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Vanadium 于 2010-11-23 05:23 编辑
我又来荼毒大家的视线了=v=
半生
我叫灰原哀。这是我的学生证,护照以及驾驶证上的名字。这里的几乎所有人——哪怕是今天上课时第一次认识的同学和刻板严肃的解剖学教授都会叫我“哀”,就像很久之前的时候被叫做“志保”一样。不过前者的发音明显比后者要容易得多。而Sherry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过了。
这样的开头似乎有些乏味……不过我是唯一能看到这份文档的人,所以以上的介绍大概也是多余的。这个城市每天都有意料之中或是之外的事情发生。上个月有个同学开车去邻州在高速公路上遇到车祸,十天前发生一起入室抢劫,一周之前学校里的一位教授去世了。
但是在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Nothing much happens to me.
一年前
灰原在三天前到达C城。C大和大多数学校一样在偏僻的郊区,靠近密歇根湖,又因为纬度高,夏天的时候到了晚上9点钟都还是阳光灿烂。不过想来冬天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新生都被安排了advisor,刚来的几天因为时差没有调整过来,灰原躲在屋里睡了两天,被电话吵醒已经是周五下午。对方委婉地提醒她本该在周四下午和导师约在办公室见面,现在往后延了一天,推迟到今天晚上。
灰原迷迷糊糊地挂了电话,才想起来离对方所说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小时了。出门的时候买了一杯黑咖啡,终于能神志清醒地赶到院里办公室。门虚掩着,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灰原正揉着眼睛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身后传来询问的声音:“灰原?”
她转过身去,看到工藤新一抱着讲义,另一只手握着咖啡杯向自己走过来。顿时后悔来之前没有看导师的名字。
至此之前工藤在她心中的印象都是那个戴着黑框眼镜、有些讨厌的小学生。灰原总是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讨厌对方经常过度自信的样子。她记得那时候自己似乎很喜欢看到他对于案件毫无头绪和失望的时候并且乐此不疲,可惜这种机会毕竟太少。
他们已经十年左右未曾见面——具体来说,是从灰原把APTX4869的解药交给工藤新一之后。世界上唯一一粒解药,因为她自己并不需要它。
江户川柯南从小学教室消失后,步美问过她柯南去了哪里。对于少年侦探团的其他成员来说,要接受真相似乎有些困难。
“他……他去了更适合他的地方。”灰原正在看杂志,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你是说江户川同学转学了么?他之前从来没有说起过。”步美不解地睁大眼睛续继追问着。
“哦,或许是没来及告诉我们吧。我买了假面超人新一期的连载,你要不要看?”
她不知道分别之后另外三个人用了多久来重新认识“柯南变成工藤新一了”这个事实,或许那种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他们要忙着解方程背公式,应付过之后的国中高中大学,以及不存在和柯南一起的时候会发生的那些奇迹的人生。
听说工藤大学的时候去了美国,四年后毛利兰也去了那里。与此同时,灰原哀小学毕业,与少年侦探团分别,能够听到的关于他的消息,自然也就越来越少。
时间像是静水流深一般渐渐安稳下来。在第二个十七岁生日那天,她在吃饭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对阿笠博士说,大学的时候想去美国。
灰原在半年后离开日本。
如果要把人生分为三个阶段,灰原觉得自己的会是第一个十八岁之前,第二个十八岁之前和第二个十八岁之后。至此,在组织的实验室中的日子以及有工藤新一,少年侦探团和阿笠博士在的童年与少年时代终于告一段落。
“请进吧。”他腾出一只手来打开门。灰原突然想狠狠瞪他一眼,才不情愿地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扶手椅里。
“在这里生活还习惯吗?”
“我已经八十岁了,不需要小孩子来关心。”她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
对方不再说话,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叠纸张自顾自地翻着,想必是学生的个人信息。灰原瘫在扶手椅里,两分钟不到又开始犯困,眯起眼睛像是随时都能睡着。
“喂,我说灰原……”工藤突然想起什么,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十多年前组织的那个案子……被警察破获的时候,背后的老板出逃到美国了。”
“我不想知道。”灰原换了个姿势,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
“只要他的势力还存在一天,你和我的安全就没有保证……”
她不耐烦地打断他:“我和你?拜托,我们的情况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你需要工藤新一的身份,因为你的女朋友……哦不,妻子,还有家人,朋友。我没有那些需要担心,宫野志保只是一张作废的身份卡,我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始,并且这次已经是重新开始了。请不要再来用那些事打扰我……工藤。”
灰原说完这么长一段话之后突然觉得沮丧,无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好了,告诉我这学期要选哪几门课吧。”
工藤默不作声地把一张纸推给她。灰原似乎觉得把话说重了,又补充说:“我可以帮忙……如果你需要什么资料的话。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在参与进去了。我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美国的。”
开学后的生活开始规律起来,像是上了发条的闹钟,每天都是千篇一律:早晨8点钟爬起来去图书馆,下午上课,之后去健身房。晚上的时候回家自己烧晚饭,一边吃一边看电视里的棒球或者橄榄球比赛。室友是拉美人,不过想来是很多年前便已移民到这里,英语说得与当地人口音无异。晚上不是去酒吧就是去别人家里聚会,到了12点之后回来泡着黑咖啡写作业能够支撑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早晨8点又能爬起来开始新的一天。灰原自认没有那么好的精神状态,好在这里虽然竞争激烈,但也不会把人累的站在阳台上就想跳下去一死了之。
每周四下午去实验室做TA。那些学生像是对他们的教授很感兴趣,还有一个女生跑来向她打听工藤新一是不是有犯罪学的phd学位。
“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侦探。”女生神态夸张地说。“我们去他办公室的时候,在柜子里看到了一个人的头骨。哀,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这些学生,才认识两个小时不到就开始亲昵地叫她名字。灰原摇头:“他并没有将他的个人简历交由我过目。”
“那一定很有趣。”女生充满神往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选犯罪学研究作为专业?”
“我晕血。犯罪现场太恐怖的话,我会尖叫。”她做了一个惊恐的表情,又自顾自地笑起来。
那天下午灰原到办公室的时候工藤新一正在用右手托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的一只蝙蝠挂件发呆。她走过去凑近看了一眼,说:“这东西是别人送你的么?看起来真不怎么样。”
“犯罪现场留下来的东西。学校去年发生了一次杀人案件,到现在没有解决。”
灰原把蝙蝠捡起来看了看,那个布偶全身漆黑,两只黑色塑料珠做成的眼睛盯着她,显得更诡异了。“这东西不是万圣节的时候在超市买的么?难道你发现它里面藏着什么毒药或者机关了?”她打了个哈欠,把学生的名册放在桌上推给他。“我先走了,大侦探。”
伸手想要推开门的时候他忽然叫住她:“灰原?”
“今天有一个学生请了病假,我写在名单下面了。”她下意识地回答。
“这边昼夜温差很大,周末记得去买件厚外套。”他头也不抬地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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