接受了合作。以后的数年内,一切有关美国海军核潜艇部队方面的重要情报源源不断地通过极为秘密的渠道流入黑星门的情报库中,而萨利自己也凭借着组织的强有力的暗中支持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不可否认,他的确是名有才干的军官,但就像一棵从内部开始枯烂的大树,时至今日,他已是无药可救了。

终于,在这回的暗中交易中,他的秘密暴露了。而跟他进行情报交易的并不是黑星门,却是一个名曰“收割者”的神秘人物。这个人物是CIA在暗中调查黑星门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随着对这个新出现的人物的不断留意,乔舒亚·萨利的名字也频繁地出现在CIA外国情报处的调查资料中。但由于萨利身居要职,且人在海外,故而CIA方面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暗中监视。

本来,按照萨利的如意算盘,他一方面继续为黑星门提供情报,另一方面又跟收割者进行着秘密交易,坐着第七舰队潜艇部队司令的位子,还拿着两份额外的酬劳,可谓是一举三得。但白纸毕竟包不住燃火,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与收割者之间的来往终于东窗事发了。这一回,不但CIA和海军部盯上了他,更要命的是,黑星门方面也得知了消息。虽说萨利自己有把握能够骗过官方的调查,但对于手眼通天的黑星门,他却也无可奈何。他明白,一旦自己与收割者暗中来往的事被尊主知道,那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结果,就像他所想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今天晚上,他在三春町的Kip-Top酒吧与自己的心腹艾迪·莱尔德商量对策,却万万没想到,Gin和Vodka推开酒吧的前门走了进来。两个人都意识到大事不妙,于是仓皇地从酒吧的后门溜了出来,急匆匆地驾车赶到长等寺。这里是他们以前同收割者的下属秘密接头的地方,原本废弃数载的长等寺地下暗道被重新利用起来。可是,今夜,这条曾为他带来无数好处的地道将成为他的葬身之处。

想想现在的处境,萨利突然感到一阵后悔,也许自己当初就该言辞拒绝Lafite的诱惑,即便是当不上司令,也不至于腹背受敌,落得身败名裂,死后贻臭万年。

*     *     *     *     *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轻轻的脚步声从通道内移至地厅。

(完了,追来了!)

萨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

——“这种玩儿法太累了,也没什么意思。我看,还是你自己出来吧!”这是Gin的声音。

自己的确也是无路可逃了,他也索性豁了出去。他战战兢兢地从架子后面挪出来,颤抖的双手举到面前。

“G……G……Gin……”

Gin转身盯着面前的这个犹如稻草般脆弱的男人,嘴里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您……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他道。

“我……我……”此刻的萨利是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蠢货就是蠢货,连逃跑都带着个‘蠢’字。”Gin轻蔑道,“我还以为您会采取什么高明的办法,就像一年多前的Sherry那样。可是……”他轻轻地砸了咂嘴,“唉……简直是蠢得令人乏味!”

他上前一步,举起了手中的枪。萨利吓得不禁倒退了几步,晃动着双手大喊起来。

“等等,等等!Gin,Gin,你不能这么做!我为组织做了这么多,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杀你?!”Gin瞥了他一眼,“哼,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勾当组织都不知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萨利惊慌道,“以前是我糊涂。Gin,求你,你去跟尊主说说,请他老人家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在重蹈覆辙了!请相信我!”

“机会?尊主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上次毒死了你养的那条达克斯犬已经就是个警告了,可你倒好,跟没事儿人一样,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真是自寻死路!”

“什么?!林特是你们毒死的?!”萨利惊讶道。

“怎么,你不知道吗?”Gin轻轻地笑了笑,“连这点儿觉悟都没有,看来你真的是活到头儿了!”

说着,他把枪口对准对方的额头,用力扣动了扳机。萨利吓得急忙闪身,子弹正中身后的墙壁。他急忙躲到架子后面,大气不敢出一下。

“躲什么,赶紧出来受死吧!”Gin喊道。

“Gin,我们谈谈,我们谈谈,好不好?!”萨利乞求道。

“没什么好谈的了。尊主已然下了严旨,今夜必须取你项上人头。”

“十三年,我为组织效命了整整十三年!难道就落得这么个下场吗?!Gin,求你,你就去求求尊主,求他放我一马。咱们都是熟人了,你可不能落井下石呀!”

“哼,你还是省省吧。”Gin断然拒绝道,“甭说是你一个小小的司令了,Pisco怎么样?他跟随尊主整整四十年,可谓是组织中资历最老的成员了,可结果呢?还不是一样死无全尸?!他呢,算是老糊涂了,您可不应该呀!所以说,要怪就怪你自己,这么多年了一直忠心于组织,结果到最后却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这就叫做找死!反正你也当上了第七舰队的潜艇部队司令,算是荣耀一把了,也该死得其所了。”

他端起手枪又是一枪,子弹穿过架子间的空隙,擦着萨利的肩头飞了过去。他疼得一皱眉,捂着肩头翻了个身,躲到面前的另一排架子后。这边,Gin放下枪,伸出右手用力一推,面前的头一排架子轰然倒下,紧跟着,他上前几步,再次一推,第二排架子紧跟着也倒了下去,砸到第一排架子上。

“这里一共只有十来排架子,我看你这只老鼠要往哪儿藏。”

随着架子一排一排地倒下,萨利的藏身之处越来越少,面前是坚实的墙壁,暗门的机关打不开,唯一的入口还在Gin的身后,看来自己是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Gin,你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吗?!”他绝望地喊道。

“我说了,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我只不过是在执行尊主的命令罢了。而且,即便是尊主肯饶过你,阿顿王爷恐怕也不会放过你。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像你这样的人就应当被凌迟处死,夷灭三族,所以,现在的结果已经是对你很客气了!”

架子又倒下一排,萨利翻身蹿到前面的一排架子后,这是最后的一排了,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说实在的,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着想。”Gin继续道,“你想想,即便是尊主和阿顿王爷都不追究,你们的政府能饶得了你吗?你身居要职却泄露军事机密,卖国求荣,与国际恐怖分子为伍,呃……再加上蓄意谋杀——那个怀疑你的第七大队第二中队指挥官,还有那个美联社的记者,他们不都是被你给干掉了吗?想想你被抓的后果吧,虽然马里兰州军事法庭不会判你死刑,但我想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地把你弄到佛罗里达州去受审,那里的死刑……嗯,是药物注射吧。所以,无论是哪种结果,你的下场都是一个,那就是死!”

他一个箭步蹿上前,伸手举起了枪。萨利正要站起来,可头上一阵冰凉,伯莱塔手枪的枪口已然抵到了自己的太阳穴上。他哆哆嗦嗦地转过身,脸色惨白地看着面前的Gin,额头上的汗水连珠地滚落下来。

“不,不要……”

“太迟啦!”Gin冷冷道,“当你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你就应该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你放心,你在那边不会孤独的,你的心腹莱尔德,还有你们的家人,他们都回去找你的!”

“不,请不要伤害他们!求你,Gin,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萨利哀求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他把食指放到扳机上,表情厌恶地盯着面前的这个龌龊的男人。

“最后送你八个字:作恶多端,自食恶果!”

扳机被扣动了,随着一声闷响,萨利的后脑被打开了花,大量的鲜血和脑浆从开放式的伤口中迸溅出来,溅落到地上、架子上和墙壁上,萨利的身躯重重地仰面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地面。

看着面前的死尸,Gin收起枪,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蹲下身子,轻轻地拍了拍尸体的大腿。

“好好儿当你的指挥官多好,何苦呢……”

他腾出双手,迅速地在萨利的尸体上摸索了一遍,随即从他的上衣内衬的口袋中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拿在手里看了看。

“嗯……是这个……”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急忙把东西揣进衣袋里,站起身。Vodka绕过倒地的架子走了过来。

“那个怎么样了?”Gin问。

“放心,大哥,已经被做掉了。”

“嗯,很好。”Gin点点头,“这边的也处理掉了。我说,你赶快给堂口的下属打电话,让他们来清理现场。”

“明白。”

*

*

15

英国,大伦敦郡,威斯敏斯特市,圣詹姆斯区,滑铁卢广场1号(SW1),卡尔顿宫邸(Carlton House)。

迈克尔·霍华德拎着一个很大的阿迪达斯运动挎包从走廊一侧的后门走了进来。他身着海军蓝色的切尔西足球俱乐部训练服,头上戴着棒球帽,鼻梁上架着一副浅绿色的太阳镜。

“啊,少爷您回来了!”首席总管沃尔特·克兰西先生从楼梯上走下来,笑着招呼道。

“赶紧关门,沃尔特!”迈克尔喊道。

克兰西走上前,快速地把门关严,上了锁。

“少爷,又碰上狗仔队了吧?”

“啊,是呀。这些个家伙可真是要命!”迈克尔摘下棒球帽,咧着嘴说。

总管笑了笑,道:“您现在是切尔西的名片,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的。”

“我就不信他们敢偷偷溜进卡尔顿宫邸来。”

“那肯定是不会的。”克兰西说,“还没等他们走进来十步,在外面站岗的卫兵就会把他们给撵出去的。”

“不过,那些千里眼一样的长焦镜头还是得防着点儿。”迈克尔说。

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喘了口气。

“对了,沃尔特,舅舅呢?在家吗?”

“爵爷现在就在苏格兰厅里。”克兰西回答,“工藤优作先生来了。”

“哦,是吗?!”迈克尔扬了扬眉毛,“那敢情好,我正好儿去找他要签名。他这回新发表的那部《悬窗》还没有签名呢!”

“那恐怕您的等一会儿了。”克兰西道,“工藤先生刚到没多久,这会儿应该刚跟爵爷聊上。”

“啊,没事儿,我正好儿上楼去洗把脸,换身儿衣服。”迈克尔说,“哦,对了,乔·科尔、兰帕德和特里晚上过来吃晚饭,麻烦您跟塞尔金先生说一声。”

“好的,没问题。”总管点点头,“哦,对了。少爷,说到晚饭,王储殿下待会儿也要过来。”

“他干嘛来呀?”

“一来是跟工藤先生见见面,二来……是很长时间没见面,想您了。”

“想我个头!”迈克尔撇了撇嘴,“反正他就会打着各种旗号跑到咱们家来骗吃骗喝,就好像圣詹姆斯宫里的厨师都不如塞尔金先生似的。”

克兰西笑了笑。

“行,你忙去吧,沃尔特,我上楼了。”

迈克尔摆了摆手,转身登上楼梯。

*     *     *     *     *

宽敞典雅的苏格兰厅,椭圆形的大会议桌旁,身着灰色西装的伯灵顿公爵纳尔逊·特尼尔斯坐在一张紫檀木的靠背椅中,他的身旁坐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工藤优作。

“安德鲁从东京打来电话了,他已经到你家里,并且跟新一见面了。”伯灵顿公爵道。

“是吗,这样就好了。”优作放心地点点头,“看起来,他们俩的这次重逢,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这还不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从中撮合的吗?”公爵笑着看着他。

优作不禁笑了起来。

“这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说,“新一以前来伦敦的时候就跟安德鲁相处得很融洽,这回把他俩安排在一起,我觉得还是正确的决定。”

伯灵顿公爵端起桌面上的一个玻璃茶杯,注视着杯中剩下的多半杯红茶。

“不过,你得承认,优作君,这趟东京之行对于安德鲁而言是充满了危险的。”

“啊,的确。”优作点点头,他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公爵,“呃……阁下,您……您一定认为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吧,一心为了儿子,却让别人来承担风险。”

公爵举起左手,轻轻地摆了摆。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我也一样。”他抿了一口红茶,“说实在的,我其实也不太放心安德鲁一个人前赴东京,毕竟那里是危机重重,步步杀机。不过,好在有雷克斯跟他在身旁,我这个当老师的也还算能够安下心来。但是,一切事物都有两面,安德鲁他自己也有一道难关要闯过去。”

“您是指……阿戈尔城的阿顿王……”

公爵点点头,道:“这是安德鲁所要面临的最大的挑战,他必须去勇敢地面对眼前的挑战,而不是退缩。他跟阿顿王迟早是要一绝高下的。”

“我明白了。”优作说,“您之所以同意安德鲁前往东京,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阿顿王也跟迫害新一他们的黑衣组织扯上关系了,对吧?”

“这……算是原因中的一个。”伯灵顿公爵说,“其实,优作君,更重要的是要让他走出去历练自己,新一也是一样。我相信,这回的东京之行后,不管是安德鲁还是新一都会在自身原有的基础上有更大的提高,他们会变得更加成熟,更加适应这个纷杂的社会,从而去迎接更大的挑战。”

优作笑着点点头。

“说得太好了!安德鲁能有您这样的一位导师是很幸运的。”

公爵笑着摆了摆手。

“我并没有做什么。一切的成就都是安德鲁他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的,都是他赢得的荣耀。我呢,只不过是稍加引导罢了。”

他把茶杯放回到桌面上。

“不管怎样,我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优作君,你也就别总是胡思乱想的了。你瞧,久别重逢,不管是安德鲁还是新一,他们心中都是非常高兴的。这一点最重要。”

“您说的是。”优作点点头。

伯灵顿公爵拿起一旁的一份《每日电讯》,随意地翻了翻。

“瞧,这个还是刊登在了较为显著的位置。”

他指了指报纸第三版上的一条新闻,优作接过来看了看。

“啊,大英博物馆的盗窃杀人案。”他大致地看了看,“好像这几天的报纸上都是这方面的消息,网络新闻里也一直在议论这件事情,简直成了当前伦敦的头号新闻。”

“是呀,毕竟这本身就是件极富科技含量的案子,而且这是大英博物馆建馆二百五十多年以来所发生的最离奇、也是最严重的案件……”公爵摸了摸下巴,“不过,你得承认,媒体的报道也算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嗯,这倒是。”优作承认道,“至少犯下此案的罪犯肯定会密切关注这方面的动态的。媒体的报道虽说不算是官方的正式声明,多少有些炒作和夸大的成分,但总还是可以起到麻痹罪犯的作用。”

“那你怎么看?”公爵问,“这两件案子?”

“两件案子?!”优作一愣,“怎么,您认为这是两件相互独立的案件吗?”

伯灵顿公爵摆了摆手,说:“先别管我是怎么想的。在有足够的证据支持某一论点前,我总是会将各种事件分开考虑,把所有的已知条件摆出来,详加验看,看看它们之间是否存在连续,而后再进行推敲。特别是眼前的这个案子,绝不能因为同一个现场出现了盗窃和谋杀两种犯罪,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它们之间有某种联系,这是非常不科学的。”

优作赞同地点点头,说:“您说的有道理。我也曾留意过此案的一些动态,综合来看……似乎这里面有些问题。”

“哦?说说看。”

“首先,如果我是犯人,那就会尽量设计一套稳妥的犯罪方案。盗窃国宝的计划必须天衣无缝,因为我所要面对的不是什么二三流的中小型博物馆,而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大英博物馆,面对最先进的安保系统,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在这里,时间是非常关键的一点,无论事先的准备多么充分,行动时也必须要小心、迅速,绝不可拖泥带水,要做到速战速决。从这一点来说,我能够成功得手就已经是相当不简单的事情了。至于杀人,即便是非要让对方在今夜死去,那也没必要非得把对方的血液泼洒到自己刚刚作案的盗窃现场,这样做无异于二次盗窃,而且被发现的几率更大。因此,至少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其次,杀人案的现场与大英博物馆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虽然还不清楚凶手把死者的血液弄到博物馆的展厅里的动机是什么,但肯定与盗窃无关。而这个事件较之盗窃事件的发生还要推迟几个小时,也就是在案发当晚的后半夜。既然自己事先就成功地实施了盗窃,那位什么顺便把血迹现场布置好,而非要等到几个小时之后再次动手呢?这种行为也很不合乎逻辑。所以,阁下,无论是站在盗窃犯的角度还是站在杀人犯的角度去考虑,这样的犯罪计划实在是令人费解,没有哪个头脑缜密的罪犯会这样策划犯罪的。”

“嗯,说得好。”伯灵顿公爵笑着点点头,“那么,这样一来,合理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即这是由两个不同的罪犯分别犯下的毫不相干的两起单独的犯罪,只不过他们选择的地点恰巧一致,这才弄出了一个这么怪诞的犯罪现场,导致了调查人员的困惑。”

“是的,阁下,这是当前唯一合理的解释。”优作言道。

“这就对了。”公爵伸出右手,轻轻地弹了弹桌面,“优作君,恐怕你待会儿就得给斯帕克斯总警督打个电话说说你的发现了。他现在的压力挺大的,给他点儿援助,别让他在死胡同里瞎转。”

“您放心吧。”优作点点头,“不过,说得更准确些,这是我与您共同的发现。”

“啊,这倒是无所谓。”伯灵顿公爵不屑地摆了摆手,“演绎法本身就是种锻炼脑力的有效方式,我是乐在其中,至于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这时,苏格兰厅的柚木大门被敲响了几下,公爵应声之后,迈克尔·霍华德打开门,探进头来。

“舅舅,没打扰你们吧?”

“当然没有进来吧!”伯灵顿公爵伸手招呼道。

迈克尔走进大厅,来到会议桌前,跟优作打了招呼。

“我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公爵问。

迈克尔嘿嘿一笑,把手里的书举了起来,以标准的东京腔用日语说道:“优作先生,这个,麻烦您了!”

优作会意地笑了笑,他接过书,掏出随身的钢笔,在书的扉页上留下了漂亮的签名。

“你的小说他可是一本儿都没落下。”伯灵顿公爵在一旁笑着说。

迈克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哪里,”优作摆着手说,“有像迈克这样的忠实读者,我可是求之不得的!”

“对了,待会儿乔、弗兰克和约翰他们过来吃晚饭。”迈克尔道。

“那行了,咱们的王储殿下又该有话说了。”

迈克尔扫了一眼桌上摊开的《每日电讯》。

“舅舅,您说那个犯人从大英博物馆里盗走了那件珐琅彩瓷器后要做什么呢?他肯定不会留下来自己藏着吧?”

“嗯,这应该不会。”公爵道。

“但如果是为了牟利而去销赃的话……”优作皱了皱眉,“那件珐琅彩瓷我有所耳闻,全世界似乎仅有一对儿,可谓是珍惜至极。这样的国宝级文物一旦在黑市上露面,肯定会引起轰动的。所以,犯人绝不会是为了牟利而却盗取这么件难以销赃的文物。”

“那就有可能是某个大卖家指名要的吧。”迈克尔推测道,“他知道从正规渠道无法获得这件至宝,故而采取了暗中招买盗窃高手的办法,出高价把这件国宝给弄到手。”

“这倒是有可能。”伯灵顿公爵点点头,“不过现在苏格兰场方面还没什么进展,咱们也不好说对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啊,我得去给斯帕克斯打电话儿了。”优作站起来道,“话又说回来,一旦确认盗窃案跟谋杀案无关的话,那御宝失窃的案子就会转到布鲁姆斯伯里重案组那边了。”

“这本来就该归他们管。”迈克尔说,“还不是苏格兰场刑事局的那个韦斯勒局长瞎捣鼓的结果。”

伯灵顿公爵笑了笑:“我说,迈克,你可以不喜欢人家,但要知道,能够在三十八岁上就当上伦敦警察厅刑事局长的,有史以来也就只他一人。说到底,人家还是有真本事的。”

“可依我看,他就是对内政大臣阿瑟顿勋爵溜须拍马很在行,所以才混上来的。”迈克尔仍旧固执地说。

“那可未必。”优作道,“尽管韦斯勒当上刑事局长的确有内政大臣的支持,但他的确是个暗藏不露的人,你以后会看到的。”

“这个就无所谓。”迈克尔摊了摊手,“只要他日后别总是欺负斯帕克斯和奥尼尔他们就行。”

*

*

16

8月21日,星期五。日本,神奈川县,镰仓市,山ノ内。

身着黑色披风的Bacardi走在狭长的走廊内,他身背一个长方形的木匣,脚穿长靴,步履轻盈。登上台阶,来到清音阁内,他稍稍停了一下,扭头朝四周看了看。

“我说,你可真是喜欢做梁上君子呀,Perond!”他轻轻地说道。

一个身影从两丈多高的阁梁上纵身跃下,稳稳地落到Bacardi面前。

“你回来啦,Bacardi!”身着白色西装的Pernod笑着问候道。

“等我很久了吧。”

“啊,没多久。”Pernod回答,“你的感觉总是这么敏锐。”

Bacardi轻轻地笑了笑。

“怎么,你那边的事儿都了啦?”

“当然,很简单的工作,我前天就回来复命了。你怎么样?我听说,这趟伦敦之行……似乎有点儿不太顺利呀。”

“嗯……还凑合吧。”Bacardi含糊地回答,“对了,尊主他老人家起来了吗?”

