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原创]再见菊花（我的菊花，再见）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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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

平成的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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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楼

发表于 2006-2-17 23:00:48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原创]再见菊花（总司，又要再次相见了……）2006.2.16继续更新

“冲……田？”声音中带着浓烈的疑惑和不安，源自于自己已经完全认定了他已经随着那些曾经

的同伴离开了，源自于自己已经完全地相信从今以后就形同陌路的现实。然而在这样一个场合，

在这样一个平和得令人起疑的瞬间，他依然还是原来的那样，用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神看着自己，

叫出那个熟悉的成为，再没有什么敌我之间的分别，再没有用来划分距离的冷漠，一切都是褪去

了杂质的清明。从来没有幻想着还能以这种方式沟通的自己，还可以再次和他说上几句话，以一

种没有任何身份的态度。“嗯，是的。”似乎是已经听懂了自己话中沉淀的疑虑，恍惚中好象看

见他微微地笑了一下，笑得如此柔和，就像是已过的春日过暖和的日光。“怎么，藤田兄难道害

怕我会袭击您么，以一个已经走投无路，认清现实的身份。您刚才不也看到了么，现在的我……

已经连刀都握不了了。”他缓慢地抬起握刀的右手，白皙的手掌上有清晰的掌纹，还有交错的掌

线，隐去了曾经沾染在这双手上血污。几乎是已经完全地相信了现实，但是又隐约地在动摇着那

些在脑海中虚幻的东西。


“为什么……你没有走呢？”曾经那么渴望着能够大声地质问他原因的，曾经那么执意地追寻着

一个所谓的解释。然而真正在面对着他的不治之症和痛苦的微笑时，却发现那些曾经坚信的东西

在一瞬间都变了质，只有心会在听到他几乎缥缈的声音后稍稍地抽痛着。而现在唯一想知道的，

只是他为什么还执意留在这里的原因。“我么……也许我想走，这付身体也已经不允许了

呢……”没有任何起伏的字句，缓慢地从双唇的蠕动中吐出，像是一阵虚幻的烟尘，然后是紧接

而来的咳嗽声。不是和剧烈，甚至只是像轻微地清嗓一般，但是却昭示着曾经那些无法看清的痛

苦和死亡的气息。他用手捂着唇，胸口稍微地起伏，直到完全平静下来为止。“藤田兄你觉得我

还能够活得有多久呢……在离开了剑以后，离开曾经的伙伴之后……那个人在走之前只告诉我一

句话‘保重’，还有一句会接我回去的保证……但是我又能在这里活多久呢？”他抬头看我，句

末中给我留下这样一个疑问，但是却不需要任何的解答。“所以，你留在这里只为了养病么？”

从他混乱的字句中捕捉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让它们在脑海中逐渐成形，然后再用自己的想法表

达出来。“与其说是养病，不如说好听些是为了等死吧。”平静的脸庞仍然没有变化，每一个字

都像是在清淡地叙述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对了，要去喝两杯么？”他转身背对着我，声音中又恢复了几分初见时的纯真。他瞬间转脸过

来向我微笑，像是无知的孩童，在等待着别人给他的一个答复。眼角里是将要得到肯定的喜悦与

幸福，那样的表情让自己感到有些恍惚。几乎是在镇静之后的愤怒：“不要开玩笑了，你这样的

病能够经得起烈酒的折腾么？”话语中多了一丝担心，也同样搀杂了一些别的，也许是心疼吧，

却努力地用语调掩盖着，不让他发现自己暴露出来的脆弱。“是么……原来藤田兄已经知道我是

什么病了啊……那么我也不要再给你添麻烦了，不去就是了……”他落寞地又低下了头。然后一

个人背对着自己径自向前走，无法看清楚他现在的表情。自己紧跟着他的身影，无声地走在他的

身后。


“对了，藤田兄你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啊？”慢慢地由喧闹的集市到了乡野间无人的田

梗，他终于开口问过，却是这样一个意义不明的模糊问题。“呃，机会？”“是啊，这里又没有

什么人，我又不能再使刀了，藤田兄你可以把我杀了，然后好回去交差啊。”他转归脸来，吃吃

地捂住唇笑着，身体微微地颤抖，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胸口涌上来的愤怒顿时就快要将整个胸口

