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仍旧是总司的同人 《六月无花》

轻罗小扇

55
    迁居到这山谷来之后，才感觉到世间万物，都是无常。
    长久长久的坐在廊檐下面，看着枯草一点点的绿了起来，那特别衰黄的，风一吹便断落，将来也便化成泥土。
    二月的千驮谷，还没有几分花的颜色，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花开呢。

    总司在幕府医学院，只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这位的病怕是只待时日了吧。医生们给他看诊之后，聚在一起说着。
    唔，确已无能为力。
    当时医学院里不断接纳战败的伤员，空气和环境都不尽人意。医生们商量，还是让冲田队长去疗养吧。便选定了不太远的千驮谷植木平五郎宅中。
    那里空气新鲜，风景宜人，冲田先生定会有所好转。去通知他的人殷勤的说着。
    是吗？正在阳光下面坐着，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那麽便去吧，好久……也没有到风景好的地方去过了呢……
    通知的人退出去了，边走边疑惑瘦成那个样子的人怎麽还那麽好看呢？平静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经快死了吗？看惯了死前恐惧的手发抖的人，这一位的笑容还真得有点奇怪哪。

    啊呀，冲田先生怎麽还坐在外面呢？天还是很冷的啊。
    植木屋的女主人上了岁数，说起话来总是有点大惊小怪的。
    不妨事的。总司笑笑，我不冷的，屋里面太黑，有点难受呢。
    那麽，便再盖点甚麽吧？植木太太向房间里走去。这个房间真得很黑啊。在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只有微光从窗棂中透进来。便是夜里点上了烛火，也会令人感到悲凄吧？一股浓浓的药味仿佛已经透入了墙壁——可是即便是在别的屋子，孤独的感觉又怎麽能消失呢？
    是寂寞啊……
    那个土方先生，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他似的。植木太太在房间里抱起一床被子，就那样走了……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药有甚麽用呢？真正叫人衰弱的是寂寞啊。
    植木太太的眼眶红了。从一开始，她便心疼着这个瘦弱的少年，心疼着他脸上像阳光一样淡白的微笑。当看出他已经不久于人世的时候，这样的微笑，是每看一次便觉得心酸的难过……
    这样的人，却要死了……抱着被子，一时凝住了脚步。

    木门开了。坐在躺椅上的总司抬起头来，看到一张好久没看到的脸。
    啊，近藤兄。脸上焕发出光彩来。
    总司。
    近藤的脸上带着笑，但是他几乎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惊愕——
    总司，怎麽瘦成这个样子啊。
    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似的。就那样难过得想着，简直要掉下泪来，可是脸上，还是尽力保持着微笑。
    总司啊，我来看你喽。

    近藤局长吗？植木太太抱着被子站在房间门口，这就是新選组的局长吗？看起来不像是外面传说的杀人集团的首领，瞧他看着冲田君的眼神，倒像是慈爱的兄长和父亲哪。
    不管怎麽说，总算是有人来看冲田君了……就让他们好好聊聊吧。植木太太一时竟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

    近藤兄，大家都还好吗？总司握着近藤的手，看着他那小孩子一样亲热的眼神，近藤又忍不住要流眼泪，急忙控制自己的情绪。
    嗯。虽然战败，但是大家总算还在一起。屯所嘛，刚刚也迁进了锻冶桥大名小路，原秋月右京亮种树之屋，你记得那个地方吗？几年前咱们上京的时候路过的。
    记得啊。总司笑道，那时候我说那是个很美的名字，土方兄和近藤兄还笑我太书生气呢。我们在那里过了一夜吧？晚上没有甚麽吃的，我和土方兄特意走了很久的路去买……
    他说着说着，脸上的微笑渐渐的透明了，透明成一种遥远的怅惘的神情——
    我在说甚麽啊。近藤直怪自己，为甚麽要勾起他的回忆呢？
    可是回忆，回忆怎麽能够忘掉呢？想起从前的时候，夕阳西下你的笑影，仿佛一触碰就会碎掉一样。
    宗次郎，宗次郎，宗次郎……
    大家……还在一起是吗……总司低下头淡淡地笑着，还在一起就好了……胜败的事情，近藤兄就不要在意吧。
    总司……近藤握紧了他的手。大家还在一起，我们却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这个地方啊……他说不出话来。天渐渐的暗了，风的声响和虫的鸣声依稀的传来，这里，是这样美又这样寂寞的……
    总司啊。近藤醒悟过来，急忙在身上的袋子中摸索，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哦，你喜欢吃的京都和果子。
    啊，近藤兄你真是善解人意喔，我想得都快发疯了呢。总司快活的翻着近藤递给他的盒子，吃到这个啊，觉得京都就在身边呢。哈哈。
    晚风携着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声，一直送出了很远很远……