“早就起了,连早膳都用过了,现在正在等你。”

“在哪儿?”

“在建仁殿内。你跟我来。”

*     *     *     *     *

深蓝色的长袍,长长的下摆拖到地面,边沿处以纯金丝线勾勒着闪闪发光的金边,狭长的风帽罩在头上,帽檐下是一片漆黑,无尽而又深邃的黑暗。王悠闲地坐在一把宽大的黄杨木太师椅中,带着乳胶手套的双手中把玩着一件中国清嘉庆青花云龙纹螭耳瓶。一旁的一张花梨木圆桌上摆着一件清康熙红地粉彩福寿纹蒜头瓶。

“启禀尊主,Pernod和Bacardi在殿外候旨。”一个黑衣人走进殿内禀告道。

王小心地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瓶,道:“宣他二人觐见。”

黑衣人退了出去,片刻,Pernod和Bacardi并排走进大殿,二人在须弥座前停了下来,朝面前高高在上的王屈身行礼。

“罢了。”王轻轻地摆了摆手,“Bacardi,你这次回来的似乎有点儿晚呀。”

“禀尊主,案发后,英国警方就在各个出入境口加大了检查力度,所以稍稍耽搁了些时日。”Bacardi回禀道。

“嗯……”王伸手摸了摸桌案上的蒜头瓶,“这……倒是也在本王的意料之中。”

“不过,尊主,东西还是成功地带回来了。”

王看了看他,轻轻地笑了笑。

“本王就知道你肯定没问题!”他打了个手势,道,“把东西呈上来。”

守候在一旁的黑衣人快步走下须弥座,从Bacardi处接过木匣,返回转呈到王的面前。王起身接过木匣,小心地放在桌案上,打开匣盖,极为小心地伸手取出匣中的一件精美绝伦的葫芦式瓷瓶,仔细地看了看。

“好,非常好!就是它!”王笑着点点头,“珐琅彩开光云龙纹镂空转心葫芦瓶,底款‘大清乾隆御制’。”

他将瓷瓶举起来,极为细致地欣赏着这件巧夺天工的中国清代珐琅彩瓷。

“尊主,这就是那件事关组织大业的中国瓷器?”Pernod问。

“嗯,是的。”王点点头,“但准确地说,这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

“这件珐琅彩瓷是成对儿的,还有一只没有到手。”Bacardi说明道,“除非两只瓶子全都凑齐了,否则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那另一只在哪儿?”

“就在这儿。日本,东京。”

“所以,Bacardi,这件事儿还得由你接着完成。”王吩咐道。

Bacardi点点头:“请尊主放心,卑职定当不辱使命。”

“不过……东京可不比伦敦,这儿的阻碍恐怕会更多些。”Pernod摸着下巴道。

“你指的是什么?FBI还是CIA?”

“都不是。我所说的……”Pernod犹豫了一下,“我所说的是那个最麻烦的人……”

Bacardi看了看他。

“怎么,你怕他呀?”

“呃……有一点儿吧……不过组织上的人基本上都憷他,就连阿顿王爷也得敬让他三分。”

“话是不错,但他毕竟是一个人,而且他连咱们的行踪都摸不透,这一点用不着担心。”

“但人家有强有力的后盾,还有迦可伊大帝撑腰,总之是不容小觑的。”

Bacardi微微皱了皱眉。

“嗯……那就这样吧,”王发话道,“Bourbon现在正在东京待命,回头就由他助你一臂之力吧,Bacardi。”

“明白。”Bacardi点点头,“多谢尊主!”

“可他不是正在着手调查Sherry的事儿吗?”Perond道。

“无妨。”王道,“那个本王会让其他人接手的。”

他把手中的珐琅彩瓶轻轻地放到桌案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Bacardi,大英博物馆的那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呃……这个……卑职也不太清楚。”Bacardi如实回答。

“你就没发现丝毫的异常吗?”

“没有。至少卑职离开的时候,博物馆的展厅内一切正常,并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那也就是说……”Pernod思量道,“尊主,看来那些血迹是之后才被什么人给弄进去的。”

“你们觉得对方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呢?”王问,“是恰巧跟咱们的行动撞上了,还是故意做给咱们看的?”

Bacardi和Pernod相互看了看。

“回尊主,以卑职来看,这两者皆有可能。”Bacardi回答。

王坐回到太师椅中,轻轻地搓了搓双手。

“哼,看起来……这件事儿还有点儿意思呀……”

“尊主,以卑职之见,咱们应当派人前赴伦敦查察此事,以防万一。”Pernod建议道。

王稍稍地琢磨了片刻,随即点点头。

“来人!”

两个黑衣人快步走进殿内。

“传本王口谕,速召Lafite进宫见驾,要快!”王命令道。

两个黑衣人领旨退下。

“这事儿还真是非Lafite莫属,”Pernod对Bacardi道,“他在这方面是最在行的了。”

王盯着身旁桌面上的珐琅彩瓷瓶,伸手摸了摸瓶身的镂空花纹。

“对了,Cognac呢?本王有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禀尊主,Cognac现在正在布里斯班。”Pernod回答。

“啊,对,是的。”王点点头,“本王的确是跟他说了让他到澳大利亚去转转。”

“听说那边的新试验场已经竣工了,Raymore计划着把大项目的研发工作移到那边去。”Bacardi道。

“嗯,这个他前些天跟本王商议过了。”

“那尊主您的意思……”

“这个本王做不了主。藤原博之最近两天要到东京去拜谒阿顿王,本王让他去问问那位的意思,而后再做决定。”

“说到研发……”Pernod摸了摸下巴,“我昨天晚上去试验场的时候,Raymore又跟我念道起Apoptoxin 4869的事情了。”

“啊,就是Sherry叛逃前正在研发的那种毒药。”Bacardi道。

“嗯,就是那个。”Pernod说,“本来,那种药的研发已经进行到了临床试验阶段,但随着Sherry的叛逃,研发工作也就不得不停滞下来了。前些时候,就是咱们还没到达日本前,Raymore把Sherry留下的那些旧资料翻出来整理了一下,发现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Bacardi问。

“他跟本王说,他把那些资料中的数据进行了计算,发现结果与原先设定的数值有些差异,药物成分的化学反应生成物似乎也跟预定的结果不太一样。”王说明道。

“那也就是说……”Bacardi皱了皱眉,“尊主,Sherry研发出来的那些试验品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了。”

“不但是达不到,而且会产生其他的突变。”王说,“不过,具体结果本王还不清楚,Raymore抽时间会进行进一步地研究。听他的意思,Apoptoxin 4869的药物成分似乎被调动过,有人往里面加了些其他的成分。”

“该不会是Sherry吧。”Pernod推测道。

“不好说。一切还得等Raymore的消息。”王道。

这时,一个黑衣人快步走进大殿。

“启禀尊主,Gin在殿外候旨。”

“哦,他回来了。快宣!”

Gin大步地走进建仁殿,朝须弥座上的王屈身行礼。

“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呀。”王说道。

Gin笑了笑:“回尊主,找事儿的已经被清理掉了。”

“很好!”王点点头。

“找事儿的了了,”Pernod思量道,“现在还剩下惹祸的……尊主,您看要不要干脆连他们也一起收拾了?”

王摆了摆手,道:“这个不着急,先给他们记着帐,待时候到了一并清算。”

“卑职明白。”

王从太师椅中站起里,在须弥座上轻轻地走了走。

“三路告捷……很好。看起来,除了大英博物馆发生的那点儿意外,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您是指伦敦炒得沸沸扬扬的那宗命案吧?”Gin问。

“是呀。”王的语气中透出几分不快,“真是个麻烦的枝节……”

“尊主已经宣Lafite觐见了,这事儿还得交给他来处理。”Bacardi道。

“Gin,”王转身道,“接下来的几天里,你就到东京去转转吧。换换心情,放松一下,顺便替本王去会会一位熟人。”

“是,尊主,卑职乐意之极。”Gin点头道,“您所说的‘熟人’是指谁呀?”

“老朋友了,你以前也见过的。回头本王会通知你。”

*     *     *     *     *

离开建仁殿后,Pernod先行告辞,Gin和Bacardi来到清音阁。

“没费什么事儿吧?”Bacardi问。

“啊,没有,很顺利地就解决了。”Gin回答。

“那东西呢?找到了吗?”

“什么东西?!”

“就是萨利身上的那块U盘,别说你不知道呀!”

Gin轻轻地砸了咂嘴。

“说实在的,老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Bacardi回头看着他,不禁咧了咧嘴。

“那U盘里有什么?”

“听Lafite说,好像是萨利生前跟咱们交易时的留下的底账,里面还有一些关于收割者的信息。”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Gin责问道。

Bacardi耸了耸肩,解释道:“这个情况我也是昨天晚上回来后才知道的,Lafite让咱们的内线在萨利的办公室里安装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他是通过这个发现这一点的。但当时你跟Vodka已经行动了,我还以为你们在搜身的时候会发现呢。”

“没有,萨利的尸体上没有你所说的那块U盘,当然,莱尔德那儿也没有。”Gin说道,“我问你,这东西如果落到官方手里的话,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吗?”

“呃……我想不会。”Bacardi思量道,“首先,那里面的内容并没有涉及到组织的机密;其次,咱们跟萨利交易时使用的账号已经被注销了,连痕迹都没有留下。他们是不会查出什么来的,顶多就是知道些关于收割者的情况。”

“就这样,那就没什么可担心了。”Gin说,“反正到时候对付收割者,咱们或许还真得借助些官方的力量。”

Bacardi摊了摊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Gin,你最近似乎总是不在总坛呀。打一个多月前就是这样,在忙些什么呢?”

“没什么。”Gin含糊地回答,“就是些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关键是,你究竟在忙活些什么?”

Gin眯起双眼盯着他。

“这个……你很在意吗?”

Bacardi把手一挥,道:“你在干什么我并不关心,也没兴趣知道。但我得提醒你,你现在在组织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千万别因为个人的琐事而影响到自己的前程。”

“出什么事儿了吗?”

“啊,那倒没有。只是昨晚跟Lafite闲聊,他提到Cognac临走之前又在尊主耳旁吹风了,说你经常擅自外出,不知在搞些什么。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尊主倒是没放在心上,不然,刚才在大殿之上他就会有所表示的。”

“哼,又是那个爱找茬儿的变态。”Gin轻蔑道,“一个成天就知道杀人的疯子,还瞎操心别人的事儿,惹急了我,小心老子哪天废了他!”

“嘘!”Bacardi急忙提醒道,“小声点儿,老兄,隔廊有耳。”

Gin转过身,从衣袋里掏出一盒七星牌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说实在的,我也不喜欢Cognac,可人家毕竟是尊主座下的红人,又被阿顿王爷所器重,还是尽量不要去惹他比较好。大家同在黑星门效力,应当团结一致才对。”

“话是不错,可你看看现在的黑星门,还不是勾心斗角,各怀鬼胎。”Gin道,“甭说别的,就说尊主和阿顿王爷,这二位爷放在一块儿,没几句话就得掐起来。”

Bacardi轻轻地笑了笑。

“而且,Vermouth跟Chianti和Korn也不和,一见面就吵嘴。”Gin继续说,“对了,Vermouth又去哪儿啦?她这些天也不在总坛。”

“这我就不知道了。”Bacardi回答,“兴许在阿顿王爷那边儿,王爷不是一向很宠信她吗?”

两个人离开清音阁,在走廊内慢慢地迈着步子。

“今儿个你也都看到了,伦敦那边儿的事儿,尊主就已经很不高兴了,再加上Apoptoxin 4869又出了些问题——”

“那个药怎么了?”

“具体的还不清楚,反正Raymore把Sherry以前的资料全都给翻出来了,打算抽时间进行一下测算。”

“嗯,Sherry……”

Gin用力咬了咬嘴中的香烟。

“你不抽吗?”Bacardi问。

“啊?!”Gin一愣,随即把烟拿了下来,“噢,算了,还是不抽了。也许……也许我以后该把这个东西给戒了,反正也没什么好处。”

“回头咱们一块儿去东京吧,顺便去找Bourbon问问Sherry的情况。他在东京潜伏了一个多月,也应该有些收获了。”

“他到底在东京的什么地方呀?”Gin问。

“具体的他没说,不过,上一次跟他联系,他似乎……似乎是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转悠。”

“毛利侦探事务所……他去那儿干嘛?”

“江户川柯南。”Bacardi回答。

“江户川柯南?!”

“还记得上次在杯户中央病院营救Kir的行动吗?当时潜伏在医院内Bourbon就在暗中观察,这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鬼跟FBI的接触似乎很是频繁,前后找过他们好几次。”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小鬼也知道咱们的事情吗?”

“我觉得有这可能。”

Gin笑了笑,说:“这好办,派个人到东京把他给做掉好了,以防万一。”

“得了吧。”Bacardi摆手道,“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咱们绝不能轻举妄动。组织现在已经有不少烦心的事儿了,而且,最麻烦的人也到了日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比较好。”

两个人走到山谷中央的水榭里。Gin走上前,凭栏远眺了一下远处潺潺的溪涧,随即伸手跟Bacardi做了个招呼的手势。

“有件事儿我一直想问你,你得老实回答我。”

“你说。”

“尊主让你大老远地去伦敦把那件清宫珐琅彩瓷瓶给弄来,又让你盯着东京的这一只,他到底要干吗呀?”

Bacardi神秘地看了看他。

“想听实话吗?实话就是,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Gin狐疑地看着他,“你是尊主最信赖的部下,成天在他老人家身边儿呆着,你会不知道?!”

“这是真的,我的确不知道。”Bacardi解释说,“尊主只是跟我说,当年乾隆皇帝在这对儿珐琅彩瓷中设下了一套机关,只要把两只瓶子凑齐,就可以知晓其中的秘密。但具体是什么他并没有跟我明说。这件事儿是尊主跟阿顿王爷俩人合计的,咱们这些当下属的谁都不清楚。”

Gin撇了撇嘴。

“不过,前些日子尊主一直在翻阅《圣经》。临去伦敦前,他还跟我谈起了《圣经·旧约全书》中关于大洪水的情节,我听着就发憷。”

“怎么,难不成尊主还想效仿耶和华,发动一场大洪水淹了地球?!”Gin笑着问。

“谁知道呢?也许吧。”Bacardi也笑了起来,“尊主他不就爱搞些大场面出来吗?他跟阿顿王爷都喜欢这个,声势越大就越对他们有利。”

“那你信吗?”Gin问,“要是真有这种事儿的话,回头你跟我说一声,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开玩笑的。”Bacardi笑道。

*     *     *     *     *

与Bacardi分开后,Gin一个人离开地宫,来到停车库。迎面,Vodka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

“大哥,见到尊主了?”

“嗯,见到了。”Gin回答,“他对这次行动很满意。对了,尊主说了,让我到东京去一趟。”

“休假吗?”

“呃……算是吧。顺道儿去提他老人家办点事儿。”

Gin走到自己的保时捷356A前,打开车门,正要钻进去。

“嗯……还是换一辆车吧。”他自语道。

关上车门,他来到后面的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959跑车前。

“我出去办点事儿。”他打开车门道。

“要我跟你去吗?”

“不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Gin钻进驾驶室内,“有事儿的话就到东京去找我,电话联系。”

“那好,大哥你自己小心。”

*     *     *     *     *

从镰仓到东京,走高速公路,行车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当Gin驾驶着保时捷959行驶至东京都港区上米花的时候,时间正好儿是中午十一点整。他的车子在2丁目的一所英式风格的住宅门前停了下来,随即缓缓地倒退了一段距离。他停稳车子,双手搭着方向盘,两只眼睛注视着街对面的大门。不一会儿,宅子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从里面走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小伙子。关上大门后,两个人并排走在街道上,就像一对亲兄弟一般说说笑笑着。

看着眼前的光景,Gin不禁笑了笑。

“他们俩倒是挺配的。”他喃喃道。

他车子的仪表盘上拿起手机,打开快捷联系人名单,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师傅吗?是我。……嗯,您放心,我很好。……对,对,事情解决了。……嗯,东西就在我身上。……好的。……放心,没事儿的。……嗯,对了,我现在就在他家门口。……嗯,对,他俩刚出门。……好,好,我待会儿就过去。……放心吧,尊主放了我几天假,没关系的。……好,详细情况等见面后再跟您说。……嗯,好,回头见。”

放下手机,他抬头看了看远去的二人,随即发动引擎,调转车头,沿着街道朝六本木的方向驶去。

*

*

17

东京都,江东区,东阳,2丁目1番8号,东阳中学校新教学楼建筑工地。

佐藤美和子警部补从红色的马自达X-8跑车内钻出来,整理了一下着装,迈步朝现场走去。同一课系的高木涉巡查部长跟在她的身后。警视厅深川警察署刑事部搜查课的中尾警部补快步地迎上前来。

“我是本厅的佐藤。”佐藤亮出警官证自我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事高木。”

“啊,二位辛苦了!”中尾笑着问候道,“我是深川署的中尾。”

“现场的情况如何?”高木问。

“我们已经封锁了整块建筑工地,本厅的高野博士正在检查尸体,他比你们先到了一步。”中尾道,“二位请随我来。”

他带着本厅的两位刑警走进建筑工地,掀起面前的蓝色警戒线,佐藤和高木俯身钻了过去。

“尸体就在那边。”当地警官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沙土地说。

这里是一片准备动工的工地,到处都堆积着建材和沙土。在两堆沙土之间的空地上铺着一张蓝色的防水布,一具终年男性的尸体正躺在上面。

“啊,你们来了!”警视厅科搜研的首席验尸官高野圣也博士从尸体旁站起来,向二位刑警打了招呼。

“辛苦您了,高野博士。”高木问候道。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佐藤问。

“发现倒是不少。”验尸官回答,“首先,尸体的身份可以确定。根据随身发现的驾照和工作证显示,死者名叫盛司哲男,昭和四十三年生,现年四十一岁,是株式会社东日合众事务所的建筑设计师。”

“盛司哲男……”佐藤一皱眉,“哎,这不是文京区千石那件杀人案中的目击证人吗?”

“是的,没错。”一旁的中尾警部补说,“我们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立即向本厅上报的。”

“嗯,很好。”佐藤点点头。

“哎,佐藤君。”高木说,“你看……这件命案会不会是那个连环杀手做的?我是说,盛司哲男曾经目击到他出现在犯罪现场,兴许凶手是怕日后万一被认出来,故而杀人灭口。”

佐藤琢磨了一下。

“你说的的确有可能。但是,咱们现在刚到现场,还不能妄下结论。高野博士,还是说说您的发现吧。”

验尸官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抬了抬尸体的头。

“等等,这是什么声音?”佐藤立即问道。

“好像……好像是骨头断了的声音。”高木张口道。

高野博士点点头:“高木说的没错,死者的颈椎被扭断了。”

“什么?!”佐藤惊讶道,“您是说……扭断?!”

“应该……不是意外吧……”高木说。

“肯定不是意外。”验尸官示意了一下尸体的右侧面颊,“那,你们瞧,这里有一处明显的手印,此外……尸体的颈部也有一处,从这两处手印的位置来看,似乎死者是被人抱住头颅把颈椎给扭断的。下手干净利落,非常残忍。”

佐藤和高木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冷气。

“那也就是说,这是可以肯定是一起恶性杀人事件。”佐藤说。

“没错。”高野博士点点头。

“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法……”高木皱了皱眉,“哎,佐藤君,你觉得呢?会不会是职业杀手所为?”

“嗯……”佐藤俯下身子看了看尸体的颈部,“扭断人类的颈椎,这需要相当大的力气和恰当的技巧,普通人应该说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的……”

她注意到了死者身上的大片血迹。

“对了,他胸前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儿?”

高野博士用手指扒开尸体胸部右侧的一处凝结着血块的破损处。

“瞧,这里有一处刺伤,穿过胸腔,从尸体背后的右侧肩胛骨下方穿出。从伤口的位置判断,这一下肯定刺穿了肺脏。这是死前造成的,死者当时虽没有立即毙命,但却非常地痛苦。”

“也就是说,凶手是先用利器刺伤了死者,而后再发起致命的一击。”高木道。

“是的。”验尸官点点头,“不过,从死者的伤势来看,即便是凶手不采取后来的行动,死者也会在半小时之内因支气管血栓而窒息死亡。”

佐藤不禁叹了口气。

“想不到,他居然会死得这么惨……”

“你怎么看?”高木试探地问,“难不成是因为咱们的疏忽……”

佐藤只是有些伤感地看着面前的尸体,没有回答。

高木耸了耸肩,转向高野博士,问:“呃……能够确定死亡时间吗?”

