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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9 19: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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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系列]颜声+落里+忘川+后记:尘埃
![](https://i80.photobucket.com/albums/j191/xellossrobin/07c34ba7.jpg) 落里
漫长的。
漫长的。
坡道。
风声呼啸。把一切都吹走。远离身体。就好象要把记忆风干。遗留下干枯的眼眶。忘记了流泪的方法。
郊外的葵花田,染上殷红的血液。蝉鸣刺耳,不断回响。巷落孤寂,沉默复回。
[你在哪里。]
光线刺眼。
和叶揉揉眼,看窗外的光芒扯成细密的纤维徐徐徐扩散。打到眼里,泛滥一片。身处的列车,就好象一直这样被吞噬入耀白的世界里。就好比生命里所有的颜色就这样消散在这种不可思议的明亮里。
“这样就不会下雪了。”
身旁的少年揉揉头发,打着呵欠说。
“嗯。”
云朵底底地浮在天空的边缘,火车一路开过去,穿越了无数的轨道,整片整片的落叶,飘落在路上。
“到了以后我们去那个神社吧。”
“反正新年要去的,现在不去也没关系。”
和叶泄气地撇着嘴。
“拿你没办法。去就去吧。”
这才露出往常的笑容。
他瞥过眼看着她满意的笑容,阳光打在漆黑的发丝上。整片整片的光斑落在松软的棉布裙子上。像是落了一阵的花雨,透明地散落在身上。能看见细小的毛孔,模糊成一团美好的图案。
他停了停。朝窗外看去。
机械运动的声音,有节奏地穿越绿地。发向远方。
京都是他们的故乡。
曾经有过——
相遇,谈话,结为朋友。
是这样简单的经历。却可以延伸出漫长的轨迹。冲进风里,凝成一片散落在记忆深处。
声音落在道上。阳光沉到地里。风一吹过,白色的纸灯笼碰成一片。细碎的摩擦声。好似静谧。铺天盖地的声音。落在周围。不断蜿蜒向前。
樱花早已落了,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突兀地立在那里。一不小心碰到,抖落了一身的雪。天空晴朗起来,地上的雪也渐渐融化。被吸收掉的声音就逐步放出声响。
风声。走路时衣服碰触的声音。呼吸声。
手指发冷。依然干净的净手台,拿着木勺洗过了手两人就走到神社里去。
中间留着段距离。没有碰到一起。
“喂,你每次来神社到底要求些什么。”
一旁的男生抬起头看着中央的神台,转过头问。
“说了就不灵了。”
“你还真是……”
“认真许愿吧。”她搓了下手,拍掌两下,双手合十。
走出神社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沉没的余晖顺着低矮的屋檐流落下来。融化的雪从房顶低落下来。
滴答。
长长的水渍沿着狭窄的坡道滚下。仿佛要开辟一条路,在坡道下面长出一片森林。
滴答。
前面男生的身影溶到叶片里,浑浊不清的一道墨迹,随着波纹扩散开来。
滴答。
头发有点乱。肤色黝黑。总能把衣服穿得笔挺,显得很好看。是这样可以一笔概括的男生。
但是。
但是有说不明白的。说不明白的感觉在里面。
[请保佑服部平次永远安全吧。]
附近小孩的声音在耳朵旁边响了起来。
欢呼声。渐渐远去。又回来。
远去。又回来。
他们沿着这条坡道奔跑。女孩倒入男孩的怀里,笑容灿若春樱。男孩垂下眼帘,温暖地笑着。
和叶看着他们。嘴边泛起笑容。
“呐。你也想玩么。”
她看见平次站在坡道的尽头。深黑的瞳孔笔直地看向自己。张开了手臂。
“那么跑下来吧。”
时间停在那一刻。画面隽永。
[请保佑远山和叶永远幸福吧。]
来京都的第三天就是新年了。
和叶早晨起床开窗的时候发现窗台上已经积下一层雪。外面的院子里也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不远处道场屋檐上挂着的暗红色灯笼,此时也显出明媚的轮廓来。
她穿好和服,走到厅堂里去。父母已经坐好准备吃早餐,她说着抱歉起晚了就坐了下来,发觉旁边已经坐了人。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一听语气就知道是谁。毫不客气地回过去。
“没什么,新年嘛要睡个好觉。”
“那么初梦一定是个好梦吧。”
坐在对面的美丽女子说着,把茶递了过来。
“平次他正得意今天他早起了呢。”
一旁的男生有些闷气地整了整领子。
“才没有。”
她看着笑了起来,男生瞥过眼看她,闷闷地说:“呐,什么时候去神社?”
“快了,平次你快把汤喝了。等会我们和和叶她父母出去见一些朋友,你带和叶逛逛吧。”接着又低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她没听见。她看见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说了句:“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伯父威严地说了一句。平次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和叶侧头看着,突然就想起新年的梦。
不太吉利,她使劲摇了摇头。
回来的时候时间有点早。还能看到有人往神社去。家里也没人,和叶呆着觉得无聊,叫着平次说要出去逛逛。
平次坐在窗台旁边整理剑道服。
“那么就去那个道场吧。”
“干吗要去?”
“后天就是比赛了吧,可以先熟悉场地呀。这次比赛不是决定在这办了么?这个道场很有名的。”她指了指不远处露出的屋顶,阳光折射下来,散开一片暖黄的光。
“那也是决赛的地点。初赛和复赛是在原地区选拔的。”
“难道你没信心晋级决赛么。”
“废话,当然不可能。”
“那么就去吧。”
风吹起来。道场周围的暗红灯笼碰在一起,打得哗啦啦响。
她看着干净的木质地板,想着他今后就要在这里成长。从十七岁,到十八岁,一路蔓延下去。打败许多竞争对手,侦破许多案子。名声快速膨胀起来,变成光芒四溢的大众情人。
和叶突然觉得有点失落。那种不可压抑的情绪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初梦一直在脑海里飘荡,她低了头,情绪有点控制不住。
“喂,后面的巷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头顶突然有了突兀的阴影,她转头看见平次。一下被拉回现实,轻轻松了口气。
“嗯。”她点了点头,露出往常的笑容。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有一条和神社下差不多的坡道,也有类似的孩童做着相同的游戏。
她看到坡道底下突然闪现出一块陌生的黑影不由得紧张起来,这是平次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她向他看去,视线不觉松弛下来。
感觉像放置长久的电影胶片。
画面泛黄,白色布帘上拉出一条一条的白色细线。声音微小,声波在浮起尘埃的空气里打开涟漪。
“这个。给你吧。”
这个。
给你吧。
她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掌里,小心翼翼地放着一颗纽扣。
校服上第二棵纽扣,是校园里的浪漫传奇。茫茫宇宙的这一角和那一角,上演着传说。如此美丽。
[是否愿意接受。]
有的时候她会想。
假使幸福可以不用那么短暂有多好。
关于那遗失的记忆一角最终也只能用勉强的微笑一带而过。
是这样。
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
那么你是否孤单。被远山和叶遗忘的那个,曾经最重要的人。
像按了快进键的故事。
发展迅速。记忆空成一片花白,人们发现他们的时候和叶倒在道场附近的小巷里。她身边的男生被鲜血染红的衣裳,永远地沉睡了下去。
安稳地守护着她睡了下去。
再也不醒来。
她手里握着他给的纽扣,在阳光的折射下溢出殷红色。雪也不再显得那么洁净。
屋檐像流泪一般,冰冷的雪水顺着屋顶流下来落到他们的周围。
她醒来的时候看到兰当心的眼神。微笑地对着她说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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