    夜深了，近藤睡不着，这样薄的板壁，风声好像随时都在耳边说话一样。
    刚才被总司缠着说了半夜的话，劝了好久才去睡了。给他盖上棉被的时候，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好像咳嗽也暂时不愿折磨他，要让他好好睡一觉似的。近藤直到看着他露出睡梦中的笑容，才离去。
    总司这孩子啊，爱笑的习惯还是一样啊。近藤稍微觉得宽慰了点，这种性格，或许能稍微缓解病人常会有的抑郁吧。
    风声，真是恼人啊。虽然不大的，但是细细碎碎，忽长忽短，忽远忽近的，总是好像在悲泣一样……近藤站起来去看总司，不要再被吵醒了吧。他走到隔壁的房间，轻轻地把纸门拉开一条缝——
    在阴暗的光线中，他看到那个坐在棉被里抱着膝盖的人，他的脸深深地埋在膝上，长长的头发一直从肩膀上披挂下来，散乱在他的身后，正随着身体的抖颤而微微拂动着，打碎了照在上面的月亮的银辉……
    近藤的眼泪终于止不住落了下来。身后，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天堂之鱼

轻罗姐是否打算这个星期完结？

轻罗小扇

够呛……不知道，我一天最多写出两篇就要力尽了。

绿缘

轻罗姐换头像了……好漂亮……

天堂之鱼

我是想要你写慢点，这样刚好可以在总司的祭日那天完成啊

轻罗小扇

最初由 绿缘 发布
轻罗姐换头像了……好漂亮……

是雪代巴
我唯一喜欢的女孩子

轻罗小扇

最初由 天堂之鱼 发布
我是想要你写慢点，这样刚好可以在总司的祭日那天完成啊

那好啊，30日是下周日……我拖着吧
反正，也挺忙的

绿缘

最初由 轻罗小扇 发布
是雪代巴
我唯一喜欢的女孩子

我倒是喜欢神谷薰呢……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可能更为适合剑心……

问下……阿篱会回来吧

轻罗小扇

那个……看着就是了……

我不喜欢薰那一类型的。活泼可爱坚强暴力的，是我最不喜欢的。而且我特别不喜欢那种大家庭制的温情，上次看到剑心里的那个大夫带着两个小孙女和阿惠向薰和剑心奔去——可能还有左之和弥彦，一边奔跑一边大喊着彼此的名字——我我我，我最受不了这样的……
还有剑心在战斗时总是想——把大家挨个想一遍吧，然后默念，我最重要的朋友，大家……之类的话，我就被甜得快死掉了。
生性不喜欢甜食，也能反映在这里吧……

绿缘

我也不喜欢薰这一类的女孩子，但是剑心和她在一起会比和巴在一起来的开心

轻罗小扇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会说噢楼的剑心，我觉得那实在不像个男人。我喜欢的是拔刀斋。

天堂之鱼

又把轻罗姐的这篇文从头到尾看了一篇，才恍然发现已经写了这么长了呢！
轻罗姐一定要把结尾写的很好哦！

轻罗小扇

是啊，都说过已经很长了……反正一共六十章啦。
结尾，悲伤之中会给点阳光吧。

天堂之鱼

哦？正好是小鱼期待的那种啊！轻罗姐加油哦！

轻罗小扇

56
    牵马步入山谷的时候，青苔染上衣来。
    树木的叶子还不十分繁茂，只是嫩叶青葱，遥望山顶上的天际，薄暮时分，紫色的云彩微细的横在那里。些微细小的鸟的鸣叫，似在身边又好像很遥远的——幽静，也是有声音的啊。
    春夜幽暗中已谢的梅花，是否还一样的发出淡淡幽香呢？