“当然。跟据肝脏温度显示,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据现在的九到十小时之前。”

“也就是昨天夜里的十一点三十分到今天凌晨零点三十分之间。”佐藤看着自己的手表说。

“而且,可以肯定,这里是抛尸现场,并不是杀人现场。”验尸官继续说。

“嗯,这点我也看出来了。”佐藤说,“这周围并没有搏斗过的痕迹,而且……不远处的沙土地上还有两行轮胎印。”

“啊,那个我也看到了。”高木说,“从轮胎印的间距来看,肯定不是机动车留下的,似乎……”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

“啊,似乎更像是建筑工地上使用的那种两轮的运土车。”

“嗯,的确如此。”佐藤点点头,“待会儿让鉴识课那边对轮胎印取样进行比对,看看有什么发现。”

“还有一点,你们一定会感兴趣的。”高野博士道,“刚到现场的时候,尸体是被埋在这堆沙土中的。”

“噢,是这样?”佐藤一皱眉,“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是你们要解决的事情了。”高野博士说,“不过,今天鉴识课的人可就有的忙了,因为他们得把这里的沙土全部都筛选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辛苦您了。”佐藤说,“对了,是谁发现的尸体?”

“佐藤警部补,是来这里工作的建筑工地的工人们发现的。”中尾警部补走上前汇报道,“本来,按照计划,他们今天要正式开工的。”

“嗯……”

佐藤朝四周看了看,周围的确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建筑材料和工具,就差正式开工了。

“佐藤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高木看着她问。

“嗯……的确……”佐藤摸了摸下巴,“高木君,你想,被害人的家在文京区,但凶手却将其抛尸在江东区,这两地相隔了好几公里,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行事呢?”

“也许是为了掩饰真正的杀人现场。”高木推测道。

“嗯,有这可能。”佐藤说,“无论如何,我得立即向目暮警部汇报,让他派千叶到死者家里去看看,说不定能够发现些什么。”

这时,鉴识课的警员拿着一个证物袋走了过来。

“警部补,您看这个。”

“这不是死者的手机吗?”佐藤说,“啊,我看一下,可以吧。”

“当然。”警员回答。

佐藤用戴着乳胶手套的手小心地从袋子里取出手机,轻轻地查看了一下通话记录。

“高木君,你快来看!”她喊道。

“怎么啦?”高木凑了上来。

“快来瞧瞧这个呼出号码!”

通话记录的最后一行是一个打出的电话,时间是昨天晚上的11点12分,通话号码显示的名字是——毛利小五郎。

“毛利先生?!”高木惊讶道。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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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4 00:05:33 |只看该作者

这回多写了些,让组织的人露一把。

从File.7到File.15叙述的都是一天之中发生的事情,这一天的事儿可真多,跟柯南见面,又有人遇害,组织也紧跟着忙活,伦敦方面还得挤进来……(毕竟是“我”到东京的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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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4 03:31:1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yuyukkll 于 2010-2-24 03:33 编辑

嗯,不容易啊,同人区终于出了一部新的长篇大作,而且还是罕见的推理型
推理和案件的部分我就不多说了,我不是不是很擅长这类东西,而且这部小说一看就是构架宏大得很
我只说柯南……不得不说我很失望……主要是期待太高吧……毕竟大人摆了那么大一个架子让我们瞻望。
一句话……这丫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柯南……
就拿柯南和杨同学的关系来说吧……那段床前对话真雷死我了……这俩真的是兄弟而不是姐妹吗??我我我我我——柯南难为情地说,“龙平哥,真对不起!今天你第一天来,我没去接你,还让你等了我这么久。请你千万别生气。——老实说,这个世上也许会有这样说话的男孩子……但是绝对不是工藤新一……更不会是对兄弟说这话的工藤新一。你看他是怎么对待服部平次和他老爹工藤优作的?后面有些虽然还称不上撒娇,但是……那些剖白心意的话…………我只能说,在这里,江户川柯南的心理年龄被幼化了,纯粹是一个稚龄弟弟对哥哥寻求帮助的样子……55555555555555,工藤新一虽然不是完全成年人,但是,作为一个办了很多案子的高中生侦探,心理上早已是独立的个体了,无论是对于兰的感情,还是自己的现状未来,都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即使有所思虑不周之处,即使心中也有迷茫,也有痛苦,需要排忧解难(就73的工藤……这种情况真的很少),以工藤新一的性格,也必定是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而他的兄弟即使体会到了他的难处,也绝对不会明说。还有工藤和灰原的互动……诶,不能说硬伤吧……我真的觉得……这个……柯南同学的说话有些女性化
总之,几段下来我看得很是伤神,只想大呼,这真的是工藤新一咩……
那个自信谨慎冷静理性的侦探,我真的看不到

即使阁下写的不是73的柯南……是你心目中的柯南,我也要说,那个……某人的用辞很像小孩子……或者说,女气了点……不太像高中生侦探退化下来的,只像是一个聪明的小孩子。杨同学也多少有点这种情况。
而且……这里面的有些语言描述太中国了……很您的构架的宏大世界不是很称的感觉……不过这个不是重点%

郁闷了半天,我还要说,大人您的文构架很宏大,我有点晕,但是我能看出您很认真,很用心的在写这篇文,所以更加期待能够美满一些,才在这里说了一大堆。不过您要不认同我说的也没啥,我当这个为纯推理就行了……您的文才刚刚开始,万分期待后续情节~
ps
说句无关的话……我认为山村警官绝对不是来打酱油的或者搞笑的,群马鸟取,正好是黑衣组织邮件的所在地……偏偏就是一个无能的警察当了头头……仅仅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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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5 11:58:19 |只看该作者
话说被关在学校里补课额,于是,只能看到开头的廖廖数字,爪机太差劲,加油加油,支持你啊!回家再来哈
果然只有时间才是永远不等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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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5 20:36:55 |只看该作者
LZ很强啦~再顶你~~~
可惜啊,现在就要开学了。。。
很忙哟(其实就是补作业- -)
等有机会一定好好瞻仰下~
多年之后的回归,只为Conan&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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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6 01:59:47 |只看该作者
  感谢读者诸君的批评与支持。
    回头看了看文稿,觉得时间上太紧凑了,而且还存在时差的错误,故而将全文的时间全部调动了一下,但顺序依旧。一些细节的语句有所增减。柯南那句“请你千万别生气”的确有点儿酸溜溜的(新一跟兰似乎都没这么说过),索性就删掉了。至于后面柯南跟“我”的情感互动就算了,似乎没必要做大的改动。毕竟柯南跟“我”的关系非同一般,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会愈来愈密切,许多柯南从不会对其他人吐露的话,只有“我”这个当哥们儿的才能听到。柯南跟灰原的所谓的“小互动”是后来临时加上的,总不能让人家大小姐一言不发吧。虽说没什么档次,也就这么着了。(说句实在的,我实在很不擅长写女性的情节,以往作品的主角全都是清一色的男性。)说山村警部是“搞笑客串”似乎是有点儿轻率了,也许我以后会在他身上做做文章。(这个得感谢yuyukkll朋友的指出。
    其实,纵观全文,组织的人物基本上都算是个性鲜明,跟柯南这边的人物对比起来较为明显,这也许就是原创人物的优势。总之,一句话:欢迎大家关注剧情或者说是案情的发展,多看情节,多注意细节。(作个揖吧。)

PS:1. 第一部作品中,兰和灰原的戏份不多,园子的更少;服部平次不登场,白马探也就是在跟基德PK的时候打一晃。组织里面Bacardi和Bourbon会有精彩的表演,Coganc也将暗中针对柯南这边的人展开行动,这个将在第二部的结尾或者第三部的开端达到高潮。(越扯越远了,就此打住。)
       2. 本人并不擅长演绎推理,故而将标题定作“探案小说”,但实际上还是推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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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6 12:45:47 |只看该作者
很期待呀,华丽丽的超长篇,快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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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6 12:58:12 |只看该作者
许久没见用心写长篇幅的故事了,故事從前序到開始的章节写得完整
只可惜不少段章節有紧凑拢长的狀況,的改善的话可以增加易读度

有关人物部分原创角多丰富,主角群不知为何漏掉光彦等几个人?
另外就本人经验而言对角色介绍最好是以文章进度一一更新有助整洁
虽然还没写到,丰富但大量的原创人物介绍已经让读者(本人?)头昏眼花,登场时就请尽可能铺陈得让人印象深刻点

期望能来本人的文章给予实用的意见,以及期待作品更新
潘朵拉之心
不要畏懼鑽石的光輝,抓住它並放耀整個世界!

唯一解救真相的是一個外表看似個女大學生,魔力卻過於常人的潘朵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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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8 21:32:5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Jacoy 于 2010-3-1 14:17 编辑

*

*

18

港区,上米花,5丁目39番地,毛利侦探事务所。

“咱们去哪儿呀?”走在街道上,我问。

“到事务所去一趟。”柯南回答。

“毛利先生家吗?到那儿去干嘛呀?”

“过去看看,说不定会碰上什么有趣的案子。”

“你呀,”我拍了拍他的头,“总是闲不住,非得弄点什么事儿做做才安心。”

“我这人就这样儿。”柯南笑着说,“反正暑假还有一个多星期,我可不想把大好的时间全都荒废过去。自打上次在被山村警部叫到前桥去侦办二宫村三重杀人事件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天没有接到案子了。”

“那你干脆自己开家侦探事务所算了,就你的性格而言,总好过成天跟一帮小学生混在一起吧。”

“得了吧,龙平哥你净瞎出馊主意。”柯南撇着嘴说,“我要是明目张胆地去当私家侦探,那不出一个月就会被组织给盯上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黑星门的那帮家伙手眼通天,我是不得不防着点儿。”

“啊,这倒是。”我摸了摸头,“不过,新一,你也不用总是这么紧张,那些家伙固然厉害,但毕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常言道,越紧张就越容易出乱子。”

柯南停下来看了看我。

“话是不错,可……唉,龙平哥,反正你是不愁的,对吧。虽说阿戈尔城的阿顿王把你视为劲敌,但从你昨晚跟我说的情况来看,那家伙似乎对你十分欣赏,既想跟你一较高低,又不愿伤你性命,呃……啊,就跟我和基德的关系差不多,台面儿上市对手,台下又相互欣赏。”

“喂,这话咱得说清楚了。”我连忙道,“我不晓得你是怎么看那个怪盗的,但我对阿顿王可谈不上什么欣赏。他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几乎就等同于是人类的头号儿公敌。我宁可跟基德做朋友,也不愿意与那种人为伍。”

柯南笑了笑。

“不过,有一点你得承认,阿顿王他的确很喜欢你。”

“呃……”我琢磨了一下,“也许吧,我说不好。我以前跟他见面的时候,他总是阴阳怪气儿的,要么就笑呵呵地跟我闲扯,要么没几句话就跟我动手。”

“那,这就是了。”

“哎,我说,你又没见过他,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呢?”

柯南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头,道:“龙平哥,好歹我也是个业余侦探,侦办了上百起案件,也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总归算是有些经验和阅历吧。昨晚听你说起的时候,我心里就有数了。你就信你老弟我的吧,没错儿的。”

我有些木木地点点头。

“哎,对了。”我说,“回头我介绍你们俩认识吧,阿顿王他也是求贤若渴的。”

“别,千万别!”柯南急忙摆着手道,“你要是把我送到他面前,那我可就死定了。昨晚你也说了,那家伙可能是黑星门的后台,Gin那帮人现在正愁找不到我和灰原呢!”

“是吗?你怎么确定人家正在找你呢?”

“呃……”柯南犹豫了一下,“这个……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龙平哥,小心无大碍。”

我摊了摊手。

“对了,你这些天有什么安排吗?”柯南问我,“如果有的话,那我就跟着你去。”

“跟我去哪儿呀?”我说,“我这些天还有好多事儿得办呢,首先是办理居住证,领取垃圾分类的招贴表格,然后去体检,再去银行开户头,还得去考驾照。对了,下周一我还得去趟中国大使馆,有些相关的文件得处理一下,毕竟我这回是要在日本长住的。”

“龙平哥,你要是入英国籍的话就好办多了。”

“我堂堂的中国人入什么英国国籍呀?!”

“随便说说的。”柯南摆手道,“不过,龙平哥你跟英国王室和政府关系密切,人家肯定给你提供了许多便利条件的,对吧。”

“嗯。”我点点头,“我现在在英国的待遇就跟普通的英国公民一样,在欧盟地区也是。所以说,不论国籍,我在伦敦完全可以算是个Local。”

说话间,我俩行至5丁目的一幢黄绿色的三层小楼前。门面是一间名作“ポアロ”的很雅致的咖啡馆,抬头向上望去,二楼临街一侧的一排玻璃窗上贴着“毛利探偵事務所”的字样,旁边还竖着一块很大的广告招牌。这里就是毛利侦探的家。

“哎,你看!”柯南指着街对面喊道,“那辆车!”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见一辆红色的马自达跑车停在路旁,看上去应该是几年之前的旧款了,但保养得还不错。

“那辆车怎么啦?”

“那是佐藤刑事的车。”柯南说。

“是刑警吗?”

“当然。她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女刑警,很了不起的。”柯南介绍道,“看样子,她是来找小五郎叔叔。龙平哥,咱果然是来对了!”

*     *     *     *     *

“啊,是柯南呀!龙平君也来了!”兰打开事务所的门,热情地招呼道,“快请进!”

我跟着柯南走进室内,一上来便闻道一股浓重的烟草味。

“爸爸正在会客。”兰说。

室内很宽敞,目测大约十多坪,临窗是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面依次摆着台灯、座机、笔记本电脑和一台小电视,旁边的置物架上塞满了报纸。正对着办公桌的是一张茶几,两侧各有一张双人沙发。毛利侦探正端坐在面朝我们的一侧沙发里,背对我们的这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位客人。见到有人来了,主客三人全都站了起来。

“啊,龙平君你来啦,欢迎!”小五郎笑着招呼道。

两位客人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我。

“毛利先生,这位是……”女性客人问。

“哦,我来介绍一下,”小五郎道,“这位是德川龙平,他是工藤新一的朋友,来自英国伦敦,要在东京住上一段时间。”

“二位好,我叫杨骏晖,是中国人,德川龙平是我的日文姓名。”我自我介绍道。

“噢,原来如此。”女性客人笑着点点头,“欢迎您来日本!我是东京都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的佐藤美和子,警衔是警部补。”

“我是巡查部长高木涉,是佐藤的同事。”旁边的男性客人跟着说。

相互寒暄了几句,毛利侦探招呼大家都坐下。

“呃……兰,给龙平君拿张凳子来。”

大家坐好后,柯南问道:“佐藤刑事,你们来找小五郎叔叔是为了案子的事儿吧?”

“嗯,的确。”佐藤点点头,“毛利先生是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案件的重要证人,所以前来询问一下情况。”

“是什么案子呀?”我问。

“呃……”佐藤看着我犹豫了一下。

“啊,没关系的。”小五郎道,“龙平君不是外人。而且,人家可是推理王伯灵顿公爵的入室弟子,也具备相当的办案经验,说说又有何妨。”

“我说,二位是本厅的刑警,那肯定认识小田切敏郎警视长吧。”我说。

“当然认识。”佐藤道,“小田切警视长是我们刑事部的部长,怎么,龙平君你认识部长吗?”

我点点头:“以前我跟老师来东京的时候,曾经跟小田切警视长一切办过案子。啊,还有搜查一课的目暮警部,跟我也很熟。”

“这么巧!”高木惊讶道,“目暮警部就是我跟佐藤君的上司。”

柯南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问:“喂,你真跟他俩认识呀?”

“当然,我们是在侦办花崎家族的案子时认识的。”我小声回答。

“哦,我想起来了!”佐藤道,“花崎家族的案件,四年前轰动全国的那宗特大连续杀人事件,那个就是伯灵顿公爵协助本厅侦破的!”

“对,就是那个。”我笑着说,“当时老师刚被任命为英国外交大臣首席助理,带着我来日本呆了一个多月。”

“那,这回没问题了吧。”毛利侦探道。

“嗯,当然。”佐藤放心地点点头,“高木君,你来说说吧。”

“好的。”高木清了清嗓子,道,“打上个月二十七日开始,东京都内接连发生了四起命案。四名死者之间并无直接联系,犯罪现场也遍布都内各地,但相同之处是,所有的被害人全都是在夜里遇害,而且死因也完全相同——都是死于失血性休克。四名被害人的颈部都有细长的伤口,伤口很深,全都割断了颈动脉。”

“所以你们断定是连续杀人事件?”我问。

高木点点头。

“连环杀手……”柯南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东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出现过连环杀手了,而且还是这么大规模的犯罪……”

“本来,各地方警察署上报的时候,我们也没太在意,但当接连接到了三起类似的案件报告后,目暮警部这才重视起来。特别是后来文京区的大门和江命案发生之后,这种怀疑才被确认。”佐藤说明道。

“现在本厅已经责成组建了特别搜查本部,由濑户俊秀课长担任搜查本部长。”高木补充道。

“高木刑事,凶手杀人的凶器是什么样的?”柯南问。

“所有的现场都没有留下凶器,但从高野博士制作的伤口倒模来看,似乎是极为锋利的刀具。”

“那伤口的走向呢?”我问。

“前三名被害者的伤口是自左向右的,第四名被害者则正好儿相反,但伤口的外观完全一样。”佐藤回答。

“嗯……”柯南思量了一下,“就伤口的形状而言,四名被害人全都是被同一种凶器所杀,这样来看……嗯,的确符合连环杀手的特征。同样的凶器,同样的杀人手法,同样的犯罪模式,唯一不同的就是被害人。他是如何挑选这些被害人的呢?”

“这个也是我们目前的调查重点之一。”高木道。

小五郎从茶几上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杯中的速溶咖啡。

“对了,佐藤刑事,你刚才不是还说第三名被害者的身份尚未确定吗。”

“啊,是的,的确。”佐藤道,“因为尸体的头颅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无法确定其身份。”

“是被割掉的?”我问。

“呃……应该说是被绞掉的。”高木说明道,“尸体是在品川湾被海上巡逻艇发现的,在水中浸泡了相当长的时间。打捞出来的时候,尸体的头就已经不在了。从颈部的伤口判断,应当是被类似于螺旋桨之类的东西给绞掉的。我们推测凶手是在游艇上与死者见面的,凶手行凶后便将尸体抛进海中,而后驾驶游艇返回码头,但尸体却不慎绞进了螺旋桨中,以至于头颅被绞掉了。这算是一个意外,好在尸体颈部的伤口还可以辨认。搜寻工作目前正在进行中。”

柯南微微地蹙起眉头。

“哎,对了,这跟小五郎叔叔有什么关系呀?”他问,“不是说他是什么重要证人吗?!”

“啊,对,对。”佐藤点点头,“瞧我,咱们说着说着居然分析起案情来了。还是说正事儿吧。是这么回事儿,六天前的第四起命案发生在文京区的千石,当时正好儿有一名目击证人经过现场,亲眼目睹了案发时的部分情形。”

“哦?”柯南扬了扬眉毛。

“那他没被凶手攻击吗?”我问。

“怎么没有。”高木说,“根据他的证词,他当时正从公司回家,行至街区公园的时候,偶然在公园的小径上发现了疑似血迹的液体。这时,一个疑似凶犯的可疑人物从旁边的树丛中窜出,将他撞倒在地,他随即便失去了知觉。等他醒来后,那个人已经消失了踪迹,现场只留下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

“这名目击者名叫盛司哲男,现年四十一岁,是株式会社东日合众事务所的一名建筑师。家就住在千石四丁目。”佐藤说。

“哦,东日合众我知道!”柯南道,“就是国宝级建筑师一濑重隆创办的那家规模很大的建筑设计公司。”

“没错,就是那个。”佐藤点点头。

“那这个盛司哲男肯定是没看清楚那个可疑人物的长相吧。”我说。

“嗯,的确如此。”高木回答,“本来,鉴于他与凶犯有过接触,我们打算对他实施人身保护的,可却遭到了盛司先生坚决拒绝。当然,具体原因我们也是刚刚才得知的。”

“那他现在怎么样啦?”柯南问,“难不成……”

佐藤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昨晚遇害身亡了,今天上午在江东区的东阳中学校的建筑工地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据高野博士说,刚发现的时候,尸体是被埋在工地的沙土堆中的。现场发现了疑似凶犯运送尸体所用的交通工具留下的轮胎印。”

“杀人灭口?!”我问。

“这个暂时还不好说。”佐藤道,“毕竟杀人手法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柯南问。

高木刚想说明,兰立即开口打断道:“啊,等等,等等。爸爸,你们先谈着,我出去买点儿蘑菇,今天中午煲一锅蘑菇肉羹粥。大家也留下来吃午饭吧!”

“不了,兰,我跟高木待会儿还得会本厅,就不打扰了。”佐藤谢绝道。

“啊,我中午也有个约会。”我也说。

“那柯南你留下来吧。”兰说。

柯南笑嘻嘻地点头答应。兰离开后,他问:“她刚才干嘛打岔呀?”