冲破，还有什么惊讶之类的东西隐隐地藏匿在心口，始终不愿意表现出来。几乎是想开口告诉他

是否还能够还以前一样，却又在自己开口之前让一切又回到了敌对的原点。他始终都曾忘却我们

是敌人的现实，他始终都在提醒自己作为他的敌人应该所履行的职责，即使自己百般地想告诉自

己不要再回忆起过往发生的一切，即使自己拼命地不去想脑海中提醒自己忠于职守的那个声音。


“你……现在那么希望死在我手里面么？”勉强从口中挤出这么一句话，他吃惊地看着自己。心

上有淡氨的自豪感，终于有机会……能够让他所疑惑了么？奇怪的场合里所拥有的莫名的自豪

感。他顿了一下，遂又开口，声音轻柔，像是一个陈年的旧识：“你也有自己应尽的义务不是

么？否则你也不会苦苦追寻着我了。”他玩味地踢着田梗旁的石子。终于无言以对。甚至是愤怒

的抗议也不行。


“藤田兄，你知道么。新撰组的副长山南敬助，是死在我的手下的。”他最终决定不再谈论这个

话题。“……”“也许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吧。人们只是单纯地认为我把山南副队带回去，然后他

因为畏罪切腹了。”“……”“当时他想去袭击土方兄，然后我的身体那时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等我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双手上已经沾染上了同伴的鲜血了。”他神色暗淡地看向我，但

是并不期望我给予他任何答复。就像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在宣泄着长久以来困惑着内心的寂寞和

苦楚，而他只需要一个旁听者，哪怕那个人不会安慰他，也不会驳斥他。“你是恐惧着自己杀掉

同伴的现实么？”“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恐惧过，直到现在我也认为去救土方兄是正确的。不为

别的，只因为那个人，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所以我要救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理由。”他轻

轻地摇了摇头，否认了我的想法。“那么你为什么要恐惧呢？”“恐惧？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恐

惧过。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山南副队离开的时候是微笑着看着我这边，回归了原来宠溺我的大

哥哥角色，为什么他拜托土方兄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一定不让我受到危险。你说是为什么呢？”

他看向我，神情中已经没有了笑意，眼角里捉摸不定的表情，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眼睛上有薄

薄的一层雾气，却始终没有在眼角凝结成泪水。


“不……不知道。”“是啊，我直到现在都不清楚是为什么，我在那一瞬间曾经构思了无数次他

被我斩杀的神情，我想象着他愤怒地瞪视着我的样子，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会是笑容，是能够融化

一切冷漠的温暖的笑容。”他的表情中多了几分调笑的成分，仿佛在调笑着自己千万次的构想都

在对这个人的了解中分崩离析。“后面，明里来找过我了。”“明里？”“嗯，是的。她是山南

副队最重要的人。我没有见她，只对了她说了一句抱歉。”时间仿佛停止了，亢长的对话却没有

任何终结。“她愤怒地责骂着为什么我要结束那个人的性命，她愤怒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她疯狂

地用指甲顺着我的手划下来，在我的手上留下一道道伤痕。她疯狂地骂着我不是人。但是……她

却始终没有想要杀死我。”我的神情在他的黑眸中全部显现出来，带着听到一个真相的悲伤和脆

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藤田兄？”“……”“一开始我也没有猜透，只是觉得手上渗血的

指印真的好疼啊，甚至疼到心里去了。我从来没有认为我救土方兄会是错的。但是那时心口是真

的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了。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传来，他马上抬头用手捂住双唇，身

体微微地倾倒。连忙赶上去扶住他的身体，让他的一部分重量承压在自己身上，让他能够少感觉

到一些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咳了一会儿，他将手稍稍地从唇边移开，摊开手

掌，有鲜红的血印，他无奈地笑了一下。


“山南兄曾在临去前对土方兄说了一句‘抱歉’，那时混乱的状况并未使我理解是为什么，也许

是我被恐惧蒙蔽了双眼吧。”“……”“直到后面，我想我书想明白了，那时那些话语，那些举

动。我想山南兄仅仅只是希望我们能够过得更好，至少比现在过得更好，他只是希望我们能够摆

脱现在的状况了。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再继续走下去了，所以他先去了。”“……”“他袭击土

方兄也不过只是希望终结生命的一刀，能够是我执刀而已吧。”“冲田……”“只可惜我的刀术

仍然没有什么进步，最后送他一程还是让他受了不少苦，让他太痛了吧。我真是没用呢……”淡

蓝色的身影轻轻地呢喃着，我却不知道他是否曾经想过希望一切从头再开始。他再不是那个新撰

组大名鼎鼎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也不再是杀人不眨人壬生狼，而只是一个平凡的青年，过着

属于他的生活。我想也许在临近死亡的边缘时，他是否曾经想过这些问题。但是我仍然没有勇气

开口问他，我是懦弱的。


“藤田兄，你知道么，我这次是悄悄溜出来的。我并没有告诉好友自己幼稚的想法，我只说自己

是出来买药。”他轻轻地呢喃着一些已经无关紧要的事情。“明明知道我这些理由全部都是无稽

之谈，但是他仍然同意让我出来了，甚至没有任何人跟在我身后。也许我是真的将不久于人世

了。”他转脸过来对我微笑，笑容中有淡定的幸福感，没有任何的伪装，也没有隐藏任何的悲哀

和留恋。“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么，藤田兄？”他笑着望我的眼，似乎要望向一双眸的最深