    请问，这里是植木屋，植木平五郎先生宅上吗？
    是啊。不知姑娘是……植木太太挽着篮子，还没有进门就被叫住了，回头一看，是个牵着马的女孩子啊。
    那里来的这般美丽的女孩子呢？黑玉般的头发从脸庞两侧直直的垂下来，清雅如寒梅一般的——似乎是走了很久吧，青色的外衣上还沾着谷中的草叶呢。
    我……我只是问问……阿清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是路过吗？一个女孩子为甚麽到这谷中来呢？植木太太有点好奇，但是她没有多问，因为这姑娘像是满腹心事似的。
    天色晚了，不妨进来歇宿一宵吧。她热情地招呼着，对这个美丽的女孩子，一见到就喜欢呢。
    那……便多谢了。

    姑娘会弹琴的吗？简单的晚饭后，植木太太见到阿清拿出一张琴来，细心的拂着琴弦。
    是啊。烛火下她低头拂拭着，不过，已经好多日子没有弹过了呢，琴弦都落灰了。
    那麽，能否给我弹弹呢？植木太太刚要说这句话，就听见远远的后院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咳嗽声。她便站了起来。
    听这咳嗽声，像是又厉害了啊。一边忧愁的自言自语，一边去拿茶盘，送些茶去吧。
    啊，清姑娘，后院我家有病人，做什麽事都请轻些哦。原谅我没事先告诉你哪。
    嗯。烛火那边，她的回答声几乎细不可闻——仍旧垂头擦拭着琴弦。植木太太没有再意，端着茶盘走出去了。
    跳动的烛火中，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掠过纤细的琴弦，一遍一遍……似已成痴。

    中庭露水浓重，沾湿了鞋底。有月亮的夜晚，濡湿般的叶子上月光亮晶晶的闪耀着，沁入身心。
    总司伏在枕上，刚才，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没有办法再仰面躺着，只好翻过身来，用棉被堵住胸口，余后的喘息，又伴着轻微的咳嗽声不停的起伏。许多个夜晚，这样的剧咳折磨着他，常常是在熄灭蜡烛很久以后，也不能睡觉。
    近藤兄走后，这样的夜晚仿佛更加难捱了。
    咳……咳……这样的事为甚麽就不能停止呢？咳……其实我是想承认自己已经……不能忍受了的吧？每一次……咳……就象在撕裂我的胸口……总司的头重倒在枕上，一种强烈的悲凄几乎使他的心里涌出了眼泪。
    死亡将要来临的时候，就是微笑，也是没有用的呢……

    叮咚，叮咚。
    这一缕琴音，起初仿佛若有似无，徐徐的传入耳中。便仿佛清透的月光，静静地流入心田。
    这声音……总司忍不住转过头去望着那琴音来的方向，却只看见投入房间的树枝的影子，随风摇动。
    他的头，轻轻的靠在枕上，这声音是那样的静谧，静的，像是抚平了一切。凝神静听，这声音好像是连着梦境，抚着他沉重的眼皮……不知不觉的，他的呼吸平稳下来。总司没有听到风的声音，夜，仿佛也随着琴音沉睡似的……唯有才伸展开的草叶的香气，柔和的静舞。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声音呢……想去回忆，思想却模糊了。

    阿清轻轻的拨着琴弦，那没有烛光的黑暗的纸窗，已经不再听得见咳嗽声了。
    这一曲古老的唐音，当是能平定心神，催人入眠的吧？你是否，已经进入平静的梦乡了呢？那麽就好好睡一会儿吧。
    夜更深时，听到你痛苦的咳嗽声，真的叫我的心无法不感到疼痛呢。经过那许多日日夜夜还是踏马前来，为的，就是这样吧？
    只为了能在你难过的时候，弹上这样的一曲琴音啊。因为我知道，其实你是会难过的是吧？
    我，来了啊……
    一曲弹罢，阿清闭上双眼仰靠在后面的树上，风露清寒，沾湿了衣服。
    微微涩住的纸门滑动的声音，阿清的心却还在遥远的某段时空，涩住的纸门不太容易就打开，持续的声音在耳边响过了一会儿，她才微惊的睁开了眼——