“你们来之前,佐藤刑事就跟我说了盛司哲男的死状,兰当时一听脸色就白了。她这是不想再听第二遍,所以才开溜的。”小五郎解释道,“这孩子,胆子还是这么小。”

“那这个盛司哲男到底是怎么死的呀?”我问。

“这里,”高木指了指自己的右胸,“胸前先是被利刃刺伤,凶器贯穿了整个身体,从肩胛骨的下方穿出,刺伤了肺部。而后,凶手像这样子‘咔嚓’一声拧断了他的脖子。”

高木伸着胳膊做了个示范。

“好家伙,这可是职业杀手的杀人方式!”柯南惊讶道。

“没错。”佐藤点点头,“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觉得这起命案不同一般。毕竟杀人手法跟前四起命案有很大的区别,故而暂时还不能断定究竟是不是那个连环杀手所为。”

“二位刑事,”我说,“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这回可是栽了。”

佐藤看了看一旁的高木,不禁再次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要是当时对他采取强制性保护就好了。这下可好,盛司哲男这么一死,案情就更加复杂了。”

“其实,我们之所以来拜访毛利先生,就是因为在盛司哲男尸身上的遗物中找到了他的手机,其中,通话记录显示的最后一个打出的号码正是毛利先生的手机号。”高木终于就我和柯南最开始提出的问题给出了答案。

“原来是这样……”柯南摸了摸下巴,“小五郎叔叔,你跟这个盛司哲男认识吗?”

“嗯,是的,我们认识。”小五郎押了口咖啡,道,“盛司是小我一届的大学同学,我过去是主修法学部的,而他则是专攻建筑学的,虽然所学的专业不同,但他经常来我所在的大学柔道社团看我们训练,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熟识了。大学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也就没怎么见面了,只是偶尔在同学会上聚一聚。呃……上个月初,对,没错,就是那次在赤坂王子饭店举办的米花大学八一届毕业生同学会上,我跟盛司才又见了面,之前我们已经有四年多没见了。他说他前三年一直在法国工作,最近才回到日本来的。我当时就把自己的新手机号留给了他,当然,还给了其他的一些老同学。”

“这么说,您跟他算不上是朋友了。”我说。

“嗯,可以这么说。”小五郎回答,“不过,毕竟是同一个大学里出来的,而且还相互认识,他现在遭遇了这样的不幸,我也感到很难过。”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伤感和惋惜。

“小五郎叔叔,盛司哲男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他目击到的那件命案吗?”柯南问。

“呃……不全是。本来呢,委托人的请求属于商业机密,但现在当事人已经过世了,也就无需再保密下去了。昨晚十一点多,我正在楼上的客厅里看深夜剧场的电视剧,刚看到一半儿的时候,手机铃声就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就觉得有些意外,对方居然是盛司哲男。接通电话后,他对我说,他现在遇到了很大的麻烦,需要我的帮助。刚才也说了,盛司在一濑重隆的东日合众事务所工作,也算是有些名气的建筑师了。六天前,也就是上周六,他正好儿在事务所加班,也不知是基于什么原因,他居然大胆地把一份东京都某重要建筑的安全系统设计图从事务所的保险库中给偷带出来了!虽然他解释跟我说是为了自己做研究,回头就送换回去,但我觉得这种说辞太过牵强。可是,非常不凑巧,他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意外地遇上了命案,而且还成了警方的现场目击证人。最要命的是,他回家以后打开公文包进行检查,却惊讶地发现,那份他偷带出来的图纸竟然莫名其妙地缺失了两页,而且是最为重要的两页!”

“不会是他监守自盗吗?”我问。

“我觉得不会。”小五郎摸着下巴道,“虽说我跟他不是特别熟,但他的为人品性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是不会做出那种有损职业道德的事情的。当然了,把图纸偷带出事务所的确也不应该,但监守自盗这肯定不会。”

“既然不是他自己所为,那图纸是如何失窃的呢?”我问。

“嘿,小眼镜儿,你说呢?”小五郎问柯南。

“应该是在他当晚回家的途中丢失的吧。”柯南推测道。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小五郎点点头,“不过,这里就产生了两个问题。根据盛司在电话里跟我说的,他当晚回家途中,除了撞上了那起命案之外,也就没遇上什么可疑的情况了,而且公文包也一直在他手里。因此,他所能够想到的可能就是,遇到命案的时候,他一度因被凶犯撞倒而昏厥,对方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盗走了那两页图纸。可是,紧跟着问题就来了:首先,那个连环杀手是如何得知盛司携带有机密图纸的?其次,那个连环杀手从盛司那儿盗走图纸的目的是什么?”

“这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我摸着下巴道。

“是呀,你们来之前我们就在琢磨这个。”佐藤说。

柯南从凳子上站起来,在室内慢慢地踱了几步。

“一般来说,当一个刚刚行凶的罪犯被他人撞见时,他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动即是:一,杀人灭口;二,赶快逃走。可将目击者撞昏之后从他身上盗走设计图纸,这种做法实在有悖常理,而且也很不合乎逻辑。正如小五郎叔叔刚才所言,他是怎么知道对方身上携带有图纸的?退一步说,即便是他知道,可干嘛又要把图纸盗走?本来,被人撞见自己行凶,这就已经很麻烦了,而凶手却又不杀人灭口,反而节外生枝地盗走目击者的重要物什,这实在令人费解。”

“也许是其他人所为吧?”我说,“说不定凶犯撞倒盛司哲男后就逃走了,而另一个人恰巧路过这里,就顺手牵羊了。”

“不。”柯南摆了摆手,“龙平哥,你这个推断中有一个明显的逻辑错误,既然是恰巧路过,那被偷的肯定应该是一些显而易见的值钱物什——这才符合趁火打劫的小偷的特征。但现在的情况是,被盗的是两页设计图纸,而且还放在公文包里,一个小偷是不会麻烦地去盗窃这种东西的。毕竟现场刚刚发生了命案,在这种情况下行窃就已经很冒险了,如果再费事儿地蹲在现场翻找东西,一旦被人发现,那自己就有可能被当做是杀人凶犯,这实在是划不来的。”

“嗯,的确如此。”高木点点头,“如果是有人顺手牵羊的话,那他倒不如直接把公文包拿走,带回家去再慢慢翻找,没必要冒险留在现场做这些事情。而且,有一点得跟大家说明一下,丢失的两页图纸跟其他的图纸一起,都是放在一个细长的卷筒当中的,这个卷筒被盛司特意放在了公文包的最低端,一般的人是绝不可能会注意到的。”

“这个人先打开公文包,从最底下拿出卷筒,检查了里面装的东西,而后抽走了最重要的两页图纸……”柯南思量道,“这样的话……那他原本就是冲着这两页图纸来的。这显而易见是有预谋的盗窃!”

“可这样一来就更不可能是那个连环杀手所为了吧!”我说。

“嗯……”

毛利侦探从茶几上拿起香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随即拿起打火机点燃了香烟。一闻到香烟味,我的喉咙就一阵发紧,不禁咳嗽了几声。

“啊,龙平君你不习惯烟草味吧。”小五郎赶紧把烟从嘴里拿开,“真对不起!”

他把香烟熄灭,放到烟灰缸旁。

“谢谢您,毛利先生。”我谢道。

“没事儿。”小五郎摆摆手,“以后我会注意这一点的。其实,有很多客人也很不习惯我这里的烟味儿,因此,有些委托的洽谈都是在楼下的咖啡馆里进行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打开了换气扇的开关。

“对了,佐藤刑事,”柯南问道,“说了半天,盛司哲男遇害的原因你们知道吗?是因为目击到了命案,还是因为设计图纸失窃?”

“这是目前最为棘手的一点。”佐藤回答,“上午处理现场的时候,我怀疑这与盛司哲男目击到的那起命案有关,说不定是那个连环杀手杀人灭口。可是,刚才跟毛利先生了解了情况后,问题就复杂起来了。”

“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两种可能都存在。”高木接道。

“那起命案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我问。

“命案发生在本月十五日,就是六天前,地点是在文京区千石三丁目的街区公园内。死者名叫大门和江,现年三十九岁,未婚,是株式会社和光商务集团的后勤部长。”佐藤介绍道,“和光商务是松上贺于十年前创建的,如今已近发展成为一家规模很大的网络商业贸易集团,在函舘、名古屋、大阪和北九州均开设有分公司。公司的总部位于东京都内,就在赤坂的东京中城里。大门和江是松上贺的大学同学,他的这份工作也是松上贺帮忙推荐的。此外,大门和江的另一位大学同学光源江一,目前也在和光商务工作,担任社长松上贺的财务顾问。”

“我们调查过松上贺和光源江一。”高木说,“虽然两个人在大门和江遇害的时间段内提不出确凿的不在场证明,但纵观整个儿案件,我们觉得他俩涉案的可能性不大。这两个人都属于本分的生意人,作息很有规律,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举动。”

“换句话说,你们现在就是没有嫌疑犯了。”柯南道。

佐藤承认地点点头。

“科搜研那边现在正组织专家进行犯罪心理与行为分析,侧写报告这两天就能出来。”高木补充道。

“看来这案子还挺棘手的。”我对柯南说。

“可不是吗。”他点头道,“自打四年前花崎家族的连续杀人事件以后,东京都内基本上就没再出现过什么连环杀手。而这回一下子就出现了这么多被害者。”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最后咱们再来谈谈那份设计图。”毛利侦探说,“据盛司跟我说,那份图纸是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安全系统设计图,属于东日合众与大浦安保联合策划的设计方案。图纸共有三份,一份藏于东京国立博物馆,另外两份分别藏于东日合众与大浦安保的保险库中,属于高度机密的文件,一般人是无法接触到的。”

“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安全系统设计图……”柯南皱了皱眉,“难不成有人要打国立博物馆的主意吗?”

“丢失的那两页上是什么内容呀?”我问。

“一页是博物馆新馆中红外警戒线的分布图,另一页是监控摄像头的分布图。”小五郎回答,“本来,盛司打算今天上午来事务所找我详谈的,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佐藤刑事和高木刑事前来通知我他的死讯……”

“两页图纸都是新馆的……”柯南摸了摸下巴。

“东京国立博物馆的新馆是上个月才投入使用的,内部的各项设施堪称全日本最顶尖的,安保系统也毫不含糊。”佐藤说,“这座新馆从二零零七年开始建设,历时两年才竣工,是一濑重隆的得意之作。”

“对了,佐藤刑事,你们通知一濑先生了吗?”小五郎问。

“我们来事务所之前已经派深川警察署的中尾警部补前往东日合众的总部进行调查了,这会儿……”佐藤看了看手表,“嗯,应该差不多完事儿了。”

“盛司哲男在东京有什么家人吗?”我问。

“他的家乡在千叶县的馆山,”高木回答,“家中尚有父亲和两个弟弟。我们已经责成千叶县警察本部方面去通知家属了。东京这边倒没什么亲人,他目前还是单身。”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两页失窃的图纸非常关键。如果有人想对东京国立博物馆下手的话……”毛利侦探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担心。

“那么,毛利先生,我们这就告辞了。”佐藤站起来道。

“哦,二位要走啦!”小五郎也站起来。

“是呀。”高木说,“该了解的已经都弄清楚了,就不打扰您了。我们现在要回本厅复命,下午还要赶到东京国立博物馆去跟他们打声招呼,提醒他们加强防范。”

“德川君,很高兴认识你。”佐藤笑着对我说,“啊,毛利先生,如果案情有进展的话我们会通知您的。也许日后可能会让您出庭作证的。”

“啊,这个好说。”小五郎点点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     *     *     *

两位刑警告辞后,毛利侦探开始在室内踱起步子来。

“我回来啦!”兰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拎着一袋子什么东西。

“行,你倒是挺会掐时间的。人家二位刚走。”小五郎说。

“嗯,我在楼下看见他们了。”兰回答,“你们等一下,我这就去弄饭,半小时后就可以开午饭了。”

我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那我也告辞了。”

“哎,大中午的,你去跟谁约会呀?”柯南问。

“毕竟好几年没来东京,去会会几位老朋友。”我回答,“哎,柯南,你要跟我去吗?”

“不了,我就不跟着你去凑热闹了。”柯南说,“龙平哥,兰姐姐的粥煲得特别好,你不留下来吃真是太遗憾了。”

“没关系,以后龙平君可以再到我家来,到时候我会做些好吃的东西的。”兰说。

“啊,当然,到时候一定叨扰。”我说,“对了,柯南,待会儿你换套衣服,下午我带你去道敦远东大厦见雷克斯·凯泽尔。”

*

*

19

千代田区,霞关,1丁目4番1号,虎山,中华料理。

“安德鲁,安德鲁,这边!”我刚一进门,目暮十三警部就冲我挥手招呼道。

我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目暮警部!”我问候道。

“是呀,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一晃都快四年了。”警部感慨道。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笑着点点头。

“嗯,不错,安德鲁,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更强壮了,不愧是习武出身的。啊,对了,恭喜你呀,去年的世界武术锦标赛上拿了两块金牌!”

“哪里,谢谢您。”我谢道,“对了,其他人呢?”

“呃……”目暮朝门口看了看,“啊,喏,来了!”

首先进门的是警视厅刑事部长小田切敏郎警视长,他身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仍旧不失潇洒。他身后进来的是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副馆长椎名慎吾。椎名副馆长是老师的旧友,像往常一样,他的鼻梁上依旧架着一副圆框眼镜,一脸的随和。紧跟着进来的是一位身着白色西装的男子,约摸三十四五岁的样子,英俊的脸上透出不凡的气质。最后进到餐厅的也是一位中年男子,这就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株式会社伊达化工集团的社长、著名实业家兼收藏家伊达神明先生。伊达先生是家父的老朋友,同样也是生意上的伙伴,我们以前在伦敦经常见面。

“怎么,椎名先生您已经升任馆长啦?”我惊讶道,“哎呀,那真是要恭喜您了!”

“哪里,你客气啦,安德鲁。”椎名慎吾笑着说,“我能当上这个馆长,还多亏了芝山老馆长的大力提拔。不过,说实在的,这馆长干起来的确比副馆长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成天到出活动了。”

“安德鲁,几年不见,比当初更帅啦!”小田切警视长笑着说。

“那可不,人家现在是大小伙子了!”伊达先生拍着我的肩膀说,“对了,安德鲁,我昨天跟你父亲在网上聊了聊,我答应他以后在东京多关照一下你。”

“是吗?那先谢谢您了!”我感谢道。

“咳,客气什么,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对了,对了,安德鲁。”警视长指着身旁的那位青年男子说,“这位你还记得吗?”

我打量着男子的面容,尽可能地回忆着四年前的东京之行。

“啊,我想起来了,您是……濑户先生吧!”我叫道,“那个时候,我记得您是杀人犯搜查五系的警部。”

“安德鲁你真是好记性!”濑户笑了笑,“对,没错,我就是当年的濑户俊秀警部。”

“不过,人家现在可是搜查一课的课长了,是我的直属领导。”目暮介绍道。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了不起了!”我敬佩道。

想不到当年只是警部的濑户俊秀,四年之后居然成为了搜查一课的课长,连升了两级,成了警视正。

“来吧,大家都坐下吧!”小田切警视长招呼道。

就坐之后,大家闲聊了一阵。

“真是不好意思,大中午的让诸位都跑过来。”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嗳,没事儿。”伊达先生摆着手说,“安德鲁你难得来东京一趟,我们这些东道主招呼一下你也是应该的,总得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吧。我跟椎名君下午都没什么事儿,时间上很富裕。对了,小田切君,你们警视厅下午忙吗?”

“最近东京发生了不少案子,濑户和目暮下午得回去工作,”警视长回答,“我倒是没什么,就是下午三点要会本厅开个会。不过,难得今天中午大家聚一聚,濑户君,你跟目暮下午两点之前回去就行。”

“没问题。”警视正看了看表,“现在才刚十二点半,时间足富裕。”

“这家店的分为不错呀,很有中国风格。”椎名馆长环视着四周道。

“是吧。”小田切警视长笑着说,“这里厨师的手艺特别好,我们以前聚会的时候都选在这里。”

“对了,那今天谁做东呀?”我问。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了。”伊达先生指着自己道,“咱们这些人当中就属我家底儿最厚,自然是我请客了。”

“行,大富翁做东,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目暮说。

“当然,大家想吃什么尽管点。”

午饭之余,我提到了佐藤警部补说起的那件连续杀人事件。

“好家伙,这个可真够吓人的。”椎名馆长道,“你们想想,一个专门割人喉咙的杀人狂在东京都内到处行凶,有没有特定的目标,这不是很恐怖吗?”

“所以说,这件事情目前还没有对媒体透露,就是担心会引起市民的大面积恐慌。希望诸位暂时保密,千万别泄露出去。”小田切警视长叮嘱道。

“啊,这个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伊达先生答应道,“不过,单一的命案报纸上都报道过,聪明的人把这几起事件连起来一想就明白了。至少我当时在看报纸的时候就这么曾经怀疑过。所以,小田切君,你们还是尽快抓到凶手为宜,这件事情拖久了迟早是会被捅出去的。”

“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警视长点头道。

“现在的麻烦就是搞不清楚凶手是如何选定作案目标的。”濑户警视正说,“目前已知的四名被害人之间均找不到什么联系,他们的生活、工作和社交都找不到任何交集。”

“总不会真的是随机挑选的吧?”我问。

警视正耸了耸肩。

“对了,还有一点。”我提醒道,“椎名馆长,您那边可得当心点儿,东京国立博物馆新馆的安全系统设计图中最重要的两页失窃,搞不好有人会打博物馆的主意。”

“啊,你刚才一说我就想到了。”椎名馆长撇着嘴说,“唉,我这个馆长上任才一个多月,新馆正式投入使用也才一个月,这要是真出什么事儿的话可就糟糕了。”

“您也别太担心。”目暮说,“下午佐藤和高木会到您那儿去一趟,您要是需要什么帮助就尽管跟他们说。”

“是呀,回头我会通知搜查三课的茶木神太郎警视去看看的,必要的话可以加强一下安保措施,以备不测。”小田切警视长也说。

“最好是别出事儿。”椎名馆长担心道,“新馆那边展出的藏品都是重量级的,光是被定为国宝的文物就有十八件,弄丢了哪件都够呛。”

“哎,我说,安德鲁,”目暮跟我说,“我刚才接到佐藤汇报工作的电话,她跟我提起你了,说你现在叫德川龙平了?”

“啊,对。”我点点头,“这是我现在使用的日语姓名,以后大家叫我龙平就可以了。”

“嗯,这名字起得不错。”警视长道,“很有魄力,跟你也很般配。”

“对了,对了,安德鲁——哦,不,是龙平。”伊达先生改口道,“龙平,今天晚上雷克斯·凯泽尔在道敦远东大厦里举办社交晚宴,这个你知道吧。”

“啊,他今天早上在网络视频里跟我说了,让我也出席。”我回答。

“那正好儿,到时候咱们又可以见面了。”

“是呀,是呀。我也收到了邀请函。”椎名馆长说,“小田切君,你呢?”

“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过,白马警视总监和总监夫人都回去出席的,他昨天下午跟我念叨这件事儿了。”

“你看吧,这回雷克斯肯定又得请一大帮子社会名流去出席。”伊达先生笑着说。

“这是肯定的。”我说,“他一向如此。”

*

*

20

中央区,晴海,5丁目2番1号,道敦远东大厦(Dalton Orient Tower)60层A区。

午饭上,大家说说笑笑的,直到两点多才散去。伊达先生送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柯南正坐在客厅里等我。

“你这顿午饭可真能吃。”他说。

“啊,我们很长时间没见了,所以聊得久了些。”我说。

“哎,这套衣服行吗?”柯南问我。

他穿上了一套标准的学生装。

“嗯,行。咱们这就走吧。”

*     *     *     *     *

道敦远东大厦坐落于中央区的晴海,落成于2008年的建筑群包括主楼、副楼和三排裙楼,是建筑大师一濑重隆在东京设计建造的规模最大的建筑作品。大厦主楼地面63层,地下4层,地面高度达到288米,比赤坂的东京中城的主楼还高出40米,是东京都内目前最高的摩天大楼,也是全日本排名第二的摩天大楼。这个高度只比横滨地标大厦矮了不到8米。此外,330亿日圆的造价也使得道敦远东大厦跻身日本最昂贵的摩天大楼之一。据说,这笔约合2.6亿欧元的建筑经费完全掏自雷克斯自己的腰包。

我们到达大厦一层的接待大厅时正好儿是下午三点,说明了来意后,服务人员立即热情地带我俩乘电梯直达大厦的第60层。雷克斯的豪华公寓占据了60层和61层最好的位置,宽敞豁亮的复式公寓包括两间共享式大厅、一间会客厅、两间起居厅、一间主卧室、三间客卧室、一间书房、一件工作室、五间卫生间、三间浴室、一间厨房、两间餐厅和一间带游泳池的健身房,总面积达1200多平方米。

“我说,雷,你这里真是太酷了!”刚一进门,我便不禁赞叹起来。

“啊,哪里。”雷克斯·凯泽尔笑了笑。

“哎,这些装潢全都出自你的个人创意吧。”

“那是自然的,自己的家当然要自己设计了。”雷克斯道,“对了,安德鲁,这位小帅哥就是大名鼎鼎的关东名侦探工藤新一吧。”

“啊,没错。”我点点头,“哎,新一,这位就是我昨天跟你提到的道敦集团的董事长、我的铁哥们儿雷克斯·凯泽尔。”

“您好,凯泽尔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柯南略带兴奋地问候道。

“彼此彼此。”雷克斯笑着说,“知道吗,一听说要来东京找你,安德鲁他可是成天在我耳边唠叨,兴奋得不得了。”

“真的吗,龙平哥?”柯南问我。

“呃……”我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便瞪了雷克斯一眼,“你就会夸大其辞,我是很期盼跟新一重逢,但绝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雷克斯笑了笑。

我俯身小声对柯南道:“知道吗,其实他是爱上我了,见我跟你特别好就嫉妒。”

“啊?!”柯南一咧嘴,“哎,龙平哥,他是那个吗?”