处，却带着甜蜜的笑意和恬淡的温柔。脑海里有无数种答案，甚至想愚蠢地开口安慰他不要继续

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一开口，却全都变了质。只有自己最明白内心真实的想法，直到现在

也没有为那个答案后悔过。“嗯，我会的。”


他远远地朝我的旁边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来，满足的神情，以及初相识一成不变的吃吃笑容。

他微微地点头，然后开口，像是低声地温柔浅吟：“谢谢……”


后来想来，这也许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相见了。再彼此告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

消息了，冲田总司就像瞬间被人们所遗忘的人物一样，消逝在人们短暂的记忆里。再也没有任何

记得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再也没有人记得他宛如修罗一般的神情，再也没有人记得他美丽而隽

永的脸，再也没有人记得他握住刀时不容质疑的威严，再也没有人记得他像孩童一般清宛的笑

声。再也没有任何人记得关于他的一切。只有伴随这个时代所应该具有的血雨腥风，只有伴随着

这个时代变迁中政权的变化，只有伴随着这个社会的更替中逐渐改变的信仰和教条，只有那些曾

经和未来相互交织中所碰撞出的火花。而在这些未知的碰撞中多产生的人物，那些为了自己的信

仰而甘愿在历史洪流中翻云覆海的人，却永远地淡出了人们的记忆。没有任何人愿意再想起那些

曾经疼痛的岁月。


1868年4月25日新撰组队长近藤勇，被斩首于板桥，砍下他头颅的是他一生最为喜爱的刀，名为

虎彻。1869年5月11日新撰组副队长土方岁三，在箱管战死，胸口被子弹贯穿。两个曾经使人文

之色变的人，都消逝在历史中。


1868年5月30日新撰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在江户郊外千駄谷植木屋平五郎宅平静地离去。有关

他的消息花费了许多时间，最后被在江户的探子禀报上来。自此，他的一眸一笑举手投足，彻底

地成为了自己心中永远的回忆。


还记得他一个人离去时淡定的神情，他微笑着告诉自己刚到朋友家时遇到一只黑猫，看上去很令

人烦躁，但是却怎么都无法抓到那只黑猫。他说那只猫就是属于他的幸福和美满了，永远也无法

用栓手抓到只能说明他的生活已经永远地远离了真正的幸福和曾经向往的快乐了。他说这么一

世，只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而将幸福和快乐全部都放弃了。他说下辈子自己一定要去追逐那些曾

经渴望的美满与和乐。他希望下辈子自己不会再生在这样的一个乱世，只做一个平凡人就好，哪

怕是作为女子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下辈子我还想和藤田兄你成为朋友，是真正的朋友。我希望

再见面时不是我老是低头对你说对不起。”他平静地靠在自己怀里，任自己轻轻地抚着他的发，

他说这是儿时姐姐常常这么做的，现在姐姐不在了，真希望能够有一个人能够再对自己那么做。

一切关于他的回忆都在最后的话语与他模糊不清的体温中嘎然而止，一些镜头慢慢地变得模糊，

而他的一字一句，哪怕是那些对不起都逐渐在脑海中变得更加清晰。恍惚间抬头，看见和他同名

的男子已然远去，微笑着拍拍友人的肩膀，然后用手捂住唇吃吃地笑。感觉自己唇角微微地上

扬，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远离过自己的脑海里。后来想来，当初曾经的那些想念，曾经的那

些执意，曾经的那些心痛，也许已然超过对于一个友人的界限，也许是爱情，亦或是不是。只是

到现在，已经确定为疼惜的感情始终就没有从内心消逝。曾经接住他倒下躯体的一瞬，抚摸他柔

软头发的一时，那些触感也始终没有从脑海中淡漠。


曾经以为他是高雅的樱，后来却认为他是凛冽的菊。带着些天性的倔强，以及不轻易向人服输的

坚毅，有过深深的迷茫和疑惑，但是心中明亮的目标始终不曾暗淡过，就像秀雅的菊从来就没有

迷失过在秋日的风中依然绽放的信念一样。看似柔弱，却又在柔弱的虚幻中透露出坚强的美感和

生存的气息。也许只有菊花才真的最契合他吧。


眼前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满脑充斥的醉意已经迷了眼，再也无法看清在眼前模糊了的身影，只

有记忆中没有从没变质的怀念越来越清晰……我想最后还是对他的不告而别感到释然了。只有淡

淡的心痛和悔意没有消失。


我的菊花，再见……
                                       （完）

纵有天下又能怎么样，几十年以后终不过是一抔黄土。唯有那骄傲卸去，留下的真情一语，才是温暖他的永恒。
“我向你发誓，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永不离开。”
他终于觉得再没有永世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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