    冲田君。

    这细小的宛如耳语的声音啊，世间却没有一句话可以代替的呢。

    这是谁在弹琴啊。植木太太从梦中醒来，想起今天来了个会弹琴的女孩子呢，弹得真美啊。可是，在这样的夜里弹奏，会不会吵醒了冲田君啊。她站起来披上衣服，循着琴声一直走到后院。
    为甚麽还特意到病人住的地方去弹呢？植木太太有一点生气，听声音似乎是弹完了，不过，还是要去找她啊。她想着，推开连接后院的木门——
    朦胧的月光下，她看到那个女孩子抱着琴，慢慢的扶着树站起来，她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冲田君的门，那副神情，好像所有的快乐和所有的痛苦都一瞬间交汇了一样。而在那门口，冲田君正靠在门框上，是那样茫然而又惊讶的目光——

    冲田君……植木太太听见了这样一声喃喃细语。就在那时，她明白了一切。

    轻轻的关上木门，植木太太仰起头来，不知不觉地，眼睛里就象要流泪呢，是那声音实在太令人心酸了吧？久别重逢，是该有一点点，至少有一点点喜悦的吧？可是……植木太太自己也难受起来，看到冲田君这个样子，怎麽能不难受呢？
    但是，至少在最后，会有人陪他了吧？植木太太又感到宽慰地微笑起来，像冲田君那样一个人，是会有这样美丽的女孩爱着他的哪。
    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寂寞的样子。
    真的不想。

水源清

真的好美啊！或者说凄美。接近尾声了，一切似乎如植木屋的幽静一点点的荡漾开，宁静，悠远，而无奈，在人心里，思绪里，慢慢回荡，难以磨灭呢！

绿缘

看到有了 文不能看……好伤心……

江蓠

一直很喜欢清姬，尤其是弹琴时候的她。感觉美极了，从人到琴声到情境。终于要结束了么，姐姐。让我看清和蓠最后的结局吧，我早已爱上了她们，早已爱上了她们……

轻罗小扇

接近尾声了……快要让我难过的历程又要来了啊……
找一个无人的时候，来写那里……

轻罗小扇

57
    轻轻地走进他栖身的山谷，心里，不自然的竟有了一丝寒颤颤的恐惧……
    一个月前，与近藤兄的道别，竟然已成了永诀。
    当朽木色的信纸传到我的手里，也是，这般地感到恐惧的……
    “近藤君已于前日，板桥处刑。
    ……
    君宜节哀。珍重珍重。“
    信纸委然坠地，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拿去烧了吧。
    二十年，转眼成灰。
    我听说处决他的刀就是他的爱刀长曾弥虎彻，这件事叫我发笑，这是讽刺呢还是死得其所的安慰？一代名刀最后一次所饮的血，竟是主人的魂。
    永仓和原田，也终于另组“靖兵队”而离开了。
    土方君，到我身边来吧，我需要你的护卫。主上松平容保大人派人来送信说。
    我感念他的关照扶持。所以我说，待得时日，必将前往效劳。
    而在那之前……在那之前啊……

    阳光映照山谷的时候，土方岁三来到总司养病的植木屋家后院，还未曾开门，便听见一缕琴音从院中幽幽的传出，这琴声沁人心脾，叫人心生欢悦，不由得便站在门口听得入神了。
    琴声既了，便推门而入。
    一眼望去，看到院子里紫云叆叇，原来是才开的紫藤花的花房，很美丽的垂挂下来。再看，就看到总司坐在躺椅上，阳光照着他的脸，微闭的双眼带着笑容，看起来绝不像近藤兄所说的那样“见到就让人感到悲伤，夜里，也在独自饮泣”。
    总司。开口叫他的时候，便先在脸上堆起不习惯的微笑。
    土方兄！睁开了双眼竟然像是要惊跳起来那样，手里的书也掉了，看到他这样突然满脸绽放开光彩的样子，土方只觉得一阵惭愧——
    总司……看起来还不错……这样就好……又欢喜又悲哀的像是要落下眼泪来，赶紧上前去阻止他要站起来的姿势。
    不要起来，你坐着就好。这样说着。突然旁边一阵衣服的悉率声，转头一看，只看到一个淡紫色的背影站起来走出院子去了。
    土方兄，你别在意，也许是看到土方脸上愕然的神情，总司笑着跟他说，阿清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终于还是来了吗。土方心里道，虽然在意料之中的，但未免还是吃了一惊。正想间，却已被总司问长问短的声音打断了……