“我可都听见了。”雷克斯故意板着脸道,“你又跟别人胡说八道了。”

“开玩笑的。”我笑着说。

“对了,新一,你就直接叫我雷就可以了。”雷克斯道。

“这……这有些不太合适吧。”柯南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安德鲁就这么叫我,你是他的哥们儿,也就是我的哥们儿,就这么叫就行。”

“OK,那我就这么称呼了。”柯南答应道,“不过,相对的,雷,你以后在公共场合还是称呼我柯南比较安全。”

走进大客厅内,我环视了一下周围的陈设。迎面是一面高大的白色墙壁,上面悬挂着三件巴洛克时期的大幅绘画:鲁本斯的《圣乔治屠龙》、凡·代克的《第一代勒诺克斯和里士满公爵詹姆斯·斯图亚特》和维拉斯贵支的《菲利普四世骑马像》。左手一侧则是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凭窗远眺,东京湾的美丽景色一览无余。

“哎,这些个都是真迹吗?”我指着墙上的画作问。

“你看呢?”雷克斯反问道。

我仔细地看了看墙上的三幅大作。

“至少……我看不像是赝品。”

“这些要是真迹的话那可真是了不得!”柯南惊叹道,“全都是欧洲十七世纪顶级巨匠的杰作。”

就坐以后,雷克斯从吧台上拿过来两杯鸡尾酒,把其中的一杯递给我。

“用什么调配的呀?”我问。

“白兰地、伏特加和朗姆酒,还加了些蜜桃汁,尝尝看。”

我稍稍抿了一口。

“嗯,不错,味道恰到好处。”

“柯南你也要一杯吗?”雷克斯问。

“啊,我可不能喝这个。”柯南赶紧道,“如果可以的话,雷,一杯柠檬汁就够了。”

雷克斯给柯南端了杯柠檬汁,而后坐在对面的沙发里。

“你们来之前我刚开完董事会。”他押了口鸡尾酒,道,“会议结束后,我在东京就没什么事儿了,至少从现在到下周的一整周都很空闲。怎么样,安德鲁,想去哪儿玩儿?我带你去。是去箱根泡温泉,还是去京都、奈良访古探幽,亦或是去攀登富士山,要么去冲绳的海滩晒晒日光浴,这些随你挑。”

“呃……”我犹豫了一下,“我说……还是呆在东京吧。”

“东京呀……”雷克斯摸了摸下巴,“东京……也可以,上野公园、浅草寺、汐留、台场,哦,对了,不如下周去趟东京迪斯尼乐园,那里有些很有意思的游乐设施,很值得一玩儿。”

“啊,不是。”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是想去玩儿的,可人家福尔摩斯已经有安排了。”

我看了看柯南,他有些发愣地看着我。

“什么安排呀?龙平哥,我倒是没什么安排。”

“瞎说。”我说,“上午在毛利侦探那儿那么投入,你能置之不理吗?”

“啊,那个呀……”柯南不禁笑了笑。

“你们是在谈论眼下东京都内的连续杀人事件吧。”雷克斯道。

“喂,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呀?!”柯南惊讶地看着他。

我笑了笑,说:“他是无所不知的,什么事儿都瞒不了他。”

“行,厉害。”

“那么……”雷克斯伸手摸了摸双眉,“新一,你是打算调查这个案子吗?”

“呃……说实话,我是有这打算。”柯南承认道,“不过……龙平哥昨天才到的东京,我现在就忙着去查案子……好像有点儿怠慢客人了。”

“咳,你别管我。”我摆了摆手,“你上午不是还说想找个案子来活动一下头脑吗?现在正好儿有个难得的好机会,而且还是宗连续杀人事件,你要是能把这个给侦破的话,那你小学生名侦探江户川柯南的名气就会更响亮的!”

“得了吧。”柯南咧了咧嘴,“那要是把黑星门的人给招来那怎么办?”

“放心,有你老哥我在,还有雷坐镇,那帮家伙不敢把你怎么样。”我说,“除非他们是喜欢惹事生非的人。”

“那倒不是。”柯南说,“据我对黑星门的了解,他们行事向来低调,稳妥为先,一般情况下是绝不会没事儿找事儿,节外生枝的。”

“哎,雷,你上次跟我说你在黑星门内部也有内线,是吧?”我押了口鸡尾酒,问。

“啊,对,的确。”雷克斯点点头,“不过,对方的身份我暂时不便透露给你们,待时机到了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这个倒无所谓。”我说,“我想知道的是,他们最近有什么新的动静吗?”

“有。”

“哦?!”柯南扬了扬眉毛,“说来听听,雷!”

雷克斯把杯中剩下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将高脚杯放到茶几上。

“还记得一个星期前大英博物馆里发生的那起盗窃事件吧。”

“当然。”我回答,“就是那件馆藏中国清代宫廷御制珐琅彩瓷失窃的案子。”

“对,就是那个。”雷克斯说,“你们知道那件瓷器现在的下落吗?”

我和柯南相互看了看。

“啊,雷,你的意思是说,这起事件是黑星门所为吗?!”柯南立即问道。

雷克斯点点头,道:“没错,策划并实施这起盗窃事件的就是黑星门。”

“真的是他们!”我惊讶道,“不过……这样一来的话,那苏格兰场也就不可能破案了。这些家伙肯定已经把东西带出国了吧。”

“嗯,现在就在日本。”

“在日本?!”

“对,因为黑星门的总坛就在日本。”雷克斯平静地回答,“神奈川县的镰仓市。”

“镰仓?!”柯南吃惊道,“离这儿这么近?!”

“是呀。镰仓距东京的直线距离不过四十多公里,可谓是近在咫尺了。”

“难怪他们总是在东京周围活动。”

“哎,雷,”我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他们老巢的所在,干嘛不派人将他们一锅端了呢?这样也省得他们再为非作歹了。”

“傻小子,你想得太天真了。”雷克斯严肃地说,“且不说黑星门手眼通天,耳目众多,咱们还没开始行动,他们就已经提前转移了。单就是他们的那个大后台——阿戈尔城的阿顿王,他一个人咱们就很难对付。还别提他座下的那个势力庞大的光阴会了。此外,黑星门的尊主究竟是什么人,目前我也不清楚,他们在日本活动的最终目的我更是不了解。所以,想要对付他们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须得一步一步地来。”

“嗯……雷说得对。”柯南赞同道,“欲速则不达,对付黑星门绝不能凭一时的冲动而胡乱行事。这个组织本身就具有相当强大的实力,况且他们还有阿顿王撑腰,一旦咱们贸然行动,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到时候骑虎难下,不但消灭不了他们,还会牵连到咱们身边那些无辜的人。看起来,这场较量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结果的了。”

“不过,好在咱们可以随时了解他们的动向,掌握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这对于对付黑星门而言还是很有帮助的。”雷克斯说。

我搓了搓双手,从茶几上端起高脚杯,把剩下的鸡尾酒都喝了下去。

“对了,雷,”柯南问,“大英博物馆失窃的那件中国清代珐琅彩瓷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呀?为什么黑星门要大费周章地把它给搞到手呢?”

“这件瓷器是紫禁城养心殿造办处御制的,十八世纪四十年代的作品,距今已经二百六十余年。瓷器属于瓷胎画珐琅,名曰转心葫芦瓶,顾名思义,这件瓷器带有机关,各部件之间是可以转动的。瓷器外胎的珐琅彩绘出自清代大学士兼书画家蒋溥之手,并且还做了大量的镂空处理,无论是色彩还是造型极尽奢华之能,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清宫珐琅彩瓷中最精美的作品了。”

“那这件瓷器是怎么流传到英国去的?”我问。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瓷器在清帝国覆灭前一直保存在紫禁城内。”雷克斯回答,“其实,早在数年之前,大英博物馆就曾经会同北京故宫博物院的专家对这件瓷器进行过研究,但并没有实质性的发现。根据乾隆年间编订的《钦定日下旧闻考》记载,这件瓷器是乾隆皇帝御旨特制的,他为此还特意命人在养心殿西暖阁的三希堂中加了一个檀香木阁,为的就是专门陈列这件瓷器。”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亲眼见见。”我说,“能够一睹如此精美的珐琅彩瓷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

“啊,这个并不难。”雷克斯道,“你去找椎名慎吾就行了。”

“椎名馆长?!”我一皱眉,“哎,雷,难道说他跟黑星门有关系?!”

“啊,不是。”雷克斯一摆手,“我的意思是说,你在椎名君那儿能看到这对儿瓷器的另一件。”

“另一件……”柯南看了看他,“那也就是说,这件珐琅彩瓷实际上是成对儿的,现存于世的还有另外一只。”

“是的。”雷克斯点点头,“当年乾隆皇帝命人御制了一对儿珐琅彩瓷,其中一只流传到了英国,保存在大英博物馆,而另一只则流传到了日本,现在就收藏在东京国立博物馆中。下个月东京国立博物馆要举办中国明清瓷器精品展,展览地点就在新落成的新馆中,这件珐琅彩瓷就是这次展览的‘镇展之宝’。”

“原来如此,那我改天还真得去找一趟椎名馆长,看看他能否通融我先去提前欣赏一下那件国宝级的瓷器。”我笑着说。

柯南摸着下巴思量了片刻,随即大叫起来。

“啊,这就对了!”

“什么呀?一惊一乍的。”我问。

“龙平哥,盛司哲男偷带出来的那份东京国立博物馆新馆的安全系统设计图,其中最重要的两页被人盗走,现在你应该知道原因了吧。”

“那两页图纸……”我看着他,随即也大叫起来,“啊,新一,你的意思是说,对方盗走图纸的目的就是冲着东京国立博物馆收藏的这件珐琅彩瓷来的!”

柯南笑着点点头:“嗯,就是这样。”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样一来,从盛司哲男的公文包中盗走图纸的不就是黑星门的人了吗?”

“嗯,这种可能确实存在。”柯南说,“毕竟,咱们现在还无法肯定盗走图纸的就是那个连环杀手。就像咱们中午讨论的那样,连环杀手盗取图纸似乎没什么道理,但如果是黑星门的人所为,那就可以解释得通了。他们原计划打算去盗取东京国立博物馆新馆的安全系统设计图,所以才派人密切监视三处藏有图纸的地点。一周前,他们偶然发现盛司哲男将图纸偷偷带出事务所,于是便暗中跟踪,伺机下手。而天赐良机,盛司哲男在自家附近的街区公园中恰巧撞上了命案,他本人又被凶犯撞倒在地,失去了知觉,黑星门的人便乘机从盛司的公文包里盗取图纸,完成了任务。”

“也就是说,这是两起完全不同的事件,只不过恰巧撞到了一起。”我说。

“是这样的。”

“我说,这倒是跟伦敦的案子很类似。”雷克斯言道,“我今天早上跟纳尔逊在网上聊过了,他的结论是,大英博物馆的失窃案与谋杀案之间并无关联,只不过是两起事件恰巧悬选在了同一现场而已。”

“是吗?这么巧呀!”我惊讶道。

“可不。”雷克斯点点头,“对了,纳尔逊跟我说,推理出这一点的是优作君。”

“啊,老爸他就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插一杠子。”柯南撇了撇嘴。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不过,龙平哥,如果这种推论成立,那昨晚杀害盛司哲男的凶手就因该还是那个连环杀手了。”柯南继续说,“黑星门的目的就是把图纸弄到手,既然已经得手,那就没必要再节外生枝地去杀死当事人了。毕竟,盛司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就这么把人给杀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要我说,就是那个连环杀手觉得不放心,怕盛司哲男日后可能会对他不利,故而才决定除掉他。”我推测道。

“话是不错,但我在意的是,既然他在之前的四起命案中已经形成了特有的犯罪模式,那干嘛要在杀害盛司哲男的时候改变作案手法呢?”柯南疑惑道,“割人喉咙这点倒不难办到,但拧断人的脖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做到的,这需要相当的力道和技巧。”

“嗯,的确。”雷克斯摸着下巴道,“这更像是职业杀手或职业军人的手法,普通的罪犯是不会这么行凶的。”

“总之,这是个相当棘手的案子,而且还牵涉到小五郎叔叔的大学同学。”柯南道,“我估计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我也会跟进这个案子的。龙平哥,最近这些天我可能得经常去查案,没时间陪你到处转,请你多担待。”

“放心吧,我这些天也有不少事儿得做呢。”我笑着说。

“对了,安德鲁,”雷克斯说,“明天上午我去你那儿接你,然后带你去东京中城的医疗中心去做体检。”

“那居住证呢?什么时候办下来?”

“别着急,就这两天了。”他说,“哦,新一,我把我的手机号给你,你明天要是找安德鲁的话就打我的手机好了,居住证办下来之前他暂时还不能用手机。”

柯南点点头。雷克斯掏出自己的手机,把电话号码告诉了他,柯南也把自己的两个号码留给了雷克斯。

“对了,那驾照什么时候考呀?”我问。

雷克斯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关心这个。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周日下午,到时候我去接你。就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日本的交通安全法规你可得复习好了。”

“没问题,这个我已经熟记于心了。”

“啊,还有一个。”雷克斯从西服上衣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那,这是你在日本的银行账户。”

我接过来看了看,这是张银行卡,正面印着“三菱東京UFJ銀行”的字样和标志。

“三菱东京日联银行的银行卡……”我说,“哎,雷,这里面有钱吗?”

“当然有。”雷克斯笑着说,“我给你打入了一百二十万欧元的存款,约合一亿五千六百万日圆,足够你在东京的开销了。”

“好家伙,这么多钱!”柯南惊讶道,“哎,龙平哥,有了这些钱,你在日本呆上个十几年是不成问题的。”

看着手里的银行卡,我不禁咧了咧嘴。

“我说,雷,这也太破费了吧?”

“咳,没事儿。”雷克斯不屑地说,“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了,你跟你老哥我还用得着这许多客气。”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笑纳了。”我把银行卡收起来,“对了,雷,这密码是多少呀?”

“就是你到达东京的日期。”

“行,这个好记,零九零八二零。”

“哎,龙平哥,我都听见了。”柯南说。

“没关系,咱俩之间没什么秘密的。”我说,“这张卡上的钱你也可以用。”

“行,你倒是够讲义气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门铃声,雷克斯起身出去应门,片刻便推着一辆行李车走了进来。

“那,送来了。”

行李车上挂着两套西装、两件衬衣和两条皮带,下面放着两个鞋盒子和一个印有“GIORGIO ARMANI”字样的购物袋。

“你的西装呀?”我问。

“不完全是。”他回答,“这一套是我的,旁边这一套……是你的。”

“哦,就是你上次跟我说要给我订做的那套乔治·阿玛尼?!”

“没错。来,你试一下。”

我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行李车前看了看。柯南也跟了过来。

“瞧,这一套包括西装、衬衣、领带、皮带、皮鞋,还有一个钱包。”雷克斯介绍说,“西装是阿玛尼先生让他最得意的弟子为你制作的,其他的服装则是阿玛尼先生亲自为你挑选的。上次阿玛尼先生来伦敦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了。一个月就完成了,够快的。”

“龙平哥,试试吧,一定很帅的!”柯南怂恿道。

雷克斯领我来到更衣室,帮我换上了衣服。

“行吧?”我照着镜子问他。

“Perfect!”他笑着说,“Oh,wait!”

他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带。

“OK!出去让新一看看吧。”

回到大客厅里,柯南看着我一阵赞叹。

“我说怎么样,瞧瞧,大帅哥儿呀!”他笑着说。

“可不。”雷克斯点着头道,“阿玛尼先生真有眼光,这套西装跟你这阳刚俊朗的相貌非常般配!我说,你晚上穿这身儿出席晚宴就行,绝对会吸引众人的目光的。”

“行,就是它了。”我满意地说,“对了,新一,你晚上也一起出席吧。”

“是呀,”雷克斯也说,“你就跟安德鲁一块儿去吧,届时能见到很多名人的。”

“好呀!”柯南答应道,“哎,龙平哥,那我可就跟着你沾光了。”

我笑了笑,道:“这个光沾得,沾得。”

*

*

21

道敦远东大厦43层,海景宴会厅。

晚宴在弗朗茨·冯·苏佩的轻歌剧《快乐的强盗》序曲中拉开序幕,雷克斯以英日双语发表过祝酒辞之后,晚宴正式开始。二十来人的室内乐团在舞池中演奏起瓦尔特费尔和施特劳斯家族的圆舞曲串烧,耳熟能详的旋律回荡在大厅之中。宴会厅面朝东京湾,900平方米的大厅占去了大厦第43层三分之二的空间,三百多名来宾包含了日本政界、商界、学术界及文艺界的诸多要人,还有相当一部分外国来宾。我也算是其中的一位。

“好家伙,来了这么多名人呀!”柯南环视着周围惊讶道。

“你都认识吗?”我问。

“认识一部分。”他指着周围来往的宾客介绍道,“瞧,龙平哥,那边那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是在野党国会议员泽川胜之介,跟他谈话的人是株式会社瑞穗金融集团的CEO堺石元。他们旁那张宴会桌后面的是索尼株式会社的CEO唐泽泷司,他身旁的正在喝鸡尾酒的男子是大画家神原明。那边,那个正在侃侃而谈的中年男子是当红推理小说家上野章介,听他说话的中年女性是女实业家浦口亚纪子。”

我们转了个方向。

“瞧这边,”柯南继续介绍道,“女影星仓木由宇、小提琴家南田光一、指挥大师风间祥森、国宝级建筑师一濑重隆,还有警视总监白马英源夫妇!哎,看到那边的那位身着浅绿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了吗?他就是株式会社铃木集团的社长铃木史郎,园子的老爸。好么,龙平哥,瞧,就连大球星比护隆佑和赤木英雄也来了!”

“雷他可真有面子,请来这么多名流。”我说。

“龙平哥,你也认识一些人吧?”柯南问我。

“啊,当然。”这回该我说了,“前面的两位,左侧的高个子男子是花崎产业的CEO花崎德仁,旁边的是我老爸的好朋友、伊达化工的社长伊达神明,他身后那位带着圆框眼镜的笑嘻嘻的中年人是东京国立博物馆馆长椎名慎吾。右边那张宴会桌前站着的是道敦日本集团的CEO驹泽道博,跟他说话的是德国驻日本大使阿尔诺·施雷特尔,旁边还有英国驻日本大使肯尼斯·佩里。”

“真不愧是欧洲商界的传奇人物雷克斯·凯泽尔!”柯南赞叹道。

正说着,雷克斯和伊达神明便走了过来。

“怎么样,够热闹吧?”雷克斯笑着问。

“岂止是热闹,简直是盛大!”我感叹道,“雷,你不仅在欧洲很有面子,在日本也毫不含糊。”

“哪里。”他摆了摆手,“我好歹是在生意场上混的,没有广泛的人际关系是不行的。”

“是呀,龙平你也得学着点儿。”伊达先生道,“结交的朋友越多,对你今后的生活和事业就越有利,这一点没错的。”

“对了,雷,你今天打算开到几点呀?”我问。

“看情况吧。”雷克斯回答,“反正明天是休息日,大部分宾客都不用去工作,弄得稍微晚一点儿也没关系。”

“你这个时候挑得可真好。”

“行,你们俩先吃着,我去招呼一下其他的客人。”

雷克斯和伊达先生离开后,我和柯南转过身看了看面前宴会桌上的丰盛的美食。

“哎,怎么下手呀?”柯南问我。

“当然是先尝尝烤肉了。”我说,“这些烤肉从原材料到制作工艺全都是雷亲自选定的,绝对一流。你尝尝看。”

柯南往盘子里夹了两块烤肉,细细地品尝了一番,随即一阵称赞。

“这里面加了什么调料呀?味道真是太好了!”他说。

“我说的没错吧。”我笑了笑,“雷的烤肉可是天下一绝,以前在伦敦的时候,就连王储殿下都对此赞不绝口。”

这时,比护隆佑和赤木英雄走了过来。

“那个……请问你是杨骏晖吗?”隆佑问道。

“啊,我就是。”我回答。

“真的是你呀!”一旁的英雄兴奋道,“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像。”

“啊,对不起,我叫比护隆佑,他是我的好朋友赤木英雄,我俩都是日本职业足球联赛的球员。”

“而且都是你的Fans!”英雄笑着说,“去年的北京世界武术锦标赛我们都看了,骏晖你的武功真是太厉害了!”

“特别是男子散打八十公斤级的决赛,相当的精彩!”隆佑也说。

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和柯南跟两位球星愉快地聊了一会儿,临分别时,大家还互赠了签名。

“有空的话欢迎你到东京Spirits去作客!”英雄拍着我的肩膀说。

“这赛季,比护隆佑由Big大阪加盟东京Spirits后一直表现出色。看起来,还是东京更适合他。”柯南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说,“不过,真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龙平哥你的Fans。看来,你这位武术大师也是颇具人气的呀!”

“意外,这个的确令我感到意外。”我不得不说。

——“龙平君,龙平君!”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少女的声音。

“得,啰嗦的人又来了。”柯南小声嘀咕道。

我转过身去,见身着橘色晚礼服的铃木园子快步地走了过来。

“园子姐姐,你怎么了来啦?”柯南抬头问道。

“怎么,难道我不能来吗?”园子撇着嘴说,“我是跟着我老爸来的。本来,要是普通的社交晚宴我就不来了,可雷克斯·凯泽尔举办的晚宴是绝不容错过的!他年纪轻轻就经营起如此庞大的产业,而且本人也是英俊潇洒,魅力十足,又是单身,可以说是天下少女心目中最理想的白马王子了!”

“我记得你昨晚上也跟龙平哥说过类似的话。”柯南嘀咕道。

园子瞪了他一眼,随即笑嘻嘻地转向我。

“龙平君你今天可真是太帅了!这套阿玛尼穿在你身上正合适,既阳刚又潇洒。”

“啊,谢谢。”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

“对了,我介绍你跟我老爸认识吧,来。”

园子带着我和柯南去见了铃木史郎先生。

“原来你是伯灵顿公爵的入室弟子呀,真是幸会!”铃木先生热情地跟我握手道。

伊达神明和椎名慎吾也凑了上来,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地聊了一通。接着,伊达先生又带我去见了花崎德仁、堺石元和唐泽泷司,跟两位外国大使打了招呼,最后,我们和白马警视总监也聊了聊。因为他的儿子白马探是我在伦敦结识的好朋友,故而我们之间的谈话也非常轻松愉快。

“哎,安德鲁。”雷克斯带着风间祥森和一濑重隆走了过来,“给你引荐一下,两位日本国宝级的大师——指挥家风间祥森先生和建筑家一濑重隆先生。”

我和柯南与二位文化名人热情地打了招呼。

雷克斯介绍说:“风间先生是指挥大师小泽征尔先生的入室弟子,现在担任大阪爱乐乐团的首席指挥兼音乐指导。一濑先生则是这栋东京第一高楼的设计者,曾获得过一九九三年和二零零一年两届普利兹克奖。两位都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

“凯泽尔先生您过誉了!”风间笑着说,“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比别人多用心些罢了。既然是投身于音乐艺术,就要尽可能地发挥自己的水平,争取做到最好。不过,说实在的,我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手底下有一帮优秀的演奏者,如果没有他们的齐心协力,我这个指挥也就是个光杆司令。”

“我也是一样。”建筑师也说,“就拿获得零一年普利兹克奖的京川100大厦来说,其八角形金字塔穹顶的创意就是我的两个弟子一起想出来的,落成以后的效果相当出色。”

“对了,一濑先生,”柯南说道,“冒昧地问一下,今天上午警视厅深川警察署的刑警去拜访过您了吧?”

一提到这个,一濑重隆的脸上便一下子阴沉起来。

“嗯,的确。”他点头道,“深川署的中尾刑事上午向我通告了盛司君的死讯,下午的时候,本厅的中森银三警部也跟我谈了关于东京国立博物馆新馆的安全系统设计图失窃的事情。”

说话间,他不禁叹了口气。

“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盛司君居然把图纸带出了事务所,还弄丢了最重要的两页!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今天警方专程来找我的话,估计我再过一个月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那您知道盛司哲男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柯南接着问。

建筑师耸了耸肩。

“中森警部下午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但我的确是不清楚。盛司君是我的副手,主要负责建筑的内部布局和装饰工作,他跟了我十几年,一直都是本本分分,规规矩矩,从未出过岔子。前几年他到巴黎的事务所分部去工作,今年四月份被调回到事务所总部。”

“他被调回来的原因是什么呀?”柯南问。

“这个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一濑答道,“本来,我跟事务所的其他部门主管商议过,打算任命他为巴黎分部的负责人,可他却提出想回国发展。虽说他在巴黎住了好几年,法语也很不错,但回国发展毕竟是好事儿,所以我便答应了。唉,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力劝他留在巴黎,这样,图纸就不会被盗,而盛司君也不会遇害了。”

他的话语中流露出明显的惋惜之情,令在场的人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对了,一濑君,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想打东京国立博物馆的主意呀?”风间推测道,“毕竟,国立博物馆内精品云集,光是被定为国宝级的文物就将近九十件,还有数千件文物被指定为国家重要文化财产。这些文物丢了哪一件都很要命。”

“是呀,刚才我也跟椎名馆长谈到此事了。”建筑师回答,“他说,今天下午本厅的刑事已经去通知他了,主管窃案调查的茶木神太郎警视也去博物馆了解了情况。眼下,想要重新变更新馆的保安系统是不可能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强监管,以防万一。”

“嗯,开来也只能如此了。”风间点头道。

我和柯南相互看了看,有都看看对面的雷克斯。我们三个人心中都清楚,丢失的图纸目前恐怕已经落入黑星门的手中,而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盗取镇馆之宝——清乾隆御制珐琅彩转心葫芦瓶。一旦那些家伙展开行动,仅凭警视厅和博物馆方面的力量是无法与之抗衡的。看来,这座日本最重量级的国家博物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将要接受严峻的安全考验。

*

*

22

8月22日,星期六。新宿区,富久町,6丁目某住宅。

柔和的白色灯光下,一双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正在摆弄着几张彩色的纸片,十根手指娴熟地几个动作,纸片旋即变成了一只只展翅的小纸鹤。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纸鹤被一只一只地整齐地排列在桌案上。手指自左向右慢慢地移动着,依次按过每一只纸鹤的小脑袋。

(嗯……为什么要折这些东西呢……)

歪着脑袋想了想,脸上莫名其妙地露出一种差异的神情。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把手一推,纸鹤一只接一只地被推落桌旁的纸篓中。

(不,不行。这样可不行……)

双手重叠在一起,十根手指相互交叉。

(已经干掉了四个……嗯……可是,这还远远不够……)

右手伸了过去,从一旁的一摞书本中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这是一本相册。

(……)

打开相册,仔细地看了看第一页上附着的三张照片。

(他们……他们都死掉了……)

随手翻到第二页,又盯着这一页的三张照片。

(他们……他们也都死了……)

心中思量着,嘴角微微吊起。

(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嘴角继续向上吊着。

(死了……就无牵无挂了,就不会在给别人添麻烦了……)

嘴角几乎都要咧到耳根处了。

(可是……)

夸张吓人的笑容嘎然制住了,嘴角迅速地收拢了回来。

(……这还没完!)

目光从第二页上移开,双眼的视线慢慢地移动到第三页上的另外几张照片。

(瞧,还有这么多的人……)

嘴角不自然地微微地颤动了几下。

(他们……也得死!)

毛骨悚然的病态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看起来……事情还得做得大一些……)

手指在相册上下意识地划动着。

(嗯……必须让他们感到害怕……要让他们全都知道……)

手指弓起,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桌案。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做一件事情。嗯,必须要出去一趟……)

相册被轻轻地合上,双手也退出了桌案。黑乎乎的人形从写字台前站起来,慢慢地走到旁边的衣帽架前,伸手拿起一件深色的雨穿在身上。

(道具……应该就在那里等待吧……)

穿着雨衣的人形戴上雨帽和口罩,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     *     *     *     *

虽然已经过了午夜,但大街上还是有不少过往的车辆。身着灰色雨衣的人沿着狭窄的人行道溜溜达达地向东而行,经过日本桥滨町2丁目的丁字路口,前方大约三十米处就是隅田川。隅田川的西岸,从首都高速公路桥到下游的新大桥之间,是一条十多米宽的步行道,这里处于首都六号高速公路向岛线与首都七号高速公路小松川线的交汇处,旁边是两米多高的河堤,头顶就是高速公路的高架路面,是个很适宜遮风避雨的所在。也许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步行道旁聚集了不少居无定所的流浪人员,一间间由蓝色防水布架起的简易帐篷构成了东京都内最著名的“游民区”,久而久之便成了隅田川畔一道风格迥异的景观。

灰衣人沿着步行道向南而行,自然而然地走进了“游民区”中。旁边,几个灰头土脸的“当地居民”无聊地坐在自“家”门口。听到脚步声,他们纷纷抬起头,用颓废的目光打量着这位穿着诡异的陌生的来访者。不过,灰衣人倒是对他们充满怀疑的目光并不在意,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过了几个“家”门口,他在一顶门口放着电磁炉的帐篷前停住了脚步。帐篷的门开着,里面的主人正躺在床垫上,神态悠闲地听着耳机。

灰衣人伸出右手,不耐烦地弹了弹帐篷的门,里面的人立即从床垫上坐起来,回头看了看帐外。见到站在门口的灰衣人,他稍稍有些吃惊,随即摘下耳机,把一个MP4似的的东西塞进口袋里。

“您……您来了……”他嗓音沙哑地说。听口音像是来自静冈县的。

“挺悠闲的呀。”灰衣人瞥了他一眼,随即做了个手势,“来,跟我走吧!”

“去哪儿?”男人问。

“别那么多废话!想拿钱就跟我走。”

说着,灰衣人从身上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万元纸币,在男人眼前晃了晃。看着这张大票子,男人不禁点了点头。他赶紧起身,从帐篷内钻出来,把“家门”锁好。

“走吧。”灰衣人催促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沿着步行道向南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灰衣人一言不发地在头里带路,男人也不敢多问,只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身后的“游民区”逐渐远去,行至新大桥的桥墩下面,灰衣人终于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跟着自己的男人,灰色的医用口罩下面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那个……”男人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先生,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呀?”

虽然头顶上的新大桥还是车来车往,但桥墩下面的步行道上已经看不到半个人影了,方圆近百米的范围内,除了高大的桥墩和静静流淌的河水外,就只有灰衣人和男人两个人。

“您要带我去哪儿呀?”男人又问道。

灰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了右手。

“拿来吧。”他说。

“啊,什么?!”男人一愣。

“少跟我装糊涂,你刚才在帐篷里听的是什么?!”

“这……”

男人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像是MP4的东西。

“先生,没什么的。”他笑嘻嘻地说。

“拿过来!”灰衣人严厉地说道,“我叫你拿过来,听见没有!”

他上前一步,一把从男人手里把东西抢了过来。

“哟,苹果的iPod nano。”他垫着手里的播放器,“行呀,上档次了?东西哪儿来的?偷的吧?!”

男人有些发窘地看着他。

“没……没有。”他小声回答,“是我在综合运动中心的棒球场附近捡的……”

“捡的?!”

灰衣人狐疑地看着他,随即轻轻地笑了起来。

“无所谓了。”他道,“不管是你偷来的,还是如你所言是捡的,这都不重要了。”

他把播放器扔给男人,后者接过来急忙收好。

“谢谢,谢谢您!”

“行啦,先别急着谢。”灰衣人摆着手说,“帮我做件事吧。”

“什么事儿?”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非你莫属。”

男人略微迟疑地想了想,随即点点头。

“很好。”灰衣人诡异地笑了笑,“其实呀,这件事非常简单,只需要你完成一个步骤就行了。”

“什、什么步骤?”

灰衣人将右手藏到身后,一个明晃晃的东西从雨衣的袖口中露了出来。

“很简单的一个步骤。”他慢条斯理地回答,“那就是——死。”

还没等对方作出反应,灰衣人迅速抬起右手,凑到男人的颈前,紧跟着是一个极为利落的动作。霎时,一大股鲜红的液体从男人颈部大张着的伤口中迸射出来,溅到了地面上,也溅到了灰衣人的雨衣上。男人急忙用双手捂住喉咙,表情极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不断地淌出,很快便染红了地面。

“瞧,人体就像一座封闭的泵,只要在适当的地方打开一道适当的通路,那这座泵就会高效地运转起来。”灰衣人微笑着说道。

男人痛苦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前踉跄了几步,身子一个不稳撞在堤岸上,大量的鲜血迸溅了出来,在堤岸的混凝土实墙上留下一道吓人的血痕。灰衣人并没有追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像是在欣赏一部杰作的最后一幕似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男人。终于,男人矮瘦的身躯倒在墙根处,一动也不动了。灰衣人这才走上前,俯下身子,小心地试了试他的脉搏和呼吸。

“嗯,终于死掉了……”

他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奇怪地看着脚边的这具尸体,好似是在欣赏自己刚刚捕获的猎物。

“说实在的,我……我是看上你的手指了。”灰衣人轻轻地说道,“我想,你应该是不会介意了吧。”

他故作姿态地点点头。

“嗯,那好吧。就把你的手指都给我吧……”

……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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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8 21:37:40 |只看该作者
正月十五元宵节,祝大家节日愉快!
这回更新的内容更多,主要是侦探们分析案情和凶手继续犯罪,同时借着午餐会和自助晚宴让故事中的部分人物露露脸。
组织接下来的目标已经明确了,那被称为大后台的阿顿王爷何时登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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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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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5 14:54:46 |只看该作者
嗯,搬凳子等。LZ继续。果然关键处总要来个停顿才好=   =
old feelings die h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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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9 15:16:41 |只看该作者
妈呀,我一开学就没怎么来了
恩,饿,JACOY要继续加油啊
变成热贴了很好啊
可惜我是电脑课溜出来的
果然只有时间才是永远不等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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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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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4 23:16:5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Jacoy 于 2010-3-14 23:33 编辑

*

23

英国,大伦敦郡, 威斯敏斯特市,梅费尔区,伯克利广场(Berkeley Square)57号(W1),巴伯尔酒吧(Babble)。

唐纳斯·韦德推门走进酒吧内,朝周围看了看,随即径直走到墙角的一张餐桌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来晚了。”桑索·格拉顿押了一口啤酒,道。

“啊,不好意思。”韦德道歉道,“有人盯梢儿,我花了点儿时间吧尾巴给甩掉了。”

“是谁?”

“还能有谁。”韦德摊了摊手,“自打昨天下午跟斯帕克斯总警督谈过话之后,苏格兰场的人就一直盯着我。不过,你放心,他们是找不到这里的。”

“你应该清楚,唐纳。”格拉顿端起酒杯说,“如果你的身份暴露的话,会对我们的整个行动产生很大影响的。”

“是,这点我清楚。”

“你真的清楚吗?”格拉顿怀疑地看着他。

“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格拉顿押了一大口啤酒,把酒杯放下。

“柯林的确是来伦敦休假的,可你不是,你有你的任务。你最近两个月里跟柯林走得很近,并且经常私下会面,就连这回来伦敦也是结伴同行的。不仅如此,柯林遇害的当晚,本应在苏黎世继续做经济评估工作的你却暗中返回了伦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桑索,你在监视我吗?”韦德有些愠怒地问。

“这是我的工作!”格拉顿严厉地说,“唐纳,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柯林·埃利奥特私下里究竟再捣鼓些什么?!”

“这……这是我俩的私事……”韦德吞吞吐吐道。

“私事?!”格拉顿瞪了他一眼,“如果你们的私事影响到咱们的整体行动,那就不能称之为私事了。”

“这……”韦德看了看他,“这你没必要知道。”

“我当然有必要知道。”格拉顿尽可能地压低嗓门道,“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作为你的直接上司,我有责任确保此次行动能够顺利完成,不受到其他外来因素的影响。”

韦德低下头,有些不安地摸了摸面颊。

“总之,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你就不用担心了。”他说。

“你打算怎么处理?”格拉顿问,“现在柯林已经遇害了,这跟你们最近正在捣鼓的所谓‘私事’是分不开的吧。”

韦德抬起头,瞪着他说:“你也在怀疑我,是吗?不错,关于柯林的死,我的确有些责任,但他不是我杀死的!”

“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又没说人是你杀的。”格拉顿道。

韦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桑索,我最近的麻烦事儿已经够多的了,能给我几天时间吗?”

格拉顿严肃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撇了撇嘴。

“目前,预备工作还需要几天时间,这期间我就不给你安排什么任务了。你自己抓紧时间。我得提醒你,伙计,一旦你的事儿传到林肯耳朵里,你知道你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分。所以,作为朋友,我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别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他冲吧台打了个手势,服务生随即端上来一杯橙汁。

“那,喝点儿东西吧。”

韦德端起酒杯,大口地饮下了大半杯。

“对了,那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他问,“有什么动静吗?”

“目前还没有。”格拉顿回答,“对方不动起来,我们就很难抓住狐狸尾巴。目前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暗中监视,静观其变。”

“那目标呢?”

“暂时还不清楚。但安插到使馆内部的探员已经把嫌疑圈定在大使身边的几个人身上,也只有这几个人才有权限接触到那些机密文件。”

“但对方肯定还有帮手吧,毕竟进出使馆都会接受严密的检查,他是不可能亲自将那些文件带出去的。”

“你觉得呢?”格拉顿问。

“厨师或者清洁工?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出事以后,这些人就首先接受了调查,咱们这边也对他们的背景进行了核实,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应该可以排除了。”

“那会是谁?”韦德皱了皱眉,“难道是外部的人?可使馆不是其他什么随便的场所,普通人是无法接近的。”

“不,这还是可以办到的。”格拉顿微微地笑了笑。

韦德稍稍地琢磨了一下,随即也淡淡地一笑。

“你是指那些到使馆去办事儿的美国公民,他们当中有人假借办事之名,实际上是去充当送信人。”

“没错。”格拉顿点点头,“这个送信人将文件藏匿之后堂而皇之地带出使馆,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对于本国的公民,使馆的检查相对比工作人员宽松些。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来此是为了办事,一般不可能接触到重要机密。”

“可这样一来,那咱们的监控范围就必须扩大了。”

“的确。但我觉得这还是有必要的。”格拉顿道,“行呀,没几句就切中要害,到底是咱们这边最得力的探员之一。”

“行啦,你少吹我。”韦德不屑地把手一挥,“你现在就祈祷我能够赶紧把自己的事儿都了解了吧。”

“那苏格兰场呢?会给你造成麻烦吧。”

“麻烦是肯定的,但你放心,我好歹也干了十几年了,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总之,你自己小心。”格拉顿叮嘱道,“记着我刚才说的话!”

*

*

24

东京都,港区,赤坂,9丁目7番1号,东京中城大厦(Tokyo Midtown Tower)38层,株式会社和光商务社长办公室。

光源江一站在吧台前,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仔细地观察着。

“哎,我说。”办公桌后的皮革转椅中,松上贺歪着脑袋看着他,道,“你盯着那个杯子已经一分多钟了,看出些什么来了吗?”

“啊?!嗯。”光源点点头,“松上君,我是在琢磨,为什么你这里所有的杯子都这么透亮,干净得就好像是从未有人用过似的。”

松上耸了耸肩。

“你就说我那儿吧,”光源继续说道,“上个月刚买的鸡尾酒杯,才用了两三次就就有些发乌了,不论怎么清洁液达不到你这种效果。”

“那只能说是你买的鸡尾酒杯质量不好。”

光源把酒杯放回到吧台的杯架上,走到落地窗前,眺望了一下远处的景色。

“瞧,又看到富士山了!”他说。

“这也就是我之所以选择这间作为办公室的原因了。”松上道,“只要是晴好天气,一整天内都可以随时欣赏到富士山的壮丽景色。”

光源在窗前站了一会儿,随即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来。

“对了,刚才来公司的时候,西乡常务让我抽空问问你关于公司办公场所扩充的事儿。楼下的那两大间办公室已经腾出来了,如果需要的话,咱们下个月就可以进驻了。”

“啊,那个呀……”松上琢磨了一下,“今天岩村津君不加班……那等后天上班的时候你跟他说一声,让他帮着张罗吧。我前两天已经跟他交代过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光源笑了笑。

“你倒是挺闲的,把工作全都分配到人,自己悠哉游哉,你这个社长当得可实惠。”

他把眼镜摘下来看了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布,仔细地擦拭了一下树脂镜片。

“对了,那些伊达化工的股票呢?还在你手里吗?”