    植木太太送来晚饭的时候，看到院子里那两个人还在一直不停地说着，冲田君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抓着土方先生的手，笑声不断的，尽管还是能听出来断续的咳声和轻喘，但是那个样子，真的像快要好起来似的。
    从来还没见到过冲田君这样自然的依赖着一个人哪，他病得最重的那些日子，连水也不要人喂的，那样坚强的人——植木太太不禁欣慰得要哭了，但愿土方先生这次来就不要走哪，还从来没见过冲田君脸上这样幸福的笑容呢。
    冲田君，今天是你最爱吃的东西哦。她笑眯眯的放下食盘，是阿清姑娘特别做的呢，说土方先生难得来，让你们好好聊聊。
    啊，谢谢。总司笑道，那麽阿清呢？她不来吃饭吗？
    这个……植木太太有点为难，不知道怎麽说才好——
    我不愿见到土方先生——难道要这样重复原话吗？正想的时候，一边的土方仿佛看出了甚麽，连说着没关系，也许是有甚麽事吧，就把植木太太的难题解决了。

    吃罢饭，总司说要到外面走走。土方有点紧张。
    总司，身体不要紧吗？
    没事的。转头笑道，土方兄不知道啊，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出过院门了，这里的风景是很美的，真想好好看看啊。
    他的身体是这样的轻啊。土方想，靠在我的手臂上就好象没有重量一样……近藤兄说，总司瘦的好像只剩下骨头了呢……一阵悲伤蓦地透上心来——我是早该来……早该来看看你啊……不该，就这样让你疲惫的在这山谷中度过日日夜夜……心里，可曾有怨恨我吗？可是你的微笑，却还是那样的明朗……是在安慰我吗？
    我……有许多话，是要怎样地说出啊……

    推开院门，眼前便是山谷。山谷里的晚樱开的仍是如绮丽的云霞，夕阳氤氲着满谷的香气，不远处，有流水淙淙的声音。
    啊。总司深深地吸了一口傍晚微凉的空气，土方兄啊，你看这样的景色，在屯所里可是见不到的哦。
    是吧。微笑的应道，看着他孩子般的笑容，这样的景色，也许是早被我忘记了的吧？十七年前……是有过这样的景色和这样的笑容的……
    人生中，有多少愧悔的往日，是可以真的不再记起呢？

    夜半，土方坐在总司的房间里，黑暗之中，他终于沉沉的睡去了。
    也许，近藤兄是在骗我的吧？听着他那匀称的呼吸，不禁就微微的失笑，冲田总司，若是在夜里哭泣，那不是就像个女人了吗？到底还是一番队的队长啊。
    站起身来轻轻的拉开纸门，在幽暗的夜色中，才发现蔓草已经滋生，银辉如沙流泻中庭，紫藤花的颜色，就在月色中慢慢的荡漾……
    这样荒凉的庭院，真的，真的曾有饮泣之声游荡其间吗？
    近藤兄，是在骗我的吧？

    这样想着，恍惚的笑了，笑影中一转头，就看到如藤花一般紫色的身影站在当地，开口时，那声音冷漠如水。
    土方先生——

注：总司时年二十六岁，和土方近藤相识十七年——很长的岁月哦。近藤死的时候行刑的刀就是他自己的爱刀长曾弥虎彻，这到底是一种甚麽滋味呢？

“见到就让人感到悲伤，夜里，也在独自饮泣”。乃是近藤看望过总司之后的原话，不过是在“也在……”句之前加了个“仿佛”的修饰词而已……