“没有了。我昨天下午收盘前全都抛出去了。”

“啊?!全都抛出去啦?!”光源惊讶道,“你不是说等下周再做决定吗?”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伊达化工的股票昨天涨势特别好,到下午临收盘的时候就已经涨得很高了。为了不错失良机,我就全部抛出了。”

“行,你可真会掐时间。”光源道,“那么,你一共赚了多少呀?”

“九千七百六十三万日圆,”松上伸手比划着说,“怎么样,不少吧?”

“当然不少了,比你当初买进的时候涨了将近五倍。”光源道,“不过,说实在的话,你要是等到后天再抛出的话,也许能多赚几百万。我昨天在网上看了一下本周东京股市的收盘状况,伊达化工的股票到下周一仍可能有小幅度的涨幅。当然了,估计到下午收盘的时候也差不多该涨停了。”

松上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

“我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见好就收是明智的选择。”

“话是不错,但有的时候,该大胆就得大胆些,你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一切还是以稳妥为先。”松上说,“毕竟我手底下有大大小小近百名员工,我可不想因为自己贪图点儿经济利益就把老底儿给赔进去,那样很不划算的。”

江源把眼镜带回到鼻梁上。

“对了,松上君,我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发现你的手机转到了语音信箱,你那会儿在干嘛呢?”

“我那个时候正在外面杀人呢,所以不便接电话。”松上随口答道。

“听你瞎掰。”光源摆着手笑了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喜欢拿自己胡说八道。”

松上轻轻地搓了搓手,问道:“哎,江源君,你前两天休假,本厅的那些刑事没再去找你吧?”

“没有。怎么,他们又来公司找你啦?”

“啊,那倒不是。自从上回那个叫佐藤的女刑事跟咱们谈过话后,警方就没再找过我,似乎他们已经确信咱们与大门的死无关了。”

“这样最好。”光源翘起二郎腿,“一开始的两天里他们来了三四趟,问东问西的,弄得我头都大了,现在总算可以清净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门死得可真不是时候,现在公司里正缺人手,他这个后勤部长一死,我又得重新安排新的人选了。唉……”

“这个你就放心吧,西乡常务说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抱你满意。”

“再看吧。”松上干干地说,“反正后勤部的这个空缺必须得尽快填补上。”

他从桌面上拿起手机,翻阅了一下日程安排表。

“哎,你知道大门他为什么会被杀吗?”

光源摇摇头:“不知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呃……”松上微微蹙起眉头,“怎么说呢,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但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些问题。你还记得两个多月前他去出云旅行的那次吗?”

“啊,当然记得。”

“打那次从出云回来之后,他就有点儿不大对劲儿了。我也曾旁敲侧击地询问过他,但他却拿一些明显是瞎编的话来搪塞我。虽然我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装着什么事儿,以至于影响到他的整个儿状态。”

光源琢磨了一下。

“经你这么一说……嗯,我也记起来了,他那一阵子是有点儿怪怪的,成天闷闷不乐地,也不怎么说话了。哎,这些个你跟警方提了吗?”

“当然没有。”松上回答,“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总之,他遇害之前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但具体因为什么就说不好了。”

“要我说呀,没准儿是他那次出云旅行时在当地得罪谁了,所以人家在追到东京来把他给干掉。”

“你推理小说看多了吧。”松上撇了撇嘴,“就他那脾气能得罪谁呀?哎,倒是你了,大周末的跑到公司来干嘛呀?今天又不是你加班。”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在家里闲着无聊,所以来公司找你。”光源解释道。

松上眯起眼睛看了看他。

“我看你是另有所图吧。”

“什么意思呀?”光源咧着嘴问。

“你还装蒜。”松上笑着说,“昨天我跟你念叨了,今天中午要在东京中城花园平台三楼的日式料理‘淡悦’跟铃木史郎先生共进午餐,你是想来蹭饭的吧。”

光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其实,我也很想再见见铃木先生,上次谈得很投机,不知道这回会不会有新的话题。”

“行啦。”松上摆了摆手,“以后找借口就编个好点儿的。不过,说实话,即便是你没有不请自来,我也会把你给叫过来的。谁让咱们是老朋友了呢,而且你又是我的投资顾问。”

“啊,就是,就是。”光源笑嘻嘻地说。

“其实,一看到你今天换了身儿新西装,我就明白你的目的了。”松上道破道。

光源笑着摊了摊手。

*

*

25

神奈川县,横滨市,中区,海岸通,2丁目4番地,神奈川县警察本部大楼。

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办公室内,横沟重吾警部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中,手里拿着一本松尾芭蕉的俳句诗集,无聊地翻了翻。

“真是的,哥哥他干嘛非让我看这个东西呢……”

嘴里小声嘀咕着,他随手把诗集丢到桌面上,而后打开一旁的档案柜,从里面取出一份很厚的卷宗,放在桌案上仔细翻阅起来。

(瞧瞧这些案子……)

看着卷宗中附带的那些案发现场的触目惊心的照片,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安。

(这个畜生……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到达案发现场的情景,本以为这只是个精神变态的疯子犯下的偶然性案件。可没想到,随着被害人数量的不断增加,案情的发展愈演愈烈,两个月下来,神奈川县和东京都接连出现了十几名被害人,可一番调查下来却毫无半点关于凶手的线索。

(……)

心中不停地琢磨着,手指下意识地捻着卷宗的页脚。

——“警部,警部,横沟警部!”

似乎是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横沟重吾抬起头,见自己的副手野津川警部补正在站办公桌前。

“啊,野津川君,是你呀。”他合上卷宗,清了清了嗓子,“怎么,有事吗?”

“呃……”警部补犹豫了一下,“警部,那个……熊谷夫人刚才又来电话了。”

“熊谷夫人?!”横沟一愣,随即点点头,“哦,你是说熊谷立方的那位未亡人是吧。”

“嗯,就是她。”

横沟叹了口气,从转椅中站起来。

“唉,真是要命,大周末的也不让人消静。她这回又说什么啦?”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她丈夫的命案的进展情况,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凶手。”

“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横沟撇了撇嘴,“哼,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这又不是咱们说的算的。她以为警方查案是什么?难道说给所有的嫌疑犯打个电话,凶手就会乖乖地到警察本部来自首吗?!”

他转身走到玻璃窗前,朝窗外的港湾看了看。

“话是不错,但人家毕竟是被害人的家属,咱们的案子拖了这么久,她心里着急也是情有可原的。”野津川道。

“家属又怎么样?”横沟转过身来,道,“跟你说,我最讨厌这种家属,平日里躲得警方远远地,好似唯恐靠近了就会感染甲流似的,可一旦自己家里遇到了麻烦,就立即想起咱们来了,成天到晚地追着咱们询问案件的进展情况。她真的那么关心她丈夫吗?她丈夫失踪一个多星期了,可她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天天晚上到酒吧去找牛郎寻欢作乐,直到咱们通知她熊谷先生的死讯,她这才着急起来。早干什么去了!好事儿跟咱们沾不上边,坏事儿全都往咱们身上推。什么办案不利呀,效率低下呀,不拿死者当回事儿呀,全都是她的理儿!别的不说,打她丈夫死后,她给咱们打电话又不下七八次了吧。全都是没事儿找事儿!”

野津川笑了笑。

“你还别笑。”横沟继续道,“要不是断定她丈夫是连续杀人事件的受害者的话,她早成头号嫌疑犯了。你是没看见,当她从银行里把她丈夫的财产和人身伤害保险金转到自己名下时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差说自己的丈夫死了真是太好了。哎,你听好了,要是她下次再来电话的话,就别搭理她。虽说咱们是为市民服务的,但也不是别人无理取闹的对象。”

“啊,这个我知道了。”野津川点点头。

“话又说回来了,”横沟转过身再次朝窗外看去,“外边那是在干什么呢?!打刚才起就围着一大帮子人。”

“在哪儿呀?”野津川问。

“喏,就在港湾铁桥的桥墩下面,你自己看。”

警部补走上前朝外面看去。不远处,港湾对面的桥墩下的确聚集了不少人,而且还能看到一辆印有“神奈川県警”字样的警车停在桥头。

“是咱们本部的警车,估计是有什么案子了吧。”野津川推测道。

他话音刚落,横沟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横沟重吾走到桌旁,拿起电话。

“喂喂,我是横沟。……啊,岩田呀,什么事儿?……啊?……哦,我看见了。怎么啦?……什么?你说什么?!……人头?!就在桥墩下面?!……好,好,你们先别动,我这就带人去看看!……好,待会儿见!”

“出什么事儿啦,警部?”野津川急忙问。

“出大事儿了,快跟我走!把鉴识课的人也都叫上!”

*     *     *     *     *

案发地点所在的港湾铁桥就在神奈川县警察本部大楼的正对面,距离非常近,步行过去用不了五分钟。横沟警部一到现场就命令手下驱散围观者,在周围拦上了蓝色的警戒线。

“在哪儿呢?”他一面穿着鞋套,一面问道。

“就在前面。”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岩田巡查部长回答。

一行人来到桥墩下面的浅滩上,面前的沙地上有一个烂糊糊的球状物体,横沟走上前一看,随即变了脸色。经过长期的海水浸泡、鱼类的咬食和细菌的腐败,人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眼睑已经被海洋中的肉食鱼类咬食掉了,左侧的眼球早已不知去向,剩下的右侧眼球也仅剩下一半,鼻子残缺,上下嘴唇也所剩无几,只露出猩红的牙床,面颊和额头上肿胀不堪且布满咬痕,头皮也被咬开,头发失落大半。整个现场可谓是触目惊心,令人毛骨悚然。

“是谁发现的……头颅?”横沟问道。

“大约半个小时前,是一位正在遛狗的老先生偶然发现的。”岩田回答,“老先生的心脏不太好,看到这个差点儿晕过去,现在已经被送往附近的医院了。”

“是,我看着都瘆人。”横沟嘀咕道。

科搜研的验尸官拎着工作箱走进现场,对头颅进行了初步的检查。

“男性,四十五岁上下,死亡时间超过十天,在海水中长期浸泡,并且受到生物侵食,头颅损坏严重。”验尸官说道。

“就这些?”野津川问。

“啊,就这些。”验尸官点点头,“目前我只能给出这些结论。你们赶紧把头颅送到解剖室去,我回头要做详细的检查。”

横沟重吾走到岸边,朝两侧的水道看了看。

“警部,横滨港北临东京湾,南与浦贺水道相通,从海水的流向和头颅浸泡在水中的时间综合来看,人头应该来自北面的东京湾附近。”野津川走上前推测道。

“东京湾……”

横沟眯起眼睛琢磨了一下。

“啊,对了,野津川君,还记得昨天上午本厅发来的协查通告吗?”

“当然记得。”警部补回答,“怎么,警部,您认为这颗人头就是本厅正在侦办的连续杀人事件中那具无头尸身的头颅吗?”

“嗯,这很有可能。”横沟道,“你瞧,性别和年龄相符,死亡时间也跟本厅的通告中所描述的类似。这样,回去后你马上让验尸官采集组织样本,交给科搜研那边去做DNA指纹检验,而后送到本厅去总比对。”

“可是,DNA指纹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今天休息。”

“没事儿,我今天上午来本部的时候见到歌津博士了。”横沟说,“最近的案子这么多,DNA指纹鉴定也肯定会排长队的。记着,这个挂上加急,让歌津博士优先处理。最好明天上午就有结果!”

*

*

26

法国,法兰西岛大区,巴黎省,蒙鲁日区,修士会林荫道28~30号,圣布伦奇亚教堂(Sante Brenccia)地窖。

这是间古老的地窖,就像这座城市的其他一些古老建筑的地下一样,带着金属栏杆的阶梯,铁制的大门,砖石垒砌而成的数根圆柱直通到屋顶,柱头上雕琢着文艺复兴样式的花式图案,柱与柱之间的天花板上是哥特风格的拉丁式十字拱顶,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与其他地窖不同的是,这里还算是有些光亮。高高的墙壁顶端并排开着五扇狭小的气窗,外面加装着粗大坚实的铁制护窗。阳光勉强地从满是尘渍的玻璃窗外钻进室内,有气无力地撒到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角落中依旧黯淡。

正对大门的一面墙壁前摆着一张长条木桌,桌上摆着一盏台灯、一本圣经和一大堆形状不一的木头。桌前的条凳上,一个身着背心和牛仔裤的男子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专心地摆弄着手中的一块木头。左手的雕刻刀在右手的木头上一刀刀地划过,在木头表面留下一道道凹陷的线条,随着木屑不断地掉落在桌案上,木头的外表逐渐发生着变化,线条相互交错,最终形成了美丽的纹路。

男子大概有三十七八岁的光景,体格强健,肌肉发达。他留着短发,饱经风霜但十分俊朗的脸庞埋没在面颊和下巴上的浓密的胡须中,一双棕色的眼眸透出沧桑的阅历和迷人的性感,而在这种外在的魅力之下却暗含着不安于忧虑。他的双手在不停地工作着,随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毫无生气的木头逐渐地被雕琢成形,使徒圣雅各的形象惟妙惟肖地显现了出来。男子放下雕刻刀,拿起绒布擦了擦木刻表面附着的木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随即再次把刀拿起,开始对木刻进行细节部分的修饰。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声响,台阶顶端,铁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着棕色亚麻西装的戴着面具的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哟,您还挺悠闲的呀!”假面人凭着栏杆,阴阳怪气地问候道。

男子没有作答,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仍旧在继续着手里的工作。假面人耸了耸肩,慢慢悠悠地走下台阶,来到地窖内。

“怎么样,一个月下来,这里住得还习惯吧。”他继续说道,“那,您瞧,我已经尽可能地关照您了。台灯给您了,圣经给您了,雕刻刀和木料也都给您预备了,就这么呆在这儿也不错呀,有吃有喝的。”

男子只是在忙着手里的活儿。

“哼!”假面人有些愠怒地瞥了他一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够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把一块木头雕刻成一位圣人,这也算是本事了。”

男子依旧没有理他。

“你——”

假面人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暴露在外的双眼中闪过一阵凶光。突然,他猛地抬起右手,手腕一翻,向前一抖,一道金光直奔男子而去。男子继续摆弄着手中的圣像,金光从他左侧的太阳穴旁掠过,击到面前的砖墙上。男子停下手中的活儿,侧眼看去,只见一道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金属丝线停在自己的眼前,向后方延伸到假面人抬起的右手的袖口中。他见势不妙,急忙向后一仰身,假面人将右手一甩,丝线从男子的面前划过,收了回去。男子迅速地转过身,一脸厌恶地盯着面前的来者。

“想跟您说句话可真够难的呀。”假面人道。

“跟一个在自己的老巢里也要戴着面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男子开口道。

“哼,看来您还真是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呀!”

说着,假面人抬手又是一抖,黄金丝线再次射了出去,男子敏捷地闪身躲过这一击,丝线大力地击到墙壁上,撞裂了砖块。假面人手腕一翻,丝线横着直奔男子而来,男子一个后空翻跳到石柱前,躲过第二击。紧跟着,丝线向回一掉头,直奔向男子的哽嗓,男子迅速闪身,丝线撞到石柱上,碎裂的砖块掉落在地。假面人右手一撤,收回丝线,随即发出第三波进攻,男子灵活地左躲右闪,一连避开了对方的数次进击,黄金丝线在空中划出一道长弧,重重地击在一旁的石柱上,在石柱表面留下一道深陷的凹痕。假面人身子一转,将丝线再次射出去,男子一个侧转身,扑倒在一旁,随即一个跟头翻到木桌旁,顺手抄起一旁的条凳迎面挡过去。“嗖嗖”几声,丝线紧紧地缠住条凳,男子用力一掌将条凳击出,假面人校准内力将右手一撤,半空中的条凳“咔嚓”一下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丝线迅速地收回到假面人的衣袖中。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到底是黑星门的八堂堂主。”他道,“Liqueur,你这条金蛇信子耍起来果然厉害!”

“承蒙夸奖。”Liqueur笑了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跟Pernod的三十三节鞭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子。

“说实在的,我倒是很佩服您,在这儿被关了这么长时间,可仍旧是体力充沛,精神饱满,身手一点儿也没退步。真不愧是MI6的王牌探员呀,柯林斯先生!”

杰拉德·柯林斯没有理他。

“不过,有一点希望您清楚。”Liqueur继续道,“这里不是伦敦,您只不过是个阶下之囚,别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

这时,随着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一直灰色的家鸽从敞开着的铁门外飞了进来,落在门前的铁栏杆上。

“唉,鸽子又飞进来了。”Liqueur嘀咕道。

说话间,他抬起右手,猛地向上一抖,金蛇信子从衣袖中迅速窜出,犹如一条扑向猎物的毒蚺,一把将鸽子紧紧缠住。Liqueur校准内力,手腕一翻,向回一撤,挣扎中的鸽子立时被腰斩为两截,鲜血洒落在地。

“混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杰拉德·柯林斯愤怒地问,“它得罪你了吗?!”

“它没得罪我。”Liqueur笑嘻嘻地说,“我只不过是利用它给那些愚蠢的人做个提示罢了。柯林斯先生,如果您再这么不识时务的话……”

他故意顿了顿。

“哼,那您的下场就会跟这只鸽子一样——不,应该是比它更惨!”

对于对方的恐吓,柯林斯付之一笑。

“我呢,就是这么个人,这点你应该清楚。那,如果你看我不顺眼的话,那就干脆直接弄死我算了,这样子一了百了,你轻松了,我也解脱了。如何呀?”

“您以为我不敢?!”Liqueur威胁道。

“敢,你当然敢。”柯林斯不紧不慢地回答,“对于你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而言,我这条贱命又算得了什么。来吧,尽管动手好了。啊,对了,最好给我个痛快,死后给我留个全尸。”

Liqueur狠狠地盯着这位英国老牌探员,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十分勉强地笑了几声。

“您……您用不着激我。”他干干地道,“想死很容易,但现在您还不能死。尊主已经传下王谕,他过些时日要亲自驾临巴黎来见您,您的生死……我看到时候就由他老人家来定夺吧。”

柯林斯转过身,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半段条凳。

“回头给我换张藤椅吧,这条凳坐着实在不舒服。”

Liqueur瞪了他一眼,慢慢地点点头。

“好……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柯林斯走到木桌前,拿起一块尚未雕琢的木头,“天气热,这些榉木有些受潮了,麻烦你再找些干燥的木料来。”

“您放心,今天天黑之前就给您送来。”Liqueur回答,“那么,柯林斯先生,您就继续做您的木刻,在下告辞了!”

他转过身,快步地走到台阶口,登上阶梯。

“嘿,叫人把那只鸽子的尸体弄走!”木桌旁,柯林斯又喊道。

Liqueur没理他,扭头走出地窖,身后的铁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     *     *     *     *

高大的哥特式礼拜厅内不见一个做礼拜的教徒,只有一个身着黑色风衣、头戴礼帽的男子坐在礼拜席的第一排。Liqueur走进大厅,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华美绚丽的哥特式拱券,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正看着自己的黑衣人。

“Lafite,你来啦。”他招呼道。

Lafite摘下礼帽,冲他点了点头。Liqueur坐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我说,你穿着这样儿不热呀?”他干干地问道。

“怎么啦,老兄,兴致不高呀!”Lafite笑着说。

“哼,怎么能高得起来?”Liqueur开始发牢骚道,“尊主可真会找人,你们一个个儿的都有美差,唯独我得被派到巴黎来。啊,当然啦,在巴黎呆着也不错,可我却必须一整天地看着这么个难伺候的人,这都一个来月了。哎,我说,Lafite,尊主打算要把这位爷关到什么时候呀?”

“这不是尊主的意思,是阿顿王爷决定的。”Lafite回答。

“原来如此。”Liqueur点点头,“我就知道,尊主他老人家是绝不会没事儿找事儿地安排这么无聊的任务的。可这样一来就更麻烦了。这位爷就像个烫手的热山芋,打也不是,杀也不是,还得成天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就担心,这要是出点儿什么岔子,那阿顿王爷还不得把我给五马分尸了。”

“放心,没那么严重。”Lafite拍着他的肩膀说,“过些天藤原博之大人会亲自来一趟,到时候你就可以解放了。”

“怎么,尊主不打算见他了吗?”

“不是不见,而是换个地方见。”Lafite说明道,“MI6已经跟法国政府通了气,他们眼下正在巴黎及周边地区全力查找杰拉德·柯林斯的下落,他对于MI6而言就好比是个活生生的詹姆斯·邦德。所以,以防万一,咱们要把他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地点尊主已经思量好了,就在意大利。”

“罗马?”

“对,罗马。”

“尊主是想把柯林斯弄到萨尔维亚蒂枢机主教那儿去看着?”

“没错。”Lafite点头道,“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安全的藏人之处,那就非梵蒂冈莫属。那里是教皇的驻地,神圣不可侵犯,一般人是绝没有能力到那里去找人的。”

“嗯,这倒是。”Liqueur摸了摸下巴,“那么,你来巴黎是做什么的?打头阵?”

“不。我是奉尊主之谕前往伦敦去处理那边的案子的,来巴黎只是顺道儿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Liqueur道,“你都瞧见了,我这里没什么可看的。我现在就跟监狱的看守似的,当然,这个囚犯还总是对我指手画脚。每次我一下去,不是挖苦我一番就是损我几句。”

Lafite拍了拍他的肩膀。

“道不同者不相为谋,大家各有所志,各为其主,他不喜欢你也是理所当然的。”

Liqueur耸了耸肩。

“总之,希望藤原大人赶快来把他接走,这样我就真的省心了。”

*

*

27

日本,神奈川县,横滨市,西区,高岛,2丁目15番8号,La Grande酒吧。

埃里克·巴罗斯坐在吧台前,手里握着一个空的鸡尾酒杯。

“还要点儿别的吗?”酒保走过来问。

“呃……再来一杯马丁尼吧,丹尼。”埃里克慢慢地说,“啊,等等,不了,还是换两杯波本吧。”

“波本?!”酒保愣了一下,“我说,这可是头一遭呀。”

“啊,是的。”埃里克点点头,“凡事都有先例,就来两杯波本吧。要加冰的。”

“好的,你等一下。”

片刻,两大杯加冰的波本被端上吧台。埃里克端着酒杯站起来,转身走到角落里的一张餐桌旁,把其中一杯放在桌面上。

“那,给你的。”他说。

赤井秀一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椅子里,穿着皮夹克,带着棒球帽。他伸出胳膊端起桌上的波本,凑到眼前看了看,随即稍稍地抿了一口。

“令人怀念的味道。”他道,“谢了,伙计。”

埃里克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坐下,押了一口酒,把杯子放到桌上。

“如果我所记不错的话,你以前是从不和这种酒的。”秀一看着他说。

“啊,的确。”埃里克点点头,“今晚就算是破例一回吧,反正我也没喝过,权当是尝尝鲜了。”

“那感觉如何?”

“有味道,够有味道,令人回味无穷呀。”埃里克意味深长地回答。

秀一笑了笑,问:“你是指酒,还是指人?”

“二者皆有吧。”埃里克道,“这酒就在眼前,可这人……”

“还是茫无头绪。”

埃里克摊了摊手。

“这个家伙的行踪非常隐蔽,到目前为止还未从露过面,想要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很是不易。”

“瑛海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我前几天跟她接过头了。根据她现在掌握的情况,Bourbon目前的确潜伏在东京,而且正在秘密追查Sherry的下落。但她也从没见过这个人,只是到他是黑星门五堂的堂主,易容术的本领极高,并且枪法一流。”

“这样看来,东京方面恐怕会有麻烦。”秀一摸着下巴道。

“是的。”埃里克说,“我今天上午在川崎跟詹姆斯碰了个面,把目前的局势跟他详细地说明了一下,让他回去通知你们的人早作准备。”

“可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还是有限。”秀一道,“就拿黑星门的内部构架来说吧,尊主的身份自然是不清楚,八个堂口的堂主也只弄清了五个——一堂的Gin、二堂的Bacardi、三堂的Vermouth、五堂的Bourbon和六堂的Lafite,其他三个堂口的堂主情况均不详,至少我当初卧底在他们内部的时候就一直没弄清楚。”

“啊,这也难怪。黑星门的规矩是老老实实做事,少听少问少生事端,因此,所有的成员基本上就是各做各的,相互之间没什么来往。只有包括八大堂主在内的那些有限的高层人物才会经常聚在一起商议对策,或者联合行动。不过,这回跟瑛海谈过后,其他那三个堂口的堂主也有些眉目了,至少他们的代号都弄清楚了。”

“哦,说来听听!”秀一催促道。

“首先,四堂堂主代号是Cognac,法国干邑白兰地,是我很喜欢的一种酒。”

“Cognac是四堂的堂主?!”秀一惊讶道。

“是呀。怎么,你听说过这个人?”

“嗯。以前我在Gin身边做事的时候听他提起过,但因为组织的规矩,所以我并没有多问。”秀一说明道,“不过,听当时Gin的口气,他似乎对这个Coganc没什么好感,反而还有些厌恶。‘你绝对不想认识他的。’——他当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那其他两位呢?”

“七堂和八堂的堂主分别是Pernod和Liqueur。据瑛海说,这两个人都是武功极高的人物,而且行踪诡秘,除了尊主本人之外几乎无人能掌握他们的具体动向,就连其他六个堂主想要找到这俩人都得先去请示尊主。”

“看起来,黑星门内部真是藏龙卧虎呀。这还仅限于咱们目前已知的,那些未知的成员当中不知还藏着多少高手呢。”秀一抿了一口波本,“此外,还有光阴会。”

“嗯……”埃里克摸了摸下巴,“神通广大的光阴会,阿顿王……”

“你觉得他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养的角色呢?”

“阿顿王吗?”埃里克琢磨了一下,“说实话,对于他我了解得不多,很多情况还是雷克斯·凯泽尔告诉我的。不过,他现在也不太好掌握这个徒弟的行踪了。但根据咱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阿顿王似乎并不直接介入黑星门的行动,与其说是后台老板,他更像是合作伙伴。他与黑星门的尊主相互协作,二者似乎又具有一定的从属关系,但也不能就此断定那个尊主一定就是阿顿王的下属。毕竟,黑星门跟光阴会到底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组织。”

“这点的确很有意思。”秀一道,“尊主……阿戈尔城的阿顿王……”

埃里克伸手弹了弹酒杯的杯壁。

“哎,我说,伙计,你打算还要在这儿窝多久呀?”

“再等一段时间吧。”秀一回答,“现在还不是我该露面的时候。”

埃里克笑了笑,说:“我明白,你是想给瑛海多留些时间。”

“是呀。”秀一点点头,“她现在是咱们官方安插在敌人内部唯一的眼线,绝不能出什么岔子。毕竟,我之前已经害过一个人了……”

他伸手摸了摸酒杯的边沿。

“不过,这里距镰仓不过十来公里,可以说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而且,秀一,你觉得黑星门的那帮家伙真的相信你已经死了吗?”

秀一耸了耸肩。

“他们相不相信我已经死了,这并不重要,只要他们找不到我还活着的证据,瑛海的安全就可以保证。这不也正是咱们当初定下这条计策的初衷吗?黑星门最近频繁活动,应该说是正值用人之际,他们是绝不会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揣测就去清除一员干将的。”

“话是不错,但你可千万不能大意,最近还是少到外面走动为妙。”埃里克提醒道。

“放心,老兄,我会小心的。”秀一答应道,“哎,说实在的,这回能够帮助瑛海成功反潜回黑星门,你们NSA可是帮了大忙了。如果不是你们的网络高手事先监控了那一片地区的无线信号活动,利用信号切换技术控制住安装在瑛海身上的摄像头,以此瞒过了Gin,那情况可就麻烦了。”

“急中生智,这也是我们在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一来不会留下痕迹,二来也让他们能够如愿以偿地亲眼看到你被瑛海给‘射杀’。”

“不过,胸口那两枪可是真的打到我了。”秀一道,“虽说穿了防弹背心,但毕竟是近距离射击,子弹力道仍然很足,打断了一根肋骨,害得我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星期。”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埃里克解释道,“我当时跟瑛海说了,在没等到我们的信号之前,就尽量拖延时间,实在不行就先朝你身上开几枪,这总好过直接一枪打爆你的头吧。”

“啊,这倒是。”秀一点点头,“可要是你们出了岔子怎么办,没能及时地将摄像头传送的图像切换掉的话,那瑛海是不是真的要朝我头上开一枪呀?”

“那肯定是不会的。”埃里克道,“万一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启动后备方案。对摄像头的信号进行干扰,而后引爆装在你车上的炸弹,让你跟瑛海趁乱逃走。总之,即便是不能让瑛海成功反潜回去,也不能让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人出事儿。”

赤井秀一看了看他,不禁微微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关心的不是我,而是瑛海。”他点破道,“伙计,这么多年了,你……你还是那么照顾她呀!”

埃里克叹了口气。

“虽说她现在是CIA的卧底探员,但毕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以前也跟我干了很多年了。三年前,她突然提出要转到CIA去工作,并且是当卧底探员,我就立即明白了,她是想去跟她父亲并肩作战。可也才过了一年多,伊森就为了救助女儿而以身殉职,这真是出乎意料的事情。我曾经答应过伊森,一旦他遭遇不测,瑛海和瑛祐就由我来照顾,这也就是我现在之所以如此关心她的原因了。”

“行,瑛海能有你这么位大哥哥似的前任上司是她的福气。”

埃里克欣慰地笑了笑,随即端起桌上的酒杯,把剩下的波本一饮而尽。

“哎,你少喝点儿!”秀一提醒道。

“没事儿,”埃里克摆摆手,“我今天心里有点儿烦,就想多喝点儿。反正待会儿我就睡在楼上了。”

“李白有诗曰: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你这不过是消极的遣忧方式。”

埃里克放下杯子看着他。

“你别跟我说什么中国唐诗,我一听这个头就大。”

“那是因为你喝多了。”秀一道,“打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喝,两杯朗姆酒,三杯马丁尼,现在又是一杯加冰的波本。小心伤到肝脏。”

他冲着吧台打了个手势,酒保快步地走了过来。

“把杯子撤了吧,丹尼。顺便给他来杯苏打水。”

酒保拿着杯子走到吧台,回来的时候把一杯苏打水放在桌面上。埃里克端起杯子押了一口。

“哎,我说,秀一,那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鬼,他可是不一般吧。”

“啊,是的,的确。”秀一点点头,“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且最有头脑的少年,虽然不过十来岁,但比我们这些成年人还要厉害。就拿这回协助瑛海反潜回黑星门的计策来说,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他的主意。比方说利用楠田陆道自杀后的尸体,以及将他的指纹留在自己的手机上等,总之计划得非常周详,滴水不漏。就像詹姆斯说过的那样,如果他要是进入FBI的话,那肯定会成为首席特别探员的。”

埃里克笑了笑。

“那么,关于他的事情,你也是知道一些的吧。”

“呃……算是吧。”秀一摸了摸眉毛,“具体的我没有问他,但从我们打过的这几回交道中,我还是可以感觉到一些的。哎,你这么问我,那你是肯定清楚的吧。”

埃里克点点头,说:“我这也是从雷克斯那里得知的。柯南这孩子因为黑星门而遭了不少罪,也挺不容易的。不过,现在有安德鲁在他身边,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安德鲁?!谁呀?你的朋友吗?”

“是呀,是我的好哥们儿。”埃里克颇为得意地说,“他是伯灵顿公爵的入室弟子,头脑睿智,武功盖世,就连阿戈尔城的阿顿王都要敬让他三分。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

他放下玻璃杯,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带着安全锁的钥匙,扔到桌面上。

“那,给。”

“什么呀?”秀一问。

“我去年买的那辆宝马X5的车钥匙,现在换了最新款的布加迪·威龙,这辆SUV就进车库了。”埃里克说,“你那辆雪弗兰皮卡‘因公殉职’,这个就算是给你的补偿吧。”

赤井秀一拿起钥匙看了看,随即笑了起来。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他道,“不过,开着你的旧车,我以后就得小心点儿了。”

“怎么啦?”

“你我都是从事危险工作的,特别是你,身为NSA国际情报处的主管,肯定是有不少仇家的。我以后开着你的车,说不定哪天人家就把我当成你给收拾了。”

“没那么严重吧。”埃里克咧着嘴道。

“这可说不好。”秀一一本正经地说,“如果哪天我真的遭遇不测的话,就麻烦你把我的骨灰跟宫野明美的骨灰放在一起吧。我生前欠她的太多了,死后再去给她补偿吧。”

“喂,喂!”埃里克板起脸道,“你还越说越当真了呀?!”

秀一摊了摊手,道:“我这个人不会讲什么笑话,只有拿这些个来逗逗你。”

“哪儿有这么逗人的呀。”埃里克小声嘟囔道。

“哎,说真的,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的话——别管我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你一定要照我刚才说的去做。拜托了!”

埃里克抬头看着他,有些踌躇地蹙起眉头,最终郑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埃里克,有件事情一直想问问你。”赤井秀一道,“你是耶鲁大学心理学专业出身,以前在FBI也是负责犯罪心理与行为分析工作的,可十年前却突然改投到NSA来,还进入了国际情报处工作,这是为什么呢?”

“干嘛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埃里克问。

“你别介意,我只是有些好奇。”秀一解释道,“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不勉强你。”

埃里克搓了搓双手,低着头思量了一下。

“这个……有一些个人的原因……”

“个人的原因?!”秀一看着他,“你指的……是令尊吧……”

埃里克猛地抬起头。

“怎么,你知道啦?”

“啊,不,我不知道。”秀一解释道,“临来日本前,林肯跟我说起过几句,他说你现在之所以这么拼命地调查黑星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令尊的死。但我没有问具体的情况。”

埃里克慢慢地叹了口气。

“怎么样,伙计,能跟我说说吗?”秀一问。

埃里克端起玻璃杯,押了一大口苏打水。

“秀一,作为FBI的特别探员,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三十年前发生在纽约世界贸易中心的那起NSA主管自杀的案件。”

秀一蹙起眉头想了想。

“啊,是的,我听局里的前辈们说起过。当时……似乎是NSA某部门的主管在世贸双塔的一个房间里饮弹自尽了。纽约警方对此案展开了长达一个多月的调查,最后的调查结果是:确认死者系自杀身亡。”

“你知道警方当时为什么会下这样的结论吗?”

秀一摊了摊手。

“那是因为,现场的房间,是一间彻头彻尾的密室!三扇大玻璃窗是上了锁的,唯一的房门不仅被从里面反锁,并且还加挂了链锁,而开门的钥匙就别在死者的裤子上。”埃里克略显激动地说,“此外,案发现场的房间位于世贸中心南塔的第七十七层上,距离地面将近三百米,距离楼顶也有一百多米,一个凶手想在这么高的位置上从窗户潜入屋内是几乎不可能的!更何况案发当晚纽约一直在下雨,雨势和风势都很大。”

“嗯……”秀一摸了摸下巴,“话是不错,但这只是作案方法的问题,警方总不能就因为这个就判断死者是自杀吧。”

“当然不能。”埃里克道,“他们判定这位主管是自杀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遗书,他们找到了死者留下的遗书。”

“遗书?!那上面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有很简单的三句话:孩子们,我去了。不要问为什么。请原谅我。——这三句话是用钢笔直接写在一张A5信纸上的,信纸被整齐地折叠好,放进了死者西服上衣的内衬口袋中。经过纽约警方犯罪实验室的技术鉴定,笔迹的确是死者的,所用的墨水与死者身上的钢笔中的墨水相同,信纸上也只鉴定出死者自己的指纹。此外,警方的笔迹鉴定专家对这封遗书进行了详细地心理评估,结论是死者在书写之时的确是抱有强烈的自杀念头,下笔的方式和运笔的力度也都支持这一点。”

“那动机呢?他们没有找出自杀的动机吗?”

“没有。”埃里克摇摇头,“尽管一切物证都支持自杀的结论,但警方就是找不到自杀的动机。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最终认定此案系自杀事件,并且给出了详尽的结案报告。这件案子也就暂告一段过。”

说完,他叹了满怀伤感地口气,慢慢地低下头。秀一看着他皱了皱眉,随即下意识地瞪大了双眼。

“我说,埃里克,那个死去的主管是——”

“嗯,就如你所想的。”埃里克回答,“他就是我和林肯的父亲,美国国家安全局国际情报处主管阿尔多·巴罗斯。”

“……”

“所以,秀一,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和林肯都会全力以赴地追查黑星门了吧。”

赤井秀一从椅子里站起来,绕过餐桌来到埃里克身旁,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真的,伙计,我从没想过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真是难为你了。可是,这跟黑星门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令尊当时也在调查他们吗?”

埃里克抬头看了看他。

“父亲去世的那一年,我只有七岁。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正好儿是寒假的头一天,父亲中午便回到家里收拾东西,我很好奇,问他为什么。父亲把我和哥哥都交到书房里,十分郑重地对我们说,他最近要去执行一件非常艰巨的任务,可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回不了家,让我在家听哥哥的话。当时,我还觉得挺高兴的,因为父亲一向对我们管教很严格,他不在家里,我就跟解放了似的。我记得,以后的几天里我一直都拉着哥哥到处去玩儿,什么寒假作业的全都不顾了。直到……直到五个星期后,父亲的同事突然来到我家里,沉痛地告诉我们父亲的死讯……”

秀一叹息地看着他,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脖颈。

“那么,令尊一定给你们留下些什么了吧。”

“嗯,的确。”埃里克稍稍顿了顿,“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哥哥找到了一个黑色的日记本,里面全都是父亲临终前一年所写的日记。其中,他出事前几天的一片日记中写着,自己目前正在一个神秘的团伙。这个团伙的名称不详,但所有的成员全都身着黑衣,相互间以世界名酒作为代号称呼。他们行事谨慎缜密,手段凶残歹毒,与国际上的许多黑势力团伙和国际极端主义分子来往密切,对美国的国家安全已经构成了相当的潜在隐患。”

“令尊所指的这个组织就是黑星门了。”秀一道,“我明白了,你们NSA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开始留意他们了。”

“不仅是我们,还有CIA。其实,最先提出对黑星门展开秘密调查的就是CIA。”埃里克说明道,“父亲在开始调查他们仅一个月后便离奇身亡,虽然官方的结论是自杀,但我和哥哥心里都清楚,父亲他是绝不可能丢下我们而自杀的,那封所谓的‘遗书’不过是凶手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但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父亲死亡的现场,那间位于纽约世贸中心上的高空密室,那个到底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这一直是个谜。其实,父亲当年的同事也不相信他会自杀,因此,那间案发现场的房间一直被官方封闭着,作为这件美国国家安全局史上最令人困惑的案件的唯一线索而保留着。可是……”

“当时的现场已经随着911事件灰飞烟灭,已经无法再进行调查了。”秀一感慨道。

“没错……”埃里克低沉道,“你知道吗,秀一,那一天,当我从新闻中得知世贸双塔倒塌的时候,我一下子哭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哭得最伤心的一回。——倒不是因为有许多无辜的人因为这起事件而罹难,而是因为父亲当年的死亡现场——世贸中心南塔第七十七层的7710号房间,这个被NSA保留了二十余年的现场顷刻之间化为乌有。那种悲伤比得知父亲的死讯来得更甚!”

秀一理解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打那一刻起,你下定决心要把令尊当年未尽的事业完成,是吧?”

“嗯,是的。这是我和哥哥当前最重要也是最艰巨的任务。”埃里克道,“你瞧,秀一,时隔三十载,现如今,我坐到了父亲当年的位子上,面对着同样的对手。也许……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前路多艰呀,伙计……”秀一感慨良深地说,“但至少你不是一个人单独去面对的。还有我们FBI,以及CIA、MI5、MI6等方面的盟友,大家都在齐心协力地去对抗这个邪恶的组织。相信我,他们总有一天会被消灭的,令尊死亡的真相也终究会大白于天下的!”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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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4 23:42:18 |只看该作者

最近两周比较忙,所以一直没更新,从这回开始与本案有关的人员将陆续登场,案情也将日趋复杂。赤井秀一的事儿交待了一下,007和NSA的主管也露露面,组织另外的两个堂主Liqueur和Lafite也出来打了一晃,至于Bourbon……将会放在下一回登场。

再次感谢读者诸君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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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8 10:45:13 |只看该作者
咋说捏,我现在只能先粗粗浏览一下了,回家再仔细看
貌似是第一波高潮,其实还是比较关心新一,可能是由于柯南迷的惯性吧
把世界上发生的那些恐怖袭击连起来了啊
嘿嘿
果然只有时间才是永远不等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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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5 01:52:46 |只看该作者
最近忙得要命,估计下次更新得……(望诸君见谅。回过头来看了看前面写的,感觉似乎欠些水准,以后慢慢改进吧……)

PS:现在越来越喜欢《呪怨》版的柯南了,回头我也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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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3 13:30:52 |只看该作者
水准已经很好了,什么时候更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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